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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飞花落照 舍惜|作者:彼岸满殇|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06:59:54|下载:重生之飞花落照 舍惜TXT下载
  “怎么你工作十多年连下属都不会教?”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工作做不好,顶撞上级倒是得心应手,啊?”

  老大头更低了。

  “不??????”,我紧紧拉住黎兵,不让他说话,杨凌照看看我的动作,笑得更冷。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走到周冠青面前,把腰弯成90度,“对不起,周副总经理,之前惹您不高兴,您大人大量,请不要和我这样的小人计较,我眼神不好,即近视,又散光,有时看不清东西,可能您觉得我拿不好的眼光看您,但这真的是误会,我也没说过一句您不好的话,请您原谅我!”我一直没有直起腰,怕站直了就会忍不住夺门而出,眼睛酸涩得只能紧紧闭着。

  在死一般的寂静后,上面的人终于有了声息,“那个,可能真的是个误会吧,杨叔叔也不要生气了。”

  “哦,你眼神不好?我怎么不知道?”杨凌照还不放过我。

  我依旧低头弯腰,“杨总说笑了,我只是您公司一个小小的仓管员,您不知道才是理所应当的。”

  “哎,杨叔叔,我们别被他们扫了兴了,过去喝酒,哈哈。”

  我没有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撞进老大的怀里,他说,“可以了,可以站直了。”

  “?????对不起,老大,让你为难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他环着我的臂膀里说对不起。

  “没有,我不相信外面传说的,我只知道你是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老大刚毅的声音说着,老大是知道什么的吧,传闻流言、相同的名字、刻意的针锋相对,“他们眼神才不好,不懂得珍惜宝贝,总有一天他们会为错过而后悔。”

  “嗯,那个弄脏你的衣服了,呵呵。”

  “幸好我穿的多,衣服湿得再厉害也不会冷,哈哈。”

  “那我想先走了。”

  “好吧,阿飞。”

  “什么?”

  “去洗手间洗下脸吧。”

  “嗯。”

  “喂,黎兵,你要走吗,还是再玩会?”我问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黎兵,呵呵,社会现实的残酷,一时让他晃不过神吧。

  “走。”

  “等我一会。”我也没有想说话的心和力气。

  洗手间镜子里映出来的脸惨白而疲倦,拿下眼镜,眼睛光裸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有点红,有点肿。

  我从洗手间回来,大厅正在沸腾,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烟消云散,主持人在高喊:“399号,399号你在哪里?”

  “怎么回事?”我问。

  “抽奖,399和78号中了。”黎兵言简意赅。

  399?可笑,运气在给我添什么乱呐,我不想要什么奖了,没有心情,主持人还在锲而不舍。

  “呐,黎兵,你上台去领奖吧。”我把号码牌给他。

  “不。”他看我一眼,又很快转开。

  那算了。

  但是主持人再说:“399号这么神秘啊,让我来看看名字,??????哦,有名字了,杨卓飞!”

  靠,我忘记进场时登记过,我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去民政局办改名手续,没办法,我上班民政局上班,我休息,他们也休息,我几乎能感觉到杨大总裁和周副总的眼光向我射过来,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举手,“是我。”

  会场有一瞬间的安静,主持人快速回过神,干笑几声,“请???????这位同事上台抽奖。”

  我平静地迎接各种眼光走上去,从抽奖盒里拿出一个乒乓球(好老土的办法),9号。

  主持人哈哈一笑,“你真是好运气啊,我们箱子里有0到9数字的球若干个,你一下就抽中最高奖啊,奖金是900元现金和900元我们公司各商场的购物卷。”

  主持人声音高调地说,底下却没多少反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家好像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黎兵老大他们担心地看着我,我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哦,对了,领取奖品还要过表演才艺这一关,这位同事,你要表演什么?”

  “不可以直接领取吗?不行就不要了。”我淡淡地说。

  主持人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既然参与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杨大总裁突然懒洋洋地说。

  总裁发话了,我又怎么可以不听,我笑笑,“想要我表演什么?”

