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原地,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
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后三丈来远的花木间,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她的俏脸却比
轻衫更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凌大小姐!”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自己钻进去,他实在
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
凌韶芸痴痴的站在那里,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瞪了良久,晶莹的泪水沿着眼
角流下。
“我现在才知道,你……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她流着泪,哽咽道:“你说过要帮我
打架,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我……我约你来此幽会,你却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调情,还
……还故意要让我看见……”
任中杰走上几步,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当真是……是不小心认错了人
……”
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大声道:“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先快活一下再说,是不是?”
任中杰又往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凌韶芸大发脾气,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她
甩掉了他的掌握,双手掩面,痛哭着向来路冲了回去。
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处理问题的手法
之拙劣,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
“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他自嘲的苦笑道:“刀不常磨要生锈,爱
不常谈要落后,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
天空是漆黑的,星光是黯淡的。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兴致勃勃的赶到
这里来的,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去。
************
庄严肃穆的灵堂上,气氛沉重而悲凉。祭奠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仪式已经进行了
一个多时辰了。
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吊唁的宾客,其他人各自带领着手
下,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
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他们有的擅于使枪,有的
长于用剑,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
“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一律不准带兵器!”这就是孔威
下达的命令!
令出如山,绝非儿戏!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铁颈判官”傅恒,“仁义大侠
”卫天鹰,“千手罗汉”唐钢,和“鹰爪神捕”孙元福!
至于任中杰和祁楠志呢?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运气怎会变得如此差劲的?”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任中杰的
膀子,低声笑道:“居然会这么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而且两个都生了你的气,嘻嘻……
”
任中杰叹了口气,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表情,成熟
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难相信她的胴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
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
“我有一种感觉,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的道
“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姐的好事!”
祁楠志摇头道:“不可能!她怎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绿玉华堂』见面?”
任中杰正想说话,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面色沉痛的精瘦汉子,迈着单调机械的步
子走进了灵堂,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
他们来到了灵棺前,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束香,引火
点燃了,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
孔威浓眉一轩,沈声道:“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请恕孔某眼拙,一时认不出来!
”
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我四兄弟无门无派,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无以为报。近日
惊闻恩人逝世,不胜伤感,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唉,只盼恩人在九泉之下……”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说到这个“下”字时,双手猛然间
一挥,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径直的飞向站在左侧的凌夫人。
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出意外。凌夫人不及躲闪,霎时间被尘沙洒满全身,白袍
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从四面八方急扑而至,刀剑交加的向四
人攻去。
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口中惶然道:“怎样了?嫂子
觉得怎样?暗器是否有毒?”
凌夫人淡然一笑,虽然身处危境之中,仍显得气质典雅、雍容端方,轻声说道:“我没
受伤!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
孔威心神稍定,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娇叱着同一个灰衫人斗在
一起,其余的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漠然地凝视着屋顶
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小脸上满是惊惧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罗镜文摺扇一张,冷喝道:“无耻鼠辈,还不束手就擒?”身形一闪就掠进了战圈里,
扇面上发出一股深厚的劲力,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他以一敌二,仍是挥洒自如、不落下
风。但凌韶芸那边却吃紧非常,虽有众多手下相助,却依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
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傅恒、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能够阻挡四个刺客的,
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但二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观战,连一点出手的
意思都没有。
孔威高声叫道:“任公子,祈大侠,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这里的事不敢劳烦两位
了!”语声未落,人已纵身飞扑而上,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
任中杰点了点头,低声道:“和恶人打架,我的兴趣向来不大,但是提到保护美女,我
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
祁楠志喃喃道:“不错不错,英雄救美,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举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的表情,郑
重的道:“夫人请放心,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得逞。”
凌夫人瞧着这样的“侠客”,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她腆的垂下了头,晕红着双颊
道:“我……我身上都是尘土,想……想换件衣服……”
任中杰抢着道:“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保证没有人能惊扰到
您!”
凌夫人秋波一转,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柔声道:“多谢你啦!咱们这就走罢!”
