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部分阅读

作品:瓷婚男女|作者:happy90718|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11:34:47|下载:瓷婚男女TXT下载
  瓷婚男女 一(1)

  手机响的时候,葛霖正在海南亚龙湾的沙滩上晒太阳。

  相对于北京,葛霖更喜欢这个季节的海南,三月末的北京刚刚停止了冬季供暖,乍暖还寒,经常是窗外春意盎然,室内却阴冷难耐,如果再遇上沙尘暴或者阴雨天,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让葛霖时常觉得自己离忧郁症患者只一步之遥了,怪不得春季是精神疾病的高发期,肯定和这倒霉的天气有关。有时候,葛霖会突发奇想,自己要是人大或者政协委员,开两会的时候肯定会递交个提案,建议将冬季供暖时间延长倒四月中旬,改革这么多年了,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单单就这供暖时间没有改变,三月十五日停暖比任何法律条文都执行得不折不扣,到处都讲人性化,这么具体的人性化怎么没人过问呢?把这想法和同事们一说,大家就说即使你真当了委员,真提了这条建议也没戏,你不见到处都讲节约能源嘛?延长供暖时间得浪费多少资源?再说了,这么多年你见过哪个人停止供暖后冻坏了?葛霖想想也是,那么多人都没人反应,人家受得了,自己怎么受不了呢?受不了就想受不了的办法吧。这不,正巧海南召开全国文学期刊杂志会议,总编离不开,做为三个副主编之一的葛霖就主动请缨了。

  三月末的海南已经“热”情泗溢了,会议闲暇时,葛霖就和几位同行来海滩享受这难得的阳光和温暖。电话是北京邻省一个地级市文联主席老乔打来的,葛霖一看见这个号码,脑子嗡地一下,一个星期前受人之请,他答应在这个周日做为特约嘉宾,去这个县城参加他们那里的业余文学青年作品研讨会,而且连日期都是根据他的建议定的,星期六他们开车接他去,星期日上午开完会晚上再送他回来,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和老婆一起度过这乏味而无趣的周末了。这几年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愿意待在家里了,他宁愿让工作或者应酬占满自己所有的时间,也不想空闲在家看老婆的苦瓜脸,他知道他们的婚姻生活已经亮起了红灯,他也曾经试图改变,试图加点调味剂,可不是老婆不配合就是还没开始做自己首先就兴趣缺缺了,看来婚姻关系要是真到了刻意维系的时候,比干什么都累。

  当电话里老乔问他明天去哪里接他时,葛霖才想起,来前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单单就把这个事情忘记得死死的了。他赶紧解释说,他临时参加了海南这个紧急会议,不能赶回去了。老乔在那边着急地说,葛老师,这,这怎么可好?会议材料已经打印好了,日程已经报宣传部领导了,而且您是这个会议的重头戏,没有您,领导谁牺牲休息时间参加我们作协的会啊?葛霖这才意识到老乔这个地级市文联主席的处境,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让人家如此尴尬,葛霖迅速转动着眼珠,想着补救办法,这样吧,乔主席,我给你们介绍个人,他是我的同学,北京n大学文学系教授,让他给你们的作者讲讲课保证比我去效果好。老乔说,可是我们不认识教授,怎么贸然请人家?葛霖说,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先说这办法成不成?老乔说,这是个没办法的办法,要不我真没法向领导交代,惊动半天领导,连个嘉宾都没有,我不是招人烦吗?那就麻烦您吧。葛霖说,不客气,我这就给我同学打电话,他叫季帆,一会儿让他和你联系,其他事情你们再定。那边老乔千恩万谢地撂了电话,葛霖赶紧查找出电话薄里季帆的号码拨了过去。

