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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种感觉你不懂(大结局)|作者:qiumei527|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04:34:43|下载:这种感觉你不懂(大结局)TXT下载
  爆出了一声。 这对赤裸的男女一看到慕容芹,慌乱成一团。女的随手拖一条被单,遮住胸部,蜷缩在床角。 慕容芹定神一看,吃了一惊,那女的竟然是她精心栽培的语文科代表,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因慕容芹喜欢她,她经常跑到他们的宿舍来玩。 慕容芹知道,寂寞的山区,人的本性其实并不寂寞,有时比喧嚣的都市还躁动,但她没想会是这样的骚动发生。她不能理解这个事实。 苟安生恼羞成怒,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慕容芹憋不出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苟安生回学校后,轻描淡写地“安慰”慕容芹几句。 慕容芹说:“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走吧。” 此时,慕容芹突然感觉,有了这件事,离婚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人就是奇怪,老天也安排得很无聊,常常这样折磨人,昏头转向地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她想,也许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圆圈组成的,有的圆圈大,有的圆圈小。 慕容芹终于和苟安生协议离了婚。按协议,她“赔”了苟安生两万元“青春损失费”。 她知道这是何等荒唐。 人常常遭受屈辱,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慕容芹突然想到,她老爸生前在闽南一个小县城任公安局外事科科长时,只要有人想出国或移居港澳,总得过他老爸这一关。每当人家填表、送材料上门,老爸总是要拖几个月,名为“研究研究”。那时候,总觉得奇怪:老爸也真怪,几张表格,又不是制造原子弹,有什么可研究的? 老爸在退休前两年被提升为副局长。 也许自己的不幸是一种报应,所以她对这笔数目不小的钱并不看得很重。她想,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 绑在身上的一根粗绳子解开了,慕容芹一身轻松,但另一种郁闷也随之产生。 她老妈整天闷闷不乐,一见她,就唠叨着说:“做女人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离婚了, 就应该赶快找个人嫁掉。女人如瓜菜,不能留的,越留越掉价。” 在她老妈的哲学里,离婚就是一种罪过。因此,她总是认为女人离婚就如同被强奸过一样,低人一等。整天害怕招不到上门女婿而四处托人为女儿做媒。每当一些老太婆来串门,她就会热情而激动得像找到救星。 老妈越急,慕容芹心里就越烦躁不安。 她开始酗酒,也抽烟。她喜欢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红尘滚滚,默默无语地一个人喝酒,吸闷烟,然后拼命地咳嗽,垂死挣扎一样地呕吐,再然后,四肢无力地躺在地板上,昏昏迷迷地睡去,就像一次快乐的自杀。

