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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作品:上河图|作者:flanklulu|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7:45:24|下载:上河图TXT下载
  小姐感觉到了,说:“酒多伤身,下次不许喝这么多了,好啵?”

  丁凤鸣心说,你算我什么人,倒管起我喝酒来?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说:“今儿喝的可能是假酒,平日里我没醉过的。”

  小姐一边按摩,一边说:“晓得你厉害。”

  她按摩倒是地道,轻重有序,手法娴熟。按摩头部时,那两只*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牵引着丁凤鸣的视线,想不看又舍不得,口就又干起来,但不好意思又要喝水,喉结就一上一下干咽着。小姐感觉到了,把他的手拿过来放到自己的乳房上,紧紧按住,说:“你摸摸,是真家伙,不是硅胶的。”

  丁凤鸣手动一下,感觉既柔软又坚挺,一只手竟握不住。小姐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我都湿了。”一边说,一边直奔主题,一手抓着那早已高高翘起的东西。

  丁凤鸣猛然惊醒,收慑心神,说:“今儿不行,下次好吗?”

  小姐做出生气的样子,说:“总不会是来月经了吧?”说完为自己的幽默轻笑起来。

  丁凤鸣只好扯谎:“今儿老婆要回来,等会儿我还要去接站。半年没见面了,她会放过我?”

  小姐松了手,说:“你呀,说谎都不会说。其实那位先生把钱都出了。”

  丁凤鸣趁机下床,边整理衣服边说:“我哪舍得说谎?是情况特殊嘛。”

  小姐这才满意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他,说:“下次记得找我。你又傻又可爱,我都喜欢上你了。”

  丁凤鸣也不等胡老七了,径直回家去。路上掏出名片,把上面的号码默记了两遍,随手丢了。

  初步的安置方案出来了。按房屋的好坏和功能不同,补偿价格也分了三六九等。纺织厂的房子都是按每平米六百五十块钱补偿,另外,市里还将拿出一部分安居房,平价供应拆迁户。

  大家对补偿价格不满意的。纺织厂临近市中心,这些年地价飞涨,早已是寸土寸金了。相似地段的土地拍出过二百多万元一亩的高价,而商品房的价格也是一千五六百块一平米不等。现在每平米只补六百五十块,做胡椒都不辣,损失大了,大家都拥到设在街道办事处的拆迁办去讨说法。岳母娘和小玉也去了,连蒲婶娘都不出来做工作了,甚至还怂恿拆迁户们放肆闹,最好闹到市委市政府去。蒲婶娘私下说,个王八日的,也太欺负人了,老百姓就不是人了?这回大家都觉得蒲婶娘不讨嫌了,甚至口水溅到脸上大家也能忍受了。

  丁凤鸣从休闲城回来,已经不早了,仍有一堆堆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家里没人,他赶紧洗了,生怕留下在外面*了的痕迹。一会儿小玉和岳母娘回来,说拆迁办的人答应把大家的意见向上反映,说其实这也只是个初步方案,是要征求各方面意见的。大家听了这话,便纷纷散去。蒲婶娘倒有些羞愧,说,我说呢,政府还是人民的政府,哪回不顾人民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一阵,仍是忧心忡忡,岳母娘又操心起小玉来,说:“你这个死女子,就不听我的话。你看这天,哪天能冷下来?那些皮衣不会沤烂去?沤烂了哪个买?你个猪脑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玉不高兴,说:“我是猪脑壳?那也是遗传的。”

  岳母娘说:“我为你好,你还犟嘴?小时候就你最乖,从来不犟嘴的。”

  小玉说:“最乖的打得最多。你几时打过哥哥?小时候你管严点,竹篾块多往他身上招呼几下,现在他也不至于三四十岁了还是个小混混。”

  岳母娘脸上挂不住:“咦,你还记仇了?幸得我还没吃你们喝你们的,哪天我动不得了,岂不是要让你丢到外面活活饿死?”

  丁凤鸣听她娘俩斗嘴,觉得有趣,说:“妈,您也别急,网上说了,这一两天内就会变天,小玉的皮衣不但不会沤烂,还要赚大钱的。”

  岳母娘说:“就是上次说的渔网丝网?”

  丁凤鸣忍住笑,说:“我也不晓得,反正是好网。”

  小玉说:“呸!妈,别听他胡说。”

  岳母娘骂道:“你也欺负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坛子蛇!1”

  次日早晨,丁凤鸣端了搪瓷杯出来漱口,刘红红正在做早餐,一锅肉汤已经开锅了。她诡谲着小声说:“昨晚我看见你了。”

  丁凤鸣边漱口边“唔唔”道:“看见了?在哪?”

