面对北的询问,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也不是不咸不淡的。
“以后有个伴了。”北笑笑,弯腰摸了下奴的头发。
看着眼前的两人,紫甚至觉得这两人疯了,怎么会有人不想出去呢?
“奴,你疯了吧。”对于奴,紫自是大胆点了。
“我没有疯。”慢慢地说着话,奴的身子似乎被冻僵,整个人看上去一如一副沉静的画。
(2)
来这里快两年了,如果没有伶,紫觉得他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呆在这里,这是件想想就让人觉得恐怖的事。现在不用去经历选秀那残酷的步骤就能出去了,真的让紫深深松了口气。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比任何事情都要值得庆幸。但眼前这两人,竟轻而易举地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为什么要放弃?”紫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这让他赶紧捂住嘴,他怎么可以有这么情绪化的表现呢。
睁着一双眼睛,紫看着北的表情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对于紫的“放肆”北给的回应是一抹很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带上出尘的的味道,这样的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紫想,自己跟他是不一样的。他转过头看一旁的奴,在奴的眼里,他看到却是一抹飘渺的坚定,坚定?坚定地说不出去,这太怪了吧,难道奴刚才是开玩笑的。
“奴,你是在开玩笑的吧。”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不是。”奴笑着回答,与北的出尘笑容不一样,奴的笑容里有着化不开的苦涩。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话紫没有说出口。
有什么理由会让他们不想离开这里吗?这短短的时刻,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野心太大了,但下一刻他就摇头否认了。
※※※※※※※※※※※※※※※※※※※※※※※※※※※※※※※※※※※※※
“小猪,你爸妈都死了,好可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妈妈说,你一直在我们家吃饭都没关系的。”
那时紫才4岁,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亡,留下紫一人。在那年,成为孤儿的紫开始吃起了百家饭。
还好的是身边的邻居都不错,而且紫自己性格也乖巧,所以虽然少了家庭的关怀,但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过得那么苦,而且他父母也给紫留下了不少的遗产,再加上保险公司的补偿,还不存在金钱上的困难。
不过虽说是孤儿,小时候的紫不像现在这样纤瘦,倒是一副胖呼呼的样子。所以在那时,小朋友们给紫起了个外号叫小猪。
“没事的。”对于伙伴们的关心,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胖呼呼的手指还一下下抓自己的袖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猪,来,这个送给你。”紫与身边的朋友相处得很好,有什么好东西,大家都竞相送给他。而紫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分给朋友们。所以虽然是个孤儿,但紫并没有一般孤儿的孤僻,相反还很合群。
父母刚刚死时,紫哭得很伤心,晚上都是邻居的大人哄着他才睡着的。但时间久了,那悲伤的感觉便慢慢退却了,毕竟是小孩子,而日子还是要过的。
用着父母留下的遗产和保险公司的补偿,紫顺利地考上了高中。但在高二那年,紫所住的地方,因为城市规划,需要拆迁。
对于紫来说,身边的邻居才是他真正的亲人,但这场拆迁让他们不得不分开。那次紫哭得比父母死时还要厉害。
不想亲身感受跟犹如亲人的邻居分开,那一年,紫带着钱去周边的城市旅游,想等心情回复后再回来。
但不幸也是在那时发生。
在m市,紫被来中国寻找性奴后选人的“隐”给掠到了日本。
不过是想转换下心情,哪里会想到竟被掠到这样可怕的地方。那是紫一直到现在都不想不通的事。
刚来集中营时,紫便受到了欺凌。紫的个子不高大,打架也打不过其他人。除了在那默默承受,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后来事情出现转机了。育看上了紫。那是个洁癖很严重的男孩,比紫大,也比紫漂亮,更是比紫强壮。
在与育在一起的时间是紫最安宁的时间,但这份安宁很快就被打破了。
紫不是傻瓜,知道在性奴集中营这种地方,不是你不得罪别人,别人就不会来得罪你。可那个秀,真的很可恶,紫知道他是恨他的。是秀打破了紫的安宁生活,是秀让育抛弃了紫。
可那个从他手中抢过育的秀,最终却是背叛了育。即使育不要紫了,紫却对育恨不起来。那是在性奴集中营,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虽然在一起时,育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温柔,但还是让他觉得安心。