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道:“侍芸,这里危险得很,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侍芸答应了一声,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娇声道:“服侍夫人换衫,是我们婢女做的
事,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么劲?”说完,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梯走去。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凌夫人闪身入内,侍芸也跟了进去,忽又探出脑袋来,绷紧了
小脸儿警告道:“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偷看!”不等二人出声,门已重重的关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头,笑说道:“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的,说话就像带着根刺!”
任中杰苦笑道:“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楼下突然传来“砰砰”的几声巨响,彷佛天崩地裂般震耳欲聋,连
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
任中杰震惊道:“不好!来的是『三口组』的刺客,他们必定又用了『血爆灰飞大法』
”
祁楠志动容道:“如此说来,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我们是否要下去看看?”
任中杰断然道:“不能去!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中窥视!”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就算有一只苍蝇飞过,都无
法躲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
仅仅过了片刻,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一声恐惧的、悲痛的、无助的惨呼!
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呼声尚未停歇,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发疯似的闯进
了屋里。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惨不忍睹的女尸!
任中杰的心沈了下去,彻底的沈了下去……
──凌夫人被杀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
俪影蝎心第十三回惊魂夺魄针
没面子哦,居然所有人都识破了小弟的一点小花招:)看来作为一个写手,小弟还只停
留在初级的阶段,在诸位“饱读”的网友们面前,这些小伎俩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其实,在这篇小说里引入一点悬疑的因素,是为了使故事情节更具可读性,各位若把它
当作金田一之类的小说来看,则非要大失所望不可了。小弟写到最后一章时就发现,整部作
品的逻辑是极其混乱的,无论把哪一个人设定为凶手都可以勉强行的通:(所以呢,大家不
必在此时就热衷于猜测结局,因为我随时可以修改的哦!当然,不管怎么改,这个故事都不
会是大团圆的喜剧结局,这一点是注定的!
惊骇之中,任中杰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对他来说就像是
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突然,一个温暖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丝丝柔发吹拂上了他的面颊,带着一股淡雅的
幽香,浑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搂的是那样用力,但那身子却在瑟瑟发抖,抖的
像是秋风中的枯叶!
任中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悲痛的道:“侍芸,你别害怕,有我……”
那娇躯猛地一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嗫嚅道:“我……我不是侍芸!”
“什么?”任中杰大吃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抱着的竟是凌夫人!
──那么,难道说,死的人是……
任中杰心念电转,不能置信的道:“被杀……被杀的人不是你,是侍芸?”
凌夫人倒退了两步,掩面痛哭道:“是的……死的不是我……刺客本来是要杀我的……
老天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夺走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生命?”
她伤心欲绝地挥舞着双手,仅着肚兜的上身摇摇晃晃的打着转,高耸饱满的双乳剧烈的
抖动着,几乎就要义无返顾的蹦了出来,两条修长的玉腿似乎也已酸软无力,步履蹒跚的挨
了几步后终于向后摔倒!
任中杰急忙将她扶住,小心地搀扶到软椅上躺下,只见她双眼紧紧的闭着,俏脸上血色
尽失,苍白得令人心疼。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把内力源源不绝的输进
了她的体内。
祁楠志自从进了房里后,一直在认真的观察那具尸体,此时忽然抬起头来,骇异的道:
“最少也有五百支针!”
任中杰不明所以,道:“什么?”
祁楠志面色凝重,缓缓道:“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针多不胜数,最起码也有五百支!”
任中杰心中一震,失声道:“是『惊魂夺魄针』!”
祁楠志吓了一跳,道:“是那失踪五十余年的,号称第一歹毒暗器的『惊魂夺魄针』么
”
任中杰点了点头,叹息道:“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别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力?”他顿
了顿,又道:“你可看的出这些针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么?”
