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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面首|作者:zoning|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5:15:47|下载:面首TXT下载
  袖,不让她走。

  他低首凝视着她的容颜,粗噶嘶哑地道:“我有话想问你。”

  朝阳公主轻笑:“大司马,请讲。”

  叶潜瞥了眼旁虎视眈眈的两位侍女,大手拉,扯着朝阳公主往旁的偏殿走去。侍女见此,急忙要喊,可是叶潜锐目瞪过去,两个人到嘴的话都咽了下去。

  茗儿犹豫了下,问锦绣:“锦绣姐姐,怎么办呢?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

  锦绣皱着眉头,摇头道:“罢了,我们别管,让他们折腾去吧。左右他也不是老虎,吃不了人的。”

  茗儿咽口唾沫,点头道:“你说得对,其实——”她望了眼锦绣,终于说出心里的话:“其实我觉得大将军也挺可怜你的。”

  叶潜走得极快,迅疾如风,朝阳公主长袖深衣,逶迤拖地,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拉扯,片刻功夫便狼狈至极,鬓松发乱,衣袖凌乱。

  及到了正阳殿的偏殿处僻静处,朝阳公主已经是细喘连连,她蹙眉望着脸上依旧冰冷的叶潜,冷声道:“大司马”

  话没说完,叶潜忽然怒吼声道:“闭嘴!”

  朝阳公主顿时住口,蹙眉望着叶潜,不再言语。

  叶潜唇边扯出个嘲讽僵硬的笑来,盯着朝阳公主,嘶哑地道:“不许叫我大司马!”

  这个称呼,冰冷疏离,甚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挖苦。

  他出外征战,奋血浴战,为的是两个人的将来和前途,可是归来之后,却见她挽着他人的臂膀娇笑。

  叶潜痛苦的闭上双眸,抬手握紧她的手腕,痛声问道:“我只想问你句话。”

  朝阳公主点头:“请讲。”

  叶潜睁开眼睛,盯着她依旧如故的容颜,字字地问:“为什么?”

  酒意上涌,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没有刻意去控制,任凭这浓烈的醉意袭向全身四肢百骸,他在那点不清醒的沉醉中继续问道:“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朝阳公主仰起颈子,凝视他片刻,妩媚的细眸中依然是如往日的沉定自若,却没有半分惭意。

  她傲然立在那里,轻启朱唇,淡然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今日的天气:“因为他回来了。”

  叶潜皱紧剑眉,不敢置信地摇头,喃喃道:“我不懂,我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就好像从天上降下来,下子就夺走了我的切”

  朝阳公主轻叹,扫了眼他:“潜,我和他,打小儿就认识了。”

  她转首看向它处,低低地诉说道:“他行事不羁,惹得父皇不悦,这才使得我无法嫁他,但其实我心里直——直记着他。”

  叶潜越发无法理解,眸间伤痛更浓:“可是萧桐呢,那萧桐又是什么!”

  朝阳公主眨了眨细眸,避开叶潜的凝视,低头淡声道:“萧桐那是在他之后了。”

  叶潜沉默了许久,直不曾说话,

  两个人喘息个粗重,个细密,在这暗室之中听得格外清晰。

  许久之后,叶潜终于开口:“他”他的声音极其嘶哑,不过还是继续艰难地道:“你和他”接下来的话,他却是到底没说。

  朝阳公主嘲讽地笑了下,抬头望向叶潜,低声道:“他也曾是我的入幕之宾。”

  叶潜的喘息顿时仿佛凝固了般。

  朝阳公主想了想,又继续道:“我我很喜欢他”她停顿了下,仿佛在想着措辞:“他其实别无所长,但唯有床榻之上,实在是让人”

  叶潜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受,忽然爆发出声怒吼:“闭口!”

  他重重地粗喘,红着眸子瞪着她道:“你滚,滚开,我点都不想听你讲这些!”

  朝阳公主只好停下,轻声叹了下:“你喝醉了,罢了,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即要离开。

  月光穿透窗棂而入,在微弱的光芒下,叶潜隐约可以见到她轻轻迈步离去的背影。

  她的身姿依然是那么曼妙,仿佛挥着长袖在海浪上轻舞般,那种舞姿,铭刻在他心里数年不曾减弱半分。

  这瞬间,醉意弥漫,他再也克制不住,忽然上前,把将她狠狠地撅在怀中,急促而渴求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双手则是急迫地在她娇柔曼妙的身上胡乱摩挲以及毫不怜惜的蹂躏。

  朝阳公主惊呼,惊呼之后粉面染上怒意,斥道:“叶潜,你疯了!”

