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rl,你真大胆啊,竟然带着外人跑到这里来撒野!”
琵琵就站在棠身后,火上加油的说。现场敌对的气氛越来越明显了。
“我没有,我只是……”
“英雄,”琵琵走到季瑀面前,用食指轻轻的、极具挑逗的划过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你走开!”
pearl突然拍开她的手,然后抓着季瑀转身要走。
“pearl!”
棠突然大叫,然后用吉普赛语说了一句话。
pearl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季瑀听不懂,只感觉被抓的手更紧了些。接着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拖着他突破人墙,快步往前走。
“在哪里?”
“什么?”
“你的车!”
她脚步没停,开始显露紧张的神色。季瑀往旁边一指,她就像发现救兵似的,急奔向车子,仿佛怕身后有人追上来。
“走!快开门啊!”
季瑀没有多问,迅速打开车门,两人分头钻进车子,他立刻转动钥匙发动引擎,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朝没有尽头的夜里奔去。
第三章
车子就这么在入夜的市区街道上来来回回穿梭着。
pearl从坐上车后就没说话;季瑀也配合着,因为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不想破坏这样的和谐,更怕一开口要是说错了话,惹她生气离开,那他一定会懊恼死。
唯独对她,他所有的聪明才智,幽默风趣都成了垃圾。
或许是心情已经平复,也或许是饿了、累了、想睡了,pearl突然转过脸来,望着他问;
“你到底要带我上哪?”
“看你想到哪。”
他不敢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太久,深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狂吻她。
“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遗是继续开车兜风,或是……回家洗个澡,上床睡觉。”
季瑀一说完就后悔了。
好端端的干嘛提什么床啊、睡觉的,这让本来就心怀不轨的他,更加欲望高涨了。
“洗澡、睡觉……好主意。”
她抓起一小撮头发,把发尾弄得像小刷子一样在自己脸上拂来拂去。
“我是需要好好的……久久的睡一觉。”
“你可不要……没必要,只不过是吵个架,千万不要想不开!”
pearl转过脸来,先是皱眉,随即露出迷人的笑。
“你以为我要自杀啊?”
“不,我只是劝你凡事应该往正面的、乐观的方面去想,这样生活才会快乐。”
“你快乐吗?”
季瑀转过脸,一望进那双夜一般的黑眸,立刻被降伏了。
“嗯,加加减减到这一刻……快乐是多一些。”
“那你真是幸运。”她完全没发现他眼中的深情,将脸转向窗外,“真希望有什么魔法,可以将你的好运借一点给我。”
季瑀沉默的望着前面的路,安静几秒后,才慢慢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我知道一个魔法,在东方……专属于中国人的魔法。”
“什么?”
pearl眨眨晶亮的眸子,期待的望着他。
他挪动身体,要她与他面对面,然后要她闭上眼,接着用中文说了句:“我爱你。”随即凑上前,亲吻她的唇。
pearl反射性的缩了一下,季瑀立刻按扶住她的肩,让她更靠近自己。
双唇触碰点燃的火花,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季瑀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和需求,但不同于那一晚。
前次是属于激情,是纯粹欲望、肉体的,像非洲干涸了几年的土地,需要一场甘霖滋润。
但此刻,pearl就在手中,自己的舌尖正与她热烈交缠着。她的颤抖不是害怕,更不是拒绝,依男人直觉来解读,这些日子她应该也同样渴求着他,期盼他再次像那晚一样义无反顾的带她走。
而他做了。所以此刻他能抱着她,予取予求的亲吻她。
突然,她推开了他,缩回座位。
美梦结束,眼前还是黑夜。
“你很懂得抓时机占人的便宜。”
“谁叫我是生意人。”季瑀毫不否认。
沉默了几秒,他按捺心头翻搅的情绪又问:
“你想回去吗?”
他好想将她留在身边。
“我可能回不去了。”她带着淡淡哀愁说道。
“是因为……我吗?”
