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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剋完科长便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喝醉酒与小姐玩过后回了家,妻子想趁其醉态十足问出点什么来,便让丈夫的脑袋扎在自己怀里问他:“大令,你爱不爱我啊?”妻子像宋美龄称呼蒋介石那样称呼自己的丈夫。
“爱!”丈夫回答。
“除我之外还爱谁啊?”
“还爱一个人。”
“爱谁?”妻子紧张地问。
“爱咱儿子!”
妻子有点不甘心,停了一会儿又问:
“今天喝醉酒做啥了?”
“喝醉酒能做啥?做那种事!”
“在哪儿做了?”
“在房子里。”
“和谁做了?”吐出这几个字时,妻子的脸色已变得异常严峻。
“和你做!在房子里和你做!”丈夫说着便动作起来。妻子当然也乐意享受爱情的幸福,两个便相拥着向卧室走去。
从那次数字报得过大的事故之后,局长每月报数字时亲自把关。如果这个月报的数字差不多,局长便写“准报”或“报省”二字。若报上来的数字有点大,局长便一笔画掉,要求向县上重新要数字。有时干脆自己想个差不多的数字填在画掉的数字报表上,然后抬头对肃立在侧的统计科长说:“重新打印一遍,报省。”
局里的业务一科和二科的主要职责是赴各县检查。该市共辖十六个县,业务一科和二科各负责八个县。业务三科其实是个机动科:当业务一科和二科检查任务比较重,忙不过来时,便抽三科的人去配合检查。当统计科的人向省上报报表比较忙碌或科里有人请假的时候,也抽三科的人誊写或打印报表。甚至当政秘科写年终总结、半年总结、季度总结、月总结忙不过来时,也可能抽三科的人参与。总之三科就是局长手中的一支“别动队”,哪里吃紧派到哪里去。若哪里都不吃紧,三科的几个同志便都闲着。
该局准备提拔一个副局长的风声传出后,业务一科和二科科长听说三科的乔正年也悄悄加入了竞争行列,便有点不高兴。就像战争年代我突击队准备去夜袭一个敌人的据点时,一个不是突击队员的“小鬼”半道上悄悄跟上来也要去参战,其他突击队员便不高兴,低声呵斥小鬼快回去。最后还是经团长或者政委批准,小鬼才成为一名“临时突击队员”——而他却在那次行动中立了头功!
在这个局里,乔正年虽是一名“临时突击队员”,可他最终在摸据点时立个头功,将那个副局长位子争到手是完全可能的。难怪其他科长要排斥他。一科和二科下县里检查工作,本科抽不出人时,他们宁肯出钱在别的部门雇人参与,也不再抽三科的人。包括统计科与政秘科也如法炮制。这样三科就基本没有啥工作可干。用赵勤奋发牢骚的话说,这个科是和尚的鸡巴——闲着。
在此情况下,只要偶尔有点事做,乔正年与刘芒果抢先一步去做了。比如局长或副局长下乡,局长下乡乔正年跟着去。每到下乡的那天,乔正年至少比平时早来单位半小时,早早就将局长那个黑皮包夹在腋下,像端着一个佛龛一样将局长的茶杯端在手中,到科里对大家讲一句:“我跟局长下乡去了,科里有事给我打手机。”科长说完这句话,便将目光从科里几个同志的脸上移开,冲已从楼道里走过来的局长点着头笑着,弓着腰跟局长下楼去了。科长走十天,或者更长一段时间,科里也不会有啥事,科里真的连屁事也没有。
有一次科长刚跟局长下楼,赵勤奋便向许小娇和徐有福发表评论:小娇、有福,你们听出来没有?科长从来都是说“我跟”,而不说“我和”,这就是咱科长的精细之处。仅从这一点分析,将来那个副局长的位子就是咱乔科长的。这叫“于细微处见精神”,任何时候都让自己谦卑地“跟”在局长后面。而“我和”就有一种平起平坐的味道。只有市长讲话时才说“我和”:我和你们局长最近去了一次某某县,了解了一下基层的情况。市长才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所以“我跟”与“我和”,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科和二科的科长就喜欢说“我和”。徐有福有一次你也说过“我和”,那次你跟局长下乡,进来办公室对我和小娇说:我和局长下乡去了。我当时心里想,这小子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果然从那次以后,局长再没带你下乡。这就叫“一个女子赤身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徐有福你用这句话的含义打一个成语。赵勤奋常在办公室随意奚落徐有福。徐有福你能不能打出来?我看你也打不出来!这个成语又不能让小娇打,算了,干脆我将谜底讲出来得了:因(阴)小失(石)大!徐有福你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因小失大?两个男人赤身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徐有福你再用这句话打一个成语,这次是一石二鸟。你们注意到没有?咱科长做事向来是深谋远虑、一石二鸟!咱科长不说当个副局长,当个局长、市长水平也是一流的!
