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迷迭香恋人
作者:川晴
男主角:季瑀
女主角:pearl
内容简介:
要他固定跟同一个女人上床?别开玩笑了!
他从不与同一个女人约会超过三次,
直到遇上她——一个谜样的吉普赛女郎。
或许是她如月的眸、或许是她夜莺般的歌声,
也或许是她撩人性感的舞姿,
当她当众谎称他是她的男人时,他毫不犹豫就配合演出。
从此,便像著了魔似,再也无法自拔……
她的世界终于有了温度——
在他替她解了围,又给了她温暖的怀抱后。
她以为幸运之神终于眷顾她了,
不但让她遇上一个好男人,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工作。
谁知,这一切原来只是个美丽的谎言……
正文
爱,存在吗
爱一个人的极限到底在哪
追本朔源
爱
存在吗
有了答案再问
多深
多久
是一付一收的交易
还是填补欲望的无尽索求
或是排遣寂寞的玩具
抑或只是延续青春的小手段
或许是或许不是
从没人在乎。他们从来只是做
那不顾后果的疯狂举动
他们给了它一个无上的称谓
爱哟
这些话,从来没有对你说……
在靠近山的地方时间总是用最隐匿的姿态存在
日子变长变慢
钟上的数字成了一种装饰符号
只记载着某个城市的型态
在这
日出
日落取代时间
在这我们都不再追寻意义
只是过日子
独自踏上旅程
一日将尽
我还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为何
带着抛不去的包袱
我要寻找什么
心没有归属
何处都是异地
心就像是在建造中的城市
过程中总会遇到许多阻碍
有时是人为的有时是自己造成
蓝图……
会随着难题而改变
有时
蓝图中有许多待建的桥梁
但心却渴望接近大地
有时保留的森林
会为了心的渴望而种上满满的红玫瑰
这些话,从来没有对你说……
第一章
七月六日,正午十二点整,西班牙马德里市政府广场。
阳台上,市长点燃冲天炮,宣告一年一度的奔年节开始。众人欢呼,高喊“vivpa san fermin!”为节庆揭开序幕。
广场上聚集了许多市民及从国内外前来参与盛会的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手帕、身着不同颜色的上衣,分成数十个团体,伴着鼓乐声,唱着歌。
两旁房舍的每个窗口、阳台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放声高歌、欢呼,紧盯着离斗牛场八百二十公尺远的牛栏,准备待会“与牛共舞”。季瑀坐在一幢五层楼高的石屋阳台上,一派悠闲,一边喝着酒、一边环视着人群。
季瑀定居西班牙三年了。
由于这里的人生性热情奔放,一整年的庆典多得不得了。
他们总爱将城镇装饰得焕然一新,烟火、旋转木马、摩天转轮、碰碰车及摸彩活动应有尽有。所有居民穿梭在街道吃吃喝喝、唱唱跳跳,一直玩到夜幕低垂。
这样的生活环境及态度,对开朗不羁、桀骜不驯的季瑀来说,确实是如鱼得水。
也因为他热爱自由、新奇,敢于冒险,对照着父亲安排的路走完的人生,既排斥又不以为然。
因此三年前,他才会毫不迟疑地放弃“四季集团”四分之一的继承权,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开拓自己的疆土,寻找自己的天空。
浅啜了口来自安达鲁西亚的雪莉酒,将最后一口加了香肠和白豆的泰隆尼亚煎蛋塞进嘴里,季瑀这才起身倚着石栏杆,望着牛群即将奔来的方向。
仿佛千军万马将至的隆隆巨声,伴随着潮浪般的欢呼,一波波地袭来。人群跟着牛只穿越两条街道、两个小广场,往斗牛场方向狂奔,历时约三分钟。
“季瑀!还在上面干嘛?快!我们要到斗牛场去了!”
