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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阅读

  “我没事。”云叔摆摆手,转过来朝我们笑道,“年轻人就是冲动。”

  “儿子,回去了。”云叔走下来,大力地揉了揉东堂赤也的头发。

  他很爱这个儿子。

  “爸爸,你不是被他们威胁……”东堂赤也说不下去了,他满脸通红,眼前这情形哪里有威胁的影子。

  “老大,是我以为的……”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孩喊过来,脸也是红的。

  “老大,我们弄错了。”接下来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云叔的人缘很好。

  “让你们见笑了。”云叔转过来跟我们道歉。

  “误会解释了,就好。”壬回道。

  “大哥。”东堂赤也忽然窜上来,“蓝虞怎样了?”

  这个傻子?我暗叹一口气。

  “送客!”壬一摆手,已转身往里面走了。

  “大哥,你别罚蓝虞啊。”东堂赤也在后面急急喊着。

  “你还没吃够苦头吗?”没有跟着离去的泉,朝东堂赤也眯眼一问。

  “不是……”东堂赤也的声音一下低下来。

  东堂赤也离开时是低着头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低声问泉。

  “等下。”他也轻声回我。

  魉等人随后离去。魉离开时,已经恢复原来的神情了,还跟泉互相拍了拍肩膀,似乎刚刚的对峙都是假的。

  这两个男人也许真的是朋友吧,只是因为利益问题,所以不能像一般朋友那样尽兴吧。

  我如此愿着。

  ※※※※※※※※※※※※※※※※※※※※※※※※※※※※※※※※※※※※※※※

  温度适宜,一件薄大衣就能保暖,这个月的天气都不错,偶尔中午出去,戴个帽子既帅气又遮阳。

  泉那个晚上就回到总部了,总部不能没人守着,部署了一些防备措施,泉便联系魉。当时泉与魉商量好了。由青昊组主攻扇云组,东云组随后出击。但魉那时正跟云叔合作,并未马上回应泉。

  东云组违约了。

  当初泉、壬与魉合作,约定事成之后,青昊组就保魉去日本,当然不是魉一个人去,而是带着属于魉的东云组。

  这事本来应该马上就得准备了,但青昊组的情况不好。外面有多少人在觊觎青昊组想把青昊组拉下,另方面,泉跟壬也不满足青皓组目前的地位。

  青昊组辉煌时,泉跟壬虽小,但也是经历了那辉煌的时代。如今两人掌权,当然会想让青昊组重新站上“隐”的顶峰。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像泉、壬这样站在黑道金字塔顶端一层的人,野心早就刻入他们的骨髓,永不能磨灭。

  而云叔也是如此。

  蓝鹫虽然有病态的一面,但不失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只是在蓝鹫执掌期间,黑街依旧是多国并立的情况,到泉两兄弟执掌时,这个局面还是没有打破。

  而这时又一个人出来要夺着王冠,这个人便是云叔。

  青昊组本没这么快跟扇云组对上的。青昊组前半年时间主要是在整顿帮派,而这期间其他帮派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待泉跟壬重整后青昊组准备跟那些人好好干一场时,发现敌人又多了一个。

  这黑街里,跟扇云组并立的帮派不是没有,还不止一家,但偏偏云叔是最好解决的,云叔太在意他的儿子东堂赤也了。

  发现东堂赤也当然不是偶然的,青昊组是下了把工夫查其他组织的弱点。只是讽刺的是,云叔也正在查青昊组的弱点,查出了我和蓝虞。

  我和蓝虞与东堂赤也的相识,给他们提供一个很好的方式,绑架、威胁。只是先出手的是青昊组,扇云组暂占下风。

  这时云叔找上东云组。

  东云组的前任当家并不是魉的亲生父亲,那个老人收养了魉并未善待魉,甚至到后面开始戒备戒备魉,想杀魉。

  而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东云组当家的魉,能有多少威信。当年他与泉两兄弟达成协议,这场协议只有他一个人在执行,他没有一个帮手。

  独来独往若是自己求来的,那是潇洒,若是被人孤立而来的,又怎会不悲哀呢。

  现在魉是得到魑等人的帮助,但日本日本没有他发展的空间,日本不是他的舞台。

  但青昊组陷入困境,无法马上履行约定。急于离开的魉当然不会慢慢等着,其实就算云叔不找上魉,魉也会找上云叔的。

  这么多当家里云叔的声望不错,虽然出手也狠,但不像一些当家喜怒无常,做事没有个推定。

  所以魉和云叔可说是一拍即合,两人很快拟订一份协议,由东云组暗中牵制青昊组,而扇云组则帮助东云组离开日本。

  计划启动,但对青昊组来说,更该是一场阴谋静悄悄开始。

  对,这是一场阴谋。

  倘若成功,泉跟壬魉可以站得起来吗?

