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那些处罚相似的形式而已。跳舞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那么近了,而且互相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踏着节拍。就在这跳舞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共同踏着节拍形成了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圈圈。光是这点已经让孝珠很满足了。
筠曦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夜虫嗞嗞叫个不停的夏夜,在自家院子里草坪上踏着节拍的她的丈夫和她的女朋友的样子。相互握着手转来转去的两个人看上去还真的很配呢。用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地踩着草坪跳舞的样子多美呀。好久都没和朋友在一起这样开心地笑的仁旭的样子也是多么好看多么有魅力呀。和连怎么跳舞,怎么笑都忘了的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筠曦拿酒杯的速度开始加快了。跨过孝珠的肩膀看到筠曦喝酒的样子,仁旭开始后悔了刚才没有阻止筠曦喝酒。因为筠曦喝两杯啤酒就会开始傻笑,喝三杯的话就会开始掉眼泪。坐在筠曦旁边的明芝也很很清楚这一点。
“死丫头,有人撵你呀?喝那么快干嘛?这样的话,就算不醉也会噌到的,真是的。”
酒精,是多么香的东西,之前筠曦对于这一点是完全不知道的。看上去很妖艳的紫红色的葡萄酒,像用黄金做成的洋酒。透明的白酒。粉红色漂亮的水果酒。辣嗓子的那种感觉是多好啊。喝下去的话全身都会暖暖的。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笑得这么开心的。然后会不知不觉地想睡觉。这些朋友们是不会知道不会了解的。因为这个女人还从没到不喝酒就连觉都睡不着的程度,这么不幸的程度。突然,筠曦开始羡慕明芝。非常,非常的羡慕。
“呵呵,你,你该多好哇!明芝!多好哇!贞旭哥,不,不,现在应该是大舅哥对吧?”
“看看这孩子!已经醉了!喝着这么贵的酒还哭啥呀?死丫头!这个大肚子大妈有什么可好的?就站那么一会儿脚就会肿。即使走到那个超市,也会怕肚子疼,还要小心翼翼地!还有那个慧莉丫头从睁开眼开始就撒娇!看看这个臃肿的胳膊吧!我也有过像花一样的年轻时节呀!”
借着酒精的作用。明芝也把从筠曦盯着自己肚子时就一直想说的这句心里话鼓起勇气都说了出来。
“那就把那个宝宝给我好了?要不我们走的时候带走慧莉怎么样?对,就这样吧!反正刚才抽的时候抽到的也是你的名字啊。嗯?嗯?嗯?”
这时明芝才发现几个月不见的筠曦好像瘦了好多,因为这样眼珠子就显得更大了,掉下来的眼泪也着实让明芝很难受。只是个游戏而已,就想把孩子领走。这不像是醉话。也不像开玩笑。筠曦,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你也很快会有孩子的,筠曦。”
“不!我不会!我······”
慌张的明芝,慌张的贞旭,又哭又闹的筠曦,再也看不下去的仁旭抓住了筠曦的手。
“行了,你醉了。”
突然,筠曦狠狠的甩开了抓住自己的仁旭的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啪!
筠曦用手打仁旭脸的声音清楚的在院子里响起。到刚才还充满笑声的院子霎时安静了下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孝珠真的想说两句劝慰的话,却被信宇拉住了。这样尴尬的气氛在筠曦尖锐的声音下又恢复到了原状。
“别管我!去跳你的舞去吧!”
筠曦开始讨厌这个笑得那么开心地,和其他女人一起踏着节拍,已经跟自己不同了的,可是却还仍旧那么帅气的仁旭。和往常一样醉了后脸会红红的,舌头也打卷儿,但还是用很尖锐的声音朝丈夫喊道:
“我没醉!是谁说我醉了?我很清醒!真的很清醒!”
