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晌蛐晕侍饬嗣矗?br/>
艾芙愿意相信,为了科学为了真理,可以付出可以牺牲。她天真地去寻找,却越找越沉默。
牛顿波尔等科学前辈的贵族科学时期早已过去,剩下被崇高理念激励着的孩子们,那么努力。
艾芙看着又一年高考分数与志愿总结,报考生物科学的踌躇满志的孩子们,平均分数依然那么高。
一次饭局,觥筹交错间,张师兄酒过三巡,开始吐露真言:“我们一届进来读生物,成绩不要太好啊!一个个都很聪明。谁知道当时看不起的人,一个个都混得比我们好!不甘心啊!”
物欲横流,究竟怎样才算无欲无求。难道在繁重实验中消磨青春、在经费压力下违背自我、在别人成功时与世无争才算吗?
艾芙当时违心地笑笑,举杯:“能闯得过去的才能脱胎换骨啊!张师兄,别看那些人得意,等过几年你出国做出点成就来,那才叫成功!”
一桌人欢笑,面具下有几个人真心相信呢?
二.橙色(3)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中国人在饭桌上谈生意的喜好,已经扬名海外。艾芙总不很喜欢这样的筵席,很累,她还很嫩,做不到在大快朵颐的同时谈笑拿捏得体,因此常常要牺牲了口腹之乐。这还在其次,最讨厌的莫过于要拼酒了。席间总有那么些人,从不在乎你以后会不会得脂肪肝、肝硬化,于公于私都要灌你,能灌倒别人而自己巍然屹立,也是本事。其实从他们的角度也能理解,除了那些真正贪酒和心里变态的人,有几个不是被逼无奈呢?
但总没有人能站出来扭转这种局面,能自保已经不错了。
艾芙不是革命家,酒量也不好,她的托词便是——“不好意思啊,我酒精过敏,真的真的,来,我以水代酒,先敬一杯赔罪啦!”
当初生物化学课上,老师板着脸讲出“脂肪肝——肝硬化——肝癌”三步曲的时候,虽然说这不是必然的,却也深深震撼了艾芙,让她更坚定能不喝就不喝的信念。那位老师更加严肃地加了句:“之后?之后是死亡。”
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有时候真地遇到想扁不能扁的人的时候,艾芙觉得自己微笑下面牙都快咬碎了。文盲不可恶,自以为是而无耻的文盲才可恶。
两年前某次小范围版聚,一个同学的朋友、某在社会上混得风声水起的哥们某杨执意要与艾芙这个组织者拼酒。一桌除了他都是学生,弱势群体在这种时候常常无法反抗而亦步亦趋。艾芙摆出那套过敏托词后,某杨一挑眉。
“过敏?过敏不要紧!我们开心才重要,大家说是不是?”
桌上学生物的都诧异地看着他,艾芙有些不爽,还是说:“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过敏的那种。”
“没事没事,我知道,”某杨眼神开始在菜单酒那一页留连,“过了那个什么――什么节点的不就好了么。”
桌上另一个学生物的女孩子忍不住说:“过敏体质,喝得越多越严重。”
某杨抬头看看,微愣一下,紧接着又笑开了:“我就说,你们合起来糊弄我不是?我不是第一天喝酒了,见得多了!过敏那最多就是喝多了斑,中国人,我喝到现在听说,中国人是没有严重酒精过敏的!”
艾芙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或许是她表情太明显了,这位仁兄又加了句:“我们老祖宗就开始酿酒了,优良传统啊!”
艾芙已经懒得和他争,摆摆手,喝就喝点算了。
脑残年年有,脑残成这样的却也不多了。
某杨笑逐颜开,招呼服务员小姐说:“给我来一斤汾酒,45度的——”
“等一下,”坐在艾芙斜对面一个长相干净清爽的男生突然说,“要不干红吧?白酒还是伤身。”
“不要不要,”那哥们一口拒绝,“干红不好喝。”
“那半斤好了,我们其他人不会喝白酒的,艾芙也不能多喝。”那男生双肩放松,双肘摆放得落落大方。
艾芙有些感激,冲他笑笑。男生也回以一笑,推推眼镜,又把十指扣在身前,颇有些气宇轩昂的味道。
某杨犹豫了一下,对服务员说:“有半斤装的吗?”
服务员笑容可掬:“好像没有。”
男生扬声:“你帮忙看看去,有的话我们就要。”
服务员出去几秒钟,回来时手里捧着个瓶子,说:“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只有一斤的了。要开吗?”
“开!”那哥们立刻起身帮忙,忙不迭的样子让一桌人皱眉。
男生松开手指,向后靠去,想了一想拎着包站起身:“我去洗个手。”
艾芙认命地看着那好酒的杨姓哥们在她的凸肚酒杯中倒满清彻的酒。杨某倒满不算,还溢出来些,说:“为了我们一桌人的友谊,来,一定要满上!”
艾芙觉得自己的笑容扭曲了。
那男生刚好回来,放下包坐好,又对艾芙笑笑。
服务员分虾时走到男生面前,他突然说:“慢。”
服务员愣了下,说:“先生你不要?”
“不是。”男生冷冷一笑,从包里取出一个瓶子,“你不是刚才说没有半斤的了吗?”
“啊,先生,”服务员脸皮薄,有些挂不住,却还试图解释,“可能我刚才没看到——”
“那么长一排你看不到,为什么我一问他们就拿出来了?”男生好整以暇,“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我告诉你,我们桌有个酒精过敏的,喝多了你们负责不?”
“对不起,先生——”
“以前我们常常来吃饭的,没想到你们连老顾客都宰。”
“我真不知道还有,”服务员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快调整了状态,“要不我帮您换?”