  叶潜低哑怒吼:“我在很多年前已经疯了!”

  此时的叶潜双手已经熟练地寻找了她的腰带,粗暴地扯下,然后大手用力地撩起裙摆,逼迫她的娇臀靠近了自己勃发热烫的谷欠望。

  朝阳公主察觉到他的谷欠望,奋力挣扎,边挣扎边怒道:“叶潜,你这个疯子,放开本宫!”

  可是她的挣扎却越发引得叶潜深藏在体内的嗜血谷欠望,他残忍地冷笑声,逼迫她挣扎的头颅贴近自己的脸颊,带着酒意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他咬牙切齿地道:“主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朝阳公主闻言,愣。

  叶潜张开唇齿,咬着她的耳朵,恨声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是不是直把我当做当日你罗裙下的小奴,不曾正眼看过半分?”

  朝阳公主挥手掌,就要打向叶潜的脸,可是叶潜却先她步,将她的手牢牢禁锢在掌中。

  他强迫地将她的手放入唇边,狠狠咬了口,咬得生疼,咬得流出血来。

  朝阳公主巨疼,咬牙忍下,艰难地开口道:“叶潜,放开我。”

  叶潜阴沉低吼:“不放。”说着这话时,他刚硬粗大火烫的谷欠望猛地戳,毫无半分联系,也毫无半分征兆地,就这么直直嵌入她的蜜口之中。

  朝阳公主猝不及防,发出声低呼,眼泪也几乎随之落下。

  叶潜进去之后,深深沉入,成年的他,天赋异禀,早已是朝阳公主领略过的。可是往日的他总是体贴谨慎,在最初之时对她多加顾善,绝对不舍得她尝到半分痛楚。如今暴怒之下,这么粗暴的嵌入,却是朝阳公主未曾经历过的。

  这使得朝阳公主紧紧皱起眉头,咬唇,破碎的声音道:“叶潜你放开我”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倒是低了下来:“会被人发现的潜放开我”

  可是这番带着求饶意味的话却仿佛泛着生腥的血液至于暴怒之中的野兽般,越发地刺激了叶潜体内的征服欲,他忍不住猛烈残暴地个进出,随着他的动作,紧致的通道在干涩中摩擦,剧烈的疼痛让朝阳公主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口今之声,而娇媚的阴肉也仿佛要被这巨物带出般。

  叶潜闭上双眸,细细品味着这被紧紧包容的滋味,却无法感到丝毫快意,只有沉沉的钝痛。他无奈地冷笑声,在她耳边落寞地道:“主人,为什么你的身子和以前这么不同”他低低地补充道:“完全没有以前那样让我喜欢。”

  说完这个,他下面开始快速地进出,仿佛报复,又仿佛要执意寻找到那种最初的感觉般,他进出得渴求而激烈。番淋漓之后,他停了下来,此时身下女人已经开始泌出些湿滑的东西,这让他开始感到些许快意了。

  他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还是喜欢我的,你看,它也想我了,它喜欢我这样。”说着这个,他缓缓而深入地进了下,于是两个人相接之处发出滋润的水声。

  朝阳公主是直闭上双眸的,此时听到这话,嘲讽笑:“叶潜,本宫喜欢任何男人。”

  叶潜身子僵,随机他咬牙问道:“那个成轩候呢,你自然是极喜欢他的?”

  朝阳公主点头冷笑,启唇反问:“你说呢?”

  叶潜锐目透出彻骨的恨意:“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简直如同个□般!”他粗重喘息片刻,忽然双手紧箍着朝阳公主的手腕,将她反手禁锢在自己身下,眯眸低冷地道:“阿瑾,你定喜欢去塞北吧,那里有无数的男人,女人却是极少。”他急促喘息着,极快而危险的语调透着异样的味道:“你定不知道,那里的女人是怎么伺候男人的吧?”

