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宰呒覆剑萁腔褂幸患芗偕剑偕缴嫌幸慌枥蓟al透舯谝患浞坑靡坏拦懊畔嗤a7考淇棵庞幸徽欧率雷印bsp;她不敢走进那间房去看个究竟。她憋着气,心卟卟地跳得厉害。这里的一切跟她家相比,跟她住的那整条巷子相比,天差地别。她退到走廊上。这楼还有后院,左侧边接了一栋只有三层的楼房,右侧边是一道两米多高安了铁丝网的围墙,后面是一排平房,中间的地带栽了很多树和花草,象一座花园。花园中间有一条水泥通道。通道前端是平房。平房有一间的门开着,里面搁了两辆闪光的摩托车。她看着,看着,憋不住了,喘了几口气。她深深地呼吸之后,头脑里一派空明,眼睛为之清新,鼻息之中盈溢香醇的气味,身体的各个关节和毛孔为之舒展松弛。她挺挺腰身,靠在栏杆上,左右张望着,欣赏着,从来没有过的舒适和快乐感使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小姐,你找人吗?”从楼道尽头的房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妇女。“我来,找毛行长。”李梦红猜不透这老妇女是毛家的什么人,不敢乱称呼。“我是他家请来的佣人。”老妇女笑笑,打量她几番,说:“毛行长在那边和客人谈生意,你先到客厅坐一下吧。”李梦红忍不住往左边楼尽头的地方看一看。那里关着门。她跟着老妇女回到客厅,在长沙发上坐下来。佣人的速度很快,一杯热茶已经搁到了茶几上。“小姐,你先喝杯茶。”片刻之后,一个组合的糖盒,分别装着葡萄、苹果、奶糖、花生之类搁到了茶几上。李梦红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侍候过,倒有点坐不住了。“老人家,你坐吧,有什么事我自己来。”她并没有伸手去取水果或者其他的什么,而是坐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你贵姓?”佣人一边去开电视一边说:“我姓张。他们总是喊我张妈。小姐,你是看录相呢还是唱歌呢?”李梦红摘了一粒葡萄含到嘴里,满嘴里就酸酸甜甜的了。“不麻烦你了。你老人家坐一下吧。”
正客气着,听走廊上响起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还比较熟悉。她侧了脸,装作看电视,却把外面的人说些什么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这怎么行?我去贷款二十万,实际上只得十五万。最后银行要我还的是二十万而不是什么十五万。这太冤枉了。老子不干!”这是个比较熟悉的略微有点沙沙的男子汉的声音。“你考虑一下,不勉强你。”另一个带磁性很有厚度的声音说:“你那批木材,没有钱是提不出来的。交不了货,我看你怎么办?是你呵,换上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可能。现在要控制货款发放。”沙沙的声音说:“妈的,这趟生意我不做了。”两个男人看来关系很密切,时而低语时而大声,走走又停停,好几分钟了,也还没走到客厅里。李梦红不由得转了脸,朝外边看。那沙沙的声音又响起来。“算了。我不做了。大不了回去给他们当孙崽,退他们的货,被他们骂几句娘。反正我老娘死了好多年了。”李梦红终于听出来是谁了。她站起来,望望厅门,又坐下,再看看与客厅相通的房间,又站起来。张妈在一边瞅了她几眼,问道:“小姐,你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李梦红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不不,不用了。”她急忙坐稳了,左右摇着手。“你……毛行长,经常有客来这里,休息?”她的脸更红,别了脸,连气也不出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地方给他休息。”张妈笑了,咪咪地笑着,把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好象在研究她。她悄悄地伸手去抓自己的包。可是,刚一摸到包的边,她就缩回了手。她笑笑,摘了一粒葡萄含到嘴里,抬眼去看电视。电视屏幕上正出现一个漂亮丰腴的姑娘在面对男人脱衣服,而后两个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她抿抿嘴,懒懒地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七