祁楠志在屋里转了一个圈,最后在西南角的窗户旁边停了下来,满有把握的道:“肯定
是从这里射进来的!你瞧,这个纱窗明显是被一大蓬针雨打穿的,凶手必定是在对面六、七
丈远的那棵树上发射暗器,等我们撞门闯入时,他已逃之夭夭。”
任中杰沉吟道:“嗯……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就在这时,走道上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一群人潮水般涌进了房里,焦急的道:“嫂子
……嫂子,你没事么?”领头的正是孔威、罗镜文和鲁大洪等几位当家。
任中杰叹了口气,黯然道:“皇天保佑,凌夫人并无大碍,只可惜了……可惜了侍芸姑
娘……”
鲁大洪瞥了侍芸的尸体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只要嫂子安然无恙就行……”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丫鬟怎样了?难道丫鬟就不是一条人命么?”
鲁大洪圆睁怪眼,粗声道:“丫鬟的一条贱命,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躯相比?小子,这是
我神风帮内部事务,关你娘的屁事?用的着你来插手?”
任中杰沈下了脸,冷冷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鲁大洪纵声狂笑道:“你当我怕了你不敢说么?嘿嘿,我这就再说一遍!臭小子,你他
娘的管啥闲事……”
话犹未了,任中杰突然掠了过去,一掌切向他的颈部血管!他的右手依然抱着凌夫人,
可是左掌的这一招却仍是快如闪电!
鲁大洪眼睛一花,全身上下已尽数笼罩在他的掌风里。孔威和罗镜文见势不妙,双双从
旁抢上,一齐发招攻向任中杰的背部,要逼的他撤招自救!
祁楠志喝道:“喂,三个打一个么?”双拳一错,已挡住了罗镜文劈下的摺扇。与此同
时,任中杰忽地右臂轻挥,将凌夫人的身子稳稳的送了出去。孔威一怔之下,手中的招数登
时半途而废,只得顺手把凌夫人接了过来。
任中杰一声冷笑,左掌继续全力切下!此时他招风凌厉、气势如虹,在场的人再无一个
能将这一掌挡开了。
眼看鲁大洪已免不了挨揍,蓦地里门口有人暴喝:“看暗器!”七点寒芒随声疾飞而至
射到他身后三尺远时突然爆开,七点变成了七十点,就像天上洒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
这就是蜀中唐门的一项绝技──漫天花雨!唐钢看着暗器飞近了任中杰的背心,目中露
出了冷酷的笑意,他自信的认为,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这些暗器。
但任中杰却没有躲,只要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他就永远用不着躲!如果说唐钢的暗器
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惊怖密集,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
突然之间,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唐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任中杰的脸色竟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发现自
己击向鲁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给架住了,准确而巧妙的架住了!
架住这一掌的是一个少年,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掠进来的!他长着一张非常普通的
脸──平凡的眉眼,平凡的口鼻,平凡的气质!这样的人,每天你都能在街上遇见一大把,
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最常见不过的一种人了,可偏偏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少年,却架住了任中杰
威震天下的一只手!
“任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这少年的声音也是平凡的,平凡得找不出一丝特点:“
还请原谅鲁当家的无心失言!”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光华内敛、藏而不露,和一个弱冠书生的眼神没有什
么不同。他凝视了良久,忽然笑了,赞许的道:“好!好刀法!”
少年躬了躬身,平静的道:“好!好眼力!”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把手抽了回来,心中各自佩服。只有任中杰才知道,刚才这少年用
的虽是空手,使的却是刀招!也只有这少年才知道,若不是任中杰忙于对付其他人,自己的
“手刀”只怕也无法架住那天下无双的妙手!
鲁大洪掌下逃脱,抖了抖满脸的横肉,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样。罗镜文眼明手快,一
把将他拉到后面,对着那少年笑道:“少侠好矫健的身手!请教高姓大名?”
那少年沉默了一阵,淡淡道:“我叫阿平,平凡的平。”
罗镜文一怔,又问道:“请问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阿平答非所问的道:“我是跟着卫天鹰大侠来的!”言毕一抱拳,飘然掠向屋外。
孔威足尖一点,飞身拦在了他的前面,沈声道:“且慢!”
阿平顿住了身形,冷然道:“怎样?”