卡洛斯跟在奔牛人群后,对着阳台上的季瑀喊道。
他用端着酒杯的手挥了挥,这时斗牛场方向传来冲天炮的声音,也就是宣告所有牛只已经进入斗牛场,奔牛活动结束。
卡洛斯的叫声淹没在欢呼声中,季瑀再次挥手,表示他随后赶去。
卡洛斯是个活泼、有冲劲的年轻人,也是季瑀得力的左右手。
目送走了他,季瑀仰头喝干杯中的酒。金黄阳光洒在他发亮的小麦肌肤上。
他闭着眼,享受这短暂的阳光照耀。两道浓眉坚定、霸气,略为细长的眼眸散发深夜一般的黑。同样遗传父亲的挺鼻和丰唇,但嘴角却多了份浪子专属的不在乎。
他放下酒杯,往斗牛场去。接下来还有头绑红巾围的游行绕街仪式,庆典一直要到十四号才会正式画下句点。
跟着一票朋友狂欢整日,入夜,几个男人就坐在露天酒吧,喝酒聊天、听着街头艺人高歌。
卡洛斯似乎喝醉了。
他抓着一个刚认识的女孩,不断说话、唱歌。他用莎士比亚的诗句称赞女孩,醉言醉语惹得大伙笑声不断。
即使入夜,这城市似乎还没有歇息的意思。
对街,有群吉普赛人聚集着。他们的交谈声伴随着音乐,充满浓浓佛朗明哥的吉他声,不时从吵杂的人声中窜出。
突然,一段粗犷强烈的弦音压制了所有的声音。
一个男人坐在阶梯上,以惊人的快速断音和速度奇快的刷弦手法弹奏着。
两条街上的人全都静默,专注聆听这慷慨激昂的乐声。他以three finger tremolo这听起来像是两把吉他合奏的高难度技法作为结束,立刻获得如雷掌声。
正当季瑀意犹未尽,试图起身走到对街多听几首时,那群人突然开始鼓噪。当声音由吵杂渐渐统一,季瑀才听出来他们在喊一个名字。
“pearl!pearl!pearl……”
那响彻云霄、划破夜空的叫声再度吸引街道两旁的人观望。
季瑀这才发现,附近的商家老板一听到这名字,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朝人群聚集处奔去。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季瑀向人群靠近。,
他丢下朋友,迈着大步朝人群走去,因为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让他可以轻易越过人头看清前面的状况。
一个穿着火棘红hata de cala(有花边,前面开衩的长裙)的女人,就站在圈圈中央,她抬起一只手,似乎在等着什么。当四周安静下来,季瑀才知道她等的不是音乐,而是静默。
季瑀不得不将视线停在她那张完美无瑕、艳光四射的娇媚脸庞上。
椭圆立体的鹅蛋脸,弯而细的眉,配上一双珍珠般明亮的大眼睛;如云的黑发盘在脑后,右边别着一朵山茶花。
她巧笑倩兮的望着阶梯上抱着吉他的男人,姿态充满挑逗,但那双晃动着月色的眼眸,却透出少女般的纯真。
女人的视线朝人群投射过来,毫无预警地与季瑀对上。
在那几秒间,季瑀觉得自己仿佛聋了。完全听不见四周吵闹的声音。他觉得脚下地面突然塌陷,让他坠入了无底深渊,坠入了神秘又缥缈的遐想中。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她望着他,轻启双唇,一个夜莺般的柔美歌声传出。
那是首吉普赛的传统歌谣。季瑀虽听不懂吉普赛语,但常在卡地兹的嘉年华活动里听到这轻快的旋律,调式古老的曲风节奏令人想起篷车时代的马蹄声。
一个转身,踏步,吉他开始伴奏。
她纤瘦的手臂高举,摆出威武华丽的姿态,歌声也从一开始的娇俏渐渐转变酝酿,随着舞步越来越快,众人开始跟着节拍鼓掌、弹指以及呐喊鼓噪,声音交错、互动,瞬间攀升至最激昂、狂热的境界。就在众人如痴如醉时,吉他声突然与一个踏步同时结束,大家高声呐喊:“ole!”
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更大声、更热烈。欢呼声中有人又高喊着:
“pearl!”
季瑀这才清醒过来。
欢呼声中,女人双颊泛起少女般的羞赧,走回吉他手面前。
这时,另一个身穿孔雀蓝长裙的女人走过去,二话不说推了她一把,随即开口大骂。
“不要脸的女人,当街卖弄风骚,就跟你母亲一样!”