  这种感觉你不懂 五

  山区的天气,如婴儿的屁股,说拉就拉,一会晴天,一会阴雨绵绵,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苟安生冒着雨敲开中华鳖的门时,中华鳖正穿着一条特制的大短裤,挺着硕大如西瓜的肚子在看电视。他的肚脐眼深得像无底洞,阴森可怕。 他们都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 苟安生嘿嘿地笑了两声,就坐到校长隔壁的沙发上,顺手拖过茶盘,熟练地操起茶具,准备泡茶。 闽南人喝茶真他妈的像吃药,泡得又黑又浓,黑得像黑人的皮肤,浓得比咖啡还浓。而且他们一喝就是一两个小时,他们的胃好像是不锈钢做的,也不怕茶水的腐蚀。 第一泡茶是处女茶,又苦又涩。中华鳖端了一杯,吹了吹气,哈了几口,热热地吞下去,然后哈出一口带烟味的臭气。苟安生也喝了一杯,嘴巴舔得啧啧响。 中华鳖半怒半开玩笑地说:“猴子(闽南语,对熟悉的年轻男子的称呼),小心点,别等着我给你擦屁股。外面已经有人流传,我们这里的男教师追女孩子是使出‘枭险’(闽南语, 指龌龊手段)招数的。” 中华鳖的意思是说,苟安生跟慕容芹的事现在已经闹得满县风雨,应该自己妥善处理好事情,不要到时上面把责任怪罪到他身上。 苟安生脸皮特厚,说:“没事的,没事的。对了,你也不要老是打光棍了吧?有没有看上哪个妹?” 中华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容。 苟安生早就知道中华鳖在打学校党支部书记女儿的主意,所以也笑了笑,没有捅破。 书记老了,人老如孩子,思想变得单纯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退休了,所以从不管事。他女儿正读初三,长得水灵秀气,被称为校花。中华鳖天天晚上给她辅导功课,有时假装不小心摸摸碰碰她的手。校花甚是感激,书记也觉得这中华鳖知恩图报,当初向教育局提名他为校长没有看错人。 中华鳖问苟安生:“笑什么?” 苟安生本想说,我们这里的女孩是自产自销,但犹豫了一下,终于不敢说出来,毕竟是为人师表。 苟安生只好转换话题问:“又是期末了,该去拜神了。” 拜神是闽南的行话,学校每学期都要向教育局那几名肥得像企鹅的局长进贡。以前是用红包,后来因为钞票太多,没有大型红包纸,便改用信封。再后来,信封也懒得装了,反正都心知肚明,都用整叠整叠的大头。 现在行话叫拜神,大头也不用拿了,那样太老土了,你只管去拜访,带一张银行卡就行了。 当然,银行卡的账户名肯定不是企鹅的,不知道是哪只老鼠的。 如果你不去拜企鹅,没准哪天你就从优秀校长突然变得劣迹斑斑。那种斑点有时比克林顿留在莱温斯基裙子上的精斑还难洗。 也有人把拜神叫烧香,形象而生动。老百姓就是语言艺术家。只要烧了香,企鹅局长们看到你都会笑得像弥勒佛。 既然是佛,他们就有本领把活的笑成死的,把死的笑成活的。反正“官”字有两个口,而且是串通成糖葫芦的,天生就很迷惑人。上面的口可以说人话,下面的口可以说鬼话,一个用来吃喝嫖赌,一个用来放屁。 中华鳖叹了口气,说:“没有项目,我哪来的大头啊?” 苟安生说:“学校的围墙不是旧了吗?拆掉重建呀;大家不是反映那两个肚缸太臭吗?填埋掉,建到离教室更远的地方;篮球场凹凸不平,我看搞成水泥球场,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这样不是有两个项目了吗?” 中华鳖笑了,笑得很灿烂,说:“你他妈的,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的想法你什么都知道。” 苟安生也笑了: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中华鳖说,这两个肚缸已经改建三次了,实在有点手软。 苟安生说,手软也得做呀,你一手软,哪天就要腿软了。 中华鳖说,你找几个便宜点的村民,一放假就让他们来施工,至于具体工钱的事,让他们找我谈。暑假一到,我还要到好几个庙烧香,很忙,你别再跟我惹事了,万一人家要翻脸,这就是一个很好很大的借口。 苟安生说,要不,把她调到离我们远点的学校? 中华鳖想了想,没有作声,苟安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中华鳖有神机妙算。 苟安生没话找话: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由我安排撮一餐,你就不用操心了。 中华鳖说,随便点就可以了,饭菜从简。但他心里明白,虽然饭菜从简,发票可不从简。 雨还是连绵不断。山区的夜,来得快,走得慢。他们已经喝了两小时的茶,中华鳖憋得一肚子尿,肚子显得更大了。 学校的单身公寓都没有洗手间,大小便都要去肚缸。这么晚,又下着雨,中华鳖不想出去,他站在一个小凳子上,对着窗外漆黑的夜,长长地撒了一泡尿。撒完了,他哆嗦了一阵子,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恐惧。 苟安生想,这只猪,竟然也能做校长,这年头,学校真他妈的成动物园了。他心里暗暗地说:猪你生日快乐。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这种感觉你不懂 六(1)