伍魁洪并没有打算直接走下楼去。“我今天反正什么事也做不成,不打算走了。”他大声说。“只要你肯住,十天半月没有问题。”毛笔楼呵呵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男人走进客厅,都吃了一惊。
“亲家母,你怎么在这里?”伍魁洪朝李梦红叫道。他是高小石的生父,长得足有一米八十,五大三粗的,黑着脸,陌生人一见他都不禁要胆怯三分。据他自己说,他在乡里走家串户收购木材,老百姓总是用他吓唬那些调皮的小孩:“别闹,伍魁洪来了。”小孩便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了,其作用绝不亚于以前人们说:“老虎来了。”
“伍哥,你也在这里?太好了。”李梦红站起身,微微地笑着,转而对毛笔楼道:“毛行长,真是太感激你了。”伍魁洪看看她,又看看毛笔楼,摸马无角,瞪了眼,在一边呼地坐下,一把一把地抓葡萄往嘴巴里塞。“小小的一件事,你何必总是放在心上呢?”毛笔楼挺挺胸,昂了脸,头向后摆,把本来很光滑很整齐的头发抹一把,挥左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慢慢地坐下,提了提裤边,又说:“你这样倒让我很不好意思了。”
“毛行长怎么这么讲呢?要不是你,我娘儿俩就见阎王去了。救命之恩比天还高比海还深。”李梦红坐下,头埋着,脸有些烫。“我们家贫寒得很,也不敢说什么谢意。今天来,只是表个心愿,今后,再慢慢补敬你……”毛笔楼挺直了腰,把双手压在膝盖上,说:“快不要这样说。我当时也是正好路过,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伍魁洪停住了抓葡萄的动作,盯住李梦红问道:“亲家母,这是怎么回事?”李梦红便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她说的时候,毛笔楼点着烟卷在细细品味,倒是伍魁洪提了几次问,惊叹了几次,也骂了几句娘,打了几回叉。“嗨,兄弟,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他跑到毛笔楼身边,拍拍对方的肩膀,紧紧地挨着对方坐下。
毛笔楼不出声地笑笑,挪挪身体,略微离开伍魁洪一点,说:“既然是兄弟,还讲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他向一直在忙着上茶和糖果糕点的佣人吩咐道:“张妈,你到楼脚去订一张桌子,要包房,要快一点。”他朝李梦红和伍魁洪分别点点头,又说:“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给我一个面子,好吧?”他瞅着李梦红,等待她的反应。她有一会儿没反应,低着头。等她抬起来头来的时候,他迅速地别开了脸去看电视,并且还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她伸出手去抓自己的包。包里装的礼物是她借了几百块钱给他买的。她还欠他几千块钱暂时无法偿还呢。“你就不要太客气了,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他扭头朝伍魁洪说:“是不是?现在……我和老伍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们又是亲戚。都不是外人嘛。”伍魁洪点头称是,叉开手往盒子上一罩,扎实抓了一把花生来嗑。李梦红缩回拿包的手,眼睛斜一斜,瞟一眼毛笔楼,慢慢地说:“毛行长,那几千块钱,恐怕,我还要,借一段时间。不过,我会尽快,尽快还给你。”毛笔楼偏了脸来看她,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她红着脸,急急地偏了头去看电视。她眼睛有点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小事,小事。”毛笔楼弹弹烟灰,架起二郎腿,悬起的脚一上一下地点着节奏。“不要紧。我也不急着要钱用。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吧。不要急。”
伍魁洪剥完了花生,扔了一地的花生壳,看看电视,说:“这是什么鬼电视?不看了。还不如去看鬼打架。我,肚子提意见了,下去吧。”毛笔楼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指弹弹裤腿,向李梦红征求意见:“嫂子,下去吧,吃了饭再来坐。”
李梦红答应着,起身,却向后退了一步。毛笔楼侧了身子让她:“你先走。”伍魁洪早已到走廊上去了。“什么意思?走路都要让来让去。”他自己一个人先空空地下楼去了。李梦红见客厅里只剩下她和毛笔楼了,脸更红,却还是站着没动。“你先走吧。”她说。他伸手去她腰上扶了一下。他马上又收回手,闪开一点,说:“你走吧。我……”他很健康,很强壮。她在他身边,跟他靠得那么近。她被他碰了一下。她几乎缓不过气来,偏偏地幌了幌身子,迈过他,加快脚步朝楼下去。
