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4部分阅读

作品:香水无毒|作者:Hshine0|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9:03:16|下载:香水无毒TXT下载
  “杨晨,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如果这口气得以实现,就是死也值得!”杨晨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房顶说:“上帝真公平啊,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他就死了,哈哈!我就知道,坏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说什么?杨晨,你刚才说在你没有动手之前石海星已经死了,是吗?”

  “是又怎样?”

  “杨晨,你说的可是事实?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有希望了!”我说。

  “希望?人活着没有希望还不如死的好,我的希望都破灭了,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

  “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助你。”

  “不需要了。”

  “请你振作一点,你应该更了解我此时的心情,就像你当初为了拯救许言而不惜抛弃一切,为了你,我同样可以做到,甘心为你付出。”

  我明显看到杨晨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她赶紧把头抬起,控制了一下说:“谢谢你何从,真的不需要了。你有亲人有朋友,不像我,什么都没有,来去无牵无挂,死了和活着对我都是一种形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谁都有一死,走的早也是一种解脱。”

  “杨晨,你从来都是生活在自己的阴影里而不愿意走出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也有亲人和朋友,有很多人在牵挂你关心你,只是你不愿意敞开心扉接受这些人的心意罢了。杨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没有杀人,法律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到那时候就我们不再分开,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过你想要的生活。好吗?答应我杨晨,相信我们一定行!”

  “有些东西是命里注定的,改变不了的。就像我,原本是一个二奶,怎么样也洗脱不掉这个罪名。忘了我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美好。记住了,我是一个被人唾骂的二奶!”杨晨说完站起来走了。

  “杨晨!”我慌忙扒着铁窗喊叫了几声。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十二章

  杨晨没有杀人。

  我相信她,就像当初她坚信许言一样。

  我要帮她请最好的律师,踏破铁鞋也要寻找证明杨晨无罪的证据。

  我首先想到了张律师,就匆匆给他挂了个电话,说明原因。不巧他正在外地办案子,一两天回不来。他看我着急的样子,就帮我推荐了一个姓韩的律师。他说:韩律师是专门负责做刑事案件的,40岁出头,经验相当丰富,回头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然后你再和他联系。

  第二天,我就去了韩律师的办公室,他见到我,很热情的接待了我。先是寒酸了一遍他和张律师的关系有多么要好,然后又讲起以前曾经办过的几个要案,最后才让我把委托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我从认识杨晨开始讲起,一直到许言的死、杨晨入狱,点滴不漏地讲了出来,惟恐漏掉了什么影响了案情。韩律师听完我的陈述,说:“案情比较复杂,如果说杨晨没有杀人,那么从她包里搜出的强化麻醉剂怎么讲?如果解释为:她想杀他,还没等到她下手别人先把他给杀了,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否则这在法律上是说不通的。用同样的药物杀人的巧合不排除,但是你必须有真凭实据来证明是他杀而不是你杀。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们须从两个方面进行辩护,第一:杨晨无罪,但必须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第二:杨晨有罪,也就是说她确实杀人了。如果这样,我们只能在减轻罪行上为她辩护,比如她知道石海星死后立刻拨打了110,这是有自首的倾向!等等。你帮我联系一下刚才你讲述中的这几个人:沈海露、李大林、还有叫什么凤来着?”

  “程小凤。”我说。

  “对,程小凤,我希望他们能积极配合。”

  “李大林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是警察,还需要找他吗?”

  “任何一个有关系的人和物都不能错过,一个细节都会影响到整个案情。”

  “知道了韩律师,我尽快联系他们。”

  回去的路上,我想:沈海露对杨晨不薄,她应该配合的。可是程小凤去哪里找?就算找到她,她是否配合还是个未知数。

  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如果找不到证据证明杨晨无罪,那么等待杨晨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杨晨啊杨晨,许言的事情还不能让你反省吗?你怎么又步他的后尘呢?你当初也不相信许言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可最后呢?而今,我也不相信你会杀人,可是谁来证明呢?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但是,对于你的生命来说,我却无能为力!

