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因为只有郁青的成功,才会有她的成功,她不愿意自己苦心孤诣追求的事情成了泡影,只能让郁青忘掉不愉快,重新开始。她并不知道郁青的具体打算,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重要,而且她脑子始终冷静,不会受到郁青情绪的干扰,所以说起话来句句在理。郁青毫无心情,只好频频点头。
婉婉的父亲生病了,她回河南老家去探病,所以邓红菱有了机会这么早就来了。郁青虽然每晚有姗姗相伴,但是姗姗最注重的是情趣、和谐和爱,在性关系上束手束脚,矫揉造作,郁青很不尽兴。邓红菱来了,正好把这几天的压抑都释放掉,谁知道姗姗不约而来,不但破坏了好事,而且撞碎了心情。邓红菱眼看郁青的沮丧,迭起心思唤回他的热情,说了很多话。她除了唤回郁青对她的热情,更重要的是唤回他对事业的热情,她已经看出来姗姗的到来破坏了郁青事业上的计划了。但是郁青毫无心思。
邓红菱思前想后,吞吞吐吐地说:“松龄哥曾经叫我劝婉婉姐,叫她接受陈投币的意思。”
她知道这句话会引起郁青的兴趣,也果然使她的心思一下子从失落中游离了出来;他显得意外地问:“什么?他是怎么样说的?”其实他早知道了,并不意外,不过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
邓红龙把郭松龄的话转述给郁青听,也把她对婉婉的暗示和婉婉的反映告诉了郁青,“婉婉姐是生人都怕见的,叫她主动去见一个男人,又是为了这件事情,是根本不行的。”她说。
“那得看用什么办法了。”
邓红菱抿着嘴唇想了想说:“你可别又去打婉婉姐的什么主意哦,要是你和她有了什么,看我还理你。”当然她的目的还是告诉郁青还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的。她知道郁青会用什么办法去对付婉婉,尽管心里不乐意,可是为了前途,也只好听任他了。她认为婉婉很愚蠢,为了每年几百万的生意,陪男人睡觉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是丈夫要求的。婉婉什么都不会做,这一点都不答应郭松龄,太不近情理了。她有意让郁青去影响婉婉,她知道郁青这样做,最终会把功劳攫为己有的,这和婉婉答应郭松龄了主动去找陈投币效果完全不一样了。
郁青没有去想邓红菱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他确实从这话中又看到了一线光明,而且很快就有了行动计划。这一段时间以来,婉婉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找他,他们见面之后的事情,已经从当初的忸怩变得很自然了,婉婉有时候会主动和他拥抱、亲吻,也不再拒绝他的抚摸。郁青相信,只要想办法,既是对她提出性要求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了。他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现在在郭松龄公司工作,怕被郭松龄觉察了引起麻烦,再者他对婉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不同了,既然郭松龄为了生意愿意牺牲婉婉,那么他郁青为了生意也可以对婉婉采取行动了。
十多天以后,婉婉回来了。因为回家一堂的新鲜感觉和旅途的劳顿,她很恬然地在家里呆了好几天,郁青心里尽管着急,也不主动约他;他知道她总会来找他的。几天以后,数月以来的不顺心的事情又开始困扰着婉婉了。自从从新疆回来以后,郭松龄不再那么爱她了,两人言语间经常顶撞,更经常的是两人心里你气我我气你,并且都表现在脸上,互相不说话交流。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但是相拥相抱共同入眠的时间稀少了,更多的时候是脊背相向,情绪上僵持着。婉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一个想的东西比说的多的人,别人不开口,她是不会主动把话抖开来说的,因此只在心里闷着,怨着,背着郭松龄对邓红菱和岳家军发脾气。她想郭松龄对她不好也许是生意上不景气的原因,把怒气迁移到她身上了,这尤其使她生气,生意上的怨气不应该拿回来往老婆身上发呀。她并不怀疑郭松龄是因为有了外遇之类的事情因此减少了对她的感情,因为郭松龄对女人是比较冷淡的,而且他每晚回家,也没有时间去鬼混女人。因为生意不景气,他通常回家很早,可见还是恋着这个家的。
