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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瞎子被拖到墙角跪着,有人就给瞎子的膝下垫上石块以增加痛苦。

  老大和蚊子几个人商量着对策,蚊子建议让瞎子给家里打电话,拿钱赎人,如果报警,撕票。萧阳听见这建议,心里有些发冷。万一那头真报警,而老大不顾后果撕了票,那事情就轰动南江了。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路可走,只能陪着蚊子老大铤而走险。看事态的发展再做决定。

  几个人商量过了,蚊子提议大家先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吃饱喝足再办事。

  大家在小餐厅坐定,酒菜上齐,瞎子血头血脑的被按在最里边的位置上,老大塞给瞎子一双筷子命令到:吃!瞎子抖抖索索的握着筷子夹起一条油炸刁子鱼。老大突然说我怎么一想起你上次耍老子就有气呢?瞎子吓得手一抖,油炸刁了鱼跌落在桌上。还没等瞎子反应过来,老大抄起随身的木棍,对着瞎子又是两棍,瞎子倒在桌下,手抖抖的在地上摸索着那副破眼镜。

  老大说我累了。我们大家先休息一下,后半夜的时候再办那件事。蚊子说,万一那头报警就撕了他。老大说,这个我早想好了,让黄城跑反过来的刚子干,他反正杀了人。

  萧阳听得胆颤心惊,不想正在通缉的杀人犯刚子竟被老大他们掩藏着。老大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不知是故意威胁瞎子还是实有其事。蚊子说,我们去休息,万一瞎子跑了怎么办?老大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安定片,对手下说,给他灌下去。手下人于是从瓶中倒出药片,掰开瞎子的嘴,瞎子拚命挣扎,哀告说,这种药喝了会醒不过来的,醒不过来就会死人。几个人强行将药给瞎子灌下去。

  蚊子好笑的对萧阳说,瞎子要是打仗就准是个叛徒,怕死得要命。萧阳也觉得瞎子怕死的样子丑态百出。老大转头对萧阳说,你放心,这次他要骗了我们,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给他静脉注射白粉。蚊子得意的说,治他的办法多的是。瞎子在一边痴痴呆呆的。

  几个人赶到刚才的院子,大家就进房休息,萧阳蚊子坐在外面,这种时候,萧阳哪里敢睡?看看瞎子,象死猪一样瘫在地上,显然是药效发作了。蚊子说,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到外面街道上溜一圈再回来。出了院子,来到铁路桥下打电话,一会,蚊子的一个朋友开一辆小车过来。那朋友对蚊子说几句,蚊子指指萧阳,他会开车,那朋友便将钥匙交给萧阳,自己走了。

  萧阳点着火,蚊子坐在旁边。大街上空无一人,偶有几个巡警没精打采的晃悠。萧阳将车缓缓驶出小巷,开进龙华路大街,那一刻,他真想将车停下来,一个人逃回寝室,他感觉自己陷身在一个肮脏的漩涡里,有些难以自拔。

  约摸老大他们休息好了,蚊子说,我们回去吧。萧阳就将车开转。蚊子叮嘱萧阳,万一有什么不对,你自己开车回公司去,免得连累你。萧阳说,那你们呢?蚊子说,我们反正过惯这种日子了,再说老大他们自有办法脱身。蚊子的话让萧阳感动了一阵。

  院子里老大一帮人整装待发,瞎子被人用凉水灌醒过来,还迷糊着双眼。老大掏出电话塞到瞎子手里,命令到,给你家里打电话。瞎子拔通电话,一伙人于是全安静下来。

  电话通了,是瞎子父亲,瞎子对着电话哭叫着,说自己现在别人手里,让他父亲先筹一点钱过来。瞎子父亲在电话里先是惊诧继而大怒,嚷叫着要去报警,老大将电话接过去,冷冷的说,你儿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说的?就算法律,你也没理,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后果你自负。瞎子父亲叫起来,你们在哪里,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老大于是将人分作几拔,一拔人上铁路桥监视下方动静,看是否有警察,一拔人去准备车辆,以备突然。自己和蚊子萧阳走下铁路桥,在那里等瞎子父亲,约模一个小时的样子,瞎子父亲骑着助力车过来,看着萧阳和蚊子,满面怒火,一见面就问我儿子呢?他今天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跟你们拚了。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说,我就剩了这么多钱,多的没有,这还是我向别人借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着办。老大将包交给萧阳,萧阳打开一看,只有两千块钱,想说什么,但那边老大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通知手下在放人。