副局长下乡一般是带刘芒果去,偶尔也带一次赵勤奋。可却很少有人带徐有福下乡。
为啥没人带徐有福下乡?赵勤奋一次趁徐有福不在办公室时告诉许小娇,徐有福这家伙形象长得魁梧。该局几个局长都比较瘦小,只有徐有福高大。几年前有一次局长带他去某县下乡,到县里一下车,分管该项工作的副县长便抢上来抱着徐有福的手使劲摇,嘴里还说着“欢迎局长到我县检查指导”之类的话。而局长站在一旁倒像个小干事或司机:“你说当时局长有多尴尬!”赵勤奋这样对许小娇说。
“那也不能怪徐有福啊!人家徐有福又没有说我是局长,只怪那个县长有眼不识——局长。”许小娇为徐有福叫屈。
“怎不怪徐有福?第一,徐有福应比局长晚下一会儿车,待局长与县长摇完手再下去;第二,即使同时下车,他也应将局长的茶杯端在手中,外套搭在胳膊上,迅速退到后面去。他县长再有眼无珠,也不会越过前边几个人跑到后边与徐有福摇手吧?而徐有福当时一下去,便泥塑木雕般地站在车前不动了,目光还像领袖一般向远方眺望,县长于是抢过来和他握手,你说不怪他怪谁?”
“徐有福是死相一点。”许小娇说。
“死相也没关系,如果他长得像我这样尖嘴猴腮,县长也不会错误地判断他为局长。偏偏他长得红光满面,高大威猛——古书里怎么形容这类相貌堂堂的男人来着?”赵勤奋眨巴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询问许小娇。
许小娇沉吟了一下说:“面如银盆,目如朗星。”
“对,就是这两句话!他的脸盘长得真是像银盆——这有点太高抬他了吧?什么银盆!他的脸盘简直像你、不,像我老婆的屁股蛋子一样。”
当时办公室只有许小娇和赵勤奋,赵勤奋这话说得太露骨,许小娇不高兴了,说:“不跟你说了,我看你应和副科长换一下名字,副科长叫赵勤奋,你叫刘芒——果!赵勤奋你说你像不像个刘芒——流氓!”
“怪了!被漂亮女人骂了心里也怪舒坦的。”赵勤奋自嘲地说着,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来,不再敢招惹许小娇,有点落寞地翻看一张本省的日报。
总之无论是因错将“我跟”说成“我和”,还是因身材高大,从那以后再没有领导带徐有福下乡。
徐有福不买手机的再一个原因是家里经济太困难。徐有福的妻子在市“艺研所”——艺术研究所工作。艺研所最有钱的是几个画家和书法家,卖字卖画收入颇丰。本市流传过这样一个故事,常委刚当市长那一年,市政府一个局的局长调到县里任县委书记去了。这个局是一个十分抢手的局,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局长位子。该局当时排在最前边的一个副局长十分着急。副局长伺候了这位独断专行的局长八年,现在抗战打赢了,蒋委员长却从峨眉山上跑下来摘桃子了!副局长怎能不着急不气恼?想想这八年是怎么过来的:好事和荣誉全是局长的,坏事、受委屈的事和困难全由副局长给顶着。有一次市长在大会上点名批评该局。因为该局一次将五个工人身份的人以干部身份调进了局里,暂时“以工代干”,伺机准备转为干部。虽然从理论上讲,工人是“主人”,干部是“仆人”,可现在要将一个“主人”调进党政机关变为“仆人”,你根本想不来要费多大的劲儿!市人事局分管“转干”工作的那个科室,科长的权力比别的局局长的权力都大。至于市人事局总是将手抄在背后的那位局长,见了人老是往天上看,即使见了市政府的其他同僚,一般也不会正眼瞧你。
