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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无力拒绝|作者:右代宫少女|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08:07:20|下载:无力拒绝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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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情人(3)

  云小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吕仲元的认识,她觉得吕仲元其实是个没有架子又很亲切的男人。她和他的每一次谈话都是愉悦的,共同的爱好和志趣拉近了他们的距离。直到有一天,云小兰发现吕仲元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地嵌入她的脑海,不断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中。稿子改到最后,云小兰更是心神不宁,想到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再光临吕仲元这间温馨的书房了时,她心中隐隐有了些失落的感觉。

  那天,稿子终于改完了。云小兰激动之余做出一个令吕仲元出乎意料的决定。她对吕仲元说:“吕老师,这本书就算是你和我合著的吧。”吕仲元立刻拒绝说:“小兰,这可不行,这是你的心血,我是无功不敢受禄呀。”云小兰神情凝重地说:“吕老师,这里面也有你的心血啊!书稿虽然是我写的,却是你帮着修改的,这好比我打出来的只是一块毛坯,没有你的精雕细琢,它是不会成为一件精品的。你就别推辞了,如果这本书的作者里没有你的名字,我的心会很不安的。”

  吕仲元虽然再三推辞,云小兰却执意要按自己的想法做。吕仲元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但他表示只挂一个虚名,对这本书将来可能产生的任何经济效益都分文不取。

  尚小朋原准备让柳海在丰九如身边多历练一段时间,但是他现在想让柳海动动了。虽然丰九如还雄心勃勃、大张旗鼓地在北原创造着新的政绩,但省委毕书记和丰九如的那次谈话一直让尚小朋忐忑不安。他虽然身在商海却是坐政治这艘航母赚钱的,加上出身政治家庭,从小耳闻目睹对政治相当敏感。他知道省委书记对市委书记的严厉批评意味着什么,在政界上级的一句话、一个意识、一个不顺心就可以毁掉下级苦心经营的锦绣前程。他猜想丰九如或许真的只有两年的辉煌了,如果这两年不出大问题,他可以干完这届书记,然后调到省里某厅当个厅长,如果出了问题他的政治生涯恐怕就会提前结束。

  尚小朋看不惯贪官,但对贪官不反感。如果这世上没有贪官,就会少了许多有钱的富人。如果北原没有贪官,他尚小朋又如何能拥有今天的财富?自古以来,官商总是勾结在一起的。两袖清风的楷模少之又少,升官和发财永远都是一对孪生兄弟,只不过有人做的巧妙善于掩饰,有人做的笨拙顾头不顾尾罢了。

  尚小朋承认自己算不上好人,可也不承认自己是坏人。当今社会,好人和坏人的概念很模糊,好人往往和贫穷相伴,真正靠勤劳发家致富的有几个人?就拿自己说吧,改革开放伊始他去海南淘金,别人上亿的赚,他却只赚了几千万。这个数字对许多人来讲也许已经是了不得了,但对他来讲实在算不上成功。好在丰九如恰巧在那时当了北原市市长,他才拿这点钱作投资,傍着丰九如在北原开了公司,靠丰九如的那支如椽大笔和鲍晓琴的实权,以及他在北原根深蒂固的社会关系,承揽了北原的地方公路工程建设,以及大量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开铁矿、开煤矿、建公墓,盖起了这座具有标志性的四星级酒店,成了北原乃至全省都拔尖的富人。

  尚小朋还知道自己和丰九如在北原是个既受人爱又让人恨,还叫人怕的人物。因为他们在北原可以给许多人办事,让许多人如愿,所以才会有人爱他们;因为他们在北原得到了太多,占有了太多,所以才会有人恨他们;因为他们在北原有权有势,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所以才会有人怕他们。尚小朋觉得这很正常,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想得到这就得失去那,所有的好处不可能都宠幸在你一个人身上。

  丰九如帮尚小朋赚了钱,尚小朋也给了丰九如丰厚的回报。丰九如给尚小朋大开方便之门,是因为他和尚小朋是至交是朋友是为了发展北原的经济,没人能拿出他和尚小朋有钱权交易的证据。并且,尚小朋知道什么事该冒险,什么事不值得冒险,不像电视里说的只要是工程就是豆腐渣工程。他不想因小失大,给自己找麻烦也给丰九如添麻烦。实际上,北原也没人敢给尚小朋找麻烦。且不说尚小朋在北原有盘根错节一样的社会关系,也不说他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更不要说有市委书记给他撑腰。只说现今北原的党政官员吧,凡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几个没有把柄抓在他的手里?他们一个个是怎么坐上那个官位的他都了如指掌。如今社会竞争激烈,党政官员的位子竞争得更是激烈,多少人在那儿排队等着,任你两袖清风我不用你,你照样英雄无用武之地,照样坐不到那个位置上。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第八章 情人(4)