“琵琵,你干什么?”棠放下吉他,立刻过去扶起pearl“你没事吧?”
pearl摇摇头,忍着脚踝扭伤的痛,站到一旁。
但琵琵似乎不肯罢休,再次走上前指着pearl问棠:
“她为什么在这里?不是说了不准她再表演吗?为什么你还帮她伴奏?”
“是大家要她跳的。”
“对不起喔。”她站在棠身后,故意压低声音,用那不但没有歉疚,反而充满嘲讽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风采,琵琵。”。
“棠!我不管,你叫她走!走啊!”她抓住棠的衣领,见他没反应,索性推开他自己上前,“不要脸的女人,给我走开!”
平常pearl的身手矫健,反应和速度都是一流,但刚刚被她推了一把,脚受了伤,这一顾忌,倒让她的反应慢了一拍。
琵琵的手再次伸过来,眼看就要抓到她了,突然旁边窜出一个身影,硬是把她的手给挡下。
季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揽进怀里,那瘦小纤弱的触感与刚刚跳舞时巨大的爆发力完全无法连在一起。但此刻季瑀无法分神去解析,因为眼前另一个女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
“你是谁?”琵琵发现季瑀有张东方脸孔,愣了一下,随即用西班牙文说:“这不是你当英雄的地方,闪开!”
“他是我的男人。” pearl突然抓住季瑀胸前的衣服,说:“你再敢走近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琵琵不但不畏惧,反而甩动她那头乌黑的长卷发,转头望着棠。
当她发现不只是棠,连身旁所有的族人都睁大眼睛,一脸惊愕,她立刻掩嘴大笑。
“小骚货……真是个小骚货!棠。看看你多傻,竟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你住嘴!”棠皱起一双浓眉,两眼瞪得好大,疾步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是你看到的。”季瑀紧搂她的肩,毫无惧色的回视着他。“我是他的男人。”
棠的视线慢慢从季瑀脸上移向pearl。
她眨眨眼,黑而长的睫毛垂下,抿着唇不回答。
但这沉默却像把利刃直接插入棠的心。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冲胸口,他侧身,直接把拳头往季瑀的脸挥去。
季瑀早有准备的轻松闪掉攻击,而且保护着怀中的pearl,往后退了两步。棠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地,琵琵见状立刻上前搀扶。
“不要碰我!”
棠甩开她的手,瞪着站在眼前的两人。
“pearl!”
他试着唤她,但pearl却无情的转头。
季瑀强烈感觉到现场氛围的诡谲不安,但带着几分酒意的他,并不畏惧这四面楚歌的险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带着她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卷入这场风暴的,他也不想知道了。
当他的手搂住pearl的腰,而pearl竟也紧紧依附在他——一个陌生男人的胸膛上,这或许只有一个词,一个东方流传千古的美丽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缘分”。
“谢谢你。”
“过街,转进一条幽暗巷弄里,pearl立刻推开他,一手撩起裙摆迳自往另一头走。
“等等……请你等一下!”
季瑀三两步上前,本想抓住她的手臂,却怕引起更大的反弹,于是干脆超越她,挡住她的去路。
“如果我没猜错,你今晚应该没地方去了。”
“这事你不用操心。”
她微笑,眼中闪耀的光芒令人心醉。
“我救了你。”他指了指身后几分钟前爆发冲突的方向。“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但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地方安顿,否则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pearl笑得更开,她深邃的五官即使在昏暗的街灯下,依然散发着诱人魅惑的气息。尤其那双圆亮的黑眸中,有如星子般的光亮,让季瑀完全移不开目光。
“你喝醉了。”
“是……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醉。”
闷热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氛围。
pearl看着他,神情迷蒙难解。
这一刻季瑀才确定自己喝醉了,否则凭他男性的直觉,早就能轻易解读那眼神,然后使出下一步。
但此时他除了看着她傻笑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有多远?”
“什么?”
“我是说……你住的地方离这有多远?”
