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来,秋水柔波,清澈。
莹润的唇,粉嫩晶莹。
好象一个水晶娃娃,清新甜软的让人不忍触碰。
这样的人,总算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捧在手心怕掉,含于口中怕化!
“老四,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弄的手的,你看,用他换香尘怎样?”
这样的可人儿,还有那个妩媚却骄傲的裴香尘,用像物品似的方式交换,不怕
——亵渎了吗?
跪着的人,白玉一样的手抓在两侧衣间,指节已然泛了青。
看到我沉吟不语,他似乎有些喜悦,以为我松动了心思,便嬉笑道“看他这柔弱风流的身段,伺候起来人一定爽的很!而且,他可还是个处子,我都没有动呢!再说,香尘,你已经收了有三年了,不腻……”
没想到我的不语竟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冷气、怒气,不受控制的上涌。
我缓缓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道“很抱歉,香尘是我的宝贝,不是东西,不是拿来换的。若是你们两人情投意合,也许叫我成全不难。”
扫了眼因吃惊而瞪大了细眼的他继续道“也许说这些话你是家常便饭了,只希望别再拿来侮辱我的香尘!”冷冷的气势逸散,我冷笑中,狠厉的眼神锁住了他的视线,感到他的
——震惊,颤抖。
我喜欢笑,喜爱懒散,并不代表我就是柔弱温婉的性子。
触了我的霉头,还没有谁好过的。
遗传自师傅的——骗死人不偿命。
凡是“抚养”过我的师兄,都是洒泪——送别的。
懒拂衣袖,离席绝尘而去。“皇——兄,告辞。”
祥王,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我知道他忌惮我的受宠,不敢用强抢,不敢与我翻脸硬逼
——不过是个王爷的身份。
你,我,又有何与人不同,比人高贵?
回到安王府,正在寻思,裴香尘的事怎么处理好。
明问,不说的话,对美人还真不忍心用强,搞不好还打草惊蛇;
暗查?我——怕——麻烦。
诡异的一笑,想到久违的好朋友——惘心离。
二师兄教我制作寄挂傀儡石的捻咒丝时,还练制了一个附带的法宝惘心离,是用来控制傀儡们的,打制成一个黑色的水晶耳饰。
我因为虚心求教,潜心钻研,在他制器时偷偷多加了几种珍贵材料,二师兄发现时为时已晚,只好用它们布了个摄魂阵在耳饰中。
多出的功能,也许俗语可以理解为——洗脑催眠。
寻思间,得下人报说我回来的戚叔匆匆赶来,满面——忧色。
“王爷!裴公子他……”
怎么了?他那么精明,可不是会露出马脚的人,又不是爱惹事的人,怎么了……
“旧疾复发,怕是——快不行了……”
13 调整的日子
向来恬静、幽美的憩香轩,一派
——死气沉沉。
丫鬟小厮们端药换水往来无声,只有焦急的身影,紧皱的眉头,
泄露了心中的担忧。
从光影斑驳的草毯一路穿幽园过曲径,到了精巧的“焚茵楼”——香尘的卧房。
是我的错觉吗?
仰头时,盘横错乱的古藤和其间偶或绽开的紫堇都显得——没有了生气。
是怀念、不舍吗?
为了那个温柔妩媚,爱戴下人,精心照养花草树木的,
——香尘。
外室,几个太医愁眉不展的探讨着,还有的在——翻医书?
都这个时候了,现抱拂脚吗?
他还等得到吗?
戚叔说,香尘的病是打小就有的。
看了无数名医,也未见好。
天生体质柔弱,寒了会咳嗽不息,热了会头痛不止,感情波动大了,会心郁——窒息。
跺入内室,锦绣纱幔依旧华美如昨,
只是,轻轻陷于被枕间的人,却
——苍白单薄的,如纸。
阳光的照耀下,我甚至怀疑是否是——透明。
竟然,觉得——心疼!
想起昨夜他离开时,风中柔弱的身姿,
仿佛一阵风,可以吹得走……
贴身的太监在喂药,玉匙,盛着晶莹细腻的汤汁,
覆在唇上,倾倒,
又从嘴角滑落。
小太监一边哭,一边用绢帕擦拭,
再继续喂药……
“他怎么咽得下!不会用嘴喂吗?”