婉婉终于无可卸却烦闷了,她向郁青打电话要去找他。郁青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白马公司的重组已经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各项招标已经在筹划之中了。
婉婉其实心里一直牵挂着郁青。对郁青的牵挂,使她有了少女时代的初恋感觉,那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体验犹如一盆温热水浸得人心里暖洋洋的,使得人懒懒散散。尤其是她想到郁青在学校里是那么星光四射,走到哪个女生面前都会让她怦然心动,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都在明里暗里筹划摘取这颗明星,那些人的计划纷纷落空了,而她婉婉作为学校里的灰姑娘,现在和他成了零距离的亲密朋友,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呀。虚荣心常使她心花怒放,有时候独自回味着,不自觉地就会笑出声来了。这多少也弥补了她家庭生活中的不快。不过她也害怕见到郁青,害怕两人的关系朝着可以预料但是不可出现的方向发展。所以她回家以后那么长时间没有和郁青联系。现在寂寞令她无可忍受,只好找郁青了。
郁青今天显得很开朗,很热情,很亲切。他把手指插进婉婉的头发里面,用力掰住她的头,久久地吻她,舌头如蛟龙入海一样的在她的口腔里畅游,手指隔着衣服猴急地揉她的乳房。婉婉气喘吁吁,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软化了,血液如下滩的川流奔腾汹涌。
郁青忽然矮了,他抱住婉婉的双腿,把脸伏在她的小腿上,“我爱你,婉婉,”他颤抖着声音说。
婉婉惊奇地看下去,才知道郁青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才好,“你起来,快起来呀,”她说。
“亲爱的婉婉,其实我一直都那么深深地爱着你,睡里梦里,醒里醉里,我都热烈地梦想着能和你在一起。你是晶莹的珍珠,我愿意做你着床生长的贝壳;你是一江清明透彻的泉水,我愿意做你东入大海的长堤;你是活泼窈窕的燕子,我愿意做你繁花灿烂的春季。你的美丽无时无刻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你的温柔和沉稳使我丧心病狂地着迷,你的一举一动留在我的心底,留给我无休无止的回忆。婉婉,我终于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你别生气。自从我懂得了什么是爱情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一直梦想着像一个真正的丈夫那样爱你,如饥似渴地盼望见到你美丽迷人的身体,希望能化成烟,成雾,化成灰,化成气,化成一股无形无体的爱情丝缕附着在你身上,和你融为一体。我明明知道我这样想,这样向你真情告白,会惹你生气,可使我忍不住啊,对你的爱情灼烧着我的胸腔,侵蚀着我的灵魂,使我长时间长时间的伤心失意,使我深夜难眠,辗转反侧。我知道如果长时间地这样下去,我会过早地老去,过早地失去生活的信心,使我沉湎于极度的失落迷惘中,身不由己……婉婉,婉婉,我一直忍到了今天,终于控制不住了,把这些话告诉了你,你是我心中尊崇高伟的女神,我不能企求你答应我这种卑琐肮脏的想法,甚至不能企求你不生我的气,只希望你不要一气之下再也不理我,婉婉,你能答应我吗?”