“这个时间,开车只要十五分钟。”
pearl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眼光。
“喔,那里,我的车就停在路口。”
他指了指巷子尽头。pearl点点头,缓步走着,裙上的亮片随着摆动发出兹兹声。
“pearl?”坐上车后,季瑀看着仍在街道两旁狂欢的人说:“指的是珍珠吗?”
“嗯。”
pearl双手揪着裙,身体有点僵硬的坐着。
街灯透过车窗投射进来,因为明暗反差大,那一身火红变成了一种深沉的……接近紫色的红。
她看了一眼窗外,觉得自己应该下车,说什么也不该把这个无辜的人扯进来。但……一种玉石俱焚的恨,让她的心开始燃起报复的火焰。
谁在乎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她?
棠?族人?他们从开始就没有关心过她,现在也不会。而她那死去的母亲,生前吝啬得什么都没给过她,死后倒是挺大方,把自己的坏名声原封不动全留给她唯一的女儿。
pearl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以琵琵为首的那群人不断挑衅,让她没好日子过,最大的原因是她必须放弃唱歌和跳舞。
这两样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甘泉和粮食。
她可以没有家,但绝不会放弃梦想。反正吉普赛人本来就是四处流浪,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损失。
“到了。”
pearl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马德里有名的高级住宅区里。
她早该猜到一个东方人会在这个区域活动,地位不可能太低。而从他的穿著、谈吐,到他开的车,她早该想到他绝非泛泛之辈。
“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你回得去吗?那女人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而且你的族人没有一个出来替你说话,我不认为他们还愿意接纳你。”
“谢谢你精辟的分析,但我可以去找我的朋友。”
她拉动门把,正要推门,季瑀却侧身过来强行关上。
“好,找朋友可以,告诉我她住哪,我送你过去。”
pearl斜睨了他一眼,对自己说谎技术太差感到恼怒。
“你累了,我也累了。只要再走几步路,就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喝点酒,小睡一下,明天一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的?”
“我希望啦。”季瑀没有把握的笑笑。
那阳光般的笑容顿时让pearl感觉温暖。她边点头边推开车门,嘴里还不时喃喃说着:
“我需要一点酒,真的需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准问我任何问题,ok?”
“ok。”
季瑀恭敬的弯身,摆出请的姿势。两人连走带跑的往他住的大楼走去。
酒精在这时开始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到屋里的。
不能说全无记忆,但那模糊的景象仿佛梦境,他感觉有只手还是身体,一直搀扶着自己。进屋之后,珍珠把他放置在沙发上,然后开始在客厅里参观起来。
“你真的很有钱。”她从小吧台拿了两瓶酒、两个杯子,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你是做什么的?”
“农场、马场……最近开始投资建筑、房地产。”季瑀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视线突然定住不动。
“怎么啦?”
“你好美”
珍珠笑了笑,把一整杯酒灌进喉咙里。“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
“嗯。”他承认。喝了一口酒之后,眼光依然注视着她。“但唯有今晚说的才是真话。”
珍珠嘴角微微牵动,那不是笑,而是像被羽毛拂过的搔痒反应。季瑀想起她跳舞时魅惑又神秘的笑,他好想再看一次。
“你跳舞时很美,歌声也很美……”
“你不能因为不能发问,而不断说些口是心非的谎啊。”
她微扬下巴,看来一点也不质疑他话里的真伪。
“再跳一次给我看。”
“你醉了,而且不能再喝,该上床睡觉了。”
“不然……唱一首歌也行,算是答谢我今晚收留你。”
“我不想……现在不想唱也不想跳舞。”
她脸上突然笼罩一股哀伤,像是要与最爱分离,万般不舍似的。
季瑀滑下沙发,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
他越过桌面,握住她紧握酒杯的手。
珍珠没有拒绝闪躲,现在的她不想过去、不想未来。她好希望此刻的她不是pearl,不是一出生就被母亲遗弃,连自己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孤女。