在我意识到之前,话已出口。
可怜的小太监,吓的惊抖,跪下请安。
——手中的药碗,却还小心的护着,滴水未溅……
让他免礼起身后,看他害怕尴尬的站着,想起——
香尘是我的人,谁敢动得……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如救火,反正就当是人工呼吸……
心中不无感慨的想到,这种烂俗的情节还真是
少不得啊!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走到床边坐下,扶起毫无知觉的人,
接过碗,含了药,低头寻了他的唇,
柔软,滑凉。
微微用力压下去,轻轻启了牙齿,卷舌将药汁导入喉间。
却发现,已不能咽。
正想先放了碗……
一双修长而温暖的手已经探来,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咽喉……
燕熙!
想不到,在这里见……
这样的情景。
他低着头,很专注,很——凝重。
秀气的眉,拧了起来,——很,好看。
我收了心神,继续喂药。
待得一碗都下去了,我的身上,已出了层薄汗,
紧张?惊慌?
未待我问,小太监见了燕熙后欣喜的表情,和
太医们进来看他的殷切目光。
是了,燕熙善医,
只是能救他吗?
把了脉后,我看到了他难掩的,震惊。
于是,悄悄从扶于他勃颈的手中,探了一丝真元。
是——毒。
郁郁不解,绝非一朝一夕可蹴就。
而且是温柔缠绵的毒,控制,压抑了,多年的。
燕熙飞快的下了银针,
各个脉穴,
凝眉思索了一会道
“王爷,裴公子旧疾复发,病情难以马上控制,恐怕——要很多天才能有起色。”
可是,眼间分明的有闪烁。
你,分辨出来了,是毒。
为什么隐瞒呢?
太医们欣喜又吃惊,
能医不治之病吗?
他的脉象,诡异的无踪所寻,
常人,是不会知道,他
——只是中了无解之毒。
燕熙,有办法?
其实,我是有办法的。
配解药也不难,只需些时日,
且,我还有更好的方法。
曾经训练布丁虫时,为了培养感情
有一段日子,要喂它们喜欢的食物。
善于地下探宝寻矿的布丁虫,是土性的,
稀少有土性灵石和灵器。(我就不明白师傅怎么就有收集了那么多。)
所以,它们平日里进食,多是——毒。
我喂了所有我研制的毒,它们
很满意。
所以,我知道了,
布丁虫倒是还可以用来,吸毒救命。
不过,暂时,我的修真者的手段,还不想让人知道。
而且,我倒也想看看燕熙,还有什么
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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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六月底了,夏气渐浓。
这些日子,燕熙一直在配药医治香尘。
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我看得出,燕熙很辛苦,但,充满信心。
我则是每晚勤练功,吸收运化灵气。
果然进益很大,只是,
水火属性已经胜出许多,
师傅说过,我体内的五行平衡绝对不能打破,
否则……
期间,十六的晚上,我还是到了湖边的密林旁,
看看天雪凝。
他的气色不错。
兴奋的跟我讲来了这里有多悠闲,
再没有从前那些坏人欺负他,
而且,他每天都跟侍卫们学习武艺,
想要变强大,不再是弱者。
这次我换了黑色的,漆如夜幕的盖头长袍,衣摆的绣角,便仿佛是夜幕中璀璨的繁星。
在风中舞动时,群星——闪烁。
因为不怕他看到我遮住的脸,所以由着他亲近的靠近我。
他,很依赖我的样子。
挽着我的臂,撒娇的笑,好窝心的甜蜜啊。
总会想,
他真的认为我是弈神吗?
可是那灵动出尘的双眸,
没有一死波澜的澄澈,
没有一丝疑惑,或是谎言的痕迹。
仿佛世间最美丽纯净的宝石。
羞却的笑,坚强倔强的心,
让人——心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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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除了去探望香尘,顺便
喂药。
就是分析接收情报,
原来,轻功,是这里的入门武功。
也许是因为特殊的灵气,
人们都上手很快。
燕熙曾经所在的温瑞轩,
就只教习他们轻功,
我猜是为了好走路吧,这的建筑院落都好——大啊。
最近我不惜血本的用了很多的灵晶石款待了飞飞角们,
祥王府,丞相家,
都盯着,
还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
祥王上门与丞相吵过,
听不到内容,却猜
与香尘有关。
祥王那日的焦虑,是早猜到香尘可能出事吧。
他不会害香尘,难道,是丞相,亲祖父?
