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7部分阅读

作品:寂寞倾斜之都市稻草人|作者:kyzym18|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8:52:49|下载:寂寞倾斜之都市稻草人TXT下载
  片迷离的华丽。但谁能戳破这层华丽的外衣,谁能抵达彼岸。

  在列车上,我能从容地从樊攀的身边走开,能心平气和面对米苏的挑衅。可是,穆小葵,你真的毫不介意吗。不,你是介意的,因为你感觉受到了欺骗,你从小就是个敏感的小孩,你不能容忍一个男人一边誓言但但地对你说,‘嫁给我吧’,一边还和其他的女人调情,虽然你未必爱这个男人。关键是这种欺骗还来自你少年时期的同窗好友,它就更加使你心灰意冷。

  安源终于摆脱了细腰的纠缠,一声不响地坐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盯住我的眼睛。我撇过头去,点燃一根红塔山,放在嘴巴里。

  安源一把揪下来:“要死了穆葵,你刚做了手术,不能抽烟。”

  “一只肾嘛,有什么了不起,和一截阑尾没什么不同,又不是心脏跟子宫。”我嬉皮笑脸。又抽出一根红塔山点上。我一向只抽浓重的男士烟。安源再次夺下来,还粗暴地抢下烟盒,扔向窗外。

  “我想单独待会儿,安源。你去和他们唱歌跳舞。”我觉得疲倦,微微闭上双眼。

  “我送你回去。”

  “啊,不。暂时还不需要回去…。。你是东道主,客人还没有走,哪有主人先扯席的”。

  老剩女和细腰在高叫:“安源,来,我们都想听你唱那首‘丁香花’迷死人了…。。快点…。。”。

  “啊,去吧去吧…。。”我挥挥手。“没有烟了,我保证不抽,行了吧。”

  我转身要了特基拉酒。三杯烈酒下肚,火辣辣的难受,随后人就飘飘然起来。我想我是喝醉了,但我不能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我很清醒的飘出k吧,在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打的回府。我听见安源隔着玻璃窗在对我喊,穆葵,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去看你。我听见自己在说,放心吧安源,“如有事我一定第一个打电话给你。”车开动了,安源在后面向我做手势,我看出来了,是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费力的爬上黑暗窄小的楼梯,将自己扔进黑暗的小房间里。我一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躺在地板上。我得承认穆小葵是个很没出息的女人,她想故意麻痹自己,故意品尝一下喝醉的滋味,杂志的事不过是个契机,或许真正的理由还是因为她感觉受到了欺骗,感觉没有办法被一个男人插入。而男人,在穆小葵看来,还是很需要的。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摇摆不定的灯火(6)

  6,

  没错,的确是有人敲门。我难受得要命,烈性酒的好处就是你暂时可以控制它的发作,而一旦它发作,你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飘在云端里的我全身飘虚,脚底下像打晃。

  咚……咚……咚,继续敲门。我挣扎着爬起来,吃力的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我想我是认识的,至少我认得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是樊攀。

  “你怎么找到这里,不陪你的米苏美人了”。我眯缝着眼睛笑,眼神朦胧。

  “小葵,你怎么喝这么多……。是为了我吗……”,这家伙,这时候还不忘记挖苦我。我恨死了。

  “别臭美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啊,知道了你的目的地,找到你并不是难事。”

  “那是,你只要随便动用一下你的那些关系…。。”我居然还在介意,真意外。

  “小葵,我就是不放心,特意来向你解释的,你必须得听我说。”

  又是必须,必须,我现在对这两个字无比痛恨。它令我想起老剩女的威胁。我头痛欲裂,摇摇晃晃。

  “我正式通知你,樊攀,我对你不感兴趣。对你的狗屁解释更是厌恶…。。还是请你走吧”。

  但樊攀显然没有走的意思,他上来扶住我,想把我拖到床上。我不想躺,现在我只想大声的笑,站在阳台上大声笑。我的挣扎比较剧烈吧,因为我突然吐了,吐得真痛快,就像我少年时期那次在西山口,和梅里在一起一样。