  那天,尚小朋对丰九如说:“九如,柳海跟着你也有几年了,你看是不是尽快把他放到基层锻炼锻炼?”丰九如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上次去狼山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他去狼山挺合适,你认为呢?”尚小朋直接说:“狼山太穷了吧?”丰九如说:“狼山是穷了些,可越穷的地方越好工作。狼山出芝麻大点的成绩也比金川西瓜大的成就引人注目呀!你再投点资,在狼山搞个生态园或是畜牧基地、奶牛养殖基地什么的。你赚了钱,柳海出了政绩,呆上一年半载,我把晓军调回来,让柳海去金川接替晓军的工作。”尚小朋觉得丰九如的想法还算可以,半个月后柳海便到狼山就任副县长了。

  柳海上任后不久,便与大漠集团合作,建了一个狼山最大的畜牧基地。基地建成的那天,丰九如和尚小朋亲赴狼山剪彩,市报社、电视台、广播电台的记者也随行采访,狼山的经济向前迈了小小一步,县里安排了一些下岗职工,柳海出了点小名,尚小朋又多了个实体,丰九如又搞出点政绩。众人各有所获,皆大欢喜。

  在北原党政官员的心目中,丰九如除了烟抽得特别凶外,几乎再没什么不良嗜好。人们没见他喝多过,没听说他有绯闻,他不爱钓鱼、不爱打猎、不爱游泳、不爱登山、不爱搓麻将、也不爱晨练。娶媳妇、嫁女儿的婚宴他从不参加,开业庆典的酒宴他一概拒绝,就算是市委的某个常委给孩子办喜事,小范围地宴请他,他也最多喝二两。有时候鲍晓军来了,死缠硬磨地要他喝,他也三两足矣。丰九如喝的最多的一次便是北苑大酒店开业庆典的那天,那天他确实喝多了,所以才有胆量把蓝婷搂在了怀里。

  尚小朋了解丰九如,他知道丰九如其实很喜欢喝酒,酒量也颇大,但那仅仅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对饮的时候。因此,尚小朋是北原唯一见过丰九如酩酊大醉的人,尚小朋还知道丰九如好色。丰九如初识蓝婷时还有些矜持谨慎,十天二十几天与蓝婷约会一次,还要等他提醒、等他联系、等他安排。但,蓝婷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令丰九如对她心醉神迷魂不守舍。他们不仅开始直接联系,幽会也频繁了,隔一段时间就要到2801住一晚上。尚小朋从言谈中听出丰九如已经对蓝婷动了真情,真不知道他们每次幽会是何等的疯狂和浪漫,反正第二天再见到他们时,他们都是一脸的疲惫和倦意。尚小朋曾经开玩笑问丰九如说:“九如,看样子你对蓝婷是越来越可心了?”丰九如不避讳尚小朋,啧啧说道:“尤物!真是尤物呀!不知上天是如何创造出那么美、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冰雪聪明的女人的?刚开始她还有些拘束放不开,现在完全放开了,实在是妙不可言。”尚小朋笑而不语。丰九如又郑重地说:“小朋,你不信?唉!高雅和庸俗的结合,深奥和简单的对比,炽烈与柔和的相揉,细腻与奔放的共享,实在是难以形容啊!”

  那天,为了给柳海壮声势,也为了表示市委对狼山和大漠集团合作的重视,丰九如和高市长也去参加了畜牧基地的落成典礼。吃完晚饭往回返的路上,他接到蓝婷的电话。蓝婷问他在哪儿?他说正在狼山回北原的路上,问蓝婷有什么事?蓝婷吱吱唔唔地说:“这事电话里不好说,反正我觉得挺重要的。”丰九如知道蓝婷是在避讳秘书和司机,说:“那你等我的电话吧。”车快进北原的时候,丰九如给尚小朋打了电话,尚小朋便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等着。丰九如赶上来,下车对尚小朋说:“小朋,我有点事情,你送我一趟吧。”尚小朋知道丰九如的意思,便让司机坐丰九如的车回去,他亲自开车。

