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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潮 全+后续|作者:axsdr|分类:玄幻小说|更新:2025-05-20 15:09:51|下载:风潮 全+后续TXT下载
  风潮 全+后续 by rosespy

  风潮(上半部)————rosespy

  第一章(上)

  “行了妈,您就别叨叨了,我明白……”我一边把老妈塞进的士,一边拽著皮箱。

  “这孩子,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老妈一个劲儿往外钻。

  “知道啦,‘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上南方……’这您都说了多少遍了,耳朵快生茧了我!快跟爸到宾馆歇著,我能行!”我拉起大箱就往外走。

  “小涵!”老妈又拉住我,“来,妈拿著……”她夺过我手中的托柄,我又抢了回来。老爸也跟了上来。

  “哎哟,你们俩就放心吧!看那边,哪个男生还要父母陪著啊!”我急了。幸好老爸及时地上前解围。“行了,就让他自己干吧。小涵也大了,别总溺著他,要不这四年你留下陪著得了!”老妈瞪了老爸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开手,站在原地看著我往新生报名处走去。

  我回头向他们俩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上车,可是老妈还是屹立不动。唉,我这个妈呀,从小就把我当温室盆栽,小心护养,要不是我死活都要离开老家,估计现在我还躺在床上等她换尿布呢。

  一手拖著硕大的皮箱,一手抓著一个大型编织袋,知道的认为我来报名,不知道还当我是哪儿的难民!走到插有一面写著“信息工程系”的大旗底下,我看看坐在桌前的两个女生,她们正忙著写什麽东西,见我过来,唰地扬起了头,动作真一致,就像受过军事化训练。看到我她们脸上立刻充满阳光,我暗自得意了一把。“你是新生?”一个女生问。

  “嗯,这是录取通知书。”我放下东西,递过一张纸。

  “王──纾涵……”她很不确定地念著,抬头看我一眼,我鸡叨米似的点著头。嘿,有文化,不愧是师姐,很多人愣是把那个“纾”念错。她看我给予肯定的答复,甜甜地笑了一声,然後低头说著:“王纾涵……王纾涵……王纾涵……”她复读机似的念著我的名字,两眼盯著一本花名册,“啊,在这──芙十615!”

  另一个女生找出一把钥匙递给我,有强调了一遍:“芙十615!那栋!”顺著她手指的方向,我转身270度,终於找到那栋“拂拭615”的大楼。我点点头,拎起东西准备往宿舍走去。那位“复读机”师姐叫住了我:“王纾涵,找个人帮你吧!”没等我开口,她就一个招手,“李涛,过来,帮他一下。芙十615!”不远一个虎背熊腰的男生二话没说跑到我跟前,拎起我的大箱一把扛在肩上,我尾随其後。

  “师兄,这轮儿好使,用滚的吧!”我觉得他有劲没处使,能拉的非要用扛的,高中物理不知道是怎麽学的。他转过头露出一口大白牙,冲我说:“没事,我有的是力气!你也是北方的吧!”

  “北京。”我和他并肩走著。 自 由 自 在

  “哦,首都来的。我是吉林的,吉林长春!”他又一个笑,大钢牙特别明显。

  到了宿舍,他把东西放在里头,急著就往外赶。“我得去接其他新生,东西你自己整理吧。我住在楼下,412。有空来看你!对了,你自己能行吧?”不知道他最後一句话是关心还是调侃,怎麽,看我公子哥啥都不懂啊?出於礼貌,我回敬了一个点头一个微笑,他转身走了。我看了看门上的红纸,上面写著八个人的名字,我的在第一个──一号床位,正冲著门边。

  我的是上铺,下面已经有人入住了,床上铺得整整齐齐,厚厚的褥子上放著一床麻将席,蚊帐撩在两边。好家夥,心灵手巧啊!环顾了四周,还有三张床是空的,看来我不是最後一个。我把大箱子扛到床上,准备塞到顶上去,一个人进来了,个挺高,头发喷著摩丝,额上的一撮往上翘。他撇了我一眼,我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给了他一个标志性微笑──说起这个微笑,那是我最自豪的地方,我基本上遗传了老妈的五官,尤其是那嘴,只要我轻轻上扬嘴角,八成女生为之倾倒。当然,比起老妈那张凯瑟琳泽塔琼斯似的嘴我的还差十万八千里,加上综合了老爸的因素,我那大不大小不小的眼睛最让我头疼,想扮个梁朝伟,又缺乏人家那种忧郁气质。

