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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香水无毒|作者:Hshine0|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9:03:16|下载:香水无毒TXT下载
  我的脸上感觉到潮湿,只是因为雪花落在我的脸上,然后一片片融化。我不知道将来会遇见谁?还会遭遇怎样的感情?但我清楚地知道,那将不再是爱情。

  现在,我只想找到杨晨,给她承认错误,陪她一起度过这个严冷的冬天,我还想问她,这样的刻骨铭心如果它不是爱情,那它是什么?

  回到家,我已疲惫至极。

  面对父母质问我一直保持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一个多月的去向,我想我不能再编造谎言欺骗爸妈了,等到有空的时候,我该向他们坦白了。

  我在家睡了三天,三天内只有老妈对我知寒问暖,老爸看我的眼神比仇人还狠。我能理解老爸的这种眼神,如果换成我,说不定一阵拳头已经在孩子的身上尘埃落定了。谁让你这么不争气呢?给父母还玩失踪呢?你有种!别回来啊?

  我没种,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守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给沈海露交代,我没有照顾好杨晨,更没有能力阻止她和石海星的婚姻。我不敢面对沈海露,只好给她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经过告诉于她,顺便对她说:这两天就把她的银行卡快递过去,十万元钱分文没动。

  沈海露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好,只说了三个字“知道啦!”就匆匆挂了电话。

  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都快憋出病来了。除了吃饭、去厕所,没离开房间半步。打开窗户,明媚的阳光刺的眼睛发疼,该出去走走了,我想!

  打了一圈电话,那些混蛋哥们儿们不是说在上班就是告诉我没空。这也难怪,今天是周一,正是忙的日子。突然想起应该给于航打个电话,曾经许诺于她:回来后请客吃饭呢。不知道她是否有空。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电话。于航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随时给你带来轻松的快乐。

  “嗨!回来了?”

  我说:“是!”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撒了个谎。

  “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好好休息哦!”

  “还好,你有空吗?”我问。

  “什么时候?”

  “现在!”

  “我现在上班,不过我可以请假的。”

  “哦,那算了,上班要紧,不能耽误你工作。”

  “没关系啊,我的工作不重要的,请个假也很方便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于航的声音很轻盈、愉快,就像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我的全身,虽然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让我感动不已,千年的冰封,在这一刻开始融化。

  “真的不用了,还是等下班吧,我先在家休息会,等你下班后再联系。”

  “嗯……那好吧,我5点半下班,不许忘记!我等你电话哦。”

  “好的,知道了!”

  平凡见友情,于航对人还真够意思。

  5点半,我准时给于航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去吃烤鸭。我们来到王府井附近的一家烤鸭店,那里人满为患。

  我问于航:“是在这里等,还是再换一家?”

  于航说:“天气太冷啦,我们走吧,去吃火锅,咋样?”

  “要不就等等吧,你不是想吃这家的烤鸭吗?”我说。

  “以后机会有的是,干吗非要今天吃呢。外面这么冷,走啦,去吃火锅,还暖和。”

  我点了点头,于航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火锅店的顾客一样很多,至少有位置。我们要了好多好多的菜,吃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把它全部干掉。

  于航说:“撑死了,不吃了我们撤人吧。”

  我说:“菜不吃完没问题,酒要喝完。”

  于航说:“我已经喝醉了,你数数看我们喝了多少瓶了?”

  我说:“今天高兴,喝多了也没事。”

  于航说:“你倒是没事,我还要上班呢。”

  “哦,对了,那你就不要喝了。还剩三瓶,我包干了。”我说。

  “哈哈,能喝八两喝一斤,党和人民都放心。来!我们对半。”于航抓过的酒瓶,用牙咬开瓶盖,仰起头吹起了喇叭,那动势简直就是一活生生的土匪。

  “耽误了明天上班可不能归罪我?”我说。

  “切!就我那工作不要都可以,喝!”于航说。

  我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瓶,只看到桌子下面一堆的空酒瓶,喝的我不停的去厕所,于航还笑我,说我是小肚鸡肠,喝那点猫尿就不停地跑“堂子”,你怎么能撑船啊?