  刘红红说:“在休闲城。”

  丁凤鸣大惊,脸一下红了,急忙把嘴里的泡沫吐掉,腾出手来想捂住她的嘴,手伸了一半又不敢。

  刘红红推开他的手,说:“我问燕燕了,她说你好绅士的,让她白赚了一个钟,还问我你在哪工作怎么联系,想跟你做个长久的朋友呢。”

  丁凤鸣急问:“你没说吧?”

  刘红红狡黠道:“你说呢?我记不清了。”

  丁凤鸣急得红头涨脸,又恨又怨地盯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刘红红微微笑着,不慌不忙说:“想掐死我了?下次想玩,我带你去,给你介绍上河最漂亮的女子。”

  丁凤鸣张皇地瞅了里屋一眼,说:“还有下次?你告诉我,到底说没说?说了就真的害死了!”

  刘红红看他是真急了,这才老实道:“我就那样蠢?我不在那里做事,昨晚有事找她,刚好就看见你了。”

  她虽然推开了他,却一直握着他的手,丁凤鸣想抽回来,又不好意思,手动了一下,刘红红仿佛才发觉,就松了手。

  丁凤鸣说:“千万说不得,有空我请你吃饭。”

  刘红红说:“说话算数?”

  丁凤鸣说:“当然。”

  小玉在屋里叫:“凤鸣你还不去上班?”

  丁凤鸣就推门进去,回头望刘红红笑了一笑。待到拿了包出来,人不见了,锅里的肉汤也不见了,只有铁锅还冒着热气。

  华人站

  上河图 风中呐喊(1)

  这日丁凤鸣上班,眼前总闪现着燕燕的那对白乳和刘红红的笑脸。思想一不集中,就懒得做事。偏生这阵子各种评比、检查、总结特别多,办公室几个人忙得头昏脑涨,写材料手都写酸了,吃饭时连筷子也拿不稳。丁凤鸣在办公室几年,早已习以为常,只有唐诗叫苦不迭,说这哪是人做的事?只有牛才下得这般苦嘛!

  丁凤鸣说:“办公室就是这样的,慢慢磨吧,磨个几年就习惯了。”

  唐诗说:“磨个屁,等头发磨白了,就该和老头老太太们扭秧歌打太极拳了。如此一生,是不是特没劲?”

  刚好秦明月经过,就接过话茬说:“这有什么不好,自在文海乐逍遥嘛!”

  等他走远,唐诗就做出鄙夷的样子,说:“只有他才能说出这么俗气的话。”

  材料没写完,只好又加晚班。本来央唐诗陪他一阵,唐诗白了他一眼,说:“今儿一天你都魂不守舍,肯定是有了艳遇,那女主角又不是我,何苦要我陪?”

  丁凤鸣心里一跳,说:“我哪有艳遇?顶多梦里有个一回两回,你是铁定了的女主角。”

  “鬼才信你。那你今儿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们那里要拆迁,不知要搬到哪里去,不定就要成流浪汉了。”

  唐诗大叫一声,说:“那你不是要发财了?”

  丁凤鸣说:“还发财呢,那房子又不是我的。”就把情况说了。

  唐诗说:“今晚我有事,真不能陪你,不过可以给你带个盒饭。”

  唐诗倒不食言,果真给他带了个盒饭,陪他坐了一阵。丁凤鸣紧赶慢赶,等把手中的材料赶完,已临近午夜。出得厂门,街道上灯火一片,夜风吹来,顿觉清醒不少。丁凤鸣懒得坐车,就慢慢步行回去。偶一抬头,只见夜空沉沉,月朗星稀,或有云翳,遮住了月亮,再出来时仍是那般清冽冷寒。小时候看月亮,听奶奶讲上面住着嫦娥吴刚,每日伐桂不止,白兔捣药不停,便觉无边的寂寞。据说那嫦娥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整日里哭哭啼啼,霓裳上尽是泪痕和鼻涕壳壳。

  下屋场的高存老头是当过兵的,说有一回和几个战友在山上架了枪,朝月亮连开了三枪。大家等他说下去,他却不说了,不紧不慢地卷喇叭筒。众人急了,说打着没?高存老头吸了一口烟,鼻孔里顿时浓烟滚滚,待烟雾散尽,才说,我也不晓得,只看见月亮颤了几颤,多半是打中了。为这个事,我还受了批评,补交了一块五的子弹费。小小的丁凤鸣便急了,万一那几枪打中了吴刚或嫦娥,剩下的一人岂不更加寂寞?从那时起就不太喜欢高存老头了。长大后倒羡慕那神仙伴侣,远离尘世,无拘无束,享不尽的放纵与自在。

  走上桥面,却听得桥下面吵成一片。一个说:“这桥洞是我们的,你们说抢就抢了?”