但是,不管是仁旭还是筠曦,都很清楚。那个被人们认为是“谎话”的事实。
~ ★ ☆ ★ ★ ☆ ★ ~
“只是有点喝多而已。用湿毛巾给她擦擦脸,让她躺会儿就没事儿啦。怎么就这么粘人呀。这丫头喝酒后的样子还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真拿她没办法。”
在信宇的诊断下仁旭终于放心了。就在这位医生下了“先安定醉酒患者!”这个命令后,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仁旭很熟练的用湿毛巾给筠曦擦脸,把被筠曦吐得脏脏的衬衫换下来,给她穿上了明芝拿来的新衣服。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熟练地照顾着筠曦。那个样子,那个不顾被筠曦打得红红的脸细心的照顾筠曦的样子,看到这个样子的筠曦,孝珠过了好久才拿来了用冰水浸湿的毛巾。
“用那个敷敷脸吧。好像有点肿了。”
“谢谢。”
孝珠看了好一会儿仁旭那帅气的脸庞,然后朝着门口走去了。但走着走着,孝珠实在忍不住了,便转过身来对仁旭说了这样的话。
“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过呀?”
“······。”
“以后别再说什么只要看到筠曦,心情就很好之类的话!你在说谎方面并没有什么潜质!看到这个发酒疯的女人你的心情会好吗?你是傻子吗?”
在婆婆生日会上喝醉酒发酒疯,还打了丈夫的筠曦,仁旭的脸上还留有的那个巴掌的手印,对于这些,孝珠其实心里面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发脾气的权利。但还是发火了。就因为筠曦那个丫头实在是太不讲理太刁蛮,还喝醉了酒,仁旭真的瘦了好多啊。对于孝珠来说,世上独一无二的仁旭正为了迎合徐筠曦而忍气吞声地活着。想到这个,孝珠真的好想哭。真的好生气呀。
“为什么像你这么好的人却要因为筠曦那个丫头在这里受罪呀?如果是我的话······。”
孝珠很是愤怒地把一直忍到现在都没说出来的话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了。因为顾及到睡着的筠曦,所以声音尽量压得很小,但还是很激动。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这么憔悴的!”
听说声音在一秒内可以传到340米以外的地方。所以孝珠的话还不到一秒就被仁旭听到了。孝珠拿出了所有勇气对仁旭说了这些一直以来都很想对仁旭说的话。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像明芝对贞旭哥那样,把你伺候的胖胖的,并且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对!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忍心让你这么瘦的!”
刚开始仁旭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呢。现在,这个筠曦的女朋友在说什么呀。她现在对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呀?正当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孝珠关了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仁旭的面前。为了看不到睡觉的筠曦,为了看不到会让自己的勇气一点点消失的仁旭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在黑暗里孝珠一把搂住了仁旭的脖子热情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搞得你那么辛苦!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让你比现在幸福、一百倍······。”
“行了!”
仁旭狠狠地, 把搂在自己脖子上的孝珠的胳膊甩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呀。今天哥哥这酒里到底放了什么毒药呀。搞得筠曦也这样,孝珠也这样。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儿,仁旭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一边冷冷的说道:
“说是筠曦醉了,看样子你也醉了。管嫂子要个被子,你也躺会儿等酒醒了再走吧。”
“仁旭!我并没有醉!我现在头脑可是清醒得很呢!其实我······。”
“你现在并不可能清醒!”
不管怎么说也和睡觉的筠曦也和两个人还在同一个房间里呢。如果真的清醒的话,申孝珠是不会在徐筠曦也在的屋子里对姜仁旭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呀。就是从现在开始,仁旭开始讨厌孝珠了。就算她不知道筠曦和自己的“秘密”,也不应该对他说这些呀,这瞬间仁旭讨厌她的程度甚至已经升级到了可以用 “憎恶”这个词语形容的程度了。
孝珠呀,就算你不这样我也已经够累了。所以拜托不要这样对我了。