他突然想起卡洛斯的警告,这才意识到闯入禁区的严重性。
“你只是导火线。”她笑笑说:“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赶走我,到艺术厅争取演出机会,是最好的借口。”
“可是你需要生活,他们也要。”
“但这举动让惹恼他们了。族里有些保守的长者指控我毁坏了传统,他们说我没资格,因为……我父亲不是吉普赛人。”
她别过脸,迅速用手背拭去泪水说:
“除了棠……所有人都希望我离开。”
季瑀听得一阵心疼,但他也十分在乎“棠”这个名字的出现。
“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住在我那。”
“我觉得不太好,你不会想惹上这个麻烦的。”
“你还想跳舞吗?”
pearl转过脸来,茫然的表情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朋友是‘风之舞团’的人,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至少还认识几个颇具知名度的人。而我之所以会投资兴建艺术厅,也是为了这些朋友。”
“我怕……我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
季瑀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她的脸,而pearl并没有闪躲。
“这些我们慢慢计画,今晚先别想,在你找到新住处之前,先暂时住在我那好吗?”
“嗯。”
pearl垂下眼,季瑀以为她又哭了。但当她再抬起眼时,黑眸里却有着疑惑跟感激。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是……”季瑀无私的笑笑,“因为你的才华。我不希望这钻石般的才能就这样被埋没了。”
pearl含羞的笑,似懂非懂的别过头,望着窗外。
季瑀再次发动引擎上路,他忍不住在心里斥责自己道:
“够了!什么才华、钻石的,别把自己讲得这么伟大!说穿了,你根本就是爱上她了!”
清晨的雨声将pearl从恍惚的杂梦中叫醒。
她翻了身,将脸挤压在冰凉的被和枕头里。好久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空气里不再弥漫着木头发霉、食物酸腐和一些分辨不出的怪味。
几天来,都是玫瑰和迷迭香的香气在早晨迎接她。窗外不再有吵杂的谈话和叫唤声,多半是安静,偶尔会有调皮的鸟儿在窗台前停驻,一切美得像梦。
她再次翻身,昨天到“风之舞团”试演的景况忽然浮现脑海……
原以为只是类似考试的程序,她什么都没有准备,直到到了舞团的练习教室,才发现竟是一出新戏码的选角考试。
经过初试、复试,她竟然过关斩将,得到了第一女配角的资格!
望着贴满金盏花壁纸的天花板,pearl傻傻笑了起来。直到有人突然敲开门——
“你醒了吗?下楼吃早餐了。”
“喔。”
她应了一声,赶紧掀开被跳下床来。
梳洗后,换下睡衣,pearl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一楼。正低头看报的季瑀一见她出现,立刻放下叉子,殷切的望着她。
“你就穿这样到舞团?”
“这样……”她低头巡视自己一身吉普赛女郎的随性装扮,边坐下边问:“有什么不对吗?”
季瑀没有直接评论,等佣人端上早餐他才说;
“没什么不对,但我觉得你需要一些比较普通的衣服和配件。”
“我不需要,这些已经够了。”
她喝了口牛奶,婉拒他的好意。
“不要跟我争辩,好吗?你该试着索求,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多。”
pearl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将面包塞进嘴里。
“我托你找的房子,有消息了吗?”
“嗯……”因为压根没去找,这时也只好说谎了。“看了几间,但都不合适。不急,你刚进舞团,有很多东西要去适应,这些杂事暂时不要去想。”
“可是我一直住在这也不是办法……”
她喝了一大口牛奶把嘴塞住。
“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我该听到什么?”她古灵精怪的转动眼睛,直盯着他。“是关于你的事吗?!”