  “我浑身脏透了,必须得去洗个澡。”我推开樊攀,径直朝浴室里走。但我一定是脚步踉跄得吧,要不,怎么又被一只男人坚实得手臂托住了。“樊攀,帮帮我,我得洗一洗,你看穆小葵她有多脏,真不应该。”

  ……。。

  樊攀小心地把我搀扶进浴室里,提我打开水龙头,还试了试水温。我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地脱。真是奇怪,我脱了二十六年的衣服,从来不知道这衣服竟然这么难脱。水溅了我一身,我满头满脸都是水汽。我听见樊攀叹了口气,把我推到墙壁上站稳,在替我解开扣子。我用手挡了一下,觉得有点矫情。樊攀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至于我这么遮掩遮掩的吗。我还能思考。

  脱掉外套,只剩下胸罩短裤,樊攀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怎么,不敢脱了?哈哈哈,亏你还是男人……。”我听见自己在说。镜子里,我的脸在发烧,它娇艳得好像一朵玫瑰花。是酒精的威力还是我内心的欲火?我懒得去想。樊攀脱下了我的胸罩和短裤。这是我第一次全身赤裸如初生的婴儿,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就是在安源面前,也没有这样完全裸露过。

  “我好看么?樊攀?”我望着镜子里的美好裸体,它匀称健康,活力四射。好像第一次觉得我原来也是好看的。我的眼睛柔情如水,我的红唇鲜艳欲滴。樊攀看着我,一直看着,像受到了惊吓,他很困惑,在费力的吞咽口水,我听到他的喉管在汩汩做声。我钻进水柱里,清亮的水流哗哗地在我皮肤上滚过。樊攀还是在原地站着,直直的看着我。我张开双臂,抚摸我饱满的乳房,它们那么美,在祈求一种渴望。

  酒精还在我体内翻滚,冲击。我感到了它们火热的流动,在我的躯体里此无忌惮横行。我控制不了。

  “樊攀,要了我好吗…。。我要你……”,我很清楚的说。我攀上樊攀的身体缠住它。“求求你,我想试试,好想好想…。。”。

  ………。

  “求—求你…。。我应该不是很难看的,对吧。”

  樊攀终于抱起我,把我小心的放倒在柔软的床上。他的手在我身上游动,他的嘴唇一寸一寸探索。我觉得愉快,像漂浮在云端里。“啊…。。啊……很痛…。。痛。。…樊攀…。。”我轻轻地叫出声来。

  “别怕,别怕,小葵,我会很小心的。”樊攀的动作很轻柔。没有那只巨大的白屁股,我竟然没有排斥樊攀的进入。

  “你是处女?小葵,你还是处女…。。你怎么还……啊,小葵,你是处女。”不知道樊攀是惊讶还是惊慌,语无伦次的说。紧紧地搂住了我。

  我哭得一塌糊涂。我哭,不是因为我还是处女,这时代,二十六岁还是处女是一件丢人的事。我哭,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能够和男人做爱 ,尽管酒精占有的比重更大,但毕竟我还是可以的,我的生理是没有问题的。

  “嫁给我,小葵。”樊攀慎重的请求我。

  我微笑,说:“樊攀,如果你认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就得对我负责,那大可不必…。。现在,请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摇摆不定的灯火(7)

  7。,

  樊攀走了之后,我坐在地板上,开始摸黑抽烟。经过和他的一番殊死搏斗,酒精的作用力已经挥发,现在的我确信还算清醒。

  我对自己说,穆小葵!你简直没救了。你以为换个肾就算完了?穆小篓的情况怎么样,还得两说呢。你决不能再吸食尼古丁了,你得为她打起精神,好好保护你少了一个肾的身体。你得挣钱,得把预备给主编大人克扣的银两夺回来。你不能就此沉迷,那个脸上有一道可恶疤痕的男人不就是夺走了你的狗屁贞节吗?它算个什么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尾随跟踪了你整整二十六年,早就该被随便哪个男人砍掉了。

  况且,你似乎并不讨厌他嘛。安源既然消受不了你,就合该樊攀消受。丁卡你是没有福气了,人家已经得到了老穆家风华绝代的大小姐,小日子早过得红红火火的,没你什么事了。你得乘早给自己打算打算,乘目前还有两个男人肯要你,赶紧挑一个,嫁过去得了。你怎么还那么实心眼子,非要选一个你爱上的?那就请你告诉我,到目前为止,你都爱上了谁呢?