  弟弟、同伴、情人,全部都是背叛者。

  不给人留下任何后路,云叔很残忍。

  ※※※※※※※※※※※※※※※※※※※※※※※※※※※※※※※※※※※※※

  我在总部想着怎么刺杀壬。蓝虞在东云组想着怎么刺杀泉。

  那时,蓝虞脑里转过的想法是否跟我一样。他曾为壬担心过吗?担心壬死于我的手中。但所有人都能确定的一点是,他下手了,对自己的亲哥哥———泉下手了。

  “二哥?!”蓝虞看见泉时,是不是猛地睁大眼睛,该出现的人变成了泉。但他肯定很快就镇定下来,我完全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理变化。但我猜不出泉在想什么。

  把时间拉回那个晚上,那个天气好得叫人要喊爽的晚上。

  泉说我当然担心这个弟弟了。所以在看见蓝虞时,他一定会朝蓝虞表现他的兄弟爱,致他于死地的兄弟爱。

  这个血缘至上的男人。

  蓝虞是诱饵,诱饵没有个好的局怎么表现得出诱饵的价值。

  战斗很激烈,枪击那些对以前的我来说很遥远的战斗一幕幕上演。如此艰难才抢到手的弟弟会特别珍惜吧。所以防备也会跟着放下,然后在上臂留下一把刀子,一把很小的刀子,一把很利的刀子,一把泉如果反应不够就刺进他心脏的刀子。

  然后是一滩的血,慢慢泛开,与大地同色。

  亲兄弟的血也不是那么高贵,滴入地上,一盆水就能冲得不见影。

  刀起,血落,而蓝虞已经逃开了。

  已经厌倦了受人庇护,那太不安全,能保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坚强,很坚强吧。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坚强,我只觉得悲哀。

  这世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无法相信,这世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防备,而这些担心防备完全是没必要的,双胞胎向弟弟张开的双手还不够大吗?可这样一步步把自己逼入这个现境的蓝虞,谁也无法责怪。

  他太可怜了。

  他已被他的亲生父亲蓝鹫给扭曲了。

  无论哪个方面。

  抱着受伤的手臂,泉只能暂时离开扇云组,并在路上带回事先约定好的狂和魅,也在这个时候泉开始怀疑,云叔既能与蓝虞合作,为什么不能跟魉合作。后来泉派手下去扇云组追回蓝虞时,才对他们说不必对东云组客气。

  与蓝虞第二个接触的人是壬,但这会蓝虞一点都伤害不了壬。双胞胎总是比一般人敏感,即使泉什么都没说,但壬再见到蓝虞时已经把警惕高高挂起。

  蓝虞很聪明,这次他什么都没做,但也不靠近壬。他不要回到青昊组。

  云叔是在利用他,但这份利用彼此肚明。而双胞胎呢,血缘成了羁绊,他看不懂他们的心,反而让怀疑的种子疯狂生长,这样不如早点对立吧。

  不要再战战兢兢地猜测了。

  兄弟间的微妙关系被云叔充分利用,而魉在上面加了一桶油。他直接与壬起冲突。

  在云叔的地盘,青昊组被扇云组和东云组包抄,而青昊组的三少爷成了观众。

  当泉派来的人赶到时,战况更往上迸发,这种局面在泉来后到达顶峰。

  谁胜利了?

  谁是败者?