这一瞅,把季瑀压抑多日的欲望一下子挑了起来。他按捺那股想要她的冲动,闷闷的喝着咖啡。
吃完早餐的pearl起身,拎起背包正要走,季瑀突然说:
“等我一下,我送你。”
“不用了,我搭公车很快就到了。”
但季瑀坚持的站起来,转身,pearl也同时迎上来。
她垫起脚,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早已濒临崩溃边缘的季瑀,立刻伸手揽住她,直接亲吻她的唇。
忍了很久的欲望,千辛万苦找到宣泄的出口了。
季瑀很想慢慢来,细细品尝她唇间的美好。
但,真的很难。说得更贴切点,压抑欲望已经够难了,好不容易现在已经在他手中,他怎么可能还像个绅士一样呢!
pearl一紧抓他胸前的衣服,吻得越深,她指尖嵌进他肌肤的力量越大。
从她热烈的回应中,季瑀知道她也同样渴望着他。
因此他大胆的将一直在背后游移的手探进她的上衣里,轻轻搓揉她圆润的乳房。
不知是这举动太过激烈还是怎么了,pearl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我走了。”
“pearl!”季瑀将欲求不满的双手插进裤袋,望着她说:“下午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嗯。”
她点了个头,随即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季瑀抓起桌上的杯子凑近嘴边要喝,却发现已经空了。他用拇指抹了抹嘴角,不断回味舌尖那一股甜味。
“一、二、三……转转转……往后退两步,对,”
指导老师拍着手,一遍遍督促参与这出舞码演出的团员反复练习基本舞步。
pearl就站在第一排,男女主角的旁边。
正式排练已经一个星期了,但她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状况。
从小就随性的跳着舞,从未受过任何舞蹈训练的她,一下子很难适应这种制式的教学方式。
虽然老师和舞团总监马塞洛都不介意她的小差错,但每次耽误进度都对她造成很大的压力。
“pearl,这里要上前。你一错,大家又得重来了。”
“对不起。”
身后其它人低声发出埋怨的叹息,她立即转过身,鞠了个躬。指导老师看看表,拍拍手要大家休息一下。
大家纷纷散开,靠着墙或坐或站,闹轰轰的闲聊越来。
pearl呆站了一会儿,突然起步离开教室,追上指导老师。
“对不起,老师,我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还好,你进步得很快,当初……马塞洛果真没挑错人。”老师推开休息室的门,将脖子上的毛巾挂在椅背上,走到咖啡机前说:“来一杯吧?”
“我不喝了,谢谢。”
她没有勉强,帮自己调了杯加奶不加糖的咖啡,坐回位子上,“老师,我有个请求。”
“你说。”
她喝了口咖啡,抬头看她。
“我想先学下个礼拜的舞步。因为我想先练习,不要再拖累大家。”
“这也是个方法,不过……这得先问问马塞洛,我晚点给你答复。好吗?”
“谢谢。”
pearl才弯身鞠躬道谢,身后的门就开了,舞团的执行秘书莉妲就站在敞开的门前。
“咦,你有客人啊?”
“不,我先出去了。老师,谢谢你。”
pearl礼貌的点个头,转身离开。关上门,踌躇了几秒没走,突然听到屋里传来莉妲询问的声音——
“她来干嘛?”
“嗯,没什么啦,因为跟大家配合有点问题,她希望能早一点学到舞步,好回家先练习。”
“有用吗?”
pearl将耳朵贴近门缝,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干嘛这么说?她年轻又很有天分,假以时日……”
“舞团里随手掐指一算也有一百多人,我不相信里面没有比她更有天分的人。要不是因为季瑀,凭她的资历怎么可能进得了舞团!就算进得来,她也必须辛苦的伴舞三五年,才有机会可以参加选角。”
“这一点我也质疑过,但上面坚持要她。”
“没办法,季瑀虽然没挂名,但谁不知道这舞团有一半是他的。”莉妲帮自己倒了咖啡,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听说……她跟季瑀住在一起,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大胆。”
“不过这一阵子观察后,我觉得她确实很有天分,甚至……我觉得她一点都不输给米亚。”
“真的吗?”