“申孝珠,虽然我是喜欢你,但那绝不是什么我让你,你让我幸福的那种喜欢呀。”
因为房间很暗,就像仁旭看不到孝珠的表情一样,孝珠也看不到仁旭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到好不容易打破寂寞,说出这种话的仁旭的表情。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筠曦呀。”
因为想听星星闪烁声音的人不是你呀。因为你不是那个让我发誓直到死也不会对她变心的那个人呀。因为你不是那个我想把身体和灵魂都托付给那个人的人呀。
声音在一秒内可以传到340米以外。所以还不到一秒,孝珠也就听到仁旭说的话了。而且就在这一秒孝珠已经很明白仁旭的意思了。
“······。”
“我很清楚你说这些都是替我担心。但是,那些话还是不说出来比较好。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
如果从结果来看,就像仁旭说的那样,也许真的不应该说这话。不,不是也许,就是不应该说的话。这话应该早在他和筠曦结婚前,在她的这份 “爱”还不是个错误的时候就说出来的。但是一个人可以做到在恰当的时间做恰当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把握时机要比任何事情都难。真的真的很难。就是现在,孝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离开仁旭。孝珠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拾这个尴尬的残局,她现在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这个时候,从门缝里传来了信宇的声音。
“申孝珠,快出来。你不是说要把我送到医院嘛。现在就得走啦。”
从贞旭家到停车场的距离并不远。但是跟着信宇身后走的这段路,孝珠却感觉好像比三千里都远。如果谁问起为什么?孝珠可能会这么回答。首先,因为身体很累,现在脚已经肿了。再加上,就在刚刚她失恋了。对方听了她的告白后竟然说了句 “你的头脑一定不是很清醒”。还有就是,把她从那个屋子里带出来的这个信宇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搞得气氛好紧张。
像固定住了似的转都不转过来的那个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不知怎的,这个样子的信宇让孝珠感到害怕。
“那个,车在这边······。”
一次都没转过来过,而且一直走在自己前头的韩信宇终于停住了脚步。信宇开始向孝珠缓缓走来。孝珠看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往常都笑嘻嘻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却好严肃。看来是发了很大的火吧,他突然用力把眼前的空罐子踢开,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不知所措的孝珠前面。
“什么呀?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靠得越近,孝珠就越往后退。当孝珠靠到墙上的时候,孝珠还以为自己就快要挨打了呢。而信宇的拳头并没有打孝珠,而是狠狠地打到了孝珠身后的墙上了。
打到墙上的拳头开始发抖。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说真的,像这样想打女孩子的想法还是第一次有呢。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这个时候信宇可能已经忘了孝珠可是跆拳道四段的这码事儿了吧。用冒着火焰的眼珠子盯着孝珠的信宇真不像个温和的医生,倒像个十足的不良少年。
“申孝珠!你!拜托以后就别把自己搞那么累了!”
这时候,孝珠才明白原来刚才的 “告白”,这个男人全都听到了。啊,这家伙。
心愿——想对着星星许下的唯一心愿
“啊,真是的!头好疼啊!嗯,我没醉!呵呵!真的没醉!格嘎!”
仁旭背上这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倔强地说自己没醉的筠曦,向哥哥和嫂子道别。
“喂!你,就在这儿睡吧!筠曦也醉了,而且你现在开车也很危险。明早还能舒舒服服地喝到你嫂子做的热汤。吃完后再慢慢走吧。信宇是因为明天还要去医院,所以让他走了,但你明天不是下午上班吗?”
“对呀,小舅子。我给你们做特制的豆芽汤。”
看到嫂子很担心,仁旭还是很不好意思。
“不了,不用开车,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对不起,哥,嫂子。筠曦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又好久没这么喝了,所以有点醉了。妈妈起来的话,就告诉她老人家我们安全到家了······。进去吧。嫂子,还有哥也是。”
明芝不知道为什么背着醉醺醺的筠曦离开的仁旭的背影会显得那么的凄凉。她也不知道从来都不会哭的筠曦怎么会像小慧莉似的,哭个不停。明芝不知不觉地追上了这个曾经是学长,现在却成了她的小舅子的仁旭。
“仁旭哥!”