  葛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季帆正开车行驶在西三环去香格里拉酒店的路上,两天前他获得了某著名文学期刊评论大奖,学生杨凌向他祝贺时特别邀请他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和他约好不见不散。杨凌是大三的学生,也是他诸多粉丝之一。近几年来,季帆觉得自己的生活如鱼得水,名校教授、专栏作家、再加上诸多社会头衔的他不是影视明星,却实实在在享受着被追星的感觉,尤其是那些做着文学梦的女大学生,简直将他视作了她们心中的偶像,他刚开通不久的博客网页上,到处是她们的芳踪,那些热烈而煽情的灌水,常常让他有种行走在花丛中的感觉。当然,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学问是下功夫做出来的,不是吹捧出来的,可是他毕竟不是圣人,不是圣人自然也不能保证有柳下惠的定力,长期生活在赞美声中的他没醉也有些飘飘然了。这点儿妻子比他感觉更强烈,所以早晨他告诉妻子晚上不在家吃饭时,没敢据实禀报,只说是某杂志主编请客。他知道,妻子羿小羽向来对自己身边的女大学生心存芥蒂,尤其是杨凌,她第一次和同学去他们家时,妻子就对这个漂亮而张扬的女生格外警惕了,事后,她不止一次地在他耳边吹过风,说杨凌这种女孩子一看就有心计,将来走上社会准是那种豁得出去得女人,要他注意影响,为人师表,不要把屎盆子顶在头上,洒不了一身,也会把自己熏臭了。华人小说吧 m.hrsxb

  瓷婚男女 一(2)

  妻子说的豁得出去的女人是指那些以姿色换取利益的女人,妻子对这类女人深恶痛绝,每每说起都如不共戴天之敌。季帆笑她庸俗,说她的心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的眉眼一样小了,越来越和她一米七的身材不成正比了。没想到这句话伤了妻子的自尊,骂他早干吗去了?他和她搞对象时她也没带墨镜,也没蒙住他的眼睛,这会儿嫌她眼睛小了?她还没嫌他个子矮呢。季帆一米七三,和一米七的妻子站在一起,近处看一边高,远处看妻子比他还冒升点儿。季帆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战火烧身了,赶紧连哄带劝,才让妻子消了气。季帆比任何人都深切理解了那句至理名言,家不是讲理的地方。

  听完葛霖的电话,季帆说,你去不了干吗应人家?这擦屁股的事你老想起我,再说我已经答应老婆周末带她们娘俩去植物园了。葛霖说,哥们,救场如救火,小羽那边我给她打电话,下周末我陪她去植物园,行不?季帆说,你没正经的,再说了,那小文联我谁也不认识,去了多不方便?葛霖说,其实我谁也不认识,也是朋友的面子,哥们,你就全当体验一把生活吧,我告诉你乔主席的电话,你记下——,季帆说,我正开着车呢,你把我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联系我吧,告诉你啊,就这一回,下次,哼!葛霖那边赶紧说,谢谢了,那口气和小品里憨头憨脑的范伟一摸一样。没办法,人熟不讲理。季帆挂了手机。

  酒店门口,季帆找好停车位,给杨凌打电话,通知她自己到了,杨凌在电话里告诉了季帆房间号,有服务生过来引导季帆,季帆推开雅间的门,原以为会有许多人的,不想只有杨凌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主宾的位子上,桌子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季帆问,人呢?还没到?杨凌看了眼服务生,服务生知趣地说了声您慢用,便退了出去。杨凌等服务生将房门带好,站起身来,将傻站着的季帆拉到自己刚坐过的位子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旁边,笑吟吟地将斟好酒的杯子递给季帆说,我声明,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您获了大奖我想为您祝贺祝贺,担心实话实说您不会来,所以撒了个谎,您不会怪罪我吧?季帆看着一脸无辜的杨凌,想起妻子说她有心计的话,看来女人看女人是比男人看得透,男人看女人看的是包着瓤儿的皮儿,女人看女人看的是包着皮儿的瓤儿。走,显得自己没风度,不走,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单独就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季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杨凌似乎看出来季帆的心思,调侃说您现在思想斗争得很激烈吗?要我参战吗?季帆扑哧笑了,心想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便接过酒杯说,真拿你没办法,你早实话实说,今天做东的就是我了,我获奖又有奖金,该我请你们才是啊。杨凌说,那下次吧,今天我起意我买单,来,季教授,真诚地祝贺您!话说到这儿,季帆只好端起酒杯和杨凌很响地碰了杯,抿了一小口,说,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象征地表示表示吧。杨凌说,看您就是心不诚,今天要真是我生日呢,您也这表现?说着又将酒杯举起,来季教授,我再陪您一口。杨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季帆只得深深地喝了一口,吃了口菜说,你今天非害了我不可。杨凌说,这可是您说的,我就这么害下去了。说着又为季帆斟了酒,季帆说,别喝了,再喝就走不了了。杨凌说,走不了就不走呗,这么大的酒店还没您住的地方?