婉婉早已听得双泪涟涟,不自觉地也跪在了他的面前,抱着他,把乳房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她感觉这样可以让两颗心互相碰撞,这样心与心之间没有了距离。她静静地和郁青耳鬓厮磨,眼泪啪啪地掉在他的肩上。
“我答应你。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在我的心中,虽然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但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第一个恋人的。我也经常思念你。我……”婉婉很激动,说着说着的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往日校园里的层层思念,如烟尘一样一下子叆叇在她的胸怀中了,她一时理不清楚。
第四十六章
“你答应我了?”郁青欣喜若狂地直视着婉婉的眼睛问。
婉婉郑重地点着头。
“谢谢你,谢谢你婉婉,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你,怎样感谢你……”郁青哽咽着,一边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两人仍然相对跪着,婉婉双手缠着郁青的脖子。郁青抓住她的毛衣的下摆往上拉。婉婉答应郁青得本来是“不生他的气,不会不理他”,此时才醒悟过来郁青要她答应的并不是这点,而是看她“美丽迷人的身体”。但是她已经无心说明自己,也无心拒绝他了,她举起双手让他脱掉了自己的毛衣。他脱掉了她的内衣,并且撕开了她的乳罩。他小心而又不矫情地亲吻她的乳房,抚摸她,以激起她的情欲。
郁青把婉婉抱上床去,郑重地把她剥成了一株光辉灿烂的白莲花。婉婉觉得一切都是情之所至,丝毫也没有提出反对。她看见她的情人褪去了鼓胀的内裤,抽出来一条生龙活虎的阳具。她惊诧于男人之间原来有如此不同,郁青的阳具和她的丈夫的相比,很明显的长出来好大一截,粗出来好大一圈。她没有时间去想多的了,随着对方手的力量张开了双腿,把女人的最后隐私呈示给了她的情人。
婉婉忽然感觉不安。她感觉到郁青把他的爱情送入了自己的黑色深渊,就只好什么也不想了。一阵滚热的酥麻如电的浪潮迅速在她的体内扩散,使她的全身犹如浮游于云雾之中,不见尘世,不见人寰,远离柴米油盐带来的人世满足感,断绝了流俗与烦恼,眼前似乎有婀娜的仙姿丽影,又似乎看见了透明得只剩下轮廓的另一个男人再用同样的方法服侍她。她惊叫起来,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毫无遮饰的素雅的叫声,是对快乐的最直露和明快的表达,是倾诉给对方的激动、感念和要求,对方一定能听懂的。她张开嘴,仰过头去,仰过头去,动情地体验着,倾心地享受着这惠及每一个细胞的回肠荡气的快乐。他滚烫的阳具就像火龙一样地一下一下地向她那阴性的最深处攻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收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力贯千钧,排山倒海般地冲开她的阴道壁的层层阻碍,那一种揪人心脾的感觉就从阴道口开始,闪电般地延伸到体内最深处,并遍及全身,麻醉思维,而且似乎浓浓地、粘粘地弥漫在天与地之间。他的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一次都是快感刚刚缜密地布满全身的时候,他又开始了,新的一层感受又漶漫开来。每一次,婉婉都以为已经是最高层的享受了,但是他的每一个下一次带来的感受都更加惊心动魄,就像激荡的海水,一浪汹涌而来,飘摇荡漾,还没有开始掀退平复的时候,另一层浪又压上来了,层层叠叠,越累越高,高过树顶,高过山峰,穿透白云,浸漫星辰。以为它就要倾倒了,可是不然,还在往上叠,往上叠,一直叠到了心理上已经承受不了的高度,婉婉感觉自己累了,困了,碎了,就要死去了,但是那层层激浪还没有消退的迹象。她脑子里模模糊糊,身体上再也没有了感觉,这时候那浪峰开始消退了,消退下来了,成就了一个虚幻迷离的、神影翩跹的境界。这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翘起上身来抱住了他,紧贴着他的身体,和他一起重新倒在床上。两具汗淋淋的身体化作铁血,融为一体,钢坚铁固,永不分开了。郁青还在探索着她的爱巢,撞击她的臀部,她感觉到了他在她的体内的数次泄泻,暖液集聚在她的子宫,她感觉到了爱情已经种植在了她的体内,感觉到了生命的新生。而郁青此时已经揉作一团,覆盖在她的身上。婉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放纵与洒脱,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无情无感,只愿就这样躺着,沉迷着,不思不想,也不动。要不是耳旁的喘息与她肚子上一上一下的蠕动稍微提醒着,她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过去了。
两人都如痴如梦,半醉半醒。过了很久,婉婉首先有了动作:她在郁青腰上拍了两下。郁青抬起头来,婉婉捧着他的双颊说:“我爱你。”
郁青看她。她笑着,两腮隆起像两弯新月,含情的嘴唇稍稍绷着,浅浅地描过的淡烟眉下两只眼睛明明亮亮的,波光闪闪,清澈得就像小孩子的眼睛,满含着柔情蜜意。她像初生的婴儿,像不沾尘埃的雪莲花。郁青从来没有这样居高临下地、这样近距离地看她恬静地、柔情脉脉地笑过,他这时候才发现婉婉笑得很美,那笑容里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他喜欢看婉婉这样的笑容,但是无法耽于这种情情切切的氛围。
