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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利剑之谭少|作者:13239731854|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3:45:37|下载:利剑之谭少TXT下载
  也是力气有余智商不足,都是没念过多少书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可以卖命,但是,卖脑力还是有点吃力。

  谭少想著出外再去找几个有用点的人,想来想去,这事交给陈见涛办也不太好,这麽大的个寨子,现在只有他个人在管理,再把这些事让他办,会把他给累死,到时候他这当家的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带著参驮出去找熟手回来,把中东的货先给做好交上。

  谭少要出去那天,张健还是来了电话,说:“我帐户上多了笔钱。”

  他只是陈述,然後等著谭少的解答。

  谭少没说话,只是看了视频,要求见张健。

  张健接了,神色冷淡,看不出什麽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表情,谭少不知从范宗明脸上看过多少次,这样的人,永远都能把别人玩弄於股掌。

  所幸的是,他不在乎张健,所以他不怕他,所以他能要求他想得到的──只要他付得起代价。

  张健看了眼他,扯开了脖间的领带,整个人往椅子後倾,姿势轻松了起来,“你想问什麽?”

  谭少看著他,想说话,张口喉咙有点干涩说不出来,他清了清喉咙才问:“范家,是谁想对付我。”

  张健扬眉,“不蠢嘛?!”

  谭少没理会他略带轻嘲的语气,只是认真地问:“谁出的头?我九叔吗?”

  张健点了下头,淡淡地说:“话我是从范戴立那里得到的,明面上应该是他出面反对你。”

  “这倒不稀奇,他早就警告过我了。”谭少也淡然回道。

  说完,他朝张健说了声谢谢,就要按按钮。

  “你不问范宗明?”张健动了动嘴角,要笑不笑。

  谭少微微收回手,看著张健,漫不经心又带有点认真,“我不想问,问了也没用,他就那样,从头至尾没变过。”

  张健这次丝毫不再掩饰露出嘲讽的冷笑,先自行挂掉了通讯。

  谭少没再看电脑,出了门,对坐在门槛上练习拆枪的参驮说:“你收拾收拾下,晚上咱们出山。”

  参驮“嗯”了声,两手不带停地继续拿著零件装著。

  谭少走近,坐在他身旁,说:“这次我想把魏方也给带回来,他也算是把好手了。”

  参驮把枪装好,递给他根烟,自己也抽上,然後拿布擦著重装好的枪说:“带回来不容易。”

  “什麽事容易了?”谭少抽了口,苦笑。

  “小七”参驮叫了他声,“你们兄弟的事我管不著,我跟了你,自然是为你做事,但是,我还是得说句,什麽事都好说,别跟中校斗,你斗不过他。”

  “斗不过他?”谭少笑了,笑得前仰後翻,山里的夕阳照得他的脸片哀凄:“我什麽时候斗得过他了?可我能怎麽办?在他身边等死吗?你信不信,哪天我真要是被人算计死了,他还是能好好继续活著。”

  谭少就当听了个笑话,不再跟参驮说话,站起了身,踉踉跄跄地往房内走,收拾自己行李去了。

  参驮抿著嘴,站起身问站在栅栏口的陈见涛,“你帮谁。”

  陈见涛听著静静地笑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说我帮谁?”

  “中校救过你。”参驮淡淡地说著。

  “是啊,他救过我,我依旧感谢他,可我在这里,”陈见涛逆著光线看著他,“跟你样。”

  参驮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陈见涛说:“我什麽都不会,只会玩枪,哪天你要是背叛小七,我会亲手杀了你。”

  陈见涛看他,说:“我也样。”

  出去时比较顺利,只遇到过次临检,参驮的枪伤没好太多,只是包得太严实,离开边境,来到城里时,伤口都结成了大片血痂,吃了大包消炎药才止住了伤口的蔓延。

  谭少的名单上列了五个人,除去魏方在北京,其它四人个在香港,个在马来西亚,还有两个在美国。

  这五个专家是谭少必须找到并且带回去的,中东的货事关几十亿美金,谭少不想拿这次交易开玩笑,对方大手笔在事前就交付半订金,如果长期稳定交易额,谭少觉得中东路线自己就能够掌握得超过原本五年才能达到的效果。