局长将五个工人调进局里这件事,副局长并不知情。当时会场那么多人的目光刷一下向局长和副局长射过来,局长却将双手抱在胸前“我自岿然不动”,只是扭头淡淡地看了副局长一眼。这一眼就看得副局长坐不住了,当即弹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市长作了深刻检查,说这件事与局长无干,全是他背着局长“弄下的”——仿佛他是背着自己的妻子养了一个小妾一般——此刻他已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绝不会有一点怨言。而且他为自己的行为影响了局长和局里的声誉表示歉意,他一定记取这件事的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以不辜负局长和组织多年来的培养云云。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副局长都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当时是怎么脱口而出的。他和局长简直像演电影一样,局长是张艺谋或者陈凯歌,他则是巩俐或者陈红。局长使一个眼色,他就得冲上去表演一番,而且演得必须“像真的一样”。巩俐演《秋菊打官司》时,为了演得“像真的一样”,据说吃了许多苦,遭了许多罪。而刘晓庆和陈冲当年演《小花》时,其中的哪一个为了“找到哥哥”往山上爬时,手和膝盖都磨破了!问题是这些演员因为表演到位,一夜之间名噪全国,而副局长虽然表演得也到位,可这个局长位子仍然岌岌可危。就好比电影《英雄儿女》里的王成,副局长一个人在山头上打退了多少次美国鬼子的猖狂进攻,可到最后战役总结时,首长却要将大红花挂到另一个根本没有参战的人胸前,你说这让人有多委屈?八年来副局长为局长挡了多少事,局长屙下的屎,得由副局长去打扫干净。那次调五个工人的事,相当于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哭哭啼啼来到会场,本来是局长的私生子,副局长却得勇敢地去认领,自告奋勇去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当爸爸,这种事情带来的耻辱感局外人怎么能体会到!
当时的传言对副局长十分不利,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当不上局长,八年的努力将成泡影。副局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想给市长去送钱,可据说市长从不收钱。后来一个知情者向他透露,市长喜欢字画;市长属牛,生日是九月九日;那年又正好是牛年。知情者向他透露这些珍贵的信息时“惜语如金”,只说了这样三句话,再未多吐一个字。好在副局长是领悟能力很强的那种人,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两条软中华香烟和两瓶茅台酒找到了徐有福家中。副局长与徐有福同年由学校毕业分配到市政府机关工作,那时他们都没结婚,俩人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一有时间便去打几盘乒乓球,有一段时间过从甚密,后来渐渐疏远了。那天晚上副局长突然登门,他向徐有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他想让徐有福的妻子带他去市艺研所认识一下那位以画牛而闻名全省的画家。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副局长以八万元的价格向画家“订做”了一幅画,创意是这样的:九头雄壮的牛像徐悲鸿画的奔马一样在画面上“奋蹄”,其中一头牛最大,奔腾得也最有气势与力度,给人一种凌空而起即将穿云破雾的感觉。当时副局长给画家讲述自己的创意时,还和画家开玩笑,他说:“当然你不能将牛画的像飞机一样在空中穿云破雾,一旦发生空难怎么办?那不两万斤大米就全完了!我的意思是,你得将这个‘领头牛’画的既有凌空腾飞之感,又得让它的两条后腿牢牢地根植在坚实的大地上!”