  说着这话时,他身下个动作,狠猛而粗暴,朝阳公主猛地发出个“啊”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

  他边无情地动作着,边在她耳边咬牙道:“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呢?这滋味是不是很好?”他侧首,温柔而饥渴地吻着她的脸颊,口中喃喃道:“你以前总说我不是你第个男人,不过没关系的,你看我定是第个对你这样的男人吧”

  黑暗之中,他的动作粗暴而简单,次又次地戳操着身下的朝阳公主,而朝阳公主由开始的犹自徒劳挣扎,到后来的低声啜泣,最后开始无声无息,犹如木偶般,默然地忍受着这犹如酷刑般的折磨。

  最后,当他终于畅快地释放在她的体内时,她依然毫无反应,木然地垂着身子。若不是他犹自揽着她的腰肢,怕是她要如同软泥般瘫倒在冰冷的地上了。

  叶潜释放过后,酒意开始挥散,头脑渐渐清醒,他搂着怀中的女人,开始怔怔地明白自己刚才所作的事情。

  他忽然将她翻转过来,将她抱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就着外面昏暗的月光,他看到她的泪早已经凝固在脸上,双眸却犹如死人般僵硬。

  这刻,深沉的悔恨猛然袭来,他心疼而慌乱地将她搂在怀里。

  “阿瑾,阿瑾,你没事吧?”他抱着她,用火热的唇细密地吻她。

  朝阳公主的眸子犹如木人般,动了动,在他的亲吻中,她仿佛逐渐恢复了知觉。

  她拼尽残余的点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狼狈地立起身子,俯首倔强地望着他。

  “阿瑾,对不起,我疯了,我醉了”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可是手伸到般,却不敢再向前。

  朝阳公主无情无绪的眸子盯着他半响,忽然,伸开手来,猛地个巴掌,狠狠扇在叶潜脸上。

  她冰冷而疏远地俯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嘲讽地冷笑声,对他抛下最后句话语:“叶潜,你果然不过是个小奴罢了,从来都是!在我眼里,你直都是我裙下个不成器的小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之时,她的裙摆残破,甚至沾染了点点污渍。

  不过,这丝毫无损她贯的雍容华贵和娇艳曼妙。

  她提着残破的裙摆,仿佛盛装出席宴席般,步步离开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得很晚,因为今天的内容有点多,而且写得有点犹豫。看在我写到1点多的份上,来个花花吧。

  说弃文的就默默弃吧,其实大家到现在还能有不弃文,我都开始意外了。

  91大病

  这晚之后,朝阳公主回到府中,大病场,侍女从旁小心服侍,可是朝阳公主依旧身体火烫,迟迟不能降温。成轩候为此心焦如焚,请来宫中太医,太医开下汤药,可是朝阳公主双唇紧闭,汤药无法下咽。锦绣无奈,强行灌下,谁知片刻之后,朝阳公主将其尽数吐出,稀里哗啦,好生狼狈。

  如此折腾几日,朝阳公主已经是骨瘦如柴,头发干枯,不过万幸的是体温算是降了下来,只是虚弱的身子需要慢慢将养罢了。可怜的成轩候此时累得已经是两只眼睛发黑,他见朝阳公主总算脱险,迷糊地摸了摸额头,喃喃道:“本候是不是也要病了?”

  旁侍女柔声道:“侯爷没有病,侯爷只是累了,需要歇息。”

  成轩候点头:“对对,你说得对,那我去睡会儿”说着这话,他头也不回,犹如梦游般走出去,也不知道栽倒在哪里去睡了。

  朝阳公主病倒之后,小侯爷阿狸完全没有了笑容,他蔫蔫地守在母亲房前,双目紧皱,神情担忧。

  待到朝阳公主终于脱险之后,他忽然开口问锦绣:“为什么母亲会生病了,她是在生我的气吗?”

  锦绣微微惊,她这才明白,这几日阿狸不但担忧着公主的安危,甚至还饱受着内心的谴责。她心疼地将阿狸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小侯爷,不是的,公主不会生你的气,她生病了,和你点关系也没有。”

  阿狸被锦绣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似懂非懂地点头。

  晚间时分,长公主府忽有贵客来临,上下小心谨慎侍奉,可是贵客挥退众人,径自来到朝阳公主房中。

  他坐在床侧,低首凝目,望着榻上的朝阳公主。

  几日的功夫,她清瘦了许多,脸上苍白无色,发丝憔悴,此时双目闭着,娥眉微蹙,仿佛在梦中依然无法摆脱痛苦般。

  他忍不住低低声叹息,抬起大手,轻轻为她抚平皱起的眉头。

  “对你来讲,他就那么重要吗?”他忍不住低声喃喃地问。

  朝阳公主双眸紧闭,干涩的唇却是动了动。

  赵彘昔日深远锐利的双眸透着疑惑:“阿姐,告诉我,他真得对你那么重要吗?”