  他绝对不允许这次交易有什麽不完美的事情发生,自己武器的完美,交货时的完美,这样才能到达他要的效果。

  作为第个就在近距离的魏方,代表著谭少跟参驮必须去北方见他。

  谭少去北方那座城市前,先去见了张健。

  近两年没见张健真正的本人,谭少点也不觉得想念他这个昔日床伴,其实很多次他都恨得他牙痒痒的,因为从张健口里,他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好消息。

  他跟张健讨论的主题这次不是范宗明,而是范家现在的局势。

  “正如你想的那样,范宗明没有明面上为你出面,也看不出会为你做出格的事,但你们范家那家子人都已经为了此事做好杜绝了”张健扔到叠相片,“这是范戴立最近的调查,他这两年上位得有些过,拉了几亿的资金,全入了他自己的帐户,但他分散了下来,这几个人,是他走得比较近的,你可以利用。”

  谭少拿过相片跟资料,点了点头。

  “我想这应该也是经过范宗明的同意”张健说到这里,恶劣地笑了,“这叔侄俩最近感情不错,好几次都是深夜喝酒深谈。”

  谭少视而不见,翻过几张暧昧的照片,没再暴跳如雷得像平常那样愤怒。

  张健见此,挑了下眉,略带了点赞赏,“学会沈得住气了?”

  谭少看著他,突然说:“听说当年你家人的死跟陈东有些关系,你现在跟他在起是怎麽想的?”

  张健嘴边的笑容淡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谭少没等他回答自己说道,“但是,我知道,范七妈肯定不愿意我跟我七哥在起,如果我气死了范七妈,不管间接或直接,你信不信,我哥绝对跟你不样,我会跟他再无点可能性。”

  张健拧了下眉,看了眼他。

  “可你要说他不爱我,他对我不够好也说不上来我折腾了二十了多年,哪次他不是受著的。”谭少摸著自己额角的痕迹,把相片扔上桌子,不再看了。

  “其实,我就算争,也急不过他们的,只是,我太固执,没真正死去,就想争争”谭少把摊了桌的资料收全,“我也懒得问他是不是跟我样爱他的爱我,我就最後再争次,败了,就认了。”

  “你还没认?”张健淡淡地问。

  谭少收资料的手顿了,好半晌才又继续收拢东西,他低声地仿若自言自语,“其实有点累了,可是,总得做到最後,才能真正解脱,不然,不甘心呐。”

  谭少无数次觉得自己前面就是条死路。

  不管是任何个范家的人伸出只手就能把他的“感情”捏死,而真正的正主,他爱了快辈子的七哥,也不定真的能保住他,他可能会宠爱他辈子,可是,也许潜意识里,他对他的为难直都不会少。

  可是,他已经没力气管范宗明以後会怎麽样对他了,好也好坏也好都没力气了,他没多余的力量还去想他是怎麽想的;光是想著自己对他的感情,他现在都已经累得不能负荷了。

  他上跳下窜这麽多年,流的泪快成个湖泊了,真的已经为他对范宗明的爱受得够多了。

  人再怎麽狂爱,就算那种爱能超越身体的负荷,可是,人体毕竟是人体,爱得过多,能负荷时,不能负荷世。

  总是会有疲倦的天的。

  心破了次又次,就算自己补了无数次,总有天,也会补不回来的。

  对於未来,除了绝望很真实之外,谭少什麽也不能感知到。

  只能自己尽量在没人保护自己的时候保护自己;也只能,在自己还活著的时候尽著最後丝力气去眷恋他从小就慕依的人。

  他不想,因为别人不容许,他就真不能去爱范宗明。

  他不想活辈子,连恋慕别人都得不到允许。

  就算到最後,他七哥也不会说他同样的爱他,但他绝不会让他七哥不承认他是爱他的,就像世俗里的爱情样,个人爱著个人,渴望跟他过生那样的爱著他。

  就算疲惫得爱不下去,他也不想,他的爱,因为些别的人的不允许,别的人的不赞成,成了在别人口里是场不能发生的事情。

  而很久以前,他奢望过范宗明是对他有感情的,不是兄弟的爱,也不是那种亲人之间的依束,而是,像他对他的爱样的爱。

  只是,事到如今,他没力气再去想他爱不爱他了。

  他能做的,只是拼力去证明,他爱他。

  就算证明到最後,爱被磨光了,就算是爱已经变成了曾爱过,他也得去证明,他是爱过他的。

  他不允许,自己心里直都装著的那个人,他连好好的光明正大对他说声“我爱你”的权力也没有。

  他傻乎乎地爱了范宗明这麽多年,拿命拼过这麽多次,绝不想连声“我爱你”的权力也得不到。

  他不是不知道养他育他的范家的为难,那麽多年,他再怎麽犯贱也不跟真正勾引范宗明,没有他的反应,他步也不敢真正前进。

  只是,没想到,等他真正成了大人,他这麽多年的“爱”已经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谁都想要让“它”消失,他顾忌著太多不敢明确赤裸裸说出来的爱,他们都已经替他做好了不让“它”说出来的准备了。