  另一个说:“不是有两个桥洞吗,让一个给我们,我们只住一晚的。”

  一个说:“看样子你们像是搞工作拿工资的干部,怎不去宾馆饭店,倒和我们叫花子抢桥洞,真是奇怪了。”

  另一方哑口无言。叫花子占了上风,得意起来,说:“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要叫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还国家干部,看你们丑不丑!”

  其中一个就冲动起来,说:“你叫,你他妈叫啊?!你叫老子捶死你!老子就是想找人打架,今儿就先捶你狗日的一顿!”

  叫花子想不到干部也喜欢打架,且人多势众,一时就失了锐气。

  上河图 风中呐喊(2)

  另一个说:“关他们什么事?不要狠他们了,只怪我们混得太不是个人样了!”

  丁凤鸣本想走开,却听那声音耳熟,探下身朝下望去,只见一方有五六个人,都背了行李,似是要出远门打工去;另一方明显是一对叫化夫妇,蓬头垢面,鹑衣百结。那男叫花手握竹竿,面貌狰狞,女叫花则牵了男叫花的衣襟躲在身后瑟瑟发抖。桥下光线暗淡,他看了又看,却见一人转过身子,朝别人身后缩去。

  他心头一热,叫道:“长颈鹿,你躲什么?你躲我也看见了。”

  下面几人有些惊慌。长颈鹿慢慢转过身来,满脸羞愧,说:“今儿叫老同学见笑了。没得事,这是我的老同学,桃夭村的丁凤鸣。”

  丁凤鸣飞奔下去,抓了他的手,说:“到了也不打个电话,看不起我了?”

  长颈鹿解释说:“出门走得急,忘带电话本了。再说人多,你也不好安排,所以就没找你。”

  丁凤鸣把眼望向另外几人:“这几位是?”

  长颈鹿说:“都是我的同事。我们到市里参加培训,天晚了,管报到的人下班走了,一时找不到地方住宿,就想随便对付一夜。农村人嘛,受得了苦的。”

  丁凤鸣鼻子发酸,却疑惑不定。临近年关了,还搞什么培训?不过年了吗?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便说。

  那叫花子见有了干部出现,估计没人跟他们抢桥洞了,“嗖”的一下溜回洞里,顶紧破门,再无声息。

  丁凤鸣说:“走,先找个地方喝点,酒量还行吧?喝完了到我家去。两年不见,还真想你了。”

  长颈鹿却不动,说:“你家是不去的。你真要帮我,就找个安全点的小旅社。刚才我们找了几家,条件差不说,还要十五块钱一个铺,我们六个人就要九十块。一些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男女在那里进进出出,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红烧肉一样。我们干不了坏事,也不想被人擂肥的。”

  丁凤鸣说:“就住我们厂招待所吧,那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就掏出手机给所长打电话。临近年关,招待所尽是空房,所长很爽快就答应了。

  一行人安顿下来,丁凤鸣要请大家喝酒。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说不去了,这么好的房间是第一次开洋荤的,洗个热水澡就睡觉。

  丁凤鸣也不勉强,手把手教完他们如何使用热水器,却硬扯了长颈鹿出去。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咳了一声,长颈鹿就说:“我晓得。”

  就近找了一家小馆,丁凤鸣点了一个狗肉火锅,一斤白酒。菜未上来,丁凤鸣定定看住长颈鹿。

  长颈鹿红了脸,说:“看什么?我脸上又没绣花。”

  丁凤鸣说:“我正奇怪了。平时你不是最能说吗,嘴巴一嘬一嘬的,地球上没得你不晓得的事,今天却淑女起来了?”

  长颈鹿笑了,说:“你怎么还是那个德行,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一张刻薄嘴。”

  丁凤鸣嘿嘿直笑,说:“怕就好,要不这世上没人管得住你了。到市里来搞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长颈鹿说:“我真不能说,说了我就是叛徒了。”

  丁凤鸣越发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时酒菜上来,二人干了一杯,丁凤鸣说:“你不说我也晓得,年年都有那么一回。只是今年看来你们想搞大场合了。”

  长颈鹿长叹一声,心中似有无穷怨怼。又连干了两杯,说:“我就晓得瞒不过你。我们也不愿和叫花子抢桥洞,说出去丑死个人,站在讲台上也没了尊严,还如何教学生?也想去找你,但同伴们不同意,说不能给亲戚朋友惹麻烦的。我们能怎么办?教了一年书,连个买年货的钱也没得,老婆一年多没穿过新衣了,孩子明年的学费不晓得到哪里去借,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找乡政府,乡政府说没得钱,要我们再克服一下。再克服也要穿衣吃饭不是?我们在咬紧牙巴骨克服,乡里那些狗日的们却在搞*,挪用教育经费盖办公楼,盖宿舍楼。今年他们光猪肉就分了一百五十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平则鸣,不闹大场合,恐怕我们饿死了也没人知道。”

  上河图 风中呐喊(3)

  丁凤鸣有些发懵,说:“这么严重?”