育是好人。
后来的事情更是证实了紫的看法,一个似乎从天而降的男孩———伶出现了。那时他在育的眼里看到了疯狂,那是只对伶的疯狂。最初他也嫉妒那个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点嫉妒都找不到了。因为育看那个男孩的眼睛精彩极了,而他深深眷恋那个眼睛。
他以为时间会这样慢慢过去,自己会在集中营里慢慢老去。可未等他品尝年老的惆怅时,吼不出喉咙的嘶哑悲伤先侵袭住了他。
育死了。
秀与卫联合起来杀了育,卫是个与育一样强势的男人。
最终的结果,育死了,秀与卫也死了。
育成了他的回忆。
而他,却变成了一个人,没有人会偶尔想起他了。
那时,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哭,把被子罩住头,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似乎要把一床被子都浸湿。
明明那么伤心,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从很久之前他就失去了这份资格。如果在被秀找人轮暴他后,他能站起来,大胆地对育说出来。也许育就不会要他了。
他是那样懦弱,哪有资格站在育旁边。所以他更没有资格为育的死而悲伤,那份权利只有那个叫伶的男孩才有资格拥有,那个男孩是那样的坚强。
而现在就是这个被育深深喜欢的男孩拯救了他,现在他能够不用出一份力气就出去,就是因为伶的帮忙。
其实紫有时候会在那幻想着,是冥冥之中,育在帮他。
紫想他真迷信。
(3)
从回忆中出来,紫再看这两人,心里更不了解了。但紫也明白,他是帮不了他们的。
“你们再好好考虑下吧。”紫觉得自己有点累了,明明可以是很团圆的结局,为什么非要搞成这样呢。
“谢谢你。”奴朝紫笑得礼貌。
时间慢慢地往选秀的日子推移,紫也没有心情去管北和奴,他现在单每天消化自己的兴奋都来不及了,哪能顾得上别人的感受。
那天死了多少人,紫不知道,但紫知道,这次的死亡是他最高兴的一次,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死去的性奴,却是事实。
整个天空都被火光罩住,那是最艳丽的红纱,天变了。
三人正坐在屋里打着瞌睡,忽然一道犹如山坡崩裂的声音传来。声音是从书阁那边传来的。
“来了。”北率先站起来。
“太好了。”紫忍不住跳起来,但他身旁的奴却没有动静,这让他兴奋有所降低。
“我跟你一起走。”之前还说着不要离开的北忽然这样对紫说道。
“真的?”比疑惑更早爬上心头的是高兴,又有一个人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北望着眼前的男孩,想起另一个男孩。这个紫这方面跟那个伶蛮像的,都希望大家都和和美美的,可以说是和平爱好者。
北可以想象,伶是多么希望呆在集中营的人全部都能出去。这里面固然有伶真诚的一面,但还有一面就是伶自身的原因。
那是个喜欢美好结局的男孩,甚至对结局的美好,那个男孩有着常人没有的偏执。如果这个集中营不毁掉,那个男孩会一直难受下去吧,那种难受是心里梗着一根刺的难受。不除去就不舒服。
而那个男孩会变成这样,正是这个性奴集中营的原因吧。
北现在担心,那个男孩会不会因此慢慢走上一条狭窄的路,那是一条很难回头的路,名为偏执狂的路。
紫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想尝尝大的牢笼坐起来是什么感觉?”北笑得云淡风清。
※※※※※※※※※※※※※※※※※※※※※※※※※※※※※※※※※※※※※
留下奴一人,北与紫冲出了墓地。
一到宿舍那边,才知道刚才的声音真的是爆炸声,从这里根本看不见书阁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但左方被夷为平地的疯窝,完全可以让他们想象书阁不会多好。
“北,那些疯子都没逃出来。”四处张望地紫很快就发现,逃出来的人群中没有任何一个疯子的踪影。
“那些人没有痴的命令是不会出疯窝的。”北回答的声音很平静。
“是这样啊。”紫的声音一下降下来了,但还等他把这消息消化完,宿舍这边也炸起来了。
已经跑出宿舍的性奴庆幸着,而少数来不及跑到安全地方的性奴,唯一的下场便是与那些从此以后埋入地底的水泥碎片一起沉眠了。
“太残忍了。”紫低低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性奴集中营这种地方都造得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北平静地回答着,似乎眼前的一切是件多么平常的事。
虽然被性奴集中营激出一身的狡猾,但紫本性里善良还未全部被抹掉。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好难受。
在坐上飞机离开这个集中营时,他是高兴的,但同时是悲伤的。
为什么要死这么多人,又是为了谁的恶趣味吗?他这样恨恨地想着。
爆炸过后,便是混乱。外面的人混进来了,而大家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进来。所有的人分站在大操场跟草丛两边,而墓地的性奴都在草丛这边。
从天而降的飞机,带走了墓地的性奴和紫,留下了一地的怅哭。
隔着玻璃,看到的是不停追上来的人影,还有高高举起不断摇着的手,还有张大嘴巴不住嘶吼的绝望表情。
那是一地的绝望。
在透明的玻璃里,紫看见自己完全被浸湿的脸。
谢谢阅读!