  我说:我是直肠子,上面进着下面出着,这样的肠子永远是干净的,不像你们一肚子青菜屎,多恶心!

  于航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是直肠子驴。

  把剩下的酒水干完,我们起身走人。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有点旋昏,我知道我又喝多了。

  出了火锅店,我和于航相扶着东倒西歪地在马路上摇晃。

  “你喝多了。”我说。

  “你也多了,不信你别靠着我,你自己走走看,准倒!”于航开始吐字不清起来。

  “我不信,先倒的是你,不信你试试。”我说话也开始吞吐。

  “我傻啊,我要是倒了还得要你抱起来,你要是乘机吃豆腐咋办?”于航哈哈一笑。

  “你要是倒了啊,我就站在你的身边,逢人就说‘我不认识她,和我没关系’。哈哈哈哈!”

  “你真是个地地道道大坏蛋!”于航说着,抽出拳头就朝我身上打,我赶紧跑开,迎面来了一个摩托车,“嘎”一声停住了。只听骑车的那人高声大骂:“你找死啊!真他妈的有病?”

  我一愣,奶奶的,没看我喝多了吗?你小子还敢在酒鬼面前耍横,真是找到冤家了。我冲上前去,抓起那鸟人的衣领破口大骂:“你说谁有病?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在这里撒野!”

  只见摩托车后坐上的女人赶紧下来拉住我,说:“大哥,没事儿了,他看错人。”

  我松开手,骂骂咧咧地指着那男人说:“老子今天就是心情不爽,告诉你,别他妈的惹我。”

  那骑车的男人气的“嗖”一下想站起来,却被她的女人按住了,小声说:“喝多了,别给一个醉鬼一样。”

  “谁他妈的喝多了?”我大声叫喊着,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围了一群的观众。

  那女人赶紧说:“哎呀,你没喝多大哥,我说他喝多了。”

  “他喝多了就不要骑车吗?撞了人了咋整?”我说。

  “是是是。不骑车。”那女人应付着,然后回头说:“赶紧开车走啊!”

  那男人临走时扔了一句“真见鬼,遇到这样一个傻逼”,迅速离去。

  “你奶奶的。”我企图想追,却被于航拉住:“好啦!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只清楚自己心里不爽,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嚎了几声,还真爽多了。

  我一边走一边高声嚎唱,从身边行人的频频回头和窃窃私语中可以断定:我那嗓门估计比破锣还难听。

  于航在旁边大声说笑:“哥哥,你今晚真像个爷们,我喜欢,简直崇拜死你啦!”

  “崇拜我,就给我!”我的每一句话几乎都用尽了力量,城市的大楼间,仍听不到我的回音。

  “你想要什么啊?”于航大声地问。

  “我想要天上那个月亮!”我咆哮着。

  “好呀!你等着,五百年后我亲自给你送去!”于航说。

  “我现在就想要!”我大声说。

  “好啊,那你就过来拿吧!”

  于航的话刚落音,我就飞快地过去抓她,她迅速跑开,我们大声疾呼地追逐着,所到之处,众人必闪之。喝酒真好,喝多了更好,起码可以为所欲为地让旁人避而远之。

  等我们跑累了,才背靠背地在路边的草坪上坐下。

  “累死我了。”我说。

  “今晚真过瘾!”于航说。

  “是啊,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疯狂过了,爽死了!”

  “心情舒坦啦?”于航问。

  “舒坦啦!”我说。

  “那我们回去吧!”于航说。

  “不回去!我们就在这里坐一夜。地是我们的床,天是我们的屋顶,马路是我们家的后花园,我们家可真大啊!”

  “那月亮呢?”于航问。

  “月亮?月亮是我们家的大油饼。”我大声说。

  “哈哈哈哈,我看不赖,吃的住的都有了,我真羡慕你,不过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已经拥有了!”于航说。

  “谁?”我问。

  “乞丐啊!”于航说。

  “哈哈哈哈”我狂笑了一阵后,低声说:“我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于航不明白我说话的意思,犹豫了一会说:“一点多了,回去吧。”

  “回不去了,我家小区的大门早关了。”我说。

  “去我家。”于航说着,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我喊着:“走啦!”