  长颈鹿就给他算账:“月工资是四百六十块,一年是五千五百二十块,今年只发七个月工资计三千三百二十块,欠发两千二百块,加上历年欠发三千三百五十块,总计欠发五千五百五十块。减去政府诸如公路捐款、防汛捐款等乱七八糟的扣款四百九十块,还应发五千零六十块。老婆没得工作,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三亩旱地种点棉花、蔬菜,收入也不多,一家人就指望着这点工资,还老没得领的。我们最怕有红白喜事,怎么着也得凑点份子,这时大家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满世界借钱。上个月老表结婚,我就出了大丑。舅舅晓得我没钱,预先就把份子钱给了我,我也就人模狗样地上了礼簿。后来新媳妇筛糖茶1,别的亲戚搁茶钱,我硬是干挺着一个零角子崽儿都没掏,当时那个尴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大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所以才想闹个大场合。日子过得下去谁愿意闹啊,中国的老百姓最是顺服的了。”

  丁凤鸣不解,说这事好像归县里管,为什么要到市里来呢?

  长颈鹿说:“到县里闹得没味了。闹一次,县里就撒点胡椒面,就像哄小孩,哭一声给一口奶吃,问题总是得不到彻底的解决。我们想,只有引起市里或省里的重视,或许事情就能解决吧?”

  丁凤鸣本想把气氛搞得活跃点,毕竟长颈鹿是他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之一。但长颈鹿这么一控诉,丁凤鸣却发现自己既不好安慰,安慰就有怜惜的意思,也不便附和,毕竟这事太过敏感。于是就不再问,长颈鹿也不再说。两人扯些闲话,把酒喝干,默默回去。

  第二天清早,丁凤鸣赶到招待所,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长颈鹿等早不见了人影。潜意识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便有些惆怅,心想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自己也变得势利了的。若是学生时代,只怕早已扯了床单做旗帜,和他们一起上街*了。而现在,不但不敢上街,连一句支持的话也没得。首鼠两端,前怕狼后怕虎,这就是成熟了?

  上午上班,丁凤鸣心神不定。果然十点不到,就有消息传来,说市政府所在的路段交通堵塞,大批交警赶去维持秩序。一会儿更详细的消息说,是一伙老师上访,黑压压一片只怕有五六百人。他们既不吵也不闹,只静静地坐在市政府门口。许多人自带了铺盖行李,准备在此过夜。用丈宽的土布写了无数“我们要工资,我们要生存”、“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校舍不如庙舍,师生有如野鬼”之类的横幅。有一幅最有意思,写的是“春节让我们吃顿肉”,让无数围观的人欷殻p灰选=逃殖こ雒孀龉ぷ鳎鲜γ遣晃钡镁殖ぶ徊钕鹿蛄恕7止芙逃母笔谐こ隼春屠鲜γ嵌曰埃鲜退担蠛芗虻ィ航谇安狗3贩5墓ぷ剩美掀藕19佑行乱路霉甑牟妥郎嫌行┗绮恕n颐侵滥忝枪俣谴蠡嵝』嶙鞅u妫欢模滓冶。彀妥踊畹煤堋u饣夭还苣忝撬档枚喽貌坏焦ぷ饰颐蔷妥急冈谡饫锕炅耍

  办公室的人无心工作,都聚在一起议论,唾沫乱飞,兴奋莫名。丁凤鸣心里郁闷,坐到一边发呆。虽然白天气温暖和,晚上仍是寒冷。静坐的队伍中还有老人小孩,他们如何挨得过漫漫长夜?

  却听唐诗说:“主任,我请假去声援一下,以示上河市民对正义的支持。”

  上河图 风中呐喊(4)

  秦明月瞪眼:“你发什么神经?让市里把你摄下来,你这饭碗还想不想保?女孩子,疯疯癫癫干什么!”

  唐诗不怕,漂亮的女孩子总有些优越感的。她严肃地说:“那我下班了去总行吧?喂,丁凤鸣,你去不去?”