  “那个,”旁边一个我忽视的身影站出来说,“我78号,也中奖了,还没表演纳,我们一起吧。”

  我转过头,很奇怪竟然有人会要跟我这个一口气得罪公司两大boss的人同台表演,主持人可是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念。

  竟是那个我第一次来总部遇见的那个女孩,我还记得她叫曹琪娜,还很丢脸地在人家面前哭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现在她正对我友好地微笑,我也泛起一个笑容。

  “我们唱歌吧。”她对主持人用陈述句说。

  我感到了她的好意,选了一个人人都会的表演。

  “我会弹吉它,伴奏交给我。”我说,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很快就有服务员送来一把吉他,我试了试音,五星酒店的东西果然一流。

  “你想唱什么歌?”我调好音问她。

  她皱皱眉说,“还没想好。”皱眉的样子真是可爱。

  命运

  我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一首以前很爱听的歌,眼前仿佛是我用mp3听着这首歌坐在大学图书馆里痛苦地背着单词,这个情景现在离我是多么的遥远,永不可及!

  “有一首歌,不知你会不会唱,英文的,歌名叫daily growing,爱尔兰的民谣。”我轻声哼了一段。

  “我会,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她眼睛亮了。

  “那我们就唱这首吧。”

  “要不我们换过来唱,你唱女声,我唱男声,我唱歌不太好,男声唱的比较少。”

  “呃,好的,谢谢你。”自己不拿手也要帮我。

  手指轻拨琴弦,旋律悠然而出。

  daily growing

  daughter :

  the trees they gro;

  树在长高; 叶在变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许多次; 我看到他,我的真爱;

  many an hour i have e,

  几多时; 我独自对他长久凝视;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 但他在一天天长大。

  father; dear father; you’ve done me great wrong;

  父亲啊亲爱的父亲,你似乎对女儿犯下大的错误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g;

  你把我嫁给了没有成人的男孩;

  i am td he is but fourteen;

  我已经二十四; 他却只有十四;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 但他在一天天长大。

  father :

  daughter; dear daughter; i’ve done you no wrong;

  女儿; 亲爱的女儿; 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i have married you to a great lord’s son;

  我把你嫁给一个显耀贵族的儿子;

  he for you when i am dead and gone;

  一旦我老去; 他将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 但他在一天天长大。

  daughter :

  father; dear father; if you see fit;

  父亲啊亲爱的父亲; 如果你认为合适;

  to college for another year yet;

  来年过后; 送他读大学吧;

  i’ll tie a blue ribbon all around his head;

  我要用蓝绸带缠上他的头;

  to let the maidens knobsp;告诉年轻的女孩; 他已经结婚。

  one day i y father’s castle bsp;曾经有一天; 越过爸爸的院墙;

  i spied all the boys playing bsp;我看到一群男孩在玩球;

  and my own true love bsp;我的真爱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他还小; 但他在一天天长大。

  father :

  and so early in the morning at the dawning of the day;

  那是曙光微现的清晨,

  they e sport and play;

  他们冲入草场锻炼游戏,

  and ever bsp;她一直注视着他,却羞于告人,

  but she never moreplained of his growing。

  但是现在她再无从抱怨他的成长.

  daughter :

  at the age of fourteen he ;

  十四岁,他已经成为已婚男人,

  at the age of fifteen the father of my son;

  十五岁,他已做了我孩子的父亲,

  at the age of sixteen his grave it was green;

  十六岁,他的墓地都已经绿草如茵,

  and death had put an end to his growing。

  死亡终止了他的成长.

  i’ll buy my love some flannel; i’ll make my love a shroud;

  我买来法兰绒,给我的真爱做着寿衣,

  it; the tears they ;

  一针下去,泪如雨下,

  it; hobsp;一针上来,雨是泪滴,

  cruel fate has put an end to his growing。

  残酷的命运终结了他的成长。

  是谁在我们头上作着自以为是安排? 生存、死亡或是剧变,身在其中,我们的反抗是不是弱小得有些可笑?