  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回到住处手脚冻的冰凉冰凉的,赶紧钻进被卧,两眼无趣地发呆:由于不敢让父母知道我逃婚的事实,所以有家也不敢回。每天呆在大林帮我找的一间小破房子里,这里是贫民区,房子说好要拆迁,结果说了一年了也不见行动。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没有住人,小部分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民工或者拾荒者。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委屈一下了。大林说的很干脆,他说:将就几天,等杨晨的案子结束后,你就有着落了,如果杨晨无罪,你就跟她过;如果杨晨有罪,你还是赶紧回橘子城,给于航求个情,你们的婚期照样进行。

  我想我不会再去橘子城了,于航也不可能原谅我,即使于航能原谅我,她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同意。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拉出去毙了亦不解心头之恨。

  正当我天马行空地搜寻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时,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看表已经11点多了,这么冷的天会是谁呢?我看看了来电号码:哦?是6字开头的,好像离这里不远噢!我接通电话,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问:“你是何从吧?”

  “我就是,请问你是那位?”

  “今晚有空吗?”她又问

  我靠!这话问的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事情吗?”我定了定神。

  “我是小凤啊?”

  “小凤?程小凤!”我开始激动起来:“程小凤,你在哪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说什么呀?”程小凤被我的话弄的有点晕头。

  “哦,没什么,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激动地问。

  “我在大华路122号的‘星光酒吧’等你,你尽量快点。”

  “好的,我马上来。”

  大华路离这里只有两站的路程,我迅速穿好衣服,叫辆车子直奔过去。

  到了“星光酒吧”,我四处张望,若不是程小凤叫住我,还真认不出她。短短的半年不见,看上去她成熟沉稳了许多。她拉着我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说:“北京真冷,快冻死我了。”

  我问:“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到这儿已经两天了,是为杨晨来的。”

  “你见过杨晨了?”

  “是的,我今天下午去的看守所。”

  “你是怎么知道杨晨出事儿了?”

  “听说的。”程小凤漫不经心地回答。

  “听谁说的?觉得你的消息蛮灵通。”我冷冰冰地问。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今天来这里是告诉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情?”

  “杨晨没有杀人,我希望你能帮帮她。”程小凤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说。

  “你怎么知道杨晨没有杀人?是杨晨告诉你的?”

  “嗯,我相信她,其实你也应该相信他。”

  “我想相信她,但我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

  “你不爱她吗?”

  “这和爱有什么关系?杨晨爱许言,当初她也很相信许言没有杀人,结果呢?”

  “她和许言不一样,就算许言没有杀人他也是在劫难逃。”

  “为什么?许言是谁害死的?”

  “这个……这个……” 程小凤说话有些吞吐起来。

  “你不是想让我帮助杨晨吗?那么你必须说清楚。”

  程小凤犹豫片刻,说:“好吧,石海星都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帮助杨晨度过难关。”她又停顿了一下说:“许言的死不是意外,是有蓄谋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惊。

  “有人谋划杀死许言的时候,我也在场。”

  “是谁?”我急忙问。

  “石海星。”程小凤很谨慎地说。

  “石海星?你为什么不阻拦他。”

  “那时候我自身难保,根本不可能去阻拦他们。”

  “他为什么要杀许言?因为杨晨?”

  “不是,是因为许言知道他们太多的贩毒内幕,所以他们必须杀死他。而且许言的恋人是杨晨,而杨晨正是石海星结婚的对象,他怕许言因为杨晨而撕破脸皮,把他的老底兜出来,来个鱼死亡破。”

  看着程小凤惆怅的表情,我说能否把事情说的具体一点。

  程小凤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讲起了当初认识石海星的那段往事。

  程小凤说,她在海岛夜总会结识的“星哥”就是石海星。从此,她便做了石海星的情人。石海星是昌里市人,靠贩毒起家,他在昌里市不仅拥有好几处房产,还有几家酒吧、饭店也都是他的。程小凤说,自己也曾经帮过石海星倒卖过毒品。石海星的毒品生意做的很大,团伙人员多达数十人。每个人又有独立的分支,据说石海星的上头还有人。由于程小凤机灵能干,也特受石海星的青睐,又加上他们是情人关系,他对程小凤更加信任爱护。