在仁旭的脸上,留有浅紫色的疤痕。在之前都没有过的疤痕怎么突然会出现呢。之前都没有看到过的,好像已经留了好久的,在他脸上留下的这个疤痕。
“筠曦,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芝很想再追问一句。
“还有你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脸怎么会那样?筠曦又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呀?你和筠曦,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了?难道就那么伤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仁旭很是惊慌了一阵子。这时候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回答呀。
是呀,明芝。筠曦很伤心。真的好伤心。伤心得都快要死去了。甚至都想偷偷割脉自杀了。到现在还瞒着我整晚整晚的泡在凉水里,直到全身都哆嗦为止。问了又问神经科大夫怎么样才不会让她再这么伤心下去呢,但不管怎么做,筠曦还是会那么的伤心。所以我也跟着她伤心。还有,其实我真的很害怕。真的害怕得要死了。真的好怕筠曦会就这样,一直伤心到死为止。好怕突然有一天筠曦会扔下自己就这么伤心地离开。但是明芝,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样才能让筠曦不伤心。连医院都去过了,很想碰但因为不让碰,所以也没碰,但不管我怎么做,筠曦还是那么的伤心。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帮到我的筠曦呢。按时带她去医院,提醒她吃药,时刻盯着她,以防筠曦再伤害自己,我能为她做的可能也只有这些了。所以我生气。真的要疯了。
这些话连对已经知道事实的信宇都没有说过。仁旭真的想这么告诉明芝。真的想把他感觉到的无力感,罪恶感,以及想做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做的那种不安的无助都一股脑儿告诉她。但他不能说出来。就因为仁旭在深夜丢下筠曦自己,没有保护到她,所以仁旭觉得自己犯了直到死都不能洗去的天刑。所以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嗯,不过很快会好的。我们筠曦很坚强啊。”
真的。但愿会是那样。转过身去的明芝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道:
“对了!明天可是她的生日呢。记得吧?之前还觉得很凑巧她的生日和妈妈的生日就差一天呢!唉!如果不去医院的话,还可以为她做海带汤呢!”
“嫂子,我现在可是煲汤专家。为了让筠曦解酒,我可没少煲。呵呵!”
“不用说啦!现在看来她过的还真是公主生活呢!”
“当然啦!她可是这世上我独一无二的公主呢。”
就这样,嘻嘻哈哈的仁旭用拎在手里的筠曦的手提包打了打老婆的屁股,就这样在月光下慢慢地走了。这样的仁旭,明芝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为止。
★ ☆ ★
“不打车吗?”
想想,这可是筠曦从那晚以后第一次在夜里出来呢。100多天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的夜晚。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月亮,星星,还有第一次吹到晚上的清风呢。筠曦用并不怎么尖锐的声音这么说道:
“这么美的夜晚不散步多可惜呀。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散步了,就这么走走吧。”
“多沉哪。”
“一点儿都不沉。你能不能不喝酒,多吃点儿其他的长长肉呀!在这样不听话的话,就是让我用暴力喽。一个二十七岁的大人怎么比五岁的慧莉都轻啊?”
慧莉。因为妈妈明芝是个爱美的女人,所以慧莉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往美容院跑了,烫得卷卷的头发,还戴着红色丝巾,穿着黄色的连衣裙的仁旭的侄女。这个胖胖的,像云彩一样软软的五岁的小女孩儿。可能到死我都不会生下这么可爱的小宝宝吧。
在摇晃的仁旭的背上,筠曦看着天空,那星星好刺眼。这让筠曦想起了小时候,在乡村生活的奶奶讲的一个故事。善良的人死了的话,身体会变成灰,而心就会成为夜空上面闪亮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中应该也有我们的孩子吧。一定会有吧。因为那个孩子一定不会像脾气糟糕的我,应该像那个纯情的仁旭。北斗七星,双鱼星座,处女星座,双子星座,水平星座的星星们也会互相嬉笑,互相闪闪的眨眼吧。原来星星闪烁的声音也可以听出小孩子的哭闹声呀。这么一想的话真够奇怪的了。
“仁旭。”
“嗯?”
“如果死了的话,下辈子想变成什么呢?”
死?自从那次在医院里,看到筠曦用玻璃片割脉后,只要一听到 “死”这个字,仁旭都会下意识的毛骨悚然。所以听到这个字,仁旭停住脚步也是理所当然的。仁旭想看看老婆现在的表情,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所以转过头去看筠曦,但是筠曦的头已经深深埋在了他宽大的背上了。五秒后仁旭又开始向前走了,也只能用有点抖的声音问道:
“突然问那个干吗?”