  我回过神,发现会场有些安静,曹琪娜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怎么了?我用眼神询问她,她说:“你唱得太好了。”

  “谢谢两位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再让两位来??????”

  “主持人,下一位了。”我打断他。

  “那好吧,你唱得那么好再唱一首嘛。”后一句是小声跟我说的,我没理他。

  “可以领奖金和奖劵了吗?”多出来的横财,姑且看作是我抛头露脸唱歌的劳动所得,几乎快比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

  “father小姐,今天多谢你了。”我和曹琪娜下来后我真心跟她道谢,愿意在我处境不好的时候帮助我。

  “呵呵,daughter先生,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的,我一个人还不是要表演,有你一起还好过关嘛,再说了,”她语气一转,“谁让我是father呢,当然要帮我的dear daughter咯,呵呵。”

  “阿飞!”黎兵在叫我。

  “那我先过去了,可以给我你的号码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哦呵呵,”她笑得有点嚣张,凑过头来得意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我淡笑。

  “看你这小身板,勉强能当个替补的吧,呵呵。”

  “哦,那以后我尽量长结实点吧。”

  “就这么说定了,再见,daughter先生”

  “再见,father小姐,新年快乐!”

  “阿飞,叫你也不答应。”黎兵走过来,有点幽怨地说,“你认识那个女的?”

  “以前到总部的时候认识的,人很好,乐于助人。”

  “哦。”还是闷闷的声音。

  “哎,你兄弟我中奖了,你沮丧个什么劲啊?”

  “那个,你唱个情歌有必要唱得那么凄凉吗?”他以为对唱就一定是情歌?

  凄凉,不至于吧,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红斑

  “那个,你唱个情歌有必要唱得那么凄凉吗?”他以为对唱就一定是情歌?

  凄凉,不至于吧,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我唱的不是情歌,是父亲和女儿之间一场对话,关于两个人不幸的命运,被神捉弄的命运??????,”拉回思绪,“走吧,回去了。”

  “杨卓飞!”怎么又有人叫我!

  我转身,看见我们仓管部李经理在叫我,我们只得走过去,“李经理,您找我什么事?”

  “你叫阿飞是吗?刚才表现不错,很有音乐才华嘛,杨总还特地表扬了一下。”他大力拍拍我的背,以示亲切。

  表扬?不敢当,刚才的事你李经理看在眼里,是不是表扬你心知肚明。我垂下眼,没表露我的情绪。

  “没有,李经理您过奖了,自娱自乐的,算不上什么才华。”

  “走吧,杨总想亲自表扬你呢。”说着拉我往贵宾区走。

  还没完吗?我不自觉挣扎了一下,李经理有些冷的眼神立刻看过来,我笑笑顺从地说:“好的。”他才放开我的手臂,看向明显要跟去的黎兵。

  “啊,这是黎兵,也是我们二仓的,以后还要请李经理多多关照了。”

  “李经理您好,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仓管部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们私下都很感谢您呐。”不错,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哪里哪里,我有今天的成绩还不是大家的支持嘛,哈哈。”李经理面色舒缓起来。

  远远地就看见老大低头站在杨凌照、周冠青他们一桌前,不用什么预感了,绝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自嘲地笑。

  “哦,终于叫来了,小杨你可还真是难请啊,想找你说个话,你们洪主任还总推三阻四的。”杨凌照抬着一杯红酒轻呡一口,似笑非笑地说。

  我立刻在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哪能呐,这不一听杨总您的召唤,我立马过来了,能亲自聆听您的教诲是我三世积的福,”我知道我的脸上除了笑,再没有别的表情,说着生疏、客套、极具场面性的话,“这都怪我不好,我老早跟洪主任说了要走,主任怕是以为我不在了才没来叫我的,哪可能对您推三阻四呢!”

  “这么早就要走了?小杨觉得公司这个酒会很无趣吗?”