  杨凌半真半假的话让季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再这么说下去离正常远了点儿离暧昧近了些。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是葛霖刚说的那个文联主席打来的,老乔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强,很简单的事情让他客套了半天,这期间,杨凌不时地将酒杯端到季帆嘴边,季帆推开,杨凌固执地将酒杯抵住季帆的嘴唇,担心电话那边老乔听出来,没办法,季帆只好喝了。电话终于打完了,季帆发现自己大半杯红酒已经被灌下了肚,再看杨凌的小脸也喝得上了两朵红晕,季帆长出了口气说,你就淘气吧,你要是我女儿,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杨凌干脆把脸凑了上来,说,您别见外,就把我当您女儿吧。季帆扬起手,离得太近,杨凌脸上的毛孔清晰可见,那青春、富有弹性的肌肤和那咄咄逼人而充满挑逗的目光,让季帆觉得刚喝下的红酒正象火蔓延在全身的每一条血管。手机再次响起,季帆如遇救命稻草一样飞快地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他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她叫奚雅,他们文联乔主席刚和他通过话,她是文联的作协理事,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他,他们原来准备的会议材料介绍的都是葛霖的情况,需要重写,让季帆简单地说一下自己的简历。季帆说,这么麻烦,我现在正在外面,不方便,这样吧,你到我的博客上去查吧,哪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txt小说上传分享

  瓷婚男女 一(3)

  电话打完了,季帆发现,杨凌正将瓶里的最后一点儿红酒倒进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已经把大半瓶红酒喝干了,季帆一把夺过瓶子说,你,你不要命了?杨凌把季帆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了关机键,醉眼朦胧地说,谁让你不尊重我的?人家好心好意为你祝贺,你没完没了地打电话,让你喝酒你又说我害你,我只好自己喝了。杨凌显然不胜酒力,有些醉意了,刚还称呼季帆您现在也改成你了。季帆想想也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劝杨凌吃些菜,压压酒,,季帆知道红酒的后劲大,杨凌目前就这个样子了,再过会儿肯定还会醉得厉害,竟想着自己别喝多了,没想到杨凌喝多了比自己喝多了还麻烦。草草吃了点饭,季帆说,我送你回学校吧?杨凌说,你敢把这个样子的我送到学校吗?季帆看着红头涨脸的杨凌知道她说得对,他们这个样子出现在学校不是授人口实吗?再说自己喝的不多也喝了酒,不遇上警察没事,遇上警察肯定没收驾照。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走了。

  买完单,季帆和杨凌拿着房卡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杨凌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季帆肩上。

  早晨,羿小羽醒来,看见丈夫季帆睡得正香,不知道昨夜他什么时候回家的?肯定是回来的很晚,她睡熟了,要不她不可能没一点察觉。看着季帆安谧舒服的睡相,想起昨晚的事情,羿小羽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倒自在,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想多会儿回来多会儿回来,她伸出腿狠狠地揣了过去。

  这一脚太狠,季帆险些被揣倒床下,他睁开眼睛看着怒目圆睁的妻子问,你发哪门子神经啊?大周六的也不让人多睡会儿?羿小羽起身,边穿衣服边说,你昨晚多会儿回来的?和谁鬼混那么晚?