  是啊,你爱上了谁呢?樊攀吗,你们整整十几年没有见面。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脸上的伤疤是为哪个女人留下的?你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头里,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那些女人说不定也成了他的一部分。你参与进去干什么?你除了给他一点点少许美好的少年记忆,还能有什么,你好好想一想吧穆小葵。

  安源吗?不,从前不行,现在当然更不行。你拒绝安源的身体进入,却能对樊攀大开山门,这显然对安源很不公平。穆二,你虽然不是贞洁烈女,也得对得起自己的心吧。你自愿让樊攀缴械,却想嫁给安源,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吧。再有,你凭什么认定你的肉体可以容忍樊攀,就一定也可以容忍安源呢?如果还是不行,你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整整一夜,我盘踞在冰凉的地板上,想到头痛,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早晨,我爬起来,浑身软弱无力,给老剩女打了个电话请假。老剩女在电话里吼:穆小葵,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你必须把公开声明给我交上来,否则明日就不用来了。

  这算什么嘛?我挪到厨房,倒了一碟山西老陈醋,猛灌下去一大口。立刻,一阵锥胸刺腔的巨酸直冲上脑门,呛得我鼻歪口斜,立马清醒。为了继续保持下去,我打开煤气,架上平口锅,在里面倒上满满一瓶老醋,文火慢熬。小小的一室一厅里很快弥漫了浓厚的醋酸味道。我揉揉鼻子,开始写我的道歉宣言。

  安源手记(24)

  生命如同一把泥土,结局在于你在这片泥土上播种什么样的种子。

  k市采访回来的途中经过k市监狱,也是全国最重要的重型犯监狱之一。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学生残忍的杀掉了自己的双亲,回放的片段;

  为什么杀自己的父母?

  呸,谁让他们老管我。

  管你不好?

  当然不好。我的压力已经非常大,希望在家里他们可以关心我,理解我。可他们只关心我的分数……他们把分数看得高于一切,在他们眼里,孩子就意味着该死的成绩。我厌倦他们没完没了的呵斥和可憎的分数。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对,就杀了他们。

  你后悔吗?

  如果我的结局能惊醒天下所有这样的父母和我们的教育体制,没什么后悔的。

  ……。。

  这个可怜的孩子采取的方式极端残忍,原因竟然是为了惊醒目前的教育体制,这不能不说是我们的悲哀。姑且不去管他的话可信与否,单就教育体制和人的习惯观点来说,确实存在这样的弊端。国家已经意识到了一点,希望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完善的体制出台。 只是,现在,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儿。

  真正的关心,绝不是附带强加的含义的。那么,我对穆葵的关心有没有附加的成分呢?

  安源手记(25)

  这几天穆葵的情绪明显不佳,心里总像藏着什么心事,女人真是麻烦,越是对她们好,她们越是尾巴翘到天上,当她们透明,她们反倒亦步亦趋。

  穆葵好象在故意躲我,她对付人的方法永远只有一个,直来直去不会拐弯,脸上写的和心里想的差不多。这个淡然的傻丫头,孰不知,如今的淡然里多出了一种叫做无奈的东西。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老祖宗的看法是没错的,从安城回来后的穆葵貌似一致,人已非昨。

  有关孤儿的报道凡响很好,替杂志社压了压穆小葵闯的祸。林养请我去吃饭,说为我接风。美女相邀,不去总是不好,何况我对林养,有了那么一点迷糊的愧疚。一个男人若对曾经深爱的女人重新感觉到愧疚,不能再算心如止水了。我这是怎么了。