  打程小凤跟了石海星以后,身价立刻极度提升,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无须发愁,每天出入高级会所,走路也素面朝天了。就连在海岛夜总会工作的许言见到程小凤时,也不禁感慨她的变化之快。

  程小凤和许言在海岛夜总会碰见的时候,她给过许言一张名片,也就是这张名片让许言步入了深渊。那时,杨晨老爸病危,治病需要一大笔钱,正当他们为钱一筹莫展的时候,许言突然想起了她,她乘机把许言拉进了贩毒的火坑,从此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许言本以为挣点钱就洗手不干了,可最后发现没那么容易,他受控于“奎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犯罪,越陷越深。

  他一次次地请求奎哥,想脱离毒品,每次都被奎哥拒绝。万般无奈的许言却只好对奎哥下了毒手。

  而“奎哥”正是石海星的手下,对石海星的内幕了如指掌。当许言入狱以后,石海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晨托付他拯救的人正是自己的同伙,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许言竟然是杨晨的初恋情人。

  石海星犹豫了。

  他既要一边答应杨晨,一边还要置许言于死地。所以他在请张律师为其辩护的时候,特意告诉张律师走走过场而已。然而,张律师经过调查走访,了解了更多的实情后,他决定帮助杨晨好好打这场官司。可是,石海星却百般阻挠,于是他们在昌里市的如家宾馆里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不巧,那天晚上正好被我听到。

  最后,许言释放了。

  石海星却犯愁了。

  石海星告诉张律师说自己回北京了,其实他没有走,他找来了他的得力手下,共商此事。

  程小凤说,那天下午,她本来去商场买东西,走到半路发现钱包忘记带了,就急急匆匆地赶回家,到了家门口正要开门,她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她以为是小偷,就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老大,非要把许言弄死吗?要不弄他个残废,吓唬吓唬他如何?”石海星说:“他的存在时刻威胁着我们,如果他不死,我们一天都休想安生。”那人说:“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尽管放心走,三天后你等消息。”

  此时,程小凤想:昨天自己还和石海星通过电话,他亲口告诉我还在北京,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正当她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石海星一把抓住程小凤的头发拉了进来,说:“你听到什么了?”

  吓的浑身发抖的程小凤哆哆嗦嗦地说:“没,什么都没听到。”

  石海星一脸怒气的说:“算你聪明,事情一旦败露,第一个先死的就是你。”随后,石海星便和那人一起走了。

  程小凤说到这里,让我想起在昌里市的时候,石海星为什么放着家不回、豪华酒店不去住,而去住那么简陋的宾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看来他真是老谋深算,不愧是贩毒出身。

  程小凤接着说:当天,她想了又想,她想把这消息告诉许言,让他一走了之,可是自己既不知道许言住在哪里,更不知道许言的联系方式,她只能呆在家里干着急。她突然想起许言的老家,不如到许言的家乡问问,也许到那里可以找到许言的具体下落。事不易迟,第二天一早,程小凤就匆匆忙忙去了许言的家乡,然而一切都晚了,许言在头一天的晚上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程小凤说,当时她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回到家以后,千思万想,越想心里越怕。她觉得总会有一天大祸会降到自己头上,她想趁石海星没有拿自己开刀之前干脆撤人,走的越远越好,到一个石海星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她想了又想,决定在走之前一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杨晨,也好了结一桩心愿。

  于是便有了许言坟前的那一幕。

  当程小凤看到杨晨身边还有个我的时候,她想放弃这种想法,她怕杨晨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后去报复,如果这样,那么受伤害的不仅仅是杨晨一个人,还有我。