八
伍魁洪有点喝醉了,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有点踉踉跄跄的。“妈的,什么好兄弟,还不是那两个痨钱在作怪。妈的。”他叽哩咕哝地胡说八道:“我去贷款都要五万块钱的回扣。这是什么刀子?好快,好快!兹——好快。”他装出打寒颤的样子,缩缩脑袋,提了衣领遮住脸。李梦红见他东倒西歪,随时都会撞到别人,不得已,伸手去扶他。他手一撂,在她胸脯上拍了一掌,大声说:“我没事。这点酒想醉倒我?他灌不醉我。我跟他,喝来喝去的了。”她被他弄得又心慌又烦恼,可是又不便扔下他独自离去,摇摇头,只好跟着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走。他是不可能回乡下去的了。他又不肯在毛家住,而且再三地说要去看看小芸和小石。他当然要去她家。
“他狗日的,不行。他,不行。”伍魁洪被风一吹,酒发作得更快。“妈的,我被他害死了。他先答应,给我钱的。我才敢去接这批货。这下,死了。还发什么卵财。他们,他们敢打我……不做了。不做了……”她见他扶在一棵街边的梧桐树上直摇头,知道他不行了,赶上去拉住他说:“伍哥,快走吧,回家就好了。”他身子好沉好重,往她身上压,使她很吃力。他被她拖着偏来偏去,嘴里还说:“这一次生意,做不成了。做不成了。毛笔楼,狗日的,我揍你……”她顺着他说:“不做了,不做了。”他手臂一弯,抱住她的肩头,说:“妹,你错了,你错了。”她想闪开,可稍一松手他就只往地上瘫。她气急了,恨声道:“你就不能少喝一点?!”他摇头晃脑地说:“你,错了。木材是最赚钱的。赚钱。我没有钱。老子没有钱。”他狠狠地在她肩上抓一把,推开她,蹿几蹿,抱住街边的绿化树,张开大口吸气出气。
她感觉肩上很痛,火辣辣的。他力气太大了,个头也太大了。他开始呕吐。他手脚都吐软了,要往地上滚。她担心他摔倒在地上的污秽里,咬咬牙,上去扛住他,又求又怨地道:“你坚持一点。我背不动你。要不然,就由你睡大街上了。”这时来往的人都在注视他们。天开始黑了。路灯亮起来。她几乎完全被他罩住了。投下的阴影只是他一个人的。
“妹,你做不做?木材是很,很赚钱的。”他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生意经。“我没有,本钱没有了。毛笔楼,我揍你。揍你!狗日的。”她在他身下缓过一口气来,大声说:“我做。做你个头呀!”他推她,自己走到一边,说:“你走。我不要,你管。你凶什么?”她真是哭笑不得,说:“我也走不动了,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他不理她,摇摇摆摆地乱蹿,钻进了一处建筑工地。工地上还搭着架子。有几个简易的工棚。工棚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人。他摸到一张铺在纸堆上的垫子,就躺了下去。那是建筑工人平时小憩的地方。
李梦红冲上去拉他。“畜牲,你怎么能睡在这里?”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他在外面象叫化子似地睡露地。他毕竟把亲生儿子送给她了。他被她骂的话引导到乡下去了。他老婆也总是这样在他醉酒以后咒骂他。“他妈的,这地方,有什么不好?唉!你这臭婆娘,嫁给我,就不该嫌我。”他睡着哼哼几句,翻了一个身,没起来。她站在黑暗中,气急败坏地说:“算了,你死在这里吧。”他大大的长长的手在暗处挥过来,抓住了她。“你,你搞什么?”她大惊。他只带了一把。她就倒下了。她根本不能抵抗。在他面前,他是老虎,而她是小鸡。她切齿地骂他:“伍魁洪,你这挨千刀杀的畜牲!”他把她按住,然后整个地压在她身上。她呃咳呃咳地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推他抓他。他发怒了,一下子捉住她的双手完全捏在一只巴掌里狠狠地往下打,另一只手飞快地撕下她的裤子。她尽力地把腿夹拢甚至想绞在一起。可是不行。他用膝插进去左右一磕,然后他把他的那个东西深深地刺进她的体内。