  而他能怎麽办?连自己的父亲,都觉得那不应该说出来。

  而他哥呢他哥如旧往地伤著他的心,什麽也不多说。

  只是,现在伤到麻木了,谭少都在想,我只要个好好跟他说我爱他的机会,然後再问他到底要不要跟我在起,我就可以死心了。

  只要能得到这些,就能真正的死心了。

  而在之前,不管怎麽样的心灰意冷,我都要撑过去。

  谭少抚著额头想,这些就是支撑著我还能活著的东西了,我绝不承认失败,除非他亲自跟我这麽说。

  北上的飞机谭少最终没有上成,参驮去了。

  不是近乡情怯,而是去了香港,那个在名单里的工程师突然之间有了异动,听说孩子出了车祸进了医院。

  谭少想著这是次好机会,可以开出不少让对方的条件网罗他,不过必须得先从孩子入手。

  他边查著孩子出祸的真假,边让何爷找了入院的那家医院的医生给予那个孩子优待,然後同时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让参驮去北京暗中与魏方接触。

  只是到了香港下飞机的那天,他刚去了酒店,正在办入住手续时,旁边伸出了只手,拿著他的身份证念著名字:“谭七。”

  谭少面无表情抬头,看著他,“真巧。”

  范宗明看他,顺著脸下去就是腿,冷厉的脸敛,“腿养好了?”

  谭少点点头,拿起服务员拿过来的钥匙,抽起身份证拿起旁边简单的行李就要走。

  范宗明扯住他,问:“来香港干什麽?”

  他靠近,在谭少耳边淡淡地说:“躲我也不知道好好地躲。”

  谭少被他揪住,僵了,回头说:“能好好说话吗?”

  范宗明听得扬了下眉,手更往重里拉,他谭少手里的钥匙扯过来,放到服务台上,简短地说,“退了。”

  说完,朝人礼貌性地笑了下,随即对他身边的下属说:“你们先去,我今天不去了,帮我道个歉。”

  他带来的属下有几人是认识谭少的,对他的“死而复生”点奇怪也没有,还朝他问候了两声。

  上楼的电梯里,范宗明又问了句,“来香港干什麽?”

  谭少看著地板,看了半会,也挺淡然地说:“想你了,就来了。”

  他不知道范宗明胡芦里卖的什麽药,只好什麽方式好就什麽方式来了。

  “不跑了?”听著,好像范宗明也信了。

  谭少嘲讽地想,不信也难,依自己以前那没出息的劲,相思犯,再怎麽样滚也是要滚到他身边看著他的。

  “我想跑来著,”谭少终於抬头,还理直气壮地说,“可是,脚不听话。”

  他说著,狠狠地跺了下脚,脸恨不得废了的样子。

  他那样,看得范宗明却笑了,冷静的脸上嘴边有点牵起,眼睛难得的,也有了点点柔和,不再凌厉得可怕。

  “让我信你?”可下刻,范宗明的脸却是真正的沈了下来,电梯响,他直接拉著谭少扔到床上,把他的裤子拉,掐著他的脖子狠厉地问:“什麽时候想著要装死的?你哪来的胆子?还跑,我说打断你的腿还跑,我今天不揍死你,你是不知道谁是你哥了”

  谭少低头,没发声,只是当范宗明的手抬起他的脸上,他已经满脸的泪。

  “你”范宗明暴怒的脸没有缓和,只是眼睛眯了点起来,只是伸手要揍谭少屁股的手停了下来。

  谭少无声无息地哭著,随即范宗明翻了个身,倒在了床上,把谭少抱到怀里,只听他略带无奈和沈痛地问:“你就不能不听哥点的话?”

  谭少伸出手,狠狠地范宗明脸上掴了巴掌,尖著噪子问:“你要我怎麽听?你有老婆快有孩子,你还要我怎麽听?我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范宗明低头,搂著他的脖子,吻著他的额头,“恋知,你就不能真正乖点吗?”