又过五秒后又听到了筠曦嘻嘻哈哈的声音了。只要她一笑,仁旭就会感觉到她的呼吸声。
“以前,以前,就是我妈丢下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在农村奶奶家呆了一阵子,那里的星星真的好多。躺在瓜棚里看天空,那星星好像成堆成堆的掉下来似的。嗯,就是那个时候奶奶说的,善良的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的。”
“·····。”
“也许我们的孩子现在也成了星星呢。”
真的好想成为一个好妈妈。而不是像我妈妈那样,因为累,所以丢下自己的孩子,不声不响的离开,那之后也只是偶尔见过那么几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会左顾右盼地,仿佛怕让别人看到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见面似的。我会努力地想成为的是那种春游的时候或运动会的时候,做好吃的紫菜包饭,可以陪着孩子一起去的妈妈。想成为在孩子需要的时候,都会陪在身边的妈妈。向成为那个长得既像我又像仁旭的那个可爱的孩子的好妈妈。
“如果以后我也能变成星星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会陪在孩子身边,和他一起闪烁。怎么样?想法不错吧?或许,要求有点儿过份?因为我和善良的人还差好远呢。大概有壹佰万光年吧。”
舌头都打卷儿的筠曦说了一大堆话后,仁旭很平静地说道:
“可我讨厌。”
仁旭是很少说 “讨厌”的人,所以听到仁旭那么说,筠曦一下子也蒙了。一直到仁旭开始开口说话为止。
“虽然不是什么坏想法,变成星星的你同样也会很漂亮,但我还是讨厌。筠曦,我真希望,即使我们变成老头儿,老太太了也手牵着手,就算这样知道死,我还是希望你还是筠曦。而我还是仁旭。然后我们还会在一起。我们的孩子也不再是星星,而是作为我们的宝宝再幸福地诞生。”
“······ 。”
“所以来世,你还是筠曦,我还是仁旭,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筠曦像听摇篮曲似的静静地听着仁旭说话。因为他的声音太好听了,筠曦差点儿就答应他了。
“仁旭,你真是个好人哪。真不晓得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喜欢我这么坏脾气的女人。”
突然,筠曦发现背着自己的仁旭的背是那么的消瘦,但又想起了刚才在屋里,孝珠说的那些话。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像明芝对贞旭哥那样,把你伺候的胖胖的,永远都面带笑容好好生活的。对!如果是我的话,不会让你那么瘦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搞得你那么难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让你比现在幸福!”
其实孝珠的每一句话都很对。
筠曦只是这样想而已。如果换成以往的筠曦早就会大声叫道 “你怎么可以那么说呀?”,筠曦只是装着睡着了,还装着听不到,认真地听他们的对话。因为那个女人的话都对。
“所以来世,你还是筠曦,我还是仁旭,怎么样?”
就在仁旭好听的话语下,筠曦差点就说出了 “嗯”。但在她内心的角落里又响起了另一个细细的声音,或许那个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楚。
“不,仁旭,可能不会那样。为了成为那样,我真的好累。真的太遥远了。”
生日——不得不与你分手
我因你而存在,如今却要离开你。
你翩翩向我走来,仿佛星星在窃窃私语。
每天见到你,却依然克制不住地思念你,
假若今生我只能遇见一个人,但愿那个人就是你!
——摘自都钟焕《希望》
糟糕!镜子里面的这张脸,非常清楚地告诉了筠曦是如何地糟糕。浮肿的脸好像刚出炉的面包,双眼布满了血丝——这就是喝酒加痛哭的代价。可就算喝再多的酒,哭再长时间,脸变成这样也太过分了!肿得竟然比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的明芝的脸都要厉害。
“这简直就是个大南瓜嘛,是外星人!不,比外星人还可怕!”
这可怎么办哪?再过一小时,仁旭就要下班回家了。今天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死也不想!为了从“外星人”的模样变成地球上正常的女人,筠曦使劲儿拧开了100多天都没有碰过的化妆水瓶盖,不停地往脸上拍打清爽的化妆水,直到脸上感觉到一丝温热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筠曦好像念咒语一样地反复嘟哝着。
“振作起来!筠曦!你很漂亮!你没事的!真的!”
今天,是筠曦28岁生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今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还有一些话必须对仁旭说。
~ ★ ☆ ★ ★ ☆ ★ ~
“干吗呀? 怎么不进来?”