  熬到了第一个暑假,慕容芹的身体已消瘦和颓废了许多。她知道这地方不适合她,她收拾行李,下决心去死一次,流浪到哪里算哪里,哪怕尸骨抛露荒野。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要么很忍让,要么很爆发。愤怒时,不做则已,要做就是义无返顾。 老妈知道慕容芹要去流浪,气得脸色发紫,吼她:不仅不知廉耻,还给祖宗丢脸,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端,一个小女人去外面抛头露面,能抛出什么好事! 老妈说:“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女的要么做人家的情妇,要么去做三陪,要么成了不三不四的人。男的一年辛辛苦苦只赚了一张回家过年的车票,到头来,丝瓜打狗两头空。” 什么样的解释都是空白的。尽管老人是最疼女儿的,可老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出去闯世界这种对她来说近乎荒唐的事,在她的哲学里,铁饭碗压倒一切,打工绝对是低等人做的事。 慕容芹思想至半夜。 天亮的时候,慕容芹给老人家留了一张纸条,带了一点钱和几套衣服,就匆匆赶到长途汽车站。 她想去深圳。深圳在中国的年轻人心里,是个寻梦的湖泊,五湖四海的人流向这里,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是逃婚,有的是想发点财,有的是来寻找感觉,久了,深圳这个湖泊也就大了。 她听说深圳是毒品,接触过的人,几乎都会上瘾,离不开它,就是离开了,也会再来。当然,这是后来社会学者说的,慕容芹感觉自己看问题没那么口罗嗦深奥。 这是一座和自己有缘分的城市。慕容芹感觉,尽管这座城市不一定属于自己的。 她需要这样的毒品。她需要麻醉,需要解脱。这种解脱,有时仅仅靠烈酒是不够的。 也许很多人选择深圳,并不是最喜欢深圳,而是喜欢深圳给他们一种解脱感。她想。 还未上车,所有的辛酸就涌上心头。这一年来,太多的痛,折磨得她无法安宁,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慕容芹突然觉得,走出校门这一年来活得羞愧,活得窝囊。 车在半山腰盘旋时,看着玻璃窗下陡峭的斜坡,慕容芹甚至想,要是车突然翻下山崖,就这样死了,倒也干脆。她喜欢幻想自己死亡的经过。 慕容芹满脑子都是车翻下山坡的镜头。玻璃刮着她的肌肉,血流满地。头随着车的翻滚撞来撞去,她竟不感疼痛,反而畅快淋漓。 也许是阳寿未尽,那部长途大巴还是安全地到达了深圳。 一下车,太多的高楼大厦,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人突然渺小了许多。 看着东门老街的人流,个个眼睛鼓突、走路像跑步,慕容芹真忍不住想问:前无猎物,后无追兵,难道中了彩,急着去领奖金? 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让人如闷在高压锅内,个个变得像蒸汽,每天都在压力下使劲地冲锋陷阵。 两周以后,慕容芹终于到了一家网吧做事。 网吧位于罗湖一条商业街的地下室,阴暗,空气不流通,有一股霉味和烟味,但人来人往,个个像赶老鼠会。 三个星期后,慕容芹就辞职了。 慕容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再次入住出租屋。好在深圳的工作都是找来的,不是分配的,她感觉还是有点刺激。这像喝酒,虽然又辣又难受,但却是刺激的,兴奋的。 慕容芹后来的工作,是在一家信息中心做信息编辑。 她给老妈打电话,骗她说自己在广州。她想安安静静地过一段日子。 老妈说,事到如今,我也拿你没办法。 可是风平浪静的时间没过多久,令她不安的日子又来了。 慕容芹在《羊城晚报》看到一则寻人启事: 寻慕容芹,女,23岁,长发,高约米,右嘴角有一个酒窝,于一个月前来广州市,现男友然的河流,状态特别自在,神情特别优美。当你没钱时,这条河流就干涸了,河床是空虚的,显得枯燥无神。 钱如河水,钱如血液。 那一天,慕容芹两条腿老牛拖破车地拖着上身,到国际大厦一家公司面试,应聘文案策划。 人事经理让她把毕业证书拿给她看。 慕容芹两手小心翼翼地把文凭递给人事经理,像把命运交给她安排一样地慎重。 人事经理接过后瞧了瞧,又观察了慕容芹的脸色,眼睛泛起一丝苍白的优越感,说:“你毕业证书上的钢印不是很清晰,真假难辨,请留下联系电话,等候我们的通知。” 慕容芹一听,气得黑血冒上脸,嘴唇有点颤抖:“你不录用我没问题,但你不能污辱我,污辱我们北京师大。” 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无知的文明侮辱。 