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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去他妈的恶心。”康斯坦丁听到我话的下一秒大步一迈不由分说的跨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毫不在意被黏在手上的汁液,他神色焦急捏着肩膀的手也格外用力。

  “你还好吗?”

  “我……”一个音节刚刚蹦出,只听身后一声巨大的枪响。

  一股喷薄而出的火舌冲我们袭来。

  “小心!”康斯坦丁压住我一个翻滚,才算躲过一劫。

  我转眼一看,整个人呆若木鸡。

  那个举枪的人不是别人,黑色的风衣,凌乱的头发,斜解的领带……那个人是康斯坦丁!

  我猛地一个哆嗦。迅速从身边的康斯坦丁旁边跳了出来。

  我防备的看着他俩。一点点的像莫加纳教堂的门口移近。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康斯坦丁!

  “妮可!”举枪的康斯坦丁怒目看向我身边的那个人。“小心他!他是恶魔!”

  恶魔?

  我握紧拳头,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到底谁才是真的。

  “妮可,不要!”身旁的康斯坦丁神色坚定的咬牙看向我,“你要自己判断!”

  “妮可……”

  “妮可!”

  一模一样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面容不断的在眼前旋转。

  到底哪个是真的?!!

  康斯坦丁17

  我很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有办法,当一个人经历了恐惧,绝望,在做好接受死亡的准备后又重新赢得了希望,然后突然间给给你扔进了恐惧的怪圈中,估计任谁都冷静不下来了。

  我突然很想骂街。

  这个系统里我最熟悉的只有一个人,可是这个时候,我却发现我一点都不熟,因为我压根区分不出来哪一个是真的康斯坦丁。

  我真的太想骂街了,我想把设计人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然后再给他提点薪水好好的供养着,末了告诉他,继续给我变态的设计,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的往死里设计,让体验者骂娘,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我真的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老娘实在太累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跑的这么拼命这么崩溃过,汗水粘透了衣服,就像挂了一身的胶水又在泥汤里打了个滚,臭的我自己都怕窒息过去,这游戏体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神经上极致的痛苦体验,痛够了绝望够了我也就回到现实。

  再睁开眼我就还是顾零了,连zero都不是了,我可以好好的吃一顿饭,泡个花瓣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又是一个顾家大小姐。

  可是呢,我不能。我舍不得就这样结束这个游戏,我舍不得康斯坦丁。

  原因很简单,每个时空的联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想重新再次进入游戏,必须要在以后的时空中堆积人品值,当人品值大于70的时候,我才有机会重温想进入的旧时空。

  要知道,每个时空的时间都是正常流逝的,不变的只有我而已,即便是我重新再次回到了旧时空里,我也不能保证那个时候的康斯坦丁身边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我吸了吸鼻子,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我同他俩形成了三角形,哪一个我都不敢离的太近。

  我认真的打量着他们俩,从头发到鞋子,一模一样的打扮,我僵持着站了半分钟,瞪得眼睛都酸了还是没有瞅出什么东西。

  我将背靠在教堂的门边,方便一有异动好第一时间冲进去躲起来。

  唉。

  我叹了口气,突然很想抽根烟。

  似乎是同一个人呆久了连性格都有些像了,我觉得自己现在生无可恋的样子已经带着几分康斯坦丁那种镇静自若的感觉了。

  烟!对!我目光倏地一亮。对了就是烟!

  康斯坦丁的口袋里是有烟的,对,是有烟的!

  就在他大衣的内衬。

  可是我该怎么试探,我又开始犯愁。犹豫了一会儿,我装作一副头晕目眩的样子,不稳的扶住墙。

  “你们等一下,我有点晕,让我缓一会。”

  说话的时候我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既然有一个人在假扮着康斯坦丁,想让我到他的身边,那肯定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此刻,他们一定会顺着我。

  我需要检查他们的大衣内衬。

  一个假冒的人,他可以将他的外表学个七七八八,但那只是视线所及的表面。

  “谁有烟,我需要一支烟。”

  可是语毕,谁也没有掏出来半支烟。

  起风了,呜呜的像是婴儿的啼哭。胸口中敲打着紧密的鼓点,一切都清晰了。

  我淡淡的轻笑了一声,被这荒凉的环境中衬得极其诡异。

  “算了,我还是比较想喝水。”我话锋一转。

  “妮可!你在犹豫什么?”身旁的康斯坦丁蹙眉叫道。

  “不!你要小心他!”举枪的康斯坦丁也在叫。

  我开始头疼,疼的厉害极了,像是被人钻了一大把的钉子,全都钉了进去。

  我估算着我开门冲进教堂所需要的时间是不是少于身旁的康斯坦丁冲过来抓住我的时间,是不是能躲过举枪的康斯坦丁开枪的几率。

  因为,哪一个都不是真的康斯坦丁!

  我不能再犹豫了,他们已经蠢蠢欲动起来,他们的笑就像是死亡的召唤,眼睛里假惺惺的关切就像是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我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行动起来。

  心里倒数着

  ——三!

  ——二!

  一!

  ——跑!

  在我转身去推门的那一瞬间,两个康斯坦丁就像是疯了的大白鲨向我冲来,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半个身子还没有钻进去,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已经包裹住了我。

  难道这回真的完蛋了?