她不喜欢陌生人,但眼前这男人的手掌好大好温暖,他的笑,他的眼神,都给她前所未有的慰藉,她不禁奢望起他的怀抱……
这念头一钻进脑子,珍珠立刻低下头,她感觉脸颊发烫,庆幸那小麦色的肌肤可以遮掩晚霞般的红。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扔被他握着,直觉想抽回来时,季瑀却顺势挺起身子,移过身来吻她。
珍珠反射性的往后缩,季瑀再次跟进,不让她有任何机会脱逃。
她在他温热的唇下融化臣服了。
她张嘴,当他舌尖滑入时,她也同样热情回应着。
杜松子酒的气味在两个温热的舌间流着。季瑀伸出强壮的手臂,先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毯,再把她抱放在桌上。
珍珠用左手松开发饰,那黑亮如瀑布般的长发瞬间披散在肩头。他大胆的,冒着可能会被拒绝甚至攻击的危险,脱掉她的上衣。
季瑀屏息,楞楞望着那完美的胴体。
或许喝醉,或许他仍深陷在她的歌声和曼妙舞姿中不可自拔,总之……她身上每一吋肌肤都散发着令他惊艳的美。
他托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就在这时,珍珠突然用吉普赛语说了一句话。
季瑀抬起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珍珠只笑笑,用力,甚至带着些许强势的将他的脸按回自己胸前。
越来越多的疑惑包围着季瑀,但欲望却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他用最快的速度褪下全身的衣服,赤裸的与她相拥。
他们深吻久久,一刻没停的摩擦着身子,直至欲火迅速将两人推上欲望的高峰……
当季瑀将胀满的自己送进她身体,交合的喜悦来不到三秒钟,他立刻被一种感觉所震慑。
“你……你是……天哪!”
他这才明白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珍珠紧抱着他:为了不让他问,她激烈炽热、近乎疯狂的吻他。
愧疚、满足、迷惘、甜美、惊讶、疑惑、更多的疑惑……
季瑀被这数不清的情绪推向崩溃边缘。但也是因为这多方拉扯、纠结,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高潮来临那一刻,珍珠抱着他。尽一切可能的与他紧贴在一起,不让赤裸的身躯间有任何一丝空隙。
季瑀用手来回在她光滑的背脊抚摸。
这一夜,他们脱离时间轨道,翱翔在无边无尽的欲望天空,一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当季瑀乘着愉悦的翅膀飞进梦乡时,珍珠却裸着身孤坐在窗台边。
清晨的冰冷啃蚀着她的肌肤、冻结她的血液,她只能抱着折断的翅膀坠入无底深渊……
第二章
“日本小泉内阁总辞,市场观望,日经225指数二十六日早盘在市场缺乏明显方向下,指数在乎盘上小幅振荡。全部三十三类股中,二十类股上涨、十三类股下跌。其中,矿业类、非铁金属类、玻陶类股涨幅较大:海运类、纤维制品类、空运类股跌幅较深……”
卡洛斯一手翻着文件、一手灵活操纵着mb,嘴里念念有词,一会才发现自己刚刚十多分钟都在对牛弹琴。
“季瑀?”
“啊,说到哪了?”
季瑀回神,赶紧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好掩饰几秒前的恍神。
他试着在脑海里搜寻刚刚谈论的话题,但一点效果也没有。不只是今晚,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已经持续一个礼拜了。
那一晚缠绵之后,翌日,pearl竟然不告而别!
他应该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两个人一拍即合,狂欢整夜,不必询问姓名、不必关心对方情绪,也不用介意自己说了哪句话惹对方不开心。
他从未羡慕弟弟季珷的美满家庭,也没有二哥季竮为爱牺牲的勇气,更别说像大哥季戬那般,为了与心爱女人长相厮守,竟抛弃一切,退隐山林。
这一切为爱做出的疯狂举动,对崇尚自由的他来说,简直是比疯狂更疯狂。
但经过那一晚,季瑀却像是被打通了穴道,突然开窍了。
她离开的那个下午,一个擦身而过的女子身影,突然让他想起了她。而后,思绪像泄了洪般,一发不可收拾……
开始时,他极力反抗这种荒谬的反应,想象对付习惯性头疼般,用工作和其它女人这些特效药来抑制。
之后三天,他拼命的与女人约会、上床,试图以更狂烈的性爱来取代那一晚的记忆。直到第四晚……他竟然像得了强迫症,一碰女人就头晕。
至今的发展颠覆了他的思维,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但他不是个凡事循规蹈矩、一成不变的人。
他深刻体会到那种不可不的渴求,他想见pearl,无时无刻不惦着她,渴望、思念、贪恋……用任何感情用事的字眼来解释,他都不介意了。
这样的变化就像坐云霄飞车,不但带给季瑀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甚至……就像是吸了毒般,非要靠“她”才能解救了。
“剧院的工程怎么样了?”