番外一。也说重生 结束
第十一章。我是性奴(5)
(5)
12月悄无声息地接近,薄外套早就不御寒了,若不是讨厌高领毛衫束缚着脖子的感觉,我肯定要把高领毛衫穿上。还好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也庆幸现在的生活我有不至于在化石街那会挨饿挨洞。对于我这个南方人来说,雪是电视上书上杂志上描述的一片片飘啊飘美伦美奂的景致,当然这话得对去年的我说的。
一大早,我被泉叫起,哆嗦着身体穿上衣服。今天我穿了件白色的外套,很清新的颜色,只是我要做的事就跟这清新完全是天壤之别了。
从东云组回来的第二天,泉就来找我了,他跟我说了件事,错,他给我安排了个任务。
“机灵点。”泉的手指在我的头发里钻啊钻,最近我的头发又长了,虽然没有当初那样长到屁股,但也到肩膀处了。
“嗯。”我没有笑,不冷不热地回了声。
泉知道我在气什么,也不多说,更不用说哄我了,任我气着。
下楼吃过早饭,我又回了趟卧室,出来时碰上蓝虞。
蓝虞就站在我的门前不远处,睁着一双眼睛,如果这世上的颜色有毒这一色的话,那蓝虞此时的眼睛颜色就是毒的。
“凌伶,我真后悔认识你!”他盯着我,狠狠地说着。
我不应他,走过他身边就要往下走。
“你算老几!”他抓着我的肩膀不让我离开。
“滚开!”我低头朝他喝道。
“你有什么本事?为什么任务让你去做!”他更用力抓着我的肩膀,把我的外套都抓皱了。
“蓝虞,你在做什么?”闻声上来的泉把蓝虞拉离了我的身边,我也趁着这机会赶紧下楼。
站在楼梯口,我没有下去,我想听听泉跟蓝虞在说什么。
我听见蓝虞问泉为什么让我去执行任务,为什么不让他去。我听见泉说我比蓝虞更适合这个任务。
是啊,我更适合这个任务,我是性奴嘛。
我把双手塞进上衣的口袋,我的手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握紧。
从东云组回来的第二天,泉来找我。
“伶,我跟你说件事。过几天你上魉那边住,我们现在要想法子拉到一个人,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你是说性奴?”我当时还傻傻地回问他。这不是明摆的事吗?我还问个屁啊。
“嗯。”泉点头。
“不是还有其他性奴吗?”我继续发傻。
“每个性奴的性格都不一样。”
哦,也就说你们要拉的那个人喜欢我这类型的啊。在我以为自己在泉心中是不一样时,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一切不过是我在自做多情。
上过床又怎样,对我表示过关心又怎样,让手下叫我少爷又怎样。他愿意宠我就宠我,什么情啊,这世上会有情人让你当性奴吗?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很讨他喜欢的人,但再怎么得他的喜欢,我依旧是他的手下,是这青昊组的性奴。
现在任务需要我了,他二话不说,当然也没有商量了,直接命令我去执行。
说来说去,不过是我笨。
谢谢阅读!