  路上,尚小朋问丰九如什么事?丰九如说:“小蓝打来电话,说有事情要对我说,咱们去接她一下吧。”尚小朋见丰九如对蓝婷的话奉若圣旨,提醒他说:“九如,你该记住毛主席的话,一定要党指挥枪,不能让枪指挥党呀!”丰九如呵呵一笑说:“那是当然。难道还能让她指挥我吗?”尚小朋笑笑说:“我看快了。”丰九如认真地说:“小蓝脑子很聪明,她电话里不说,事情一定很重要。”

  第八章 情人(5)

  在女人的事情上,尚小朋比丰九如看得开。他说:“九如,我看你现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蓝婷真有那么大的魅力?我可提醒你一句红颜祸水,女人太聪明了不一定是好事。还是夏雪那样傻乎乎地好,送套房子送辆车,给点零花钱就知足了。”丰九如瞥了尚小朋一眼说:“哦!现在来教训我了?当初不是你硬要把她介绍给我的吗?说到底,我是上了你的贼船。”尚小朋说:“我是让你逢场作戏玩玩的,又没让你动真感情。”丰九如说:“我动真感情了?我敢吗?不过,要不是头上的这顶乌纱,或许我还真的要动点感情了。”

  进入市区的时候,丰九如给蓝婷打了电话,尚小朋便到蓝婷家门口接了蓝婷。蓝婷上车后,不等丰九如说话便从包里取出一本书递给丰九如说:“丰书记,您看看这本书。”丰九如不解,接过书问:“你打电话就为了这本书?这是什么书?”蓝婷说:“小说,一部长篇小说。”丰九如说:“小说?怎么,有什么特别的吗?”他打开车顶灯看看书的封面说:“《销魂丽人》?书名还挺煽情的,是不是黄书?”蓝婷手指点点书的封面说:“内容无所谓,您看看作者的名字。”丰九如把书往近凑了凑,说道:“梦羽,雨寒。嗳!小朋,雨寒不是吕仲元的笔名吗?这小子总算长脸,又出书了。嗯!这个梦羽的名字也挺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蓝婷提醒他说:“丰书记,您忘了我给您看过一本杂志,里面有一篇名叫《黄色警告》的中篇小说吗?那就是这个梦羽写的。”丰九如说:“嗯,我想起来了。可是,不对劲儿呀,吕仲元怎么和这个梦羽一块出书了?我记得他是写诗的,怎么又改写小说了?”

  丰九如立刻警觉起来,他联想起那篇名为《黄色警告》的小说,虽然小说的写作时间是在他和蓝婷认识之前,却发表在他和蓝婷认识之后。这不能不让人生疑呀!尚小朋在旁边问:“小蓝,这个叫梦羽的在哪个单位工作?”蓝婷说:“听吕仲元说她是个下岗职工。”尚小朋问:“下岗职工怎么和吕仲元勾搭上了?”蓝婷说:“我问吕仲元了,吕仲元说他们曾经在一个单位工作过。”丰九如凝目沉思,他在想一个下岗女工怎么会编造出那么一个与他和蓝婷的事相似的故事?难道说那篇小说的素材是吕仲元提供给梦羽的?丰九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难怪蓝婷说这事很重要呢,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云小兰的《销魂丽人》之所以能如此之快地出版,全靠了吕仲元帮忙。

  吕仲元帮助云小兰修改完书稿后,云小兰出于两个原因坚持让吕仲元在作者上著了名。一是吕仲元确实为书稿润色不少,二是她也有私心。吕仲元是文联主席,又出过自己的诗集,不仅在北原文学界颇有影响,在省文联也有关系。如果他成了作者之一,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为《销魂丽人》的出版奔走的。

  吕仲元把修改后的书稿带回文联,让微机操作员打印一份给云小兰送去。云小兰把书稿认真校对了一遍,晚上送到吕仲元家,征求吕仲元的意见说:“吕老师,书稿算是完成了,你出出主意,现在该怎么办?”吕仲元很重视这件事,前几天他打电话向出版社的朋友把云小兰的情况讲了,朋友说如果书稿写的可以,并且能通过终审的话,也可以按正常出版。只是现在文艺类书籍除了名家的作品不太好销,出版社也只敢一次买断印上三五千册,稿费最高每千字30元。还以书抵稿费。

  吕仲元觉得这个社会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文联养着那么多闲人,每人每月拿着上千元的工资,除了喝酒就是搓麻将,活得逍遥自在,一年写几首诗,写一两个短篇还打不出北原,只能在自办的刊物上勉强发表。而,像云小兰这样才华横溢的文学青年却下岗回家了,就算一年拿出一个可以达到省级水平的长篇小说,20万字的小说挣6000块钱稿费还是给书不给钱,一本书定价20元,拿300本书再以五折的价格放到书店寄售,卖完了600块钱变成了300,平均一个月250块钱,还不及中等城市的最低生活保障,她拿什么生活?还有热情写下去吗?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八章 情人(6)

