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惊魂夺
魄针』,杀死卫天鹰的幪面女子不是月下丽影,而是另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
他不让罗镜文说话,沈声道:“如果刚才她成功的劫走了藏宝图,现在想必已经永远的
『消失』了!接着,藏宝图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到她的身上,成为一个不解之迷。而
你却可以财色兼收,既得到了数额巨大的财富,又拥有了江南第一美人……”
罗镜文满头冷汗潺潺而落,咆哮道:“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污蔑……”
“我没有污蔑!”任中杰的眼睛里带着针尖般的讥诮之意,冷峻的道:“你自从爱上凌
夫人后,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卖命,并协助她实施了连串的凶杀……我已查过贵帮的当值记录
每一次月下丽影犯下血案的夜晚,都是由你在听雨楼保卫的,所以凌夫人才能如此顺利的
出来杀人!”
罗镜文听到这里,不禁面如死灰,平时伶俐的口齿似已失去了功效,哆嗦了半晌都挤不
出一个音节来!
任中杰步步紧逼,又道:“记得有一晚我和十三姨太在一起时,你用『奇婬合欢香』将
她毒倒,再以此要挟我去『碧水温池』偷取钥匙。等我真的去了,你却和凌夫人合作,藉机
将『白衣八剑婢』一股脑的除去,只因这八女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凌夫人,已构成了她行动的
极大障碍!”
“等到举行祭奠仪式的那晚,整个阴谋最关键的部份到来了!那就是──把有可能得到
藏宝图的侍芸干掉!其实要杀这样一个婢女不难,但难的是怎样既杀了她,又不引起别人的
怀疑。经过详细的策划后,你们布下了迷局,成功的令我们以为侍芸是被误杀的!”
“紧接着,凌夫人故意将帮主的死讯透露给我,藉此将这个噩耗传遍江湖。自然,身为
送图使者的唐钢也听到了,他刚刚如约将藏宝图递交到凌夫人手中,就被你们残忍的杀了灭
口!”
“然后,就在刚才,你拿来了『惊魂夺魄针』,交到那个深爱你的女孩子手里,要她假
扮成月下丽影,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混淆真相。谁知情况起了意外的变化,这女孩竟真的想要
夺走藏宝图,以便和你将来共享荣华富贵。她擅自杀死卫天鹰,结果使凌夫人的计划终告破
灭……”
任中杰侃侃而谈,一口气说了许多,接着长叹道:“可惜呀可惜……这样一个痴情的女
孩子,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对你,可是这种真挚的感情却被当成利用的工具……”
“别再说了!”蓦地里,大厅里响起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绿
影一闪,一个窈窕俏丽的身形迅疾无伦地掠到罗镜文旁侧,美丽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冷
笑道:“任中杰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说,到底是不是?”
火光下,她白玉般的俏脸上泛起了愤怒的嫣红色,面色寒冷的就像远山上的冰雪。她的
人看上去却比冰还要冷,比雪还要纯!她竟是韩冰!
罗镜文忽然安静了下来,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又变得没有一点表情,漠然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怎样?我还能够怎样?”韩冰倒退了几步,原本明媚动人的眼波里满是痛苦、嫉妒、
悲哀和怨毒,嘶声道:“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是在利用我,但我却在自己骗自己,怎么也不
愿意相信事实……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真的喜欢那个贱货……”
罗镜文忽然挥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把她整个人都打得飞出去,怒叱道:“住口!你也不
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居然还好意思骂人!”
“是的,我不干净,我至少和一千个男人睡过了觉!”韩冰疯狂般地纵声长笑,娇艳粉
嫩的面颊上肿起了五道乌青的印痕。她狂笑着,突然伸出食中二指,猛地往自己双眼中一插
竟将一对眼珠子血淋淋地挖了出来!