  壬的肩膀被魉的子弹擦过,魉中了泉一拳,扇云组的人在最外围包围住了他们。

  而东堂赤也却被泉先派过来的组员抓住,这个大男孩一刻都不离蓝虞身边,他很痴情,谁也无法否认,而这样的人也最容易被控制。见蓝虞被抓回,他岂能不管。

  彼此间连成了一个圆圈。

  两败俱伤,握手言和。

  答案只有一个。

  弟弟、儿子。

  谁都输不起。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但魉出手了,他从重重包围中,把东堂赤也抢了过来。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魉开口。

  双胞胎没有开口,云叔也没有开口。

  青昊组最先离开扇云组,东云组随后也离开,不过魉离开时把东堂赤也留下了,同时留下了一份人情等云叔来还。

  人情是云叔跟魉之间的。谁都能想到,魉想要的人情是什么?但谁都没想到在青昊组跟扇云组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后,魉会让云叔插手他和双胞胎的事。

  这场争斗,谁是输家谁是赢家。

  哪里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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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第十一章 我是性奴

  第十一章 我是性奴(1)

  (1)

  “他还是老样子?不出门?”我往嘴里灌下一大瓶水,末了狠狠地擦掉嘴角的水渍,至于滴到衣服里的水则不去管它了。

  “嗯。”泉边回道,边好笑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用力擦啊?”说着,他的手指往我嘴角一擦。

  脸一红,我力求镇定,“擦用力点才擦得干净嘛。”

  “又不是什么脏东西?”他拍了拍我肩膀下。

  “我上去冲个澡,身体粘粘的,难受。”我刚跟师傅训练回来,现在全身都是汗,再不被水冲一冲我的身体要发臭了。

  “去吧。”

  快跑上楼,进了房间,我直冲到浴室。

  10分钟后我就出来了,裸着上身,下身套条牛仔裤,我坐上窗台,边擦头发,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那事才过了一周,我已经重新回学校,但蓝虞一直没去。他刺杀泉的事并没有被捅出来,这样讲他应该什么事都没有。但壬忽然变了人似的,完全不理他,壬知道了多少?

  这个家里,壬对蓝虞的感情最复杂了,也是最护蓝虞了,现在被壬这样一对待,蓝虞心里自然难受。而泉那边,他目前也不好意思过来缠。

  不客气的说,蓝虞现在完全被孤立了,除了富枝阿姨,根本没人愿意主动跟蓝虞交谈。而蓝虞脾气也傲,大家不理他,他就不出房门,天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知道想什么,我还真担心他一个想不开,又疯了,毕竟遗传因子在那,前例也摆在那。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自言自语道,现在整个宅子里,气压低得叫人想吼叫。虽然我跟泉是相处得不错,但还是受了这低气压的影响。

  还在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泉啊,进来。”我扔掉手里的毛巾,跳下窗户。

  “魉问你,要不要跟他们聚一聚?”进来的果然是泉。

  魉?!我大喜,搭上他的肩膀做了个迎体向上,“什么时候?”

  “这周末,你没课,时间也刚好。”他反手扣上我的腰,把我抱下来。

  双脚着地,这几天的坏心情,总算恢复一点了。“我一直想跟他见面呢,但又怕打扰他。”魉现在应该很忙,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了。在黑街时我就想找魉了,紫的事魉是答应我了,但我还想亲眼看着,对性奴集中营的人,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他们完全信任。只是那时我也在担心魉会对我不利,我是从集中营出来的人,却脱离他们的掌控,就算魉愿意放我一马,其他人也不肯。

  现在魉主动提出见我是最好不过了,紫的事还藏在我心里,这是我的承诺,还有几个人我想见一见,毕竟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相识一场,虽不至于推心置腹,但还是有感情的。

  “你是第一个进了性奴集中营,还能跟性奴成为朋友的人吧。”泉继续说道。

  “也不是啊。”我摸摸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里面有的人其实不错。”

  和和气气的男人,永远一袭和服,就是恶趣味寒了点,那是北。还有染着茶色头发的紫,卑微、坚强。对了,对了,那个眼睛纯净的男孩———奴,……

  “想他们了?”泉打断我的思绪。

  我笑笑,“嗯,这次去应该能见到他们,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啊?”后半句话我是开玩笑说出的,以泉的身份,肯定早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泉不摇头也不点头。

  ※※※※※※※※※※※※※※※※※※※※※※※※※※※※※※※※※※※※※

  泉是安排周日带我去见魉他们的,周六晚上时,他来我房间。

  “你去蓝虞那,看看他去不去?”泉眉头微皱起来。

  “不用吧。”一听这话,我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虽然我是不希望蓝虞疯掉,但也不希望是由我来当出头鸟的。

  “要是我去的话,他就得顺竿子往上爬了。”

  这话也在理,现在这情况,泉要是亲近蓝虞,准让蓝虞得意起来。

  蓝虞是该受教训了。

  我在蓝虞门外喊一声,便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

  “给。”泉走过来,给了我把钥匙。

  打开门,蓝虞正趴在地毯上,不知在想什么?