孔威一字字道:“今晚在总坛里的人,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
也不能轻易离开!”
阿平的双眉倏地上扬,似乎想要发作,但片刻之后他却终于沈住了气,缓缓道:“我留
下!你开始查吧!”
************
“这间屋子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太暗了,我们进来后,一时间竟连蜡烛都找不到。这
时我觉得身上的烟灰实在……实在难受,就脱下那件脏袍子,侍芸伸手接了过去,说要拿到
窗边去拍掉灰尘。可是她刚走了几步路,就……就……”
凌夫人说到这里,俏脸上已满带着惊骇之色,娇躯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显然那一幕
血腥可怕的场景,已经把这美人儿吓的六神无主、举止失措了!
任中杰温柔的凝望着她的美目,柔声道:“你慢慢说,不要害怕!有我们这么多人在这
里,谁也无法伤害到你的!”
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流动着感激和依恋。她不由自主的把娇躯坐
的更靠近了他一些,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可以信赖的安全感。
“她刚走了几步路,猛然间窗边有亮光一闪……很亮很亮的光……就像是最灿烂的烟花
然后她就倒了下去,我……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仔细一看,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疮百
孔……鲜血……鲜血不停的标出来!我惊恐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才……才喊出声来……”
凌夫人说完这段话,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流下,小嘴
微微的喘着气,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样子,瞧来令人万分的怜惜。
罗镜文皱着眉头,凝重的道:“嫂子,你可看清楚了?那道亮光确实是在这个窗户上闪
亮的吗?”
凌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罗镜文一手敲击着额角,喃喃道:“这就奇怪了!”
祁楠志忍不住道:“这个窗户是暗器惟一可以射进来的通道,有什么好质疑的?你和小
任都说奇怪,我看你们俩才有些莫名其妙呢!”
任中杰淡淡道:“只要你跃到窗外朝屋里看,就会知道怪在哪里了!”
祁楠志二话不说,立刻纵身飞掠到了窗外,片刻后又跃回了屋里,脸上也露出迷惑不解
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很奇怪……果然……”
他顿了顿,向茫然不知头绪的众人解释道:“外面燃烧着许多火把,相对来说,这间房
里的灯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凶手若埋伏在六、七丈远的那棵树上,是无法瞧见屋中之人的
身影的,那么他又如何发射暗器呢?”
站在旁边倾听的卫天鹰沉吟道:“也许就是因为他找不准目标,才误杀了侍芸姑娘吧。
”
罗镜文摇了摇头,道:“这人有备而来,绝不至于这样卤莽,在没找到目标之前就胡乱
出手……我想,侍芸虽然是被误杀的,但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任中杰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遗体旁,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一个时辰以前,她还是一个活
泼可爱、青春热情的少女,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肌肉的尸
身!她几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猬,两只钉满针尖的手臂上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
“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件袍子上。”任中杰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布片上
刮下了一点烟灰,环视着诸人道:“那四个闯灵堂的刺客孤注一掷,却仅仅是撒了这些粉末
在凌夫人身上,各位可知道是为什么?”
孙元福颔首道:“老朽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他们行刺的机会只有一刹那,按理说应该
用上刀剑暗器全力一博,怎地只撒了些无关痛痒的粉末了事?”
七当家易斌冷然道:“在我们的严密布防下,那几个刺客焉能带着武器走进总坛?”
孔威却似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任公子的意思是……”
任中杰缓缓点头道:“不错,这些粉末都是特制的『夜光粉』,黑暗之中,能发射出一
种特殊的光线。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照在下推想,整个刺杀计划是
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沈声道:“那四个刺客只不过是配角,他们的任务在于将『夜光粉』撒
到凌夫人的外袍上,接着在灵堂上引起混乱。在骤然遇袭、不明底细的情况下,孔当家必定
会让凌夫人上楼躲避。此时那真正的凶手悄悄的埋伏在屋外,不论凌夫人走进哪一间房里,
他都能根据『夜光粉』的指引,射出那致命的『惊魂夺魄针』!”