(6)
泉后来见我脸色不好,是说了些温情的话,但有个屁用,我照样得去执行这任务。
蓝虞知道这事后,跑到我这闹了几次。凭蓝虞的相貌还有经验,蓝虞当性奴会比我差?当初在性奴集中营时,他就比我少吃苦了。泉说我比他适合这任务,真这样吗?蓝虞是他弟弟,他当然舍不得了,而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个手下,又正好在床上讨他喜欢罢了。
我又听了会,多是泉哄蓝虞的话。我的拳头握得更紧了,蓝虞之前本是谁都不理的,因为这事他复活过来了,跑到泉面前撒娇,壬那边他倒还是倔着。
现在他跟泉的关系反倒比以前还好了,他似乎也看清泉确实是疼他的,在泉面前也不那么傲气了,有事求泉时也像一般弟弟那样撒撒娇,还真是可爱得很,但看在我眼里,就是可恶极了。他会撒娇?他那在装!
他跟泉好,不过是在拉拢泉,毕竟被人孤立的感觉是不好受的,而蓝虞又不笨,脾气该傲就傲,该柔也柔得起来,能屈能伸。他能在蓝鹫眼皮底下跟两个哥哥搞上,还能掀起两场叛变之风,是个简单人物吗?可一般人都被他外表骗了,他长得好看,安静时冷冷淡淡的,出尘得很。生气时又歇斯底里得很,疯里疯气的让人是又心疼又好气。是不是神经质的人,都特惹人喜欢心疼啊,想起自己以前对蓝虞那么有好感,我真想把自己的脑袋剖开!
但这又怎样?泉就吃他这一套,更应该说只要蓝虞不再委屈自己,他怎样泉都会担着,当然有危险的事肯定要拦着了。
这兄弟关爱之歌唱得正欢着。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我不想再听泉柔柔的声音了,他是没对蓝虞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嗯嗯、乖的简单话语,但手上的动作肯定温柔极了,那些动作他对我做过,我怎么猜不出。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我狠狠擦了下鼻子,重重跺脚下楼。
我在大厅没多久,泉也下来了。
哼了声,我硬是压不下自己的脾气朝泉哼道,“不用你送,找个人送我过去就行了。”
这回他还算有点良心,过来摸我的头,摸我的脸,末了还吻吻我的唇角,只是他的话让我真后悔刚刚说出的话。
“这事虽然不算怎么偷偷摸摸,但我要是亲自送你过去会让人怀疑的,你是东云组寄养在青昊组的性奴,现在回东云组了。毕竟要演得就演得逼真点。”
我知道他这话说的在理,但此时这话只让我难堪,我又自做多情了。
“是,是,是。”我夸张地给他鞠躬行礼,“多谢二当家这近一年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走出大门前,我还朝他非常有礼貌地说,“二当家赶快上去安慰蓝虞少爷吧,别把蓝虞少爷给惹哭了。”说这话时,他脸色依旧未变,而逞了口舌之快的我只显愚蠢。
※※※※※※※※※※※※※※※※※※※※※※※※※※※※※※※※※※※※※
到东云组时,我本是单独安排一间卧室的,但我跟魉要求跟紫在一块,这个决定让紫受委屈了。我心情不好,脸色自是好看不到哪去,更何况在紫面前,在其他人面前我还会掩饰掩饰,但对上紫,我的防备就少了,再加上天天呆一块,那把心事完全藏着的功力我还未够班。
“伶……”紫坐在我后面,欲言又止。
“抱歉啊,我心情不好。”我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脸色还是缓和不下来。紫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他也不多跟我说话,但我在心中还是有地位的,他安静一会,还是会不着痕迹地跟我扯几句。
“很无聊啊。”两个小时后,紫又挪到我身边,“伶,要不我们去厨房,自个弄东西吃。”
去厨房?这主意让我稍稍提神,再看紫一脸的关心,我再次明白自己的心情影响到紫了,而这过分了,“好,反正没事干。”找点事做也能换换心情,而任务就在这两三天就开始了,趁着这空闲轻松轻松吧。
谢谢阅读!