  “是,我什麽都不懂”谭少红著眼睛,“可你什麽都懂,那你给我个真正的答案让我死心啊”

  范宗明看他眼,淡淡的,却了好半会,才说:“睡吧,回头跟哥回家。”

  谭少听得气得笑了,抱著范宗明死命咬著他的脖子说:“你他妈真混蛋。”

  混蛋到就算到了这地步,也不愿意给他个说法。

  “我死了怎麽回?”被范宗明抱著,谭少突然觉得切荒谬得可以。

  “你这样就死了?谁信”范宗明淡淡地说:“你想玩,大夥就陪著你玩”

  谭少僵掉,顿住半会,说:“敢情我闹了个笑话,只有我当真,你们谁也没当真”

  范宗明眼神沈了下,伸出手摸著他额头的那条白痕,“你真死了,我不会不知道。”

  谭少回抱著范宗明,靠在范宗明的身上,听著他心脏跳动的节奏,说:“我就不信,七哥,我最爱的七哥,你就相信了我死得有这麽简单。”

  “该来的事是躲不掉的”范宗明抚弄著他的头发,淡然地说:“但相信哥,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不应该个人就知道瞎想。”

  “你能说得再明白点吗?”谭少问他。

  范宗明没说话。

  谭少讥笑,说,“还是你定要说,哥永远是我哥,你会疼我宠我护我辈子,这点什麽也不会变。”

  他把麻醉针扎到范宗明的後颈,接著说:“我信你他妈才那是傻b。”

  他狠狠地骂完,任由范宗明睁大眼死掐著他,然後看著他的手挥下来想就最後的力道打昏自己。

  谭少任他挥手下来,只是打到身上时,范宗明的手劲已经没有了多少,只是不痛不痒地被打了下。

  看著范宗明被平常人强劲三部有余的麻醉针扎了还没松懈下来的神志,谭少勾著嘴角笑,用嘴在范宗明嘴边“叭”了声,说,“我说了,我不要你了,你对我这麽狠,我说不要就不要,我才不回去,你对我不好,我不要你这个哥。”

  范宗明眼睛慢慢地闭上,就算他不动了,第次敢真正算计到范宗明身上的谭少还是心有余悸,他有点小惊慌地起身,没想到此时范宗明就算昏了过去在他起身那刻,却还是反射性地抓了他把,吓得谭少个腿软,摔倒在了地上。

  他想,范宗明就算知道他的死是假的,可是,应该不知道他现在干的是什麽买卖吧?要是真知道了,就算舍不得,他哥也会狠得下手的。

  也许,在他眼里,老子就是条再怎麽蹦哒也跳不出他掌握的小鱼谭少再次苦笑地想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家让他跟他七哥莫明其妙点准备也没有就相遇了的酒店。

  不过,就算不知道他干什麽,他哥也不会轻饶他了吧,这下可是真正动到他身上去了。

  谭少之深海

  9

  谭少刚出电梯门就被人堵了住。

  两个堵住他的个老相识朝他还敬了个礼,傻呼呼地说:“谭少,中校叫我们在这等你。”

  谭少抚额,回头把头撞到明亮的墙壁上,觉得自己死定了。

  谭少被人堵步步堵回房间。

  两个人个傻鸟叭叽个凶神恶煞,这对组合谭少以前只见过其中人,不过现在不得不认为这对组得太他妈对了,个傻笑个凶煞,直接看得人没有想逃的欲望。

  他进了房间,看著卧室里范宗明还在躺著,房内的窗边还站著个人,谭少认得,是他哥的副手之。

  於是现在五个人的房间里,四个清醒的,除了自己三个人全都注视著他。

  谭少左右看了他们圈,摸摸鼻子,选择在他哥身边靠著床头躺下,昂起下巴看著那仨丫的,瞪什麽瞪,老子玩气势谁也没输过。

  可是,他的气势谁也没吓住,那三人还是跟防贼样的看著他。

  谭少跟他们大眼瞪小眼,最後,却是那傻大个说话了:“曾副,中校啥时候醒?”

  “最少五小时。”那个叫曾副面无表情地看著谭少说。

  “哦。”於是,傻大个也继续看著谭少,不再说话了。

  听完,谭少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们要这样看我五小时?”