  来到程小凤的家,已经是下午了。吃过晚饭,我早早上床休息。程小凤和杨晨在另一个房间里聊天,当她们谈到许言的死时,杨晨哭了,她说:许言的死太奇怪了,她怀疑是有人谋害。程小凤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只是淡淡地安慰了杨晨几句。杨晨说:她不打算回北京了,她想在昌里市呆着,一来守着许言心里会好受点,二来她要查清楚许言的真正死因。程小凤劝她最好离开昌里市,不要在这个地方呆了。杨晨不听,程小凤实在按耐不住,就告诉了杨晨实情。当既,杨晨就决定要和石海星结婚,她要报复石海星。程小凤说:你这样做太危险,一旦事情败露不但你完了,就连我也会因此受牵连。杨晨说:你放心,就是死我不会出卖你。程小凤看劝不下杨晨,当天一早就撤离了昌里市。临走的时候她对杨晨说:杨晨,我担心你会败露,如果那样我们都完蛋了,我还是先走一步。杨晨问:你去哪里?程小凤回答说:你别管我去哪里,反正我不在昌里市呆了,如果你有好消息就联系我,没有的话就值当我消失了,千万别连累了我,我还没活够呢。

  程小凤说:其实她哪里都没有去,仍然在昌里市,只是换了个住的地方。她想先看看事态的发展,万不得已再走,毕竟这里还有自己的一套房子,那可是刚刚装修好的房子。

  半年来,程小凤一直没敢露面,只是偶尔给杨晨发个信息,过后还谨慎地提醒杨晨别忘记把手机里的信息删除掉。

  当许言百天过后,石海星亲自到昌里接杨晨回到了北京,开始准备他们的新婚典礼。

  终于,杨晨要和石海星结婚了,程小凤这才松了口气,又回到原来的住处生活。当她刚搬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大概是凌晨2点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鼾睡的程小凤……

  第四十三章

  程小凤吓的毛发根根耸起,她不敢开灯,轻轻地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通过门镜望了一下,竟然没有人。她又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刚坐下,敲门声又响起了。她惊恐万分,再也不敢躺下,傻呆呆地坐到天亮,然后才昏昏入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程小凤急急忙忙重新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又逃回了原来的住处。

  当程小凤对我讲完这一切的时候,她还心有余悸地说:“当时吓死我了,我再也不敢去那里住了。”

  “最后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吗?是谁敲你的房门?”我问。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除了石海星、杨晨还有你知道我家,没有别人知道啊?况且石海星有房门钥匙的。真是奇怪了?”

  “是不是别人敲错了?”

  “不知道,我想是闹鬼了,我打算把那套房子卖掉。”

  “那可是刚装修好的房子,你舍得吗?”我说。

  “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啊。现在石海星也死了,万一他阴魂不散,隔三差五的去吓唬我怎么办?我会被他折磨死的。”程小凤说:“今天告诉你后,我就离开北京,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如果需要我出庭作证的话,就给我联系,随叫随到。”

  “谢谢你对我讲了这么多,你不等杨晨的事情结束再回啊?”

  “不等了,看到杨晨的样子我难受啊,还是回去好,老老实实找份工作,过两年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这辈子就完事儿了。”

  “那好吧,我不挽留你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如果再来北京我为你洗尘。”

  “好啊好啊,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要来。”

  从星光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把程小凤送到她下榻的宾馆就匆匆回来。定好闹钟以免晚起,等明天一早,就去找韩律师,把这些不知道对案情是否有帮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他重复一遍。

  闹钟还没响,我就被外面的汽笛声吵醒了。看了看表7点半了,不能再睡了。洗漱完毕还不到8点钟,韩律师8点半上班,我已顾不得这些了,匆匆去了韩律师的办公室时。

  不到8点半我就来到这里,韩律师已经开始忙碌了。我敲了敲门,说:“早上好!韩律师。”

  “哎呀!何从,你来的正好,快坐,我正要找你呢。你要是不来啊,我就给你打电话了。”韩律师说。

  “韩律师,你让我找的那几个人,除了沈海露其他人都联系上了,沈海露的手机一直是关机,我打算今天去一下她的酒吧看看。”