(7)
我在家时也就会煮点小菜,真正上手的算是煮面条了,而这东西还真拿不出手,但没想到紫比我糟糕多了,几乎连个火都不会点。
“我小时候吃百家饭。”紫呵呵一笑。
“没事,看我做就行。”我跟着一笑,不多问。
说是看我做,其实到最后都是在玩了。两个人拿着厨房的东西乱弄,该加盐巴的用酱油代替,料酒一倒就是半瓶,胡椒粉也是乱放,紫就是直接弄混了,酱油当料酒,盐巴、糖、味精完全乱放。
一个下午玩下来,桌子上倒也摆了满满一桌。卖相自是难看,焦的糊的整个糟糕极了,味道是有的,大咸大酸大辣,谁敢吃,但我们目的也不在吃。
“该收拾了。”我与紫相视一笑,动作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只是未收拾完毕,这边也得准备晚饭了,我们自是被厨师给赶出来。
“伶先生,当家找你。”刚走出厨房,我便被人叫住,任务要开始了,短暂的休息结束了。
魉是约我在书房见面,我忽然想起,我从没见过泉工作时的样子,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没去过4楼,去过他卧室。
“坐。”魉没有坐在书桌后,而是坐在一旁的小茶几边。
“对这次的任务了解得怎样?”魉开门见山问我。
“里斯特,今年刚上任的美国国防部官员,57岁,身高1米八,体重75公斤,我的任务是勾引他,让他跟我们合作。”我流利清晰地说着,即使说到勾引时也神色不变。
“他的样子也记住了吧。”魉这话完全多此一问,泉早就把里斯特的资料给了我。
这个美国男人,表面是美国国防部官员,但私底下却是联系美国与“隐”的重要桥梁,他是美国国防部派来的代表,事实上这个代表并不是一成不变,为了防止官员被“隐”牵制,美国一般两三年就换一次代表。今年起,里斯特便是美国的代表,“隐”里的各组织正想方设法拉拢他。
“隐”本身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但现在“隐”正是多事之秋,外来力量的加入一方面是会激化他们的矛盾,但也能让事情明朗化,动乱的时间够久了,大家的准备也够了,接下来就该揭幕了。
美国与“隐”互相利用,你能说谁更吃亏吗?
“这个里斯特最喜欢乖巧的孩子了,我手上最乖巧的孩子就是你了。”魉忽然来这么一句,似在解释这次选我的原因,他不会在安慰我吧,我在心里嗤笑。现在“隐”里,就是魉手中性奴最多,他手上还缺乖巧的性奴。
我假装惊讶地看着魉,“我今天才知道我乖巧啊。”魉明显一愣,却很快化开了。我未待他回应又说“不过我最会装了,不是吗?”他闻言扬得淡淡的笑容有些放开,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没有任何情色之意。
“我手上的孩子根本比不上你,他们刚从集中营出来,束手束脚的,受调教的味道太重了还需要锻炼。”魉又开口,他似乎真是在安慰我啊。“但你就不同了,虽然也在集中营呆过,但时间短,而你性子又傲的,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就我这样还干净?”这回我也不装了,直接把嗤笑摆上脸。
“怎么?不相信啊。”魉手伸前,竟是把我拽到他怀里。“这人世一遭,有几个人身体是干净的,我还是你那个泉?”
我那个泉,这个说法让我不知如何回应,眼睛明显地眨了几下,脸也不自在地转向一头。
魉见我转头,扣在我腰上的手微微使力,“你要不好,泉也不会看上你了。”
“你干嘛一直替泉说好话啊。”到现在我要还听不出魉在为说泉好话,我也就傻子一个了,头转过,我是想忍着性子的,却怎么也忍不住,眼睛睁大,我狠狠瞪了魉一眼。
“别瞪我,我不是泉。”
“切!”低低一声,“你也别说什么了。”我跳下他的腿,“我会好好做事的,不会给你们搞砸的。”魉说这么多为的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吗,这次事对他说是多么重要的,他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错的。
“我就喜欢你这聪明劲。”他复伸手又把我拽他怀里,“要不是你是泉的人了,我非把你留在身边。”
“你就别哄我了。”留在他身边,这个男人说得好听,却有几分真心。真跟他在一起,我们之间只有性。集中营出来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因为彼此太知根知底了,能花前月下你浓我浓又怎样,心里的防线是不可能放下的,彼此都防着算着。
性奴集中营出来的人,适合做搭档,而且还会是最佳搭档,大家的生存理念太相似了,为了生存,我们可以破釜沉舟,一个字,绝!