丞相暗中培养了很大的势力,
有杀手,有死士,有线人……
现在的护国将军,是皇后的娘家人,不过
其副手,是裴相曾经的手下将士。
丞相果然势力强大呢。
祥王,似乎并不主事,府中的护院高手好象也都是丞相调过去给他的……
可是,九月,我还是没弄清楚,
而且听那天的话,香尘似乎知道的。
……
这天,去憩香轩探望。
我的小跟班小碌子现在彻底叛投在香沉那边了。
虽然他跟那个叫什么染砚的好象很早,
就服侍过香尘,
还都是祥王送的呢。
我问了染砚,他哭得到现在眼睛都像桃子。
他说,香尘过去每日早上都吃药,说是压制旧疾。
这次的药就是病倒前一晚,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亲到他的卧室
送来的。
果然,裴丞相的手下暗卫,还有开药的他的,至交,好友——胡太医。
近身看看熟睡的香尘,
更加苍白了的雪肤,
渐失了血色的唇,
脆弱的,娇美的……
消瘦了很多,却——更加超逸了。
天然的妩媚,
那么自然清新的从发间眉角,
飘逸而出。
不同与平时的鲜妍,
如火红的玫瑰,看者心怦。
而是,如出水芙蓉
冷的、清的、惹人无限——怜惜的。
不自觉的,抚了下他冰冷的
面颊。
又顺手掖了下滑落了一点的被子,
皱眉轻叹,都说,红颜——命薄。
轻软的脚步声,至身前。
燕熙。
手中,拖着一粒火红的,药丸。
抬眼望他,有办法了?
他安抚的一笑,“这是我凝练了很久的药,从前的汤药都是保持神志,暂压药性,并且供给身体的。”
碾碎,融于水中,
我自然的接过……
散了下人,我定要留着观望,
他扶起香尘,盘坐于其身后。
伸臂抵住背心。
阳光下,暖帐中,两个合目而坐的人,
一个如冰雪中绽放的莲,
晶莹的、冰洁的美。
柔弱的躯体,
却有傲骨的坚持。。
一个暖如春天馨香的柔绿嫩草,
柔忍的,随顺的,
却顽强而执着。
淡漠的笑,如青草扶摇,
笑看百花的娇贵,矜持,
遗世独立,无须谁的照料怜悯,
内里坚强。
都是,外柔,内刚啊!
黑色的气旋,盈着燕熙的手臂
一路纠缠,进他的身体。
原来,我品的没错,
是催毒丸。
将毒素激发,
再,吸走。
那你呢,燕熙。
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他不是随意放弃自己的人,该不会故意自我牺牲,
是有把握吗?
汗滴晶莹的从他小麦色的肌肤滑下。
手臂在颤抖,眉心印堂的青黑诡异的昭显。
想出手帮忙,却又紧张的无法动弹,无从下手。
看着他轻抖的身子,极限——
从不知道,他在挣扎
我更是煎熬!
终于收了功,勉强支撑着安抚香尘躺下,起身时已经身形不稳,我急忙上前扶了,滚烫的——热。“快帮我——坐下,我要运功。”
冷汗,不停,他那好看的肤色竟然也可以这样白,唇间青紫。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染在我们衣间,瑰丽妖艳……
他的手拿不住手势,功散,侧身斜倒,连眼神都有些涣散,呢喃道:“我以为我做得到。”我焦急的道“有你这么救人的吗?!他还没好,你再先死了!”说到后来,忍不住哽咽,我,怎么做?布丁虫需要时间,要捏灵诀召唤,要分灵识……
“自小,父亲给我服了莲容蛇胆清毒丹,一般的毒,不会有事。可,这是我父亲练制的毒,果然霸道。如果,我的功力更高的话,也许——就能压制了……”
听着他渐弱的倾吐,仿佛追忆往昔一般,脸上有怀念,还有,感伤,浓浓的——平日,掩在眼底的,却望向我温暖的笑了,那么的温存,却紧紧揪痛了我的心……
差点忍不住掉泪,又轻骂自己,哭什么,又不是要死了,有我在……
不过听完他的话更急了——不只是毒,还有,内功枯竭?!你玩什么呢?!等等
——有功力可以压得住,那我的真元力呢?
还好,我有土性灵力。
轻柔的徐徐输入,
清理疏导紊乱的内息。
他体内的气,仿佛孩子一样乖巧听话,围绕着我的真力,尾随,欢畅的盘恒。
感到他渐渐平息了的身体,恢复了温和的热度,还有望着我的眼,愈渐清明,只是有些深深的深沉和执着与认真。
可惜,我没有精力思考……
体内的属性力量——失衡……
土性,天地间灵气不易吸纳,加上我本是水火属性高出很多,如今
土失而木弱,再而火减;土去而水盛……
水火,失去了五行牵制力量的平衡,已然——交锋
如果,干脆让水胜了也好,当纯属性没什么不好,可是——宇纳神功是——火性的啊!