  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跟着于航钻进了车里。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司机使劲地敲打着车内的隔离板说:“二位,醒醒啦,到啦!”

  我推开爬在我身上于航,说:“快起来,到了。”

  只见于航哼哼唧唧半睡半醒地说:“嗯?到哪里了?”

  “到你家了。”我付了车费,使劲地把她从车里拉出来问:“你家在哪里啊?”

  “前面第二栋。”她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我靠!我该不该相信你呢?”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好无奈地背起她,一摇一晃地走到第二栋,问:“你家在几楼啊?”

  “6楼,602。”

  我靠!我恨不得掐死她:“你是锻炼我的体能啊?干吗住那么高啊?”

  “空——空气好。”

  “有电梯吗?”

  “没,没有。”

  我彻底崩溃,背起这个死猪,吃力地一步步地向上挪,费尽了九牛之力终于到了门口。

  “钥匙呢?”我问。

  不见回答。

  我把她放下来,她竟然睡着了?还真有她的。我从她包里翻出钥匙,一个个地试,心想万一弄错了房间,别人肯定把我当成窃贼打。

  谢天谢地!门开了,我摸索着打开灯,房间真小,就一个房间,进门就是床,不过挺干净整洁,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我用力地把她抱到床上,脱掉她的鞋子……

  第三十九章

  是谁忘记了拉窗帘?

  外面的阳光刺醒了我的美梦。

  我打了个哈欠,迷迷腾腾地睁开眼睛,身边竟然躺了一个全裸的女孩儿。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地晃了晃脑袋,仔细看了看:于航?!我不由惊叫起来。

  于航也随即坐了起来,惊奇地问:“你,你怎么会在我这里?”

  我用被子盖了盖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说:“我也不知道。”

  于航思索了一会,说:“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趁我喝多了偷袭我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于航,昨晚我也喝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要负责!”于航说。

  “怎么负责?”我问。

  “你想怎么负责?”于航歪着脑袋问。

  “我不知道!”。

  还是于航痛快,呵呵一笑说:“别跟个娘们一样,这也没有什么,说什么对不起?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

  “我觉得,我们只是睡在了一起,没有那个啥!”我说。

  “那个啥啊?”于航笑着反问道,她突然抱住我说:“就算那个啥了我也不怪你,我喜欢你!”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于航那柔软光滑的身体缭绕着我浑身发烫,我一把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激烈的亲吻让我们忘乎所以,我们摩擦着彼此的身体,尽情地享受着人间最美妙的瞬间。

  自从和于航有了一次亲密接触,我开始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航性格十分开朗,有点男孩子的味道,说话做事情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不像杨晨那么多愁善感。和她在一起很轻松自在,说话做事儿也无须顾及什么。如果是男孩子,她绝对是很好的铁哥们儿。

  很遗憾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她始终无法带给我那种心跳的感觉。也许,在我的生命里,她只是充当了一个过客的角色。来则来,走也不会给我留下任何感情的纠葛。

  于航依然快乐着,每天给我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有时候觉得她也很烦,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这去那,而不管你的心情有多坏。她总是让我陪她吃这吃那,全然不顾你的胃口有多糟糕。

  她经常会告诉我:以后不是你一个人了,你要学会关心我、爱护我,不许欺负我!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就有种难言的苦涩感,准确的说我不爱她,也不讨厌她,和她在一起却没有一点激情,这对于航也许太不公平。可是,说些违心的话、每天伪装着自己假装去爱她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于航问我:你爱我吗?

  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于航又问:既然爱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呢?

  这个庸俗的问题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是我做的不够?还是她感受不到?为什么总是问这样的话题呢?每次听到她这么问,我心里极为不爽,但又不易发作,只能昧着心告诉她:爱是做出来的,不是靠嘴巴说的,如果我每天像个娘娘腔一样缠着你,说我爱你,烦不烦啊?

