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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

作品:荒唐人生|作者:第九FUJI|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1 04:03:37|下载:荒唐人生TXT下载
  唧唧地呻吟。

  “小芸,你怎么了?”她格登地抖了一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什么地方不舒服?”

  “哎哟……我心痛得很。我就想,痛死算了,免得留在世界上拖累人。人家在外面呼风唤雨,前呼后拥,上电视,登报纸,当明星,逞英雄。我算什么呢?无爹无妈的小可怜虫。哎哟……”小芸捂住胸脯,埋着脸,阴阳怪气地说:“吃不吃饭没人管。穿不穿衣也没人管。上不上学也没人管。哎哟,死又不死,痛什么呢?哎哟,哎哟,死了算了。”

  李梦红傻了眼,站在大客厅里一动也不动。地板是铺了瓷砖的,很光亮。墙壁是上了仿瓷涂料的,很洁白。吊了楼顶的厅上悬挂了两盏大彩灯和一圈小彩灯。正厅神壁上挂了一面蓝色的大玻璃画。玻璃画下是一组矮组合柜。柜上是一套名牌家庭影院组合。电视里正在播送晚间新闻。年轻漂亮的节目主持人不无夸张在念解说词:“……红悠地嘘出一口气,似乎便听见了彩灯在熠闪之际发出的嗡嗡叫声。她倦极了。

  (待续)

  五十九

  夜已经很深了,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每当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转去,面对着苍白的墙,翻转来,面对的还是苍白的墙。正面躺着看天花板,那镂空的楼板上灯光闪烁更象妖魅在对她眨眼睛。看书,头晕,眼花,脖子也酸痛。睡觉,心浮,气躁,眼都闭痛了还没有半点睡意。一开眼,就见伍魁洪的影子幌来幌去。他肯定在宾馆过夜。莫非他事先跟罗玲那小妖精约好了的?她切齿地痛恨着,诅咒着,心头盘算着,既然女儿已经知道了,既然面对全市几百万人民群众都宣布了,干脆把他带回家来。找个年轻人不行,别人议论太多,小芸和小石尤其不能接受。罗玲……漂亮的坐台小姐……伍魁洪这些人依次在她眼前闪过。“嗨!”她掀被子蒙住脑袋,憋着憋着,好象要入睡了。

  门外传来了的士的喇叭声。车就停在她的楼房外了。她住底层。小芸住第二层。小石住第三层。女佣张妈住后面带厨房的小院。她一抖被子,从枕头下面掏出匕首来,跳下床去。

  “等我一下。我还要回去。”是伍魁洪的声音。真的是这个冤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回来?“还要回去?”她准备去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子突然闪到她面前。“天!”她惊叫一声,昏了过去。“红红,红红,出事了……”伍魁洪一把揪住她,压低声音急促地说。

  “你,你怎么进来的?”

  “嗐,出事了。”他摇她,想把她弄清醒。

  “你,深更半夜跑了来,就为了这个?”她推开他,哼哼,转身搁下匕首,又钻回被窝里去。他狠狠地骂一句,凑过去,搬住她的肩膀又摇她:“你快起来,出事了。”

  “莫摇我。我清醒得很。”她大声说。“你来就为了讲一句出事了‘?你滚!滚出去。谁叫你来的?”她支起身子,厉叫。

  “你,你……万一小芸他们听见了……”

  “哼,听见?他们早就看见了。电视里放,报纸上登,他们又不是聋子瞎子……我不想出去。嗯……这时候,好凉。”她只穿内衣,空调又没开,哆嗦一下,又钻进被子里,摔一只手出来牵他。“睡吧,明天再说。天大的事,我今天也不出去了。”她脸色好看多了,有点笑嘻嘻的。“疯婆娘。等到天亮,人他妈都跑得无影无踪了,还去找谁?十几万块钱呢……快起来。明天,我好好地陪你。”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猛一用力,抓小鸡一样把她抓起来,然后抓过衣服,手忙脚乱地帮她穿上去。“他妈的,快点。黄大利和孙华反了水,搞了十几万块钱……”

  “什么?!”她扣衣服的手一顿,狠狠地摔开门就冲去开大门。一阵阴冷的风扑进来,逼得她嗞——地一声寒噤。“快点穿上。”伍魁洪把她的披风挂在她肩上。“要不要给孩子打个招呼?万一明天不回来呢?”他尽力压低嗓门。“他们都睡了。”她披好大衣,理理头发,回头来挽他的胳膊。“他们带了十几万?报警了没有?朝哪个方向跑的?”