如今的我可当真是水深——火热。
已经停了向燕熙的灵力输送,还好,他抱紧了我的手臂,告诉我他已经好转,真元的治疗复生能力,天下绝有!
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体内积累的极端属性的能量交锋,让我——颤抖不已。难过,可是,心里却好受了许多。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别人痛苦,不如自己痛苦,至少不用替他而
——痛苦
唯一的,感觉舒适的,是与他贴紧的身子相触的部分,纯纯的、温润的土性能量一点点从他的肌肤逸出,又为我吸收。我清醒了一点,不管他是否看的到,心念转动间,掌心闪现从戒指里取出的一块极品土性精华石。
可是让我欲哭无泪的是,紊乱的内府,我竟然无法吸收。就好像饿极的人,突然得到一份丰盛的大餐,却已虚弱的无力咀嚼……手掌无力的抖着,却忽然
——是他温暖、修长的手,包覆在我的手上。土性的纯净能量,如潺潺细流,从我的指缝划过,顺着他的手涌入他的身体,又
丝丝缕缕的透给我,可是,细弱的,却好似杯水车薪,于是我干脆
——用尽最后的力气,收紧了臂,仰首吻上他刚好低下的唇。
清新的,温柔的,他的吻。
热流从口中度来,是纯净而温厚的土之精华,我贪婪的吸吮。
仿佛这一瞬间,世界上什么也不存在了,只余你——我。
虚弱的我,枕靠在他的怀,他的臂紧紧、紧紧的环着我的肩背和腰肢。
已凌乱了的发,倾泻在轻柔铺展的衣摆间。
那一刻,我仿佛有些期待——永远。
体内躁动的能量渐渐压抑下来,
可是,不舍得分开,贪恋,他的温柔的、细致的、缠绵的……似乎还有些深情的——吻。
只不过;这一次的吻;是
——为了我自己的心……
14 特别的营救
在他温存的吐吸间,缓缓分开,这一次——我没有躲闪。
明亮的,清澈的将我的目光投驻在他的脸上,
笑意盈浅。甚至,带着我全部的娇柔魅惑。
已经做过的,无须追悔;想要得到的,就勇敢尝试。
幸福的发现,他的目光中有探询的复杂,在凝眸时波动……
这是我所想要的,不再害怕你我为过去所牵绊,我会用真正的行动来证实——
燕熙,一切,已再不如昨。
……
有脚步声渐进,又停在门外,徘徊,不敢打扰。
心中暗想,会是谁呢,这么急。
侧头看看香尘呼吸平稳,应该已经不碍事了。便和燕熙相互搀扶着起身,整理好衣物,又俏皮的冲他一笑,去开门。
心情很好,好象前几日的乌云迷雾已经悄悄退散,明朗的天空阳光普照……
“主子!那个,有个……美人,来找您,正在客殿候着呢!”小碌子见我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语气古怪的说到。然后便在一旁傻笑。
哈~美人?我偷眼打量了下燕熙,怎么有点,心虚……可是,自打安王成了我,恩,是我变回了安王,可没到外面再沾花惹草。(惹的好象——是窝里的……)
“哦,好吧,去看看。”我应着。燕熙的眼中似乎有些笑意……好在已经转身去探察香尘的情况了。我招呼了一声便向客殿赶去。
哼哼,这个时候来打搅,要是不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不行,太血腥,那就把你变得更丑吧……
可惜!还真是个小美人,是祥王府中的那个“水晶娃娃”
迎客厅里的侍女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中闪着恶狼一般的——绿光……
没办法,真的是太可爱了!连我也想搂到怀里——捏两把——!
小小的身子,在众人的眼光中,更显薄弱。低着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戚叔见我进来,忙迎上道“王爷,这位公子说,定要见您,老奴只好自作主张请他先进府候着。”——感情连大叔级别的,都难挡他的魅力啊!往日里,想见安王的人,——几乎没有,就是有,也都得府外等着,看安王有这闲心见没。
不过确实,这么脆弱美丽的小人儿,真让人难以对他说不呢!祥王还真好运,找了这么个可人儿,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正低头小心站立的人,一见我,立即满脸惊喜的笑容,绽放的,比阳光还耀眼。只是,脸上分明的——尤有泪痕。
不由分说的,跪了下来?“王爷!求您一定要、要开恩,救团长啊!”