  没人回答他,只有傻大个看看曾副,再看了看自己的拍档,犹豫了下又咧开嘴笑著说,“是的,谭少。”

  自食恶果的谭少重重地闭了下眼睛,吐出字:“滚。”

  没人理他。

  他伸出手,指著门:“门边呆著去,这楼好几十层,我逃不了。”

  依旧没人理他,连傻大个儿都不说话了。

  谭少被气得眼睛翻,在范宗明身边翻了个身,脸对著他哥,干脆睡了起来。

  要死,也要当个睡饱鬼!

  等醒来,谭少发现房间里淡淡的光线是外面的灯光发出的。

  他揉了揉眼睛,放眼看了过去,卧室外面是客厅,此时轻掩的门边也有缕浅黄的光线射了进来。

  他没看时间,下了床拉开门去找人,人有点小迷糊,他走到客厅,看到范宗明坐在堆满了堆资料的长桌旁的椅子上拿著电话在说著话。

  “哥”没睡醒的谭少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范宗明抬眼,浅黄灯光下,眼睛显得太过深遂黝黑,看得让谭少胸口窒了窒,这才清醒了过来,僵在了当地。

  “过来。”范宗明放下手中的电话,朝他说了句。

  谭少听著立马乖乖走了过去。

  “叫人送点吃的上来。”范宗明朝边角落里沙发上直挺坐著的人说。

  “是。”坐著的是白天看到的那个看著面相不善以前没见过的人,他站立起来,姿势非常标准地走到另边的电话旁边去打电话去了。

  谭少有点心虚,此时连偷瞄范宗明眼都不敢,只能暗恨自己胆小地坐著屁都不敢放个。

  范宗明继续半倚著椅背跟人说著电话,说到某句话,翻了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文件,没找到,眼睛瞄了眼谭少面前的那份,手指在桌面上轻弹了下。

  谭少赶紧乖乖地把在自己手边点的文件拿给了他,看著范宗明在接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瞥了他眼,反射性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等范宗明不在意地收回视线,他的笑容马上就垮掉,不由得再次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无奈得连嘲笑自己都不想了。

  食物送上来时,范宗明都没有再跟谭少说过句话。

  那个长得不好看的人把东西送到谭少面前时,谭少看了看他,见他著著没动,只好自己动手把自己面前的资料给腾到边上,让他把餐盘放到他面前。

  时间过得有点久,谭少偷瞄了下范宗明,见他在电脑操纵著电脑还是在跟人谈话,说的还是他听不懂的俄语。

  他偷歪了下嘴,想,我是不懂俄语,但陈见涛懂,我就不学这个了。

  他暗暗嘀咕著,喝了口橙汁,老实地吃著他的晚餐,不敢多说什麽去捋虎须。

  先前捋的那次的帐还没算呢。

  唉。

  等他吃完,范宗明也谈得差不多了,关上电脑时,旁跟标兵样坐著的那人过来收资料,范宗明靠在椅背上像在想什麽。

  谭少努力看著已经吃光了的餐盘,但愿自己老实把东西吃完的事能让范宗明心情好点。

  就好像小时候,他做错了事,但如果他能在下餐老实地,自动地,乖乖地把饭吃好,他哥的气就能消很多样。

  可惜这次没成功,范宗明没理他,冷著他,想好了事情後自顾自地站起来往卧室走。

  谭少识趣地自动跟在他身後,见他解表,脱衣服,再然後去了浴室,在他哥洗澡时他也老实地站在门口,罚自己的站。

  等他哥洗好澡出来,他又眼巴巴地看著范宗明,渴望他说点什麽好,不管是让他难受的还是再次心碎,他妈的说点什麽吧。

  可是范宗明照样无视他,只是打了按了电话,淡淡地说:“准备车吧。”

  然後他回头看了眼谭少,见他身上穿的皱巴巴的恤,眼睛往谭少放在旁的行李包看了眼。

  谭少收到那不经意的指令,屁还是不敢放个,走到行李包前自己拿了衣服换了。

  他脱了衣服像平时样习惯性地扔到地上,刚扔完,觉得後怕,看了眼范宗明,见他没看他,只是拿了在做著什麽,又安心了不少。

  他刚换完,房间里就进来两个人,朝范宗明齐齐敬了个礼,然後转眼就是看向谭少。

  那齐刷刷的眼神看得谭少莫名恼怒,刚想骂人,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赶紧著又闭了嘴,只能愤怒地瞪了那俩人眼。

  “走吧。”范宗明说著,拿著外套穿上,朝外走著。

  谭少看著他的背影,傻了,走,走去哪?天还黑著呢,难道他哥趁著夜深要把扔了填海?