  于航一乐,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爷们!

  我略显不耐烦,说:我们都是成人了,你以为还像十八九岁初初相遇的年代啊?生活就这么平淡,别想那么多,好好过日子吧。

  于航撅起她那可爱的小嘴巴,说:知道啦,只要你的心爱我就行了,不说我也不在乎。

  听了这话,真让人辛酸。我恨我自己,明明不爱她还偏偏和她在一起,是可怜她还是在害她?我希望她不爱我,希望她狠狠地离开我,甚至希望她做出越轨的事情,至少能让我感到心理平衡,可是她却偏偏这么爱我。她爱的越深,我的愧疚感就越重。为了弥补我对她的欠缺,准确的说是为了自己寻找一种心里平衡,我尽量满足她物资上的所有要求,但这些都像在履行一种公务,而不是发自于内心。

  我是一个粗人,不会在意生活当中细微的东西。在平安夜的当天,于航和我约好晚上一起去教堂,结果我把这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等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于航、想起我们的约定,我赶紧坐车去找于航,到了她的住所,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我买给她的毛毛熊萎缩在床上发呆。那一刻,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我轻轻地走过去,托起她的脸蛋,说:“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

  于航忽闪着她那双大眼睛爽朗地说:“哈哈!就知道你忙,所以没打电话给你,怕耽误你工作。”

  随后,她兴奋的给我讲起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一些新鲜事儿,还有她刚从外面买的蛋糕,说很好吃,舍不得吃完还给我留了一半。

  我的心碎了,我想对她说:于航你真傻,傻的可怜。此时,我多么希望于航狠狠地揍我一顿,或者哭着闹着责问我为什么爽约?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把爽约这事儿放在心上。

  “于航!”我说。

  “怎么啦?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现在帮你做,要不你先把蛋糕吃了,垫垫肚子吧!”于航兴奋地说。

  “我不饿,我……对不起!”我内疚地说。

  “你怎么了?”于航问。

  “于航,对不起。”

  “干吗说对不起啊?”于航呵呵一笑说:“是不是泡上哪个小妹妹了?呵呵,做了亏心事儿了吧?”

  “绝对没有!”我说。

  “哼!就算你有我也不怕,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只要你的心是我的,我就满足了。”于航把蛋糕端到我的跟前说:“来!先吃点蛋糕。泡了妞要补补身体的。哈哈!”

  “于航!”我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于航,我爱你!”

  于航好像听到了晴天霹雷,一下子愣住了。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流露出质疑的神情,好半天没有喘过气来。她手里的蛋糕突然滑落了一地,只听她“哇”的一声紧紧地拥着我哭了起来。

  我没有劝她,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任她哭个痛快。我知道这三个字让她等的太久了,对她来说来的很不容易。就像一个委屈了多年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得到了人们的理解一样。

  远离那个场景,逃避那个情绪,我又回到了真实的自我。我经常告戒自己:要好好生活,好好爱于航。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拘于事,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每次和于航在一起的时候,眼前都会闪过杨晨的影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她们放在一起比较。比较的结果往往是于航胜出,于航身上的优点远远多于杨晨,我能感受到:于航对我付出的感情远远多于杨晨。然而,是上天赐予我一个扭曲的心,爱情的天平总是偏向杨晨。我狠狠地骂自己太贱,可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我对杨晨的一片痴心。

  不管怎样,我还是带着于航见了我所有的哥们,并告诉他们这次我是认真的:找的是结婚对象。

  哥们大林见到于航以后,撇着嘴绷紧了脸说:“兄弟,这个不错,比杨晨好多了,我看行。”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很不滋味,大林的好坏之分完全取决于你是否请他吃过大餐而已。

  于航很懂事理,至少我老爸老妈很喜欢她,记得第一次带她去我家的时候,她的言行举止都让我爸妈感到满意——虽然我也知道于航在我爸妈面前隐藏了很多缺点,至少说明她懂事儿了。

  于航走后,老妈悄悄地跟我说: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还勤快,要不你到他们家去一趟,见见她的父母,要是没意见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对老妈说:急什么啊,我总得多领几个让你们有个选择吧!