  林养笑靥如花,这张脸上的风姿是比穆葵生动些。可是我不能这么想,我得继续想消沉的穆葵。穆葵今日没有来杂志社,魏主编说,她在反省。穆葵的反省站

  摇摆不定的灯火(8)

  8,

  穆小安的心情今晚有点糟糕,有点不可言说的郁闷。月亮在天上张扬的亮,穆小安在地下愤懑的想。穆小安不能不想,不能不寻思今晚上看到的一幕。那两个情意缠绵的妙人儿,的确让穆小安很吃了一惊。

  穆小安起身来到阳台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光白的一个圆盘,落进中天,大而清的挂着,边缘显出蒙蒙的一圈绿。月亮底下的树丛和景致像淡墨色的剪影,在画框里标致的晃。穆小安的家就安在上溪河对面的凤凰小区,幽静鲜亮。背后不远处就是凤凰公园,上溪河像一条白玉串的链子,印着九月的圆月,模糊掉了一些脏的痕迹,比大白天看起来干净雅致,且富有诗清画意。穆小安眉头微蹙,因为收敛了平日的娇蛮冷傲,反倒添上一丝楚楚可怜的妩媚。单从外貌上看,穆小安和穆小篓是比较相像的,相同俊俏的眉眼,白皙的肤色。但也有不同,穆小安是玉润溜滑的珍珠暖,穆小蒌是薄脆剔透的翡翠冷。翡翠比珍珠本就更容易破碎,而偏偏这翡翠上已经有了隐性的裂纹。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穆小安没有动。丁卡已习惯了穆小安的晚归或不归,看到穆小安这时候在家,丁卡略微惊诧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穆小安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电视大开着,画面上是一群活蹦乱跳的漂亮金毛猴子,在密林里高大的树木上灵巧的上下飞跃,动作优雅迅速。赵忠祥捏腔拿调地在说,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和金丝猴媲美,它们快捷迅猛的腾越和优雅的举止,简直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它们离不开森林,正如人类离不开社会……。

  “猴子,都是一群猴子!”。穆小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是猴子总是要回归树林的……哈哈哈哈。”

  “没看出有什么好笑的。”丁卡很冷淡。穆小安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见多不怪,已经有了免疫力。

  “你当然不觉得好笑……因为你们是同类嘛。”

  “不可理喻!”

  穆小安跳起来,手指尖几乎伸到了丁卡的鼻子上。“你说谁呢,说谁呢,谁不可理喻……谁不可理喻。”

  “可别让我说出好的来,哼。”

  丁卡推开穆小安的手指,往厨房走。“你一向就没说出过好的来,你独断惯了,哪里能说出人家好的来呢。没说不奇怪,说出来倒真奇怪。”

  穆小安光着脚追进厨房。“丁卡,给我准备换洗衣服,我要出差。”

  厨房的不锈钢水池里,堆积着中午没有清洗的肮脏碗碟,摞得老高。丁卡往里倒了点威猛先生,拧开水龙头,清亮的水柱顷刻间滚出来。丁卡柔韧修长的手指像在弹钢琴。

  “听到没有,我要出差。”

  丁卡转回身,静静地看着穆小安。他的手上还沾着水珠,水珠粘不住,在一滴滴往下落。丁卡浓密的长睫毛真好看,一双眼睛却是冷漠的。

  赵忠祥继续说,金丝猴和所有的猴类一样,是喜欢群居的动物……它们的数量已经不多……。

  摇摆不定的灯火(9)

  穆小安突然拍手笑起来,她把一只手插到裤兜里去,另一只在空中抡了一个圆,不知道放在哪里,尴尬地又垂下来。冷冷地说道:“唷,你今儿是怎么了,一点风度也没有,哪里还像个曾经当过优秀人民教师的样子……你对你的学生也是这样的?”丁卡又转回头,继续洗水槽里的碗碟,他绞好洗碗布,用洗手液洗了洗手,在身体两边甩着水珠,淡淡地道:“很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人民教师了,这还是你的功劳呢,否则还可以多呼吸呼吸乡下的新鲜空气。”