我微微皱眉,团长?祥王交换不成,这又是来的什么?美人计?苦肉计?
嘴角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旋身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故意挑眉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道“真是标致的美人!上次在皇兄那见了你,我可一直忘不了呢!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说着,又坏笑着故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恩,说实话,邻近看真的是更精致了,莹白滑腻的肌肤,当真是吹弹可破。眉清目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迷茫了一下复又镇定,道“王爷,您,是好人,泠儿看的出来,从前团长带着我们戏团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奴才知道您——不是坏人。”
失败!我——有演的那么失败吗?收回手懒懒的支了下颌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我想我的名声,好像比较响亮吧。”
他澄净的眼,笑的弯了起来道“您说裴公子是您的宝贝,是不会换人的,还有——您看我的眼神,并没有恶意的……”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什么事找我?救什么团长?你不是皇兄的人吗?”既然破功——干脆,收了笑冷冷的问,我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什么烂摊子都管。
只见他的脸色暗淡了些,道“月前,我们戏团去浔淮演出,半路杀出了好多黑衣人,本来护团的团卫们平日里面对了很多场面,也可应付的,尤其团长的武功很高,那些人好几个才困住了他——可是,他们突然向我发了毒针,又趁乱擒了我,威胁团长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领命来捉我的。”
说着已经有些泪眼迷蒙了,“团长顾及我,被他们制住了,有个黑衣人好象恨极团长杀了他们两个人,要杀他偿命。我当时哭喊让他们不要伤团长,结果——他们的首领便发令将我们都点了穴,带走了。后来才知道是祥王爷要我——他,想强迫我,还说什么凭什么好的都是安王得去了……”
偷眼打量我没什么表情才又说道“……后来,我不从他,抽了发簪中的短剑搁了腕,结果虽逃了一劫,他却在我面前折磨团长,呜,都是我害的他!他那么骄傲优秀的人,被人活活挑了筋脉,废了武功……”哽咽了几声,又继续梨花带雨的说,
“再后来,不知为什么,祥王突然说不要我了,他说让我养好身体,把我献给您,说是只要我能换回裴公子,他便将团长放了——只是没想到,您连看都没多看我就回绝了……”
“那你今天来干吗?求我什么?拿香尘换你的团长吗?”
“不是的!只求您救救团长!世人都知到,您是最受宠的王爷,也许只要您开口……”
看他悲痛焦急的神色,还真是不舍,却还是故意问道“难不成是让我为了他,和皇兄翻脸强要人?”
“王爷!祥王爷说我没用要处死我和团长!是、是奴才再三请求他,说要见您兴许能挽回,他才放我出府来的。如果,晚了的话,团长……”
清润晶莹的泪滴,从白玉般的脸颊滑落,真是罪过——伤了他的心的人,虽然——目前看来好象也,有我一份……我好象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黑衣人的首领答应饶了他的团长了,只是,这样可能只会更危险,相互牵制……
人,似乎,只要有重要的、要守护的东西,就会有弱点,却也
——同样的,是份力量。
丫头们已经忍不下去,低垂了头,有的暗自叹息,有的悄悄敛眉。小碌子则干脆用哀哀恳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低头寻思,这事也不难办,偷偷的去劫了来便罢。只是,可能还是会让皇兄怀疑到我——默默回想,蓦的,脑中灵光一现,我从玉里夕中看到过的,祥王的书房中有一个通缉的犯人。一身黑色的劲状,头罩黑纱斗笠,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却,人人闻得他的大名
——影修。
主意已定。
当下,毫无征兆的,暧昧又邪佞的笑声从我的口中逸出,当真是闻者心惊,连我自己都
——差点吓到。
“来人!”我肃然起身,喝道。
门外的侍卫们迅捷的身影跨入门厅,礼毕,恭谨的垂手侧立。
我一边拉近了他,细细摩挲了下他左手腕间的伤痕,
粉色的,惹人心怜,
一边邪邪的道,“给本王把这个小美人送到‘影落楼’去,好生看着,别让他跑了!”侍卫们领命而去。其间,我眼尖的发现,那个拽拽的侍卫队长,脸上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行动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的。——还真,有点意思……
小美人吃惊又悲痛的挣扎,又撕心裂肺的哭叫着哀求“王爷!求求您救救团长,便是要殷泠死,我也愿意……”
……罪过啊,揪心哪!……
声音渐远渐淡(我的侍卫的飞行速度——我可是领教过的!)——殷泠吗?可惜啊,这么个冰雪般纯洁的人,却在这俗世中无助的跌倒碰伤……
回头,又继续吩咐同样有些惊讶的戚管家“分派些丫鬟婆子和小厮,给本王好生照看着,喂点吃的,洗干净了,再放些‘软迷粉’让他老老实实的睡下,候着!”——看他憔悴的样子,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唉,我还真是,有点管家婆的潜力……
戚叔应了,神色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我想了想又道“裴公子的病,合府都知道了吧。——已经快不行了。燕熙说他可能会一直昏迷不醒,给我将络国在寿宴上送来的‘石汝醉’和‘苓堇片’都送去,还有,派人到外面最大最好的药铺,把保命的药,都给我买回来!——他既是我安府的人,本王不叫他死,他就休想扔了性命!