慕容芹收起毕业证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是在那天,她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只有两块五毛。深圳地摊上最便宜的一个快餐盒饭也得五块钱,她连吃一餐饭的钱都没有了。 这时慕容芹才真正理解“热锅上的蚂蚁”的真正含义。 她突然想起一位叫李姐的同事。在她刚去信息中心上班时,她曾热情地告诉慕容芹单位里哪些人“好”,哪些人“坏”,还说有什么需要她帮忙时尽管告诉她。慕容芹想,向她借点钱应该没什么问题。 慕容芹拨通了李姐的电话,说要到她那边去坐一坐。 李姐说:“好吧,你过来。” 慕容芹很快去了李姐的宿舍。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向李姐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并说希望她能借她一千元钱。李姐的脸色马上变了,找了很多借口摆出很多理由开动三寸不烂之舌,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实在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 慕容芹说:“不要紧,李姐,过一段时间,我就有钱了。” 慕容芹告辞时,李姐的身子送她出门,眼神却不敢送她出门,慕容芹没走几步,她就匆匆把门关了,像害怕瘟神一样地紧张。 慕容芹刚来深圳,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深圳人什么都可以借,就是钱不能借。一个人宁可借你性,也不愿给你钱。深圳人可以容忍别人偷情,就是不能容忍别人偷钱。 回到宿舍,慕容芹左想右想,想不出有什么人可帮忙,只好一张一张地查看所有的名片,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绳索,哪怕是一根稻草。 无意中,慕容芹翻到了肖芹萍的名片,她想,肖芹萍比较热情,或许还可以帮自己一把。 慕容芹硬着头皮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尴尬境地,问她能不能帮忙介绍个工作。 肖芹萍说:“芹姐,工作是有的,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这里经常要一些高素质的酒水推广员,收入还很高的。” 慕容芹有点生气了,说:“阿萍,你看错人了,我还没有资格去做‘三陪’。” 肖芹萍说:“芹姐,你别误会,在我们这里是没有什么‘三陪四陪’的,你也太老土,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个概念。现在的人,哪个不是四陪五陪的?酒水推广员是高素质的,不要跟这样的概念混淆。” 慕容芹知道,肖芹萍强调“高素质”,是想抬高她的身份。在不少夜总会,“三陪”小姐的胸前也会挂个“酒水推广员”的牌子,有的地方用“售后服务员”、“公关经理”等其他称呼,都是自欺欺人的叫法。 有的小姐即使不算“三陪”,也应该算是“二陪”,或者“一陪”,这就像传销,也有联合 投资、无店销售等好几种堂而皇之的别称。 慕容芹说:“算了吧,我还没有这种本事。” 肖芹萍说:“芹姐,你也太守旧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清高能当饭吃吗?再说,那些大肆挥霍钱的人也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有几个人会把血汗钱拿出来挥霍?你能让他们多掏腰包,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点好事,你考虑考虑,想过来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慕容芹问:“做这样的工作可靠吗?” 肖芹萍不耐烦地说:“芹姐啊,我们都是来谋生的,不是来管理城市的,你只知道挣钱就行了,其他的别打听太多。知道吗?深圳是座没有细节的城市,没有人会关心你的过程,只看你的结果。你有钱的时候就是老大,没钱就是孙子,不管你有什么才华,什么学历,都只是空中的一片云。”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教训着,真不是滋味。慕容芹脸热热地说:“那算了吧。” 她挂了电话,心里暗暗骂道:这小妖精,竟然把我当“三陪”来看,也不擦亮眼睛瞧瞧。 难道自己长得像三陪?慕容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感觉怎么看也不像。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人其实都像三陪四陪。脱掉面具,都是三陪和嫖客;带上面具,都是才子佳人。