  “怎么会呢?我还没有参加过这么好的酒会,会场金碧辉煌,领导大方体恤、同事和蔼可亲、主持人幽默风趣,气氛友好热烈,大家一片欢声笑语,这么好的酒会又怎么会无趣,杨总,您说呢?”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我心里一片嘲讽。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嘛。”

  “当然了,我很高兴,还抽得大奖,这不就因为末班车时间快到了,家有点远,还要转车,只能很遗憾地先走了。”

  “公司这么多车,还怕回不去?”杨凌照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啊,杨总,小杨的情况比较特殊,以前出过车祸,有个后遗症就是不能坐轿车,所以才要赶公车。”老大接上我的话解释道。

  杨凌照和周冠青的表情滞了一下。

  “还真是比较稀有的后遗症啊!”周冠青语气似乎带着嘲讽。

  “是啊,”我比较感慨地说,“所以说心上的伤才是最难愈合的。”

  一片沉默。

  “既然这样,也不好再强留了,来来,干一杯,预祝新年新气象。”周副总率先举杯邀人。

  服务员把倒好的红酒抬上来,到我面前时,黎兵端了两杯,“你的我替你喝。”

  看到黎兵的动作,杨凌照脸色很不好,“小杨这么不给面子,酒桌规矩也不清楚吗?”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不是,是我不能喝酒,杨总莫怪。”

  “不能喝酒?这更稀奇了。”

  我的笑快保持不了。

  “小杨体制比较特殊,喝酒会过敏,我老洪干三杯,就当为小杨赔罪,来来,先干为敬。”老大说完就要干了。

  “慢着,”周冠青挡下老大转头看我,“小杨你不要老找些奇怪的借口推脱好吗?你酒精过敏,就滴酒不沾?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

  “是,说的是,舍命陪君子,周副总经理敬的酒我是拼了小命也要喝的。”说完快速枪过黎兵手里的酒杯,抬头一口气喝下去。

  “阿飞!”黎兵和老大叫起来。

  辛辣、苦涩争先恐后勇进喉咙,刺激得快流下泪来,说好不再喝酒的,但是??????

  我捂着嘴把逼到嗓子眼的咳嗽咽下去,于是眼泪忍不了了,我赶紧转身眨眼,希望它们很快风干。

  “阿飞!”黎兵赶紧扶着我的背。

  “我没事。”低低地说。

  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我转过来,依然一脸笑容,发现他们都看着我,“不好意思,喝得有点难看。”

  没人答我,那个奇怪的感觉上来,我想想,还是走到周冠青面前,抬起手,撸开袖子,一下子□遇冷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但是在那苍白皮肤上却长满了红豆大小的红斑,看起来是那么的鲜明和刺眼。

  “看,我是真的会酒精过敏。”我淡笑着强调,那些斑点仿佛在嘲笑我。

  他的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有些颤抖的手想要抚上那片红斑,但是一个更快的力把我的手拉过去,杨凌照!他握着我有些纤细的手臂,有些粗糙的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擦,一种奇异的痒从摩擦处顺着神经窜到我的心脏,我瞪大眼睛颤抖了一下,挣扎出来,干笑,“我的手皮肤过敏,还是不要污染了杨总您的手才好。”

  “你什么时候会这种过敏?”他有点不满地问。

  “天生。”奇怪,有什么好不满的?

  “阿飞!”黎兵又拉过我的手仔细看,然后也在上面细细摩擦,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谁都要来摸一下啊,如果我还是女的一定一掌拍过去了。

  呃,我怎么好像看到两位领导脸色都极其黑暗啊!

  “会疼吗?”黎兵皱着眉问。

  “不会疼,会痒。”

  “你怎么一下就把酒喝了,都说了我会替你喝的。”

  “好了好了,以后绝不做这种蠢事了,你就别念了。”话说你要摸到什么时候?“幸好我过敏只是皮肤,发散出来就好,不会发生什么心脏痉挛、呼吸停顿、休克死亡的重大安全事件。”我说着故意看向两个领导,??????一定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可能在他们眼里看到心疼和不忍?一定是错觉!