  他往我床下一坐,我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位老兄把床收拾得那麽干净,跟个女孩儿似的。我一抹脸上的汗水,吭哧吭哧地收拾起东西来。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平时娇生惯养有多可悲,挂了半天也没把蚊帐挂好。想让楼下的这位老兄帮个忙,又开不了口。最後只好像搭帐篷似的把蚊帐支起来。就这麽折腾下来,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汗水像尼加拉瓜瀑布似的倾泄而下。为了不把床打湿,我三下两下从上铺蹦了下来,冲进水房。

  回到宿舍,那位老兄依旧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看小说,一点儿也不搭理我。我撇了一眼他手中的书,竟然是金庸小说集。赫!童年没过好,早在十年前我就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部倒背如流了。回头看看门上那张状元红纸,二号床位的名字是──李可非。啊,终於知道他的大名了。本想跟他打个招呼,可看那副拽样我心里就硌得慌,这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我绝对做不出来,琢磨了一下干脆扭头就走。

  第一章(下)

  傍晚送走泪水横流的老妈和一脸严肃的老爸,我回到宿舍。哟,难得啊,里面有七个人,加上我,满员!屋里真是热闹,有个又黑又矮的小蹦豆冲我招手:“哇,又一个帅哥!你好啊!”听那口音一定是南方人。我又一个招牌微笑,回敬了个你好。

  那个蹦豆跳到门前盯著我的名字,念道:“王……王……予涵?”顿时笑声一片。我也乐了:“纾涵,s…h…u纾──涵。”

  “不好意思,我叫郑几奔!”他指著他的名字跟我说,我一看,天──红纸上赫然写著“郑子斌”三个大字。又引来一阵狂笑,他也笑著挠了挠後脑:“我是广东来的,普通话不准!”

  “嘿,奔哥,你怎麽参加的高考?”一个长得很粗壮的男生边乐边说。

  “不要取笑嘛!”“奔哥”冲大夥儿说,“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好不好?我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你,帅哥,介绍一下从哪里来嘛。”

  看那样子真找乐。“我叫王纾涵,北京的!”

  “哇靠,天子眼皮底下来的!”“奔哥”又一阵大呼小叫,然後指著那个彪汉,“你咧?”

  “董勇,山东的,山东青岛。”他笑著看奔哥。他旁边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疙瘩豆的男生站起身,介绍自己:“我叫薛强,安徽芜湖的。”

  “我叫赵刚,辽宁锦州。”这个睡在薛强上铺正忙著贴“巴乔”巨照的小子转过头说道。

  我对床坐著的两人介绍道。“我叫黄少贤,福建三明的。”“我叫张辛泽,本地的。”

  “哇靠,张信哲!牛b!”奔哥又叫了起来。随後大家把目光定点在那位傲慢的家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长期呆在聚光灯下习惯了,这麽多焦点落在他头上竟然还是一副拽德行。我看了就来气。真衰,咱跟他还是上下铺!

  奔哥开口问:“帅哥,你叫什麽?”他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看我们,半天才说:“李可非。”一字千金!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我早把他凌迟了。

  “李可非?哇,是你啊!”赵刚探下头,“听说昨天有好几辆车送一个公安局公子过来,声势浩大,没想到咱竟然同屋!”不知道赵刚是损还是夸,我斜著眼看著那位“贵公子”,他一副漠然的样子,继续看书。为了缓和气氛,奔哥又叫开了。七个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笑,没人去理会那位少爷。

  ……

  “对了,明天还得开什麽新生会,我们早点睡吧!”张辛泽建议,得到大多数的支持。我爬上了床。南方的夏天就是热,到晚上还是一丝风都没有,真後悔没把家里的空调扛来。刚一躺下,忽觉木床地动山摇,枕边雷霆千钧。我拉开蚊帐探下脑袋──原来是李少爷开著小吊扇享受。你是舒服了,还让不让人睡啊!顿时我火冒三丈,要不是老妈成天在耳边叨叨“到学校就像是走出社会,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凡事得忍著”,我早冲下去把他剁了!

  “李可非,能不能把你的吊扇挂在墙上?它的声音太响,我没法睡。”我很客气地冲他微笑。

  “挂不住。”他看了我一眼漠然地说。

  我火了。“挂不住就关了,让不让人睡啊!”六个脑袋同时探了出来。

  姓李的没料到我这一佰八突变,先是一愣,马上就恢复那副德行,哼了一声。“太热。”

  我跳了起来。“妈的,太热你就安个空调!要不考到西伯利亚去,别在这受罪!”