接下来是几秒的沉默。随后又听到指导老师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空有才华是没用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适时的抓住机会往上爬,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认为没什么不可以。”
pearl贴着墙,双腿虚软得几乎没有站的力气。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必须在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不只是离开这扇门,也要离开这舞团,离开那个男人……
第四章
滂沱的大雨不知从何时开始下。季瑀抓着电话,不断在屋里走着。
这是这一个小时以来,他拨打的第十通电话。
“是吗?她没有回去?”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挤出微笑说:“莉妲,谢谢你,抱歉,一直麻烦你。”
“别客气,她人失踪我们也很担心。”
“我不会再打了,如果……她有回去拿东西,请你务必留住她,然后尽快通知我。”
“没问题。”
挂了电话,季瑀严肃又认真的瞪着墙上的钟。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今天早上分手的时候不是都很好吗?
季瑀双手抓头,用力扯着头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pearl失踪的原因。
但至少……他确定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否则今天早上就不会有这样的吻了。
若是以消去法来寻求答案,结果似乎呼之欲出了……
脑海里不断反复评估到底该不该动身到pearl家……如果她在还好;但若是她不在,这举动可能又会惹出一些是非了。
就在季瑀还在迟疑之际,门口突然传来微弱的声响。
因为混着雨声,季瑀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但当他打开门,看见pearl一身湿淋淋站在那,他毫不迟疑就上前抱住她。
“你到哪去了?不是约了吃饭,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呢?”
pearl推开他,用力且充满愤怒。季瑀跟着进屋子,先拿了条大毛巾裹住她的身体,免得她受凉感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在开放式吧台前,迅速为她冲了一壶茶。
pearl一背对着他,全身湿透的她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或许因为冷,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那姿态不是示弱乞怜,而是准备兴师问罪。
“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你先上去换件衣服,冲个热水澡,这样会感冒的。”
“不用!我什么都不要。”
pearl拒绝他示好的抚摸,然后举超手像赶苍蝇一样胡乱挥着,最后还推了他一把。
“你为什么这样?好玩吗?施舍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很有快感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瑀两手一摊,无辜的说。
“当你站在那看我,心里一定觉得很好笑吧?那些评审早就被你买通,会让我高分通过,而我……还像个呆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要猴戏一样跳着。”
不知道是气还是冷,pearl双手紧握,全身颤抖,声音里的悲愤令人心疼。
“我没有!”
“不要再否认!我都听到了!”
她大吼打断他的话。
“听谁说?”季瑀一点也不心虚。“我根本没做的事,谁敢乱说?”
pearl摇摇头,乏力的用手拨掉黏在脸上的湿头发。她走到沙发椅背后靠着,深怕自己随时会晕倒。
“我恨你……”
pearl瞪着他,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脸颊,在季瑀的心湖掀起阵阵波澜。
“你……”
“我要的不是怜悯……是尊重。你或许有钱,可以随心所欲得到你想要的,但你的钱买不到我。”
“pearl,你听我说,这是误会。”他放下手中的热茶,快步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我说让开!”
话才说完,她举起的手也同时落在季瑀脸上。
一下、两下……那扎实的耳光没有激怒也没有打跑季瑀,他忍着痛,深情凝视着那张布满泪水的脸,直到她的手筋疲力尽的拽着他的衣服,再也举不起来为止。
“放开我……”
季瑀不但不放开,反而执起她的手,凑近唇边用力吻着。
“我从来没有……做任何……侮辱你的事……”他边说,唇也同时沿着手臂慢慢接近她的脸。“很抱歉,没告诉你我是舞团的老板之一。我确实动用了关系,请他们安排你参加考试,但……仅此而已。”
几秒前,她还暴怒得像只小野马,但现在在他温柔的唇和温暖的手掌安抚下,已经乖顺得像只小绵羊。