画家当时不停地冲副局长点头。自从这位属牛的市长当市长后,他的“牛画”一下卖得火爆起来,可一幅画卖八万元的高价,还是第一次。他当时画的售价是,画一头牛带两只小牛,卖二百元;画两头牛带四只小牛,卖五百元。他一天至少可以画两至三幅。可现在九头牛卖到八万元,连画家自己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对副局长的话当然言听计从,满足他提出的各种要求。
九头牛呈奔腾之势,意味着有九牛二虎之力。副局长的创意并没到此止步。他要求画家在九头“实牛”之外,再画九头“虚牛”,即九头大小不一的“实牛”以九头若隐若现的“虚牛”为背景。这意味着九头牛若奔出画面之外,后面又会有九头牛前仆后继跟上来。画外之意是:有多少头牛奔出画面之外,就会有多少头牛补上来。就像当年朝鲜战争中美国鬼子向我阵地冲锋一样,每次有九个美国鬼子编队冲上来,被打死后又会有九个编队冲上来。
副局长将这幅原本价值一千元左右的“牛画”,以八万元的价格买下后,在这年的九月九日这天送到了市长家中。两个月之后,他便打退了所有扑上来的美国鬼子,担任了这个局的局长。
所以市艺研所的画家都很富裕,这位“牛画”则为富中之首,他是本市文艺界第一个买私人小汽车的。而最穷的则是几个作家和徐有福妻子这样的普通职员。作家写的书都是自费出版,印几千册,很难卖出去。一作家一次去卖书时,被一姓王的房地产老板奚落一番,回到所里便愤而将章太炎当年给一王姓暴发户手书的一联写成条幅挂在室中:“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然后将徐有福妻子和所里其他几个出纳会计保管收发之类的女性职员召到房中,给她们讲述这幅字的含义。作家对几个婆娘说,我准备将这幅字送给王某某(指那位王姓房地产大款),你们能看出这幅字的含义不?看不出来吧?当年那位王姓暴发户向章太炎求字,章太炎向来鄙夷这类暴发户,信笔写了这幅字。暴发户将字悬于高堂,洋洋自得地逢人便讲:“国学大师为我题字。”后来有一人看出其中含义,对这位暴发户说,字倒写得好,只是语含伤人之意:上联忘八,下联无耻,意即“王八、无耻”。王姓暴发户当时脸都气歪了。作家如此发泄了一通,仍不解气,又对徐有福妻子和其他几个婆娘说,像这种不学无术的暴发户,现在在咱们紫雪市也一抓一大把,咱们紫雪市的房地产老板哪一个小学毕了业?不过有这么一堆暴发户追捧,咱所里写字的画画的日子倒好过了,只是苦了咱这些写书的——现在谁还看书?有了几个钱,都去看女人去了——把女人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看遍了。现在这些大款,恨不得都变作《西游记》里的净坛使者呢!——一个个化作鲇鱼在女妖们的大腿间钻来钻去——现在的女人们为了吸引大款们的目光,也差不多成“妖”了——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古语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保管财物不慎,无异于教导人来偷窃;女子打扮得过分妖冶,无异于引诱人来调戏自己。现在这些房地产老板、大款、暴发户,不过是“盗”而已——国家的财物保管不慎,被他们偷走了。而女人们又变作了“妖”,千方百计去纠缠勾引这些只晓得“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大款。所以这年头第一是卖字卖画容易,因为买字买画的基本都是暴发户包工头,他们一般都是小学三年级以下文化程度,哪能鉴赏了字画?只要装裱得华贵一些,就肯掏钱——就像女人只要有点姿色,再打扮得入时一点,(骨子里)妖冶一点,品位一点,情调一点,浪漫一点,冬天穿裙子(因为办公室有空调),夏天穿长裤(因为办公室有冷气),口语里再能夹带几句时尚的英文单词,什么it、iq、eq、oa之类,只要扮作这样一副新新女白领模样,就会有大款将她们包养起来一样。女人将自己包装起来送给了大款,包工头买下字画送给了当官的。当官的也没几个懂字画的,只懂得附庸风雅——将这些毫无价值的字画挂上家中的客厅。当官的房子一般都很大,再大的字画挂上去也显不出有多大。
第二是卖“那个”容易。只要年轻一点,光鲜一点,就有人买。作家当时受刺激后喝了点酒,特别愤世嫉俗,在徐有福妻子与所里其他几个女职员面前信口开河。现在只有两样东西难卖:我写的书和你们这些老娘儿们的“那个”!当时所里几个女人站在作家面前,作家竟以手将大家大幅度指了一圈后这样说。
徐有福妻子本想给作家发作:这太伤人自尊了!但作家平时口无遮拦惯了,啥话也能从嘴里打发出来,况且当时喝了酒,如果和他理论,说不准他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徐有福妻子回家后却咽不下这口气,找茬和徐有福大吵了一架。开首一句竟是:“徐有福,你真是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作家那一番话,徐有福妻子只记住了这一句。妻子极其突兀地气呼呼来这么一句,徐有福莫名其妙。妻子也觉得以这种方式寻衅非她的长项,急忙转换为平日使用熟练的语言风格。她气愤地对徐有福说:“徐有福你说你是不是个窝囊废!连个钱也挣不回来。人家连婊子也养得起,有的人一人养几个甚至多个婊子,你却连老婆孩子也养不起。我一天到晚给你做饭洗衣,你给我什么了?你裆里是有一个像棒槌一样的大
家伙,可那东西又不能吃!并且老娘也不能一天到晚只和你睡觉。毛主席说啦,优点是优点,缺点是缺点;长处是长处,短处是短处。你虽有这个长处和优点,可你的短处和缺点也太多了!乌云遮不住太阳的光辉,有这么点长处莫非就能遮住你的短处啦!徐有福你说你最大的短处是什么?就是没本事,太窝囊,挣不回钱来!让老娘在外面受别人的气!”