  “纾涵!别激动!”赵刚在床上喊著。第一天见面就树个敌,这个也不是我愿意的。所有人都盯著我们,李可非坐了起来,把风扇关了,随後一个後仰躺了下去。其他人都缩了脑袋。我一个鱼跃,起身去水房冲澡。刚才那把火烧得我怎麽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这麽迷糊到天亮。

  开会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与睡劲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较量,听著台上某领导那滔滔江水似的讲话,我的睡意更浓了。想眯眼又怕睡了过去,毕竟新生得表现好点儿。当我再次想把下巴贴住脖子的时候,一只手肘碰了碰我。“你好,你叫什麽?”我睁开眼看看身旁露著两排白牙的女孩,笑笑。“王纾涵。”

  “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陈雪,下雪的雪。”她一直盯著我的眼。一听女孩的夸奖,我的精神就来了,坐直了身子和她侃起来,一直到全场鼓掌我们才闭嘴。一个上午就这麽过了。刚开学就是开会开会再开会,什麽新生动员会、新老生见面会……一场接一场,比中央领导还忙。每次回到宿舍都快散了架,比高考那阵子还要命。自上次和李某有过冲突之後,我们俩谁都没理过谁──其实是我不再去理他,他一开始就不理我。他买了个大点儿的风扇放在桌子上,把小吊扇扔了。

  大学上课和中学不同,上了两节就得长途跋涉到另一栋楼去上另外两节。更气人的是,一大早就得起来点操──什麽叫点操?就是六点半之前到离宿舍一公里远的湖边签到。一般点操的人都一个状态,迷糊著眼过去梦游似的回来。这麽一个来回就七点了,顶多在床上再赖个二十分锺就得去上课。从来不在课上睡觉的我也入乡随俗,找个後排座儿书包一扔就开始梦周公。偶尔醒了看了老师两眼,环顾四周,好家夥,除了前两排在太岁爷眼皮底下不敢轻举妄动,其余都把头埋在手臂里作鸵鸟状。老师也有意思,眼睛冲著天花板,滔滔不绝。真是眼不见心不烦。赵刚更牛,索性窝在宿舍睡觉。我的天,要是大学四年都这麽过,那我还活什麽劲!

  第二章(上) 自 由 自 在

  不到半个月,我就厌倦了这日复一日梦游似的上课生活,决定出去舒活舒活筋骨。晚上大家都躺在床上,我说出我的计划:“咱们这周末去踢球吧。”

  “好!支持!”真没人气,就得到赵刚一人的支持,他不说我也知道,看他满墙的“巴乔”。他一骨碌坐起来看看其他人的反应,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倒在床上,“纾涵,看来我们得叫上其他寝室的哥们儿。”

  “我们去蹦迪怎麽样?”我又说出另一个计划,这回群起而拥之。属奔哥的发应最激烈。“好耶!我最喜欢去迪厅了。歌王,你是地堡,你说这里哪个迪厅好?”奔哥一直把张辛泽叫作“歌王”,全因他的名字。

  “去kasa?”歌王忧郁了一下。

  “没问题!”其他兄弟叫起来,我看了一下,就两个人没作声──一个是我下面的那位大少,一个是薛强。

  “薛强,你不去?”我问。

  “嗯……我……我不会。”他支支吾吾地说。

  “没事啦,看我们怎麽蹦你就怎麽跳!”奔哥叫道。大家点头表示认可。

  薛强还是扭捏了半天,小心地问辛泽:“那个地方怎麽收费?”我明白了,他是特困生,这些没必要的开销他并不想花。我本想说你的钱我帮你付,但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毕竟这样伤人自尊。

  “不需要门票,只要到里头买东西就可以,你可以买饮料或者水果。”张辛泽说,还没等薛强哦一声,他又说,“不过里面矿泉水一杯二十。”

  “啊?”薛强缩了回去。

  “强哥,到那儿我买个果盘就行了。”我说。

  “不用,你们去吧,我老乡找我……可能就这个周末。”他找了个借口,大家也不好再说什麽。

  “非哥,你去不?”黄少贤问道。现在就他最喜欢招惹这位大少。

  “不去。”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答话本应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听他那口气,我又来火。“少贤,你纯粹没事找抽啊!人家是少爷,需要鞍前马後地伺候著,谁跟我们这些贫民窟的一起!”大家倒吸了口凉气,等著战争的爆发。不知道下面的家夥玩什麽花样,半天不吭声。我那悬著的心也落了下来──这招更狠,让我一个人唱丑角!估计是我的话坏了大家的兴致,很久没有出声。