  鬼混一词刺激了季帆,让他顷刻间睡意全无,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的底气显然有些不足了。平日里,偶尔季帆也会和昨夜一样回来的很晚,妻子也用这种口气审问过他,可他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感觉鬼混一词这么刺耳,这么难听。毕竟是有些做贼心虚,季帆不想让好心情一大早儿就被破坏掉,伸出手拉了把正在穿裤子的妻子,羿小羽被季帆拽倒在怀里,季帆捧住她的脸说,这么温柔的人说出话来怎么这么难听呢?羿小羽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谁让我变成这样的?昨晚,担心你喝多了,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关机,你说,你没鬼混关机干吗?

  我关机了?我,我,我了三遍,季帆才想起手机是杨凌当时嫌那个文联不断地打电话关掉的,他忘记了开。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喝酒时,葛霖给我揽了个活儿,让我周末去给一个县文联讲课,那个文联主席真叫磨唧,电话一个接一个,我嫌他烦就把手机关了。羿小羽说,周末你不是答应带我们娘俩去植物园吗?季帆说是啊,我说不去了,可是葛霖那小子答应人家了,他跑海南开会去了,拉我给他垫背,对了,他还说,他下周末带你一个人去植物园呢,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他。羿小羽说,那你就回来那么晚?季帆闪烁其辞,不是喝了点酒吗?吃完饭,几个人又做了做足疗,酒不醒能开车吗?

  似乎一切解释都在情理之中,羿小羽觉得自己再无理取闹下去也没意思,挣脱开季帆的胳膊,继续穿衣。你起这么早干吗去?季帆问。羿小羽说,值班去,不早跟你说了吗?这周六该我值班。季帆想起妻子两天前确实跟自己说过,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正在发生混乱,看来他这种人不能撒谎也不能做任何亏心事。

  羿小羽洗漱完毕,收拾起昨晚洗澡脱下的内衣准备洗,她有个习惯,外衣攒在一起用洗衣机洗,内衣基本是一天洗一次,原来是晚上洗过澡就把换下的内衣顺手洗了,可后来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洗过的内衣如果不能及时干燥,会产生霉菌,尤其是女人和儿童穿带有霉菌的内衣会感染疾病,夜晚没有阳光,洗好的内衣即使凉在阳台上一整夜都是湿漉漉的,羿小羽就将洗内衣的习惯改在早上了。洗完女儿的小内衣内裤,羿小羽忽然发现丈夫昨晚换下的内裤找不见了,她端着盆子来到卧室,季帆还赖在床上,羿小羽问,你昨天没洗澡?季帆睁开眼睛说,洗了。羿小羽说,洗了,内裤呢?扔哪儿了?季帆感觉周身的血液嗡地一下子全涌到了脑袋上,连说话都没了底气,哦,昨晚,洗澡时,我不小心把内裤扔水里了,湿的没地放,我就,顺手洗了,晾阳台上了。羿小羽不相信地,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太阳居然从西边出来了?会自己洗内裤了?你干吗不顺手把我的也洗了?

  瓷婚男女 一(4)

  婚后,没买洗衣机前,季帆还帮过妻子洗过衣服,后来买了洗衣机,洗衣便成了羿小羽的专利,如果不是羿小羽要求帮忙,季帆从来没有染指过。季帆给自己开脱说,不是怕吵醒你和孩子吗?咱俩谁跟谁啊,还计较这个?担心妻子看出自己的窘迫,赶紧起床下地。羿小羽问,你怎么不睡了?这么早干吗去?季帆边穿衣服边说,我送你吧,顺便把末末送到姥姥家,那个县文联主席今天就要我过去,说是中午他们县宣传部领导要亲自为我接风。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心中有愧,季帆觉得自己自己是该讨好妻子点了。

  嗬,我说呢?要不是你自己有事,你肯早起?羿小羽嘟囔着去洗自己的内衣了,不再和季帆逗嘴。

  周末的北京,早晨路上的车辆不多,季帆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感觉惬意和满足,听着后座女儿稚嫩的笑声和妻子温柔的话语,季帆的心情如朗朗秋日的天空,他甚至想在这清净的早晨喊他几嗓子,让大自然也能分享他的好心情。