  穆小安沉下脸来道:“怎么,后悔了。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乡下的那所破学校调到这清闲的文化局。蚊子叮耗子咬的,还新鲜空气呢,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大毛,还得冒着被拖欠的风险,你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看你调上来别的都没有学会,倒学会含沙射影了。你也别夹棒夹枪不自在地杵在这里,有多少人眼睛里都飞着小刀子盯着你呢。要愿意,你再调回去呀,继续啃你的备课本教科书,哪怕啃出天大的一朵花来,也还是个没出息的穷书匠,跟糊墙弄瓦的有什么区别。………啊,还是有去区别的,最起码你的双手还是比他们干净点的。”

  丁卡丢开穆小安,一言不发的走向客厅。穆小安追上来,伸手拦住,跳脚道:“丁卡,你真是长出息了,学会不理不睬了,你怎么不对穆小娄不理不睬呢,你怎么伺候人家伺候得那么到位呢,连跳舞还手把手的教,钻怀里的感觉很好吧。”

  丁卡不答,穆小安猛一脚踢上去。骂道:“也没瞧过是哪个没有见过小姨子的姐夫哥哥说,把小姨子搂得那么紧,手臂都擂酸了。”丁卡没有防备,身体向后趔趄了一下,靠在厨房的门柱上,正色道:“穆小安,你说我可以,穆小娄可是你亲妹妹,你别扯上她。”“亲妹妹怎么了,亲妹妹就不能说了…我可告诉你丁卡,任何人胆敢试图攻击我穆小安,我都绝不会答应。”

  丁卡讥讽道:“那是自然的,穆小安是谁呀,那可是安城出了名的善待自己者,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穆小安从沙发上抢过一个靠垫,没头没脑的乱抡过来,叫道:“给你鼻子你登脸,还越发得意了…丁卡,你今天必须说清楚,跟穆小娄干什么去了。” 丁卡避开靠垫,坐在沙发里,嘲笑道:“在跳舞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鬼鬼祟祟躲在竹影子里,可不像你堂堂穆主任的作风。”

  穆小安倒没有想到丁卡直言不讳,一时有点发愣,口气就略微迟疑:“你居然轻飘飘就承认,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吗?”丁卡笑起来:“为什么不承认,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坏事,光明正大教小娄跳舞。”

  丁卡的语气很伤感低婉:“小蒌太可怜了,多么纯洁美好的一个女孩子…。。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穆小安冷哼道:“就是可怜也轮不到你来着急,还有她的姐姐们呢,你急什么,肾都是换了我们的,你操哪门子邪心。”丁卡鄙夷的冷笑:“什么你们的,是穆小葵的。可是你知道吗,医生说她们俩的血型不相同,移植的效果并非特别好。”穆小安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愿意,我的肝上有阴影,片子你也是看到了的。”

  丁卡意味深长的盯住穆小安的眼睛:“你没有办法,你的办法才多呢。穆小葵长期吸烟肝部都那么正常,你保养得团团圆圆的,却得了那么大一片阴影,真教人纳闷啊。”穆小安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强硬道:“怎么的,听你的口气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小蒌可是我穆一的亲妹妹,是我妈妈最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你当我是什么人。”丁卡站起来,视线停留在电视画面上,那上面是一对温馨甜蜜的金丝猴母子,在相互给对方捉身上的虱子。半晌,方幽幽的道:“不是我当你是什么人,是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很重要,关键是怎么显示他的重要…。。在我看来,目前小娄的需要最重要,我不想欠她。”

  摇摆不定的灯火(10)