  吕仲元算了算,如果这本书自费出版,收益要比正常出版好得多。但,自费出书是要自己掏钱的,云小兰下岗几年了,虽然开了个小饭馆却不赚钱,所以怕是拿不出自费出书的钱。他把实情对云小兰讲了,没想到云小兰竟然很高兴。她说:“吕老师,你就帮帮忙求他们把书按正常出版吧。给多少稿费我不再乎,只要书能出版就行。”吕仲元理解云小兰的心情,云小兰没想过要靠写作养家糊口,她只想圆她一个作家梦,为了这个梦她可以付出一切。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说:“正常出版,唉!争取吧!”云小兰见吕仲元唉声叹气的,问:“吕老师,为难吗?”吕仲元说:“为难倒是不为难,我只怕社里给卡住,最后还得走自费出版这条路。”云小兰问:“为什么?”吕仲元说:“因为你不是名人呀。如今的社会,名人的一碟臭豆腐也比你的一桌满汉全席吃香。我还是找找关系,努力为你争取吧。”云小兰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吕仲元说:“吕老师,太谢谢你了。”吕仲元凝视着云小兰的脸庞说:“小兰,没什么好谢的,我不还是个挂名作者吗?就算是我自己帮自己的忙吧。”书稿的去向决定了,两人一时间没了交谈的话题,温馨的书房一片宁静。吕仲元点支烟,透过淡蓝色的烟雾他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宛如明月一般华光炫人,充满了对成功即将到来的欢歌。云小兰见吕仲元如此出神地望着她,脸上蓦地飞起两片红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美丽的羞涩让吕仲元禁不住有些想入非非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吕仲元更深刻地了解了云小兰。别看云小兰外表稳重,内心却如火一般地热烈,好激动富于激情。她身上有着一种隐藏在平凡中的美丽,绝无浮华的清纯。吕仲元觉得自己的脸也红了,心“突突”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他把刚吸了一半的烟掐灭,嘴唇动了动,轻声问道:“小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出去喝杯咖啡,可以吗?”云小兰点点头,但又面带愧色地摇头说:“吕老师,要不明天晚上吧。”吕仲元心一凉,问:“为什么?”云小兰嗫嚅着解释说:“应该是我请吕老师的,只是今天没有准备。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饭。”吕仲元的双眼立刻重现出喜悦和热切的光芒。他说:“小兰,别客气,我毕竟是有工资的人,不在乎几个小钱。如果你不反对,咱们现在就去吧。好吗?”

  繁星如雨,夜静如水。

  也许云小兰觉得她的作家梦马上就要实现了的缘故,她的心情很激动,在小巷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子绊了一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吕仲元见状,不失时机地伸出手关切地说道:“小兰,这儿不好走。来,我拉着你走吧。”云小兰嘴里说:“吕老师,没事的。”但,她还是把手递了过去。吕仲元立刻把云小兰的手紧紧地握住。走出小巷,脚下虽然平坦了,吕仲元却没有松手,云小兰也没有要把手抽回去的意思。他们贴着街道两旁灯光暗淡的人行道默默无声地走着,心中泛起浩荡的激情。这些天在一起修改稿子,文字把两颗相距遥远的心拉近了。吕仲元从云小兰那凄美的文字中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燥动不安的春情,云小兰也从吕仲元的呼吸中感受到一个诗人浪漫的情怀。因此,这一切才会水到渠成。

  夜总会,霓虹闪烁。

  吕仲元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松开云小兰的手小心问道:“小兰,要不咱们进去跳会儿舞好吗?”云小兰含羞一笑,点头道:“好啊!”吕仲元立刻喜上眉梢了。

  夜总会刚开始营业,灯光暗淡乐曲低沉,年轻的女服务生萎靡不振毫无生气。二三十个客人在宽敞的大厅显得零零落落。最偏僻黑暗的一角,六七个浓妆艳沫,衣着暴露的三陪小姐围在一起低声叽喳。吕仲元和云小兰寻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他发现云小兰对这里的环境并不陌生,丝毫没有初来乍到的紧张。吕仲元心中诧异,忍不住问道:“小兰,你来过这种地方?”云小兰赧然一笑,答道:“为了体验生活,来过几次。”吕仲元恍然大悟,是啊!如果没有生活,她又如何写得出那些凄美瑰丽的文字?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那些撼动人心的章节?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第八章 情人(7)