她骂起来,抓他,咬他。他的很粗很长的象征来回地穿插她的下身。她渐渐地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痛胀。“畜牲,你要死的。”她不再抓他,也不再咬他,咒骂的声音也小了软了。她身上开始发热。她很久没有体验过男人了。她知道有一点振荡的热流在向她的肢体的各个部位蔓延渗透。他非常强壮。尤其他的武器,似乎使她有被戮通的感觉。她开始喘气。她不再说什么,双臂张开来尽力想抱住他。她已经非常久远地失去这种感受了。她紧紧地搂他,揪他,把嘴迎上去。“冤家……”她轻轻地叫他。他动作越来越快。他压得她几乎断气。她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就迷糊了,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再然后她好象被一点光亮所吸引,便跟了上去。那光越来越强,四周弥漫。她飞了起来,越飞越高,飞到了一个无处不光明灿烂的地方。她呻吟,她欢叫。她把自己的全付身心都调动起来,逐渐地跟他的节奏完全吻合在一起。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会使每一个跟他相处的女人清楚自己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女人。他的坚挺,他的不失时机的深入,他的不断调整的节奏,证明他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他使她得到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醋畅淋漓的兴奋和满足。“你真好。”她喘着气说。
他已经意识到了,尽管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你?是你。”他再也说不出来。
九
他要回乡下去了。她给他的老婆及孩子带了些礼物,满满地填了一大包。“装这么多做什么。我难得拿。”他空着手就往外走。孩子们已经去学校上学了。高吟松更是早早地就去了学校。家里就只有她和他。她劈手抓住他,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死你。你人高马大的汉子,拿这点东西也累死你了?走哪里都摔手摔脚当然快活,婆娘崽女都不讲究了?等一下。”他折回来,站在一边傻傻地看她。“看我做什么?”她手脚发软,拉包上的拉链竟然拉不动。他伸手过来,拨开她的手,抓住拉链扣,“兹”地一声就把包拉上了。“你,好看。”他又看看她,笑笑,退到一边。“想看就多看点,回去以后就看不到了。”她伸伸腰,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背了身子,取梳子梳头发。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一直没有正眼去看他。他伸伸手,又缩回去。“你,恨我吧?”他问。她抿抿嘴,没说话。她只觉嘴里既干涩涩的有些苦,也隐约有一丝滋润和清甜。他搓搓双手,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我我”地哼哼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蠢猪。”她忍不住卟哧地笑了,轻骂一句,反了手在脑后扎头发。他扑上去,抱住她,把她搬转来,一双丫丫叉叉的大手解开她的衣扣,捉住了她的双乳。晚上的时候,他醉了酒,又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看她。而现在,大白天,他彻底地看清了。她雪白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更加洁净。她一对高高突起的乳房被他揉捏得尤其丰满动人。她捉到他的双手,却用不上劲,反而整个地瘫软了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莫搞。门没关……”她悄悄地说。他抬抬腿,勾住房门踢了一脚。门便“咣当”地打上了。他把头埋到她的胸前,张嘴含住了她的乳头。他开始吮吸,好象在吸两眼温热的泉水。他浑身臊热。她的乳头一阵阵地向四肢扩展那种麻苏苏的感受。他的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肌肤上一一掠过,是那么明显甚至有时还有些微挂痛的情况。他和高吟松完全不同。他的手粗而大,抚摸时使她明显觉得被层层梳理。而高吟松的手细而长,几乎不抚摸她,年轻时的抚摸也不是这样强烈而刺激。他的胸膛宽厚结实。高吟松却窄胸薄背。他气壮如牛。高吟松却形同僵尸。他的手指反复地撩拨她的器官按摩她下身略微突出的部分,竟然使她在他未插入之前就有愉悦的享受。而高吟松却从来没有使她一旦紧张起来的弦线松弛过。她微闭了眼,轻轻叫着,腰肢控制不住扭动起来,两条腿也开始用力绞缠。她开始用自己软得无骨的手顺着他钢铁墩似的胸脯往下摩。他的小腹上边有一些黑黑的毛,摸起来手感很清晰。她再往下移动手指,就捉到了他充血的高高昂着的宝贝。