  “先不要着急,回头我们一起去。经过调查,案情有很多疑点。第一:从杨晨包里一共搜出2盒强化麻醉剂,从杨晨购买的电脑小票上看也是2盒,实物和小票上的内容完全吻合,也就是说杨晨根本没有打开使用过这些东西。”

  “她会不会分两次购买,用的却是其中的一次?”我问。

  “当然这种情况不能排除,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中情况的发生。第二:从石海星死亡的时间上看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根据法医坚定,石海星的死亡时间是在零点钟左右。医学上说10毫升的强化麻醉剂导致人死亡的时间一般在1个小时左右,如果按照法医鉴定的结果死者体内含有10…15毫升的强化麻醉剂,那么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内,也就是说死者在11点钟的时候喝了药物。据杨晨回忆说:死者在10点钟的时候出去送客,11点半才回来,可以肯定死者在回来之前已经服用了强化麻醉剂。”

  “杨晨有没有说死者送的客人是谁?”我问。

  “杨晨也提供了几个人,我也查访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本市的商人,和死者的关系非常要好,也没有什么经济纠纷,杀他的可能性没有,可以排除掉。”

  “那会是谁呢?”我想。

  “其实这不难想象:死者在10点钟出去送走了客人,10点20左右打算回来,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一人约他到附近的咖啡馆坐坐,他就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喝下了作案人为他准备的药物,法医鉴定他体内含有咖啡素就是在这个时候喝的。可以断定:约死者去咖啡馆的人一定和死者非常熟悉,令死者一点防备都没有。”

  “那查一下通话记录啊。”

  “查过了,号码就是死者楼下不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内打出的。”

  “看来杨晨真是被冤枉了。”

  “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不能这样下结论。还有一个可疑点,死者的止疼药是每天晚上都吃的,止疼药换成了安眠药竟然没有被死者发现只能说明一点:是当天换的。死者的药物一般是放在手提包内随身携带的,既然做案人在这种情况下偷梁换柱,说明他和死者非常熟悉,对死者的衣食住行也很了解。这和我们推断的第二点完全吻合。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作案人应该是女性。杀人者用心颇深,他怕死者喝了药物有反应,就把止疼药换成安眠药,当死者吃了安眠药以后就不会感觉到不良反应,这样就能安安稳稳地死去。看来,这个人的作案方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哦?那会是谁呢?死者有很多的情人,我们所知道的就三个,不知道就更多了。石海星这个恶魔,真是死有余辜。”

  “过几天就要开庭审理这件案子,这两天我们要搜集到更多的证据,争取查出事情的真相。”

  我点了点头,说:“沈海露那里还要去吗?”

  “必须去,沈海露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也许通过她我们能了解的更多的东西。”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最近两天你都没有联系到她吗?”

  “是的,她一直关机,我把电话打到她经营的酒吧,工作人员说她去外地了,问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不知道。我觉得她好像在故意躲避什么?”

  “有可能!她和石海星的关系很密切,对案情应该有帮助。”韩律师思索了一下说:“这样,今天你就不要联系她了,我们晚上直接去酒吧找她。”

  “好的!”我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暂时还没有,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晚饭过后我们就在这里碰头。”

  ……

  晚上9点钟,我和韩律师准时到了白桦酒吧。时隔一秋,这里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酒吧面貌依旧,推开玻璃门,那些挂满牵牛花的秋千还在,那个满面春风留这小胡子的调酒师也在,还有那笑容满面的吧台小姐依然春意盎然。想起和杨晨相识在这里的那段恋情,真是秋风萧萧、恍若隔世。

  我们一边在喝酒,一边搜寻沈海露的影子。从9点到凌晨2点始终不见沈海露出现过。我对韩律师说:要不要去问问这里的员工。

  韩律师摆了摆手说:既然她不愿意露面,找也没有用。

  无奈,我们只好扫兴而归。韩律师走的时候告诉我:明天你还过来守着。

  一连三天,白桦酒吧的酒喝了不少,可仍然不见沈海露的影子。明天就要开庭了,我像热锅之蚁,干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我打电话给韩律师,问怎么办?韩律师说:算了!