  朝阳公主虚弱地睁开双眼,无神地望向旁的男子。

  赵彘弯腰,握着她越发纤细的手腕,低首喃道:“阿姐”

  朝阳公主勉强地扯起个嘲讽的笑,疏远而冷漠地望着这个自小起长大的弟弟:“难得你还叫我声阿姐。”

  赵彘面上露出痛苦之色:“阿姐,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可是你必须明白,身在这个帝王之位,我实在是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朝阳公主瞥过脸去,不再看弟弟:“你的手上握着屠刀,你若想杀谁,尽管动手便是。”

  她身体虚弱,此时说完这些话,额角便渗出细密的汗珠,当下轻轻喘息番,又继续道:“你可以继续杀成轩,杀我,更可以先将叶家放在你的刀尖之下。”

  赵彘低首不语,半响终于道:“阿姐,如今父皇母后都已经不在了,你我便是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如今你为何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

  朝阳公主冷笑,恨声道:“你来这里,是不是看我还能活多久,免得碍了你的眼?”

  赵彘闻言,黯然叹息声,取过旁锦帕,温柔地替朝阳公主拭去额角的汗滴。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俯视着床榻上的朝阳公主,认真地道:“阿姐,你若是真得喜欢,我必会为你设法。”

  可是他说完这话,朝阳公主却根本不曾搭理,只是闭着双眸,状似假寐。

  赵彘无奈,低头凝视了朝阳公主半响,最后只得转身离开。

  这晚,赵彘回到宫中,在正阳殿呆立良久,心中却是越发烦闷,最后气之下,脚踢出,险些将案几踢倒。旁宫女太监见此,纷纷惊慌不已,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恰在此时,旁服侍的太监问起今夜天子要在哪宫就寝,赵彘恼恨,阴声道:“后宫三千,个个面目可憎,朕哪里都不去!”

  说完这个,他忽想起事,冷声问道:“成轩候留下的那个侍女,现在何处?”

  旁太监见此,忙回道:“回禀皇上,这位姑娘尚无名分,如今就暂且住在芄回宫。”

  赵彘听了,点头道:“好,今日就宣她前来侍寝。”

  那晚之时,叶潜趁着酒意对公主犯下大错,酒意散去后,他脑中却犹如镌刻般记着当时的种种感觉,他的每个动作,她的每个痛苦反应,都历历在目,每想次,都仿若在眼前重现。

  叶潜想起这些,夜不能寐,羞愧难当,偏偏第二日便听得消息,说是朝阳公主大病。他担忧不已,谁知几次求见皆被拒之门外,只好徘徊在长公主府门外。后来趁着夜色来临之际,悄悄潜入,却见成轩候以及诸位侍女太医将那里团团围住,只得远远地望上眼。

  这日,平西候冯涛骑马前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朝阳公主,见大门之处堂堂当朝大司马形容憔悴地立在门前,却不能进去,不由得心生同情,下马见礼。

  这时候的冯涛,业已娶妻生子,又跟随叶潜经历沙场历练立了大功,正是少年英俊志得意满之时。

  这沙场之上的上下级,也是昔日的主仆,此时在朝阳公主门前相间,气氛倒是颇为尴尬。也幸得这二人,个是满腹心事无暇其他,另个也算得上洒脱不羁,不会提及这些前尘往事。二人简单寒暄番后,冯涛不解地问叶潜:“大司马为何不入?”

  叶潜苦笑:“言难尽,潜因故得罪公主,故而被拒之门外。”

  冯涛瞅了瞅叶潜手中提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吃食,尚且冒着热气,不由越发诧异,当下想了想,提议道:“大司马若是不嫌弃,可否与涛通前往”

  叶潜听闻,感激溢于言表:“若能如此,潜感激不尽!”

  当下,冯涛下马,和叶潜同进府。旁的侍卫见此,虽明知道公主有令叶潜不得入门,可以他们却是不敢拦阻冯涛的。要知道冯涛是朝阳公主的名下的子嗣,儿子拜见母亲,理所应当,况且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冯小侯爷如今也是正当红。他们敢得罪这位如日中天的大司马,那是知道得罪了他也不敢对公主的侍卫如何,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位小侯爷的秉性。

  进门之后,经侍卫通报,冯涛顺利被请进去拜见朝阳公主,而叶潜却是无人问津,只得干坐在厅中等候,两手捂着怀中的布包,只怕它凉了去。就在这时候,叶潜忽问道声稚嫩的低唤响起:“大将军。”