艾芙这时也转过弯来,用手指轻敲桌子:“我们开都开了,怎么换?”
“那——”
“你说说看,该怎么办吧。”
“不好意思!”
服务员也是小姑娘,此时真有些慌。艾芙知道那男生要对付的不是服务员,逼迫她只会伤害无辜(虽说有意拿错就,但无奸不商,多半也是老板的意思),便说:“这次就算了。打个折给我们,我们也是老顾客了。”
谁知某杨这时来了句:“就是就是,你们这个太不像话了。”
艾芙忍住没作声。
男生不看某杨,却对服务员说:“下次要看好,桌上没有酒精过敏的人再拿大的来!”语气有些开玩笑的意思,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分虾。
某杨终于没好意思灌艾芙很多。
饭后,艾芙还是有点醉,坚持结完帐,最后一个走出去,在餐厅门口与大家道别。
“今天估计不能骑车了。”她咕哝了句,掏出钥匙开车。
男生在车旁等她:“我送你回去,你喝多了。”
艾芙抬头笑笑:“今天真谢谢你。”
男生却突然挤挤眼:“气死我了,看到那个人自以为大哥的模样,灌女生酒,还真有品啊!后来看到他脸色终于变了一变,哈哈。”他模样有些得意的调皮,笑起来露出不明显的酒窝。
“哈哈,是的。”艾芙忍不住笑,“你也真敢得罪他。”
一路吹吹冷风,艾芙本是微醺,这时醒得彻底。这个清爽的男生说他叫林查,与她一个年级,即将毕业去工作。艾芙与他聊得开心,说自己要读研。男生说那很好,恭喜你。
那个夜风吹拂的晚上,他们走在长长的路上。
这便是艾芙与林查的初见,后来他们走到了一起,携手至今已有1年半多。想起这奇异的“英雄救美”,艾芙仍时常会微笑。因为,那可是第一印象呵。
二.橙色(4)
[你看那不仁不义的人,理由永远那么多。]
从那天与莫莫的约会过后,艾芙便一直牵肠挂肚。tracy是她的良师益友,一定程度上是她不敢企及的偶象。tracy的感情命途多舛,就如同有人在她自己的梦幻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几天,艾芙晚上都挂在msn上,tracy却一直没有上线。
等啊等,另一个当事人,也是肇事者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max发过来一条问候。
――hi小艾~
艾芙愣了片刻,本来不愿意搭理他,抬手关窗口的途中却改了方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敲击。
――hi。
max反应很快。
――最近好吗?
――还好吧,你呢?
――怎么这么勉强?我老样子,忙。
――呵呵,没有啦,实验挺忙的。
艾芙应付几句,便继续看一篇11页的论文,手指插进头发中。这篇文章新发在nature | medicine上,很有意思,她打算就这篇文章做一次journal club(论文讨论)。
让她微微惊讶的是,这位自从进了投行就少有联系的学长,却不打算放过她。当年的max,是生物硕士,艾芙上过他当助教的课,当时就觉得这人很牛。他毕业了后先是在四大做advisory,没几年跳进了一家大投行,自此身龙见首不见尾,但难得回学校时,max也记得这位小学妹,加上又是女朋友的小徒儿,一起吃过几顿饭。
――小艾,最近有空吗?找你吃饭。
艾芙看着这行字,有点摸不着头脑。莫非与tracy闹矛盾了所以找人吐露吐露?可是他最该做的,应该是清醒清醒吧。
――呃,比较忙唉。下次吧,我请你和tracy吃。
艾芙故意这么回答,心里面有丝侥幸,也有试探。
这次max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小艾,你那么聪明的人,也跟我装糊涂。
――什么意思?
――莫莫把我骂了个半死,还威胁要把我跟tracy分手的事告诉你,好像是我不义一样。
莫莫这死丫头!嘴像个漏壶一样。艾芙心一横,反正隔着屏幕也看不到表情,干脆扯明了问个清楚。
――你们为什么呢?本来好好的啊
――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
――应该去想办法解决啊,不解决只会像雪球一样。
――家里也不同意。
――为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不同意?tracy那么好的人!
艾芙有些激动,字打得飞快。
――你也知道,她学历比我高,家里面就已经不喜欢了。再加上她工作又忙又累,没空顾家,将来家里连个照应都没有。
――学历高算什么?结婚了几年十几年之后难道还有谁来查你们的学位证书?还是说民政局规定老公要比老婆学历高?她忙,你不也忙吗?几年后她升职了,会好的呀。
――我忙归我忙,她要是作为一个妻子,不顾家怎么行?
艾芙看着这行字,血冲上脑门,强忍着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她是妻子,就要这样?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共同努力,怎么会顾不了家?她是妻子就要放弃事业吗?
――还有,以后有了孩子,她也没空照管。
――方法不是很多吗?请人也好,送去托儿所请专业人士照顾也好,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啊。
――小艾,年轻真好。
――什么意思?
――可以像你一样幼稚而充满冲劲。
艾芙气炸了。打字的手指微微颤抖。
――什么叫我幼稚?你摆出那副卫道士的模样,一点不像以前的你!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坚持,你懦弱,你讲出一番道理,还拉出家人帮你打掩护。你若真心爱她,为什么不愿意去克服困难?你不要说什么一切为了爱情是幼稚的,谁都不傻!谁都知道,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你要想结婚就要有足够的觉悟,这些眼前可见的困难就让你退缩,以后长长的人生呢?以前的你,也会说这种混帐话么,师兄?
艾芙看着这占了半屏的充满火药味的话,咬住舌尖——或许,还是太冲动了?
但max好像没有生气。
――原来你也是位女权主义者。我还以为只有莫莫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真是犯贱,找完一顿骂,又找一顿。
就在艾芙愣神的时候,max光速?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