  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有向老天祈祷,保佑杨晨平安无事。

  第二天的法庭上,我的心情乱糟糟的。一眼看去被告席上的杨晨显得瘦骨嶙峋、苍老衰力,一头凌乱的长发把她的脸遮去了三分之二,她始终低着头。虽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我敢肯定:此时的她悲痛欲绝、满目沧桑。

  韩律师据理力争,对案情的分析、证据的把握从容不迫。他认为:第一,作案时盛装药物的瓶子至今没有找到。第二,作案时间不符,如果按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夜间十二点的话,那么死者喝下药物的时间应该是夜间十一点,可是根据目击证人交代,当晚十一点死者还在外面。死者所在的物业处有录像显示死者是在当晚的十一点四十五分乘坐电梯回家。第三,在案发当晚,也就是在当晚的十点二十分的时候,死者曾接到一个电话,到目前为止还未能查明这个打电话的神秘人是谁?就以上三点可证:如果认为我的当事人就是杀人凶手的话,恐怕不能信服。

  法庭的辩论几乎达到白热化的地步。法庭认为:辩论的焦点不是杨晨有没有杀人,而是杨晨的罪刑轻重、该不该减刑。这让韩律师难免有些尴尬。

  杨晨始终说自己不是凶手,没有杀人,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无辜。法庭再次进入紧张状态。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她走到观众席的最前面说:“法官大人,人是我杀的,我是来自首的!”

  众人一片惊嘘!全场观众震惊了!

  第四十四章

  来人正是我苦苦寻找的沈海露。

  只听法官大声问:“你是什么人?”

  沈海露走到杨晨的旁边说:“杨晨,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然后她又抬起头,正视着法官大声说:“我是沈海露,是被告人的母亲。”

  法庭一片哗然。

  “肃静!肃静!”法官不停地警告着。

  杨晨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沈海露。

  沈海露镇定了一下神情,说:“是我杀了石海星。案发当天中午,我趁人多混乱的时候,偷偷地把死者的止疼药换成了安眠药。安眠药并不能至于他死地,但是他可以缓解强化麻醉剂的刺激性,于是我在当天晚上10点20分的时候,给死者打了个电话,约他到了‘巴克斯’咖啡馆,趁他去厕所的时候我把强化麻醉剂放进了他的杯子。”

  “你为什么要杀他?”法官问。

  “为什么?”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说:“石海星是个恶魔,他害死的人太多。”

  “请注意你的用词,不能凭空说话,这是法庭!”法官说。

  “对不起,法官大人。”沈海露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24年前,我和会东县通安村的杨树忠结了婚,杨树忠虽然有点破脚但为人憨厚、忠诚正直,日子虽然穷了点,但也很和睦,没有想法没有欲望,日子平淡而充实。第二年的春天,我们有了女儿,我的女儿是早上8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天阳光明媚,所以我们给女儿取名为:杨晨,倒过来读就是晨阳——早晨的太阳。

  女儿的出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我爱我的家、我的丈夫,更爱我的女儿。那时村里人都喜欢去外地做工,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热衷于外出。在我女儿三岁那年,我们一家三口去了昌里市,然而现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到了昌里市,我们住的地方都没有,忙活了两天,我们终于有了家——在工地上的一个墙角里搭起一个棚子,顶部用石棉瓦压了一下,还有两面是也是用石棉瓦遮挡着,这还是通过老乡的关系才能有这样的待遇,而且还住不长。在我清楚的记得,刚搬进去的那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女儿吓的哇哇大哭,天上的雨竖着流,我们床下的雨横着流,整个房间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我和丈夫搂着我们的女儿一直坐到天亮。