  丁凤鸣不好说去,也不好说不去,就转移话题说:“不到山穷水尽,吃了豹子胆他们也不敢的。原来只晓得农民苦,现在才晓得老师居然和农民一样苦。我就不明白,我们的领导怎么啦?我们的国家怎么啦?”

  大家一时无语。秦明月就说:“小丁看问题就深刻多了。国家大事我们管不了,我倒是担心我们厂,只怕又要出血了。”

  唐诗说:“厂长高人,早躲得没影了。”

  秦明月是真生气了,又瞪眼:“胡说,厂长躲谁?厂长出去收账了。厂长为了我们厂,真是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年都过不好,你倒还说冤枉话。”

  唐诗又嬉皮笑脸,模仿主任的腔调:“胡说,我真的是胡说!收账好啊,不收账年终奖哪里来?”

  电话突然剧烈地响起来,秦明月犹豫了一下,说:“小丁,你接。”

  丁凤鸣接起电话,里面一个男的口气很大,说:“找马千里。”

  丁凤鸣问:“请问你是?”

  对方说:“我是市长的秘书。”

  丁凤鸣对秦明月做了个“1”的手势,说:“马厂长出差了,要不您直接和他联系?知道他的手机号吗?”

  对方说:“联系过了,手机没开。他上哪儿出差?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丁凤鸣说:“没有。”

  对方问:“你是谁?”

  丁凤鸣答:“我是办公室的秘书。”

  对方似乎有些不满,说:“请秦主任听电话。”

  丁凤鸣便把电话交给秦明月。他嗯嗯啊啊一阵,放下电话时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汗,说:“不好办了,我上哪儿找厂长去?”

  唐诗看他一脸紧张,不以为然:“找不着就不找呗,还能把你红烧了?”

  秦明月不接话,一阵风地找领导汇报去了。

  他一走,唐诗就急不可耐,说:“我去侦察情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如放鞭炮,眨眼间便远去了。

  趁办公室没人,丁凤鸣就拨打省城电视台的新闻报料电话,刚说几句,对方就说早知道了,记者在路上,估计快到了。又拨打南方一家以敢说真话而著称的大报驻本省记者站的电话,对方惊喜莫名,反复问丁凤鸣的联系方式,说要给报料费。他既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要什么报料费,很坚决地就把电话给挂上了。打完电话,他叉了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心里涌起一股快意,忍不住又给小玉打电话,叙说自己的英勇举动。小玉在那边听得笑靥如花,连声叫好。

  好一会,唐诗进来,一脸的愤慨,说:“市政府的那帮人真不是玩意儿,居然动用了警察。人家只不过讨要几块钱工资,犯得上用专政手段?不过老师们真是好样的,迅速打出一条横幅,上面写了一行朱红大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倒把警察给镇住了,生怕闹出人命。”

  丁凤鸣说:“你晓得为什么?因为记者快到了。官儿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记者来曝光。一曝光,那前程多半是个卵弹琴了。”

  唐诗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他,说:“你干的?”

  丁凤鸣本不想承认,却管不住嘴巴:“就打了个电话。这事也不能曝光,一曝光我的前程也是个……”

  *不妥,唐诗接嘴:“卵弹琴了。”又说,“同事这么久,今天你最男人。”华人站

  上河图 风中呐喊(5)

  院子里汽车轰鸣,唐诗伸头看了一下,说:“我上厕所了。”

  一会儿秦明月进来,问:“小唐呢?快叫她去筛茶。”

  丁凤鸣说她上厕所了,秦明月就说:“你去。市长亲自来了,死黄鱼过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

  进了贵宾接待室,就见市长袁之刚面沉如水,一个油头粉脸、有些女里女气、身材颀长的男人侧身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丁凤鸣估计那就是刚才打电话的秘书了。厂里几位副总平日里也敢和市里领导开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的,这时却诚惶诚恐,气不敢出。

  袁之刚对厂里的常务副总贾岸芷说:“马千里不在,是你在负责?”

  贾岸芷说:“是。但是……”

  袁之刚手一挥:“别但是。你只管老实告诉我,你签字做不做得数?”

  贾岸芷就老实:“一万块以下可以。”

  袁之刚说:“一万块有什么用!这样行不行,我们集体签字,集体承担责任。马千里回来,我再向他解释。”

  副总们又不做声,都把目光转向财务部经理桂冠林。桂冠林是个干瘦的女人,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此时见袁之刚也把目光转向她,就说:“不行。马厂长反复强调过的。”

  丁凤鸣一一筛茶,看到袁之刚的手在微微颤动,知道他气得不轻。袁之刚发了狠,重重顿了下杯子,说:“找不到马千里,我今晚就在这里搭铺。你们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哪里敢动?