  叶潜站起,缓缓转首望向不远处,只见小侯爷阿狸静悄悄地走进来,身边并没有跟随任何人。

  曾记得,他出征之前,小侯爷阿狸曾在门下殷切期盼,盼着他归来之际,登门造访。如今不过大半年光景,却是物是人非,他竟然连登堂入室的资格都没有了。

  阿狸仰视着叶潜许久,终于稚声道:“大将军,我母亲不想嫁你了呢。”

  叶潜剑眉紧皱,晦涩地点头道:“是。”

  阿狸小眉头也皱起,很是忧愁地望着叶潜:“可是我希望你做我的父亲,我不喜欢成轩候做我的父亲。”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成轩候对我很好,给我买好吃的,可是我就是更喜欢大将军。”

  叶潜往前走到阿狸身边,蹲□来,抚摸着他幼滑的脸颊,粗哑地道:“阿狸,你怎么瘦了?”此时的阿狸,已经全然不似往日般有肉,不过这样却倒是脱了孩童的稚气,有了几分大孩子的味道。

  阿狸摇了摇头,喃喃道:“母亲也瘦了,阿狸也瘦了。”

  叶潜闻言,时百感交集,当下取下怀中的布包,层层打开给阿狸:“阿狸,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可是阿狸低头看了眼,却摇了摇头。

  叶潜不解地看着阿狸。

  阿狸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大将军,阿狸长大了,已经不爱吃这些了。”

  这日,冯涛拜见公主出来,无奈地望着叶潜,表示自己已经尽力游说,可是实在无能为力。叶潜明白地点头,随着冯涛起离开。

  当夜,叶潜求见皇上,君臣二人先是就着大炎朝如今国势以及此次北伐之事番讨论。话题告段落后,皇上忽然发问:“此次北伐,跟随爱卿出战的将领颇多,立功者比比皆是,但不知哪位最为出色?”

  叶潜闻言,沉思片刻,缓声回禀道:“皇上,此次征战,少年将领颇多,个个勇猛异常,实在是我大炎朝之福。”他停顿片刻,又继续道:“但是若论最为出色者,实在当属平西候冯涛。”

  皇上听了,浓眉微动,目中露出兴味:“冯涛?说起来,他还算得上朕的外甥呢!”

  叶潜点头:“确实如此。”

  皇上负手而立,望着叶潜含笑道:“不知道冯涛若是比起叶爱卿年少之时如何?”

  叶潜听了这话,不动声色,低首认真道:“皇上,平心而论,各有千秋。”

  皇上闻言,审视叶潜神色半响,忽然大笑,笑毕,他望着叶潜,将话题转到了朝阳公主身上。

  “叶爱卿,此事不是朕不帮你,实在是朝阳公主已经心有所属,朕也无可奈何。”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开始说起自己的为难之处,说完了,他皱眉道:“不过呢,朕倒是有计,可以助叶爱卿臂之力。”

  叶潜闻言抬眸,沉声问道:“潜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轻笑,走上前来,在叶潜身边附耳道:“叶爱卿啊,依朕之间,你还是先把他们的婚事搅黄了,然后才好从长计议。”

  92养敌

  这日,冯涛因事被皇上宣召进宫,进宫之时,是带着小侯爷阿狸起去的。两个人路过后花园之时,恰巧太子煦儿在众嬷嬷和宫女的陪伴下路过,煦儿许久不见阿狸,乍看到很是开心,跑上去拉着阿狸的手喜道:“阿狸,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进宫来看我,让我好生无聊。”

  谁知阿狸面上却是淡淡的,只扫了眼煦儿,便疏离地道:“煦儿哥哥,最近母亲生病,直不曾见好,实在是没时间进宫。”

  此时煦儿尚且不曾察觉什么异样,依然欢快地拉着阿狸的手:“那你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快陪我去玩吧!”

  阿狸抬头望了眼冯涛,稍微用力,将被煦儿抓着的手抽了回来:“煦儿哥哥,我要陪着我哥哥去见皇舅舅,赶明儿有空了再来找你,好不好?”

  煦儿其实早已经看到这个牵着阿狸手的男子,原本是不曾在意的,此时听到,倒是吃了惊,望着冯涛道:“他是谁,怎么就成了你哥哥?”

