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茜茜心情似乎沉了下来,“但是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我要给你打电话。”之后,她又窜到了另一桌,坐下了,转过身来招了招手。
几周之后,茜茜打电话给凯莉。“你愿意和我同去迈阿密吗?”
“我讨厌迈阿密。我一步也不想踏进那个城市。”凯莉说,“如果你再打来电话说起迈阿密,我就挂机。”
“你真有意思。”茜茜说。
在迈阿密,茜茜和卡罗琳跟几个卡罗琳的朋友呆在一起,他们来自德克萨斯大学,都是些纨绔子弟。周五晚上,他们一起出去尽兴了,各个都喝得醉醺醺的。茜茜跟其中的一个叫德克斯特的家伙厮混在一起。可是,很快她就不乐意和他呆在一起了,因为第二天他还赖着她,搂着她的腰,想亲她——就好像他们是一对似的。“咱们上楼吧,缠绵一下好不好啊。”他没完没了地在她耳边磨叨。茜茜很不愿意,故而也不搭理他。德克斯特很恼火,掼门而出。几个小时后,他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嗨,大家好,”他说,当他和那个姑娘经过客厅准备上楼的时候还给茜茜招了下手。那姑娘给他吹了萧,然后他们下楼,德克斯特还故意在茜茜面前记下了那姑娘的电话号码。
茜茜歇斯底里地哭着冲出了房间,卡罗琳正开着租来的车在车道上打着转儿。她也在哭喊着什么。她碰见了塞缪尔,恰巧他也在迈阿密,他问她要不要和一个金发脱衣舞女郎玩一把“三人行”,卡罗琳说,“有多远你滚多远。”他一把就将她推倒在南海岸的沙滩上,说:“我和你曾经去过各种地方的原因就是我们总是看着我们的照片,觉得我们挺适合。”
第六版
华人站
欲望都市(5)
两个礼拜后,卡罗琳出现在《邮报》第六版的八卦栏目里。她去tunnel夜店参加了某个派对,而看门的不让他进去,她对着他吵吵嚷嚷。看门人想护送她上的士,她却出手打了他,他就毫不客气地将她放倒在地。第二天,她让她工作的出版社负责人打电话给tunnel夜店,要求炒那个门卫的鱿鱼,之后她又给第六版打了电话。这则消息就这样登了出来,她买了20份报纸。
而茜茜呢?她被合租的室友,那个来自费城的律师给轰了出来,那可是她一个高中朋友的姐姐。那女人说,“茜茜,你变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不再是个好姑娘了,我可不想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茜茜咆哮着说她是在嫉妒。之后,就搬到了卡罗琳的沙发上。
大概也是那个时候,一则关于凯莉的负面消息刊登在了一个八卦栏目上。茜茜看后激动地打来电话,而她却掩饰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的老天,你不红都不行。”她说,“你上报纸了耶,你看没看见?”之后,就开始高声朗读起那条消息,读得让人反胃,凯莉实在无法容忍,便对她吼了起来,“让我来教教你,如果你想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那就决不,永远不要打电话给任何人,读一些从报纸上看来的让人很不爽的事情。你该学会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过。知道吗?如果他们问你看到什么没有,你该撒谎说,‘没有,我才没有心思看那些烂事呢。’就算你真的看到过。懂吗?茜茜,我的天。”她说,“这件事,你站在哪边?”茜茜放声开哭,凯莉挂了电话,而后感觉隐隐有点内疚。
残留物先生
“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我还知道你会和他恋爱,但是千万不要。”卡罗琳对茜茜说。于是她介绍了下面的人给茜茜。
本,40岁,做过餐馆老板,也做过聚会策划。结婚两次(事实上,他现在还是有妻室的,但是他的老婆跑回了佛罗里达)进出康复中心十多次,纽约人都了解他,他的名字一旦出现,人人都会转着眼珠子岔开话题。现在。他照旧抽烟、吸毒,他依旧残留着些许过往的气质:迷人、有趣、帅气。茜茜便爱上了这些残留物。他们一起度过了两个令人陶醉的周末,尽管都没有做爱。后来,他们去泡吧,他却消失了,茜茜最后在一个刚进城闯荡的16岁模特儿身旁找到了他。“你太恶心了!”她大嚷。