“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难听的流言,但你绝对可以在那些人嚼舌根的时候,上前给他们一巴掌,就像……你刚刚对我那样。”
“你活该……”
她抬起那双噙着泪水的眼,不再愤怒,而是满溢着他一度以为失去的深情,望着他。
“对不起。”
他用刚学的吉普赛语说。
pearl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季瑀突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想放手。
他吻着她的后颈,差点失去所带来的恐惧,他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他的唇沿着肩线一路往下,他不要隔着衣服亲吻,此刻他急需她的体温来证明她的归来不是幻觉。
他毫无阻拦的褪下pearl身上所有的湿衣服。因为冷、她不得不环臂抱住自己,但季瑀却拉开它们,执意的要她做出展翅高飞的模样,好让他能一览她那完美无瑕的胴体。
“我要你……”
pearl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红晕,若隐若现。她挺起身子,让尖挺的乳房向他靠进,直到紧贴在他胸前微湿的衬衫上。
季瑀松开一只手,从颈后慢慢在她背脊上来回抚摸。pearl也学他,用冰凉的手为季瑀爱抚。
为了让pearl的身体快点暖起来,季瑀将她抱起来,不是走回房间,而是直接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脱下衬衫、长裤,任何一样会阻碍他们亲近,让他们产生距离的东西。
季瑀的唇开始在她身上每一处游移,敏感之处还会刻意多停留一会儿,给点特别的。
贪求的欲望之火迅速从他伟岸的身躯蔓延开来,当他轻轻掰开她的腿,将自己置于其间,蓄势待发时,寒冷早不知被驱逐到哪个国度去了。
pearl伸手将他拉近自己,在双唇触碰、身上的肌肤紧贴的同时,他也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里。
屋外是一片的寂静,连雨都不知在何时停了。但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喘息,加上身体奇妙的律动,随着幸福的甜美氛围,充满了整间屋。
深吻……无数的深吻伴随越来越快的节奏,两人十指紧扣,一起攀上了欲望的高峰。
高潮来的那一刹那,pearl忍不住微颤着身躯,将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肌肤里,留下爱的印记。
不知是第几次走在巴塞隆纳街头了,此刻的季瑀竟像是初次造访的旅人,好奇的张望公园、喷泉、充满古典风味的建筑、街头表演……
对他而言每样都变得好有趣,充满新鲜的惊奇。他还想放下工作,带pearl到邻近的城市和国家好好玩一玩。
现在的每一天,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
之前,他一直认为每天在同一个女人身边醒来,是件很恐怖的事。他听过太多还没步入婚姻,就被对方锁住的实例。
因此他从未与同一个女人约会超过三次,且为了避免麻烦,他也从不带女人回家过夜。
曾经多么厌恶在陌生女子身边醒来的他,现在却极度渴望与pearl独处。
因为不舍,他要pearl每夜先唱歌哄他,他才肯闭上眼入睡。清晨,他总在惶惶不安中醒来,嗅着她的气息,感受她的体温,直到她在他狂烈的亲吻下睁开那充满欲火的眼……
而pearl在那晚打开心门之后,像是开了窍,整个人也似脱胎换骨。练习时,不但不再出任何差错,和男主角一段长达十分钟爱欲纠缠的双人舞,更是让人看得血脉贲张。而以繁复手势配合脚踩地板发出节奏的独舞,连练习时都赢得满堂喝彩;更不用说独唱时,展现那夜莺般美妙歌声时,是如何令人惊艳了。
一个月后,没人敢再怀疑pearl进入舞团的资格;而那些伤人的耳语,自然也随着她的才艺被肯定而暂时消失了。
季瑀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舞团,毫不避讳的接送pearl,与她出双入对。他大方高调的举动,等于宣示了两人的关系。
由于受的是东方教育,季瑀没有西方人对自我的过分坚持与要求,他对不同族群的包容,给了pearl巨大的力量。让她不但能义无反顾的离开她熟悉的族人,更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开始新生活。
明天就要公演了。
在集训了三个月之后,pearl终于要踏上舞台,舞出自己的一片天。
这晚,结束最后一次彩排,pearl仍留在演出场地练习。执行秘书莉妲开完会正要离开,发现会场亮着灯,好奇的推开门查看。
“你还没走?”她一步步走下阶梯,望着站在舞台中央的pearl。
“反正回家也睡不着,我干脆留下来再多练习几次。”
莉妲边走边点头,在距离约十排座位的地方,选了左边的位子坐下。
她看着,久久不说一句话。而习惯被观看的pearl并未显现出不自在的神色,她只是站在那,以一个舞者的姿态,缓慢的舒展着身体。
“你很不一样。”莉妲用一种世故的语气说。坐在没有灯光的观众席上,她看起来老了十岁。“即使如此,你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充满梦想和欲望的女人。”
pearl停下动作,仿佛这是对说话者应有的礼貌。“对于我的性别和身分,我并没有太多选择。我可以顺应命运,成为它要我成为的女人:我也可以违逆它,成为我想成为的女人。”
“即使最后一无所有?”