  回到办公室,见唐诗正在嗑瓜子,丁凤鸣就说:“你溜得快,使起寡妇卖秧田,害我去看脸。”

  唐诗点头表示同意:“是过分了点。吃瓜子,不吃白不吃。”

  丁凤鸣哭笑不得,狠狠抓了一大把。

  正嗑着,秦明月急火火进来,怒道:“你们还有闲心嗑瓜子!快帮忙想办法!”

  二人收起瓜子,说:“我们有什么办法?”

  秦明月察觉到已失了风度,放缓了口气,仍说:“没得办法也要想办法!不想哪有办法?”

  唐诗说:“你这不是逼了公鸡下蛋吗?照我说,找不着才好,找着了,又是几百上千万不对数。借给市政府的钱什么时候还过?每次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把我们企业借垮了,市政府也讨不了好的。”

  丁凤鸣附和说:“隔壁屋里过喜会1——不关我们的事。自己的屁股自己揩,随它去吧。”

  秦明月顾不了形象,说:“你倒是卵子敲得板凳响——用秤砣捶得的!你想想,厂长平常对市政府就爱理不理,说办企业就要远离官场,断了官瘾,市里召集的会议都很少去,市长早就有意见了。这次情况紧急,马上要开两会了,弄不好要影响安定团结,影响他们的仕途。这样一来,市长岂肯善罢甘休?厂长一完,厂子就危险了,我们就危险了,不定要到哪里去讨饭。”

  才说完,廖一灯进来,说:“只怕麻烦了。这个马千里,计谋倒是好,只是他睡干席子,害得我们睡湿席子。市长那脸也是好看的?”

  秦明月搓着手说:“我们正想办法找哩。”

  廖一灯大着嗓门说:“找也白找,中国这么大,你到哪里去找?该死的卵朝天。有烟没得?快憋死我了。”

  中午过后,天气骤变,寒风一阵紧似一阵,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飘舞。街上的行人一边抱紧双臂,一边用乌紫的嘴唇哆哆嗦嗦感叹冬雪的不期而至。和大人们不同,雪的记忆已经十分遥远,孩子们惊喜万分,用最大的热情拥抱这场久违的冬雪。他们或站成一排,仰天张嘴,让雪花落进嘴里,体验冰凉,或伸出小手,看着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留下一片亮亮的水渍。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上河图 风中呐喊(6)

  雪一下,年的气氛愈发浓了。

  整个市场内,最高兴的就数小玉,一下午就把皮货卖出了大半,数钱都把手数酸了。旁边的胖嫂没得生意,干脆过来帮忙。其他摊主看得眼红,就有人打电话,让家里人准备现金,预订车位,说好也去武汉进货。

  胖嫂看得心慌,先订了车位,再给男人打电话,让赶快送钱过来。男人倒是来得快,窄窄的脸上热汗流淌。胖嫂接过钱一数,脸上就不好看,说:“只一万二?不是要你全拿上吗?”

  男人一边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一边说谁谁借了多少多少。

  胖嫂狐疑地看着他,掏出手机就要打过去核对。

  男人眼看要露馅,拔腿就走。胖嫂早有防范,一把抓过,男人小小的身子便悬在空中,四肢划动如婴儿。众人吆喝一声围上来,笑嘻嘻的,却谁也不上前拉架,如看猴戏。

  胖嫂扯了男人的耳朵,怒道:“说,钱到哪里去了?!不说清楚老娘今儿把你阉了!”

  男人仍是嘴硬,说:“你阉你阉,把我阉了留着你守活寡。”

  众人大声喝彩,说比上次有进步了。

  胖嫂怒极,作势要去寻刀。男人小脸紫胀,极力挣扎,哪里挣得脱?

  有人就说,上去扯开吧,看样子只怕胖嫂真的动了杀心。马上又有人说,不要中断演出,等真的拿了刀再上去也不迟。

  男人听在耳里,自尊心受了损害,便挥舞小小的拳头疯狂还击。捶得胖嫂烦了,回身一巴掌,打得男人身子一荡,左脸便高高隆起,嘴里有鲜血流出。小玉舍了生意,奋力挤进去,挡在男人身前,抱住胖嫂的右手,背上却扎实挨了小男人几拳。

  小玉恼了,杏目圆睁,回头喝道:“你还打?!”

  男人才觉打错了,乘机死命挣脱,如飞而去。跑了一段,男人觉得安全了,回身站住,双手叉腰做英武状:“日你妈,老子输掉了,怎么样?你还咬老子的卵不成?”