“谁跟你说剧院啊?那是昨天中午的话题了。”
他用力合上文件夹,失去耐性的起身。
季瑀赶紧道歉。卡洛斯这才转身说:
“我花一整天做的会报,你竟然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
季瑀用拇指按抚嘴唇,他需要酒,唯有一杯浓烈的龙舌兰才能将舌尖遗留的pearl的甜美稀释。
“你到底怎么了?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
卡洛斯早就感觉他不对劲了。
他们两人无论是工作、生活,都密切得像是兄弟;也多亏有卡洛斯在身边,他才能对异地的生活适应得如此快速。
所以以卡洛斯对他的了解,他早为他这阵子的反常举止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像什么?”
季瑀以茶当酒,坦荡的望着他。
卡洛斯并不急着下结论,他那张黝黑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眯起眼,欲言又止的点起一根烟,笑看着他不说话。
“到底怎么啦?”
“你恋爱了!”
卡洛斯突然张开手臂,高声欢呼着。
他这举动把季瑀吓了一跳,虽然身在自己的办公室,方圆二十公尺里也只有他们俩,但他还是尴尬的猛摇头。
“你疯啦?”
他抓起笔扔向卡洛斯。卡洛斯接住,露出得意的笑。
“不,疯的是你,你恋爱了。”卡洛斯指着他,确定的说。“那幸运的女人是谁?”
“你别瞎猜,我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
“不不不。”
卡洛斯摇晃着那只夹着烟的手,开始猜测道:“是ceci银行总裁派翠西亚?还是兹旸投资的财务长安妮?喔……”
他往后挪动身子,双手比了个女性身体曲线。
“应该是伊柔的明模桑妮亚吧。”
季瑀越听头摇得越激烈。
“no!no!no!”
“那是……”卡洛斯就是不罢休。
“都不是!”季瑀终于妥协了,“是pearl。”
“pearl?她是谁?”
卡洛靳耸肩,两手一摊,狐疑的望着他。
“就是……你还记得奔牛节那天晚上,我们喝酒;然后对街有一群吉普赛人——”
“喔喔喔……”卡洛斯打断他的话,猛吸两口烟,按熄,收起笑,认真的模样很像黑社会角头。“你真的疯了。”
季瑀失望的笑,他以为会得到比刚刚更热络的回应。
“有什么不对吗?”
“大错特错。pearl是很美,每个男人都想得到她,包括皇室的贵公子们,但对不起,我们只能看,连碰都别想。”
卡洛靳无情的手一挥,希望能让他打消妄想。
忽然,一股冲动令季瑀差点说出那晚他与pearl是如何激情缠绵。而他口中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珍宝,竟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他……
那一股骄傲,让季瑀翻搅多目的思念彻底溃决。他不想再压抑任何对她的渴盼,如果有翅膀,他一定毫不迟疑飞到她身边。
“为什么?她是个女人,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得到她。”
“对,她是女人,但你别忘了她是个吉普赛女人。”
“那又怎么样?”