就是躺着永远闭着眼,本王也养他一辈子!”
戚叔眨了下眼,乖觉的称是,又问道“那伺候的下人呢?要撤了吗?如今可能也用不到了,只有染砚侍奉汤药,再并几个粗使的老妈子、小厮,许就够了。”
我暗笑点头,又一本正经的道“,自此——‘憩香轩’,便封了吧,只有燕熙可以去探望,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出……”
戚叔爽利的退了去安排。
我丢下一屋子发呆的人,拎着一脸震惊,眼见就要开口求情的小碌子的耳朵,出了殿,回程走去。唉,我可能真是太惯他了,一点不顾局面。
干脆打发他说道“你去‘憩香轩’吧,最好赶在戚总管封了那里之前,给我告诉染砚,裴公子要是醒了,决不可声张,只能你们两个和燕熙知道。”
小碌子骨碌的转了转眼睛,终于笑着欢呼了一下,立马——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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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浓,晚间历来沉寂安静的安王府,如今——鸣锣张鼓、人声呼喝……
护院的侍卫们一队队的在府中穿梭来往,飞梁过树,手中的火把,如
火龙一样,一条条的舞动着……
连树上檐角的彩灯,都不安的随风浮动,影影耀耀。
王爷书房的火灾,宝库的失窃,还有众侍女小厮们惊乱的呼喊
——“影修”来了!
刚刚还四处招摇,翻飞在众人眼皮底下的不速之客突然又失去了影踪。
而,罪魁祸首的我,正躲在王府较为偏僻的一个角落的山石后,
调节着为了方便而变成火柴盒般大小,附于腕间的玉里夕接收着王府中潜匿于各处的飞飞角发来的影息。
小小的锥形光束从玉里夕中射出,在眼前呈现出不大的立体影象。
转换间,终于找到了此次的目标,一个偏僻罕有人迹的石室中,躺在草堆中的、浑身是血的人——身上还裹盖着,那日初见时,殷泠的那身开满素雅水仙花的衣衫,
只是此时,也已经绽放的
——嫣红。
只有几个侍卫在看守……
想了想,又取出歇业好久了的捻咒丝,缠于臂上,输入一丝真气,
唤醒了其中一棵沉睡着的乳白色傀儡石。
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幻傀儡”,因为它们要有自己独立的灵识,所以是极难练制。原形通体乳白色,如云似雾,可以自行聚散。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奶油~~
奶油可以变换成任何摸样,小巧的景物、东西,还有随便——哪个人。
奶油一现身时,总是喜欢变成幽灵状半透明的莹白色,大概有两倍排球大小,柔软的椭圆球形。一见我就“唧~!”的一声扑了过来。
我抱抱它,好象是棉花糖一样松软,却是触手滑腻柔韧又有弹性
——想当年,我就是威胁二师兄,若是不给我,就把它当沙滩皮球来天天踢着、抛着玩……师兄才洒泪将这个陪伴了他几十年,他最满意的一个傀儡宝宝给——了我。
我抱着它一边揉捏着玩,一边指给它看玉里夕的投影画面道
“奶油,一会你就变成他的样子,等我走了,便慢慢咽气装死,一直等他们把你当尸体扔了或是埋了,再回来知道不?”