“哦,乖乖,”他说,“你就让我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幻想吧,跟一个16岁的女孩在一起是我的梦。”他嬉皮笑脸地说,你都可以看见他的牙齿需要补一遍了。
次日早晨,茜茜招呼也没有打就去了他的住处。他三岁大的女儿来看他了。“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她说。孩子一点反应也没有。礼物是一只小兔兔。她把兔子放在沙发上,把沙发尿湿了好几次。
这时,也搞不清卡罗琳和山姆怎么又扯在一起了。她还继续租着自己的房子,但是每晚都住在他那儿,还总是留下一些东西在那里——鞋子、香水、耳环、干洗的衣服还有六七种不同的面霜——就这样,延续了三个月,在情人节的前夜,他终于爆发了。“我要你出去,”他说,“出去!”他喘着粗气,咆哮着。
“我不吃这一套。”卡罗琳说。
“随便你吃不吃,”山姆说,“我只想你,还有你的这些东西统统滚出这里,就现在!”山姆愤怒地拉开窗子把她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卡罗琳说,“你欠修理啊?你这个破坏狂!”然后一掌劈在了山姆的后脑勺上。
他转过身来。“你敢打我!”他说。
“山姆……”她说。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竟敢打我。”他开始向后退。“别靠近我。”他说。他哆嗦着抱起他的猫。
“山姆,”卡罗琳说着朝他靠过来。
“退后,”他说。他卡着猫的腋窝,这样猫的四肢就对着卡罗琳,他举着它就像是一件武器一样。“我说,退回去。”
“山姆,山姆。”卡罗琳直摇头,“真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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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6)
“我才不窝囊。”山姆说。他怀抱小猫,慌忙躲进卧室。“她是巫婆,对不对,帕菲?”他问那只猫。“绝对的巫婆。”
卡罗琳朝床的方向走了两步。“我本不是这个意思……”
“你打我,”山姆声音怪异,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再不要打我了,不要再打山姆了。”
“好的……”卡罗琳小心翼翼地说。
猫咪挣脱了山姆的怀抱,跳落地板窜了出去。“这里,猫咪,猫咪,”卡罗琳说,“来这边,猫咪,想喝奶了吗?”她听到电视打开了。
“他可烦死人了”
凯莉老是答应要和茜茜和卡罗琳吃顿饭的,所以,一天,她履行了这次饭约。礼拜天晚上,她唯一有空的夜晚。卡罗琳和茜茜坐在皮质软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搅动着自己的饮料,看上去非常有型。卡罗琳正在聊着手机。“我不得不每晚奔波于自己的工作,”茜茜说,听上去无聊够戗。“我一天到晚累得要命。”
卡罗琳合上手机,看着凯莉。“今晚,我们一定得去那个派对,在下城。大把的模特儿,你该去玩玩。”她说,口气里让人觉得凯莉一定是不该去的。
“是吗?一切都不错吗?”凯莉说,“你明白,比如山姆还有……”
“一切都很好。”卡罗琳说。
茜茜点了一支香烟,向另一个方向看去。“尽管全纽约的人都知道山姆和卡罗琳一起同居,可他还是到处辩白说没有和卡罗琳上过床,所以我们都烦死他了。”
“我们发现他和那个有病的女人约会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他说,‘山姆,作为朋友,我恳请你答应不和她上床。’”卡罗琳说。
“后来我们看见他俩在喝早午茶。”
“我们穿着整齐漂亮,他穿一条运动裤。我们走上前去,他们问我们有没有烟,我们说,‘要烟啊?哦,要烟找服务生啊’”。
“我们就坐在他俩的旁边。故意这样。他们一直想给我们说话,而卡罗琳一直在打电话。然后我说,‘山姆,上周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怎么样啊?’”
“他烦死人了。我们递了一张纸条说:‘单性疱疹19。’”
“有单性疱疹19吗?”凯莉问。
“不,”茜茜说,“你不明白吗?”
