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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墙上的时钟不停地走,再过几分钟,就要到点。他还在想,她会不会来。几乎是踩着时间,何易奔了进来,他猛地抬头,那目光不可谓是不复杂,就往何易后边扫去,偏还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模样。

  何易只将原话转告,“雷先生,夫人说让您空了就去试婚戒。”

  雷绍衡先是皱眉,又是扬唇,末了板了一张脸。

  “雷律师。”孙组长喊道。

  他的身后是被拘留了多日的风景辛。

  两个男人走出办公厅,没有更多交流,各自上车前,雷绍衡丢下一句,“给你个机会,让你知道,你是怎么败给我的。”

  269:许你笑忘书(10)

  唯一一个来接风景辛出狱的人,确是风淮名。

  他是风琳和高岩的儿子,也是他的弟弟。

  “大哥。”风淮名温温喊道。

  风景辛点了个头,却是有种时光不再的感觉。

  风淮名和风景辛可以说不曾有过太多交集。肋

  对风淮名的印象,风景辛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

  那个男孩子,他的弟弟,身体孱弱,却有着和他的母亲,同样温暖的笑容。

  风景辛被风季礼接回风家,那年已是十六岁,却依旧不受风国华认可,他甚至都没有入住祖屋,而是被安置在另外的别墅。风国华很少去那里,只有他的母亲,和他自己。他也很少说话,甚至都没有朋友。

  风琳带着风淮名来看他。

  风琳说:淮名,这是你的哥哥。

  后来,风淮名就一直那样地喊他。

  母亲去世,他第一次被带进祖屋,风国华干脆闭而不见。他站在风家的别墅大厅,所有的下人,都对他视而不见。风琳在他身边,微笑地安慰说着什么。风淮名走下来,他喊他大哥。

  十余年之后,风景辛重新回到风家,正式被风国华承认身份

  除夕夜团圆饭,面对风家那么多陌生的皇亲国戚,风景辛连笑容也没有一个。也只有他来向他敬酒,那种不是故作勉强笑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喊他。他却在风国华的安排下,马不停蹄地接管公司,和企业内部的长老交流。等他想起风淮名,他已经过完年前往别城静养了。镬

  而这一年的除夕夜,同样相似的场面重蹈覆辙。

  风景辛还有正事要做,所以也来不及兄弟两叙旧,他沉声说道,“我有事要忙,等我回去再说。”

  风淮名也不阻拦,只是说道,“大哥,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风景辛却有轻微的恍惚,这才“恩”了一声。

  车子朝前平稳行驶,车窗开了小半,风就吹过头顶。

  风景辛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他现在所需要的面对,实在是太多。高岩窝里反,若是在古代,那可就是谋朝篡*位了。可他偏偏还是他的姑夫。风家内部,更如乱麻理不清。风琳又入了狱,究竟会是如何,谁也不知晓。

  “老爷子怎么样?”

  “景少爷,我们这边的消息,老爷子一开始带了墨叔北上。但是半道上被姑老爷的人劫下了。后来过了多天,又有一拨人把老爷子,连同墨叔一起带走了。可靠消息来报,是秦爷那边的人。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怕会伤到老爷子。再来,还有消息,姑老爷今日要和国外的投资公司签署协议。”

  哪里会是什么投资,估计是血本无归的骗局,风景辛问道,“老爷子在哪里。”

  “秦爷的别庄。”

  前方是岔道口,车子往城南而去。

  风景辛这时才明白雷绍衡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时机,多么天时地利人和,他尽可以乘机大肆收揽,凭现在的趋势,他已不能抵挡。可他却没有,而是给他时间去收复。他是要光明正大地较量,较量谁赢谁输。他闭上眼睛,没有弧度的唇角,不自觉地有了一抹笑意,却不知是喜是怒。棋逢对手,人生乐事。

  这个男人,真是不可小觑。

  闭着眼的黑暗中,有微微红光,那是阳光。

  风景辛想起那个心中深臧的女子。

  十余年里,他不敢问津却记挂在心里的女子。十余年后,他想要保护不让她受伤的女子。

  而她那么决绝的告诉他。

  她永不会来的事实。

  她不会来了。

  城南的老宅别院,风景辛顺利地见到了风国华。似乎早就下达了口讯,所以才会这样畅通无阻。那是秦臻手下的二当家阿超,圈子里的人都称他一声“超哥”,阿超见了风景辛,收敛气焰,不卑不亢地说道,“景少请。”

  进了园上楼,风景辛在那间屋子里,看见了风国华。

  风国华正在午睡中,墨叔则是坐在一边守候。

  门打开的刹那,墨叔明显怔住,难掩激动。

  他刚要呼喊,风景辛比了个手势,便让他收声。

  墨叔起身退到一边。

  风景辛反手关门,轻轻地来到床畔。

  他不曾这样近距离地瞧过他,他威武霸道,总是强势地命令,不问别人的意愿。可此刻风国华熟睡的容颜竟很是安详,两鬓早已斑白,他却觉他似是添了几许白发。这么瞧着瞧着,又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古板不化,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风景辛就在床畔坐着等,也不开口叫醒他。

  墨叔垂眸望了眼手表,他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时间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仅过了十余分钟,风国华就幽幽醒来。

  朦胧的视线,刚刚睡醒的他就连双眼都是混沌无光,哪里还是那个不可亲近的老家伙,只不过是一个糊涂固执可爱的老人罢了。瞧清是他,风国华明显也是一怔,伸长了手,忘记自己从来都是不屑去握他的手,却在一刹那忘我,声音沙沙的沧桑的,“景辛。”