季瑀一心只想得到,什么都不想管。
“兄弟,”卡洛斯一脸严肃,仿佛参加丧礼似的起身走到季瑀身边,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说:“世上女人这么多,不差她一个。想要刺激,你甚至可以找个男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听我的劝……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别试图改变,因为那很愚蠢,最好赶快忘了她,忘了pearl。”
“可是……”
卡洛斯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到此为止,然后带着文件夹退出办公室。季瑀则楞楞坐在那,一步也无法移动。
忘?我也想啊!季瑀在心里对自己说。
天知道,他根本身不由己,因为那一晚,她已经把他的心偷走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
季瑀虽投身子工作中,但无法集中的心思不但让进展处处受阻,更平白制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卡洛斯自从那天警告过他之后,两人便鲜少独处。
他强烈感觉卡洛斯是故意疏远他,好让他没机会询问或试图说服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这天,他按照行程,准备动身前往艺术厅的兴建工地做最后巡察。经过卡洛斯的办公室时,他半强迫加威胁的要他一起同行。
车上,两人几乎没有交谈。
卡洛斯埋首于文件中,暗示不要任何人打扰。季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静静抽完一根烟,在接近目的地时,终于开口。
“我花钱请三家征信社帮我找pearl。”
卡洛斯怔了一下,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季瑀抓起烟盒,本想再抽,但迟疑了两秒又盖上盖子。
“有两家一听是吉普赛人便直接拒绝。另外一家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回电,拿来的资料有十几个叫pearl的西班牙女人,但就是没有她。”
卡洛斯嘴角微撇,冷淡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劝过你,别浪费时间。”他终于抬头,脸上少了平时的开朗,多了份严肃。“那是一个你进不去的世界。”
“但……”
季瑀很想跟卡洛斯说说当晚的情况,这样卡洛斯或许就能稍稍理解他被思念煎熬的苦,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要。
事情惊喜得如奇迹般发生,却又无声迅速的结束。
原本失望的心情被卡洛斯这盆冷水一浇,现在他不但沮丧,更绝望得好想远离这地方,到一个陌生国度放逐自己。
车子停在几近完工的艺术厅正门口。
早已等在那的工地主任、股东等等,一行十多人,立刻上前迎接。
他才下车,侧门方向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虽然工作同仁试图将他带离,但季瑀眼角的余光还是瞄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系的身影。
“滚出去!”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手抱陶前,直挺挺的站在那。
“请听我说,我只想请总监看一下我们的舞团,一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 pearl才站稳,立刻又上前央求。
“我说过了,总监不在,而且我们已经有配合的舞团,档期都排到一年后了,没有位置再安插你们。”
“不在这里也没关系,只要一个小舞台,只要能——”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男子手一挥,再次把pearl推开。但这回力道似乎过大,直接把她推一倒在地。
季瑀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搀扶。pearl才抬眼想道谢,一发现是他,眼神立刻闪烁,小麦肌肤上明显看到红晕。
“起来,小心。”
“谢……”
“走开!”
棠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毫不客气的将季瑀推开。
卡洛斯见状,立刻上前说:
“请你礼貌一点。”
“刚是谁先动手推人?礼貌?你们教教我啊!”
“棠,不要。”
pearl伸手过来拉他,为了阻挡,还将身体挡在他前面。
这样一来,季瑀刚好可以好好看看久违的她。
一袭藏青加橙橘色的斜领上衣、深色长裙,颈子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项炼,她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银色手工耳环在发间若隐若现。
季瑀最终还是将视线停驻在那无瑕的脸庞上。
水银般闪亮的黑眸,在阳光下有种不真实的美,她的皮肤因汗水而发亮,鼻子比印象中的还挺,那张小嘴少了西班牙和吉普赛人的厚实丰润,比较像是东方人的细致娇嫩。
一想起那晚无数次的激情拥吻,季瑀几乎按捺不住直往上冲的热情,好想上前抱住她。
“你……怎么会在这?”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棠。
“不关你的事!”棠呛声。
“拜托你别这样!” pearl转身,双手按在棠的胸口上,用吉普赛语说:“吵架不能解决问题。”
季瑀回想刚刚听到的话,于是问:
“你在找工作?”
“我们。” pearl转回身来,但不敢与他视线交接。“我们有一个舞团,有自己的乐队、舞团,我们想争取演出的机会。”
季瑀点点头,低头忖度。
“我或许可以安排……”
“真的?” pearl又惊又喜。
“季瑀!”