  瞎子被他父亲领走了。剩下的事就得萧阳来善后了。蚊子看看萧阳,萧阳什么也没说,将那包钱交给蚊子,蚊子拿过去交给老大。

  萧阳对蚊子说,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蚊子说,你不跟着一起去玩一会?萧阳摇摇头,将车钥匙交给蚊子,蚊子说,你开回去吧,明天我去取车。

  萧阳坐进车内发动,看看离老大蚊子他们远了,脚下踩着油门,车飞一般冲上大街。

  第14章 冰冷

  蚊子二日来取车,吞吞吐吐的对萧阳说,昨天那笔钱不太够花,老大让再加一千。萧阳二话没说,拿出钱交给蚊子,同时心里下定决心,瞎子这档子事再不管了,即便那笔钱要不回来,他也决不再找蚊子。

  自然,瞎子这次又溜得无影无踪,萧阳想,瞎子或许会永远不在视线里出现。萧阳觉得自己怎么不幸就碰上了一帮无赖。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萧阳就觉得苦恼。

  到余家去了几次,萧阳就有些乏味,梅华和萧阳在餐桌上的亲密举动让余母颇有些怀疑,两人坐得很近,几乎就靠在一起,梅华二叔同桌吃饭。梅华的二叔原来是一家单位的职工,单位破产,改开麻木,收入竟也不错,为人非常精明。

  梅华不停的往萧阳碗里夹着菜,又忙着拿餐巾纸给萧阳擦面前的汤汁,余母看看梅华又看看萧阳,想看出些什么,又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梅华的二叔看了一眼二人的举动,就低头吃饭,吃过饭,余母和梅华到厨房收拾去了,二叔就意味深长的对萧阳说,现在和小玉的情况怎么样?萧阳似是而非的点点头,两人通信颇繁,有时还有国际长途到萧阳办公室,但萧阳意识到自己和小玉的感情正一落千丈,那些当初的承诺成了一纸空文,只不过在煞费苦心的做着面子活,至少萧阳是这样。二叔就说,小玉快回来了,你们到时是不是打算把婚事给办了?萧阳竟一时说不出话。

  梅华到客厅擦手,给萧阳和二叔倒了茶,坐到萧阳身边,一会又到房里去,对萧阳说,把你的电话给我用一下,萧阳就将电话送到房间,梅华看看客厅,压低声对萧阳说,跟我二叔少说几句,他很精,当心他会看出来。萧阳点点头,就出来。

  梅华二叔告辞要回家,萧阳也说要回公司,梅华于是悄悄的看了萧阳一眼,萧阳明白梅华眼里的意思,梅华很希望萧阳晚上能留下来,萧阳不想在这里过夜,那样,说不定梅华会偷偷溜到自己的床上,实在太危险。余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没有留萧阳,萧阳用不着解释就走了。

  走到大街上,想给潘丽打个电话,一摸口袋,这才想起刚才电话是给梅华在用,掉在那里了。突然想,如果潘丽给自己来电话,就被梅华给接了,那样一来,两边可就彻底穿帮。想着,萧阳十分着急,欲要回余家去取电话,想来又不可能,就用街边的电话给梅华打过去,让梅华把电话给自己送过来。梅华说,电话让萧阳明天自己过来取。萧阳就很着急,听着萧阳着急,梅华有些警觉,说,不就是电话吗?明天来取就行了,你干什么这么着急?萧阳说,我怕公司有人找我。梅华说,你不正回公司吗?萧阳这才知道自己话没有说团圆。梅华很诡的说,不会是怕别的女人找你吧。这一下正中萧阳要害,萧阳无话可说,最后说,那我明天来取吧。