  在煦儿的心里,自己是阿狸的表哥,这才是最亲近的兄弟,他也知道朝阳公主唯生了这么个儿子,阿狸是再无其他亲戚的。

  谁知道阿狸却淡道:“我都说了这是我哥哥,自然是我母亲的儿子了。”

  冯涛见此,忙见礼道:“平西候冯涛见过太子殿下。”

  煦儿不知道什么是平西候,更不认识冯涛,他皱眉盯着阿狸,不解地道:“原来你有了其他哥哥,就不来找我玩了。”

  阿狸垂眸,只低声道:“我都说了,赶明儿有空了便来找你玩。如今我哥哥还急着要见皇舅舅,先不和你说了。”说着这个,便催着冯涛道:“哥哥,咱们快走吧。”

  冯涛无奈,也只好拜别太子,牵着阿狸的手离开。

  待走远了后,冯涛低首望着阿狸问道:“阿狸,我听说你和太子以前是极要好的,怎么如今你对他如此冷淡?”

  阿狸轻哼声:“哥哥,我不喜欢他的母亲,连带也不喜欢他了。”

  冯涛抚着阿狸的发丝叹息:“阿狸,纵然心里不喜欢,以后也不许如此直接,徒徒惹得太子不快。”

  阿狸乖巧点头:“哥哥说得是,那我以后不会了就是。”

  冯涛满意地笑了下,握着阿狸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而太子煦儿目送着那大小牵着手离开,心却是碎成了千万片,低着头垂头丧气地往母亲的栖霞宫去了。旁跟随的侍从见此,忙抱他上了辇车,送他过去。到了栖霞宫之后,他无精打采地走进去,脸上颓废沮丧至极。

  叶长云正在询问侍女些事情,此时见儿子煦儿如此郁郁寡欢的走来,不由得诧异:“煦儿,你这是怎么了?”

  煦儿委屈地抬头望了眼母亲,撅嘴道:“母后,今日我见到了阿狸,可是阿狸对我好生冷淡。”

  叶长云听了这个,这才放下心来,搂着儿子在怀里,温声安慰道:“阿狸或许今日心情不好,也或者他忙着呢。”

  煦儿使劲地摇头:“母后,不是的,阿狸是不喜欢我了,他不想和我玩了。”说到这里,煦儿越发委屈,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叶长云心疼地安抚道:“你们是要好的兄弟,他怎么会不搭理你呢。”

  煦儿抬起汪汪泪眸,可怜兮兮地道:“他有了他自己的哥哥,就不搭理我这个表哥哥了。”

  叶长云想起朝阳公主那个挂名的便宜儿子,顿时恍然:“你说得是平西候冯涛吗?”

  煦儿使劲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

  叶长云叹息,安抚自己儿子道:“不过是个哥哥罢了,这又有什么。便是阿狸不和你要好了,你不是还有其他哥哥姐姐吗?”

  叶家兄弟姐妹众多,如今早已各有所出,这都是煦儿的兄弟姐妹啊,也是将来煦儿执政的依仗。

  可是煦儿却皱眉摇头:“母后,我就喜欢和阿狸玩!”

  叶长云听了,便有几分不悦:“煦儿,你怎么使起性子来了。”

  煦儿不满地看了看母亲,其实他又不是傻子,刚刚低头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琢磨了番,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此时见母亲这样说自己,终于忍不住道:“母后,依煦儿看,这事都怪你!”

  叶长云听了大惊,不解儿子怎么说出这番话来,谁知道煦儿又道:“煦儿听说朝阳姑姑病重,想来阿狸生气就是因为这个。而朝阳姑姑生病,这切全都怪母后。”

  叶长云听着越发疑惑,不敢置信地道:“煦儿,这怎么和母亲有关呢?”

  煦儿却摇头道:“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这肯定都和你有关!”他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都是因为你,阿狸这才不理我了。”

  说完这个,煦儿撒腿跑开,只留下呆愣的叶长云。

  她默默地坐下,呆了许久,言不发,旁侍立的侍女都不敢多言。就在此时,忽听到外面传报,说是大司马求见,叶长云听,连忙命人请他进来。

  谁知叶潜走进后,便沉着脸,冷声道:“姐姐,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以后我不喜欢看到你自作主张地对她做什么。”

  叶长云见他如此说,心中发虚,可是连番被最亲近之人如此指责,倒也十分委屈,便勉强道:“我所顾虑的事,你难不成就没想过?难道你愿意为了个女人弃叶家于不顾?”

  叶潜声音冰冷,眸光凌厉地望着自己的姐姐,仿佛看着个陌生人般,发出的声音犹如钝刀磨过石头般:“所以你不但亲自去她那里说三道四,竟然还让母亲前去她面前哭闹撒泼?”

  叶长云见他如此,心中怒火也渐渐起来,当下挑眉冷笑:“怎么,你觉得丢了你的人了?让你没面子了?”

  叶潜冷漠地扫了姐姐眼:“你不觉得这样子有失你的身份吗?”