  天亮后,我们就出去找活做。一个星期下来毫无收获。最后,我们在老乡的帮助下,在昌里市摆起了地摊、做起了小本生意。虽然赚不了什么钱,至少可以糊口。半年过后我们就搬出了工地,在摆地摊附近的居民区租了一间房子。从此我们有了一个像样的‘家’,那时候,由于我丈夫的腿脚不方便,进货全是由我一个人承担,无论多晚回来照样做饭洗衣,喂孩子。我丈夫负责看摊位。日子紧巴巴地过着,倒也充实,总算有个事儿做、有个奔头了。

  在我进货期间,我认识了一个人——石海星,他是做货运生意的,自己有个面包车,专门为人送货。当他见我老是一个人来进货的时候,就给我套近乎,起初我很反感,不过他也挺热情,经常帮我拉货而且从不收钱,我坚持给他钱时,他说:你也挺不容易,等你日子好过点了一次性给我。我感激他,慢慢的和他熟悉起来。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跟我吧,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钱花。我立刻拒绝,并警告他以后不许这样,我是有家庭的人了。

  然而,老天爷并不眷顾我们这些善良的穷人。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样去进货了,女儿让丈夫照管着。就在我走后的20分钟,丈夫在一边刷碗,女儿一个人在玩,一不小心弄翻了煤火炉上滚烫的开水,只听到‘哇’的一声惨叫女儿就昏了过去。

  当我跑去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苏醒。不幸中的万幸,女儿的脸部没有烫伤,在她的右臂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疤,也就是因为这个伤疤,才让我清楚地认出了我的女儿。

  为了给女儿看病,我们倾其所有,变卖了所有那些根本不值钱的家当。等女儿好了以后,我们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这时我想起了石海星,想向他借点钱,重新把地摊摆起来。那天我去了他那里,为了钱那晚我留了下来。我是一个贪图虚荣的女人,我害怕贫穷,对贫穷永远有着恐惧感。

  第二天回来,女儿饿的哭个不停,丈夫黑着脸一言不发。我内心愧疚,就对丈夫说:我去进些货来,咱们把地摊重新摆起来。他仍然不说话,用愤怒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我害怕了,他能感觉出我做了些什么。我偷偷地在床头放下500元钱,就去了石海星那里,从此在也没有回去过。

  跟着石海星日子过的很富裕,我不知道他从那里弄来那么多的钱,但是我敢肯定:他的货运生意绝对挣不来那么多的钱。2年以后,他在昌里市买了房子,还经营了一家酒吧。虽然我物资上过的很满足,但我时常想念我的女儿,我多次请求石海星让我见一下我的女儿,都被他无理拒绝。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石海星原来是一个贩毒团伙的头目,他的经济来源基本上全是靠贩毒得来的。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劝告他为了孩子不要再干这种犯罪的事情了,刚开始他很讨厌我的劝告。最后,在我的多次劝说下,他答应了。于是我们来到了北京。他用贩毒挣来的钱买了房子,怕我在家无聊又帮我开了家酒吧!在北京期间,石海星经常以照顾那边的生意为由回昌里市,我也知道他在骗我,但是我阻拦不了他。我经常一个人出去喝酒,有一个下雨的晚上,道路很滑,我喝多了酒在路上摔了跤,我感到浑身一阵的疼痛,到了医院,医生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从此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放声大哭。两天后,石海星从昌里市赶回来,安慰我一通。

  从那以后,他对我开始有了很大的变化。经常彻夜不归,有时候一个月找不到他的人影。他的身边有很多女孩子,那是我干涉不了的事情,既然我改变不了他,那么我可以改变我自己,从此我不再干涉他的自由,只要我缺钱的时候他能给我就行。我们的夫妻生活名存实亡。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我也不能结婚,因为我从家走的时候,也根本没有和杨晨的爸爸办理离婚手续,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石海星过,名义上我们是夫妻,其实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得不到法律保护的。

  20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家、我的女儿,我曾经想过回去,但是我无脸回去,也没有勇气见他们。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在女儿最需要妈妈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他们,是谁也不会原谅我的。在我离开他们5年后,我试着往家里写过信,都是遥无信息。