徐有福妻子气头上口不择言,连只属于他们夫妻的隐私和宫闱之事也抖露出来了。就这仍然不依不饶,继续声讨徐有福,说:“你那东西又不是黄金做的,若是黄金做的,我哪怕守活寡,也愿把那东西割下来卖了买房子!徐有福我告诉你,要想让我以后像听毛主席的话那样听你的话,像跟共产党走那样死心塌地跟着你走,像丫环那样给你做饭带孩子,第一你得给我们娘俩买一套大房子,不再住这十几平米的鸡窝;第二你得存二十万元钱进银行,将来供咱儿子大学毕业后出国读书;第三你得每月给我两千元,让我去做美容。这几条徐有福你哪一条能做得到?我跟着你受苦,让儿子也跟着你受苦!我看你不要叫徐有福了,干脆改个名字叫徐受苦吧!当初嫁给你,一是看你叫了这样一个名字,觉得也许跟你真能享几天福;二是看你长得还高大顺眼,觉得你也许真是个有福的货。可跟你十几年了,连个享福的边边也看不到,却让我们娘俩受了十几年苦!徐受苦徐受苦,老娘跟你受苦怪老娘眼瞎,可咱宝宝也应该跟你这个鬼受苦吗?宝宝今年十二岁了,你若让宝宝将来也挣个受苦的命,我一刀杀了你然后一头撞死!”
老婆那天一顿毫无来由的疯狂发作,惊得徐有福目瞪口呆。家里经济如此捉襟见肘,哪里敢有买手机的念头。
《机关红颜》5
徐有福下决心买手机,也像那些当官的和老板一样,扣在耳朵上边走边和人讲话,是因为这样两件事。
许小娇生了一个儿子,休完产假后请大家吃饭。许小娇请客的饭店是本市最豪华的一家饭店,装修得富丽堂皇。大堂经理是一个长相十分可人的少妇,有那么几分“妖娆”劲儿。这位少妇总是甜蜜地冲所有的客人微笑着。大堂经理向你笑过来时,你会觉得十分舒服,有
那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赵勤奋一次在饭桌上与刘芒果、徐有福议论时,徐有福才知这位大堂经理还有两个别的美艳少妇不具有的特点。赵勤奋说,大堂经理一是脚小——徐有福你别吃惊——我可没有脱下她的鞋用尺子量她的脚,扫一眼就清楚了——所谓一目了然!女人的脚有时比脸还重要。贾平凹的小说里写到美人,无一例外都有一双小脚,无论是《废都》里的唐宛儿,还是《高老庄》里的西夏,一不小心就跌倒了——脚太小嘛!古往今来的作家写美女,有哪一个美女长一双大脚——像《艳阳天》里那个“大脚焦二菊”?脚小还不能患有平足症——即足底完全着地。贾平凹的小说里一写到美女的脚,肯定会提到脚跗和足弓。脚跗要高,足弓要富有弹性。徐有福你注意到没有,电视里跳那种体育舞蹈或者交谊舞比赛中跳那种快步舞,有时那些美女会站在男舞伴怀中像个小皮球一样一蹦一蹦往起弹——这些美女的足弓弹性都特别好——就像小汽车新换了减震器——减震器里的弹簧特别有张力——人的足弓就是支持体重的“弹簧”呢!那些老年人走路为啥挪不动脚?“弹簧”压的没有一点弹性了!乔丹为啥能飞起来?脚底的“弹簧”好,爆发力强,刷,就像孙悟空那样蹿半空里去了!大堂经理的脚小,脚跗高,足弓弹性好,所以她走路就跟别人不一样——袅袅婷婷、娇娇滴滴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跌你怀中来了,惹人爱怜。徐有福你没有看出大堂经理脚小,怪你眼拙,不过倒也情有可原——大堂经理你见得少——看那张俏脸还看不过来呢,哪顾得看脚!但你总不至于看不出许小娇脚小、足弓弹性好吧?她可是常在你眼皮底下晃呢!徐有福你若这么多年连许小娇的脚都没注意一下,连她走路娉娉婷婷的姿势也没在意一下,那就不能单单批评你眼拙,我要生气地骂你眼瞎了!徐有福莫非你真要气死我不成?我可真有点恨死你了!问题是恨死你又能怎么样?你就是一块生铁,我赵勤奋也不是一座熔炉啊!怎能把你炼成好钢?