  “对了,纾涵,我们都能去,就你不行。”赵刚突然说道。

  “什麽意思?”我的心一凉。

  “就你未成年。”顿时宿舍又笑声一片。在这个屋子里,我的岁数最小,他们总拿我开涮。

  第二章 (下)

  隔天再次恢复梦游状态去教室静坐,心里盼著周末赶紧到来,这种感觉不是度日如年能形容的。听著台上的老兄一本正经地上著高数,我几度颔首。过了半节课,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坐在我边上。大概是不好意思窜到前面去,我坐的最後一排是上好的宝座。我撇了他一眼,挺粗壮的一个家夥──到现在我还没把班上的40几号人认清,就跟我们宿舍的那六个混。

  他低著头,作贼似的啃著手里的包子,吸著豆奶。见我看著他,他也扭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冲我乐。“呵,起晚了。”他解释。跟我解释有什麽用?要解释就找台上那位老兄说去。我心里琢磨,回敬了他一个标志性微笑。

  “呵呵,你笑起来挺好看。”他又咬了口包子。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以往都是女孩夸我,要不就是那群亲戚,怎麽连个大男生都这麽说。

  “你叫什麽?”他边嚼边问我。

  我指了指书皮。“王纾涵。”

  “哦,我叫宋军强。”他抬头看看前方,又一个低头,又一口包子。“妈的,讲什麽破课,早知道不来了。照书念也不嫌累!”他抱怨道。

  刚想闭上眼睛梦周公,就被人用胳膊肘捅醒。“诶,你是615的吧?”我点点头。“我住在612。”宋军强终於把两个大包子吞了下去,又掏出两个茶,顺便熟悉一下这个城市的地形,差不多到点了我们才进去。嗯,和北京的迪厅差不多,重金属音乐震得我的牛仔裤直抖,哈,就喜欢这个感觉。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跟著音乐扭起来。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一扭头,是奔哥。他张著嘴冲我嚷什麽我愣是没听清。

  “你──说──什──麽?”我吼道。

  “到──那──里!”他指著最里头的一个小包间,那个位置正好对著舞池,也正好拥有最好的视角观看钢管舞娘的姿。我点头,往里走去,边走边踩著点儿。我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一位打扮靓丽的女孩过来了,问我们要喝点什麽。

  “来个果盘吧。”我说。他们又点了一些饮料,奔哥迫不及待地下了舞池跟著dj的节奏蹦了起来。别看他个子小,一身嬉皮士的打扮,拖地水磨牛仔裤上的两个大窟窿让他多了几分狂野,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宋军强坐到我身旁冲我耳朵吼:“你怎麽不下去跳?”

  “等──等!”我吃了两片西瓜,起身下了舞池。宋军强跟著下来,看来他也是老手,两眼定格似的盯著钢管上的“水蛇”,凑到我耳边喊道:“看,这才是女人!”

  董勇他们三个围坐在沙发上看台上的dj的表演,个个激动万分。赵刚也在舞池里,不过完全是模仿我的脚步,动作很死板,但很带劲,也很陶醉。

  估计是一整天又是逛街又是踢球的让我耗了太多体,不到半小时我就撑不住了。一头大汗地靠在沙发上,张辛泽也退了下来,坐在我身旁。“这麽累?”他笑著问。我无力地点点头,身子一个前倾把一片西瓜塞到嘴里。太热了,什麽中央空调!我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前额的头发全湿了,耷拉在脸上。

  回到沙发上,辛泽还坐在那里,冲我笑笑。我坐回原位,看著舞池的兄弟们随著音乐又蹦又跳。里面属奔哥的动作最潇洒,宋军强的舞姿最吸引女性的眼球。我倒了杯可乐,刚要拿起牙签对准果盘──

  “吴哥──”辛泽一声疾呼,大手一挥,连带著把我刚倒的可乐翻倒了,幸好我闪得快,一个跃身蹦了起来,避免引起尿裤子的误会。

  “喂……”我刚想抗议,发现辛泽像注射兴奋剂似的咧著大嘴拼命挥舞胳膊,嘴里一直“吴哥吴哥”的叫个没完。

  顺著他胳膊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个西装革履的高个冲我们这回望,我盯了他五秒锺,可惜灯光忽闪忽闪的,我愣是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海拔挺高,跟在他身後的两个家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个“吴哥”一个颔首就走了进去,後面的两个土豆也没影了。