“我宁愿做个暗无天日的瞎子,也不愿意看到你和那贱货眉目传情!”她嘶声呼叫着,
两道鲜血从眼眶中滚落,掠过她雪白的脸庞,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每个人都被这起变故惊
得呆了,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寒意。
罗镜文脸如土色,飞身抢到了韩冰的身边,惶然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一
言未毕,韩冰忽然合身扑上,一把抱住了他,只听见“噗”的一声轻响,一蓬淡蓝色的烟雾
荡漾了开来,转眼就将两人包裹在当中。
“奇婬合欢香?!”罗镜文的惊叫声自浓雾中传出,声音又是愤怒、又是惶恐。烟雾蒙
蒙,依稀看得见他的身躯在奋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脱缠绕在肢体上的女人。
“是的,这是『奇婬合欢香』……”韩冰依然在狂笑,嘶喊道:“我用了最大的剂量,
这世上再也没有解药能救得了咱们了……”
“好个贱人,你……你要拉着我一起死……”罗镜文已经语不成句了,他粗重地喘息着
咳嗽着,忽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反手搂住了韩冰纤细的腰肢!
雾已散尽,他的瞳仁里却燃烧起了两点火苗,潇洒儒雅的俊脸上满是猥亵的笑容,就像
一个急不可耐的婬贼一样,粗鲁地撕扯着韩冰身上的薄衫,很快就把她剥得干干净净。
白腻的肌肤、成熟的胸膛、修长的玉腿──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具几乎称得上是完美
的裸体,可是,那两个不断淌出血水的眼眶却使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是一
种惊心动魄的骇异和震撼!
“我要活活地插死你!”罗镜文大吼一声,抱起这赤裸裸的胴体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他的背影刚刚离开大门口,混合着痛楚和欢畅的女人尖叫声就已源源不绝地传了进来。
喊声渐行渐远,终于听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又已笼罩住了大厅!
半晌,任中杰总算开了口,他凝视着凌夫人,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凌夫人微微一笑,高贵端庄的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
紧张不安,就连那轻柔动听的语声都没有丝毫改变:“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被你揭穿了……从
你进入神风帮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预感到了……”
任中杰道:“哦?”
凌夫人自嘲地蹙了一下好看的柳眉,优雅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我知道自
己迟早都会输的,只是想不到输得如此彻底,连身体带心灵一起输了出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任中杰打断了她,涩然道:“既然知道真相总有揭露的一天
为什么不早些收手呢?”
“你不懂!任中杰,这个道理你永远也不会懂的!”凌夫人凄然摇头,一双清澈见底的
明眸里闪动着伤感的光芒。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但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开始怀疑我的呢?”
“不太早,好在也不算太迟!”任中杰眯起了眼睛,缓缓道:“我第一次和夫人共赴巫
山后,心里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那时我还未曾怀疑到夫人身上,或许是虽有
了个模糊的念头,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只因我实在无法把如此美丽动人、温柔典雅的一个
贵妇,和那穷凶极恶的杀手联系起来!”
他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不是适才在听雨楼里,夫人无意中说错了一句话,也许
到此刻我还给蒙在鼓里!”
凌夫人动容道:“哦?我说错了什么?”
任中杰道:“你说月下丽影的『枯心掌』虽然已被我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
叫我千万要小心!”
凌夫人秋波流动,嫣然道:“这是句关心你的话呀,又有哪里露出破绽?”
任中杰淡淡道:“那晚我在『绿玉华堂』前破去月下丽影的『枯心掌』,这件事我从未
告诉过祁楠志以外的任何人,请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凌夫人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瞟着他恨恨的道:“看来,对你这样一个又好色、又精
明的浪子太关怀,就等于是对自己太残忍……我实在不该对你那么热情的!”
“夫人的确对在下十分热情,两次让我享尽了人间的艳福!”任中杰哑然失笑,悠然道
“我几乎已彻底的沉醉在温柔乡中了!可是那句说漏嘴的错话使我灵光一闪,一下子弄清
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凌夫人没有说话,她在认真的倾听。
任中杰环视了诸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了孔威面上,微笑道:“孔当家,楚天良那个婬
贼临死前曾经说过一番话,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
孔威沉吟道:“他说,自己凭着灵敏的嗅觉,已经认出了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她当时
就在听雨楼里!”