  吕仲元并不知道,云小兰的人生曾经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隐私。否则,她是写不出《销魂丽人》这样一部深刻的作品的。

  云小兰下岗后不久便赌气离开了北原。原因很简单,她父亲晚上放牛不慎滚了坡摔断一条腿,来北原住了两个月医院,把她买断工龄的几千块钱花了个精光。靳玉明知道后,暴跳如雷地和她吵起来,并且还动手打了她。云小兰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了省城在一家名叫北方明珠的酒店找了份工作。

  北方明珠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酒店,有桑拿、ktv包厢及夜总会,云小兰在夜总会当了服务小姐。夜总会工资不低,却是半跪式服务,加之客人多是酒后来消遣的形骸放浪语言下流,有时还免不了动手动脚的。所以,云小兰干的很不舒心。

  云小兰在夜总会干了没多久,便认识了一些三陪小姐,那些小姐用的都是化名,什么心雨、小蕊、妮娜的。其中,一个小姐居然和云小兰的笔名一字不差也叫梦羽。梦羽是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下岗女工和云小兰有着相似的命运,两人惺惺相惜很谈得来便成了朋友。

  云小兰和梦羽的工作时间都在下午和晚上,梦羽常把云小兰邀到她租的房子聊天,或是请云小兰吃饭。云小兰从和梦羽的交谈中得知梦羽的丈夫本来是个很不错的青年,在厂里时担任团支部书记,下岗后夫妻俩买了辆出租车,白天梦羽开晚上她丈夫开,日子过得也还不算拮据。可是,她丈夫为了赚钱,晚上经常拉些吸毒的久而久之自己也染上了毒瘾。先是卖家里的东西,又卖了出租车和房子,再后来因为拦路抢劫被抓进公安局。梦羽没了生活来源,便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出来做了三陪小姐。

  云小兰同情梦羽的不幸,便好言安慰她找份正经工作,别干三陪小姐了。梦羽却乐呵呵地说:“小兰姐,你呀!还是太想不开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做三陪小姐太下贱了。是吗?”云小兰怕梦羽不高兴,解释说:“梦羽,我不是这个意思。”梦羽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小兰姐,咱俩既然成了朋友,说话也就用不着遮掩了。说实话,如果是黄花闺女做了小姐,这辈子必定会在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可我是过来人了,有什么呀!”云小兰说:“可干这一行毕竟不光彩呀!”梦羽苦笑一下说:“小兰姐,这都什么年代了,纯洁已经一文不值了。我当年在单位的时候那才叫纯洁呢!工作积极思想进步每年都是先进工作者,和男同事不搭话不开玩笑正经得像圣女一般,可最后呢?落得比谁都放荡了。你说我想干这一行吗?不想!都是生活逼的,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走这条路。”云小兰理解梦羽的苦衷,感慨地说:“唉!大家都一样,要不是下岗,要不是生活逼迫,我也不会到夜总会跪着给人端饮料、端咖啡的,真没有尊严呀!”梦羽冷笑一声说:“是呀!没钱就得伺候人,没钱就得出卖自己能卖出去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尊严了。我要是个富婆,非他妈的叫几只鸭子好好伺候伺候我,也享受享受花钱的乐趣。”云小兰听得眉头一皱,说:“梦羽,你说的多脏呀!”梦羽鼻子一哼,说:“脏?哼!这世界谁干净?我看他妈的没有一个干净的。越是衣冠楚楚,自视清高的人越脏,反倒是浑身脏兮兮的苦力比他们干净。别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那灵魂恶心着呢。记得我第一次是和一个税务局长做的,那老东西快60岁了,像头肥猪一样。真不知道他平日在单位是种什么形象,反正看见我时便两眼色迷迷地,那模样恨不得把我生吞下去。我当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正眼看他,更别说主动脱衣服了。可那老东西急不可耐,竟亲自上手替我脱。还嘲讽我说:看你这年龄和身材不像是处女呀,怎么扭扭捏捏的?要做小姐就别怕羞嘛!我一听来了气,操你妈的,快60的老东西了还能有多大点能耐?今天非把你整得让你连回家上楼梯的劲儿都没有才算。人呀!其实就活着这张脸,脸皮一抹有多大点事?我就是这么做起这一行的。”云小兰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梦羽用安慰的口吻开导她说:“小兰姐,你总叹气干什么?你对生活的理解不一样,对生活的态度就不一样;对生活的认识不一样,对生活的要求就不一样。有钱人说花钱快乐,没钱的人觉得攒钱快乐,看问题各有各的角度和体会嘛!就说做小姐这一行吧,这一行和做乞丐一样,入门时难出门也难。为什么?来钱快呗!要说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灿烂辉煌是一辈子,醉生梦死也是一辈子。别说像我这样的了,你去问问那些没结过婚便出来做了小姐的,哪个的第一步都不好往外迈呀!不是生活所迫,不是被逼无奈,不是为了生存,谁肯拿自己嫩藕般的身子让那些醉鬼和老东西糟蹋?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下贱事,如果说做小姐下贱,那给当官的做情人下贱不?给大款当二奶下贱不?你打听打听,有几个打工仔来泡小姐的?有几个卖苦力的来泡小姐的?有几个老农民来泡小姐的?来泡小姐的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别看他们表面上高贵,其实呀,数他们下贱数他们不要脸了!”云小兰驳不倒梦羽,也不想和她争论,便笑笑说:“梦羽,你这是有偏见吧?我看出来泡小姐的男人还是少数。”梦羽鄙夷地哼鼻子说:“小兰姐,你呀,还是没有看透这个世界,如今的男人可以分为三个群体,一是年轻的这些人不泡小姐,但都在玩弄爱情;二是年老的这些人都快入土了,虽然也喜欢女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就是中年人了,这些人穷人不说,只要生活能过得去的,一个个都快疯了。你看看来泡小姐的,有外遇的,养情人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第八章 情人(8)