  “谁啊?”我看辛泽刚才的表现简直是热脸贴人冷屁股。

  “吴哥啊!”他依旧保持亢奋状态,“这里的老板。”音乐声太大,我们只好用喊的。

  “哦。”我低声应了一声,没想到张辛泽竟然认识kasa的老板,怪不得他举荐这个地方。

  辛泽凑到我耳边告诉我他上高一就是这里的常客,吴哥年轻有为,现在把这个夜总会做得非常大,还在其他地方开了许多游乐场所,还有酒楼……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的,我真搞不懂那人究竟有什麽能耐能让眼前这小子视为偶像,比赵刚遇见巴乔还兴奋。

  “你和老板这麽熟,有什麽优惠?”我止住了他的话匣。他愣了几秒锺,摇摇头。

  “吴哥他……”他低下头。我也不好再说什麽,阿奔他们跳累了,退了回来。“一会儿有猛男秀!”辛泽叫了起来。

  “切──”所有人一个表情,很不屑地抛出这个字。猛男秀?呵!我们只对美女秀感兴趣。

  第三章(下)

  一直疯到十二点,我们才打的回宿舍。薛强已经睡了,李某还在点灯夜读。他没抬眼,我们也没理会他。折腾了一会儿,我爬上了床。估计是那重金属音乐让大脑皮层处於过度兴奋状态,我整夜都没合眼。

  刚要迷糊,尖锐的电话铃把我从梦里拉了回来。黄少贤离电话最近,就听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应了一声“喂──”

  过了几秒,就听他大吼:“王纾涵!电话!”

  我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发现我的下铺已经走了。“喂?”

  “小涵,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怎麽没给家打电话?”啊!昨天是周六。怪不得老妈一大早就兴师问罪。

  “妈──这麽早打电话来……”我刚想抱怨,电话那头又一阵机关枪。“早?九点半了还早?小涵,你到那里没人管了要自觉点听到没有!……”我实在没耐心听下去,可是打断她的话後果我是领教过的,只好边打哈欠边连声“嗯,嗯,啊,哦……”具体说了些什麽只能问她本人。

  “小涵,要不要把手机给你寄过去?”老妈突然来这麽一句。

  “不要!”我可不希望搞特殊。开学的时候她就硬要我带上手机和手提,我怕别人认为自己是暴发户,死都不拿著,她没辙,只好作罢。手机?只能有利於老妈千里遥控。好不容易逃出虎穴,又要栓上铁链,我没那麽傻。

  “这孩子……”老妈又叨叨了十分锺挂了线。唉,我这个妈啊!等我回头,发现大家都坐了起来,用抱怨的目光看著我,尤其赵刚。我歉意地笑了笑,抓起盆逃了出去。

  几天後就是中秋,临近佳节,按照当地的风俗,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搏饼。啥叫搏饼?就是在一个瓷碗里扔六个骰子,看看各个组合的花色,具体分为状元、对堂、三红、四进、二举和一秀,对应著不同的奖品。虽然称之为搏“饼”,但现在这个“饼”已经不是单纯的月饼,而是被其他东西取代了,比如水果、日用品等等。张辛泽熟悉游戏规则,宿舍的搏饼计划由他来定。我们把日期定在周五晚上,不加外援。

  几个晚上我们都在讨论奖品的问题,属奔哥的意见最多,也最烦。好不容易列下清单,这小子就会耍嘴皮子,光说不做。不得已购物的重担就落到我和张辛泽头上。张辛泽是“地保”,上哪儿买方便自然他最清楚;而我呢──就因为辅导员不知道怎麽想的,让我当了个九品芝麻官“舍长”,只好硬著头皮为人民服务。说实话,论官职,我们八个最大的官衔是李可非的“团支书”,可是他那副德行,没人愿意拿他开涮,他也不参与我们的讨论,不过搏饼还是参加的,毕竟人家已经缴纳一定金额的活动费。