  2000年的冬天,我还拖人去一趟我们村里打听一下我丈夫和女儿的消息,最后等来的却是‘查无此人’。从那时起,我彻底绝望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也失散了,或许在今生再无缘和他们相见了。这是我的罪过,我尽量不去想过去的事情,因为每次想起就像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我相信就是到了地狱,上帝也不会饶恕我的罪孽。

  然而,老天爷不和人一般见识。在2004年的9月,我的酒吧店长告诉我说招来了一个叫杨晨的唱歌女孩,我认为天下同名的人很多,也没有在意。有一天晚上,我走的比较晚,10点钟后,几个唱歌的女孩子赶到我们场子轮流卖唱,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的歌声很甜美,我不由从办公室走出来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就认定她就是我的女儿——杨晨,她长的太像她的爸爸了。我慌忙叫来店长,店长告诉我说这个唱歌的女孩子叫杨晨,是四川来的。我为了不出差错,告诉店长说:等一下你把她叫到我的办公室来。

  一曲结束,杨晨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我的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老天有眼,20年后又让我和女儿重逢,害怕的是杨晨不认我这个妈妈。当晚,我详细地问了杨晨的家庭情况,她告诉我她是个孤儿,爸爸几年前去世了。当我问起她的妈妈时,她说:她没有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恨的就是她的妈妈。她还说:她也永远不能原谅她的妈妈。

  听到杨晨的这些话,我的心都凉透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此刻她的妈妈就站在她的跟前。为了更一步证实她的身份,我编了个理由说:我这里有件t恤你试穿一下,在台上唱歌的时候穿这件应该更合适。杨晨也挺乖,就脱下身上的衬衣换上了那件t恤。而我却清楚地看到她右臂上的伤疤,自此,我确信她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女儿。当时我多么希望抱住她大哭一场,可是我忧郁了,我担心讲出实情以后,她会离开这里,那样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

  从此,每天晚上我总要到店里去看杨晨。时间久了,我和杨晨也熟悉起来,我经常有意无意地问:杨晨,如果你的妈妈过来找你,你会认她吗?杨晨说:不可能!她或许生活的很好干吗来找我啊!我说:如果呢?正在说笑的杨晨突然变的很严肃起来,说:我根本没有妈妈,我从来也没有感受到有妈妈的幸福,想让我认她,绝对不可能!听着她说话的语气那么坚决,我绝望了。我不怨恨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能有女儿在身边已经是上帝对我的眷顾了,我就不再有更多的奢想。让我为女儿默默地奉献、默默地看着她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今生她不认我这个妈妈,我也要用我的所有照顾好我的女儿。“

  沈海露说到这里,她和杨晨都已经泣不成声。法庭服务人员走向前去递给了沈海露一包纸巾。

  “沈海露,既然你知道杨晨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去阻拦她和石海星的婚姻,而是去杀死石海星呢?你不知道杀人的后果吗?”法官问。

  “我知道。”沈海露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期间,我曾经想成全杨晨和何从,何从是杨晨的男友,可是,杨晨为了拯救她的初恋情人义无返顾地投进了石海星的怀抱。今天何从也一定来了吧?”沈海露回头看了一下我。我站了起来,向她点了点头。

  “何从,她说的可是事实?”法官问。

  “没错!法官大人。”我说。

  “法庭上只能肯定的回答:‘是’或者‘不是’。”法官说。

  “是!法官大人。”我坚定地大声回答。

  “坐下!”法官又对沈海露说:“继续。”

  “期间我请求过石海星,请求他放过我的女儿,却被这个恶魔无耻的拒绝了。”

  “你有没有告诉石海星杨晨是你的女儿吗?”法官问。

  “刚开始我没有说,我以为我可以阻止他们,而且杨晨的身边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何从在追求着她,我相信杨晨会回心转意的。在这个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初恋男友出了事情,为了拯救她的初恋男友,她要找一个靠山。当我知道杨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石海星的时候,我绝望了,只好找到石海星,告诉他实情。然而他不屑一顾,他就是一个畜生,他说我在编理由骗他,他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的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