  云小兰觉得梦羽的话还真有些道理。偏巧有一天有个客人撒酒疯找云小兰的毛病,云小兰忍不住把那家伙臭骂了一顿,结果被夜总会炒了鱿鱼。梦羽见云小兰没了工作,便动员她说:“小兰姐,要不和我们一块儿做吧。你年龄虽然大了些,可气质好长的漂亮,一年弄个十万、八万的没问题。”云小兰看梦羽她们做三陪挺赚钱,三天两头往银行存款。想想弟弟今年25了,因为家里没钱,到现在还订不上媳妇。加上她本来就好奇心重好冒险,也想体验体验生活,探寻一下三陪小姐过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生活?那些来泡小姐的又都是些什么样的男人?便动了心,问梦羽说:“我这年龄行吗?是不是太大了?”梦羽说:“当然行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男人还就喜欢咱们这种结过婚的女人呢,说咱们有味道不像那些雏儿往那儿一躺像个死人一样没感觉。再说了,反正咱们赚点钱就回去了,只要出了这个门儿谁知道咱们干过这个?”

  云小兰经不住梦羽的劝说和怂恿,心一横便做了三陪小姐。这段经历让云小兰拨开迷雾,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晰更透彻了。其实,人生不过如此,剥下那件华丽的外衣,摘下那张虚伪的面具,所有的丑恶都会赤裸裸地暴露得淋漓尽致。正如梦羽说的一样,做小姐并不下贱。每一种罪恶都有滋生它的土壤,如果没有那些挥金如土的暴发户和道貌岸然的小吏们的频频光顾,又如何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众多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甘心堕落呢?阳光的下面有罪恶,华贵的背后有肮脏,下贱被高雅所蒙蔽,可耻在伪善中隐藏。云小兰在一次次肮脏的交易中捕捉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不同的心态,聆听了三陪小姐各自离奇古怪的故事。她曾经遗憾自己嫁给了靳玉明那样一个龌龊男人,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这个社会已经很少有干净男人了。她知道像靳玉明那样的吝啬鬼是舍不得花钱泡小姐的,她也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像靳玉明那样又老又黑又丑的男人。所以,靳玉明应该是这个社会少有的干净男人了。云小兰这么一想,反倒满怀深深的内疚,觉得对不起靳玉明了。

  云小兰和梦羽一起干了半年,她不但赚了五万块钱给弟弟订了媳妇,也为后来创作的这部《销魂丽人》掌握了大量素材。

  所以,《销魂丽人》是云小兰用身体和隐私写出来的。

  大概是夜总会太冷清的缘故,服务员的心情也不太好懒洋洋地过来,表情木讷地问:“两位要点什么?”吕仲元不满地朝服务员皱皱眉,问云小兰说:“小兰,想喝点什么?”云小兰神态平静,反问吕仲元说:“吕老师,你喝什么?”吕仲元微微一笑说:“我原本是想陪你喝杯咖啡的,但现在觉得还是喝点啤酒吧。”云小兰痛快地说:“那我也喝啤酒!”吕仲元要了两瓶青岛啤酒、一碟开心果、一碟大杏仁、一碟白瓜籽。他为云小兰酌了酒,举起杯说:“小兰,来!为你的成功祝贺一下。”云小兰含笑举杯,和吕仲元轻轻碰一下杯说:“谢谢吕老师,为我们共同的成功祝贺!”