  他站了几秒,那两个标兵走到了他身後,谭少回头看他们,摸了摸鼻子,只好跟在了范宗明身後。

  行人下了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刚到了车上,里面就已经见著范宗明的两个副手,其中个说著:“早会开两个小时,接著回铜锣湾跟刘先生喝早茶,中午您要见的人会在您的临时办公室等你,下午点澳方的飞机到达,直到六点,之後,您还有个视频会议。”

  谭少听著,伸长了脖子去看坐在他旁边那傻大个保安的表。

  傻大个见他的动作,挺了挺腰,放在腿上的手姿势更标准了,看表只表了眼没看清楚的谭少见了小声地骂:“躲什麽躲?”

  正直根筋的傻大个无辜地看著他。

  “几点了?”谭少朝他翻白眼,指了指手腕,用口型问他。

  “哦”傻大个儿反应过来,看了眼表,非常正经说:“五点十分。”

  他的声音不大,但打扰了正轻声说著话的曾副跟范宗明的交谈,范宗明朝他们看了眼,惹得傻大个儿脸红,立马道歉:“对不起,中校。”

  说完,觉得自己声音过大,又赶紧闭上了嘴。

  谭少见到他那傻样,忍不住地把头埋到椅背里,直接恨得想把这人给踢出去。

  范宗明在跟人在早会时,谭少在另间房里,那两个保安片刻没有离身,连上洗手间也是跟著。

  然後就是跟著人喝早茶,那刘先生见到他也没有奇怪,还朝坐在另旁被两保安护著的谭少打了招呼。

  下午接机,谭少也是坐在去机场的路上。

  到了黄昏时的视频会议,谭少也是坐在透明办公室的外面,而他身边的两保安已经俨然成了他的影子了。

  不用再说,谭少也是明白了,范宗明用事实跟他说著,你他妈想跑?也得看我给不给机会了。

  谭少之深海

  10

  现在,看来是腿也不想打断了,就是给关起来,栓自己身边。

  他明面上所有的通讯设备也没个在自己身上。

  等到晚上,谭少实在撑不住了,趁著范宗明在另边的客厅跟人开会,躲洗手间去了。

  还好这是酒店房间内的洗手间,那俩人也不跟进去了,就在门口守著。

  谭少是真不知道他七哥怎麽想的,这麽些年,俩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位有意思吗?

  他又让他懂事,又让他保持不懂事的状态呆在他身边?

  他到底把他当什麽了?

  想谭少就觉得无奈,自己当孩子太久了,其实他真不介意永远当个孩子,可是别人不希望他当,他哥让他当著却又要让他有著个成丨人的思维。

  他妈的,他是人,不是木偶好不好。

  洗手间里没有干扰波,卫星电话还是可以打通的。

  他保持著就近原则,不得不打电话给何爷,简短地说了下自己的状况,让何爷负责把他给拎出去。

  何爷在那边郁闷:“不是让你离他越远越好吗?”

  “大老爷,我倒是想,莫名碰上的。”谭少其实很无奈,这天等下来,也是想让范宗明对他做点什麽,打也好怒斥也罢,做点什麽比没点反应强。

  可范宗明不给,他也没办法,他没那个时间耗。

  晚上谭少要求去餐厅吃饭,范宗明看他眼,去换了件衣服,陪了他下去。

  在电梯间,谭少忍不住还是问了,“哥,你到底想咋办啊?”

  他的项链正巧这时从脖间垂了出来,范宗明看到,伸出手拿著项链塞进了衣服里。

  谭少呼吸窒,思索间扁了扁嘴,有点委屈地看著范宗明。

  范宗明把他的额发拔开了点,看了他会,电梯也停了,他才说:“瘦了。”

  谭少张大嘴,目瞪口呆。

  范宗明已经提脚往餐厅走去,谭少跟在他屁股後面沮丧地说:“你这是要养肥了再打?”

  他後面传来声“扑哧”声,谭少回头瞪著傻大个,翻了个大白眼。

  范宗明在餐桌上依旧表现著他家长式的风范,不怎麽说话,但会给谭少夹菜添果汁,但也阻止他贪吃寒性过大的食物。

  谭少埋头吃著,时不时抬起头朝范宗明讨好的笑,管不了范宗明只淡眼看他别的反应点也不给。

  当然,他也不觉得尴尬,反正这麽些年都下来了,啥没根筋的事他没为范宗明做过?