“对了。”凯莉说。好一会儿,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燃起一支香烟,吸了好久。之后她说,“你们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不对劲的。”茜茜说,“现在我只关心我的事业,就跟你那样,你是我的偶像。”
然后两个姑娘看看表,彼此又对看一下。
“不介意吧,”茜茜说,“我们得去参加派对了。”
17
激情火热的城市!性恐惧下的彼格
八月的纽约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如同生活在南美某个被腐败、嗜酒的独裁者统治的国家一样:飞飚的通货膨胀,交易毒品的汽车旅馆,沙尘滚滚的马路,杂物堵塞的管道——这里一切都不会变好,雨水永远也不会落下。
多数纽约人的灵魂都在溽夏中扭曲。猥琐的思想、猥琐的情感像泡沫一样漂浮水面。它们导致猥琐的行为,纽约人独有别无它处。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滋长,污秽地蔓延,感情崩溃,不该走到一起的人聚在了一起。
这城市溽热难当。95华氏度的高温一天又一天地炙烤着整个城市。人们异常暴躁。
炙烤当中的你,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自己。
清晨8时,凯莉躺在彼格的床上。她深知今天的煎熬才刚刚开始。事实上,她绝对清楚今天真的是会有不可避免的煎熬。她埋在枕头里歇斯底里地号啕大哭。
“凯莉,镇定一些,镇定一些。”彼格先生近乎命令的口吻对凯莉说。她滚过身来,脸上泪痕斑驳。
“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我得去上班了。马上。你弄得我都误了上班了。”
“你能帮帮我吗?”凯莉问。
“不能,”他说,一边扣上衬衫上的金质袖扣。“你得自己来,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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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7)
凯莉把头埋在被子里,继续哭。“几个小时后给我电话。”他说着便出了门。“再见。”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我忘带雪茄盒了。”他说,穿过房间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安静了。
“再见,”他说,“再见,再见。”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窒息的炎热和潮湿包围着每个人。
彼格先生盛夏的惯例
凯莉已经和彼格先生一起住了很久了。他有空调,她也有,但是坏了。他们便形成了这样的惯例。盛夏的惯例。每晚11点,如果他们没有一起外出,彼格先生一定会打来电话。
“你的房间怎么样?”他问。
“热,”她说。
“现在做些什么?”
“出汗。”
“你要过来睡这儿吗?”他问,似乎还有点害羞。
“好啊,为什么不啊。”她说着打着哈欠。
于是,她在房间里忙乱起来,收些用品,冲出门外(经过值班门卫时,他总是把脸拉得老长)跳上出租车。
“哦,嗨……”彼格先生说。打开门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丝不挂。他说话的时候睡意朦胧,好像看见凯莉很意外。
他们上床,看着莱特曼或雷诺的脱口秀。彼格有一副眼镜,他俩轮着戴。
“你有没有想过换一台新空调?”彼格问。
“想过,”凯莉说。
“花150美元就可以买台新的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对了,可你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过夜啊。”
“别担心,”凯莉说,“我不怕热。”
“我不想你的房间总是很热。”彼格说。
“如果你让我过来,仅是觉着可怜,那么大可不必,”凯莉说,“因为你想我,我才过来的。我以为没有我你睡不着觉。”
“哦,我是想你啊,确实,当然我很想念你。”彼格先生说,停了一会儿:“你钱够用吗?”
凯莉看看他。“多着呢。”
龙虾纽伯特
炎夏的湿气如热浪滚滚而来,蒸腾着人们疲乏而懈怠。你没有喝酒都跟喝醉了一样。软绵绵的,四肢乏力。在上东区,纽伯特的荷尔蒙濒于临界点。他想要个孩子。春天的时候,他的妻子,贝拉告诉他决不要想在夏天怀孕,因为她不想看见挺着大肚子穿泳衣的样子。现在,她又说决不可能在夏天怀孕,因为她不想一早起来就热得头脑发昏。纽伯特建议她,作为一个投资银行家,她可以在那幢有凉爽空调的绿色玻璃幕墙办公塔楼里度过炎炎夏日。可没有用。