  慢慢走近他,发现他在写着什么,走近一看。我猛地一惊。

  只见蓝虞的眼睛睁得老大,但他的嘴角在上扬着。眼睛往旁边一瞥,我对上蓝虞正在写着的本子,上面一页一页都是“去死吧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快去死吧,出门被车赚死吧,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啊,你去死啊,让我开心吧,你快去死吧,要不要我求你啊,是不是我求了你,你就会去死啊,那我求你吧,你去死吧,呸,我才不要求你,祝你喝水被呛死吧,哈哈,你要是死了,我一定要庆祝,哈哈,只要你死了,我就很开心啊,哈哈,你快去死吧,我真的好想你去死啊……”之类的字眼。

  白色的纸上是鲜红色的笔迹,犹如诅咒。

  谢谢阅读!

  第十一章。我是性奴(2)

  (2)

  我猛地退回一步。

  蓝虞完全没有发现我进来,他翻过一页,继续写,他的嘴角扬得越来越高。

  “哈哈……去死吧,你去死啊!”他把签字笔高高抛起,身体跟著仰躺下去。

  他在笑,笑得很夸张,他的身体都发颤起来。

  “去死吧,去死吧,你去死吧!”他拿起那本子,一张张撕下。漫天飞起的纸张,盖在他的脸上,落在我的脚背上。

  “蓝虞!”我采取最有效的方式,向前一个拳头往他肚子上送去。

  “啊!”蓝虞毫无防备地跳起来,待看清是我後,不屑地哼了一声,蹲下来把纸屑抓在手里玩。

  “还以为你又疯了呢。”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发泄,虽然极端了点,但总比憋在心里憋疯了好。

  只是他那些话是给谁说的,不会是我吧。

  我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皮,“明天我要去见魉他们,你要不要去?”

  “不去,我跟他们又不熟。”蓝虞快速反驳道,脸上也摆出不耐烦的神色。

  蓝虞这话一出,我是很想就走的,但泉交代的事我又不好不办,忽然发现我被泉吃得死死的。泉这人话不多,不常笑就算笑也是安安静静沈沈沈稳的,我知道他碰上他父亲的事时会发火,嘴巴比较毒,重视亲人,似乎是个很普通的人。但细数下来,还永远不够,而两个人相处不是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就可以长长久久了。

  思索结束,我开口,“你想再变成疯子吗?”

  “我不早就是疯子了吗?还怎麽变?”蓝虞继续冷哼,“快出去吧,一见你我就烦。”

  不耐烦的感觉越来越甚了,我低头握拳,好一会才抬头看蓝虞。我尽量把面部表情摆得更柔和,尽量让我的声音听来更和气。

  “去见见他们又不少你肉。怎麽讲大家好歹共患难过,也算有缘。”

  “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蓝虞快速回过一句。

  脸色一僵,我又握了握拳头,笑呵呵开口道,“你记不记得紫,我们在宿舍碰到的那个男孩,住我们隔壁,头发是茶色的。”泉,你这家夥,不动声色的,把我吃得这麽死。我现在完全可以掉头就走,就因为你,我还在这里给蓝虞陪笑,你这家夥就是长得好看点,怎麽把我吃得这麽死啊。

  “我又没得健忘症。”蓝虞烦躁地皱起眉头。

  “相识一场一起去见见他吧。”我继续笑,只是这笑容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假了。

  “滚!烦人!”蓝虞眼一瞪,抓在手中的纸屑全扔到我身上。

  “妈……切!”挥掉身上的纸屑,我重重一踩转身离去。

  妈的,算老几啊。切!