  老妈把眼一瞪说:不许你胡来,我和你爸对于航很满意,你要再带别的女孩子回来,家门我都不让进。

  我说:好好好,听您老人家的还不行吗?不过呢,也不要这么着急的定下来,我们还要再磨合一段时间,增进一下感情嘛!如果万一感情不合,结了婚再去离婚你说麻烦不?

  老妈说:你这孩子,还没结婚呢就想着离婚,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装的是什么东西?找个好姑娘不容易,别再飘了,该安稳下来了我的乖乖!

  老妈说的对,我是该安定下来的时候。我累了,不想再飘忽不定了。我要找个女孩子把自己的人生就这么交托了。哪怕我不爱她,但至少她要爱我。

  人生如戏,变幻无常。爱的人不能共朝暮,不爱的人却可以常厮守。这世界真奇怪!老妈告诉我过一句话:人,这一辈子总归要傻一次。我和杨晨感情纠葛算不算傻了一次呢?如果这种感情叫傻,那么我愿意这辈子永远傻下去。

  老妈还说:和谁过一辈子都是过,时间长了自然会产生感情,人生短短的几十年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完了,别要求太多,合得来就行。

  老爸的话更具有哲理性,他说:你要学会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对方,别整天想着改变别人,把对方雕刻成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谁都希望得到对方的欣赏而不希望成为别人刀下的雕刻品。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没有对别人指手画脚、挑三拣四。我的人可以属于她,可我的心却背道而驰,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心,难道这也是我的错?

  转眼间和于航在一起已经半年有余了。我以为我在思想上已经足够圆熟了。然而,我错了。在这半年里,我从来都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有杨晨,只有她,永远地引领着我,从来都走在我无法到达的地方。我想用一切表示方向的指示的词语来形容她,比如北斗星,比如灯塔,比如火种……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杨晨依旧令我着迷。我迷恋她的所有,她的矛盾,她可以热情如火,不知疲倦地让自己怒放,我们做爱的时候她会遭遇难以忍受的疼痛一样死死缠住我,在我的肩头留下深深的指痕和牙印。她可以幽雅如水,精心装扮她的容颜,吸一种叫“红青百年”的英国烟,或者支着白色围巾在月光里舞蹈……

  第四十章

  2007年的深秋,我随于航来到了她的家乡——橘子城。

  这是我权衡已久的决定。

  我要离开北京,换个新的环境,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也许,只有离开这里,才能使我彻底忘记让人耿耿与怀的过去,彻底解脱我对杨晨的思念与渴望,慢慢淡化我对杨晨的情感寄托,以减少我愧对于航的心里不安。

  然而,我又错了!

  新的环境并不能给我全新的开始,至少我的心还是那颗循环着往日情怀的心,它时时激起我对过去频频回首、对往日无穷眷恋,随着来橘子城的时间拉长,那段曾想不再回望的情感也越来越浓,昔日的情怀也变的愈加清晰。

  橘子城的生活很悠闲,无须顾虑吃喝拉洒、衣食住行,于航的是独生子女,她的爸爸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经营着一家酒楼和一些店铺,并有专人看管,我和于航完全不用工作就可以衣食无忧。

  每天早上,于航总是第一个起床,做好早餐后喊我起床。然后一起去海边玩耍,观海上日出日落,看大海潮落潮涨。赤脚走在松软的沙滩上,迎着带点腥味的海风,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波涛声,那种惬意是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犹如最心爱的人在你耳边轻声细语。也就在此时,我曾多少次幻想:手拉手的那个女孩儿就是杨晨,用手拢开被海风吹乱的长发微婉一笑,在额头留下深情的一吻。

  “快点过来看呀,我抓到了什么?”于航朝我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随声望去,于航正在海边弯腰摆弄着什么,衣袖和裤子都卷的高高的。我把鞋子一脱,飞快地跑过去。