pearl轻声笑了起来,她开始左右走动,不规则的裙摆微微飘荡,那情景美得像一幅画。
“遇上季瑀之前,我已经一无所有。”她抬头,金黄色灯光像块纱覆在她脸上。“但是现在……我拥有一切。”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能给的……也同样可以夺走。”
pearl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我知道未来……我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爱能克服一切。不只是你们,我还要证明给一直遗弃我的命运之神看。”
“你真的很天真……太天真了。”她佩服的摇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抓紧点。”莉妲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抓着皮包,不以为然的站起身?“一个人的一生中不一定会有翻身的机会,你很幸运得到了,那就好好把握,尽一切办法得到你想要的,否则很快……一转身,它就会再次弃你于不顾。”
“季瑀不会。”
“他虽然是东方人,但毕竟还是男人,爱情和女人永远排在自己和权力、事业、金钱之后。”
pearl上前一步,本来想反驳,却不知为何紧闭双唇。
莉妲也不再多说,转身循着阶梯慢慢往上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
“你知道米亚吗?”
“当然知道。她用吉普赛舞蹈重新诠释拉非尔的全本波丽露,成功将吉普赛文化推上世界舞台,她是个很棒的女人……”
莉妲转过身来,用一种隐含深意的目光微笑看着她。
“那你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那次巡回公演的主角,是因为季瑀吗?她就是靠着跟季瑀建立亲密的开系,得到一切的。”
“我不知道。”
“她就是你,pearl。三年前,她原本是有天分却默默无名的小舞者,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季瑀,进而得到一生仅一次的机会。她把握住,所以有了今天的成就。你呢?”
“我不相信。你是在忌妒,才会说这些话挑拨我跟季瑀的感情。”
听了莉妲的话,pearl感觉像是被人从头倒下一盆冰水,冻得她直打。哆嗦。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俩的关系在舞团不是秘密。而且我听说米亚这次回来,就是要计画明年订婚的事。”
“够了!我会去查,要是证明你说的是谎话,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pearl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她虽说得理直气壮,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发抖的膝盖表示她有多么害怕。太快筑起的爱情城堡,真的岌岌可危了吗?
收拾了东西,她甚至连澡都没洗,换了衣服等着季瑀到来。
五分钟后,来的不是季瑀而是通电话。
“我临时有事,没办法去接你。”
他在那头,语气有着明显的兴奋。
“没关系。” pearl抓着背带的手,又开始抖了。“公司有事就去忙吧。”
“不是公事,嗯……我有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我先跟他们吃个饭,晚点回去再聊。”
“你的朋友……”一个念头晃过,她决定挑明了问:“是米亚吗?”
“你……我不知道你也认识她?”