  与蓝虞的不愉快也没有跟泉尽述,我只是跟他说我没能耐让蓝虞出来。

  “蓝虞哪是我能说得动的。”我暗示泉以後别叫我做这种事。

  “也许吧。”他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什麽意思啊?我以後还得继续受蓝虞气啊。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泉把兄弟看得这麽重。好歹我跟他的关系也算亲密的,凭什麽我就得受这份气,蓝虞就得摆在手心里疼著。

  直到去魉那里,我都没怎麽理泉,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忙,我们一天根本就见不了几次面。

  以前怎样我不管,现在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占有欲也随之爆涨。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就算他的兄弟。

  (3)

  周日不是泉送我过去,他临时有事走不开,蓝虞自是没有跟来。

  我是早上9点出发的,不到10点就到了。到了东云组,我很快被这边的下人请去了侧厅。

  东云组远比我现在住的宅子大,至於跟青昊组主屋相比,就不知道哪个大了,不过东云组不像青昊组主屋那样是日式建筑,东云组的建筑相当现代,尤其进去後感觉更深。

  “伶先生,我去请当家。”带我过来的下人待我入座後便离开。

  没几分锺,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却不是魉。

  来人个子不高,身材纤细,脸上因为反光看不清真切。慢慢的,那影子近了,似从一片余辉里窜出来,那不真切的脸一下清明起来,却是一直记在心里但不敢跟任何人提的紫!

  “紫!”我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奔向他。

  他笑著跟著奔过来。

  拍肩抡拳後,我拉著他坐下来。

  “太高兴了。”我笑著,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我也是,出来这麽久了一直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出事了,还好没事。”紫说到动情处,眼圈子都红了。哈,这孩子真是贴心,我的拳头又在他身上打了几下。

  “走走,我们出去走走,我跟你说说我的事,你的事也跟我说说。”我拉起还没坐下几分锺的紫。

  我们很快就走在外面,东云组的人见了也未多说什麽,但一双眼睛却不时扫过来,这感觉不舒服却不难接受,就算我跟魉有交情又怎样,出了集中营,大家的关系比以前更复杂了,谨慎点总是好的。

  “现在东云组好象有事。”紫转过来朝我笑道,他看出我眼里的不舒服。

  “没事。”我挥挥手,紫没必要安慰我的,我也不是什麽易碎的瓷娃娃。不过说,想不到跟紫分开这麽长时间,彼此间的默契还是不错嘛。只是什麽时候跟他变得有默契了,是不知不觉间,还是有什麽契机呢,我一时想不起来,算了,这些都没关系了,重要的是结果。

  “还记得我的承诺。”离东云组的人远了些,我开口问紫。

  紫比我矮,我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脑袋。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已经在脑後扎起一个辫子了,而发色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紫以前是茶色头发,现在这茶色都褪成黄色了,看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稳心,不然也不会忘记打理头发了,要知道对性奴来说,外表是生存的保障。

  “什麽时候去弄弄头发?”我没有等到紫回答,抓了抓他头发继续说道。

  “太长了。”紫反手抓抓他脑後的辫子,“过段时间就去。”他笑笑,我知道这过段时间的期限很长。

  “对了,你说的承诺。”他继续开口,脸上的笑容却有点不自然。

  “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安排的。”我知道他笑得不自然是在担心计划失败会受到什麽惩罚。

  “我相信你。”他的笑容依旧不自然,“不过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实行。”

  “不会有事的,我以前不跟你说了吗。这是魉答应的,他不会食言的。”

  紫到这时脸上的笑容才自然起来,声音也跟著活泼起来,“到时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吧。”

  这次是我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了,当初跟紫说好是一起回中国的,现在可能办不到了。

  “怎麽了?”紫自是察觉我的不自然,紧张问道。

  我沈默著,没有回答,紫又问了遍。

  “我可能不回去了。”鼓起勇气,我决定向紫坦白,这总比到那时再跟他说不走强。

  “为什麽?”紫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神情相当激动。

  “我只是说可能,到时也许就变了。”我说话有点不利索了。

  若不是那个男人,我何苦这样为难,但现在叫我离开那个男人,我做不到!可不让我回到中国我也无法接受。也许以後泉会让我中国吧,我想著,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还摆在那,这个想法是我现在说出可能回去的最大原因。

  “放心吧,就算我这次不能回去,以後也肯定能回去的。”我向来不会说没把握的话,但这次我只能这样说,给紫一个保障,也给自己一个安心。

  泉,留在日本是我为你做的最大牺牲,那你也会满足我的愿望吧。

  我期期艾艾地在心里念叨著。

  (4)

  虽然我把话说开了,但紫并不满足抓着我紧问道,“不是都说好了,怎么又这样了呢。我还以为大家都能回中国,结果却这样……”紫低头絮絮叨叨,“连奴也不能走了,他还在集中营里,北也不知道怎样?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出了集中营,马上就不一样了,怎么还比以前更糟了……”

  “紫,你刚说什么?”紫声音低说得又快,我反应过来时他早就说到后面去了。“奴怎么了,他怎么还在集中营里。还有北,他怎么了?”