  “抓到什么东西了?”我低头看了看。

  于航捞起一把水,猛地泼在了我的脸上。

  “好啊!你敢耍我。”我赶紧后退一步,开始和她水战。

  “哈哈哈哈,就是耍你这样的笨蛋哪!”于航笑着逃开了。

  我在后面追赶着,她在前面欢快地跳跃式奔跑,她那随风而飘的长发,又一次激起我对杨晨的怀恋,千丝万缕的长发啊!却割舍不掉我对杨晨那丝丝缕缕的思念。

  突然,于航不跑了,一个猛回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撒娇地说:“何从,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这么动人的一句话,我想感动,却泛不起一丝涟漪。她的话让我不安,我忧郁了片刻,说:“你决定了?”

  于航不假思索地说:“嗯,决定了!”

  看着她那双期待的眼神、欢快的情绪,让你不忍心失望于她。我托起她的下巴,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好吧!”

  “你怎么了?不乐意啦?”于航问。

  “没有!”我侧过身去,看着无边的大海心中充满了的迷茫。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在这样广阔无垠的天地里,为什么不能忘掉一切、不能仰天一笑罢酒临风呢?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于航又问。

  “我心里很乱。”我说。

  “怎么啦?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她问。

  “没有!你对我很好,从认识到现在对我一直都很好。反而是我欠你的太多,我又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说欠不欠的!你对我的心,我都能理解啦!”于航开心的一笑说:“明天我就告诉我爸妈,我们要结婚喽!”

  我点了头,心中的迷茫让我陷入了沉思。

  三天以后,于航的父母把我们喊了过去,她爸爸问我:“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衣领里,没有回答。

  于航拉了拉我的胳膊,说:“我爸问你呢?说话呀!”

  我抬起头说:“叔叔,我想好了,我愿意和于航结婚。”

  他接着说:“婚姻是自由的,不能勉强。你们还年轻,这样的大事不能凭一时的冲动用事,必须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老爸,我们考虑清楚啦!我们打算今年春节前夕结婚。”于航朝我冲了一下眼睛说:“是吧,何从?”

  我点了头。

  于航的妈妈说:“于航这孩子性格有些倔强,有时候喜欢耍个小脾气,以后啊还得你多担待一下她,别和她计较太多,这孩子的心底善良,就是从小被我们宠坏了。”

  “放心吧!阿姨,我会照顾好她的。”我说。

  “这事就这么定吧!过几天我带你们两个去山上进香,给你们挑选个好日子。”于航的妈妈说。

  去进香那天,山上的人很多,我们在佛主面前磕了头许了愿,于航像个愉快的百灵鸟一样问我:“你许的什么愿?”

  我说:“这个好像不能说出来吧?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航说:“这有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那你许的什么?”我问。

  于航翘着嘴巴说:“我许的是如果我们能顺利结婚、让我们俩白头偕老,五十年后我就来这里还愿的。你呢?许的什么?”

  我能许什么呢?跪在佛主面前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许什么样的愿望,只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生平安。

  结婚的日期迫近,我竟然没有一丝喜悦,一点结婚的感觉都没有,这事儿似乎压根和我不相干。日子平淡无味地过着,没有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快乐。于航倒是叽叽喳喳欢快不已,幸福时刻都挂在脸上,她甚至连小学时的通讯录都翻了出来,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消息。她想让所有人都为她的新婚祝福,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人。

  于航依偎在我的怀里问:“亲爱的,你幸福吗?”

  我点了头说:“哦,幸福!”

  “那为什么不笑?笑一个吗?”

  看着她撒娇的样子我勉强一笑。于航似乎很满意,开始很投入地亲吻我。我的情绪有点低落,我觉得人生的悲哀莫过于两个身体以爱情的名义拥抱,心却背道而驰,对于我,这一刻大抵如此。

  我们发疯般地做爱,就像荆棘鸟,用一枚美丽的荆棘刺穿身体,然后流着鲜血唱歌,一直唱到死去。

  终于安静下来,我点着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抽。泪水不觉涌出,躺在同一张床上,竟隔了千山万水,我被这种悲哀刺伤了。

  我轻轻地抹去泪水,不让于航有一丝的察觉,从容起身、穿衣,来到阳台上,听着大海上孤独的海鸥声,黯然苍茫。

  海风,愿你能吹尽我浑身的疲惫!海浪,请你击醒我这颗沉迷于过去的心!