  第二天,萧阳去取电话,梅华竟将自己的电话交给萧阳说,你的电话我想用几天。萧阳一下就傻了。梅华说,怎么,你用我的电话不行吗?不管萧阳怎么解释,梅华坚持一定用几天,萧阳无计可施。出了门,就给潘丽打电话,潘丽说你的号怎么换了?萧阳说,我的电话掉在别人家了。我暂时用别人的电话。潘丽笑着说,不会是和哪个女孩子换了吧?

  一时间,萧阳左右狼狈,不明白这如今的女孩子怎么好象突然都变得聪明起来。

  天晚些的时候,梅华突然给萧阳来电话,约萧阳晚上见面,还是在阅马场。萧阳就不想去,因为潘丽晚上会来,这是提前就约好的。梅华的态度很坚决,萧阳便说等明天,梅华不同意,两人电话里动了气。放下电话,萧阳还是决定等明天,不然潘丽晚上来怎么办?

  将近八点,潘丽才来,潘丽似乎也明白尽量不要引起萧阳公司人员的注目。两人一见面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做了那种事。做过了,都很累,潘丽躺在床上看着书就快睡着了。萧阳却睡不着,他怕梅华会打电话过来,不接肯定不行,如果接,潘丽会出声,可能还会问电话的内容。半夜房间有女人的声音,再迟钝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想着,萧阳就借故到办公室去一下,走到门外,自己藏在一棵雪松下,想等梅华把电话打过来,可是等了很长时,还是没有等到电话,萧阳干脆就又回到寝室。看着床上的潘丽翻了一下身。萧阳心不在焉的躺下,谁知才躺下,电话就响了。萧阳急忙到屏风后面去接听,梅华电话里说,自己在阅马场等,如果萧阳不来出了事萧阳负责。萧阳只听不能说,否则潘丽会听见。梅华还在电话里不停的说,怎么不说话?傻了呀你。

  放了电话,萧阳想,不去是不行了。可是怎么向潘丽解释呢?深更夜半的除了约会那就是抢劫,反正公司是不会开会的。萧阳闷闷的穿着衣服,床上的潘丽其实压根就没睡着,坐起来看着萧阳,却一句话都没说。萧阳说,你先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便走了。

  匆匆赶到阅马场,梅华伫立在樟树下的冷风里,看见萧阳来了,脸上露着一种奇怪表情,讥诮到,穿得这么整齐是想到重庆去的吧?萧阳听出来了,潘丽给这个手机打过电话,梅华接了,而且二人在电话里还说过什么话。可是潘丽居然不动声色,这让萧阳禁不住有些吃惊。觉得这女孩城府如此之深,背后竟不动声色偷偷试探自己。

  萧阳说,看来你接了电话。梅华望着萧阳点点头。两人将手机交换过来。梅华说,你骗了我姐姐,又骗了我,我问你,我姐姐快回来了,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眼下只有天知道。梅华说,我怀孕了。萧阳说,这不可能吧。梅华说,我不想骗你,我感觉有些不对,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口水多是怀孕的征兆。萧阳说,为什么不检查一下。梅华生气的说,萧阳,我还没有结婚哪,我没你那么厚的脸皮,怕别人笑,心里很害怕,自己去买了药吃,谁知吃过药就过敏,脖了都被我抓破了。说着满脸气愤的将头仰起来让萧阳看自己的脖子。

  萧阳说,你别乱吃药了,如果这个月经期不来的话,就再去检查一下。梅华说,反正你也不管我死活对吧。梅华的这句话让萧阳隐约感觉梅华方才所说并非真实。萧阳安慰说,我没说不管你呀。梅华生气的质问萧阳,那你告诉我,这个重庆的女孩是谁?萧阳只好说是一个熟人。熟人这个词几乎可以用在所有的谎话中。梅华不信,而且根本就不信。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和你结婚了,就当我们有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