  “妈,你的手机。”冷不丁听后面一声叫唤。李梦红和伍魁洪都吓出一声冷汗。小芸拉开大门,拿着一部手提电话冲出来,也不跟伍魁洪打招呼,对她妈说:“妈,你去吧,不管到了哪里,给家里打个电话。”

  “……”李梦红接过手机,点点头,再点头,使劲地点头。“嗯。万一,我和你爸赶不回来,你就给玲子打电话,叫她过来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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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

  车跑到市公安局。她的电话机响了。“深更半夜,是谁呀?”她看看号码,不熟。“也许是吕德山。我告诉他去追人的。”伍魁洪在一边说。她打开手机,拨通了刚才的机号。“伍头?哦,是老板。我,我是老山,吕德山。我现在在xx县xx旅社。我抓住黄大利和孙华了。他们跑不掉!你放心。是捆起的,绝对没有问题。好好。好。”吕德山挂了电话。

  “走吧。”他拉她出了公安局大门。

  “我……反正人也抓住了,明天再去吧。”她紧紧地倚偎着他。“你,发高烧呀?妈的。”他招招手,叫住一辆小车。“xx县,去不去?五百。”他叉开巴掌。“这时候……”司机看看车外,再看看车上的钟,摇头。太晚了。街上都没有行人了。钟上显示的时候是十二点三十一分。“哎呀,你白天跑一趟才五十,跑来回才一百,我给你五百还不干?妈的,我要是自己买了车,鬼才求你。一千吧。干不干?先付钱。”他往身上一掏,哗哗地扯出一沓百元大钞,也没数,叭地撂在司机面前的车盘上。司机眼睛一亮,急忙把钱接了,呸呸地吐口水数了三遍,将钱收好,开了车门。

  “老实说,李老板,是你们两口子,我才敢送。换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敢。给我十万一百万我都不敢。这年头,咳!”司机一启动,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这命贱。可我也怕死。万一遇上个什么坏人,那是要命的。但我不怕你们。堂堂红悠地嘘出轻淡的一点烟雾。

  房间的每一面窗户都关得死死的,连窗帘都放下来遮得严严实实。有一只小小的绿头苍蝇在房间里嗡嗡地飞来飞去。

  房间里坐着好几个男人。靠窗的地方,钱光穿了一件灰色的汗衫,抱了一只黑不溜湫的大茶缸坐在那里。他是一个极其臃肿的全身的皮肤都发亮的人。他每扭动一次,屁股下的凳子就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叫。他左侧的墙壁上贴了张崭新的剧照。照片上是一个几乎裸体的俏丽无匹的金发碧眼的白人女郎。见李梦红进了房间,他眼皮跳了两下,把头一昂,一双毛茸茸的大鼻孔朝着天花板,眯上双眼呼噜呼噜地打起鼾来。他穿的西装短裤遮挡不住,竟暴露出他下体的一部分。他的绛色的平底凉鞋摊在身边,一双肿肿的脚踩在地板上。那凉鞋边上吐了几片嚼过的茶。“喂,你在摸什么卵经?害我们死等你。”他摔了烟跑过去。她跳了一下,转过身来,脸刷地白了,好象窒息得很,连气都出不来。“你怎么搞的?”他搬住她的肩膀。“是你呀?吓死我了。”她用手绢擦擦手,信手将手绢扔掉,走两步,又折回去,把手绢捡回来,揉做一团,塞进自己的小包里。“你搞什么?”他问。“没有,我刚上厕所,洗了手,就抹一抹。随便扔掉了,一时又懒得去买。买了新的再扔吧。”她深深地呼吸几下,气顺了,才挽住他的手弯,倚在他的腋下,让他抱着走。走了几步,她踮起脚尖,跟他比试一下,笑说:“你越长越矮了。再过几年,我就和你一样高。”

  “笑话。”他侧脸往下看她一眼,用力在她腰上一撑,将她提起来,“你再扯长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有我高?你吃点九二o吧。”