门被推开之后,仁旭透过门缝看见筠曦,手里捧着的玫瑰花和蛋糕盒差点儿掉了下来。看到丈夫瞪圆眼睛、张大嘴巴,神情凝固地仿佛要看穿自己的眼神,筠曦感到一阵慌张。
“我、我是不是很奇怪?好久不化妆了,有些滑稽是不是?我、我像傻子似的,都忘记该怎么化妆了,等一下我吧。”
筠曦一边说,一边慌里慌张地想用手背抹掉嘴唇上鲜红色的口红,抬起的手腕却被仁旭下意识地拉住了。
“别!别擦掉!我、我喜欢你这样…”
“喜欢我这样?”
仁旭很紧张,像个孩子似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红着脸、流着汗、直挠后脑勺的仁旭,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更像是一个羞涩的花季少年。仁旭用一种仿佛从嗓子眼儿里挤出的声音赞叹道:
“你……你真是太漂亮了!”
100多天以来,筠曦第一次如此用心地化妆。100多天以来连镜子都不敢照的筠曦,用清爽的化妆水醒肤后,涂了一层香喷喷的乳液,然后用粉扑在脸颊上轻轻扑了一些香粉。不仅如此,她还精心地描了眉并用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画了眼线,最后涂上鲜红的口红。就这样,一个糟糕的“玩具娃娃”,为了掩饰一夜之间仿佛衰老一百万年的惨淡容貌,为了能让心爱的丈夫仁旭记住他所爱的女人,仍然是美貌如昔的“漂亮筠曦”,煞费苦心地打扮了一番。庆幸的是,她的努力得到了承认,仁旭不是说她很好看吗,而且还是红着脸、流着汗,挠着后脑勺说的哦。
“我的筠曦可真漂亮啊。”
听丈夫仁旭亲口说出如此笨拙的称赞,筠曦尴尬地笑了一下。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感觉,仁旭动作夸张地把手里捧着的玫瑰花递给筠曦并快乐地喊道:
“28岁生日快乐!”
接过丈夫递过来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筠曦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现在已是夏天,带着露珠儿的玫瑰显得异常绚丽多姿。
“谢谢老公,嗯,好香好美哦。”
“你比花还美呢。”。
仁旭凝视着妻子嗅玫瑰香的样子,很想对妻子这样说。可是就在这一刻,三个多月以来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的警笛又突然拉响了警报。
嘟嘟、嘟嘟、嘟嘟,危险!危险!危险!
从那天开始的100多天以来,筠曦一直习惯性地不停地洗手,手上几乎时刻都有被水泡出的皱褶;在夜里不断用冰冷的凉水反复将自己浇透、再浇透。筠曦该多难过啊!这100多天以来她从未出门,昨天是她头一次走出家门,可是即便那样,她都没有化妆,今天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化起妆来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 ☆ ★ ★ ☆ ★ ~
周围一片漆黑,桌子上放着一块白色奶油蛋糕。插在上面的两根大蜡烛和八根小蜡烛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美得就像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眨眼的的星星。今天,是筠曦28岁的生日,可是蛋糕上面的“星星”为什么只有十颗呢?
“28岁?我?骗人!”
在过去的100天里,筠曦知道自己正在快速地衰老,变成了一个活过一百万年的老太婆。不,更直接地说,变老根本不需要100天,那个晚上我已经变老了!或者说,在被那个陌生男人殴打的几分钟里,我就已经衰老了100万岁!即使我化了妆,洒了香水,双颊仍然像云朵般轻柔,没有一丝皱纹,我也只是一具只会呼吸的行尸走肉而已!我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再做女人能做的事!我已经变成一个好像活过100万年的老太婆!徐筠曦,这就是现在的我!滑稽,真的很滑稽!我曾经以为自己变老,变成一个老太婆至少还需要40年时间。可谁知,真正变老却只用了几分钟而已!这几分钟就如同一百万年,这几分钟就像风一样带走了我的一切!老天哪,怎么可以这样?!
“都许什么愿啦?”