  被我一抓,紫才停下絮叨,而他的神色里都是担心,“出来后我跟北就没见过面了,他出任务去了,而奴根本就没出来。”

  怎么会这样?奴怎么会还在集中营呢,北出任务是可以想象的,他是墓地出来的性奴,以东云组目前的困境是不可能让他闲着,但奴怎么讲也不该还在集中营里啊,那个万恶的性奴集中营啊。不会是奴出事了吧,紫在瞒我?

  “奴出事了吗?”还好我没有忘记这里是东云组,我的声音没有放大,但压低嗓音反倒更显着急。

  “他没出事?他自己不愿出来。”

  “不愿出来?”我喃喃复述着,我想起当初在集中营里的事。当时我把紫托付给奴时,奴的神色就不太对劲,但那时我并没有多想,想必那时奴就决定了,不,更早之前,奴就有这迹象了,只是我一直没发觉。

  “我劝过他,但他什么都不说,就说不出来。还有北,他本来也说不出来的,后来不知怎的又说出来。”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吗?进了集中营的有谁不想出来,北跟奴竟跟人不一样。

  我抬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发生什么了吗?我完全糊涂了。”

  紫在我旁边坐下,“我也不知道,能出来多好啊,他们怎么还想着呆里面。”紫的脸上有着跟我一样的迷茫。

  ※※※※※※※※※※※※※※※※※※※※※※※※※※※※※※※※※※※※※

  魉来时,我跟紫基本不说话了,他的时间抓得真好。

  “魉。”我站起来,朝他打招呼。

  “当家。”紫跟着站起来。

  “你比在里面漂亮多了。”魉手伸过,手指不轻不重地碰了我下巴一下。

  “我先下去了。”一旁的紫低头就要离去。

  魉只是轻轻嗯了声,不多说。

  待紫走开后,我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才抬头对魉笑着,“现在要见你可跟里面不一样了,得预约了。”

  “嗯,也比以前爱笑了。”他不回应我的话,手反插进裤兜坐下来。“就是……”没有把话说开,他停顿着等我接下去。

  不负他所望,我接道,“就是怎么了。”

  “在泉面前肯定笑得更多了,也笑得更好看吧。”

  脸色腾地红起来,是尴尬。魉是在说我假笑。“没有咯。”我试着放松表情,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但他目前的身份及他目前跟青昊组的关系,实在让我轻松不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这里又不是集中营。”他轻轻一笑,笑容自是浅得不着痕迹。

  本来来这里是该说些你最近怎样那些再见后的贴心话,但现在看来这些话完全说不出来了,既然如此我干脆直奔主题。

  “什么时候安排紫回中国?”

  他也没说什么真直接之类的话,接口回我,“紫到时跟我一起走。”

  我想起魉是要去中国的,“你真要离开日本去中国啊。”凭他的能力,不会一直被打压的,怎么执意要去日本?

  我这话刚出来,魉就凑脑过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他神秘笑着,倒真的勾起我的好奇,但也勾起我的警惕心。

  “你还是不要跟我讲了。”在心里嘀咕我可没有帮人保守秘密的习惯。

  “放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离我更近了,呼出的气息似乎要把我脸上的毛细孔一个一个吹开,“我很讨厌这个地方。”他轻轻说着,声音听不出任何厌意,更没有多少起伏,一如他在集中营时的随意平淡。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奇异地或者说固执地认为他没骗我,正因为这份奇异或固执的认可,我回了个带上安慰性质的笑容。

  “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都想拍拍他的肩膀了,当然我没有这样做。

  “呵呵……”他轻笑着,“你还是这么有趣啊。”他一下站起来,“你今天多玩会吧,魑、狂还有魅不在,不过痴是在的。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我相信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们几个谁不知道我跟痴的关系恶着,不过我也没有拒绝。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留在东云组,第二天便是周一了。只是我没想到没过几天,我就搬进了东云组。

  谢谢阅读!