  周五下午正好没课,我跟著张辛泽到超市去购物。这家夥毛病挺多,嫌学校超市价格太高,非得坐车到两公里外的大型超市去买。没辙,只好跟著,谁让我脾气好!下了车离超市还有段距离,我也顺道看看周围的建筑。走著走著,张辛泽突然大叫:“吴哥!”声音的分贝足可以让百公里开外的人听到。顺著他的视线,我看到那个高个子男人正从某大厦走出来,身边还有个窈窕淑女。这回张辛泽不像上回那样光用嘴巴叫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吴哥”面前。我停了下来,距他们二十米远等著。这位老板的确很精神,比辛泽高出一个头,看起来有一米八五的样子,脸上的轮廓非常清晰,棱角分明,一身黑色西服套在那健壮的身子骨上,像个帝王一样威风凛凛。看起来他非常深沈,话不多,就见辛泽的嘴一张一合的说个没完,一脸的乐劲儿,对方只是几个颔首,偶尔张几次口。突然辛泽伸手指向我,把那个人的目光转移到我头上。四目对视了三秒锺,那双深邃的眼睛发出一道寒光,击得我赶紧撇过头去。我爸也是个总,怎麽他的目光就那麽随和。我双手插著口袋环顾四周,等了五分锺,辛泽还在那说个没完,不过看来那个吴哥也不耐烦了,一个挥手结束了谈话,和那位美女上了辆宝马。辛泽又追了上去,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吴哥连车窗都没摇下来。我真替我这个兄弟窝心!干吗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对这个“吴哥”!

  第四章(上)

  他依依不舍地看著远去的宝马,我走到他跟前,搭著他的肩膀。“干吗呢?这麽怅然若失?”他的样子很失落,眼睛好像有点潮。我看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超市离这里多远啊?”

  他低下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奇怪,刚刚还精神抖擞的,怎麽和他的偶像说完话就这样了?看他这样,搞的我兴致都没了。突然他回头,一脸神伤。“纾涵,对不起……我……”欲言又止。

  “甭说了,快走吧,咱的任务完不成了!”我加快脚步,他跟了上来。按照所列的清单,我们很快就买好了东西,回到了学校。一路上比追悼会还肃穆,他一直是低著头,我一直盯著窗。

  “啊,两位帅哥回来了!”奔哥一边擦脑袋一边叫唤,“辛苦了!”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抓起毛巾冲进浴室。

  晚上的搏饼进行得非常顺利,大家的兴致很高。李可非很难得地露出那口白牙,而且还搏了个状元插金花!真他妈邪乎!我的手气特别背,仅搏得几个小奖,连本儿都没捞回来!这里的中秋很有意思,一段时间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掷骰子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人们的喊声也很疯狂,不过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各个大呼小叫两眼放光紧盯瓷碗。

  第二天周末,我赖床不起,宿舍就剩我一个。尖锐的电话铃闹个不停,只好爬下床。

  “喂?”我慵懒地应了一声。

  “纾涵,是我。”辛泽的声音,“早上有没有我的电话?”

  “没有。” 自 由 自 在

  “你确定?”一大早跑出去,这麽著急等电话还不回来好好呆著!

  “嗯。”我懒得跟他解释。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看来是失望透顶了。

  “你不会是等那个吴哥的电话吧?”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变得这麽八卦,但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

  “……”

  “你自己回来守著,我要上公教。”我挂上电话。

  穿好衣服刚要出门,辛泽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纾涵……我有话……跟你说!”他上气不接下气。

  “什麽事?”

  “不要跟别人说我的事情,拜托!”他深呼吸了几次才使自己气息平稳下来。

  “你的什麽事?”我糊涂了。

  他愣了一下。“我和吴哥的事,我以为你知道……”

  “什麽事?”我还是那句话。

  “你……你……别告诉别人……我……认识他。”他支支吾吾地说,眼睛不敢看我。

  怪了,他和某人认识关我什麽事?为什麽认为我会去大肆宣扬?他把我当什麽人了!“我没那麽贫!”说完扬起书包绕开他走出宿舍,又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我没去教室,背著书包满校园转悠,转著转著就到了校门口。

  一辆宝马挡住我的去路,车上下来个人。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吴哥!我刚想绕开他,他叫住我:“你是阿泽的同学吧?”

  第四章(下)

  我点点头。“他在宿舍等你。”我瞥了他两眼,刚迈出左脚,又被人叫住。

  “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找你!”“吴哥”拿下墨镜,微笑著说道。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百思不得其解。

  “上车吧,挡在这里不好!”他过来为我开门。

  “我认识你吗?”这人真奇怪!