  礼物

  “咦,红斑蔓延到脖子上了!”说完手又要摸上我的脖子,我瞪他一眼,他才呐呐把手放下。

  “这么快?”果然喝太多酒了,我拉开高领摸摸脖子,果然有点痒痒的,“怎么办,不会长到脸上吧!别人会以为得了什么怪病,朝我丢臭鸡蛋和烂番茄吧。”我开玩笑地说。

  “谁敢说你得怪病,朝你丢臭鸡蛋和烂番茄,我揍死他。”黎兵脸臭臭认真的说。

  我扑嗤笑了,“我开玩笑的,谢了,哥们,如果你有事,我也会帮你打架的。”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吧,直接、直爽、没有过多负担,你需要他的时候二话不说站在你身后。

  “你怎么都不围围巾,呐,我的给你,围起来别人就看不见了。”他把他围巾取下,不由分说绕到我脖子上,还很满意地打量一遍,“就送你了,真是,看你穷得连条围巾也买不起。”一副我对你多好的样子。

  围巾茸茸的围到我的下巴,我呼出来的气喷在上面又反射回到脸上,“嗯,很暖和,”我抬头看他,“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送你。”

  “你要送我东西?”语气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觉得我就那么抠门吗?怎么就不会送你礼物了?”我咄咄逼问。

  “没有奇怪,我高兴。”他小声说,脸有点可疑的红,呵呵,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你可以挑合理、合法、符合低消费原则的实物一件,作为新年礼物,老大也有哦。”我笑眯眯转头,结果,杨总和周副总脸色级差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有点忘我。

  “小杨打算奉送新年礼物吗?”杨凌照突然笑起来,很难形容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就好像一室坚冰被打破,一山花开为春暖。

  “嗯,想以此来感谢主任和同事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不着痕迹地别开眼,压平心里因这个笑容而皱起的涟漪。

  “哦?看来我这个总裁不太受员工欢迎啊,怎么听小杨的意思,是没我们的份的!”他眼神一扫,这一眼包含了周副总经理和李经理,言外之意是我不得了,刻意忽视,不把诸位领导放眼里。

  “不是这样的,杨总,周副总,李经理都是上层成功人士,衣着品味,都作上上之选,我这不就是托公司活动的福中了个奖,倚仗着那点奖金,给大家伙的买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全都是公司的支持啊,那些个地摊货怕是入不了杨总你们的眼,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一个总裁好意思要了,我还不好意思给。

  我不等他说话,又赶紧说,“这样,实在是要去赶车,在这里预先祝各位领导新年发大财,行大运,”转过头对老大说,“洪主任,我和黎兵就先走了,你玩得高兴点,黎兵。”我戳戳貌似在发呆的黎兵

  “噢,祝各位领导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终于回神了。

  终于走出那个巨大却令人窒息的地方,街上依旧灯火辉煌,这个城市表现着它的繁华,而灯火后面的景色永远是黑暗的,所以它,繁华而??????空洞。

  “你刚才在里面时发什么呆?”我打破沉默。

  “??????没,只是一下子觉得,你在跟杨总讲话时,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那当然了,他是老板,我是员工,他是上司,我是下属。”这个有什么好思考的。

  “不一样??????,算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时你离的很远,我根本触摸不到??????”黎兵看着远方,仿佛那里有着什么。

  “你要跟我讨论爱因斯坦相对论吗?什么远啊近的,我对你和对其它人的亲疏远近,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阿飞!”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拦住我,“你有话要跟我说吗?”他的眼神极其认真,真得感觉没有一点韧性,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碎。

  我知道我应该跟他解释什么?今天发生的种种,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场上司与下属的冲突?