“唧~!”充满兴奋和——好奇的跃跃欲试,从前
它就是我常用来捣蛋再陷害人的小帮凶啊!冷落了它这么久,真是的一放出来就激动的难以自抑……
揣了奶油,启动了隐形阵,向关押戏团团长的地方赶去。
一到石室,我将雀跃不已的奶油强行按压在怀中,它也只得乖巧的贴成了一个小肉饼……装出正在赶路、又受了伤的狼狈样子,现形在石牢前,
“不小心的刚巧”遇到守在门外的侍卫,借着红缎灯笼摇曳的暖光,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
——影修。
立马向远处调头就跑……
发现我的侍卫立即呼喊的招呼了其他的侍卫向我追来。
呵呵,暗自自我欣赏中。
学的十足像的身形和打扮,连影修常陪的兵器——暗红色仿佛噬血的——上邪宝剑,也有模有样的执于手中。(~~~我这一身行头,都是靠涵璧链幻化的,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只看得到,却摸不着~~~)而且
——身后一个超大的黑布包裹,实在是……
待得跑的足够远处的一丛密林边缘了,才隐了形,又回身飞纵,举起奶油暗自欢呼的从众侍卫身侧大大方方的交错而过……
潜身进入石室,那个团长俨然已经只余半口气了,可是依然咬牙紧皱着眉苦撑。
为什么而坚持呢?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个柔弱、可爱的——殷泠。
心叹,还真是好,这样的生死相依,是——爱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爱着燕熙,只知道,很喜欢他。
看到他,仿佛不自觉的,就会眉眼含笑。
喜欢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吻……
心中——仿佛某处柔软的部分,正在冰销溶解,终会化成——水吗?
这是我所未涉及过的,但是,很明显的,我却——很享受这种
懵懂而心动的感觉。
塞了颗“常心髓”到他的嘴中,修真者的灵丹,是不必须非要含咽的,
入口——即化,成为清新的甘露,暖融的灵气,
哪怕喂与不会运神功的人,一样会自行运转散于体内。
本来,这些灵丹现在,还不是示于人的时候,只是
再不抢救保命,恐怕——带给殷泠的,就只能是
——冷尸了……
而且回去后,燕熙又有的忙了。
又,咬咬牙,剥了他的衣服,扔给一旁乖觉的,
已经幻化成他的样子的奶油,甚至
——看起来,比他更凄惨。
奶油着了衣后,便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躺下。
那憔悴的脸色,那——诡异又、兴奋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又虚弱的“唧~……”了一声,便垂目——闭下。
我,汗,演的还挺投入,便急忙取出戒指中的被子,将团长裹上
——非礼勿视啊!
可惜,“异空”的空间不大,也就装些会自行压缩体积的小妖兽还好,他嘛~
太大了!
装不下,只好用此下策。
重背了——其实是装满了棉花的大大、大大的黑布包裹,他
——就藏匿其间。(待遇可够好的~)
于是,那位——其实我也不知具体到底为何职业的影修,今晚就只好委屈一下,
——作飞贼了……
这里刚好是在王府西面院墙附近。我等了一会,终于见刚刚追我而去的几个侍卫们回来了,还——
带着不少的人又。
嘿嘿,也好,大家就做个见证吧。
就在远处众人刚好可以看到我的时候,我——翻飞过王府的院墙,
冒牌的上邪宝剑,也配合的不忘再闪现
——最后的、优美的、璀璨的——光芒。
就算做,是道别吧。
就这样,在身后绚丽的火把们的欢送中,我愉快的盗贼生涯,画了一个
——完美的句号。
落到院墙外时,毫不犹豫的隐了身,向回府的方向赶去。
回头时,还可见众火把们接二连三的尾随着跳出墙外来,可惜啊,晚了……
凉风席面,我舒畅的飞纵,难忍的
畅怀笑了起来——偶而当当飞贼,还是心情满不错的!又刺激,又放松,还有
——那么多人陪着我玩。最重要的嘛,则是我发现
抢些某位看的不是很顺眼的人的东西,感觉还是
——满爽的……
15 美丽的夜晚
回到安王府,直接到了“影落楼”。
梧桐树影在月下,诡异多姿。
有别于别处的灯火烛光绚丽,这里,一片灰暗。
守夜的侍卫们来回于林间、草场穿梭。
我直接到了二层的主卧室,才显了形。
只是,刚刚进窗时,那个大包袱,还真是让我费了好劲呢。着了地,便将包裹打开,
雪白的棉花中,那个昏迷的人,看起来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只是,我也仅为他补了些元气,其他的还是要燕熙才行。