季瑀的语气惊讶中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我不认识。”
“她刚从东欧巡回公演回来,几个朋友一起约了吃饭……”
他正考虑着该怎么往下说。pearl不想也害怕听到令自己难过的话,于是先开口:“我并不是个不通情理、死缠烂打的人,更不是会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人。”
“你在说什么?”季瑀不安的说:“本来我是想吃完饭再请他们到家里,介绍你们认识,我看……我还是先过去接你好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走了。”
不等他回话,pearl先挂了电话。
她紧抓肩上的背带,手仍微微抖着。身上因为练舞流的汗,包覆全身的毛细孔,让她有股从里到外都快窒息的感觉。
即使双腿虚软无力,她依旧强迫自己向前走着。
泪水浸湿双眼,模糊了视线,尽管不知道能去哪,她依然向前走着,不回头的……走着……
第五章
“哎!又画歪了。”
化妆师气急败坏的嘟囔着一串听不懂的语句,随手抽了两张面纸包住指尖,然后小心翼翼往pearl的唇上擦。
他望着始终冷着一张脸的pearl,那欣羡中带着赞叹的目光,和她冷漠的姿态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喔,我知道了……是上台前目空一切培养情绪,对吧?不过你这方式真特别,什么人都不理,不说话、不笑,真憋得住。”
罗卡是舞团配合多年的化妆师。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他的手艺、技巧在西班牙可是数一数二的。按照惯例,这次公演所有的妆和人物造型都是由他负责设计,尤其pearl的整体造型,他更是不假他人之手,坚持亲自动手装扮她。
“丫头,你真美。”他用食指轻抬她的下巴,表情仿佛恨不得能将她吃下去似的。
这时,舞台方向传来开幕的预备音乐。罗卡前后左右上下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正松开手想起身,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又来了。”罗卡不耐的摇摇头,以优雅的动作慢慢地收拾自己的工具。“这样躲不是办法,小丫头。”
“请你帮我转告他,公演这段时间我不想跟任何人谈话,若非要我说,我就退出。”
“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传声筒耶。”
罗卡用力盖上化妆箱,骄傲的回话。
但当他望着那张无瑕的脸庞,心想倘若自己的杰作不能展现在世人面前,又心有不甘,于是妥协的甩甩手说:
“算了,我想那家伙也不敢拿公演来开玩笑。我帮你,不过就只这么一次哟。”
他放下化妆箱,快步走过去拉开门,季瑀果真就在门外,急着想冲进来。早有准备的罗卡伸出那只强壮的手臂,直接挡下他说;
“有话等公演完再说吧。”
“可是……”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罗卡推出门外。“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她说了……若有任何人在公演前吵她,她就退出。”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在这大呼小叫。总之你乖乖坐到台前去,专心看完整出剧。”他将手按在季瑀结实的胸膛上,露出暧昧的眼光,“有什么话……就留待回家之后,在床上慢慢的谈。”
“罗卡,我是说真的。”他拉下他的手,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道。
“我也不是开玩笑。那丫头就像玫瑰,硬要去摘,恐怕只会刺得满手是伤,何必?”
“ok,至少……”他终于让步了。“她没事,对吧?”
“她能有什么事?去吧去吧,快到前头去,五分钟后就要开演了。”
罗卡边催促边将他往外推,季瑀没得选择,只好走开。
五分钟后,舞剧正式开演。
歌剧院内座无虚席。
这富丽堂皇的十七世纪建筑,拥有过数不清的繁华景象,随着时代演变,穿梭厅内的人也从上流仕绅名媛,转变成一般市井小民。尽管如此,剧院带给人们的惊喜、感动,数百年来并未改变。
这是默默无名的pearl人生的首演,但她所带来的新闻价值与话题却一点也不输男女主角。这除了归功于季瑀斥资的强力宣传外,她与季瑀的关系也是外界津津乐道的话题。
“到哪去了?”
一身金色低胸礼服的米亚,早坐在贵宾席里等着。
“对不起。”
季瑀一脸失望,没多说的坐在丝绒布面的座椅上。坐在米亚身边的路易,也好奇的探头过来问: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没事。”
他用手遮住嘴,表示不想再说话。
两人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因为帘幕拉开,音乐奏起,于是也不再交谈。
舞群登场,身穿华丽服饰的男女主角自人群中一跃而出,高声歌诵着两人浓烈的爱情。
季瑀根本心不在焉。
即使身旁的人早已随着剧情起伏,不时鼓掌、欢呼叫好,但他的视线仍一直紧盯两侧帘幕,等着pearl的身影出现。
突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一个清澈如露水美妙、如黄莺出谷般的歌声回荡在漆黑的厅堂里。
一道光束在舞台左侧亮起,pearl穿着代表忌妒之火的火红色长裙,翩然走到舞台中央。
她一出现便吸引全场千人的目光。她低吟的歌声像夜的魔咒,加上繁复如云彩变化的手势,不知不觉引领人们坠入那不可知的迷幻境地中。
五分钟的独唱结束,舞群再次集合在舞台中央。但那盛大的架式已经无法吸引群众,每个人都期盼能再次见到pearl登场。
“季瑀,你是在哪发现这颗星星?”