徐有福你说过去的女人为啥缠足?就是为了将脚缠小,将足弓缠得弯曲度更小。这么说吧,不缠足的女人其足弓若是弧形平缓的赵州桥,缠过足的女人其足弓的弧形就是咱们紫雪农村老百姓箍得那种窑洞——高度至少是宽度的两倍或两倍以上!或者就像两片暖气片——徐有福你说若女人将脚缠成暖气片那样的弧度,弹性能不好?为何过去农村那些缠足老太太跳脚骂人时能“一跳三尺高”,就得益于这双足弓弯曲度像弓着的暖气片一样的小脚——若让这样的老太太去跳那种快步舞,恐怕一不小心就蹦到男舞伴肩膀上去了!
赵勤奋这样信口雌黄的时候,徐有福始终没吭声,直到最后才嘀咕着反驳了一句,照你这么说,现在的女人也应该缠脚?缠足莫非也能成为时尚?赵勤奋道,这可不好说!说不准过几年缠足真会成为女性新的时尚呢!时尚总是周而复始轮回着呢!你瞧现在的女人们,植发、纹眉、隆鼻、裂舌、漂唇、拉皮、丰胸、提臀,割双眼皮,在腰、臀、腿上抽脂肪——从头动刀子动到脚了,就差缠足了——说不准哪一天真有女人缠足也未可知!
赵勤奋说着来了兴致,又借题发挥道,缠足算什么?对渴求美的女性来讲,缠足的这点疼痛真不算什么!徐有福你知道手术增高不?那才叫恐怖呢!我在电视上看到,一女孩为变成一个美人儿,竟做了十九次手术,最恐怖的是折骨增高——为增高八公分,变成像许小娇这样身材高挑的美人儿,仅大腿就折为三截——毛主席写的那首词怎么说——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外边再用钢板固定——徐有福你说好端端的腿骨像一根树枝一样,被折为一截一截,若你将这种伤筋动骨生拉硬扯“拉长”的美人儿抱在怀里,你作何感想?你敢和她做爱不?万一正做爱间,她在高潮到来时扭臀蹬腿的——嘎巴一声,接好的骨头重新断开怎么办?那她的腿不就成说快板书的两片竹板儿了——万一人家提起裤子就告你个“人身伤害罪”你冤不冤?
赵勤奋胡扯了这半天,才说到了大堂经理的第二个特点。他说,大堂经理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时,大腿以下部位,包括整个小腿拢得很紧,走的步子差不多像模特儿的“一”字步。这说明该少妇有一条修长端直的腿,且没有生过小孩。“可你发现没有?”赵勤奋向徐有福低声说,大堂经理的“那儿”,即大腿根部却向外敞开着。赵勤奋想了一下又说:“徐有福你记不记得上中学时,总来咱学校掏大粪的那个郊区农民?”赵勤奋上中学时比徐有福低一级,俩人算是同学。那个农民手里总拿着一个茅勺,勺杆特别长且端直,但顶部的那个“勺”却向外敞开。
赵勤奋这样说着,暧昧地笑起来。一会儿他又瞟了一眼正在低头点菜的许小娇,向赵勤奋耳语:“不像咱们小娇,腿也端直,也修长也性感,但‘那儿’却向里扣着,像用一只手捂着一样,捂得紧紧的,又像一只手机扣在耳朵上。”
按赵勤奋的描述,许小娇走路的姿势比大堂经理更有特点,更性感撩人。走路时两个膝盖之间轻微地摩擦着,两条腿像一双并拢的筷子一般夹得紧绷得直,显得人的身材挺拔而有精神。加之“上面”又扣得紧,不像大堂经理下面拢得紧“上面”却显得松垮,仿佛那儿有土匪出入过或者被山洪冲刷过似的。赵勤奋说,两条腿尤其是大腿扣得紧与扣得不紧是大不一样的。扣得紧挺激发人联想的。像许小娇这样,仿佛大腿之间用胶粘住了似的,走路时显得那么“费劲”。赵勤奋认为,许小娇一走路,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受刺激的。全世界男人其
中包括两个男人:即美国总统和联合国秘书长。还包括另外两个男人:即赵勤奋和徐有福。
许小娇好像听赵勤奋向徐有福嘀咕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问:“你们说我什么坏话?”“没有没有!”赵勤奋使劲摇头,道:“我们哪敢说你,我们在说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怎么了?”许小娇一边翻着菜谱,一边头也不抬地问。赵勤奋答:“我们说大堂经理美丽又大方,小娇温柔又可爱。”“这不是说我了?”“没有没有,我们是不会在背后随便议论领导的。”“我又不是领导。”“谁说你不是领导?乔刘二科长只领导我这具肉体,你小娇却永远领导我的精神!包括徐有福,徐有福的内心世界也永远归你领导。”赵勤奋又以手指徐有福。
那天徐有福从大家的议论里获知,大堂经理与市里很多头面人物关系非同一般。市里的很多大老板喜欢在这里吃饭。赵勤奋对徐有福说:“你知道她的月薪是多少?说出来吓你一跳。”赵勤奋向徐有福乍出一个手掌。
“五百?”徐有福傻乎乎地说:“也不多嘛!”