此时,纽伯特挑着一条小内裤在他的公寓里踱来踱去打发着时间,等待他的代理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一些有关他的小说的消息。他看着脱口秀;胡乱地拨弄着琴弦;一天打了20次电话给贝拉。她总是很温柔。“喂,猪头。”她说。
“你觉得瑞维安不锈钢钳子好不好?就是锥型头的那种。”他问。
“我觉得听起来很不错。”她说。
一天晚上,湿热正侵袭皮肤的时候。贝拉跟某些客户共进晚餐。是伙日本人,没完没了的鞠躬,没头没结的握手。然后他们都走了,贝拉又带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去了城市之蟹。吃到一半,纽伯特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他喝酒上了头,穿着就像是去野营一样。还硬要来一段莫里斯舞,他拿起餐巾塞到卡其布的远足短裤口袋里,然后双手挥舞着摇摇晃晃朝前走了几步,向前踢一次腿,再后退几步,又向后踢一次。他还加进去了朝两边踢腿的动作,从舞蹈动作上来说,它早脱离了原有莫里斯舞蹈的规范。
“哦,那个就是我丈夫,”贝拉对客户说,就好像这样的事情总是在她的生活中发生。“他很喜欢搞笑。”
纽伯特掏出一个袖珍照相机,要给贝拉的客户留影。“大家说龙虾(lobster)。”他说。
同类相食
凯莉来到这家新的餐馆,名曰:动物园,跟一伙她并不怎么认得的人共享晚餐,包括新来的“it”男孩拉尔。这家餐馆只有三桌,而且常常爆满,所以人人都站在店外的人行道上吃。有人不停地往外拿着白葡萄酒。很快街道上就形成了聚餐的阵势,恰是在热浪袭人的时候,人们都很友善:“哦,我太想见到你了。”“我们最好一起工作。”“我们以后可得常见面啊。”凯莉跟每个人都聊得挺好,并不讨厌谁。感觉也没有谁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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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8)
餐馆内,凯莉坐在拉尔和他的女经理人之间。《纽约时报》的记者不停地给大家拍着照。拉尔的话不是很多。他常有的动作就是:瞪瞪眼,摸摸他的山羊胡还有就是点头以表认同。饭后,凯莉跟拉尔和他的经理人去了经理人那里,一起抽烟。似乎在这样一个夏季,这样一个时间,这样溽热难捱的时候这是最适宜的事情了。烟劲很猛。时间也在烟雾中散去,已经很晚了,他们送她去搭计程车。
“我们把这个地方叫做‘圈儿’。”经理人说。她看着凯莉。
凯莉觉得她实际上明白她所说的含义,“圈儿”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们突然间都聚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过来跟我们住在这个圈儿里?”拉尔问。
“我很乐意,”凯莉说,意思好像是在说:我也想,但是也该回家了。
到了上城,但是在即将到家的时候她说,“停车。”她下了车,自己走在路上。她还在想,我要回家。这城市如此燥热炽烈,她感觉自己强悍而有力,就跟个食肉动物似的。在她前面几英尺的地方,一个女人独自漫步在人行道上,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就像一面白色旗帜,让凯莉抓狂。一瞬间,凯莉感觉就像鲨鱼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幻想着杀了这个女人,然后吃掉她。她沉浸在这种幻觉带来的兴奋之中,同时,也让她甚为恐惧。
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觉察到被人跟踪着。她完全忽视了周围,继续悠闲地走着。凯莉想象着用牙齿撕咬这个女人鲜嫩、白花花身体的场景。这可是她自己的错误,她应该减肥或者别的。凯莉停下了脚步,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晚上好,凯莉小姐。”门卫说。
“晚上好,卡洛斯。”凯莉说。
“你还好吧?”
“哦,是的,一切都很好。”
“晚安。”卡洛斯说,将头伸进开着门的电梯内,对凯莉很友好地微笑着。
“晚安,卡洛斯。”她回以微笑。露出满嘴的牙齿。
放荡天使
热辣辣的天气,出去是不明智的,可是孤寂一人呆在家里就更糟糕了。
凯蒂正在位于第五大道的宽敞公寓闲溜达。这是她和休伯特同住的地方。休伯特是她55岁的男朋友。一个东山再起的演员。他跟一个炙手可热的美国年轻导演在意大利拍片子,然后他又去了落杉矶,为一部电视系列片试镜。凯蒂也要在意大利小住几日,之后也同去落杉矶。她也在想:我才25岁,整天这样愧对青春啊。
五点钟,电话终于响了。
“你好,凯蒂吗?”是个男人打来的。
“是……的?”
“休伯特在吗?”