“你总是有什么就忍不住说的,”郁青说,“可要小心一些,别叫你老公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婉婉顿生烦恼,柔情一扫而空。她立即想到了自己是一个有夫之妇,自己陷入了一个很不光彩、很不道德的泥潭里,婚外恋情,背叛丈夫,那是淫荡的女人才有的不可饶恕的罪过,而她,婉婉,正在做着这一件事情,而且沉湎其中了。她想,自己会不会成为身败名裂的、千夫所指的女人呢?如果那样了,应该怎么办呀?还有脸活下去吗?刚才的激情一扫而光,努力去记忆都记忆不起来了,心中乱得一团糟。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情绪低落下去,心情矛盾下去,悲伤下去,眼泪就禁不住流出来了。她先是抽泣,然后放出声音来了,然后号啕大哭,越哭心里越乱,越哭心情越沉沦。
郁青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婉婉哭完了,望着墙壁发呆。郁青想到了为了下次邀她见面的时候顺利一些,对她太冷淡也不好,于是打起精神安慰了她几句,并自责了几句,诉说对她的爱慕,对事情负责。婉婉向他讨办法,他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婉婉只好可怜兮兮地离开了郁青。
婉婉走了之后,郁青把信笺撕下一张来,看了一遍。那是他事先对婉婉的那一篇押韵的爱的告白的草稿。他自己都忍不住笑,笑着烧掉了纸,又去下固定在墙上的一个摄像机来。那是他为了行使自己的计划,今天一大早从一家数码工作室租来的。他事先把摄像机对准床上了,固定在了墙上。他怡然自得地欣赏了一遍刚才和婉婉在床上的情景,得意非凡。他把摄像机拿回数码工作室,自己选择了几幅看不出他的容貌但是能看清楚婉婉的画面来,让工作室给做成照片冲印出来了。
婉婉回家以后,心神不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茶饭无心,连上网也没有了兴致。她动不动就对邓红菱发火。邓红菱知道她今天上午去找郁青了,现在见到她的这幅情形,也就大体上猜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心神不定,不知道婉婉和郁青之间到底会不会建立起感情来,会发展到哪一步上去。她对婉婉也是冷冷的,只是控制着不和她吵架。看着天色渐渐晚了,婉婉越来越胆战心惊,她不敢面对丈夫,害怕郭松龄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终于熟悉的别克马达声传来了,婉婉心中一阵发紧,几步跳上楼去,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电脑依然开着,她的眼睛对着屏幕,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去。她坐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在下楼还是不下楼之间摇摆不定,并且警觉着有没有人敲书房的门。最后她终于走下楼来了,她感觉脸上烫得厉害,走路摇摇摆摆,控制不住方向。下来时,她并没有看见郭松龄,问邓红菱,才知道他已经睡了。婉婉一颗心放下来,立即四肢无力。
第二天起床以后,婉婉见到郭松龄对她还是老样子,不理不睬,但是也不温不火,她经过细致地观察确定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于是放心了。第二天,郁青打电话来叫她去,她惊慌失措中拒绝了,挂了电话又后悔。她算计着,如果郁青再打电话来,她就答应他。但是郁青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了。婉婉越来越强烈地盼着他的电话。她盼着见他,并没有过分想法,只希望见见面,说说话,这样她的心情就会平静很多,她决心不再和郁青在涉及床帏之间的事情,尽管那一次销魂让她感受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快乐,使她认识到了郭松龄的缺点。她知道一旦再次涉及,有了第二次。以后就无法收拾了。她愿意和郁青做一个知心的朋友,一个关系不同于一般人的朋友,甚至希望和郁青谈论郭松龄作为男人的缺点。这样他们能互相排忧解难,心与心之间互相依托,做感情朋友,而不是肉体情人,这样就不算是背叛丈夫了吧?过了三天,她已经是满眼乱影翩飞,头晕脑涨了。她无法忍受,什么也不顾了,给郁青打了电话,她要去找他。
这时候郁青正在松龄公司上班。他看到收集屏幕上显示的是婉婉的手机号码,就到厕所里去接了电话。他从电话里听出了婉婉的急切之情,知道鱼已经上钓了,便答应下午接待他。中午时候,他告诉郭松龄下午有事请假,便回到了他的房子。
婉婉见到郁青,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抱住郁青不住地哭。这几天来的一切煎熬和痛苦,都化作泪水浸漫在他的肩上。然后,宽衣解带,男欢女爱,一切都自然的发展着,婉婉的不做肉体情人的计划脆弱得像一张薄纸,她根本就没有再去想到过这个计划。
“我们该怎么办呀?”婉婉伤感地说,“我又舍不得你,又舍不得他,又不能长久夹在你们两个人之间,我头都想破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呀?”