  番外一。也说重生

  左耳右耳。黑街暗逃 (1—3)

  (1)

  “这里好象变得很空荡了。”自言自语着,一袭淡色和服罩住一个男人。此时这个男人正靠在走廊旁的栏杆上,而他望眼过去的院子里,正飘着细细的雪花。

  已经是这么冷的天气了,男人身上的衣服却单薄得很,只是在和服外面披了件同色系的外套,可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这外套根本就不够。他难道不知道冷吗?难免会让人这样想,但时间长了,大家也知道这个男人天生体质跟别人不一样,不怕冷。

  温和的男子———北。

  抬手把被风吹到前面去的头发捋向脑后,北重新双手交叉在胸前。

  自从那晚已经过了一周了。是不是热闹过,所以开始寂寞了。转过身,完美的腰带动着全身走进屋内。

  说屋子,更像是一间化妆室。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摆弄这些东西,北摸着下巴想着。

  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那时他几岁,14岁吗?不过在那小小的电视上,看到那些化装师如同魔术般的表演后,便对化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可还没等他把那兴趣好好表现出来,便已经来到了这个性奴集中营了。

  刚来时,他反抗过也逃跑过,但一次又一次失败了。在集中营呆了一年后,他开始怨恨,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他漂亮,而他这个一点都不漂亮的人为什么还会被抓到这里来。接下来的几年,他都在这份怨恨当中度过。到了第三年,来了一个很英俊的男孩。那个时候北已经17岁了,而那个男孩比北小多了,是北进集中营的年纪,14岁。

  那个英俊的男孩,刚进集中营没多久,便让大家害怕。因为那是个疯狂男孩,大家都是进了集中营后才疯的,而那个男孩进集中营之前就疯了。

  而北真正悲惨的日子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多少人说他不怕冷,甚至有人羡慕他这样的体质。只有那些目睹过北是以怎样的代价换来这一身的体质的人,才会为北可怜几下。

  那个英俊却疯狂得叫人害怕的男孩,那时看上了北。那个时候北还住在宿舍里。

  那个比北小三岁的男孩,一只手就可以把北高高举起,他给北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求北在他面前都要裸身。刚开始是夏天,身体还受得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转冷,慢慢地开始下雪了。而那个疯狂的男孩,便要北裸着身子站在雪中。那个冬天,是北过得最辛苦的冬天。每次睁开眼睛,入眼的都是黑漆漆的一团,他被雪埋住了。

  每次晕倒,他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每次都活下来。在那两年里,北一直是那个男孩最喜欢的玩具,也是那个男孩唯一的玩具。

  那个冬天过后,以为日子会好过点了,哪想到煎熬永远没有结束。在第二年里,北每时每刻全身上下都要包着碎冰。

  他多少次晕倒,以为自己绝对会死掉,但那个疯狂的男孩,在北受不住时,便会极力抢救北,而等北的身体好了,他又重新训练北。是的,那个男孩一点都不认为他在折磨北。

  “雪白的身体,瑟瑟发抖的样子,太美了,北,你是最美的。”那是那个男孩临死前说的。

  那个男孩不是北杀死的,而是自杀的。那时侯,那个男孩已经带北进了墓地。那个男孩死时,正好是他来集中营的两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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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老了吧。”猛敲了下脑袋,北伸手抚摩他面前的漂亮衣服,怎么会想起那个人呢,已经好久没想到那个人了。

  “北……北……”屋外传来叫唤声,北走出屋子,便见到两个人从积满雪的院子向他走来。那是两个男孩,都是很漂亮的男孩,比北漂亮多了。

  “我是奴。”“我是紫。”那两个男孩都很有礼貌,朝北躬了下身子。

  一听这两人的名字,北心里便有底了,是那个男孩认识的人,伶。

  “进来吧。”北朝两人招手。

  新一轮的选秀就要来了,而他们逃离这个集中营的时候也快到了。只是他们真的能逃得出去吗?北看着叫紫的男孩一脸期待的兴奋。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岁,也会跟他一样吧。