她把脸贴到他的胸脯上,梦呓一般“哦”地惊叹着,从他的裤裆里拉出来一根又粗又长又硬可能是烧热了的铁棍似的东西。她哆嗦,贴着他的身体往地下滑。他揪住她,褪她的裤子到小腿上,双手搂住她滚圆的臀部,将她提起来,再提起来。她热热的肿胀的双乳贴着他的胸脯渐次往上磨擦。她张开双手缠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他胸脯上。她的双脚已经离了地。她寻找到他的嘴,吻他,把舌头吐进他的嘴里搅动。他的象征已经进到了她的体内。那种饱满甚至挤胀的灼热开始荡漾,越荡越快,越荡波及越宽。仿佛海浪一次又一次卷向礁石。他顽强地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高地在她体内卷起浪涛。她吊住他的脖子,喘息着,呻吟着,配合他的节奏不断地攀登不断地张驰。浪涛终于卷上了礁石,铺天盖地的溢漫。她分明感到那巨浪无所不在,遮天蔽日,层层相迭。她大声地呻吟欢叫,紧紧地揪他的肌肤。“你真好。”她笑着,捧起他方方正正的脸,朝他吁吁地吹热气。“你累吧?看你这身汗水。累了吧?”她抹去他身上沁出的汗珠,踮了脚尖,亲他。她赤裸的身子被他看得完全彻底。她高耸的乳房磨得他胸脯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子尖尖上。“你好漂亮。”他使劲地搂她,抱她,令她骨骼扎扎地移位令她五脏六腑都痛彻。“轻点,背时鬼。”她笑着,骂一句,离开他一点,双脚踢掉裤子,把衣裤从地上捡起来搁到床头柜上,然后在床上垫了一张毛巾,躺下去,平平地展开肢体,侧了脸不说话看里墙。他脱掉身上的一切,走近她,贴着她,欣赏她白腻匀整的肉体。“你真的好漂亮,好漂亮。”他说着,骑到她的身上。
等到他真正要走出大门到巷子里去的时候,她眼角里闪起了泪花。“就走了?”她跟着他走到门边。“走了。”他说,轻轻一撂,把那个几乎胀破的包摔到背上,用一只手抓稳了,头也不回,吭哧吭哧地就埋着头走。她轻轻拉上门,跟着他慢慢地走。“你回去吧,莫送了。反正你也送不到头。”他站住,回头来说。她舔舔嘴唇,手指撩起来,弹去眼角的泪。“走吧。我顺便去买菜,一路走。”
他跟她并排走着。他那么高,而她那么矮。他那么大,而她那么小。她非常漂亮。他非常强悍。他不吱声,只是往前走。“走慢一点不行吗?”她责问道。他停下,等她。“什么时候再来?”她一块一块地数那些铺在巷子里的被雨水滴打得坑坑洼洼的石板。“不晓得。”他说。他空着手在衣兜里抠了半天,没抠到什么。“生意也做不成了,有的是时间,随便哪天进城来赶场就来了。”
“你真的不做了?”她看出他想抽烟,就近在屋檐下的摊子上买了一包香烟递给他。他点燃烟猛吸一口,才说:“没有本钱拿什么卵去做?毛笔楼这狗日的,把我害死了。我家里收了人家一批货,都还没付钱。隔壁邻舍都等我拿钱去付他们。这下麻烦了,人家非打死我不可。”她瞅瞅他,看他阴阴沉沉的脸上有一点饭粒。趁人不注意,她挥手去帮他拨下。“你不晓得快点转手把木材卖了?卖了就有钱。”她眨眨眼,说。“几十个方的木材,是千家万户大伢细崽扛到我门上去的。一般的人谁买得起?要也只是几根。那要用车拖出去卖才赚大钱。我没有钱,也请不到车,害死人了。”他拧拧眉毛,很大口很大口地吸烟。浓浓的烟雾蒙住了他的脸,也呛得她咳嗽起来。她抹抹被熏红的眼,说:“那你只有去退人家木材了。”他摇摇头,叹气道:“妈的,讲天话。人家辛辛苦苦扛到我门上来换钱,又要他们来扛回去?光工钱都不得了。要我挨家挨户去送,那……我不累死也被笑死被骂死了。”
“做木材生意,真的这么赚钱?”她踩到一块底子不平的石板。那石板咣咣当当的直乱响。“赚钱,赚大钱。”他是山里人,有关方面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跟老百姓收,一般二、三十块钱一根木,也就合到五百多点一个立方,卖出到外地去,合一千二一个立方,扣了运费和开销,每方木材还尽赚三四百块钱。”他以前是帮别人跑这种生意,好不容易联系到毛笔楼的贷款自己想当一回老板,却又泡汤了。不仅泡汤了,他还给自己惹下麻烦了。“要是有靠山,少交点费,或者躲得掉,赚的就更多,有时候成倍地赚。”他们已经走出巷子了。
“你那些木材不要退了,放那里吧。要是有人问你要钱,你就叫他们等几天。”她说。他停住了,把背上的包呼在摔在地上。他盯她,盯了好久。他傻了。“我去跟你做生意。”她不看他,抬脸对着别的什么地方。“你发什么癫?”他清醒过来,拎着包跟上她。“我喜欢你,想和你做。”她笑笑地,看着他。“不是。”他大声说。他跟着她走。“你到哪里去找本钱?你一个妇道人家。你莫发癫了。”他连连说。
“贷款。”她说。