  10,

  安源很惊奇林养能找到这么好一个幽僻的小茶馆。小桥流水,阁楼飞檐,音乐流畅,景致雅趣,竹质的椅,桌,凳,墙壁还挂着竹版画,最难得还有股书卷气。

  “这里的书卷气很正宗啊”,安源赞赏不已。

  “是我的,想不到吧,和朋友合开的,我投了五分之一股份,算个小小股东。”林养似乎兴致不高。

  “你的设计?”。

  “不是,我坐享其成…,还是提了点小建议。”林氧说。

  “看不出你倒成了老板,我一年到头东奔西跑,挣的钱还不够五分之一啊。”

  “哈,我是收刮老爸老妈的棺材本,是典型的啃老族,借他们肥自己,算不得本领。”

  “这年头,有的借就不错了。人心不古。”

  “是啊,人心不古。”林养低声附和道。垂下细长的一双美目,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绞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暗暗踹度该怎么开口说那件难以起齿的事。林养思虑了很久,相处几年,她了解安源为人平和,能担负起责任,像个男人。只要安源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而这一点非常重要。

  两个人沏了蒙山苦丁茶,看着曲身如蛇状的小悠的说道:“不过嘛,前提是我得先心甘情愿地娶了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有心情和她结婚。”林养下意识地抿起下唇,口气轻松的说道:“安源,晚上请你到我的新家去,我搬家了,换了个漂亮的房子,请你参观参观,帮我添点喜气,也算是贺我乔迁之喜了。安源有些迟疑,还是下决心似的说:“今晚恐怕不行,林养,我还有点事情,改天好不好,改天一定登门讨扰。”林养潇洒地一甩长发,飞过来一个媚眼,笑道:“看我们的老实人如今也学会撒谎了,是不是去和美女约会啊,有了新人就忘掉旧人,我很会吃醋的哦。”心里想的却是,考察合格,无论如何,你是我最合适的退路了,我一定得抓住你,穆小葵,对不起了。

  喝完茶,两个人起身往外走,顺着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走到分手的地方。林养突然抱住安源,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拍拍安源的圆脸,跑掉了。

  我写完反省书,正巧走上街头来散心,我东游西荡地没有目的地,随走随看,不是坐上公共汽车乘一段,就是步行走一段,不知不觉也来到了这条街道上。远远的就看到安源那颗圆溜溜的大脑袋在人群里慢慢晃,就想偷偷上来跟他打个招呼,吓他一吓。安源是最不经吓的了,你在背后猛地一吓他,会让他一蹦两丈高,然后就脸白白地和你急,胖胖的圆脸上都是汗,很好玩。穆小葵我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出其不意的狠狠吓一吓安源,看着他赤脸白眉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我躲在人丛里走,尽量不被安源看到。我正想从一群人身后钻出来,就看见一个身段窈窕,体态婀娜的美人正好抱住安源在亲吻,安源没有被我吓到,我倒被安源吓了一大跳。

  这个美女是谁,因为隔得远,有点看不清楚。我知道安源曾经有一个叫做林养的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今日所见不晓得是不是。我打消了吓唬安源的打算,灰头土脸的往傍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走。如果刚才看见的是林养,说明安源和她的关系实在非常亲密,当街亲吻安源都没有拒绝,还好像很陶醉的样子,可恶。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林养居然生得这样标致风流。我走得很快,几乎是在半跑,还在心里嘲笑,穆小葵啊穆小葵,你可真傻,小时候傻,长大了也傻,你还要一直傻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像是在哭了,因为已经有路人在朝我看呢。我跑起来,跑到一座黑白色的塑料制垃圾箱边上停下来。我的两条腿似有几千斤重,却像架在一堆软软的棉花上,支撑不住了,我顺势蹲在垃圾箱边上,开始干呕。因为这座瓷白色的,上面带着黑色圆点的葫芦型垃圾箱,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巨大的白色屁股,上面也爬着黑色的蜘蛛。蜘蛛有好几个,在白屁股上爬得到处都是,还在朝我龇牙咧嘴的笑。

  男人女人和成泥(1)