路易侧身,迫不及待探问她的一切。
“秘密。”
他拒绝透露任何相关的讯息,即使是对至交好友。
米亚与路易交换一个眼神,转过脸来对他说:
“这个秘密你守不住的,你只能看着她发光发亮,只能仰头遥望着她。”
“她是我的。”
米亚挑挑眉,不想与他争辩,只是劝他道:“那你最好在她坠落前,紧紧抓住她。”
终于来到最后一幕。
pearl将从一个至高处跃下,做完这象征死亡的动作之后便退场。
就在她缓缓唱着绝望之歌,一步步走上阶梯时,舞台的灯光越来越暗,也因如此,她可以清楚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季瑀,当然还有坐在他身边,不时与他亲密交头接耳的米亚。
一阵突来的晕眩几乎让她无法再往上走。她深呼吸稳住脚步,忍着胸口纠结的痛,唱完最后一句,随即一跃而下。
舞台上仍旧上演着结束前的舞码,但观众看不到的是,应该坠落在铺好的软垫上的pearl,意外的偏了方向,直接掉到地板上。
舞剧结束,观众如雷的掌声持续五分钟之久,所有人都上台接受这荣耀的一刻,除了pearl。
“她人呢?”不只米亚,所有观众都拉长脖子想在舞台上寻找她的踪影。
这时,有个工作人员压低身子走到季瑀面前。
“季先生,后台出事了。”
“什么?”
“pearl不小心摔下来了。”
季瑀不顾身边的朋友,不顾拿着相机等在一旁的记者,倏地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朝后台奔去。
“她没事。”
医生走出急诊室的帘幕,对焦急等在外头的季瑀说。
他点了个头,想绕过医生走近病床,却被阻止。
“病人需要休息,她不想见任何人。”
“我是——”
“她情绪还不稳定,让她休息一下,有话等明天再说。”
季瑀望着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深觉事有蹊跷。
“到底怎么了?是她的伤……”
“她只是轻微挫伤,身体没有大碍,但……刚送进来的时候很激动,不断喊着‘走开’,不让任何人碰她。”经验丰富的医生看着季瑀,大概可以猜到两人的关系。“吵架没什么,给她一点时间,没事的。”
季瑀本想说两人从昨晚到现在连话都没说,要怎么吵?但想想,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
他坐在急诊室外的硬椅子上。舞团的人随后赶到,但因为pearl一不见客,因此确定她没事后,大家便各自回去休息。
或许是因为累了,季瑀等着等着竟然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才被护士摇醒。
“季先生。”
“怎么了?”他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帘幕已被拉开,pearl睡的那张床已经空了。“她人呢?”
“她刚刚办好手续出院了。”
“你……怎么不叫我?”季瑀起身,赶紧将衣服穿上。
“她交代我们不要吵你,所以……她还在外面,你如果快一点应该……”
“算了!”
季瑀不想浪费时间,边跑边将一只手伸进袖子。
推开急诊室大门,在这安静又人烟稀少的黎明时分,找人并不难。因为pearl扭伤跛着脚,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他三两步就赶上她了。
“等等!”他上前一步,将她从刚停下的计程车旁拉开,挥手要车子开走,然后转头问她:“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pearl不断转身,走开,但季瑀就像只穷追不舍的苍蝇,一直紧跟着她。
“或许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太异想天开,太不自量力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米亚,我也不要做她的替身。”
季瑀似懂非懂,不断想从这些无俚头的话语里找出原因。
“米亚是无人能取代的。”
“我知道,所以我退出。”
她用颤抖的声音绝望的说。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要你学米亚,你是你啊。”
“你已经有她了,为什么还要……你太贪心了。”
“得到我想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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