“十倍,五千!”赵勤奋说着在徐有福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傻到家了!”
徐有福一听这数字,真是被吓了一跳。
大堂经理的月薪原是两千元。另一家刚开张的酒楼以三千元月薪将她挖走。大堂经理一走,这个饭店生意马上减了一半。老板一咬牙,又以五千元的高薪将她重新聘回来,这个饭店的生意一下又兴隆起来。仿佛大堂经理是量血压时往胳膊上缠的那块布,两家饭店都想量血压,都争着将她往胳膊上缠,结果紧绷绷地将她缠上去,饭店的生意就像血压计的水银柱一样,刷就蹿上去了。
这就叫发挥资源优势。无论是一个市一个县还是一个人,都应该发挥自己的资源优势。刘芒果此时插话说:“咱们紫雪市,十年前财政收入只有一个亿,十年后的现在是多少?三十个亿!增长速度这么快,为什么?就是因为十年来发现了一些资源,咱们市的历任书记、市长抓住了这个优势,才实现了咱们市的强市之梦!这是针对一个市而言。就一个县来讲,道理也一样。某某县是过去紫雪市最穷的县,现在一跃成为最富的县,就是因为这个县是资源富集区,县领导抓住并且发挥了资源优势。这是针对一个县而言。再说到人,大堂经理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例证。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女孩子,月收入差不多是咱五个人的总和,为什么?漂亮?农村的漂亮女孩多啦,为什么都没有成为月薪五千元的大堂经理?这里就有个发挥资源优势的问题。漂亮固然是一种资源,但有的人发挥到了极致,有的人却白白浪费了。就像在某某县打一口油井,若打出原油卖给炼油厂,就能变为大把的钞票;若打出原油倒进河谷里,不仅不能变为钱,还要被罚款,因为污染了环境。”
刘芒果这一番宏论,到底站得比较高,论理层次明显高于赵勤奋。徐有福不禁叹服:一个市、一个县、一个人,刘科长信手举几个例子,就把问题讲得这么透彻,引人思考。徐有福就绝无可能将一个市、一个县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我看小娇的资源就有点浪费。小娇若是大堂经理,保准比她干得更出色!小娇姿色不比她差,又是大学本科毕业,走路时双腿并得拢且优美端直。如果将‘上面’像茶杯盖一样揭开,”刘芒果每次吃饭都自带茶杯,赵勤奋说到此处顺势将刘芒果的茶杯盖揭起放到桌上,接着说:“或者像衣服领一样翻出来,”赵勤奋又指了指许小娇的衣领。许小娇穿衣服,喜欢将一个粉红色的衬衣领翻到外边来,显出一种秀气和独特。此时赵勤奋说出最后一句:“那小娇的月薪最低是八千元!”
赵勤奋这番话说得比较露,但因他前边评价大堂经理“那儿”向外敞开是对徐有福耳语,别人没听清,因此他这番话就显得没头没脑。加之许小娇正在专注地点菜,没听懂他的话。桌上的其他人也没有听懂。只有刘芒果好像听懂了,望了许小娇一眼,扑哧一下将一口刚喝进嘴的茶水喷到了地下,俯着头笑得肩都打颤,并且因茶水呛了肺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小娇见刘芒果笑成这个样子,抬头白了赵勤奋一眼说:“你又胡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停了一下又说:“我若挣八千元,先拿出一千元买胶带封住你的嘴!”