  红烛轻摇、莺歌蝶舞,乐曲响起的时候,吕仲元牵着云小兰双双步入舞池。吕仲元没想到云小兰舞跳得非常好,快三慢四舞步轻盈,那腰肢竟比她的手要柔软许多。他惊奇地问:“小兰,你舞跳的真好,哪儿学的?”云小兰不敢说是在做小姐时学的,撒了个谎说:“吕老师,你忘了?咱们单位没解体时不是经常举办舞会吗?”吕仲元点头说:“哦!你是那时候学的呀?可惜那时候我不喜欢跳舞,没和你跳过。”

  几支舞曲之后,吕仲元有些按捺不住了,只觉得面红耳燥,心神不安。望着云小兰那坦然而洋溢着笑容的脸庞,他内心错综复杂的感情不由得跌宕起伏。从妻子遭遇车祸以来,他一直生活在一种失去感情的世界,那种痛苦不堪的生活几乎令他无法忍受。作为一个诗人,他本就有着浪漫的天性,他重温昨日的美好时,对今天凄凉的处境哀伤不已。他不想就这么麻木地生活下去,他渴望遇到一种全新的、燃烧的、如火如荼的、充满生机的感情唤醒他迷失的灵魂,重新点燃生命的希望,直到他偶然遇到了云小兰。

  第八章 情人(9)

  夜总会的客人渐渐多起来,乐曲的节奏也渐渐地变快了,仿佛注入了许多的欢乐。吕仲元的心绪更加矛盾,思虑重重,他知道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又害怕他发自内心的表白会遭到云小兰无情的拒绝。

  当乐曲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吕仲元不敢犹豫下去了,他害怕犹豫会让他失去最后的机会。他壮着胆儿把云小兰那并不温柔的手往紧握一下,见她没有反感的意思,又把她的腰肢往紧搂了搂。云小兰只是嫣然一笑,顺从地把胸贴过来。于是,吕仲元立刻便感觉到了云小兰胸脯软绵绵的尖耸,闻到了她嘴里如兰的气息。他只觉得胸膛燃起一堆欲望的火焰,他鼓起勇气惶惶不安地贴着云小兰的耳朵悄声说道:“小兰,我说句话你可千万别翻脸啊!”云小兰声音温柔地说:“不会的。”吕仲元还是有些担心,又说:“小兰,如果你喜欢听就点点头,如果不喜欢听就摇摇头。”云小兰把嘴贴近吕仲元的耳边娇声说道:“吕老师,我肯定喜欢听。”吕仲元有了些勇气,声音如蚊般地说:“小兰,我喜欢你!”吕仲元立刻便听到了,云小兰娇喘而又不遐思索的回应:“吕老师,我也喜欢你。”吕仲元顿时心喜若狂,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顾虑原本就是多余的。云小兰是山里出来的,她没有城里女人那么矫情,那么扭捏作态,那么会吊男人的胃口,爱便爱、恨便恨是她的本色。在感情这种事上,乡村女人往往比城里女人更大胆、更直接、更泼辣。而这些,其实都已经在《销魂丽人》的故事里或隐或现地表达出来了。过程就是这么简单,不等吕仲元想好下一步该说什么的时候,云小兰已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送给他一个深情的热吻。

  街上,行人稀零,灯火阑珊。

  从夜总会出来,吕仲元牵着云小兰的手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四周被黑暗包围着,吕仲元大胆地把云小兰搂入怀中,他怀着无限的眷恋不舍,抚着云小兰那如高山流水般飘逸的长发说:“小兰,明天晚上还去找我,好吗?”云小兰却忘情地搂住吕仲元的脖子娇滴滴地说:“不!我等不及了。你今天就住在我这儿吧,好吗?”吕仲元吓了一跳,松开云小兰问:“你爱人呢?”云小兰说:“他这个星期倒夜班。”吕仲元放心了些,又问:“那你孩子呢?”云小兰说:“孩子一直在他奶奶家住。”吕仲元立刻惊喜地说道:“那太好了!”

