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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瘦的脊背、肋骨线条婉约的侧面,还有柔韧苍白的腰,都被白茫茫的水汽淹没。
渐渐地,脊背的蝴蝶谷生长出一个小小的凸起,而后那凸起渐渐发育,长大,如同盘踞在身躯上的两颗毒瘤。张子瑜的身躯越发绷紧,脊背也似弯月,紧紧弓了起来。雪白的脊背上,是一根一根清晰的脊椎骨,如同他的身体内一直都藏着一条华美的锁链,将他紧紧纠缠,此番挣扎,也让锁链原形毕露。
毒瘤渐长,张子瑜的指也在瓷砖上划得越发剧烈,那白的噪,刺啦啦的痛耳。最终雪白的指,因疼痛的不堪忍受,砰地折断,手里顿时满溢鲜红的血。
就在那一刻,毒瘤“砰”地成长为一对巨大的翅膀,白的羽毛在湿润的浴室伸开到极致,就连羽毛上,也是颤抖着的痛。一对翅膀完全张开,长约五米,空旷的浴室顿生狭窄之感。尖锐的疼痛在最后的最终袭击了张子瑜,他终于在满手的鲜血中不省人事。
张子瑜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边令左正守着他,手肘撑在床头柜上,头一点一点的。阳光从窗子那儿拂进来,扬起了令左额头一点柔软的发。
黑的。
张子瑜看着他的发,心中只充满了这个念头。
他伸出手,摸上自己的发,更加柔软了。而后他揪下一根,最终莹白的发丝躺在手心。他双手断裂的指甲一夜之间也全部长好,十把锋利的小匕首在阳光下闪着柔润的光。
他试着起身,却猛地被身体的重量掀回到床上,浑身一片暖融而奇怪的触感。他的翅膀包裹着自己的身体,轻轻摸过去,满是柔软的羽毛,还有奇异的触感。
他不再碰。
令左猛然醒来,看着他,忙不迭地说:“少爷,你后半夜一直没出声儿,我就把你抱出来了。你已经完全继承了你的血脉了,少爷。”
张子瑜第一次有些愣怔地看着他,白色柔软的眸里满是清莹的光。
“我……”他轻轻开口,还没来得及闭上口,空气里就盈满了一股甜腻的香气。
就像最开始在牢狱的床上,他脊背的毒瘤开始发作时漫出的甜香一般。
他一个眼神撇过去,令左立刻跳起来往后退了三步。
“少爷,我对您什么想法也没有!我我我我……我出去了少爷!少爷您的情况是到发、情期了!所有serprinting完成完全体的幻化后都会有这段时间,我就不久留了!少爷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打电话给我!”
说着令左连滚带爬拉了房门地把手,几乎一个滚地走溜出了屋外。
张子瑜看着他逃跑的方向,第一次觉得无所适从。
如同自己才刚刚出生,如同过往的一切都宛如幻梦。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欢子瑜了哈哈哈哈。
第19章 chapter 19
子瑜走到镜子前,试图张开自己的双翼,而后一双洁白无瑕的翅膀便华丽地在周身拉开,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突然也不觉得自己身后这东西沉重了,似乎已经和感觉融为一体,那就是他该拥有的东西。只是惨白的自己,实在看不习惯。
他心中想将翅膀收起,霎时间翅膀便消失在眼前,化作了蝴蝶骨上两颗凸起。
镜子前是形单影只的、苍白的自己。
张子瑜穿上惯常的白衬衫,突然又脱下,换上了深黑的衫子,深黑的牛仔裤,深黑的鞋,深黑的鸭舌帽。他想去找林羡鱼。
这种想法前所未有的强烈,他明明不知道对方在哪,可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行动了。
强烈的躁动,跳动的心脏,砰流的血液,轰隆的情、欲,全都压在他身上。
他突然发觉,阳光也开始变得刺眼,甚至能比从前更加看清空气里飞扬的金色粉尘,能听到百米之外的轻声的交谈,能感受到血管肌肉的脉动,能够嗅到更细微的气息。
他的五感变得格外敏感了。
轰隆隆的噪音漫在耳朵里,让他头脑发痛。他从不知道成为一个serprinting会有这样的后果,他很小的时候有过机会,但是……
灵敏地穿梭在繁华的街道,行人用诧异而惊艳的目光看着他,更多的双眸中带着情、欲,serprinting的发情期会在自身周围释放强烈的信息素,让接近他们的人不由自主地被他们吸引,以此度过发情期。
但是serprinting在完成幻化后异常强大,心怀不轨之人往往不能得逞。
张子瑜到达医院门口时,关之莲刚从林羡鱼的病房里出来,两人相遇。关之莲只觉那鸭舌帽下的少年,白发白肤,惊鸿一瞥。
张子瑜不曾理他,随着直觉径直走向林羡鱼的病房。
关之莲见他路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张子瑜扭头看他,冷冷清清地开口:“放手。”
关之莲讪笑:“你是要去见林羡鱼?”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和林羡鱼的关系不简单。
张子瑜推开他,冷淡回他:“不关你事。”顿了顿,他瞟了关之莲一眼,补充说,“离我远点。”
眼神不见厌恶,只有敏锐的冷淡。关之莲微微愣怔,难道对方看出他是gay了么,可从没人能一眼看出他的取向的,他自以为已经隐藏的很好了。
关之莲心中一动,记下了少年的样貌,便前往了警局,且开始拨打萧楚楚的电话。
张子瑜最终推开了林羡鱼病房的门,林羡鱼正在休息,双眸闭着,整个人有些疲惫地半躺在床上。张子瑜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如同在抚摸一朵稍纵即逝的昙花。
林羡鱼在睡梦中只觉脸颊微痒,睁开双眸,却见一个白发白肤的少年温柔地看着自己,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兴许还是在梦里,没有醒来,可是眼前之人的容颜却又无比熟悉。
熟悉到……
让他回到充满鲜血和虐待的噩梦里。
“阿羡……”张子瑜喃喃出声,最终将林羡鱼拥在怀里。他长高了许多,原本就高挺的身体,此刻越发地高大,怀抱着林羡鱼,就如同怀抱着自己心爱之物,莫名就觉得,怀中人有些傲慢的柔弱。