  “我来接您回家。”风景辛沉声说道。

  淡漠的亲情,像是一碗白水,起先是无味,而后加了苦,再加了酸,辣之后就有了一丝沉淀的甘甜。

  墨叔伺候老爷子穿戴整齐,风景辛接了风国华离开。

  从城南往城西直奔而去。

  此时的信宜集团,外边看来风光仍在,实则已经一团乱了。

  高岩在探望风琳多次未成后,就不再前去。他已经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公司里。由于风景辛入狱,风国华就将公司全权交给他。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将公司搞了个天翻地覆。

  信宜集团是由风家独掌,所以不存在歧义。

  各个部门的执行经理,虽对高岩的做法不苟认同,可也不敢有异议。

  只是众人都知道,高岩这样做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今日将要动用信宜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资金,全部外流作投资。

  大会议室里,高岩正和对方签署协议。

  高岩衣着光鲜,握着钢笔书写。只可惜他才写下一个字,就被打断。

  十分钟后信宜集团召开紧急会议。

  风国华将公司执行权交还至风景辛手中,理事高岩则恢复原职。

  众人奇怪,怎么高岩没有被罢职。

  风景辛冷冷地坐上了总理事的位置,逐一点名,“运营官,财务副总,人事部主管,三人卸任,现在公布接任的新名单……”

  高岩坐在其中,他旁观者一般,听着他的话语,他所点到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明里暗里,大到首席官,小到组长,这个年轻人,这个小辈,竟然全都知道。

  高岩瞧见大势已去,更是无心继续。

  在这最后的时刻,竟也有种所幸如此的惆怅感觉。

  信宜集团自此内部政变。

  天空里有一大团的白云飘过。

  嗡——

  手机有新信息。

  雷绍衡:哼。

  蔚海蓝:???

  雷绍衡:?

  蔚海蓝刚刚定好婚纱照的规格,还有请帖的款式,拿起手机就对上这么的对话,差点就让她崩溃,让她忍不住想笑。干脆一个电话甩过去,他倒是接得很快,她问道,“你干吗呢?”

  “你干吗?”

  “我不干吗。”

  “我也不干吗。”

  “噢。”

  “噢。”

  敢情他是鹦鹉,所以学她说话来着。

  蔚海蓝心情不错,又是冲他问道,“晚上我下厨,你来不来。”

  “真的假的,能不能吃啊?”

  “你不是尝过么?”

  “就那炒饭?盐巴都没化开,还有鸡蛋壳,我是没好意思和你直说。”

  “……”

  蔚海蓝有些挂不住颜面,“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你这么哭着求着,非要我去吃饭,那我就来吧。”

  谁哭谁求了?蔚海蓝正是困惑,却在那头听见了聂文诚的声音,“嫂子,准不准哥带人啊?”

  “说吧,我要带什么过去?”那头一声惨叫,雷绍衡挺正经地问道。

  蔚海蓝认真地想了想,“吗丁啉。”

  ————

  忽然就有种甜蜜的感觉,某瑞也突然想去谈恋爱了哈哈。

  270:许你笑忘书(11)

  〃“行,你就别罗嗦了,我忙完了就过去。自个儿准备好了,可别等我到了,你还在墨迹。那就这样,挂了。”这边,雷绍衡那神情流露出几分不耐,外加一些些隐匿的得意,他这几句话可是说得很有大男子气概。

  在座的两兄弟瞧得是一愣一愣。

  难不成是天变了?

  雷绍衡那力道不是普通人能够扛得住的,刚才那一拳,打的聂文诚胸口闷闷的。聂文诚爱贫,知道电话是蔚海蓝打来的,又听见他那句“哭着求着”,那好奇的泡泡就一个劲儿地冒出。恬着脸凑近,乘他不注意,就绕到后边吼了一句。结果可想而知,下场很惨。

  秦臻兴味地笑笑。

  “哥,你这打得我快吐血了。”聂文诚呲牙咧嘴。

  雷绍衡将手机搁到一边,扯了扯领带,西服甩到一边,有些磨拳霍霍的架势。

  “哥,你干吗?”聂文诚一阵头皮发麻。

  雷绍衡已经站起身来,脖子一个扭动,发出咯吱声响,他微笑如撒旦,迷人的可怕,“你最近挺累的,我琢磨着,该替你按摩按摩,省得成天不动,哪天瘫*痪残废了。”

  聂文诚心里边叫苦连天,赶忙拿眼神求救秦臻。

  秦臻很是悠闲,丢了句没心没肺的话,“哥这是拿手绝活,一般人不给使的。”

  “哥,打个商量成不,我一会儿还要开个会……”

  聂文诚试图想要化解这场危机,可话还没有说完,拳头已经挥向了他。他立刻躲闪而过,身后亦是矫捷灵敏,他连连朝后退,诺大的办公室俨然成了他们的搏击场。不用多说,摆放的家具全成了受灾物品,逐一倒的七零八落。虽说是兄弟,可这动起手来也是没有放水。

  “老三,你退步不少。”

  聂文诚反驳道,“哥,是你吃了兴*奋剂。”

  “兴*奋剂?没听说过那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聂文诚无语,装起失忆了。

  “今儿个我正巧没有约,一会儿去拜见嫂子。”

  “你不是还要开会?”

  “开会算是个什么东西,拜见嫂子那才是王道。”

  “哼!”他的攻势变更猛。

  “二哥,你也去吧。嫂子亲自下厨,嫂子那一双纤纤玉手,这么洗啊弄啊,做一桌子菜,这堪比千年等一回啊。二哥,记得要带上袁圆,嘿,人多热闹,大伙儿一起去嫂子那儿,嫂子一准欢迎我们。”

  聂文诚越说越欢腾,雷绍衡的脸就越来越阴沉。

  而后只听见他的哀嚎,“我要去嫂子那里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