  缄缄樱:如果你是妖冶的,你就尽情地妖冶开放;如果你是悲凉的,你就拖着一条悲凉的尾巴;如果你注定要在雨天走失掉热情,你就转身,给自己也给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

  男人女人和成泥(2)

  2,

  一个年迈老朽,脸上可以拽出几斤枯皮下来的老女人,蹲坐在一只破损废弃的手肘长短的铅灰色铁皮桶的傍边。老女人很干瘪枯槁,身上胡乱裹着一件麻麻灰的大外套,大外套不像是穿在人体身上,倒更像是挂在一截枯树枝上。棉布的软皱和铁皮的刚硬形成凄凉的对比,而且铁皮桶简直比她还高大许多,这使可怜的老女人越发显得卑怯懦弱,若有若无。

  梅里一旦想到了钮祜禄&;#8226;索棋年,就想去美院找他,随道也就看望看望自己过去的老学校,离开六七年了,在心里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美院的一名优秀学生。今日在街头的所见,突然勾起来了梅里的记忆。她调转方向,朝k市美院的方向走去。

  再绕过前面的两个路口,向左一拐,就能看到美院的爬满蔷薇花藤的浅粉绿的漂亮大门了。梅里放慢了脚步,心里突然上升起一丝慌乱胆怯的情绪,类似与近情情却的那种感受。她有些迟疑困顿:你来这里干什么,梅里,你跟这里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得向前看,留恋过去是危险的,你得习惯把脚尖的方向对准前方,过去是一根绳索,它只会牵绊你。梅里走走停停,在接近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停下来,从黑色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用涂着黑色丹寇的手指很随意的举着。她走到一株挂满沧桑红树叶的枫香树下,盘腿座在地,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请进。梅里向四下看了看,街面很干净华丽,和k市里任何一条街区没什么两样。仔细再一看,就看到一个废弃的破铅灰色铁皮桶,奇怪的杵在两间商铺之间的一个三角地带里。那只铁皮筒实在太破,这里凹出去一块,那里鼓出去一道,原来的形状已经难寻。梅里初看见时,只是觉得这么一只肮脏破旧的铁皮桶大胆的待在那里,有失k市的体面。好比一张刚出炉的白面大软饼上摁了一个黑黑的手指印。城管的卫生员们都干什么去了,这不是给k市丢脸吗?梅里虽然只是k市的漂泊一族,也觉得这么优美的画布上涂抹上这不伦的一笔有点底气不足,被糟蹋了。

  刚走过来时没有注意,这时候看到了,就想走回去把它仍进垃圾场去。梅里吸着烟,眼睛一直盯着那只铁皮桶,盯着盯着,梅里就有点困惑了,那铁皮筒上分明就是一副绝妙的山水图嘛。整个基调都是铅灰色颜料挥就的,凹进去的地方是波光粼粼的水,微风吹拂的草原,凸出来的地方是高峻挺拔的山岭,是流动活泼的风。画面看似很杂乱无章,颜料的使用很出格,不是一笔一笔涂上去的,而是用泼的,仿佛是用手掬起颜料直接泼上去的,细心看去,轮廓清晰构思奇妙。梅里不由敬佩万分,快步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只铁皮桶。没有拎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了,梅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铁皮桶的上面紧紧箍着两只干瘪的手臂,是一个面目模糊的老女人。这女人的头发呈灰白色,乱糟糟的纠结着,眉毛很淡,因为也灰白了,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眉毛似的。她五官的线条都不突出,各个部分的界限不很明显,整张脸显得平板模糊,很难看出具体的长相。她的年纪也是个迷,可以从四十岁猜测到八十岁。唯一惊人的是她的牙齿,非常的耀眼整齐。女人紧紧护着铁皮桶,突然咧开大嘴朝梅里无声的笑。这一笑,这个奇怪的面目模糊的女人的脸立刻生动诡异起来。梅里看得目瞪口呆。

  铁皮桶上面还有个盖子,看不到里面。梅里很小心的指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的吗?给我看看,行吗。?”