  “黎兵,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说,而是说出来没人会相信,那是我所有的秘密,你有准备好要全部接收吗?”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多可怕,让黎兵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我,我不是要逼你的,我只是觉得你好像背负太多,又好像随时会远离世道,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他的声音竟很沮丧,“我什么都做不好,书不会读,以前一心想出来混出个名堂,结果呢?跟以前的老大第一次去挑人场子,我觉得自己特威风,尽管只是站在老大身后连脸都露不了的位置,越加坚信自己会出人头地,但是,事实证明,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第二天老大突然宣布要兄弟们抄家伙,去砍人,砍人啊,以前看电视剧就觉得心血澎湃,等真的身在其中,除了一开始的激动,后面tmd就只剩下害怕了,我尽量冲在最后面,根本没想要砍别人,只想着别人千万别砍到我,突然我旁边一个人被砍断了手,他跪下来,嘴里一直在喊着‘妈妈救救我’,我心蒙了,一下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我那时什么也想不到,只想快点跑,快点跑,我一直跑、一直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跑到家才晕倒,好了我就知道我的江湖梦碎了,我tm根本不是那块料!那次事在我们那里是大案,我到乡下躲过了风头,回来老爹给我张罗着当兵,好歹退了国家还给份工作,只是任凭我老爹求多少人,硬是不成,就是因为我背上那条刀疤过不了体检关,养了这样的儿子,我老爹也是无奈了,最后还是托洪老大关系给找了现在这份工作,有时会想起年少时出人头地的梦,第二天还是重复过着过去的日子,我知道你有一天会离开的,你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我知道的,你要考文凭,不就是要脱离现在的日子吗?”黎兵掏出烟来点上。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答话。

  “可是今天我再一次感觉到我的无能,”黎兵又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tm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辱,我想向他们挥拳头,你拉住我说要冷静,我知道,挥了工作就没了,洪老大老爹又该失望透顶,我tm无能!”说着他拳头狠狠砸在路边树上。

  我闭上眼睛,让他发泄。

  “黎兵,你听过一句话吗?‘生活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我说,“我们必须要不断地妥协,跟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极限和支离破碎妥协,因为,我们要活下去。”

  我抬头看着晕着城市灯光而灰蒙蒙的天空,“你知道我出过一次车祸,可你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我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应该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却还活着。”

  番外:秦叔(其一)

  秦继光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年厂里改制,他们这些辛苦工作了几十年的一线老工人全部要下岗,他不服,他不明白在这个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里怎么一夜之间,工人连个基本的活路都没有了?他们闹过,上访过,作为主要带头人也被狠狠地威胁过,扣发他们工资,领导一个一个找了谈话。

  他还记得原先的厂长,现在叫什么公司的经理跟他说的每一句话,“老秦啊,别的不多说,你要明白企业改制,把企业搞活是国家的大政方针,你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给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添乱、下绊子,你一个几十年的老□员,市十佳劳模,国家给你这些光荣,你就这样报答国家,啊?”

  “厂长,我们别的不要,只要一条活路,别让我们下岗,工资无所谓多少的!”秦继光坚定地说,眼里是凄凄的乞求。

  “你怎么就思想那么僵硬呢?改革、改革,有改就要革,再说国家也不是不管你们,下岗后,也会安排你们再就业的嘛,搞活思路,不要只会往死胡同里钻。你们闹谁也没好处,总之厂里不开工,你们也没工资,这和下岗还不是一样吗?”

  秦继光只觉得绝望了,和厂长谈话无果,他只得在街道上失魂落魄地瞎逛,突然看见一家职业介绍所,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一进去他就后悔了,这不表现了他的妥协吗?转身要走,但步子迈不开,最终挣扎着还是进去了。

  台前工作人员看见他也没搭理他,他是来求人的,现在下岗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请问这位同志,您给看看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做的?”秦继光咬咬牙问。

  人抬头瞄他一眼,低下头漫不经心地递上一张单子,“拿去那边填,填好了交10元报名费。”

  “怎么什么都还没有呢就要交钱呢?”秦继光不解地问。

  “爱填不填。”人说着就要把纸抽走。

  “哎哎,我填。”秦继光只能和自己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填好交过去,人看都不看,又把10块钱和着单子交过去,人这才接过。