  不过,他旁边叫奴的男孩,倒是一点都没有能够逃离的兴奋,这真是奇怪了。

  北没有把这份奇怪说出来,把两人安排在曾经伶跟虞住过的房间里。他们都清楚,这次的选秀意味着什么,而少了痴的疯窝当然不能再让紫跟奴住进来了。所以墓地的性奴商量的结果,便是让这两人住到北这里来,至于会选择安排在北这里,还是因为这两人的朋友伶曾经住在北这。

  想到再过几天就可以出去了,紫脸上的兴奋一直都没有消散开。

  “奴。”紫只是单纯地叫奴,并未有其他意思,他太兴奋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所以偶尔便会叫叫奴的名字。

  奴也明白,所以未应答。

  站在一旁的北,想着离开,但还是留下来跟他们聊几句。北想他太寂寞了,徘徊在自己身边的除了自己呼出的气息别无其他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北未离开,倒是一旁的奴上前问他。

  “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了。”北笑着把话题扯开,忽然又神秘地问他们,“给你们看些好玩的东西。”

  紫与奴相视,这个人一点都不可怕,彼此的眼里传达着这样的讯息。在他们的记忆里,墓地的性奴都是三头六臂,是恐怖的怪物,哪想到这个北竟这么和善。

  两人跟在北后面。

  其实北说要给他们看的好玩东西,确切的说,是叫这两人给他看好玩的东西。

  没错,北是带这两人往化妆室走去。

  “过来。”先进屋的北,朝还站在门外的两人招手。

  这是间奇怪的屋子,紫四处张望着,得到了这个结论。不过,倒不会让人害怕,他安心地踏脚进入。

  “过来。”北又招呼了一声。

  两人走到北旁边。

  “过来试试这衣服。”北说着拿出两套衣服给紫和奴。

  这两人都是聪明人,很乖巧地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好衣服,就见北一脸赞赏地看着他们,多少也了解了这人的怪癖。

  “来,我给你们化下妆。”北手上拿着眉笔。

  “好的。”两人一点停顿都没有,就直接走向北。

  看着眼前乖巧的男孩,北微微笑着,要是那个倔强的男孩,伶,一定会问他为什么吧。

  看着两人还带几分稚气的脸,北捉弄的心也生上来,本只是简单的描下眉毛,到最后倒是大动手笔。

  “啊!”惊讶声从紫嘴里传出,而他旁边的奴不比紫镇定多少。

  只见两人男子气的眉毛被画成柳叶眉了。

  “你们两人女装相还真好看。”北双手搭在两人身上,笑得有点兴奋。这个笑容并不陌生。

  皱起半边的眉毛,紫不是很习惯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出去估计没人认得出是他,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镜子里的完全是个女孩子嘛。

  紫转过头看旁边的奴。奴一双大眼睛挂在那张小小的脸上,很是卡通,非常可爱。

  “可惜这天气不能开宴会啊。”看着镜中的“美少女”,北惋惜地说道。

  “怎样,好玩吧。”北嘀咕完,就问向两人。

  这两人都是很懂得看脸色的,当下直应道好看,即使他们有多讨厌这个装扮。

  作为男人却被人压在身下逞欲已经够让人难受,现在又被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简直是在伤口上撒把盐。不过,心里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而且眼前这个男人,比他们以前遇到的人要好多了。那些人的恶趣味,能让他们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北打扮好两人,便叫他们回屋,而他自己则继续呆在这里。

  手里有点事做了,似乎就不那么无聊了。北收拾着化妆桌上的东西。只是这时光也是短暂,再过几天,这里将会人去楼空吧。

  北的脸上侵上犹豫的神色,真的要离开这里吗?去了外面也还是当性奴,而且会比这里更惨吧。这里他至少可以做主,而在外面就真的成了性奴了。

  北知道他是不愿当性奴的。这里虽小,但至少安静,没人会来打扰他。反正他现在出去又能做什么呢,能当人吗?

  抱着这个心思,北在第二天,就对紫和北说他不出去。

  紫想这个男人真的很怪,哪有人不想出去?所以对于北的话,紫的脸上满是不认同。

  “您开玩笑的吧。”紫小心翼翼地用上敬辞。

  “就是这样。”北笑笑,既而转向奴,“你也不准备出去吧。”

  面对北的询问,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也不是不咸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