虽是这样说,泉又如何,他比呆过集中营的我们单纯还是善良?我当然知道不是这样,集中营是把人所有的负面都积聚起来,黑漆漆的一团还会发亮,刺眼得很。而泉的世界,太泛了远不如集中营来得集中,朦朦胧胧的,还让人觉得美。我离泉的世界太远了,泉的卑劣我看得少,而他的优点能在我眼里放大一百万倍,心也渐渐越沉越底,到现在是怎么也抽不出来了。可即使知道这些又怎样,这眼睛看见的还是朦朦胧胧的美丽。
魉成功了,我气泉,甚至还恶意想过干脆把这事给搞砸好了,但魉的话让我怒意大消。
镜中花,水中影,似动非动,清清新新,正是最让人放不下手,也正是最让人移不开眼, 只想探究这花这影是怎样的美丽,只想着能抱一抱这花这影,而抱上了就想日日夜夜拥有,心开始贪上了。
(8)
整整身上的白色西装,我低头又巡视了自己一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既然答应魉要好好做,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丑。是性奴就得好好当个性奴。
“很帅了。”魉走过来,整了整我的西装下摆。“你可是性奴集中营里出来的。”魉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今晚你会是最璀璨的钻石。”
钻石?真是奢侈的比喻,两只手握紧,一会我才重新抬头,嘴角往一边扯起,“这样如何?”
“完美。”他沙哑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有些粗糙的手指也摩挲着我的嘴唇。
轻启嘴唇,把他的手指咬进嘴里。
“呵呵。”轻笑出声,魉把手指从我嘴里拿出。魉近来倒逗上我了。
跟在魉身后,进入这个黑帮聚会。一身白色西装,脑际的头发也用一条灰色的发条绑起,因为头发不是很长,使得额前落下了好几缕头发,不知道这样还会有乖巧的感觉吗?不过魉说没问题了,那应该是没问题了,魉的眼光不会差的。
“魉少爷,哦,是魉当家。真是好久不见了啊。”魉刚进去,便有几个人上来跟他打招呼了,他们的声音是热情的,笑容也很友好,但再怎样也掩饰不了他们眼中的轻蔑。
“是啊,有3年了吧。”魉的笑很浅,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
“这个?”那几个人看到我了,偏头问魉。
“伶,上来跟大家打个招呼。”魉走到一旁,让我站到他旁边。
“初次见面,我叫伶。”右手朝胸前一收,我微微弯下身子。
“真是漂亮的孩子啊。”那几人看着我,“魉当家从哪里带来的?”
敏锐的感觉到,这几人的神色虽很轻松,但话里的戒心已经探出不少。
一手横过我的脖子,魉把我的下巴抬起,“管他从哪来的,只要他漂亮就行了,不是吗?”
“当然,当然。”那几人微微笑着,并未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看来也是狐字辈。
“失陪了。”魉礼貌一句,便带我离开了。
“还行吧。”魉问我。
“我没那么逊。”我轻轻一笑,拿过侍者盘中的酒递给他。
接过我递来的酒,魉并未送入口中,而是放在手中把玩着,“听到别人夸你高兴吗?”
也拿过一杯酒,不像魉那样拿在手中把玩,我直接一饮而尽。再抬头,朝他眨眼,“我这样会不会破坏了这身西装的感觉。”白色的西装,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高贵吗?