“不……在。”
“哦,我是达施。”
“达施,”凯蒂说,她有点糊涂了。达施是休伯特的经纪人。“休伯特在意大利。”凯蒂说。
“我知道,”达施说。“他告诉我打电话给你,如果我回城就带你出去散散心。他担心你会寂寞。”
“我知道了,”凯蒂说,她闻到了撒谎的气味,因而有点发抖。
十点,他们在鲍威尔酒吧见面。斯坦福·布拉奇终于露面了。他是达施的朋友,话又说回来,斯坦福是每个人的朋友。
“斯坦福,”达施说,他靠在长椅上。“有什么新的好去处吗?我想让我的被监护人今晚能玩个痛快。我觉得她无聊透顶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我喜欢放荡天使,”斯坦福说,“话又说回来,我的口味很特别。”
“那就去放荡天使算了。”达施说。
这个地方在soho的某个位置。他们走了进去,是个用破旧的胶合板搭起的舞台,供女孩在上面跳舞。“贫民窟是这个夏季的首选。”斯坦福说。
“哦,求你了,我呆在贫民窟里好多年,”达施说。
“我知道,你就是那种对着车用简易电话喊‘请不要挂好吗?我正在栅栏车道吹萧,一会就好’”斯坦福说。
欲望都市(9)
“只有日落大道。”达施说。
他们就坐在其中一个表演台前。一个小个头的女人出场了。她手里拿着一束雏菊,能看出来是在走道边的缝隙里拔来的。她彻底赤裸,屁股上脂肪累累。“当你看见这样劣质的女人还有一屁股脂肪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你真的决策错误了。”凯蒂在达施耳畔低语。
达施看看她,放任地笑了起来。没问题,这阵势我应付得来,凯蒂心想。
这个女人抓起一条羽毛围巾舞了起来。她摘去一个个的花瓣,十分卖力地表演,在脏污的舞台上翻来滚去。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浑身粘满了一些鸡毛、揉碎的花瓣和地面的污垢。然后对着凯蒂的脸,劈开双腿自我娱乐起来。凯蒂完全可以嗅到这个女人的气味,但是她想,没问题,我还能应付。
之后一对拉拉伴侣出场表演了。小个子的女人呻吟着,然后大个儿的女人扼住她的喉咙。凯蒂完全可以看见她的青筋几欲绽出。她真的是被扼住的。我简直是在扼杀俱乐部!凯蒂想。斯坦福又要了一杯白葡萄酒。
大个儿的女人抓住小个儿女人的头发死命地扯。凯蒂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局促不安。头发被扯掉了,那扯去的是头假发,底下是紫红色的短发。
“表演完了,”达施说,“回家吧。”
室外依旧暑气逼人。“这些胡闹是什么意思啊?”凯蒂问。
“你还想有什么意思啊?”达施说。
“再见,凯蒂。”斯坦福自鸣得意地说。
崩溃
热浪侵扰这座城市的第十天,凯莉已经难以离开彼格先生了。的确是难舍难分。这一晚,她崩溃了。起初还是不错的:彼格先生自己外出有一个公务应酬。开始一切都还好。她就去了朋友米兰达那里。她们原本是想坐在空调房里看ab fab的录象片断。不过,不知怎么她们却喝起了酒。之后,米兰达给贩毒的家伙打了一通电话。事情就是从这开始的。凯莉很久都没有见过米兰达了,因为她和彼格正在热恋,于是米兰达插话进来。
“我想见见他,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他?为什么我连你也见不到?”接下来她就引爆了凯莉的火药库。米兰达说她认识的某个女孩在彼格先生和凯莉约会的第一个月里,仍然和彼格维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想他也就是见了她一次吧。”凯莉说。
“噢,不,他们见了好几次面呢,好——几——次。这就是我整个月都不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凯莉说。
第二天早晨,吸了一点毒品之后,凯莉躺在彼格先生的床上,她在质问自己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已经变了,可是,它果真变了吗?她想:我仍旧未曾婚配,我依旧没有孩子。这些什么时候能够发生?
什么时候?