  何况他也老是次又次地要逃。

  吃到大半,他推开了椅子,准备著提脚。

  在旁边吃著的两保安也立马站起来准备跟进。

  谭少毫不客气地当著范宗明的面对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後扁著脚问著餐厅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

  服务生朝他恭敬弯腰,说:“我给您带路。”

  大酒店员工的素质就是好,上个厕所都带路。

  果然,人人都往城里呆,山里的毛爷们都是恨不得三句话就骂句娘,粗得自己有时都有点点想法要甘败下风。

  谭少想,回头得去训练下那群三大五粗的爷们什麽叫做素质。

  带去的是贵宾洗手间,地方不大,但装饰得雅致蕴香,实在不适合人解决大便,而俩人旁观。

  於是,傻大个他们检查了遍退了出去,换谭少解决人生大事之。

  当谭少裤裆拉链都没拉,旁有了声响,以为是墙壁的墙壁被人拉开了,带路的服务生笑嘻嘻地看著他,说:“谭少,何爷叫我来领你出去呢。”

  谭少眉开眼笑,乐呵呵地点头,举高双手任眉清目秀的服务生帮他从脚到头检查身上有没有追踪器。

  随後俩人迅速在暗道里下楼,谭少连抛媚眼勾引人的时间都没有,在後门出去,钻进火红的跑车里,这才微微舒了口气,抓紧时间跟陈见涛通电话。

  陈见涛听他的声音,都快哭了:“老大,您又做什麽去了?半天都不吱个声。”

  谭少没好气:“撞鬼了。”

  他简略地说了下,然後问:“那个人还在医院?”

  “不在了,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今天早上,就在你抵达香港的个小时後,他连同他女儿从医院消失了。”

  “怎麽回事?”谭少皱眉。

  “你说中校也在香港?”陈见涛问。

  谭少“嗯”了声,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陈见涛老实回答,“我从内应那得到的就这麽多了。”

  “我知道了,有消息再告诉我。”谭少挂断电话。

  “你的衣服好靓,什麽牌子?”前头的服务生笑嘻嘻说话了。

  谭少笑,从後座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好好开车,带我见你们何爷。”

  唉,人还是粗点好,这流氓有了素质,个个都胆大包天,他还是让他的手下们口无遮拦去吧。

  何爷见到谭少就斜眼,“范宗明来香港你不知道?”

  谭少瘫在沙发上,揉著头,“我怎麽知道?张健给我的资料里就说了他要出国段时间,香港不是回归了麽?他怎麽出国出到这了?”

  何爷也皱眉,“嗯,我听说他也是要出国,怎麽来香港了?”

  谭少顿默了半会,才说:“下午他接了个澳大利亚的人,半官方背景的。”

  “军方?”

  “不是,造船的。”谭少说著接过了何爷递给他的酒,喝了口。

  何爷问:“你觉得他有没有搀脚,毕竟你要的那人跟他也是有点关系的。”

  谭少看著近六十岁的老头叹气,“我认识的哪个人跟他没点关系?你以为他近十年的部队生涯见的人少了?”

  何爷喝斥他:“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

  谭少嗯哼了声,沈默不语。

  “这次救你花了不少钱”何爷直接跟他算帐,“把钱打我户口。”

  谭少哀叫,“大老爷,我这火上眉烧的你不能开开恩?”

  “这跟钱有什麽关系?”何爷拿著拐仗敲了他个头,“我也要用钱养人,小子别不省心。”

  谭少捧著头,呻吟了声,才问:“他现在什麽反应?”

  何爷瞪了老眼,骂,“没出息的东西。”

  谭少抱著头,眼巴巴看著何爷。

  何爷叹了口气,“放心好了,他找不到你,只要你别去找他。”

  谭少弯弯嘴,要笑不笑。

  “他的动静我现在也闹不清,但你还是注意点,没什麽消息就别轻举妄动,你要是想成事,就别再把自己送上门。”

  谭少朝他敬了个礼,嘿嘿笑著点著头。

  老年人熬不得夜,自己先去睡了。

  谭少坐在大宅子的偌大客厅里,脑袋空白,已经不再去想,又不见了他的范宗明是什麽反应。

  跑啊跑的,真跑成了习惯喽。

  参驮北京传来消息,说魏方要求他见个面,才能表态。

  谭少想了想,香港有范宗明,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医院神秘消失的人时之间也没有消息,这是非之地暂时呆不得,於是,让何爷安排他去了北京的飞机。