  紧急的时刻,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他的手凉极了,像是千年的寒冰,一把将我往后扯了下,把我顺势拽进了门里。

  然后是尖锐刺耳的虫鸣,像是在超高分贝的放大器下发出的虫鸣。我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耳膜被穿了巨大的孔。

  只见两个假的康斯坦丁瞬时间现出原形。离我最近的康斯坦丁就像是在蜕皮的舌,皮子一点点的掉落下来,定睛看去,它就像是一个女人,可是却又是男人的脸,狮子的牙,蝎子的尾巴。

  而之前举枪的那一个立刻飞散成无数蝴蝶一样的虫子,它们嗡嗡的飞,最后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带着死亡气息的警告。

  “papatayin natin sila!”

  然后嘭的一声,像是自燃起来一样,升腾出巨大的火焰,烤焦的味道被风吹过来,然后就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手还被紧紧的握住,我回头望去,四目相对。

  我身子一软,瘫到他的身上。

  眼泪就像是决堤的大坝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康斯坦丁回抱住我,丝毫不在意我身上的狼藉与腥臭,他胸口鼓了一口气又沉下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愧疚与恐惧,极深极深。看的我愣了好久。

  回去的时候是康斯坦丁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叫到一辆车,车子停到回收站还要走出一两公里开外的地方。

  康斯坦丁背着我,我在他的背上终于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怎么就眨眼间你就消失了。”又闻到硫磺味了,我屏息,嘴巴却还是不住的问。

  “有东西在蛊惑着我们。”

  “我刚刚差一点就要死了,有一个大象那么大的怪物只差那一点距离就要吃掉我了。”

  “嗯。”

  “刚刚出现第一个假的你时我还真的以为是你,可是我说我臭死了,让他不要靠近我。”

  “嗯。”

  “然后出现了两个,我真的怕了,我就问他们要烟,他们谁都不给我,我就知道两个都是假的。”

  “嗯。”

  “幸好你来了,真好。”我说着眼皮越发的沉,沉得像是挂了两块石头。

  “嗯,我来了。”

  “你为什么总嗯啊,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我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

  “妮可。”康斯坦丁扬了扬声,轻轻的唤着我。

  “嗯?”

  “我很怕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刚想张嘴说句没关系,你来了就好,可是大脑就像是突然死机,觉得所有的力量都被黑暗吞噬掉。

  无尽的黑暗终于来了。

  康斯坦丁18

  那天回来以后康斯坦丁就变得很沉默,烟抽的凶极了,一会就是一地的烟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又变得很害怕,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已经两日了,他叫我呆在公寓里不让我出屋,我倒是也听话,还真就不缠他。

  他沉默起来的时候我其实也是心里没底的,看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都怕他的肺都要黑成了沥青。

  他每次出门回来,都显得格外疲惫,我问他怎么样,他总会宽慰一笑。

  可是我知道,压根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午夜老爹的封印已经被冲破了,就在从教堂回来之后。

  我当时只记得我昏在了他的背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大睡特睡到第二天下午。

  身上已经被擦干净了,衣服也被康斯坦丁换上了干净的。醒来的时候他正守在一旁的红沙发上,依旧是白色的衬衣,风衣就搭在床沿边上,我见到连忙收了收脚,生怕碰到地上。

  他手中是残破的书卷,下午的光昏昏暗暗,光顺着卷帘打出了一条又一条长尺的模样,落下一片斑驳。他逆光隐在角落里。

  他见我醒了半个身子从沙发里起来。

  “你醒了。”

  我有些吃力的掀开被子,他见我使不出力气便忙走过来撑起我,他坐在床边,目光灼灼。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忙挑眉打破奇怪的气氛道:“怎么了?这样看我。”

  他没有立刻说话,仍旧是深深地看着我,我发现他下巴的胡渣已经冒出来,眼眶也有些发青。

  我心微微一动,放缓了语调:“你没有好好休息吗?”说着我手不自觉的去摩挲着他的脸颊。

  他任我摩挲,不闪不躲,他看了我很久,嘴巴半张着,好一会儿才略有放松的开口:“你睡了太久了,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整整一天?”我眯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怪不得觉得头痛的厉害又晕晕乎乎。

  “我实在太累了。”说着我歪了歪脖子想缓解下脊椎的酸痛感。但是视线一落在康斯坦丁明显休息不足的脸上我就不禁心疼起来。

  “你看起来没有休息好。”

  康斯坦丁闻言,贴着我手的脸低了低,却贴的更紧了几分。

  他明显的犹豫着,才说:“我怕你有什么事。”

  就像是初生的花骨朵被狂雨打下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油滋滋的锅底喷出的油溅到你身上的那一瞬间,就像是锋利的针尖不小心扎到你指腹上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这无数的一瞬间凝聚起来的感觉。一股热涌从眼眶里滚出来,紧紧的扑过去抱住他。

  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手圈在他的腰间,我还要再用一用力,再用一用力,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他不挣脱我,而是回抱住,在我感受到他这一动作后,我所有的情绪就都像刚刚钻出来的水井,一股脑儿的清清明明的都涌了出来。

  “我也很害怕。”我有些泣不成声。

  “是查尔斯,否则你……”他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妮可。”然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