现有处境还是彼格先生。她想。现有处境还是彼格先生。
就是当天下午,彼格先生送了一束鲜花给她。卡片上写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爱你,彼格先生。”
“你为什么送花给我?”过后凯莉问他。“太幸福了。”
“我想让你知道某人在爱着你啊。”彼格说。
几天过后,是一个周末。彼格想打高尔夫,于是他们去了他温彻斯特的房子。彼格很早就出门了,凯莉很晚才起床。煮了壶咖啡。走到屋外,在园子里散步。她走到路的尽头,再折回。又回到屋里走来走去,再坐下。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她想,努力想象着彼格先生打高尔夫的过程,将球击到遥不可及的地方,很远,很远。
18
如何嫁给曼哈顿的男人——我的方式
有几个月了,《纽约时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辛迪·赖安(并非真名)已婚配。这事本没什么新鲜的,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可对于那些认识辛迪却又失去联系的人来说就不是一样了。比如我,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就大吃了一惊,几乎要惊叫起来。辛迪结婚了!40岁结婚了!我怎么也不能将辛迪和结婚联系在一起。
欲望都市(10)
你瞧,辛迪是生活在纽约的那些女人当中的一员,她们对婚姻渴盼了好多年,甚至做梦都想嫁个如意郎。我们都熟悉她们。过去十年,她们这些女人是经常活跃在新闻媒体之间的主角。她们魅力四射(美丽不是必要的)似乎所有问题她们都能搞掂——除了结婚。她将广告卖给一家汽车杂志。她熟悉音响设备。她和男人一样健壮,射击,旅行(一次,她在去机场的路上,痛扁了一个醉酒的出租司机,然后把他扔在后座上,自己开着出租去了机场)。她的身上少有女性的特质,但是她身边总也少不了男人。
但是,每年,她都在变老。在一次老朋友的鸡尾酒会上,我碰见了她,她对我还有在场的每个人都谈笑风生,言谈热情。给大家讲一些故事:被抛弃的大人物;有游艇的小伙子;用画笔抽自己屁股来调动性欲的著名画家;还有穿着老鼠拖鞋的首席执行官等等。
还有,你可能无所适从。你看着她,敬佩嫌恶交织的感觉油然而起。你走开去,想想看,她一直没有结婚,如果她真结了婚,那一定是嫁给了某个乏味的银行经理,还居住在新泽西。再说,她太老了。
然后,你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你所想的东西回过头来又开始折磨你了,如同一只掉了魂的污秽小猫。直到你呼来你的朋友们,告诉他们:“亲爱的,如果有一天我也沦落到辛迪的这步田地,干脆一枪把我结果掉算了,怎么样?”
来吧,猜猜结果,你错了。辛迪结婚了,她最终嫁的人不是你先前想到的那种男人,甚至,她现在的生活要比以往要幸福很多。
现在是时候了。是该停止抱怨世界上没有好男人的时候了。是该停止每隔半小时检查一次你的留言机,看看是否有人给打了电话的时候了。是该停下来,仔细想想是否真要步玛莎·斯图亚特痛苦爱情生活的后尘,尽管她上过《人民》杂志的封面。
是的,现在是曼哈顿嫁人的终极时刻。而且最好不过的是,这一切都可以做到。所以,放松,你有足够的时间。玛莎,准备好了吗?
三件开司米针织衫
这是一个秋日的周末,外面细雨萧瑟。凯莉和彼格先生去了布里奇安普顿,并找了一家餐馆吃饭。这里宾客满座,令人心烦意乱,餐厅领班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空闲的桌子,于是他们只好坐在吧台头挨着头地用餐。首先,他们想尝试一下彼格先生过生日时试过的新鲜事物——点了四份主菜,就像吃中国菜一样。
但是,彼格想要跟凯莉吃一样的东西,所以结果是他们只有两份菜式。
“你介意吗?”彼格说。
“不,我不介意,”凯莉用搞笑的孩子口气说。现在他们老是用这样的怪腔怪调讲话。“我累得要死,哪还顾得上介意啊。”
“我也要累死了。”彼格先生也学着那副腔调说。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然后又用力地捣了几下。“嘟嘟……”他发出吹哨的声音。
“嗨,”她说,“这个是界,不准逾越。”
“突然死亡。”彼格先生近乎咆哮着说,还探起身子用自己的叉子去叉凯莉盘中的面。
“我叫你突然死亡。”凯莉说。
“来啊,打我啊。”他说,凯莉使劲地捶打他的胳膊,他则是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在这儿啊。”他们转过身去,是萨曼莎·琼斯,她站在他们身后,臃肿得就像是脖子上捆了三件开司米针织衫一般。“我想你们可能会在这儿的。”她说。彼格先生说,“啊哈。”萨曼莎和彼格并不怎么合得来。一次,萨曼莎问为什么,凯莉解释说可能是因为萨曼莎总和她说些低级的话,彼格不喜欢这些。萨曼莎对此嗤之以鼻,说:“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咯。”