“不行。”他怒道。“毛笔楼那狗日的,牙齿太长了。我和他几十年的交情。他也要硌我。贷款二十万,他要拿五万去和他的手下分红,要我背二十万的帐。他心真的很黑。他妈的比锅子底底还要黑。”她笑出声来,朝他飞了个媚眼,道:“这年头,心不黑手不狠又从哪里去发财呢?他住得那么好,玩得那么好又凭什么?你呀,枉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哼哼地说:“我这脸皮厚不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天王老子也硌一刀,我做不出。”她接过话说:“所以你始终是穷光蛋一个。你跑几十年几百年的生意都没有用。”
“……”他无言以对。他使劲地扔掉烟屁股,吸吸鼻子。旁边有几个年轻人轻轻狂狂地走过,边走边说蠢话。一个说“妈的,荷包又干了。”另一个说:“这年趁,不晓得做什么既不费力又来钱来得快。”又一个阴阳怪气地道:“那还要问,抢银行。包你几分钟就发死财。”于是一伙人振臂高呼“抢银行去。”他注视着远去的年轻人的背影,咧开嘴笑道:“抢银行?一枪打了你,又可惜你家婆那只鸡。”
“那也,不一定。”她板了脸,眼珠子转了几转。“只要做得乖巧,莫被捉到,就平安无事了。”他笑了,哈哈地笑。“你呀,真的是癫了,癫完了。”他说。“抢银行哪有不被捉的?天话!早晚是一枪,了事。”第二华人书香吧 bsp;十
毛笔楼吃了晚饭以后,一个人躺在沙发里看录相。录像带是别人给他送来的。是什么带子他自己一般不审查,就知道看。电视里出现了一个光身赤裸的乱扭扭的女人。随后又出来一个没穿衣衫的男人。女人极尽放浪之能事地扭动摇摆,不断向人暗示做爱的各个角度和方式。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他用遥控器咔嚓地关掉了电视,摁灭了烟头,站起来,摔摔手,踢踢腿,到走廊上走了几步。他又回来,坐下,打开电视。男女交欢的镜头再次出现。他狠狠地摔掉遥控,跑到电视机边,挥拳头往电视机上敲了一拳。叭。电视关掉了。他深深地呼吸,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电视又开了。一丝不挂的男人正发了疯地在女人身上起伏。闭着眼的女人正装腔作势地呻吟浪叫……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越走越快。他老婆一年前意外的死于车祸。他身边现在唯一的亲人是一个已经十八岁的在念高中的女儿。他曾经动过几次再婚的念头,可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年龄相当的,长形气质都使他看不上眼。年纪小一点的,他又怕委屈了女儿。十八岁的女学生,要接受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做妈妈也实在不可能。他在客厅里走了几遍以后,身上更臊热,心里更憋闷,撕开衣扣到空调边站了站,一点用也没有。电视里男女反复多次的交欢镜头和声音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飘荡。
他格格地咬了咬牙齿,整整衣领,扣好衣服,伸出手指重重地按在电视机和录放机的开关上。他一边取出那盒黄色录像带,一边叫:“张妈,张妈。”张妈在隔壁应了几声,扑趴连天地跑来问:“有什么事?”他把录像带背到身后,问道:“婷子是不是经常看录相?”张妈马上接口说:“经常看,主要是唱歌。嗯,有时候她也放录像。”他的白净的脸上的肌肉律动了几下,牙齿格格地叫。“你把这几盒带子拿到厨房去烧了。今后凡是要放的带子必须先经过我看过才准放到这里来。”他闪身让开一点,等张妈去抱那些录像带。他缓缓地走开几步,轻声道:“麻烦你下去的时候,顺便要王小姐给我送点冷饮上来。”张妈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醉仙居”的服务小姐,那个高个子的王小姐就提了一件冷饮上来。“毛行长,你一个人在这里啊?怎么不放电视?”王小姐穿着超短裙,水红色的,上身一件无袖的黄色短衫,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勾勒得原形毕露。“谢谢你。”他别了脸,又转回头,移了眼,又回来看。她的双腿很匀称,皮肤很细腻很洁白,那动情的部位尤其是朝上高高地顶起,似乎还隐约在跳跃。“行长,可以唱支歌吧?”王小姐瞟他一眼,站直了,挺着胸,双手交叉抱在小腹边,微微笑着。他取了一听冷饮,拉开,安上吸管,略微抿一口,缓缓地坐下,说:“你唱吧,只要你开心。”