  胖嫂猛然起身,男人吓得一惊,才要逃跑,脚下雪滑,仰面一跤,摔得眼冒金星,却不敢呼痛,连滚带爬而走。

  一街人笑得腿软肚酸,胖嫂羞怒不堪,骂道:“笑你妈的!”

  众人渐渐散去。小玉检点铺面,幸好没丢货物,见胖嫂还在伤心,就过去劝慰。胖嫂越想越伤心,搂了小玉大哭不止。

  小玉一时无话劝解,只是说:“别哭了,晚上还要进货的。”心里却想起丁凤鸣。虽然没钱,两人却恩爱,结婚几年,连嘴也没吵过的。自己撒点小娇,丁凤鸣的骨头都软了,心甘情愿承包家务,床上也和谐,总能令她吃饱喝足。今儿大获全胜,不知道他会怎样疯狂?不觉脸色潮红,颤颤不已。

  正胡思乱想,胖嫂说:“妹子,你说这日子怎么过?那货不是个东西,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当年要不是贪恋他的国家粮户口,贪恋他一个月二十八块五的工资,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别看我现在胖点,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

  小玉忍住笑:“那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胖嫂说:“好多次,我想离了算了。他那个鬼样子你也见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闹了几次,那货不要脸,可以在我的床头一连跪几夜,儿女们也反对,就离不成了。那货吃惯的嘴,懒惯的腿,这世是改不了。我是前世作了孽,这世命苦?”还要再说,来了顾客要试衣服,两人连忙打住。

  才五点多,暮色就很浓了,只有雪地的反光,让人感觉到透骨的寒冷。小玉给丁凤鸣打电话报告喜讯。才说个大概,丁凤鸣却打断她的话,让她在店里等着,哪儿也不去,他马上就赶过来。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上河图 风中呐喊(7)

  雪一下,所有的人都慌了神。袁之刚一边要秘书回去取铺盖,一边打电话指示市政府办公室,火速收罗五百件军大衣及棉被帐篷等御寒衣物,送给门口静坐的老师,又指示无论如何也要做好一干记者的接待工作,坚决不能让他们到现场去采访和拍摄。谁敢擅离职守,谁出了纰漏,要追究责任的。再打电话给其他领导,询问筹款的进度,或嘉奖,或批评。袁之刚完全感觉不到几位副总的存在,副总们的身子便愈缩愈小,一动也不敢动。

  丁凤鸣到门口偷窥了几次,见仍然僵着,心急如焚。唐诗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再也不敢油嘴滑舌了。丁凤鸣心想,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马千里若是再不出现,事态将不可收拾。关键时候驳了市长的面子,引发事端,那就真如秦明月所说,厂长危矣,厂子危矣,三千工人亦危矣。他是不愿马千里有任何闪失的,又担心长颈鹿们,风雪漫天,他们莫不冻出病来?突然灵光一现,便朝九楼跑去。

  到了九楼,丁凤鸣直奔夏馥的办公室。门却关着,问外间的小姑娘,才知夏馥因腿摔伤,已住院了。他迅速上街,买了鲜花礼品,直奔医院。推门一看,夏馥正躺在床上懒懒地看书。每次见她,丁凤鸣总要偷偷欣赏的。夏馥是那种风度气质俱佳,越看越耐看的美人。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痕迹,三十多岁了,皮肤还如小姑娘一样白嫩细腻,眼睛如山泉般清澈明亮,身姿曼妙,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优雅大方,不由自主地牵引人们的视线。

  此时丁凤鸣虽没得心情欣赏,却从未见过夏馥如此娇慵的样子,仍禁不住眼睛一亮,就听夏馥招呼道:“来了?你倒是个稀客。”

  丁凤鸣一边把花递过去,一边说:“得信迟了,还要你莫怪的。”

  夏馥把花接过去,深深吸了一口,赞道:“真漂亮,只是不该送给我。”

  丁凤鸣一呆,不知哪里错了,说:“当然是送给你的。”

  夏馥轻笑:“你看这玫瑰、勿忘我、郁金香,分明是送情人的。我一个半老徐娘,也值得你下这么大的本钱?”

  丁凤鸣不觉大窘,但听她说得风趣,就老实道:“我不懂花,倒唐突你了。花店老板问我,送给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我答女性。又问年纪多大,我说年轻貌美,他便弄了这么一束。不过,我倒觉得这花搭配得贵而不俗,杂而不乱,蛮适合你的。”

  夏馥说:“我还年轻貌美?”口气却是期待的。

  丁凤鸣由衷道:“你这样谦虚,谁还敢说自己是美女?”