而他那——
断了的手筋脚筋,还有废了的武功,神医也难再续,除非
练习——宇钠神功。
修真的前几重,并不单是凝练元神,
正常人,会在此阶段排除体内的杂质;而有疾病或是缺陷的人,则可以慢慢的修复肉体。只不过,这些人到结丹时是比较困难的,十有八九会——失败。
推开内室的门,床帐垂掩,空中弥漫着软骨的酥香。连侍奉的两小丫鬟都已经熏熏然的睡的死沉。我拉开帘幕,
合目沉睡的人,呼吸轻浅,美丽娇翘的睫毛上下轻抖,微蹙了眉
——“软迷粉”的药效下还睡的如此不安,你
在惦念着……
轻抚捻咒丝,指尖将灵力传于傀儡石,又唤了两个“物傀儡”,
是最低等的一种,灵识很弱,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会听命行事。
且形貌也已经是固定的了。
我一共有“物傀儡”石十个,五男五女。
这次是唤了两个少年的,都是十七、八岁少年的样子,很清秀,身段苗条,举止也都温柔自然。只是眉目有些呆滞,表情浅淡了些。
我曾经取过名字给他们,看看腰间配的晶牌,这两个是小一和小二,——没办法,这样好记。
又自顾的带了惘心离在右耳上,黑色的水晶,
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线,漆暗、幽抑……
我用心语下了命令,惘心离晕出了黑色的波动,两个物傀儡领命便拎着两个丫鬟出了外间,在房周围用灵石布置了小巧的“隔音阵”。
物傀儡本身是有灵力的,打斗起来功力也不俗,都有不弱于结丹期的修为。
只是练制时,必须有比结丹期高很多重的高手,给输入灵力来“孕功”。
有点像给电池充电,只是
仅是第一次需要,以后便可以通过灵石补充。平日里为了方便供给,我还要师傅给练了十个储物空间不大的“乾坤袋”,给他们一人一个,挂在腰间;装灵石的。
孕丹耗费灵力颇大。所以,拥有物傀儡的人不是很多,每个人拥有的物傀儡也不是很多。
想当年我跟二师兄练这十个物傀儡时,也算轰动不小。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七个顶尖人物,竟然毫无征兆的同时闭关潜修了一个月。
很多人还据此大加推测,一时谣言满天飞。而真相则是
——我为了物傀儡能达到高阶点的水准,将他们都绑了来,榨取灵力,嘿嘿,七个人供应十个傀儡石的能量,好像
——是有点太勉强,所以很不幸的众人就灵力透支了……
取了些杯盏中清水,掸在他的面上,用捐帕擦拭,又在几处穴位轻轻输了些灵力——唤醒了他。否则,“软迷粉”的效力,足够你睡个三天三夜。
美丽的眼帘,徐徐张开,里面幽深的眼眸一晌的茫然,当视线锁定于我的脸上时,就
——“谁?!”惊慌的问道,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看来哭的很惨。
此时,我已经是一身的侍卫装束,变了个普通的样貌。
“你们——放我出去,我,我要去救团长!”
我客气的道“王爷让我送您件礼物,还说,从此您就请在‘影落楼’住下,如今府内外都已经知道了王爷又新收了一位——殷公子。”然后便让小一和小二进来扶他去出房门。
殷泠明明软极的身子,还是不停抵抗,道“我不要!放我走,我要去——团长?!”
一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就喜悦难掩的喊道,又用着不可思意的速度扑了过去……
我丢下一句“王爷说,这个人要您好生看着,明儿会请燕公子来看病为他诊治的。从此这卧房,再不能让外人进,有伺候的下人来,您只管摔杯子,扔枕头的赶了出去。平日里但有所需,只管去下面自行取了。
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便连您也一并按私通外侍之罪,撵出府——到时,你们只管自生自灭,去寻外头的医生来给看看——能不能治好了他……”
他抬起的脸泪光莹莹的,却笑的纯净如月华,眼中流光异彩的,抖抖嘴,只说的出
“谢谢、请帮我谢谢王爷……”
我径自出了外间的门,下了楼梯,到一层,看看小一小二搬运过来的横七竖八的睡得如死猪的众人,拿起火石,点了屋正中的大屏风山水风景的长明灯。小一小二撤了“隔音阵”便化为两道疾光,飞回融匿于各自宿身的傀儡石上。
外头的侍卫们,看到灯火亮起很负责的进来探察,见到已经回复原貌的我,都忙下跪行礼。我淡笑的道,“殷公子烈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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