任中杰点头道:“不错。楚天良那夜潜进听雨楼,用迷香放倒了凌夫人欲行不轨。当时
我刚好来到了窗外,看见他正在把手伸向凌夫人赤裸的身子……”
凌夫人的俏脸略微红了,她像少女一样用力的咬着嘴唇,轻瞋道:“你……你偷看……
”
任中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是想先饱一下眼福再出去英雄救美的,但还没等我
看清楚,楚天良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呼!我想他一定是发现我了,于是当机立断的冲
出去交手。岂知他竟像是毫无防备,手忙脚乱之下,仅仅拆了两三招就被我击倒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凝重:“我反覆思索,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楚天良不是因为
发现我而失声惊呼的,他会如此失态,是因为发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实!”
孔威恍然道:“你是说,那时侯楚天良就已凭着嗅觉,认出了凌夫人就是月下丽影?”
任中杰冷静的道:“否则的话,我想不通像他那样屡屡犯案的婬贼,面对着一个丧失了
抵抗能力的绝色美人,有什么理由感到害怕?”
凌夫人鄙夷的说道:“那也许只因为,他是个色大胆小的窝囊鬼!我故意吸进迷香,不
惜委身于贼,本是为了使自己更不容易被怀疑,想不到反而露出了马脚!”
任中杰忍不住道:“可惜……实在可惜……”
“真的很可惜!”凌夫人板起了脸,冷冷道:“最可惜的就是,你所说的不过是一面之
辞,如果没有其它的证据,休想我会承认这些罪名!”
“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任中杰笑的居然还很愉快,悠然道:“我这么做无非是想
告诉你,我不是个只懂和女人上床的傻子!何况,只要祁楠志能抓住极乐宫派来的那个神秘
人,我也就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
凌夫人的俏脸立刻白了,骇然道:“你说什么?”
任中杰大笑,道:“假的藏宝图被烧掉了,真的呢?你把真的地图那么随便的搁置在听
雨楼里,不就是为了方便极乐宫的人拿走吗?不过这一次,我看极乐宫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
兵喽……”
凌夫人怔了怔,忽然冷笑道:“你骗人!自到了听雨楼后,你从未有机会和祁楠志单独
交谈过,他怎可能知道去擒拿敌人?”
任中杰怡然道:“为了不使你怀疑,我的确不敢和他私下倾谈。但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
在我们避开『奇婬合欢香』的袭击后,我曾拉住了他的手……”
凌夫人变色道:“难道你偷偷在他手臂上写字?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把许多事交
代的一清二楚?”
任中杰微笑道:“我交代的事也并不多,只不过写了区区三十个字而已──『真凶已现
形,就是眼前人。叫孔徉杀我,兼顾罗镜文。回潜听雨楼,静待敌上门。』呵呵!要是连这
点默契都没有,我俩二十余年携手抗敌的经历,岂非成了徒有其表的笑话?”
凌夫人嘴唇翕动,成熟丰满的娇躯忽然开始发抖,再也不能勉强维持住雍容镇定的气度
了。她倏地纵身跃起,双袖一拂,人已如穿花蝴蝶般向厅门掠去!
凌韶芸、方婉萍等诸女齐声怒叱,各自出招拦截。但凌夫人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议,盈盈
的背影一闪,轻而易举的掠出了厅堂,展开轻功疾驰进了夜色中!
黎燕顿了顿足,瞪着任中杰问道:“你为什么不抓住她?难道因为她是个女人,你就准
备怜香惜玉的放她一马么?”
任中杰淡淡道:“像她这样沾满鲜血的凶手,即使我放过了她,也逃不脱上天的惩罚的
”
他不让黎燕说话,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口中沈声道:“都跟我来!我们这就去等着
她!”
众人都露出怀疑的神色,纷纷道:“你怎知她逃到了哪里?”
任中杰微微一笑,道:“不论她从哪里潜逃,最终都会跑到凌大小姐居住的那片树林里
去的!”
凌韶芸愕然不解道:“为什么?”
任中杰缓缓道:“因为,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向外界的密道!这就是你爹爹把树
林子列为禁地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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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要亮了!温暖的旭日马上就将从东方升起!