  夏馥分明受用,却说:“看不出,你平日里散淡,似学了老庄做派,想不到也会甜言蜜语。”

  丁凤鸣胆壮了些,分辩说:“老庄也有七情六欲。老婆死了,他一边弄个木盆儿乱敲,一边还引吭高歌,虽然状似潇洒,想见心里也是复杂的。”

  一边闲扯,丁凤鸣便有意把话题引向厂里。夏馥住在医院,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她何等聪明,立刻掂量出事情的分量,暗忖这丁凤鸣可是察觉了什么,跑来故意说给我听?就说:“我也没得什么好办法。厂里就数我反调唱得多,小吵一四七,大吵三六九,他不恨死我才怪。”

  丁凤鸣故作懵懂:“幸亏有你坚持原则,要不阿猫阿狗全往厂里塞,厂子只怕早不行了。”

  夏馥暗松了口气,说:“我是唱红脸的嘛。”

  丁凤鸣已把信息传递过去,闲扯几句,便起身告辞。

  出了医院,风雪愈大。丁凤鸣胡乱买了些烧酒熟食,打车赶往市政府。远远便见周围已经封锁,再也过不去。天地间一片银白,竟是什么也看不真切。

  下午四点,市政府终于筹集了七千万元,静坐的老师开始坐上政府安排的返乡专车,于风雪中赶回家去。

  据说马千里从香港把电话直接打到袁之刚的手机上时,袁之刚脸上的表情立刻起了变化,两人亲热地开了老半天玩笑。袁之刚谈笑风生,还说了一个新流行的黄色段子。挂了电话,袁之刚和一直待在旁边的几位副总握手,连连表示歉意,说改日要请大家喝酒的。副总们如释重负,空洞地笑着。贾岸芷连忙代表副总们说,哪里敢劳动市长,要喝酒也不敢要市长请,我们请,我们个人掏腰包。

  袁之刚昂首阔步出去,却把铺盖扔下不要了。

  此次,市政府向丁凤鸣所在的上河发动机厂借款二千二百万元,累计借款已达六千九百万元。

  华人书香吧 bsp;上河图 龙是神仙(1)

  丁凤鸣接了小玉,说:“在哪里?”

  小玉就得意地把挎包扔过去。

  他捏了捏,里面蛮厚实一坨,说:“现在快过年了,治安不好,大白天都有抢钱的。要小心点,钱多了就叫我来接。”

  回到家里,岳母娘照例不在,夫妻二人便关紧门窗,盘点今日的账目。结算下来,营业额竟有一万一千元,利润六千多元!

  小玉盯着满桌花花绿绿的票子,欢喜得抱住丁凤鸣就狠狠啄了两口。

  丁凤鸣也不数钱了,返身捉住她,往床上一丢,随即拥身上去。

  小玉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哎哟,我晚上还要去进货的。你这流氓,哎哟哟,你你你你你你……”便含糊起来,口齿颤动如打摆子。

  他今儿的感觉特别好,竟比平常厉害许多。小玉死去活来几次,喘气说:“你想弄死我?”躺在床上再也不愿动。

  躺了一阵,丁凤鸣起床把钱收好,转了一圈,忍不住拿出来又数一遍,仍不敢相信竟赚了这么多。见小玉已然睡着,心想她今儿不知有多辛苦,替她盖好被子,便去做饭。

  把饭菜做好,再轻轻摇醒小玉。小玉一边穿衣,一边下床说:“都怪你,我现在浑身像面条一样软,今晚还哪里有精神去进货?”

  丁凤鸣坏笑说:“指望你有多厉害,也告饶了?”

  小玉就狠狠拧了他一把,痛得他“哎哟”一声,说:“你拧我?拧我得让我乖一下嘴。”

  小玉说:“又要乖?乖吧乖吧,乖死你个好吃鬼!”

  岳母娘仍未回来,小玉说:“我们先吃,要不进货就赶不上了。”

  吃饭时,丁凤鸣忽然说:“今晚我去进货。”

  小玉乜了眼,说:“亏得你发了一回善心,我还指望你抽了家伙不认人的。”

  丁凤鸣说:“说正经的。今晚去进货,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吧?也就是说,明天下午以前,市场里只有你在卖皮货。独家买卖,生意肯定和今天一样好。我去进货,腾你出来做生意,存货卖空了,新货也来了,岂不两全其美?”

  小玉连声叫好,表扬道:“你的脑壳就是好用,我怎么就没想到?今年运气这么好,想不发财也难了。你请假请得动吗?”

  “没问题,这两天清闲了些。”

  电话响起,小玉接过“哦哦”了几声,说:“是长颈鹿啊。”

  丁凤鸣接过,说:“到家了吗?我下午准备送点东西过去声援的,现场却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