萨曼莎聊起了电影,而凯莉别无选择——也只能一起说说电影。彼格对此毫无兴趣。凯莉希望萨曼莎马上离开就好了,她就可以和彼格谈谈她最爱的话题——某一天搬去科罗拉多。她真的不喜欢她有让萨曼莎快点离开的想法,但是,有时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就真是这个样子,不是你自己能管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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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都市(11)
讨厌的家伙,失败者
“一定是大卫·p干的。”特鲁迪说,特鲁迪是一家少女杂志的主编。41岁,但有时看上去却像个16岁的小姑娘,有着海水一般大大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
她靠在椅子里,指着一个堆满相册的书架。“我把这些称之为:‘特鲁迪和……’”她说,“那些照片都是我和那些感情挫败者的记忆。我喜欢做些目录什么的。”
“我是维持两年关系的行家。我会尽力让这种关系持续着。夫妻疗法;数小时有关责任问题的探讨;甚至于干仗。有一天我在反省自己,你懂得什么?我不再费尽心思去改变一个心猿意马的40岁老男人。那不是我的责任。”
“我自己设定了最终期限。我说,我必须再40岁的时候结婚,于是我赴了大卫·p的约会,他都50了,还不诚实,但我还是去了。我告诉他我想结婚。他却不停地找着借口,想让我放弃这样的念头。‘我们先去中国旅行一趟,回来再说。’他是这样说的。然后我们去了威尼斯,在格里迪宫殿的一个房间,打开那些木窗就可以看见大运河,我说:‘面对问题吧。’他说:‘你还是死了心吧,在曼哈顿你休想找到一个想要结婚的男人。我们就这样永远呆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此时离开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
特鲁迪返回曼哈顿后,她翻出了尘封许久的老记事本,然后给每个她在曼哈顿认识的男人打电话。“是的,他们每一个:所有男人我曾经毫不在意的,我觉得都是些愚蠢的、讨厌的、不得志的还有那些谢顶的,我都打了个遍。“
“我丈夫的名字就在这个名单上——他属于最后一种,谢顶。”特鲁迪说,“我记得当时顾虑重重,如果他也不愿意,那我该怎么办。”(对于这一点,显而易见,是典型的纽约女人的谦虚之辞,因为纽约女人太清楚自己会怎么办的。)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特鲁迪跟这位未来的丈夫共享了三次晚餐(这会儿,她还不知道他会变成她未来的丈夫的),然后,他去了俄罗斯,一去就是两个月。初夏时分,特鲁迪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个人。事实上,她已经开始了跟另外两个男人的约会。
特鲁迪面带微笑地摆弄着她的指甲。“这样,夏天就要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电话,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约会。但是,这一点至为关键,那就是随时做好走人的心理准备。你必须时刻保持脚着地随时开拔的状态。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如此可怜,没有他们你就活不下去。因为这也不是事实,没有他们你一样过得很好。”
谈及跟一个曼哈顿男人结婚的时候,两条规则是需要遵循的。“你得是温柔的。”利萨说,这个38岁的女人是一家网络新闻秀的记者。但同时,一位摄影代理人布丽塔说,“你不能让他带走任何东西,当然包括你的思念。”
对于这些女人,年龄是个优势。如果一个女人能够在纽约混迹到三十来岁,她已经具备如何得到她想要东西的能力了。因此,当一个纽约女人已经锁定了她的未来丈夫的人选的时候,他就很难逃脱了。
“从第一天起,你就需要接受训练,”布丽塔说,“起初我也不知道我会嫁给我丈夫。我只是知道我想要他,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他,我还知道我可以做到。”
“你不能学那些傻丫头,一心就想嫁个大款,”她继续着,“你必须盘算一下,要得到超出期望值的意外收获。拿巴利(布丽塔的丈夫)来说,他不喜欢那种对他放任自流的女人。如果现在谁得到了他,那她就太幸运了。他聪明能干,体贴入微还乐于做饭、收拾家务。你能想到吗?他原本一点都不喜欢这些。”
嫁给巴利之前,布丽塔是这样一种女人,她会让男朋友去衣物寄存处给她买一包香烟,然后在这点功夫里,偷偷在后门跟别的男人亲热一会。“有一次,我在阿斯彭滑雪场的山顶打电话给巴利,整整骂了他10分钟,因为平安夜的时候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幽会。当然,那时我们仅仅认识一个月,他现在还是那个德行。”