不等棠开口回绝,卡洛斯已经先一步冲上来。
但季瑀抬手制止他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知道这很疯狂,也清楚此例一开,将来势必会衍生许多问题,但这一刻……他只想留住她,为了留住她,他什么都管不了了。
“一切按照程序来,你们先回去准备,明……后天到这来试演,我会请一些舞者和负责的人来评审,只要通过认可,你们就有演出的机会。”
“后天是吗?那我得尽快回去准备了。”
pearl一脸兴奋,开心得笑不拢嘴。但身后的棠不但不高兴,反而一脸敌意的瞪着季瑀。
“不用了。我想,这样高级的地点不太适合我们的舞剧。”
“棠!你胡说什么?”
pearl用吉普赛语问他。
“我胡说?pearl,你不会看不出来这家伙对你有意思吧?”他也用族语回答,旁边的人全都呆楞的看着两人。“我不会把你往坑里推,你最好离这男人越远越好。”
“棠,你冷静点,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我们争取了多久才有这机会,一旦签约,很多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棠低头,直直注视着她。几秒后,他又抬起脸望着季瑀,接着边摇头嘴角还泛起冷笑说:
“不,我不答应,这家伙要的是你,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走!”
他一句话都没对季瑀说,抓着pearl一转身就离开。季瑀本想追上去,却被卡洛斯强硬的挡了下来。
季瑀无奈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满是遗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那个叫棠的男人不接受你的好意。”
卡洛斯叫站在一旁枯等的人员先进去,等人都定了他才说。
不为什么?是他们自己过来请求拜托的不是吗?“
“放弃吧,我早说过不要跟吉普赛人打交道。”卡洛斯朝艺术厅的方向走了两步,转身,微眯着眼,欲言又止的说:“你的目的被棠看穿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他说不会答应,因为你根本是想利用演出的机会得到pearl。”
卡洛斯说完,立刻转身往厅堂大门走。季瑀则是呆站在那,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疯了,真的疯了!
季瑀坐在车里,睁睁望着对街那一幢亮着灯的屋子有一个小时之久。
他脑子乱哄哄的,自从那天在艺术厅广场巧遇pearl后,他完全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等了三天,确定她和那个叫棠的男人不会出现,他便循着线索找遍每一个吉普赛人聚集的城市,最后终于在卡地兹找到了她。
他看看表,问问自己,是要继续像个懦夫一样坐下去,还是要开门下车,像个男人勇敢的走过去敲门?
突然,pearl家那扇斑驳的木门猛然被推开,力道之大,从撞击的声音就可以听得出来。
这状况让他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往那方向奔去。就在他抵达的同时,屋里突然传来几个男人的吼声,随即就看见一个女人被推了出来。
季瑀一认出是pearl,立刻上前将她扶抱起来。
pearl看见他,惊讶的脸上挂满泪痕。
“怎么又是你?”
“你为什么老是被人扔来扔去?”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于是低头,刻意闪躲他的目光,但错愕的眼中看得出些微惊喜。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的声响将两人拉回现实。
棠站在门前,背光的脸上怒气腾腾,仿佛随时会冲上前来大打出手。
“你真是阴魂不散!又到这来干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吸引了附近无聊的人,大家纷纷围靠过来,像等着欣赏表演似的看着事情发展。
“我来找……你们。”他不想引起误会,赶紧修饰了自己的用词。“谈谈舞团试演的事。”
“你聋了吗?喔……我忘了,你是东方人,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棠用吉普赛语说完,立刻惹来一阵讪笑。
听不懂的季瑀一脸无所谓,但pearl却看不下去。
“棠,他是好意,你何必做得这么过分!”
“你干嘛处处帮他说话?看清楚,他不是西班牙人,更不是吉普赛人,跟一个东方人没什么好说的,叫他滚回他的国家去!”
他的演说又引来众人欢呼,但pearl只是冷笑,推开季瑀走上前说:
“如果你真这么了不起,就使出耍嘴皮子以外的本事,找到谋生的路,改善大家的生活啊!”
“你住嘴!”
棠毫不迟疑的手一挥,直接赏了她一巴掌。季瑀见了,也立刻上前,重重推了棠的胸口。
深觉被挑衅的棠,双手握拳,一摆出架式就往季瑀的脸连挥两拳。但季瑀也不是省油的灯,精通马术的他反应灵敏,不但轻松闪过,还用手顺势一拨,让棠差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众人见状,立刻开始鼓噪。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pearl,你真大胆啊,竟然带着外人跑到这里来撒野!”
琵琵就站在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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