孔威只听的沁出一头冷汗,龇目道:“好狠的毒计!”
孙元福叹息道:“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凌夫人因为怕痒,一进屋就除下了外袍,侍芸姑
娘偏又拿到窗边去拍尘土,这才代替夫人惨遭毒手!”
罗镜文面寒如水,眼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沈声道:“除了二哥,我,任公子和祁
大侠外,其余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眼下就请你们详细的说一说,案发时究竟身在何处?
可有人证?”
傅恒脸色一沈,勃然道:“三当家这么说,是当我们犯人来着?老夫当时与女徒正在西
首路径上巡视,岂有第三人可以作证?再说,今晚吊唁的宾客如此之多,你怎地不去查问他
们?”
罗镜文道:“那些宾客自然是要盘查的,但在下却认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比冰还
要冷,一字字道:“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耸然动容,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任中杰却淡淡道:“这间
屋子里有许多人,三当家能否说的具体些,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
罗镜文不答话,伸出手指缓慢的划了一个圆圈,圈子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人──神风帮
的诸位当家、卫天鹰夫妇、傅恒师徒、孙元福、唐钢和那少年阿平。
************
“还有几个人也应该包括进来……”任中杰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道:“是的,还有
几个人有嫌疑……”
祁楠志失声道:“什么?已经有十来个人被怀疑啦,你还觉得不够多么?”
此时天已微明,他们俩正独自地呆在一间客房里,尽管两人一夜都没有睡,可是却依然
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
任中杰沉吟道:“莫忘记了幕后主使的是个女人,所以从理论上讲,凌大小姐、十三姨
太、偎红、依翠,还有韩冰,都有可能出手行刺!”
祁楠志瞅着他道:“我看你是脑子转糊涂了吧?凌大小姐和韩冰哪里有机会行刺?案发
时她们都在灵堂里!”
任中杰笑了笑,说道:“当我们护送凌夫人上楼时,我恰好回头望了她们一眼,那时侯
她们俩正在朝灵堂外面走去,而且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祁楠志叫了起来,道:“你是想告诉我,她们俩也有作案的时间么?哼,我可不大相信
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凶手!特别是那位十三姨太,人家情深一往的献身给你,却被你如此
多疑的猜忌,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任中杰苦笑道:“我不过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测终究
不是办法!”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站起身喃喃道:“看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应该找个
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
祁楠志惊讶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谈情说爱?”
任中杰正色道:“为什么不呢?只有从女人的嘴里,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
密。我劝你也出去走走,顺便搭上偎红依翠两位姑娘,她们说不定会带给你些意外的收获。
”说完,他拂了拂自己的头发,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
祁楠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但是不知怎么
搞的,偏偏每次又都干的如此理直气壮!”
************
“终于画好啦!你……你快过来看看!”方婉萍兴高采烈的放下了画笔,冲着任中杰嫣
然一笑道:“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油画!”
任中杰揉了揉已经站的发痛的腿关节,笑道:“有我这么精彩的人做你的模型,你这副
画想不精彩都很难哩!”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向那色彩缤纷的画板望了一眼。
只见那上面用鲜艳的颜料勾勒出了一个男人,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浑身上下油光
发亮,赤裸裸的躯体就像一件精心制作出来的雕塑,充分的体现出了力与美的最佳结合。
“你觉得怎样?”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脸,眼光中流露出了热切期盼的神色。
“只有『巧夺天工』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任中杰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滔滔
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赞美的话,然后他俯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裸露出来的阳物,叹息道
“宝贝呀宝贝,幸亏你今天老实得很,不然你非但欣赏不到如此完美的艺术,恐怕还会损
伤在佳人的一双玉手之下了。”
方婉萍吃吃媚笑,俏脸生晕的瞟着他道:“啊呦,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我怎么舍得损
伤你那个……那个小宝贝?它是这样让我……让我开心,我疼爱它还来不及呢……”
任中杰瞧着她略带娇羞又略显放浪的妖娆风姿,不禁食欲大动,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同时用阳物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