这个秋夜是寒冷的,寒冷而漫长!可是,不管多么漫长的黑夜,都有被阳光驱散的时候
正如不管多么黑暗的社会,正义和公理都有到来的一天!
晨风扑面,吹过树梢。大片大片的树叶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宛如下了一场叶雨!
这里是总坛的禁地──也就是凌韶芸居住的那片人工树林。林子里的树木彷佛生了大病
一样,不停的掉下尚未枯黄的叶子!
“是杀气!”任中杰微微颔首,对着身后跟随的众人道:“里面有高手正在比拼!”
“那──”孔威迟疑的望着凌韶芸,沉吟着不知怎样开口。
“都进去吧!”凌韶芸泫然欲泣,哽咽道:“爹死了,禁令也已解除了!”
任中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臂膀,带着大家在树林子里仔细的搜索着,片刻后来到了一个
树木略为稀疏的地方。
两个人正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的对峙着。他们虽然没有动手过招,但那凌厉的逼人杀
气,却显然是从他们身上发出来的。
左边那人是祁楠志,右边站着的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幪面人。从凌乱的现场来看,
两个人已经激烈的交过了手!
“朋友,你还是投降吧!”祁楠志温和的道:“不使出真实武功,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但若施展出真本事,又会从招式上暴露了你的身份!这场比试,一开始你就输定了!”
黑衣人“哼”了一声,掌中紧紧的握着刀柄。雪亮的刀锋映照着他精光四射的双眼,使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野兽一样的剽悍!
任中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忽然问道:“你真是极乐宫的人?”
黑衣人默不作声。祁楠志只得代替他回答:“他是的!”
任中杰皱了皱眉,喃喃道:“奇怪,极乐宫怎么会有男人呢?宫主不是生平最讨厌男人
的吗?”
“那也许只是个传言!”祁楠志盯着对手,微洒道:“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无端端
的讨厌男人!女人,不管她多么强大厉害,都需要一个男子的肩膀来依靠的──即便是武功
绝顶、当世无敌的极乐宫主也不例外!”
“有理!”任中杰拊掌大笑,笑着道:“但是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
是个可以借出膊头给女孩子依靠的男人!”
祁楠志淡淡道:“或许极乐宫主需要的并不是他的膊头!”
“不是膊头?那是什么呢?”任中杰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道:“莫非他是个能提供服
务的小白脸?”
四周响起了一阵讽刺的哄笑声,黑衣人却恍若不闻,他忽然抡起手中的刀,猛地向身侧
的一株参天大树劈去!
这一劈的力量势道千钧,他所用的又显然是一柄宝刀,只听“呼啦啦”一声响,这株四
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被硬生生的劈下了一块,躯干上竟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不好,密道在这里!”任中杰和祁楠志正待飞步上前,蓦地里一股香风飘进鼻端,凌
夫人如鬼魅般从林子深处掠来,长袖翻飞,一对纤掌分别袭向二人要害!
任中杰长叹一声,凝招不发,黯然道:“凌夫人,难道你我非要翻脸动手、兵刃相见么
难道两夜的温存缠绵,都没能在你心中留下丝毫的影子么?”
凌夫人凄然一笑,低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言毕,左手在黑衣人的背心上一
推,助他爬进树洞中,右手从怀里抽出了个黑黝黝的针筒,递到了他的掌心上,恭声道:“
少主先走!我替您抵挡一阵!”
“想跑?没那么容易!”祁楠志踏步上前,厉声道:“你让开!我要揪这家伙出来,看
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凌夫人毫无惧色,挺起了酥胸说道:“除非你先杀了我,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祁楠志气得脸色铁青,正欲强行将她迫开,那黑衣人忽又从洞中探出头来,瞪着凌夫人
冷冷的道:“这个计划完全失败了,藏宝图最终到不了手……”
凌夫人身子一震,颤声道:“是,属下知罪!”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字字道:“你真的知罪?”
凌夫人不敢抬头,含糊应道:“嗯!”