  结婚的事情除了父母和大林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我有感觉:总有一天杨晨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随着婚期愈近,这种感觉愈强。终于有一天,大林从北京急匆匆地打来电话说:杨晨杀了人。

  我按耐不住了,那种蓄意已久的江水终于破堤而出。

  我要回北京!

  当于航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沉默了。

  眼泪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每一滴泪水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头,冰凉冰凉的。

  第四十一章

  我回来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城。

  宽阔的街道,耸高的大厦,让人有种扑面而来的亲切感。就连道路两旁的路灯也闪烁着亲和的光芒,还有那些闪耀的霓虹灯变换着依旧的颜色。一片微风扑鼻,那熟悉的汽车尾气味让我感慨万分。

  我不由大声喊叫:我回来啦!

  这座可爱的城市里,记录着我的成长经历、承载着我的酸甜苦辣;我的爱、我的情,我的欢乐和痛苦,都和这座城市凝聚在一起。

  在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曾想:一旦离开,就不打算再踏上这片土地。而今,短短的几个月,我重回故里。回到这座让我喜忧并存的城市,我发誓将不再离开,就算耗尽我的一生,也要将杨晨留在身边。我时常为这个誓言感动的泪流满面。

  来到市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向爸妈解释,只好直奔大林家。大林和他老婆已经睡了,我敲开他家房门,大林披了一个棉被,一脸迷糊地说:“咋整这么晚啊?觉也不让睡安稳。快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儿,你也真是的!”

  大林给我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老头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

  “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给家里打个招呼就回来了?”大林瞪大双眼问。

  我点了点头说:“是!”

  “操!你这事儿办的?我也不是说你何从,人活着也得替别人想想,你一拍屁股走人啥事不用管,你让人家于航怎么办?你让她家人的脸面往哪放?这事你办的忒不地道了。”大林甩着双手说:“哎!这事也怪我,觉得你对杨晨感情挺深,担心杨晨万一那个啥了以后,你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又怪哥们没情义,有必要告诉你一下。谁知道你小子把婚都给辞了,过分了啊。要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告诉你。”大林晃着脑袋说。

  “这不怪你,我对于航真的是没有感情。”

  “行了行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等你成家了你就知道了,吃喝拉撒才是正事,感情能当钱用?孩子饿了没奶粉喂,感情能当奶粉吃?多大的人啦?你以为你是初出茅庐啊?人不能认死理儿,有时候你得变通一下。”

  “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我的感受。”我说。

  “对你,我算是真服了,确实搞不懂你!和你理论不清。”大林不屑地撇了我一眼,站起来说:“今晚你就在沙发上对付一夜吧,我给拿被子来。”

  “大林,杨晨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杀谁了?”

  “她把石海星干掉了!”

  “石海星?为什么要杀他?杨晨不是说要和他结婚的吗?”

  “具体为什么明天再说,睡觉!”大林把被子往沙发上一扔,扭头就走。

  “哎哎哎!你不说明白我哪里能睡得着。”我起身拦住大林说:“老大!行行好,让我睡的安稳一点吧!”

  “去去去!一会工夫也说不完,再说了,我讲了你更睡不安稳了。去睡吧!”大林摆了摆手说。

  “说吧,不然我们都睡不好。”

  大林看我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说:“你呀!和杨晨是一丘之貉,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根据杨晨交代:干掉石海星是为许言报仇。就这些!睡觉!”

  “为什么啊?许言又不是石海星杀的。”

  “我就是说吧,给你提一下你就问个没完没了。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啊?”

  “嗯!”