王小姐自己去安上影碟,按了开关,取了话筒,也不坐,在他面前悠悠地晃晃着,娇声娇气地唱流行的情歌。“我唱得不好……”她侧了脸来朝他挤挤眼角,做个怪模样。“唱得好,唱得好。”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在电视和她之间来回地转。“陪我唱一支好吧?行长,人家都讲你英俊潇洒,多才多艺。”王小姐略微犹豫一下,握着话筒在离他二尺远的位置坐下来。“啊?我,不会唱歌。”他双手合在一起紧紧地把玩那听饮料。“我唱得不好,唱得不好。”他说。她唱着,不停地扭扭,渐渐离他很近了。她身上的气味越来越强烈地扑进他的鼻孔里。他侧了脸,便瞟到她白腻腻滚圆的大腿,衣衫遮不住的幽幽的乳沟和一部分乳房。他正了头,深深地吸气,眼角偶尔也向边上扯几下。“行长,轮到你了。”王小姐唱完了女声部分,轮到男声唱时,斜了身体,一只手插到他身后,另一只手将话筒送到他嘴边。她灼热的乳房已经挨上了他的手拐。
他伸伸手,接了话筒,干咳两声,就开始唱。她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而是紧挨他坐着,不断地扭扭。他的手拐上明显地感到那滚烫的乳头的摩蹭。他没有动,也不偏脸,只是把他那浑厚的男音尽量在歌声之中发挥出来。“你唱得真是太精彩了,比歌星还帅。”她手挥脚跳,竟然抱住他摇了摇。他唱完了。她抱住他,整个儿贴在他身上。他搁下话筒,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唱得不好,让你见笑了”。她抬起屁股,嘟了嘴往他脸上亲了一下,嗲了嗓门说:“你教我。你教我。我不会唱。”他握了她的一只手。她顺势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倒在他的腿胯上,将头偎在他怀抱里。
他很轻很轻地用手指理住她的薄衫,解开扣子,解去乳罩。他的手按在她的腹部,缓缓地抖颤着向上向乳房靠近。她的双乳在他的往返多次的摩搓之后逐渐胀大,乳头也立了起来。她把双脚摆到地板上,纤纤的手往他的衬衣里伸出去。她摸到了他的皮带扣。他俯下头,试探着含住她充血后变硬的乳头,时而轻,时而重地吮吸。他的手沿着她的腹部往下滑,慢慢地往下滑。她的裙子根本用不着去解。他触摸到了那两腿之间略微隆起的地方。他的手指在那上面轻轻地来回撩拨。她开始叫唤。他的手湿润了。那里张开了。他猛地跃起,一下子把她放倒在沙发上,然后他从裤子里扯开她的手,脱下了所有的外套。“我爱你。”她迷离了眼,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说。
可他却怔住了。他在她身上停了一下,搬开她多情的双手。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裤,飞快地穿上。“对不起。”他站起来,咬咬牙,走开一点。“你下去吧。”她傻了。随后她嘤嘤地哭起来。“我,没病。”她说。“不是为这个。”他摇摇手。她穿了裙子,很委屈地蒙着头大哭。“我一共才接过两次。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她说着,起了身,抹掉泪水。他取手绢给她。她不接。他抿抿嘴,抱住她的肩头,替她擦脸。她用手背往下往他身上撩了一下。他的那里仍然热气腾腾十分挺拔。“莫闹了。”他上身不动,下身闪了一闪。“其实我,我也很想……可是,我……对不起。”他离开她,把冷饮拿到手里,然后坐了下来。他被她缠上就危险了。她是个暗娼。他受不了。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做他的老婆呢?可她很明显是有目的的。他差点把嘴唇咬破,摇摇头,猛地把饮料喝了个干净。“你下去吧,今后没有事不要随便上楼来。”他从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她手里。“呸!”她使劲摔开那几张钞票,可可地冲下楼去了。他扎扎地把手里的饮料罐捏得扁扁的,牙齿缝里沁出血丝来。
吊扇施转起来。风很大,呼呼地啸。他的头发被风拉扯得直往上翘。暗娼,是绝不能当他妻子的,绝对不能。他的女儿一旦得知他跟婊子裹在一起,毫无疑问会离他而去。组织上处分,没什么可怕。外界的白眼和指指点点,他更不当一回事。他不能失去女儿。她是他的命根,是他最后一个亲人。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他完全没有必要积聚这么多的财富,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绞尽脑汁要求得飞黄腾达。一切的一切都为了他的婷子。“不行!”他对自己说。他跑到走廊上,高高地扬起手,把那破了的易拉罐远远地扔了出去。