仁旭把切好的蛋糕放在塑料盘里,一边往纸杯里倒酒一边问道。自从目击了筠曦在医院浴室里打碎玻璃杯,用碎片割腕的可怕场面后,仁旭就把家里所有的玻璃杯、瓷碗以及除此之外所有摔碎后能够割腕的危险物品收了起来。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此刻丰盛的餐桌上竟然没有一个像样的盘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好像过家家的孩子一样;好像突然被炮弹击中,放弃一切逃跑的难民一样; 好像草原上的草被割掉,不知何去何从的一无所有的游牧民一样。
愿望?自从那天晚上许过想吃冰淇淋的愿望之后,筠曦就再也不曾许过什么愿。不,更坦率地说,那天以后,她每天都在许愿,许一些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更不可能许过的愿望。
“神啊!求求你天亮了也不要让我醒过来!不要让我醒过来!不要让我醒过来!”
“神啊!求求你让我把痛苦全都忘了吧!让我失忆吧!让我失忆!让我失忆!”
“神啊!求求你让那两个混蛋死掉吧!让他们死掉吧!让他们死掉!让他们死掉!”
“神啊!求求你让仁旭离开我吧!离开我吧!离开我!离开我!”
然而,期盼了好久好久,这些愿望却没有一个实现。所以,不知从哪天开始,筠曦不再许什么愿了。 此刻,她接过仁旭递过来的盛有香槟的纸杯反问道: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许什么愿啦?”
筠曦没有许愿,她借着像星星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的烛光,偷偷地注视着闭上双眼虔诚许愿的仁旭。
“嘿嘿嘿,许什么愿可是 “特级机密”呀!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嘛!嗯,不过我倒是可以开开恩,只告诉你一人哟。”
仁旭有些生涩地开玩笑,试着活跃一下气氛。一眼便看穿丈夫心思的筠曦于是也俏皮地回道:
“哎哟,真是过意不去啊,叔叔!那好吧,我就听听吧!你的 “特级机密”?”
筠曦一边用塑料叉切蛋糕,一边聆听仁旭羞涩地说出他那所谓的“特级机密”。
“祈求我的筠曦幸福,祈求我的筠曦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只有这样我才会幸福,我们两个才会幸福,还有……祈求离开我们的孩子再回到你的肚子里,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就在这一刻,筠曦切蛋糕的叉子突然停了下来。
铛啷!
那块蛋糕里面,清楚地传来了什么东西和叉子碰撞的声音。筠曦定睛一看,竟然发现一枚戒指藏在白色奶油里面!她睁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那枚亮晶晶的戒指。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仁旭那略带羞涩的声音。
“是生日礼物,喜欢吗?”
“…… ”
“嗯,这枚戒指和你丢的那个一模一样,戴上试试好吗?要不我帮你戴?嘿嘿!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你求婚吗?本来那天晚上我也把戒指放蛋糕里了,可是没想到戒指跑我嘴巴里了!哈哈,真担心这次又是那样,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小心哪!”
丢失的戒指……那天晚上,那两个无耻之徒一边贼笑一边把结婚戒指从几乎昏厥的筠曦手指上抢走了!
i。to。j
戒指上还刻着大写的英文字母,代表“仁旭送给筠曦”之意。结婚戒指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直到被抢以前,它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筠曦的手指。然而此刻,筠曦却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那枚浸在白色奶油里,和记忆中的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看到筠曦如此反应,仁旭心里很难受,为了调节气氛,他赶紧举起纸杯,提议一起干杯。
“哎哟!干杯!咱们应该干杯呀!这么好的红酒本来应该用高脚杯,“铛”一下才够味儿!不过,没有的话就用牙齿和纸杯喽!筠曦,来!为了‘我们的幸福’干杯!”
筠曦静静凝视着白色奶油里一闪一闪的戒指,注视着仁旭伸过来的纸杯,注视着他那因害羞而通红的脸。大约十秒钟过后,她才安静地把自己的纸杯也举起来,和仁旭轻轻碰了一下。
“干杯!仁旭,为了‘你的幸福’干杯!”
就在这一刻,筠曦终于下定决心告诉丈夫自己今天化妆的理由,是想最后留给他一张美丽的面孔。她轻启像玫瑰花瓣一样红润娇嫩的双唇,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有……为了‘我们的离婚’”。
~ ★ ☆ ★ ★ ☆ ★ ~
什么?为了我们的离婚?