  “秦继光,48 岁了,年龄大了点,哦,还市劳模呢,我们这里怕是没合适劳模的工作啊,一般都是工地啊,家政、保姆之类的。”

  “行,我啥都做,只要是份工作就成。”

  “啊,我想起来了,”人一拍桌子,“今天刚有一份要保姆的,要的也急,也奇了怪了,要男的,还要35岁以上的,你一个市劳模给人当保姆也凑活了,就你了,干吗?包吃住,待遇等雇主来了再谈。”

  “干,我干。”

  “那你去那边等着,我给雇主打电话。”

  一席话改变了秦继光以后的生活。

  秦继光坐在旁边看人给雇主打电话,那叫一个客气啊!

  不知等了多久,秦继光眼睛都快望穿了,雇主终于来了。

  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理着平头,穿当时还非常时尚的西服,进来经那个中介人介绍完,就向秦继光伸出了手,秦继光愣了一下,赶紧和人握手,人也不废话,问了老秦几个问题就掏出大哥大向上级汇报情况,看得秦继光羡慕不已。

  那边可能也觉得找来找去的麻烦,秦继光身家清白,就定他了。

  乖乖交了中介50元钱,秦继光跟着小伙走了,路上,小伙给秦继光讲注意事项,“等会,叫人跟我叫,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不用跟人握手,见到老板把你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工资是800元每月,包吃住,而且是必须住在老板家。”800元,那是那时候秦继光想都不敢想的高工资,而家里??????,算了,不管了,绝不能没了工作的,阿琴会理解的吧。

  那时这个城市到处在搞建设,整个城市灰沙满天飞,秦继光就是在一个工地见到了杨凌照,杨凌照戴着头盔在听取工头的进度报告,西装小伙带着秦继光磕磕绊绊地走过去,对着杨凌照恭敬地叫了一声,“杨先生。”

  跟在后面的秦继光也赶紧低头恭敬地叫一声,“杨先生。”叫先生还真是不习惯,以前大家都是同志同志地叫的。

  杨凌照只是抬头看了秦继光一眼,就继续看报表,“就是他吗?”

  “是的,他叫秦继光,是市机床厂的老工人,市十佳劳模,现在下岗。”完全没让秦继光自己介绍的意思。

  “会带孩子吗?”杨凌照问。

  小伙子转头看他。

  “会,会,我家小子就是我带的。”秦继光赶紧说。

  “哦,你孩子多大了?”

  “??????去世了。”秦继光哑着嗓子说。

  杨凌照抬头看着他,过了会说,“算了,就你了。”然后去交待了事情,“走吧。”也不知是对谁说。

  西装小伙拉了一把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秦继光,“走了。”

  “哦。”

  秦继光沾光和杨凌照一起坐上了豪华的小轿车,苦闷的心情有所好转,兴奋地打量着车里的一切,大家见他这样也没露什么鄙夷之色,那时候贫富即使有差异,也没现在这么明显,而且在党几十年的教育下,劳动者光荣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这也是杨凌照立刻决定聘用秦继光的一个原因,(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闲麻烦,毕竟是为了个不太重要的人。)

  让秦继光惊讶的是,他们去的地方竟是一片政府计划要拆迁的老楼板房,杨凌照带头从黑乎乎的过道钻进去,在一扇掉了漆有虫蛀的门上敲了下,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一条线,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出来,怯怯地看着门外的一群人,“你们有什么事吗?”稚嫩的声音有点抖着地说。

  “开门,我是来接你的。”杨凌照有点不耐烦,他事多,还要为这个孩子专门跑一趟,到了还不给进?