  叶长云听了,不由大笑:“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无非是以色侍人罢了!每日里被囚禁于后宫之中,今日担忧这个,明日操心那个,惶惶不可终日。”

  叶潜蹙眉,不欲再听,挥袖就要离去。

  叶长云却大声叫住他,悲愤交加地道:“叶潜,煦儿刚刚过来,对我横加指责,你如今紧随他而来,又是番痛斥,你们都只知道怪我,可曾想过我心里的难处!”

  叶长云说到这里,禁不住落下泪来:“你可知道,最近皇上宠幸名哑女,如今这哑女竟然堂而皇之已经封为雅妃,实在是荒谬至极!”

  叶潜眸子中流露出厌烦之意,皱眉道:“姐姐,你若是有时间,多关心下煦儿的课业才是正经。”

  叶长云听他对此事竟然如此不上心,越发难过,撕声哭道:“难道你就不曾想过叶家的地位,想过煦儿的地位吗?”

  叶潜回首,无奈轻叹,咬牙道:“姐姐,煦儿如今已是太子,姐姐不必忧虑这个。至于叶家的地位,三年之内,或许有人可取而代之。”

  叶长云闻言瞪目:“谁?你是什么意思?”

  叶潜正色道:“三年之内,平西侯冯涛将权倾朝野。”

  叶长云眯起眸子:“你疯了吗?走了个清河侯,你竟然要为那个女人扶持起个平西候!”

  叶潜摇头,淡然道:“你错了。”他回首望了姐姐最后眼,缓缓地道:“我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叶家。”

  这日,冬日的阳光竟然格外和煦,锦绣见此,便提议扶着朝阳公主出外走走。

  “公主病了这么些日子,出去走走透透气也是好的。”锦绣从旁笑道。

  朝阳公主想想也是,便点头同意。

  主仆几人在萧瑟的园林中边散步,边说着话儿。茗儿为了让公主开心,便挑些敦阳城里的趣事说给她听。

  “最近成轩候可是真倒了霉,我听说啊,他骑马就摔跤,出门就被疯狗追,回家路上能被石头绊倒。”茗儿提起最近的传闻,绘声绘色:“前几日我还曾见过他,摔得鼻青脸肿的,好生可笑。”

  朝阳公主微微蹙眉:“怪不得这些日子不见他来,却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茗儿点头:“可不是么,我看他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朝阳公主却是不解:“他往日行事风流,莫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锦绣从旁皱眉,暗暗拉着茗儿,可是茗儿却浑然不解:“公主啊,我听说这或许是因为大司马。”

  朝阳公主闻言,神色顿时黯,垂首低声道:“绝不可能,他怎么会走出不入流的勾当。”

  茗儿却道:“大司马自然是不会亲自干这种事,可是以他今日今时的地位,自然有人为了讨好,特特地去做了来。”

  朝阳公主点头:“你说得倒是有理。”

  茗儿察言观色,趁机又道:“公主啊,这些日子以来,大司马每日都要到咱们府门口干站着,真是好生可怜。”

  朝阳公主闻言,面上冷,嘲讽地道:“他来本宫府前站着,真真是折煞了本宫,还不让人速速赶走!”

  茗儿闻言惊,倒没想到自己这话帮了倒忙,当下只好口上答应着。

  93撮合

  成轩候最近几日实在是太过倒霉,以至于他开始苦着脸在家里思前想后,最后终于决定:他要去找叶潜!

  他先是穿上自己最心爱最好看的衣服,又选了四位声音最娇媚眼波最动人的侍女,然后驾着敦阳城里最为豪华奢侈的马车,开始前去拜访叶潜。

  谁知到了大司马府,他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守门的侍卫这么说:大司马忙于公务,无暇待客。

  成轩候心里颇有些气儿,虽说他是个被先帝流放多年的人,虽说眼前这个是大司马,可是当年这个大司马还在当着区区小奴时,他的名声早已经传遍敦阳城。

  即便如今他刚刚回来,物是人非,但也没见哪个人敢小看了他啊。

  此时此刻,若是依照别人的性子,保不准就挥袖而去了,不过成轩候不是别人。寒风中,他对着守门侍卫笑得人见人爱:“大司马若是忙,那本侯就在这里等着,直等到他有时间。”

  守门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那就请侯爷等吧。”

  此时寒风凛冽,成轩候的手都冻红了,侍女见此,颇为心疼,提议道:“侯爷,便是要等,还是进马车里等吧。”