从妻子嘴里说出的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样“轰隆隆”回响在仁旭耳边。莫非我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仁旭显然很难理解妻子的这句话。在他看来,虽然世界上存在“离婚”这个单词,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它产生关联!大概三十秒钟,两人笼罩在死一般的沉寂里。然后,仁旭放下纸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小心翼翼地说:
“筠曦,这个玩笑一点儿都没有意思,太残忍了。”
可是,筠曦却没有跟着他一起笑,更没有顽皮地问“吓你一跳吧?”。她就像玩偶一样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仁旭,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嘟嘟!嘟嘟!嘟嘟!危险!危险!危险!警笛声渐渐在仁旭脑海里嘈杂地响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
“筠曦啊…”
“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是我听错了是不是?你倒是说呀,快说呀!”
筠曦努力注视着仁旭不断发问的眼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几秒钟之后,她更冷静、更清晰、更果断地回答道:
“不,你没有听错。对不起,仁旭。这样对你真的很抱歉也很对不起,但也只能这样了!我,不能收这个戒指。我们,你和我,还是分手吧!分手吧!嗯?仁旭!”
“是不是、是不是我刚才说孩子的事,让你难过所以你才发脾气?筠曦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是现在马上就要孩子的,我只是…”
看到仁旭惊慌的面孔,听他辩解说刚才许下的虔诚心愿不过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看到仁旭拽着自己的胳膊,盼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的殷切表情,筠曦感到喉咙热热的,但她强忍住了这份感觉。
不!仁旭,这不是开玩笑。你有权利过你想要的生活,找一个不害怕接触的女人,找一个每天陪你一起睡觉的女人!是的,你有权找一个像孝珠那样拥有漂亮脸蛋儿的女人,有权拥有一个像惠莉那样可以生一个可爱宝宝的女人,更有权过着像星星一样闪耀幸福的生活!你还有幸福的权利,这些你都有!
所以,所以我只能这样对你。
想到这里,筠曦继续冷冷地说道:
“不是那样!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你!是我不能再这样生活了!仁旭,是我不能再和你这样生活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和我这样生活?”
筠曦的声音一改平时的温柔,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冷。相反,性格温和的仁旭此刻却如同动物一样大声地咆哮。良久良久的沉默之后,筠曦终于狠心对仁旭撒了一个谎。她只希望当她尽可能残忍、尽可能冷静地说出所谓的“理由”时,仁旭会自己逃开。
“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好吧,我不想一直到死都只和你过!那未免太可怕了!”
说出这番话来,筠曦感到了喉咙翻出滚滚热浪,让她几乎快语音颤抖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故作冷漠地指着旁边的塑料盘子说道:
“看看这个!姜仁旭!你睁大两只眼睛看清楚!现实就是这样!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摔碎碗割腕自杀的女人!一个怜悯这个女人,只能可怜兮兮看着她脸色过日子的男人!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孩子?你的手只要一碰到我,我就会浑身打颤,起鸡皮疙瘩!还孩子?别幼稚了!你说的那些故事只能出现在童话里、出现在梦里!”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姜仁旭,你这个大笨蛋!就算跟那个戒指一模一样,这也不是原来的那枚戒指!丢了就是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像死去的孩子不会再回到我肚子里一样,就像已经这样的我无法再恢复到从前一样!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再和你这样生活?好!那我就告诉你!因为和你一起生活,一直到死我都得看你可怜巴巴同情我的眼神!一直到死都得看我留在你脸上的伤疤!你看清楚了,姜仁旭!你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那个你曾经爱过的,要一直厮守到老的徐筠曦吗?”
“你不就是徐筠曦吗?你就是筠曦!”看着固执的丈夫,筠曦立刻摇了摇头。
“不是!你撒谎!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你曾经爱过的,也爱过你的筠曦了!那个女人在三个月前,在去买冰淇淋的那个晚上已经死了!死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只是那个女人的躯壳而已!只是一具既不会笑也不会哭只会喘气,不是人更不是女人的行尸走肉而已!”
在筠曦如同玻璃碎片一样尖利的嘶叫声中,仁旭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神啊!”。
在这个瞬间,仁旭心中想起了三个多月以前,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前,他一直相信存在于某个角落的那个高贵的名字。
“神啊!我,还有我深爱的这个女人究竟犯了什么错?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把我们打入这样悲惨的地狱里?我们不愿意分开,我们只希望常相厮守!我们是在您的祝福下,在圣堂里结的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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