  小手赶紧把们打开,居委会的大妈跟他说过的,接他的人今天会过来。

  番外:秦叔(其二)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里,秦继光打量一下,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女人的黑白照,再来是供果和香炉,三枝点燃的香烟雾丝丝往上冒,地上有一个烧阴币的火盆,一切都显示这里刚发生过白事。

  但秦继光觉得那个陈旧的碗柜十分突兀和奇怪,柜门上的砂布已经很破烂,而里面居然摆着当时很少见的高脚杯和精美的碗筷和刀叉。

  再看那个捏着衣角,轻咬下唇,红肿着双眼看着他们的孩子,秦继光失去多年的父爱被狠狠地勾了起来,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几乎就想冲过去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就是林絮的孩子?”杨凌照俯视着孩子问。

  “是的,”听到母亲的名字,小脸皱起来,“我叫林飞。”

  “好,按辈分轮到‘卓’字辈,既然已经是我杨家的孩子,名字也要带上辈分,你从今天起,就叫杨卓飞。”

  “陈律师,拿文件上来。”杨凌照对后面说道。

  秦继光看着这个人,律师啊,又是一个不得了的职业!

  陈律师拉着杨卓飞的小手走到桌子边,指着文件上一个地方说,“来,小朋友,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秦继光伸头看了一眼,那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有字,还有拼音,以前教孩子读书时见过(那是英文好不好)。

  “你会写字吗?陈律师写一个,让他照着写。”杨凌照说。

  “会的,妈妈以前教过我认字。”杨卓飞看看文件上已经签好的两个名字,一个他认识,是妈妈的名字,另一个,杨凌照,是那个一直说话叔叔的名字吗?小卓飞拿起笔,看着陈律师写在纸上的名字,这个就是我以后的名字了吗?于是一笔一画地照着写在文件上,写了三次(有三分文件)。

  “杨先生,签好了。”陈律师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杨凌照,杨凌照看着那几个写得歪歪斜斜的名字,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他走到孩子面前,依然是俯视着对抬头看他的小卓飞说道:“我是你父亲。”

  “父亲??????”秦继光看那小口张着小声叫父亲,激动得恨不能以身替之。

  “父亲!”小卓飞象是确定了什么,对杨凌照张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母亲才刚死,你就笑得出来?”冷到谷底的声音!

  杨卓飞瞪大的眼眸里立刻挤满了泪水,杨凌照已经转身看着秦继光,“??????”,旁边带秦继光来的小伙立刻提醒,“杨先生,他叫秦继光。”

  “老秦是吧,以后他就由你来带,要什么跟家里黄婶说就是了。”说完走出去了。

  “秦继光,他就是你以后要好好照顾的小少爷了,好好干吧。”西装小伙拍拍他肩也跟着走了。

  秦继光心疼地看着那张泪珠不断的小脸,过去把他抱起来,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别哭,伯伯喜欢看你笑。”秦继光尽量轻声细语。

  “可,可是爸爸不喜,喜欢,”小卓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妈妈说的,呜,见到爸爸要对爸爸笑。”

  这就是秦继光记忆里的父子第一次见面,他不明白,怎么就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亲呢?他的小子如果能活过来,他情愿下辈子做牛做马了。

  西装小伙送秦继光和小卓飞到杨凌照家,杨凌照直接去公司了,没跟去。

  那是一套当时很新鲜的高档商品房,有很多房间,还有宽大的卫生间,明亮的阳台客厅,最主要的是居然有24寸的大彩电啊,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秦继光感慨不已,杨先生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成就,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最后的下场竟是下岗,要什么没什么。

  那么大一个家,只有黄婶一个人打理,黄婶也是杨凌照雇的阿姨,负责屋子打理和做饭,已经工作三年了。

  小卓飞只是安静的打量一遍这个他以后要住的地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台上的花发呆,这个孩子太安静了。

  吃完晚饭,把小卓飞哄睡着,秦继光回家收拾东西,一进门就看见妻子朱琴冷着脸,“你不错啊,工作没了,连家都不敢回了?”住这一片的都是机床厂的职工,谁有点屁大的事都是完全公开的。

  秦继光没说话,在琢磨着怎么跟妻子说要搬出去住。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被下岗了,连工资也要不回来,没用!”那句没用狠狠撞击了秦继光的心,他想到厂长叫他下岗,想到他和那个杨先生的差距,心里再也压抑不住,“是,我是没用,但你tm就有用了吗?家里的钱,全部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