  成轩候不耐烦挥手:“不去不去,就在这里等。”

  侍女越发心疼,便抓着他的手放入自己的衣内暖着,成轩候笑嘻嘻地接受了,旁守门侍卫看得脸红心跳。

  等了约莫盏茶功夫,终于从大门里面出来个冷脸随从,面无表情地传报:“侯爷,大司马有请。”

  成轩候听了,眉开眼笑地跟着这随从进门去了,待到了正厅,见叶潜正如同那随从般面无表情地等在那里。

  成轩候也不寒暄,只开门见山地道:“大司马啊,你何必对我这小小的成轩候苦苦相逼,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对我,倒是说我,若是我欠了你的钱,那我还钱就是。”

  叶潜漠然地扫了他眼,淡声道:“侯爷说哪里话,潜何时曾对侯爷苦苦相逼?”

  成轩候听了,顿时有些气哼哼,捋开袖子,又展示出脖子:“你看,看这里,看这里,伤痕累累,都是你害的!”

  叶潜皱眉:“有何证据?”

  成轩候听这个,连眉毛都怒得要飞起来了:“叶潜,你不要在这里装了,这个还需要什么证据吗?我成轩候活了这么许多年,没见过在天里又踩狗屎又摔跤又被狗咬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小人做怪,那个人就是你!”

  旁侍女见他如此叫嚣,难免替他忧心,小声叮嘱道:“侯爷,咱们这是在人家地盘上,说话要小心。”

  成轩候却越发大声嚷嚷道:“我就是要说,看他能把我如何?我说得就是他这个阴沉的小人,土匪,强盗,小心眼!”

  此时因为他这番叫嚷,叶潜府中侍卫并随从个个都怒目相瞪,甚至有的已经把手放到了剑鞘上,只等着大司马声令下,将这个不识抬举的风流侯爷从大厅里扔出去。

  叶潜面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望着成轩候道:“若是有人对侯爷不利,倒是告诉潜,潜自会为你查明。”

  成轩候此时嚷嚷了半响,也累了,自顾自上前,端起案几上的杯茶,喝了口发现是凉的,可是也顾不上,干脆地饮而尽。

  旁的侍卫看得眼睛都大了,就连叶潜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成轩候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总算觉得舒服多了,他背着双手,望着叶潜,意味深长地道:“大司马啊,本候听说,你数次候在公主府外,只可惜都不能得其门而入啊。”

  叶潜闻言,目光如寒刀,倏地下射向成轩候。

  成轩候缩了缩脖子,不过很快又肆无忌惮起来:“大司马啊,朝阳公主乃是本候没有过门的夫人,你这样子马蚤扰人家,怎么也不问问我心里怎么想?”

  叶潜冷笑:“哦,不知道侯爷心中作何感想?”

  成轩候听了,嘿嘿笑道:“侯爷,我只觉得你好笨,连向心爱的女人示爱都不懂,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是怎么上战场打仗的。”

  叶潜闻言,顿时脸色铁青地盯着成轩候。

  成轩候却将两只手缩在袖子中,只站在那里笑,却是不说了。

  叶潜眉毛动了下,沉声道:“不知侯爷有何赐教?”

  成轩候面上现出得意之色,笑望着叶潜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叶潜皱眉。

  成轩候仰天得意笑,笑完了,认真地望着叶潜,摇头叹息:“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懂过阿瑾的心。”

  叶潜听了这话,面上僵了下,垂首沉思,默然不语。

  成轩候挥手对周围众人指手画脚道:“你们,你们还不都快点下去,难不成还要继续听?”

  此时叶潜正低头沉思,并未下令让他们退下,可是众位侍卫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纷纷退下了。

  成轩候望着叶潜,意味深长地道:“叶潜,其实我点都不喜欢你。”

  他顿了下,又道:“但是呢,我却不想让阿瑾嫁给我。”

  叶潜抬目,望向他。

  成轩候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和她从小起长大,彼此之间是最懂的了,我是生来风流的性子,而她呢,虽然看似冷情,其实比谁都更重情。以前呢,她心里也没其他人,我们行事荒唐些也就罢了。”他望了叶潜眼,继续道:“可是现在,她却变了许多。我不希望她留下什么遗憾。”

  叶潜沉默了片刻,终于粗哑地问成轩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轩候却忽然改刚才凝重的面孔,笑嘻嘻地道:“没什么意思。”

  叶潜点头:“好。”他瞥了下眼前男子,又道:“至于有人对侯爷无礼之事,潜定查明真相,还侯爷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