黑衣人目露凶光,阴恻恻的道:“很好……哈哈……非常好……哈哈……”笑声未歇,
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针筒对准了她,拇指一按机括,一道无比绚丽、无比灿烂的银光从筒口亮
起,闪耀了半个天空!
惊魂夺魄针!例不虚发的惊魂夺魄针又已射出了!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经射出,
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从暴雨似的针尖下救走人!就算是武功超群、聪明机警的任中杰也不例
外!
“噗”的一响,亮光在她胸前隐没!五百支锋利的小针,几乎是同时打进了她的肌肤,
打裂了她的万千血管,也打穿了她的五脏六肺!
任中杰犹如五雷轰顶,一股热血直涌入脑。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凌夫人,谁知她却挣扎
着跄踉后退,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堵住了树上的洞口。
“别……追了……”她的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求你,放…
…放他一条……生路吧……”
任中杰望着她那扭曲的面容,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忍不住大声叫道:“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替凶手求情?为什么?”
凌夫人强行支橕着,惨笑道:“他……他若是死了,极乐宫主……势必要报仇的……你
们不是……不是对手……”
任中杰胸中一痛,哽咽道:“凌夫人,你……”
“别叫我凌夫人!”她打断了他的话,喘息道:“我不想……再听到别人叫我……凌夫
人!我的名字叫季雅琴!”
“我知道,你叫季雅琴!”任中杰搂住她逐渐冰冷的胴体,一字字道:“你是昔年江南
武林的第一美人!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没能遇到你,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凌夫人淡淡一笑,目光开始朦胧了:“我记得……有一次,你说我是……艳若桃李……
毒若蛇蝎……”
任中杰强笑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可是……我有句话却是……真心的……”凌夫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樱唇极轻微地
蠕动着,柔声道:“……除了……丈夫外,你是我最……最喜欢的男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黎明的第一缕阳
光,恰在这时候照射了过来,铺洒在她的俏脸上,她的神情安详而平静,就像是个好梦正酣
的婴儿!
对活着的人来说,黑暗已经成为过去;然而对她来说,黑暗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
叶已落尽,花已凋零,不知不觉间,萧瑟的暮秋已经非常接近了。
花草虽已残谢,但是明年还会再开;秋日虽然难挨,但是春天总会到来,可是,逝去的
红颜却像流动的光阴一样,永远不会返回身边了!
任中杰默默的站在听雨楼前,仰首眺望着楼顶悬挂的红灯笼。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凌夫人
的情景,在五彩的灯光下,她轻颦浅笑、风姿优雅,看上去是那么高贵,那么动人,想不到
短短几天内,绝世的红颜就已成为了荒塚一堆。
他曾经以为她是个柔情纯真的少妇,但她却是躲藏在幕后的凶手。他曾经以为凶手都是
心狠手辣的无义之徒,但她的内心却又如此情深意重!
为了完成送交藏宝图的任务,她不惜在他背后偷袭,那一瞬间,她也许是真的想要他的
命!可是当阴谋败露以后,她又宁可舍去自己的性命,替众人挡住了死神的一击──他看的
出来,她是故意挡在树洞口那样一个危险的位置上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去换回所有
人的生命!
任中杰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女人,是的,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善、她的恶、她的好
她的坏,是如此复杂的交融在一起,让自己一辈子也搞不懂、弄不清……
身后响起脚步声,任中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祁楠志,淡淡道:“怎样?抓不住那个
黑衣人吧?”
祁楠志的声音似很疲惫,沮丧的道:“密道里有机关,搜索到一半就自动崩塌了!不知
道那家伙从哪个出口逃走的,看来是抓不到了!”
任中杰双拳紧握,奋然道:“无论他是谁,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灵!”
“说的好!”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大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和你一起去
”
任中杰沉吟道:“马上……”
“马上?那可不行!”祁楠志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调侃道:“在离开之前,你就不准备
去和十三姨太她们道别一下吗?”
“还有什么好道别的?”任中杰苦笑道:“难道你没察觉,自从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幅
油画后,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了吗?也许在她心里,最挚爱的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
我这个浪子,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艺术……”
祁楠志瞅着他,摇头叹息道:“每次你都会为自己的薄情寡义寻找藉口,而且每次都说
得如此理直气壮……好,那么我问你,凌大小姐呢,你又打算怎么对待她?就此不管不顾,
一走了之吗?”