  岳母的家,楼下,妻子抱着女儿下了车。女儿乖巧地摇着小手,爸爸,再见!想着早点接我!季帆向女儿微笑,再见!末末听姥姥话啊,爸爸一散会就来接你。

  妻子上楼送女儿,季帆打开了手机,他不熟悉那个文联的地址,他需要在行程中再确定一次。手机刚打开,一连串的信息提示,季帆一看全是杨凌发的信息,刚看完两条,妻子送完女儿走下了楼,季帆迅速将手机装进口袋,他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妻子发现手机里的一切。羿小羽坐进了前座,季帆示意她系上安全带,羿小羽说,几步路的事,算了。

  季帆没再坚持,发动了车子。手机忽然响了,季帆一手把握住方向盘,一手欲掏手机,羿小羽已经先替他掏出来了,季帆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他不能确定谁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的手机,羿小羽打开手机喂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奇怪!怎么没人说话?谁的电话?质问。

  我怎么知道?电话在你手里。不满。

  羿小羽查阅着来电显示,气愤地,又是杨凌那个狐狸精,故意听出是我不说话的。

  你说什么呢,没准人家有事情找我呢,把电话给我。季帆故作镇定地伸出手。

  羿小羽说,不给,我倒要看看她这么早找你干什么!羿小羽按了回拨键,电话通了,依然没有人说话。

  什么东西!狐狸精!装神弄鬼的,有本事你说话!羿小羽气愤异常。

  季帆伸手去抢羿小羽手里的手机,羿小羽躲闪着。

  我骂她你心疼了?!我就骂!你说是不是杨凌那个骚狐狸精,知道我今天值班又勾引你?还是你早和她约好了?

  车子歪扭着,季帆与羿小羽争抢,把手机给我,别无理取闹!

  一辆卡车迎面驶来,季帆没有发现,羿小羽抬头的瞬间,惊恐地叫了声:

  啊——

  卡车尖锐的鸣笛,躲闪,季帆奋力地扭转方向盘,一切都无法避免。

  卡车和白色富康猛烈的撞击声,让刚刚清醒的城市恐怖而血腥。

  这天之前,季帆一直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大学教授,身材修长的妻子,天使般可爱的女儿,一套三室一厅的楼房外加一辆白色富康,让他觉得他已经提前达到了中国的小资,当然离大款、富翁还相差甚远。

  正因为相差甚远,季帆索性不去想它,不想就没烦恼,没烦恼就感觉良好,感觉良好就魅力无穷,魅力无穷就意味着春风得意,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春风得意说明什么?说明他拥有的不只是表面上的一切。

  比如同是大学教授,哲学教授和文学系教授就不能同日而语,哲学本身除了让学生们索然无味外,哲学教授也同时让他们敬而远之,季帆就不一样了,作为文学系教授,他不同于以往那些老夫子,除了书本还是书本,他讲授汉语言文学的同时还兼职文学评论,更让他得意的是闲暇之余他还是《都市青年报》的专栏作家,他不仅在校内被供奉,在社会他也有自己的地盘。每月雪片似的稿费单和文学青年当然主要是文学女青年崇拜的目光似一道绚丽的底色将季帆的中年衬托得多彩多姿。

  季帆在这多彩多姿中越活越年轻,而他的妻子羿小羽非但没有沐浴在他的多彩多姿里,反而在这多彩多姿里被漂白成无颜无色了。华人小说吧 m.hrsxb

  瓷婚男女 一(5)

  刚结婚时,一米七三的季帆站在一米七零的羿小羽面前总是掂掂脚才能找到感觉,那会儿季帆体重60公斤,脸瘦得缩了腮,穿二尺三的裤腰还能放进一只拳头。当然,那会儿羿小羽也没觉得自己比季帆强到哪里去,自己除了长一副魔鬼身材外,相貌实在是不敢恭维,眼睛随母亲的小不说,鼻子还随了父亲的扁平,和厚厚的嘴唇搭配在一起一点也不协调,好在皮肤随了母亲的白,应了那句一白遮百丑算是让羿小羽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安慰。