  “我们不是见过两次了吗?”记性倒挺好,“上车再说吧。”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怎麽感觉像是绑架?

  我甩开他的手。“对不起,我有事!”说完扭头冲进学校,一气儿上了六楼,回头一看,那人没跟上。还好!

  宿舍一个人都没有,门却没关。一定是辛泽又把门落下了!我刚平静下来,电话响了。接还是不接?不会是那个家夥吧!

  “喂?”我的口气不是很好。

  “纾涵,是我,陈雪。”哦,是她啊!悬著的心落了下来。

  “啥指示?”

  “呵呵……”她笑个不停,“你真逗。那个……我们宿舍想和你们联谊,你这个舍长同意吗?”

  怎麽又是我来接这个烫手山芋!“联谊?不必吧,你们五朵金花我们都认识,有联谊的必要吗?”我们班就五个女生,除了陈雪长得还行,其他个个赛东施。

  “我不和他们住一起,她们和师姐在三楼,我和外系的住──她们可都是美女哦!”

  美女!我两眼一亮。“什麽系?”

  “财金。” 自 由 自 在

  我有点泄气。自古三“文”出美女,新闻外文和中文。怎麽不是她们中的一员呢?“哦。”

  “我跟她们说我们班的帅哥都集中在你们宿舍,她们一致要求和你们联谊。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可是……其他人万一不同意呢?”我很难作主。

  “昨天上课我问过子斌他们,他们说你是舍长,你决定。”这群王八蛋,就会把这档子事扔到我头上,你们没意见,我更没意见。

  “行,他们同意了就行。”

  “太好了,真是圣明!”陈雪冲旁边人喊,“他答应了!耶──”随後又对我说,“中秋一起出去玩吧,反正正好是国庆黄金周,两个节日一起过。”

  “啊?可能够呛。他们有的要回家,有的要旅游。”我说的是实话,赵刚要和老乡去黄山旅游,董勇上亲戚家玩儿,其他离家近的都回了家,估计就剩我、薛强和我下铺的那位。

  “那你呢?怎麽安排?”

  “我?估计是老乡活动吧。”我撒了个谎,“再说了,我们是联谊宿舍,总不能我当代表吧。你们国庆都留校?”

  她在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那──好吧,等国庆过後吧。”我们又聊了几句,挂了。

  漫长的国庆黄金周开始了,别人是去旅游,我成天窝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看天花板,想踢球连人都叫不齐。大家刚上大学,第一次离开家,心里都急著想回去。家近还好,我这距离上千公里,不是想回就回的。想起老妈做的红烧排骨,我心里一阵难受。

  第五章(上)

  正黯然神伤的时候,电话铃又响了。“你好,找哪位?”

  “纾涵吗?明天下午有空吗?”是辛泽。

  “什麽事?”

  “我想去买台电脑,这方面你懂得比较多,陪我去电子城看看吧。”我一琢磨,老妈早就把买电脑的钱打到卡里了,如果可以,顺道买了得了。

  “行。”

  到了电子城,辛泽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极度亢奋的样子。“你干吗呢?拣到钱了?”我笑著问。

  “走!我们先买电脑去。晚上有饭局。”他拉著我的胳膊往里走。

  “哟,这麽爽快?铁公鸡拔毛?”辛泽一向抠门,今儿怎麽这麽大方?

  “别人请客。先别罗索,买完再说。”我也不想多问,跟著他进去挑硬件。

  我们俩的配置差不多,我的cpu比他好点儿,用的是奔腾,他选择赛扬。一个下午下来,两台崭新的电脑出现在我们面前。由於我们买的是兼容机,不给送货,我刚要打车,就被辛泽拦住。“等等,我问问吴哥现在有没有空。”说完就跑到公用电话旁。怎麽又是吴哥!

  “喂!”我拉住他,“你有病啊!人家是老板,凭什麽来给我们当苦力。打辆车把电脑运回去就成,不行的话就叫两辆。”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今天要和你一起去买电脑,他说买完通知他,他帮我把电脑运回去,然後请我们俩吃饭。”

  “那──要去你自己去。我自个儿打车走。”我扭头就走,被他拉住胳膊。

  “干吗?吴哥人很好的,别这麽不给面子!还可以省下一笔钱。”

  “你他妈脑子被水淹了你,买台电脑叫人家老板来抬,这事你做的出来,我不行。凭什麽他要请我吃饭?如果说他想请的是你,我作陪的话,我──不──干!”我甩开他,“六七千块钱都花了,还差这打车八块?”