任中杰苦着脸道:“这个……这个嘛……我……”
“你不用对我解释了!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祁楠志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
别让凌大小姐走上韩冰的老路,不然悲剧迟早都会重演的!”
任中杰的心猛然间一沈!韩冰和罗镜文是在疯狂的交合中双双死亡的,两个人的尸身赤
裸裸的紧搂在一起,无论用什么力量也分不开!他们脸上那种悲哀和狰狞的表情,就算是最
坚强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落泪!
“悲剧真的会重演吗?”任中杰无声地问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不知怎么搞的
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见到凌韶芸,尤其是怕看到她那双情意绵绵、宛如会说话一般的大眼
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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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秋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明亮的烛光下,凌韶芸静静的站着,柔情的眼波正脉脉
的注视着任中杰。
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条纯白色的浴巾裹在娇躯上,勉强遮盖住玲珑浮凸的曼
妙胴体。当任中杰进来时,她刚刚才洗完澡,还未来得及梳理湿漉漉的秀发。一股清香好闻
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由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散发出来,在空气中飘然回荡。
任中杰的嘴有点儿发干了,嗫嚅道:“凌大小姐,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来!”凌韶芸偏了偏脑袋,忽然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的,绝不会!”
任中杰吃惊的望着她,愕然道:“你……”
“我早已明白,我们两是没有结果的!”凌韶芸的神色十分坦然,语调平静的像是从另
一个人嘴里发出的:“你有你的追求,而我也有我的事业!我们走的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
道路!”
她忽然挺起胸膛,神色庄严的道:“父亲死了,神风帮也面临着衰落,现在正是我妥善
运用『赤焰遗宝』这笔财富,协助孔二叔重振帮威的时候!过去我一直很任性、贪玩,可是
如今我已不是小孩了,我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任中杰凝视着她认真的表情,欣慰的笑了。他发现在这一夜之间,她彷佛真的长大了不
少,稚气正在从她那张俏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称的果断和坚决!
他正想说话,不料凌韶芸却又做了个令他震惊的举动。她蓦地里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了
他的怀抱,两只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软玉在抱,温香满怀,任中杰嗅着她香甜温热的呼吸,不知所措的呆住了,失声道:“
你这是做什么?”
“傻子,你还不懂得吗?我要奉献给你!”凌韶芸咬着他的耳朵,双颊激动的发红,喃
喃道:“虽然我无法留住你的人,也无法留住你的心,但我却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段美好
的记忆……”
她忽又抬起头凝视着他,双眼发着光,温柔地说道:“以后,当你回首往事时,或许还
能偶尔想起这段甜蜜的时光,那我就很快乐、很满足了!”
任中杰听着她深情款款的低语,心中也不知是啥滋味。他想推开她,可是手掌一碰到她
的娇躯,那滑腻的触感就像是块巨大的磁石,竟吸引的他一时难以放手。
凌韶芸“嘤”的一声,胴体立刻变得滚烫。她抓住他的一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发育的
十分成熟的胸膛上,悄悄道:“你摸摸,我的身子是不是在发烧?我……我的心是不是跳的
很快?”
任中杰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
他只不过是个男人,一个非常正常的男人,而且没有一点毛病!
他几乎是本能的俯下头,对准凌韶芸艳红的樱桃小嘴,重重的吻落下去。同时,他的双
手已急不可耐地扯开了那碍事的浴巾。
当他的目光注视到她那饱满白嫩、峰峦起伏的双乳时,残存的一丝犹豫彻底的消失了。
他爱不释手的搓揉着这两团富有弹性的软肉,指尖顺着完美的曲线一路攀登,最终来到了巍
峨矗立的峰顶上,轻轻的捏住了那两粒娇艳欲滴的粉色蓓蕾。
“喔……”凌韶芸触电般的一阵颤抖,情思难禁的微蹙起了眉头。敏感的乳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