“你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我哪能有什么计划呀?我来找你,就是要你给我出个主意。”
“如果我爱你又怎么样?不爱你又怎么样?”
婉婉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理他。一会儿她又回过身来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当然是呀,”郁青一边观察着她一边说。
“那么你想过要娶我吗?”
原来她刚才转过身去想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这说起来也确实是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它关系到郁青对婉婉的真实态度,到底是想得到她呢,还是风流一阵,过手就丢开呢?关系到郁青对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能负责。郁青低估了她,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聪明成分的。不过这样的问题怎么也难不倒他,“当然罗,”他说,“那时候我一直做梦都希望你能当我的新娘。”
婉婉把他的“那时”理解为在学校里的时候,或者在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之前,“那么现在呢?”她问。
“现在。我娶不起你了。”
“什么叫娶不起了?还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你不会再有娶我的想法?”
“真的是娶不起你,”郁青说。婉婉似乎真的想再嫁于他,这令他很意外,但是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凭他的魅力,足以把任何女人影响到这一步。“你现在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人,享受这食甘餍肥的高贵生活,以我这样一个每个月一千多元工资的打工者,怎么能供应得起你呢?”
一千多元钱确实供应不起婉婉,她就这样无所事事的,每个月也要花去三四千块钱。“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就不会过苦日子吗?我也可以去找工作啊。”
“噢,你喜欢什么工作?”郁青随口问道。
婉婉哑口无言。在学校里的时候,她有过参加工作的各种各样的计划,然而毕业了之后没有参加过一天工作,成了郭松龄的家庭主妇。在她的世界里,大多数时间只有三人一狗,狭窄平淡的生活早把她的锐气消磨殆尽了。她无法想象一天到晚面对着一台电脑,而又并不是聊天听歌的日子应该怎么样度过。她是学电算化的,所以在她的心目中,工作就是和电脑打交道。
婉婉实在想不出一种适合自己做的工作来,因此无话可答。事实上他并没有打定主意要转嫁给郁青,郁青是她崇拜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丧魂失魄的性爱是郭松龄无法给予的,但是郭松龄毕竟和他做了三年多的夫妻,她不会就这么决定离开他。
第四十七章
没有见到郁青的时候,婉婉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真正见了,并没有解决什么事情,心里却磁实了。她和郁青依依惜别,回到家中。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感觉眩晕呕吐。她以为吃到了什么东西,正想问邓红菱,但是突然就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怀孕了!这孩子是郁青的。因为结婚以来,她和郭松龄从来没有用过避孕药具,但是一直没有怀孕。他们虽然都没有去医院检查,但是谁都明白,两人当中总有一人没有生育能力,不过双方都不在乎。而这几天只和郁青作过爱,和郭松龄因为感情隔阂,谁也没有主动碰对方的身体。婉婉紧张得一颗心乱跳,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她这才想起来,第一次和郁青有了事的次日早上,她也有这种感觉,不过那一次比较轻微,没有想到怀孩子上面去。也就是说,其实第一次她就已经怀上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不事先采取措施呢?其实第一次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和郁青发展到那一步,而第二次呢,她是打了主意不和郁青上床的,只没有想到这个打算跟不不堪一击;再者她和郭松龄那么久都没有怀孕,所以也没有警惕到这一件事情上去。她害怕得要命,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怀孕的迹象会越来越明显,郭松龄总会发觉的。她也不敢去做人工流产,那样郭松龄一定也会发觉的。她甚至不敢把怀孕的事情说给邓红菱听,她怕别人知道了,很快会传到郭松龄耳朵里去。这么大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人能听她倾诉几句,没有人给她出个主意,她强烈感觉悲哀。
婉婉心惊肉跳地坐了半天,不得已,只好避着邓红菱给郁青打电话,求他的主意。郁青回答得很干脆:“怀上就怀上了吧,把他生下来就完了。女人就是生孩子的,难道你不会生下来吗?”