  “那就得去看守所问杨晨了。”说完,大林“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怎么也想不通,杨晨怎么知道许言是死于石海星之手?石海星又为什么要杀许言呢?像石海星这样的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人!难道杨晨得到确凿的证据?这不由让我回想起张律师临走时说的一句话:“这极可能就是一桩谋杀案。”还有杨晨在医院里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太奇怪了,许言的死太奇怪了。”难道真是石海星杀害了许言?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昌里市的时候,张律师曾经说石海星在许言出狱之前就离开了那里,难道石海星没走?从许言出事以来我一直陪在杨晨身边,没有察觉到杨晨有什么异常的变化啊?

  突然,程小凤这个名字闯进了我的大脑。程小凤是个神秘人物,在她没有出现之前,杨晨对她和石海星的婚约一直是模棱两可,并不打算回北京。就在程小凤家的那一个晚上,杨晨改变了注意,决定要和石海星结婚。变化之快让人置疑,一定是程小凤告诉杨晨什么了,要不然杨晨不会哭肿了眼睛,更不会当夜就决定和石海星结婚。想想杨晨当时对我的表情,我越发怀疑了,杨晨不会凭白无故对我发狠,更没有理由去恨我,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她希望我忘记她,她要去复仇!可是,程小凤告诉了她什么?她和石海星有着什么样的瓜葛?她对许言的死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也许,只有找到程小凤才能明白一切内幕。

  早上,大林开车把我送到看守所,一路上大林告诉我:石海星是新婚之夜被药物毒死的,根据法医坚定,石海星体内含有的咖啡、安眠药和大量强化麻醉剂。

  我说:是不是他自己吃错了药,搞自杀呢。

  大林还嘲笑我说:靠!亏你也能说的出来,人家吃饱撑着了在新婚之夜搞自杀。再说了,石海星吃的喝的玩的住的样样都不赖,干吗自杀?

  我问:那怎么就能断定杨晨就是凶手呢?

  大林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在新婚夜的凌晨,杨晨起来去厕所,回来后见石海星面部十分难看,摸了摸石海星,人都硬了,杨晨赶紧报了警。警察到了现场,发现洞房里一切正常。警察问杨晨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杨晨说昨天下午有很多客人来过,从晚上10点多就再没有人来过了。结果警察从杨晨包了搜出了大量的强化麻醉剂,杨晨是有口难辩。

  我说:你不是说石海星体内含有大量的安眠药吗?

  大林说:根据了解,石海星年轻的时候落下个关节炎症,只要受寒关节就疼,所以冬天一到,石海星每天需要服用少量的止疼药,结果谁把他止疼药的瓶子里换成了安眠药。

  我问:是杨晨吗?

  大林说:杨晨自己也不承认,这案子还在调查之中,杨晨的嫌疑很大,估计错不了。

  很快我们到了看守所,我下车时,大林说:你就说是杨晨的亲戚专门从外地赶来看她的,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太久了。

  我点了头,走进看守所。

  我想过和杨晨见面的许许多多的场面,可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很有可能,这将成为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杨晨坐在我的对面,她那憔悴消瘦的面孔让我不禁黯然,在这一刻,所有的爱恨离合都化作百感焦急的眼泪倾泻而下。

  “杨晨!”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有气无力地说:“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环境里见面吧?”

  “确实出乎意料。”

  “你来干什么?”

  “我想见你!很遗憾上次的离开是误会了你,如果我再坚持一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害石海星?”

  杨晨愣愣地看了我一会说:“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他死吗?很多人都希望他死,我只不过帮大家出了口气而已。”

  “我承认我恨他,曾经也想过教训一下他,但我从没有想到要杀害他啊?就算希望他死的人很多,可为什么偏偏你要这样做?你不觉得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吗?”

  “他害死了许言,是罪有应得。”

  “你怎么就断定许言是他杀害的呢?给许言伸张的办法很多,为什么偏偏采用这种手段呢?且不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值吗?”

  “何先生,请不要用这种审问的口气跟我说话,这些事情从头到尾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认识罢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这些事情,对你没什么好处。”

  “杨晨,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人活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