林羡鱼有些晕,他鼻端满是甜腻的香气,还有张子瑜本身干净的气息搅在一起,而他根本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刚刚睡醒也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虚幻的不真实。但是身体告诉了他诚实的感受——
被拥抱着,很温暖。
他轻轻回抱回去。
张子瑜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放开他,朝他一笑,三池春水开。
林羡鱼看的心神恍惚。
张子瑜的吻就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薄如蝉翼的、蜻蜓点水的、干净如初雪的吻,又凉又暖。
“阿羡,接受我吧,你并不讨厌我,对吗?”他说,声音都像是缥缈的雪。
林羡鱼看着他的脸,喉咙酸涩。
病房的门突然被强行打开,萧楚楚端着枪,和一众警员冲了进来。
萧楚楚看见张子瑜的那一刻,双眸刹那间大张,不敢相信只是过了短短一晚,眼前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
张子瑜轻轻放下林羡鱼,什么也没说,就要自顾自地离开病房。
“站住!”萧楚楚拿枪指着他,鼻端却盈满一股甜腻的气息,催促着他更加靠近张子瑜。萧楚楚强忍着朝后退了一步。
其他警员也满脸戒备,极力抵抗着那股甜香。
张子瑜撇了他一眼,出手如电,立刻夺下了他的配枪,尖锐的指甲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指甲轻轻滑过,脖颈处便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侵染了白色的手。
白的如雪,红的如血,两相映衬,格外惊心动魄。
萧楚楚只觉脖子上一凉,张子瑜没打算杀他,只是给个他提醒。而后他一步步地退出病房,刹那间失去了踪影。
萧楚楚捂着脖子,惊魂未定地看着床上的林羡鱼。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跟白癜风病人一样?还有那指甲,简直比刀子还锋利,这还是人吗?这活脱脱一个白色的魔鬼啊!”萧楚楚说。
林羡鱼半晌没说话,最终才缓缓地回他:“我不知道。”
第20章 chapter 20
张子瑜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炎阳兜头泼下热辣的光,让他有些心神恍惚。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像是……
就像是本能。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的变化,并非抗拒,但是他更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会因为这点变化,就改变了自己一贯以来的行为方式。
不过也许,他只是向林羡鱼露出了短暂的温存。张子瑜从来不是会简单地向情、欲服从的人,情、欲是水,流过身体不会有任何痕迹。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令左的电话。
“少爷,你现在在哪?我有事告诉您,得面谈,非常重要!”
“令左,我想杀人,我记得之前威胁过我的人。一个梁珂,还有一个是在我上铺的警员。”张子瑜让手机贴着耳朵说。
“少爷,你现在在保释期,他们死了谁都知道是你动的手,难道少爷你真的不想当人类了吗?!”
“人类……?”张子瑜喃喃。
“少爷,你别乱跑,我这就去接你!”
张子瑜摁下了红色的结束通话键,抬头看向太阳,阳光却一点都不刺目,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七彩的光谱。
他却觉得,自己似乎要在这炎阳里融化了。
令左急匆匆地开了一辆银灰色的布加迪赶到张子瑜身边,将有些微微呆着的小少爷拖上车。
张子瑜上了车,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安全带系好,很安静。令左开车,不时担忧地看着他,同时忍受着对方身上那股甜香。过了一会儿,张子瑜静静睡着了。
令左把他的鸭舌帽取下来,白发的少年看起来寂静又纯真,宛如天使。
不,他的本质就是天使,只可惜并非人类印象中的那类天使。他只是先天拥有了血统,后天的性格却是这个人间塑造的。
明明脆弱的好似一张白纸,却又随时能用尖锐的纸面切割人的性命。
到了家,令左将张子瑜摇醒。
张子瑜睁开眼,双眸有些朦胧地看着他,无意识地说:“小左,天黑了吗……”他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令左被他那一声小左惊得不敢说话,就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那件事还未发生之前。小少爷真的是个天使般的孩子。
“有什么事?”张子瑜半坐在床上,不咸不淡地问他,彻底恢复了。
令左小心翼翼地回他:“少爷,我想告诉你所有关于serprinting的事,还有我们一族存在的本身。”
张子瑜回他:“我不想知道无关紧要的事,最好别拿什么血统的责任之类的东西企图说服我。我活着,想杀便杀,想爱便爱,如果哪天因为肆意妄为死了,那也是我实力不足、运气不好,我不会说什么。但若是有东西想要束缚我,我倒不如即可死去,存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他清莹的眸透着一股寒意。
令左打了个哆嗦,才慢慢开口:“小少爷,这世上有些事由不得你啊!你是一个serprinting,怎么能拒绝自己本身的存在呢?serprinting和吸血鬼一样,在这世上存在了千万年,即使他们和我们是死敌,也都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枷锁。”
张子瑜的回答语气不重,却很摄人。
“我若是不愿呢?”
令左的语气第一次严重起来:“死。”但立刻他回归了一幅忧主的模样,“少爷何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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