“你说些什么呀?这孩子是你的呀。”
“我得也要生下来呀,我们两相请悦,不应该有孩子吗?”
婉婉着急得无可奈何,说:“我自己有丈夫,我能给你生孩子吗?”
“那么你说怎么办?”
“我不是没有主意才问吗?你赶紧给想个办法呀。”
郁青沉默了,但是并没有挂机。婉婉焦急地等待着,仿佛电话一离开脸颊,她就会失去了郁青,失去了整个世界。“要不这么办吧,”郁青终于说话了,“你和他离婚,嫁给我。”
“可是……”
“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我们就很快会有很多钱的。”
“什么事?”
“叫你做这一件事情,是很委屈你,”郁青低下声来,很温柔很动情地说,“但是为了我们之间的高贵爱情,为了我们今后的幸福生活,特别是为了我们爱情结晶的新生命,我们只能这样做。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做出一点牺牲,我们得到了白马公司的业务合同,就有了结婚生孩子的条件了。”
婉婉呆了半天,才明白郁青要她干什么。“亏你想得出来!”她怒火冲天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妓女,不是你们的工具!我这么下贱吗?你们男人办不了的事情叫我用这种卑鄙办法去干,我是你们的工具吗?”
“婉婉,你弄错了,这是下贱吗?不,这是高贵的事业。这是创造生活,成就人生,体现价值。人的才能就是从这些地方体现出来的。要不能做好这件事情,你还怎么样体现自己呢?既然相爱了,事业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做你能做的,我做我能做的。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什么?不就是陪他睡一次吗?睡过了,你还是我景仰的女神,我尊贵的女神。好了,我现在有点忙呢,你先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
郁青也不等她回答,就挂机了。婉婉呆立了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又走回屋子。她并没有打主意要和郭松龄离婚,打电话只是想向郁青讨一个解决目前问题的办法。虽然主意没有讨到,但是和郁青说说话,心情也就好一些了。更何况郁青已经把他们俩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说明他其实很在乎婉婉的,婉婉也高兴。反正现在还不显山水呢,慢慢想办法吧。她相信郁青总会有办法的,当然是除了和陈投币睡觉以外的办法。她把邓红菱叫开,自己坐到电脑前面和人聊天起来。她的一个网友居然从对话中看出了婉婉心事重重来了,于是一再追问。婉婉最终没有透露自己的心事,但是对方不知道怎么就猜到了,热情地给他想了一个办法。婉婉想了想,这个办法还真的不错,于是凝神规划这个办法的全过程,别人和她聊天也不理了。这是一个欺骗郭松龄的计划,婉婉是很少欺骗人的,心中忐忑不安,害怕计划失败了。
晚上郭松龄回来了,婉婉对他很亲热,这让郭松龄和邓红菱都感到意外,因为以往夫妻生气了之后,婉婉是从来不主动示好的。不过两人都没有多想。睡下以后,婉婉关心地问郭松龄,公司和白马公司的生意谈好没有。郭松龄告诉她,郁青正在和陈投币联系呢。原来郁青怕丢面子,从来没有在郭松龄面前提到过自己的接连失败,每当郭松龄问起时,他总是以“正在讨论”之类的话来支吾。他的想法是:通过婉婉取得成功了之后,向郭松龄说是通过姗姗成功的,这样一来保住了面子,显示出他的本领,第二避免了暴露他和婉婉的关系,第三,则可以借口答谢姗姗,向郭松龄要钱。
婉婉还不知道陈投币有一个女儿和郁青认识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尽量使夫妻之间冷漠已久的空气变得温馨之后,便抱着郭松龄求欢。第二天早上,郭松龄起床,她也就跟着起来了,起来后嚷头晕,并且吐出两口酸水来。
“我是不是生病了?”婉婉说,“你和我上医院去看看。”
郭松龄看看她,摸摸她的额头,疑惑地说:“没有什么呀,是不是怀孕了?”