  “喂──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这麽要求……”我没理他,叫了辆的士,把电脑运回宿舍。

  等我把电脑都装好已经八点半了,一头大汗,又累又饿。只好跑到麦当劳买份套餐胡吞海塞。“纾涵!”我一抬头,啊,陈雪,身旁还有一个女孩。

  “你怎麽这麽晚才吃饭啊?”她俩坐在我身旁,我不好意思大口啃汉堡了,把一包薯条放到他们面前。“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啊对,我忘了介绍了,纾涵,这是我们宿舍的,夏羽。夏羽,这就是王纾涵。”

  “常听陈雪提起你。”夏羽笑吟吟地说,两个小酒窝很漂亮。她个子不高,单眼皮,五官很精制。

  “我们的夏雨是苏州美眉哦!”陈雪冲我眨了只眼。

  “哦,苏杭出美女。”夏羽听我这麽一说,脸蛋泛红,低下头。我不好意思盯著人家看,赶紧啃了一口汉堡。我们三个坐在麦当劳里,一直聊到十点半。夏羽是个很有修养的女孩,尽管话不多,但句句恰到好处,话中能听出她博学多才,知识面非常广,人文地理无一不晓。我发觉有点儿喜欢上她了。

  临别的时候,陈雪冲我大喊:“舍长,别忘了我们是联谊宿舍,活动得丰富点儿!”

  “是是,没问题。”我情不自禁看了夏羽两眼,她露著两个小酒窝看著我,我只好转移视线。

  第五章(下)

  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了,辛泽的桌上还是空荡荡的,难道他把电脑搬回家了?李可非刚从外面走进来,看我一眼。“刚才有你的电话。”

  坏了,又忘了给家打了,估计是老妈又来兴师问罪。这国庆黄金周,我压根儿不知道今儿个星期几。我哦了一声,折进水房。十月的水有些凉,几个哥们儿在里头狼嚎,唱歌的唱歌,尖叫的尖叫。我心里琢磨:这要是到了十二月一月的那这里不成了屠宰场!

  黄金周的最後一天,大家陆续回来。赵刚这小子动作非常神速,趁这次旅游把老乡照顾成了女朋友,回来一直炫耀自己的能耐。“老乡老乡,背後一枪。又一位女性同胞落入虎口。”我躺在床上开涮。

  “胡说,能成为我女朋友算她的福气!一开始是她主动接近我的。”

  “人家是让你帮她提东西啦,刚哥。”奔哥在一边儿乐,“结果表错了情。哈哈!”全宿舍炸开了锅,大家轮流涮赵刚。董勇带了不少吃的,往我床上扔了几块年糕。到了晚上辛泽才回来,两手空空。

  “咦?泽哥,你的电脑呢?”薛强笑著问,“你不是和涵哥去买电脑了?这麽多天了还舍不得让我们看看啊?”

  “哇靠,泽哥也买电脑了?步入小康啦?”奔哥冲他做了个鬼脸。辛泽没任何表情,看了我一眼,拿起毛巾出了门。宋军强闯了进来,大呼小叫的:“喂,体育部长刚打来电话,系‘迎新杯’足球赛下周开始,你们几个要报名?”

  “当然是我和纾涵了。”赵刚一个挺身,“缺了纾涵这个贝克汉姆,球场上保准少了很多观众!缺了我这个……”

  “巴乔!”我接著他的话,“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悲情人物。”

  “去!”赵刚撇了撇嘴。宋军强乐了:“其他人呢?”

  “有篮球赛吗?”奔哥问。 自 由 自 在

  “你参加?就你这海拔,站直了只够给乔丹垫脚。”董勇说道。

  奔哥急了,一边臭骂,一边随手拿了本杂志投向董勇。“操,没给你露两下子你的嘴是不会闭上的!”

  “可能足球赛先吧,据说还有篮球赛。”宋军强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你们宿舍真有意思,看我们那,死气沈沈的,快把人憋死。”

  “喂,别想转会啊!以後你来得收门票。”我笑道。

  “就是就是。我们给你精神愉悦,你得给我们相应的补偿。我们很有经济头脑!”赵刚说。

  “行,不跟你们扯了。就你们俩报是吧。”他记下名字,“走了!”

  “不送!”奔哥爬上床。

  第二天痛苦的日子又开始了,又得继续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