李梦红穿一件乳白色的长袖衣,扎着黑色的长裤,披着头发,提了个黑皮包款款地走上楼来。他看见了她。他靠在栏杆上,眼睛里闪着光芒。她也看见了他。她微微地笑着。“行长,又来麻烦你了,真是太不好意思。”她走到离他三两步的地方,站直了,说。“哪里,哪里。”他扬扬右手,“请坐,请坐。”他跟着走进客厅,关掉了旋得离谱的电扇。“今天真是喜从天降……”他说到一半憋住了,瞟她几眼,自己先找地方坐下了。她在他的对面靠近空调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包搁到并拢的膝盖上。“上次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从包里依次取出礼物。那是一瓶茅台酒,一条红塔山翻盖香烟,一包名牌糖食。随后她取出三千块钱,走到他面前的茶几边。“这是三千块钱。拖了这么久才还你,真对不起。”不等他伸手来接,她已经将钱搁到茶几上,然后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他没有去看那些钱,而是盯住了她。房里没有第三者。她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他说:“这么急?其实我很想有机会为你做一点事。”她并不急着走,但也不急着开口求他。她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哦,对了,你喝杯冷饮吗?”他取了一听饮料,拿了吸管,送过去,就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时他的女儿婷子从外面回来了。“爸,我回来了。”婷子在走廊上就叫。“进来吧,神神秘秘的。”他瞟一眼李梦红,见她微笑的脸依然如故。婷子跳进来,滚在长沙发上,见有客人,便坐好了。“这是红姨。她姓……”没等他介绍完,婷子就响亮地叫了声“红姨”。然后她说:“红姨姓李。我知道她家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叫小芸,是你上次救的那个。”
毛笔楼先是一呆,随后就嘘出一口气,笑了。“红姨,我给你削个梨吧,先拉一下关系。万一今后我做错了什么或者讲错了什么,请你网开一面,别骂我。”李梦红听这话,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卟哧地笑出声来。“这可不划算。一个梨就把我收买了。”她说,婷子果真去冰柜里取了一个大大的鸭梨来,用水果刀慢慢地去皮。“这梨好吃呢。又香又脆又甜。象红姨这样漂亮的人吃了这个梨,就会变得更加漂亮了。”婷子把一卷不断的长长的果皮用刀挑了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凑近李梦红,往她脸上刮了几眼,说:“姨,你吃梨吧。”李梦红笑着接了梨子,说:“谢谢你。这个梨的份量好重,我都怕拿不起了。”婷子朝她父亲嘻皮笑脸地挤挤眼,手比划一下,说:“姨,你多坐一会儿。我要回房去做作业了,不陪你。”李梦红眨眨眼,道:“你去吧。真乖,真漂亮。”
毛笔楼见女儿离去了,干咳两声,坐正了坐直了,说:“去年,她妈被车压死了。我怕她太委屈,所以什么事都由她。有点娇惯了。”李梦红惊叹道:“她妈……唉,太可怜了。”他接连摇了几下脑袋,用手支着额头,一会儿后才重新抬起头来说:“我现在,嗨,一个人真不方便。姑娘这么大了。有些事,我也管不了,也管不好……”她的眉头皱了几下,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象行长这样的条件,再去找一个人来照顾她,不是太容易了?”她侧了脸,看看外面的夜色,又捋起衣袖看看手腕上的表。“别急。还早呢,才九点钟。”他以为她要走,手伸了伸又急忙收回去。“再坐一下吧。你难得来的。”他说。“行长,你这房子好漂亮呵。”她站起来,随意地走几步,看一看,用手摸一摸。“不要喊行长了,就叫我的名字吧。”他也站起来,跟着她转。她身上飘飘忽忽的气息撩他心慌意乱。“上次伍魁洪在这里喝酒醉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太不应该了。”她转到与客厅相通的房门边。
房里亮着灯。房间的地板上铺了地毯。里面有一张席梦思床。靠墙有一壁淡紫色的大组合柜。临窗一张写字台。写字台边有一把椅子。床头安了电话。还有一盏灯搁在写字台上。壁灯闪着辉煌。吊灯耀着光芒。名贵的兰花搁在通风的地方。“太漂亮了。”她由衷地赞叹着。“这栋房子一共恐怕要值几百万吧?”
“哪里,哪里。”他靠近她一点,吸吸鼻子。他已经从女儿那里得到鼓励。他不想放过机会。他清楚,一旦她从这里不受牵挂地离去,他就永远得不到她了。“进去看看吧。”他说。谁知她摇摇头,慢慢又回到沙发上去坐下。“行长,你上次跟伍魁洪说什么二十万什么万的,是怎么回事呢?我问他,他又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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