婉婉心中一阵紧张,因为郭松龄的话是歧义的,可以理解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了。她沉默了一阵,忽然惊喜起来,“也许是呢,”她说,“看来昨晚没有……”她笑了,“如果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要不要?”说完了,后悔多出了“你的”两个字来,这两个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她怕被郭松龄听出来了。可是又不能修正,害怕越解释越露出马脚来。
郭松龄并没有留意到这两个字。他高兴起来,说当然会要的。吃饭的时候,婉婉顾虑重重,双颊红红的,无心说话,郭松龄则很兴奋,谈笑风生。婉婉怀上了孩子,说明了他作为丈夫功能是齐全的,当然值得高兴。早饭后,他开车带着婉婉去医院检查,结果真的是怀孕了。回家的路上,郭松龄也说个不停,婉婉又有了新的担心:假如孩子生下来不像郭松龄,该怎么办?会发生什么?她祈愿孩子像她。
婉婉怀孕的事情让邓红产生了警惕,她猜想这孩子一定是郁青的。她早就看出来郁青和婉婉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她很气恼,但是无可奈何,一是她目前无法约束郁青,二是她相信郁青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满足性欲,确实是为了利用婉婉达到取得白马公司生意的目的。这是很重要的。如果只是为了拴住郁青的心,她现在可以辞掉了这份工作,去和郁青住在一起。以她的手段控制郁青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能这么做。现在还不能确定郁青这一次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如果他失败了,他对于邓红菱来说就毫无意义了。如果他成功了,凭他目前对邓红菱的沉迷,她完全有信心作郁青的妻子。郁青很希望邓红菱能和他住在一起,邓红菱不能答应他,害怕郁青达到了目的就不会在事业上那么经心了,把他的成功作为同居的条件,郁青会多一种动力的。她很郁青和婉婉,为什么那么不小心,竟然怀上孩子了。如果这件事情让郭松龄知道了,他一定会和婉婉离婚,那么婉婉一定会要求郁青娶了她,最终结果会怎么样呢?邓红菱很担心。
晚上,邓红菱流出去和郁青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第二天她要去。
郁青现在虽然有了婉婉,但是和以前有吴美霞、有吴翠花、有姗姗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忘情了邓红菱。听到邓红菱的声音,他无法抗拒地热情起来了,——当然他也不需要控制自己感情的表露。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不用上班,郁青满怀兴奋地等到了邓红菱。他把门“啪”的一声关掉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抢着向对方诉说思念和爱慕。因为诉说、拥抱、亲吻和抚摸,两人很快冲动起来,就要进入下一个程序了。“你先脱了衣服上床去,”邓红菱喘着气说。
郁青迷惑不解,“我抱你上去,”他说。
“不要嘛,我就要你先上去。”
郁青听从了,邓红菱笑着打开包,那出一个照相机来,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对着郁青接连照了好几次。郁青惊讶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她笑魇若花地说:“我把你照下来,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看着可以解馋的。”
郁青静静地观察着她,不大相信。不过邓红菱一直在笑,和以前的她相比热情丝毫没有减少,郁青也并不怀疑到哪儿去。
“以后我不能经常来了,”在分别的时候,邓红菱说,“我担心那一天在你这儿和婉婉姐撞了面,那么你的一切计划都完了,你说是不是?”她略显调皮地看着郁青,等着他说话。
原来邓红菱已经知道了,郁青想,她知道以邓红菱的聪明,要从婉婉口里套出点什么来并不是难事。他想了想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婉婉姐什么关系呀?她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怀孕的事情。”
“那么。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郁青说,他只好承认了。
“不知道,因为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还能和你来往吗?不和你来往,你的计划就落空了,对吧?我没有告诉她。当然了,如果我告诉她了,你也就只能看着她的美丽流口水了。”
郁青局促不安,呢诺着说:“你知道,我并不是喜欢她,只是……”
邓红菱满脸伤感地低下头来,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到我年纪小就欺骗我,往后看,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公,我是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不能欺骗我哦。”说着,她眼泪就流下来了。
郁青当然赌咒发誓地说不会负了她,“你照我的照片,就是为了这个?”他问。
“哪个呀?”邓红菱说,“真的只是为了看看你呀,你以为什么呀?”她说到这里,调皮地看着郁青笑着说:“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不喜欢看到我不穿衣服的照片吗?”