  这种感觉你不懂 八(2)

  她笑:都像,也都不像。

  这种感觉你不懂 九

  房东来催了两次房租,慕容芹都找借口推迟了。 房东是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原是深圳本土农民,凌乱不堪的头发,粗黑的皮肤,两排黑黄黑黄的牙齿,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他没有上班,以收租金为业,有两栋小洋楼出租,每栋七层高,每层有四套房,据说,他的家产有两千多万。 在深圳,家产有一两千万的人比比皆是,但至于从哪来的,鬼才知道,只有一小部分本土人,资产是透明的,被称为新时代的“大地主”。 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当国家部委,不如做深圳农民”,足见深圳农民经济上令人羡慕的程度。 房东第三次再来要租金时,不再像以前一样凶神恶煞了。 他敲开门后,一反常态笑眯眯地走进来,点了一支烟,然后张开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小姐呀,要不要来一支烟?” “我不会。谢谢。” “没房租也不要紧,我这房子可以给你住,就看你能不能配合,只要你对我好一点就行。” 他的意思,再蠢再憨的女人也能听出弦外音。 慕容芹说:“老板,我会想办法还你租金的,你回去吧。” 房东说:“我来这边坐一下都不行吗,你不会这么没有人情味吧?” 慕容芹说:“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房东吸了两口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说:“要是能看到你睡的样子,我这辈子少活两岁都愿意。” 慕容芹说:“谢谢了,我睡觉不喜欢人家看。我不是白雪公主,你也不是白马王子,睡了没什么好看的,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当然是普通人啦,不是什么王子啦。”房东一脸无知地说。 显然,他不懂《白雪公主》这个童话故事。慕容芹一脸无奈。 这是一栋典型的握手楼,与相临两栋楼之间夹得只剩下一条缝,两栋楼之间的人可以站在各自的窗前互相握手。 这时,隔壁楼传来吵闹声。一个男青年的声音传来:“我过几天就交给你房租好吗,老板娘?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嚎叫着,显然是女房东:“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明天再交不上钱,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房东对慕容芹说:“听到没有,其他房东也是一样,深圳人是很现实的,没有什么交易的话,谁也不可能给你白住,不过,我觉得你很性感,很漂亮,我们真的可以好好谈谈。” “是吗?对不起,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慕容芹强装很自然地说,内心虚得直冒汗。 君子的好色隐藏在五腑六脏,小人的好色表露于言谈举止。房东言语之间,一脸原始的欲望暴露无遗。 “你真可爱。说实在的,我要找小姐很容易,可就是碰不到你这样的女孩,我喜欢辣一点的,更有味道,本来我就喜欢吃辣椒。” 没想到这大都市的农民,有了钱,在对异性发情的时候,说起话来竟然差一点也具有文化味道。 慕容芹怕这样坚持下去对自己不利,说:“对不起,你赶快回去吧。” 房东直接了当地说:“直说了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答应你。” 慕容芹说:“我没什么要求,你确实看错人了。” “我不相信有不喜欢钱的女人。” “我也喜欢钱,可是要看是什么钱。” “什么钱都是一样的。别假装清高了,想在深圳生存,你就不能鄙视钱。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城市,没听说过吗?男人有钱才变坏,女人变坏才有钱。没有钱怎么过日子?” “别说了。” “我真不能理解你,你这是何苦呢?” “老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 “小姐呀,你这么漂亮,每天一个人睡觉,事实上就是浪费青春。”房东说着就伸出那支被香烟熏得像腊肠的黄手指来摸她的脸。 慕容芹生气了,说:“我警告你,你给我放尊重点。” 房东说:“哎哟,没想到你还这么泼辣。”说着就动手来摸慕容芹的胸部。慕容芹狠狠地把他一推,发火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滚出去。” 房东恼羞成怒,说:“我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再交不上房租,我把你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你以为你是女菩萨,不食人间烟火,女人我见多啦,都一样,别在我面前装圣女。” 他说着愤愤地走了,身后传来一股口气味和烟味混合而成的味道。

  这种感觉你不懂 十

  慕容芹感觉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这一夜,她的神经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怎么努力都无法入眠。 没办法,她想起了欢乐林夜总会。她想,只陪陪人家喝喝酒水,聊聊天,别的不参与,应该没什么问题,先解决温饱再说,生命是革命的本钱。 她只好打电话给肖芹萍,问:“阿萍,在你们那里做酒水推广员,一星期能挣到一个月的房租吗?” 肖芹萍说:“你一个月的房租是多少?” 慕容芹说:“不多,只有九百元。” 肖芹萍听了冷冷一笑,说:“我还以为几千元呢,最多两天你就可以挣到九百元小费,酒水消费多的话,我们欢乐林还会给你一定的提成,怎么样,想通啦?芹姐,其实这没什么的,只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聊聊天,让他们尽量多消费,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容芹说:“我到你们那边挣到一个月租金和生活费后就走,你看什么时候去上班?” “随时都可以。” “那我什么时候去办理手续?” 肖芹萍说:“不用办什么手续,今天晚上如果有大款来包房,我就call你过来,你就陪他吃喝,想办法让他把钞票不断地掏出来就行了。” 放下电话,慕容芹赶忙把自己从头发到脚指头收拾了一番。 果然,晚上八点多钟,肖芹萍就call慕容芹了。 肖芹萍说:“芹姐,有一个神秘人物,从不透露身份,看起来很有来头,他叫我给他找了几位小姐,都不满意。我看你来准行,你长得又漂亮又性感又有气质,你得狠狠敲他一把。” 慕容芹终于厚着脸皮去了欢乐林。 肖芹萍把她领进一间包房。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仪表堂堂,嘴角边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黑痣上有几根半长不短的小毛,酷似老鼠的胡须。他看到慕容芹跟着肖芹萍进来,很有绅士风度地站起来主动与慕容芹握手。 慕容芹入座后,肖芹萍就把门关上,走了。 慕容芹有点慌张地问这位很“绅士”的人:“老板,你是做什么的?”坐台女都称客人为老板。 “绅士”听了轻蔑一笑,没有回答。也许他是看出慕容芹是个刚入“行”的,不懂这一行的规矩,幼稚得好笑。 “绅士”不停地给慕容芹夹菜、敬酒,并不断地夸她漂亮、性感,又问了她的电话号码。 慕容芹勉强陪他喝了一杯啤酒,想到自己是个“酒水推广员”,“重任”在肩,便要了一瓶“人头马”。虽然不想喝,但她还是拧开瓶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绅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