  “你长得这么高大,那你一定吃了很多九二o喽?”她挣扎两下,回到地上。

  “妈的,总是讲不赢你。”他说。

  两人互相戏谑着,相互搀扶着回到旅社大厅。她扬手指理理头发,对男人们说:“现在,我们回去。我们不能白跑这一趟。猴子和老黄开来的车要好一点。老山和钱光,哦,不是钱光,是钱多,去押车,到物资局去装一车钢材。货我已经跟他们局长联系好了。老彭暂时不回去,把他们林场的木材联系好了再说。老黄和猴子坐老山坐来的车,龚师傅技术好,他开车。你们到鸡公盖那里装一车杉木条,拉回去给建筑公司搭工棚。听清楚没有?”她拉了伍魁洪一把,又说:“我们两口子先回去,在那边准备晚饭等你们。”

  男人们答应着,分开走了。

  她拉着伍魁洪一直眼睁睁地看几个人按分工坐上了各自的车离去,才租了辆的士车往家里赶。一路上她眉飞色舞,非常兴奋。

  “妙!”她大声说。

  “妙?和尚。”他没有那么高兴,板着脸说:“差点就折了十几万块钱,还妙?你也不处分他们,今后还有谁会怕你?大家都可以乱来了。真是他妈的邪门。你会有这么大方?”

  “妙。能够说得出好处来,那不是妙,只是好。能够让人说不出好处来,那才真正是奇妙无比。”她拍拍巴掌,又喝彩:“妙!”

  他懒得跟她争执。他也从来没有争赢过她。他闭上眼睛,半死不活地靠在靠背椅上,一直睡着觉回到红叶宾馆。

  “我去叫人准备饭。”他走了。

  她用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开了房间,到房里去坐着看电视。坐了一会,天快黑了,没见伍魁洪上楼来叫她去吃晚饭,她发火了,变脸作色地去找罗玲。

  罗玲正在总服务台跟值班小姐谈话。

  “玲子,你伍大叔呢?”

  “他?”罗玲瞪圆了眼,左看看,右看看,问值班小姐:“你看见总经理了吗?”

  “他早就出去了,发脾气,骂着人出去的。”值班小姐马上回答。“我们也不敢问他,怕他训人。他很凶的,从来不开笑脸。”

  李梦红皱皱眉毛,自语道:“这畜牲,又和谁怄气了?他会跑到哪里去了呢?”她想一想,摇摇头,转到餐厅去,对服务生说:“等一下,你给我送晚饭到三o五房去。”英俊潇洒的服务生接连点头。

  她恨恨地想着,埋怨着,回到房间里,叭地关掉电视,拖凳子到窗户边坐下,往外看灯火辉煌的市景。服务生在外面按铃。“门没关。”她说。“把门关上。”她又说。停了一会,她扭头过来。“怎么,你还没走?

  “董事长,再不吃,饭菜就凉了。”服务生托起一瓶香槟,开了瓶盖,徐徐地往杯子里倒酒。“您用餐吧。你肯定很累了。我们开了桑拿,洗一洗,很轻松的。”

  她走过去,在临时为她准备的小餐桌边坐下来。他站在一边给她斟酒。“算了,你这么站下去,很累的。”她抬眼去看他。这小子长得倒挺帅,两弯浓浓的眉毛,一双晶亮的大眼,秀秀气气,皮肤白晰……“你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点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来呀。”她伸手牵住他的手。

  他略微动了一下,手却没有收回去,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喝酒吧?来,喝一杯。”她给他斟上酒,提杯子跟他的酒杯磕一下。“不要顾忌什么。我这人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不象个男子汉。”她说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董事长,你吃菜。”他喝了半杯酒,有点脸红,手也略微有些发抖。他用筷子帮她搛鱼片,连搛了两次,还是没有搛起来。

  她侧了脸,仔细地看他。看着,看着,她格格地笑起来,闪动的身体不时撞一撞坐在身边的他。他也笑起来,微微的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她拍拍他的肩膀。他没有伍魁洪那么结实,甚至也没有伍魁洪那么高大。他是一个美人,但不应该说是美男子。他扭几扭,没闪开去,反而挨在她身上了。“我叫胡荣,今年二十岁。”他搛到一块鱿鱼,犹豫着,慢慢喂进她嘴里。“你属蛇?什么蛇?菜花蛇?银环蛇?还是五步蛇?你又不戴眼镜,该不会是眼镜王吧?”她咽下那鱼肉,抿抿嘴,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