“你有吗?快给我几张。”郁青伸出一只手来说。
“现在那里有啊,不过你真的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照几张的。”
邓红菱摆出各种优美姿势,让郁青给她照了几张,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她相信,任谁看到她手里有了郁青的裸体照片,都不会再和郁青谈婚论嫁的。婉婉尤其如此,她爱面子,看重清纯,绝对不会和一个跟自己小保姆上过床的男人结婚的。
第四十八章
婉婉得到丈夫承认自己的孩子之后,心里轻松多了。虽然还有时候也为害怕谎言揭穿而担忧,但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情况是没有了。她心情好了些,一连两天没有找郁青,郁青却忍不住了,把电话到到她的手机上来。他的甜言蜜语总会说动婉婉的,这一次也说动了。
“我明天来吧,”她犹犹豫豫地说,“我们总在一起也不太好呢,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然而他最后被郁青说服了,赶去见他了。她兴奋地把郭松龄承认孩子的事情告诉了郁青,她以为这样郁青可以行使情人的权利而不必承担什么义务,一定会高兴的。但是郁青自始至终没有露出笑脸来。他要求婉婉去见陈投币。
“什么呀?”婉婉大叫起来,“我不要求你娶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提出这种下流的要求?”她说完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拿出包就要出门去。
“你坐下,”郁青冷冷地说。看着她坐下了,他又说:“我叫你这样做,是为了你自己。你知道吗?松龄公司只有不到一百万流动资金了,没有这一笔大生意,公司根本就运行不下去了。”
“那又怎么了?这个公司那么重要吗?把公司卖了,也够我们用一辈子了。最多就是苦一点,我怕吗?”
郁青见婉婉不明白道理,很想扇她一耳光,不过忍住了,说:“算我是为了我自己吧,我爱你一场,你就不能为我做这件事情吗?”他虽然尽力想说出“爱”字的感情来,但是那强装的语气连自己都不满意,“这也是你老公的要求,”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说。
“我老公?你说些什么呀?他会这样要求我吗?”
这个傻娼妇!郁青心中骂道,邓红菱暗示她的那些话,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听懂。
“不是!红菱也许是这个意思,老公怎么也不会这么想的。”听了郁青叙述邓红菱的话以后,婉婉说,忽然又想起来一句:“你怎么知道这话的?”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我了?”
“不答应!我为什么要答应?我应该答应吗?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郁青拿出三张照片来丢在婉婉面前,婉婉看了,大吃一惊问:“这是那个下流坯子干的?”
“我照的,”郁青满脸寒霜地说。
“你?”婉婉瞪着他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你想想啊,假如我把这些照片给你老公看了,他还会相信孩子是他的吗?他还会要你吗?”
“你不能给他看!”婉婉叫起来。她把照片紧紧地拽在手里,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飞到郭松龄眼前似的;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答应我去见陈投币,我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些照片统统烧掉。”
“所有的照片?你是说除了这几张,另外还有?”
“当然还有,谁看了都知道你干过什么。”
“在哪儿?”
郁青很恼火,婉婉尽捡些不重要的话来问他,“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他说,“我就只好把这些照片给你的老公看,那样的话,你还能过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生活吗?”
“你这个卑鄙小人!”婉婉气得破口大骂。她手脚冰凉,鼻涕横流,“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你!”她哭着吼着,抬起脚来就往外走。
郁青紧跨两步,拦在婉婉面前,竖着一根食指一点一点地说:“听着,我给你一天时间作决定,如果明天中午之前你还不答应我,我不但要把这些照片交给你老公,还要把它们贴到大街上去,让众人都能看见。你想想吧!”
说完,他让开了路。婉婉却并不出门了,把已经打开了的大门砰地一声和上了,回过头来伏在床上哭。
郁青见她回头,见她哭,放心了不少。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她。婉婉好容易哭完了,坐在床沿上,一只脚放在地板上,另一只脚缠在上面,两手放在床单上,半低着一张湿淋淋的脸,眼无神地看着斜前方湿淋淋的地板。她新近把头发染成了油黄色,这时候一部分也被泪水浸湿了,凝结成一缕一缕的垂在脸旁。
婉婉大半天不说话。郁青等不及了,开口说,其实你也不就是多接受一个男人吗?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损失的。你把事情办成了,你老公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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