“当然不会。”他跟着我饮尽杯中酒,“你永远都不会是家猫。”
“说我永远够不上优雅就行了嘛。”我侧过身子,“他们来了。”
一样半长的头发,并不是很尖细的下巴上看着就让人想一亲芳泽的薄唇,高挺的鼻子,冷漠的双眼,那样精致的脸蛋,配上颀长的身材,实在是完美二字。
他们来了。耳边虽未听到这样的字眼,但从在场其它人的眼里,能看出这样的讯息。
沉默只是在一瞬间,接下来虚假的热闹重新开始。我又拿过一杯酒,借着喝酒,看到有几个老人走到壬跟泉前面。
“我想吃那边的蛋糕。”声音稍稍放大,我略带上撒娇的声音,在魉的耳边响起。
“如你所愿。”今夜的魉很绅士很幽默,这是在集中营里的他所没有的。我看向他不带上任何感情的眼睛,知道他也在演一场绝美的戏。
魉带我来到另一边的餐桌,而壬跟泉他们就在那里。
“味道真不错。”钻进魉的怀里,我却是束起耳朵听泉他们的谈话。
“两位少爷今天来得还真晚。”
“壬,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当家了呢。”泉这话里没有任何调侃之色,只是很平常地在叙述一件事。
先前说话的老人,并未受泉这一句影响,只听他继续说道,“什么时候有空约你父亲出来一起钓鱼。”
“我一定会转告的。”是壬的声音,我还见他还微微躬身,但他话里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俩兄弟都长这么大了啊。”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想当初,你们还是小孩子时,比现在还要安静。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内向了啊,哈哈。”老人说到后面,哈哈大笑起来。
“三叔说的是,只是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泉看着壬说道,现场的火药味已经开始迷漫了。
“说的是,小孩子都会长大的。我们大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一道熟悉爽朗的声音插入,我微侧头看去,果然是云叔。
没有跟其他人那样把声音压低,云叔的声音相当洪亮。这会他正豪爽地拍着壬跟泉,“你们两个现在有出息了啊,哈哈……”本会让人觉得刺耳的话从他嘴里传出,却一点都不给人那样的感觉。
“云叔,好久不见了。”不过,壬跟泉两人的态度未有任何改变,只是他们的话让我只觉好笑,好久不见,不久前他们可还是斗得你死我活啊,含在嘴里的酒一时不察噎着喉咙了。
“咳……”这回倒不是我故意放大声音,不用抬头,我也知道现在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朝魉眨眨眼:这样不错吧,都不用介绍了。
只是未待魉响应,一个人的出场把全场的聚焦都躲走了,真是该死,本来魉可以趁着这机会把我介绍给大家。
我转头看那个打扰我好事的人,却是一个老人。外貌一般,气势却是不凡。今天晚上我算是大开眼界了,看人简不简单不是看相貌,而是气势。刚刚与泉交谈的那几个老人一个个气势都足着,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是二爷啊。”底下有人低低的声音,这个老人是二爷,谁啊。
“你在这,别乱走。”还在想这人是谁啊,却见魉低头交代我一句便走向那老人,魉认识他啊。
“父亲。”
父亲!我一下呆住,这个二爷是魉的父亲。只见魉走到二爷面前,非常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只是如此恭敬的态度未受到哪怕是一分的回应。
“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二爷看都没看魉一眼,扬手道,“魉,今天起不再是我的儿子。”
底下的人这会也不再保持虚伪的沉默,大家全部看向魉,他们在等着看笑话。
“不是亲生的,就是这下场。”
“就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才敢背叛。”
“是这样吗?”说这话的人看了不远处的壬跟泉。
“父亲,您胡涂了吧。”对于众人的反应,魉只是淡淡一笑,走向他父亲。而他父亲旁边的保镖赶紧护在魉的父亲面前。
“你现在所拥有的可是我给你的。”魉父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既然能给魉,自然也能收回。
“当然。父亲大人对我可是很恩赐的。”魉用上了敬语,走到他父亲跟前时才停止。
“放肆!”大喝一声,魉的父亲全身都发抖起来,想来被气得不轻。
“父亲,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这回未等魉的父亲回答,一旁的老人里有一个站出来了。
“魉,你太放肆了,这样对收养你的恩人说话。”这人是刚刚泉他们唤的三叔,他还真是厉害,一句话就认同了魉的父亲刚刚的脱离父子关系声明,并给了魉一个下马威。
“我当然记得父亲的恩情,什么都记得。”没有躬身,魉的背挺得直直的。
这一刻,我有点明白魉的事了。这个男人,童年,成年,有过快乐吗?