赵勤奋见他的话引起了许小娇的注意,连忙殷勤地辩白:“小娇,我心可鉴!你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坚信一点:赵勤奋永远是你的忠实追随者和捍卫者!赵勤奋捍卫你会像当年我珍宝岛的勇士捍卫国土尊严一样,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在赵勤奋心目中,许小娇永远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子!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在认识她的每一个人的心间。大堂经理算什么?与小娇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大隐隐于市,许小娇就是美女中的‘大隐’!”
“赵勤奋,你应该改个名字,叫赵贫嘴!”许小娇想了一下,又说:“或者干脆叫赵鲁侯!这个名字好,含义比赵贫嘴深。对,就叫赵鲁侯!赵鲁侯赵鲁侯!”许小娇冲赵勤奋喊。
“赵鲁侯什么意思?”徐有福傻乎乎地问。
“让赵勤奋回家查词典去——鲁侯养鸟!”
鲁侯养鸟是什么意思?徐有福不懂,大家也不懂。大家说笑间,徐有福出去小便。天哪!洗手间比自己家里要干净得多。小便毕,徐有福找不到自己的包间了。包间的门楣上写着“汤姆”、“安娜”、“贝多芬”、“玛丽亚”、“贝克汉姆”等一些外国人的名字。徐有福晕头晕脑推开一个包间的门,里边只有俩人:一男一女,汤姆正在向安娜示爱,两个人的手刚捏到一起,突然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徐有福吓了一跳,手像触电一样松开。徐有福赶忙掩上门出来。
在饭店走廊窜来窜去的徐有福,此时像市政府办公大楼电梯里碰到的那个老头和老太太。徐有福所在的局在九楼。一次他到三楼的另一个部门办点事。办完事准备上九楼时,见一个老头正在大开着但空无一人的电梯前徘徊。徐有福刚进去,老头跟着一步跨进电梯,惊恐地缩在中间望徐有福。听说徐有福是到九楼,老头才松了口气,原来他也是到九楼。半小时后,徐有福从办公室出来,又要到三楼去,见那老头弓着腰又在电梯外面徘徊。电梯门开着,同样空无一人。徐有福刚进去,老头又一步跨进电梯。进电梯后老头告诉徐有福,他要找的人不在。徐有福奇怪地问:“那你为啥不坐电梯下去?”老头羞涩地说:“我不敢坐,在等你出来。”
还有一次,徐有福也是从三楼到九楼。一个胖胖的老太太跟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徐有福和老太太俩人。徐有福见老太太惊恐地望着楼层显示屏,知道又碰上一个不会乘电梯的人。他和颜悦色地问老太太到几楼,老太太畏缩着说到十二楼。徐有福按毕“9”后又按了“12”。电梯上升时,老太太紧张地问徐有福到几楼,听说他到九楼便呈惶恐之色。到九楼时徐有福对老太太说,下次门自动打开再出去。可老太太却跟在徐有福身后一步跨出了电梯。她有点赧然地对徐有福说:“我一个人不敢呆在里边。”
没想到今天的徐有福成了电梯里的老头老太太。正当徐有福左瞧右看不知该进哪一间时,大堂经理笑微微地摆着手走过来了。听说他是找许小娇订的包间后,大堂经理像马路边和蔼的警察叔叔给迷路的小学生指路一样,带着他拐了三个弯,来到一个叫“拿破仑”的包间门外。大堂经理侧身优雅地指了指“拿破仑”,冲徐有福嫣然一笑,便又摆着手离去了。大堂经理走出徐有福的视野时,臀部扭动的幅度既不夸张也不畏缩,像音符在琴弦上跳动,显出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让徐有福这样的“木头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韵律和美感。徐有福还下意识地瞅了瞅大堂经理的脚后跟,也没觉出她的脚与别人的有什么两样。心想,赵勤奋这家伙可真是一个胡诌瞎说的主儿!
徐有福推开“拿破仑”的门,果然就看见了许小娇、乔正年、刘芒果和赵勤奋。徐有福此时竟有点激动,像一个与组织失去联系的地下工作者,终于找到了组织派来的联络员一样。徐有福坐下后才发现局长也来了,局长当时正将手机扣在耳上接电话。徐有福忙捕捉局长的目光,欠身谦卑地向局长笑了笑。坐在许小娇身边的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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