欲望都市(12)
后来,巴利或许是回过味儿来了,除了两个棘手的问题外,他还喜欢看别的女人,有时还抱怨没有自己的空间,尤其在她搬过来一起住之后。“起初,我确信我们在一起还是蛮有意思的,”布丽塔说,“我亲自下厨,我们都胖了30磅。我们一起喝醉,就这样看着一起醉倒。不管谁吐了,我们都会悉心照顾好对方。”
“你得给对方一些惊喜。像有一次他回到家,屋里到处都点着温暖的蜡烛,我给他做了一桌冷冻速食晚餐。后来,我还经常让他穿上我的衣服。但是,对不起,你要知道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他们不是和你一起度过的。当他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能够专心的。可为什么有时他们看着眼前的你,还要惦记着外面的她们呢?一次,巴利的眼睛恍惚不定,我就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告诉他,‘收起你流着口水的舌头,夹好尾巴专心吃你的饭。’”
抓牢他,当然是另一码子事。“这座城市的女人可不管你是结了婚还是已经订了婚约,”布丽塔说,“她们依旧追我所爱,得我所要,你必须占据上风,控制一切。”
有时,彼格先生会掩藏起自己真实的内心,展现出的仅是一个外在。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友善。或许亲切更加确切。总在适当的时间出场。雪白的袖口,金质的袖扣,得体的吊裤带(不过几乎从不脱掉外衣)。他处于这种情绪的时候并不很多。凯莉对人并不是都那么友善,因为在她看来那样过于谨慎,太累了。她不习惯这样。她习惯于每个人都喝醉,嗑药的氛围。彼格真很受不了凯莉对他说出“我没有穿内衣。” 诸如此类让他忍无可忍的话,甚至他觉得凯莉真的是这样的人。而凯莉觉得彼格先生对每个女人都过于友好了,尤其对模特儿。他俩一起出去,然后你会听到一个摄影师说,“你介意吗?”然后提议彼格跟一群模特儿一起拍照。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一次,一个模特还坐在了彼格的大腿上,凯莉转身怒呵道,“给我走。”脸上写着:给老娘滚远点儿。
“嗨,不要这样。”彼格先生说。
凯莉看着那个模特儿,“不好意思,您坐在了我男朋友的大腿上了。”
“休息,只是休息一下。”模特儿说,“这区别可大着呢。”
“你得学着怎么处理这样的状况。”彼格先生说。
比较购物
瑞贝卡,39岁,记者,去年走上了红地毯。她想了一会,告诉我她在男朋友的名片夹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我拨了这个号码,质问这个婊子想干什么。”瑞贝卡说。显而易见,她的男友曾和这个女人出去吃过饭。“我差点连房顶都给掀了。但我没有对她吼叫,我居然变得跟肥皂剧里的人物一样。我竟然告诉她让她收手,不要再联系他。她说,‘你得到了一个好男人,你一定要好好对他’我说,‘对了,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干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打电话给你?’”
“之后我打电话给他。他居然面色铁青地说我是在‘干涉他的私人问题。’我说,‘老兄,那我们就把事情搞搞清楚,当你跟我在恋爱的时候,这就不是你所谓的私人问题了。’两天之后,他依旧我行我素,我想我们真的该完了。后来我们还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三个月后他请求我嫁给他。”
还有其它的方式。利萨和她未来的丈夫见面两个月后,他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如果我和别人出去,你会怎么想?”他问。
“我想你该比较后再购物,”利萨说,口气冰冷如霜。“否则你怎么会爱慕我?我又不是狱卒。”
这让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一切都要自尊,”利萨说,“必须让男人感觉到万事都要有个度,超越这个度是万万不行的。”
众所周知的问题还有未婚同居,他没有一点想要和结婚的迹象,你最好及早解决。“刚听了这样一个故事,”特鲁迪说,“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同居了一年,一天早上,她醒来说,‘我们结婚吧?’男的说不行。她说‘马上给我滚。’那个周末他就向她求婚了。”
华人书香吧 bsp;欲望都市(13)
“女人铸就的最大的错误之一便是:他们从开始就没有谈及过结婚。”利萨说。
我得离开了
我无法忍受——凯莉一早睁开眼睛就在想这个了。她躺在那儿,端视着彼格先生直至他睁开眼睛。今天他没有吻她,而是起床进了卫生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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