“你现在已经不是户人的儿子了,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户人?想来是魉的养父的名字。“更没有资格当东云组的当家!”这后面的话才是这三叔帮二爷说话的目的吧。
三叔的话刚说完,二爷就跟着开口,“你这个叛徒,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你识相点赶快离去!”二爷双眼怒蹬,这神情哪里是不为难魉,我看魉前脚出去,他后脚就会派人去做掉魉了。
“父亲,你该回去休息了。”魉不说别的,他已经挥手让两个人去扶二爷。
“魉,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只是一个路人,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阻止魉的人是一旁的三叔。
我看那三叔,眼睛小小的,虽然气势也不错,但一看就是奸诈小人。现在这东云组一看就是魉在做主,那二爷已经被架空权利了,才会跑到这说跟魉脱离父子关系,不就是想让其他组的人给他撑腰。魉只是个不受宠的东云组少爷,与其他组的交流也没多少,那些人当然更愿意二爷当家了。一时间宴会上指责魉的话语不断。
我的任务不用执行了吧,看眼前这情形,我倒真想打个呵欠,却是没有。魉站在他父亲面前,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不过表情也没到慎重,感觉有点可怜,不过我知道绝对不能去同情这个男人,更何况我可没有同情他的本钱。
“云叔,我们什么时候改革了,我都不知道。”一阵指责话语中,泉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比起还受制与父亲的魉来说,泉这个当家当得名副其实,他话音刚落,吵闹的声音跟着停下来。
“要弄世袭制吗?”壬的声音跟进。
云叔跟泉他们私下里早有交流,壬刚说完他就站出来。只听他哈哈一笑,“有事宴会结束后再说嘛,好好的兴致都被你们破了,难得我回来参加,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说完,那云叔走到一旁,举起酒杯向大家敬去,“来来,先庆祝我回来,哈哈哈哈哈”
云叔性格豪爽,分量也有,几句话就把话题引到其它地方了。
大家跟着云叔举杯。
“谁叫你们放下杯子的,都给我举起来。”云叔又举起一杯酒,“每次的聚会人都到不齐,真是太遗憾了。”他环视着我们,“但今天不一样,人来得可是最齐的一次。”
云叔走到魉面前,“魉小子,我可是三年没见了。越来越帅了,快赶上我了。来干杯,干杯。”
大家自是跟着他干了这一杯。这回我们自动地又举起一杯酒。
“哈哈,第三杯,是为了敬mr里斯特。”
这明显是一个外国人名字,而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男人就是我今晚要等的人了。
※※※※※※※※※※※※※※※※※※※※※※※※※※※※※※※※※※※※※
“云真是太隆重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来,一个高大的美国男人走进来,正是泉给我看过的里斯特。里斯特一进来直接走到云叔面前,先是拥抱了下云叔,便拿过云叔用过的杯子朝大家举起。这人跟云叔的关系很好!我想若不是云叔被泉他们牵住,这里斯特他早就自己用着了,还会给我们好处。
“真是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哪里?哪里?mr里斯特太客气。”几位老人走上前。
这个人就是我今晚的猎物。
场面开始热闹起来,魉也从他父亲身边回到我这来。
“你还真能喝。”魉拿开我手中的酒杯。
“怎么,怕我醉啊。”虽这样说,我也未抢过他手中的酒。“我该上场了吧。”
“乖孩子。”拍拍我的脑袋,魉走到前头。
低低笑着,我微侧过身子对他笑道,“你很老吗?魉老爷。”
里斯特正跟云叔他们聊着,壬跟泉也在。这对兄弟的身份已经跟那些老不死一样了,老不死这话是他们对我说的。
“魉啊。”云叔先看见魉,朝他招招手。
“云叔。”魉朝云叔恭敬地唤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魉的养父朝魉厉声喝道。
只是看了他养父一眼,魉并未与其交谈。
“魉。”拉拉魉的袖子,我假装好奇地从他身后钻出脑袋,“你不是说要介绍他们给人认识吗?”
“凭你!滚!”魉的养父又是一声冷哼。
“云叔,这是我的朋友伶。”依旧没有理他的养父,魉把我推到云叔面前,而那个里斯特就站在云叔旁边。
“云叔,您好。”我甜甜一笑,转过身,就朝里斯特躬身道,“mr里斯特,您好。”
“真是乖巧的小孩啊。”那云叔拍拍我的肩膀,却用上了力气,一个不稳,我身体前倾,手往前一抓,却是抓住了里斯特的袖子,“对不起。”脸一红,我赶紧退到魉身边。
“你这朋友还真容易害羞。”云叔哈哈大笑。
“云叔说笑了。”我跟着他笑,当然不可能哈哈大笑了。里斯特是喜欢长相、性格乖巧讨喜的男孩,我要哈哈一笑什么乖巧什么讨喜都不见了。
魉接过云叔的话,“不知等下云叔要去哪,我想带伶去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