  临走时,何爷又拗了他笔钱,不过还是给了他批货,算是个安慰奖。

  谭少这次乔装的是个帽子斜戴,牛仔裤好几个破洞,嘴里老是有口香糖,哼著不著调的歌的单眼皮嘻哈少年。

  参驮早见惯不惯,倒是见著他的魏方瞅了耸在他面前半天的谭少半晌,硬是没有认出人来。

  直到谭少把口里的口香糖吐了,用著他当谭少时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叫了他:“嗨,魏大夫,不能见了我就跟失心疯似的,咱俩顶多有两年没见,至於这麽热情款待我吗?”

  魏方反应过来,看著谭少,又看看参驮,很客气地说:“看您这样子,那方乡民还好吗?”

  谭少严肃点头,“我用钱养著他们个个的不去卖粉专造枪了,孩子能上学老婆能穿好,你说好不好?”

  话咽得魏方好会都说不出话来,最後苦笑,“果然是中校手宠大的孩子。”

  谭少之深海

  11

  谭少勾著魏方下巴,浪荡子调戏良家妇女般:“那你呢,从还是不从?”

  魏方想了半会,半抬的眼隐含著谭少不想懂的无奈:“你说呢?”

  谭少说:“从吧。”

  他松下手,揉了揉手指,半天无奈地说:“你跟潘越炎这麽耗下去也不是回事。”

  魏方淡淡地说:“我欠他的。”

  谭少哼了声:“那也还得差不多了。”

  魏方呆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後点了点头,“你给我点时间安排下。”

  谭少点头,说:“其实我不急,你慢慢安排,可是,你在十月份必须来我这帮我三个月左右,我要出货,需要你的能力。”

  魏方看他,叹气:“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谭少听了笑,“我跟你不同,你畏首畏尾,可你瞧我什麽事没为我哥做过?今天这些事,我跟你说,就算下辈子老天惩罚我不得再世为人,我也会做下去。”

  魏方苦笑,想说话,但又欲言而止,终不再说什麽。

  北京的事情完,谭少必须再去趟香港。

  参驮要跟去,谭少没让跟,印度那边必须派个人过去摸清些底细,这个任务没有比参驮更适合的人了。

  参驮回西南时,谭少跟他详谈了翻,最後说到正事,说他帮他的妻子弄来了个血型等各方面都完全匹配的心脏。

  谭少说:“去印度之前,你去陪她把手术做了。”

  参驮这样枪林弹雨来去从不畏惧过丝毫此时稍红了下眼,他半天才说:“真的?”

  谭少知道他的心情,点头说:“真的。”

  参驮突然跪了下来,朝他磕了个头,没有问其它,只是说了句:“谢谢。”

  参驮参军二十余载,他的老父老母都是家里跟他年见不了次面的妻子奉养的,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死都是那个弱女子手承担的,而他这个儿子和丈夫,却事也无能为他们付出。

  如果妻子死了,参驮背负的不仅是情,而是,他必须去怀疑自己那些年所坚持的为了这个国家,他付出所有,但是,他最应该不辜负的人他却会辜负。

  这对个铁血汉子来说,会击垮他所有的意志。

  所幸,总是还是有出路。

  谭少去香港之前,先跟何爷通了电话。

  何爷对他的再次来临持可来可不来的意思,但因为范宗明没走,他不希望他来。

  但谭少思索半晌,还是决定要去,现在不能去找美国的那个人,因为他的切踪迹都是保密且不论,那个人跟范宗明的关系更密切,他曾经是范宗明手带的士官。

  他拿不准,所以还是想先得到香港的这个已经从国防退役了很多年的博士,因为他跟范宗明的关系很薄弱,他有得是办法有可乘之机。

  在谭少刚要登机那会,陈见涛传来线人的消息,最坏的情况,那个人已经被转移出国,什麽地方也不是,就是澳大利亚,那个袋鼠国。

  谭少气得想跳脚,但又只好退步,再次回到自己的山里时,去见了张健。

  张健有很多钱在谭少这块,有些事,他不愿意管但并不代表做最终不会管。

  但是,也得看情况。

  陈东上次骑马不要命地跃过十二道障碍的第十道时,不慎被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