  吕仲元随云小兰进了屋,他没有打量云小兰家的房子是什么样的?没有注意屋里是如何的布局?两双眼睛在无声中凝视着,两张脸庞越贴越近。吕仲元觉得浑身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闲置已久的阳具也突然苏醒。于是,他便猛然抱住云小兰狂吻起来。许久之后,吕仲元的心开始趋于平静,那狂吻也变得缠绵温柔。他凝视着云小兰如流星般闪烁的眸子问她道:“小兰,我想……可以吗?”云小兰没说话,只是面色潮红地点了点头。于是,吕仲元便像一只饥渴的雄狮一样,迫不及待地把云小兰抱起来放在了炕上……

  出版社那边很快就有了回音,但却是云小兰害怕听到的。

  那天,隔壁公用电话亭的老头喊云小兰接电话,电话是吕仲元打来的,他说出版社有信儿了,让云小兰晚上到他家去一趟。

  云小兰的心很大,所以寂寞的大山拴不住她;云小兰的胆子也很大,所以她用青春做赌注,嫁给了相貌龌龊的靳玉明;云小兰渴望美好的生活,所以她逃出大山,走进了这座她向往已久的城市;云小兰想同命运抗争,所以她不敢放弃每一次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然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云小兰心比天高,并不满足已经得到东西。当她进了城有了户口有了工作时,她又有了新的梦想。她觉得她的那间屋子太狭小了,她想如果有两间屋子该多好,纵然不能辟出一块地方做书房,起码也不必让靳玉明的呼噜声打断自己的思绪和灵感。可惜的是她新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下岗二字便无情地颠覆了她已经拥有的一切,把她对未来的梦幻在顷刻间击了个粉碎。那段时间,云小兰几乎绝望了,她贩了些袜子到街头卖,可仅卖了两天便灰心了。第一天卖了三双袜子挣了九毛钱,却被工商税务收走两块。第二天还没等开张,城管的一辆面包车开过来,不容分说把袜子抢到车上拉走了。有时候她真不理解,你们一个月上千元地拿工资,为什么要对这些连生存都难以维持的穷人如此地穷追猛打?后来,她去省城做了半年三陪小姐,赚了些钱给弟弟娶了媳妇,又扔给靳玉明三千块钱,然后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这家小饭馆。饭馆虽然不赚钱,却也能赚个吃喝,给家里减轻些负担。

  第八章 情人(10)

  云小兰愤世嫉俗,唯一不肯放弃的是她的文学梦。也许正是因为她是从山里出来的,她才能比别人更敏锐地捕捉到城市的气息;也许正是因为她做过三陪小姐,她才把那些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看得更清晰。她不是那种迂腐的女人,她羡慕城里人浪漫的爱情,也追求完美。当她与情怀浪漫的吕仲元独处温馨的书房,斟字酌句地修改书稿,为她书中的主人公去喜、去怒、去悲、去欢的时候,她才发现人生不仅只有艰难,原来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坐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原来是那样的优雅,那样的知识渊博才华横溢。他比起思想浅薄俗不可耐的靳玉明,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于是,吕仲元的影子便深深地嵌入她的脑海,就算吕仲元不向她表白,她也会勇敢地投入他的怀抱。

  吕仲元表情凝重地望着云小兰说:“小兰,出版社来电话了。”云小兰紧张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她问:“怎么样?写的不行?”吕仲元说:“稿子到是没问题,只是出版社不愿意正常出版。”云小兰的心立刻冰凉了,她失望地问:“还是稿子不行?”吕仲元摇摇头说:“不,他们很看中这部书稿,但他们不想担风险。” 云小兰的眼睛充满了迷惘,她问:“那我该怎么办?”吕仲元说:“你可以自费出版。”云小兰几乎要哭出来了,吕仲元带给她的有惊喜也有悲哀,惊喜的是她成功了,出版社肯定了她的作品,悲哀的是她根本没有自费出书的钱。美丽的梦想虽然伸手可触,却又遥遥无期。绝望之中,她喃喃说道:“一样的,因为我拿不出自费出书的钱。”

  云小兰清纯的眼睛弥漫着深深的忧伤,她的眼睛潮湿了,那潮湿渐渐化作了两汪清泉。吕仲元曾经给过她信心,她也对自己满怀希望,可惜命运总是不肯垂恩她。若不是在吕仲元的家里,她真想放开喉咙质问上苍一声: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同时她也很后悔,早知今日,当初何不多做几个月的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