  女人不做声,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

  “这上面…是,是你画的?真,真是棒极了。”梅里不敢大声说话,像怕惊扰了这么美丽的画面。

  女人笑嘻嘻的点头:“唔,唔唔画的,手画的。”她举起自己的双手,手指上还沾着灰色的颜料。

  梅里像看到了怪物,呆呆的,待回过神来,才慌慌的问道:“里面装的是上面,能让我看看吗?我想看一看。”

  女人的神态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她费力的思索着,终于还是揭开了盖子,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颜料和画笔,密密麻麻的推挤在一起。很多颜料都是进口的,非常的高级,有些画笔是最好的狼毫制成的,饱满有弹性。梅里自己是学绘画的,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但还是给镇住了,说不出话来。

  “走,跟我走,你能待在这里,”梅里忽然强硬的说,去用力拽女人。女人不动,无论梅里怎样使劲,女人都是纹丝不动,犹如长在了土里。梅里拽的急了,那女人就大喊大叫起来,惹得路人纷纷往这边看,还有一些人再往这边走。梅里连忙松开手,从各个口袋里飞快的翻出一踏钞票,一股脑全部塞入女人的铁皮桶里,紧紧盖上盖子。女人不闹了,直直地望着梅里,眼神纯净如水。

  路人很快就要走过来了,梅里伏下身子,忙忙地对女人耳边的说道:“我叫梅里,我还会来找你的,请千万不要走远。”说完,飞快地跑了。

  男人女人和成泥(3)

  3,

  梅里的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人委实比较奇特,分明是个白痴,分明是个流浪女,却身怀绝技,沦落江湖。如果那副铁皮画果真出自此女之手,梅里敢断定,该女子绝对是个一顶一的画派高手。那种程度不就是每一个学画的人所梦想到达的境界吗?

  天才和蠢材只是一步之遥,两者间的界限十分模糊。有一本心理学方面的著作好像是这样说的,但梅里记不起具体的书名。隐约记得大致的文字类似于这样的,这世界有许多不为目前人类所能解释的神秘事物,就是人类的大脑,我们通常也只能使用其中的百分之一,如果真正开放出来,人类的才智和能量无与伦比。光说婴儿吧,成人总是习惯运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去解释婴儿们的思想,觉得小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具备完善的思考体系,事实上,他们能想到的比成年人能够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只是他们不会说话,无法表达而已。…还有那些所谓的,弱智白痴等神经疾病患者,其实,这些人的思维更是深不可预测,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世俗世界以外的天才,具有惊人的特别才能。往往很难把他们归结为天才还是蠢材。

  莫非,莫非………我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梅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论。

  转过弯,已经可以看到了美院的浅粉绿的钢质大门,青砖墙壁上爬着颜色娇艳的粉红,深红的蔷薇花。蔷薇带刺的枝条向四下延伸,柔韧有力,托起无数的花朵。远远望过去,密密层层的铺成一织锦似的毯子,毯子中间露出雕花的玻璃窗棂。对这座热衷艺术的城市而言,k市美院就是k市人民自己的骄傲。

  出乎意外,梅里在美院里没有找到钮祜禄&;#8226;索棋年。她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背着画架的男孩子,问道:“同学,你认识一个叫钮祜禄&;#8226;索棋年的学生吗,我在找他。”

  那男生很警惕,直愣愣地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你干嘛找他。”

  梅里不介意,她柔声说道:“小弟弟。你真好奇啊………。我是钮祜禄&;#8226;索棋年的姐姐,来找弟弟的呀。”

  男孩子还是不很相信的样子,问道:“姐姐,没有听说他有姐姐啊,你真是他姐姐吗不像,不像。”

  梅里妩媚的一笑,道:“姐姐还有假的,我叫钮祜禄&;#8226;棋梅里。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特意来见见他。”

  男孩子似乎很生气,气呼呼的埋怨:“钮祜禄&;#8226;索棋年一个星期前就走了,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