  若不是因为这长相羿小羽是不会下嫁于一个山沟里考出来的独自留校的穷助教的。这么说似乎有点有失公允,羿小羽最终决定嫁给季帆还是因为季帆的才气和诚实,当然这些是季帆当时所能给羿小羽的全部,季帆就是带着这些走进了岳父岳母的家,小羽十三平米的闺房做了他们的新房,他给予妻子的除了60公斤的身体就是那两样看不见摸不着的属于感觉范畴的东西了。

  婚后,因为经济上窘迫,他们决定采取避孕措施,不要孩子,季帆说他已经让她跟他受了苦,他不能再委屈孩子,他一定要让孩子生在自己的家。那次避孕失败,羿小羽怀了孕,他们决定瞒着父母去做人流,去医院的路上季帆走走停停,几次蹲在路上抱住头停下来,羿小羽上前拉他,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要不是羿小羽坚持,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医院的。

  八年过去,季帆的才气让他从一个月薪几百元的穷讲师变成了数千元的教授,还有那些不亚于工资的稿费,终于让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汽车,更让她宽慰的是三年前他们的女儿末末终于诞生在自己的家了,怀末末的时候,羿小羽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孩子生出来随她的长相随季帆的身材,还好女儿秉承的目前看来几乎都是他们夫妻的优点,羿小羽的身材和季帆的相貌,尤其是女儿乌亮深邃的眼睛和一笑起来脸蛋旁浅浅的酒窝总会让羿小羽忘却许多烦恼。看着越来越能干的丈夫和越长越漂亮的女儿,羿小羽知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和最幸福的母亲。

  但是季帆的诚实呢?正在随着财富的增长和时光的流失做递减运动。羿小羽觉得自己越来越把握不住丈夫的心了,尤其是看着丈夫和年轻的男学生女学生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样子,年轻人充满敬佩和爱慕的眼神则象五月闪亮的绿叶簇拥在他周围,羿小羽的自信便如初冬的败叶七零八落了。

  其实,季帆从没有动过离开羿小羽的心,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那些妻子之外的女人赏识,需要那些沾点暧昧的东西刺激,以调剂乏味的生活,激活他越来越麻木迟钝的思维,让他更有创作的激情。至于杨凌他从来都没想与她有什么结果,他只是被她的那些理论所诱惑,被她的年轻所撩拨而已,他不想与她有什么故事,他知道除非她不成事,一旦成事他无疑是她的垫脚石,他明白所有的一切的同时还明白的是杨凌是用不着让他负责的女人,生活里是很少有这等便宜事的,所以他从不排斥杨凌带给他的刺激和冲动,其实就是一种占便宜的感觉,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他就是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维持着他和杨凌的关系,而且明年杨凌就要毕业了,只要他把握好这个尺度,就不会扰乱他的生活。

  这种娱己悦人的事情,能伤害到谁呢?能伤害到什么呢?迄今为止季帆的身体还保持着对羿小羽的忠诚,至于心灵,季帆觉得如同自己不能控制做什么梦一样,别人也无权驾驭他人的心灵。女人永远不明白男人外面彩旗飘飘,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另扎营盘的,他们更多的时候象蜜蜂,嗅遍千花也知道回到蜂巢产蜜。相反,没有彩旗簇拥的男人一定是个失败的男人,没有那个女人会要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只有女人的小题大做才会逼迫优秀的男人弃巢而去,另立新窝的。

  季帆真想告诉羿小羽告诉那些婚姻中的男女,永远不要苛求对方始终如一,别说它不符合这个时代,也违背人性。已婚男人心中的爱情、性交,性爱,历来就是割裂开的,它们各居各的范畴,风马牛不相及。男人心中一旦爱情先入为主,紧接其后的必是性和性爱为之锦上添花,而当男人心中性的需求先入为主,爱情并不一定会紧随其后,顶多迸溅出几粒性爱的火花就不错了。聪明的男人将偷吃视作打牙祭,换换口味可以,倘若让他们将此做为家常便饭,先腻的肯定是他们,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当初遭遇爱情的感觉和现在经营婚姻的艰难,他们才不会因性而重蹈覆辙。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再次投入,以为天上掉下了宝,而这宝偏偏又砸着了他的脑袋,时间很快就会让他明白,他换了汤却没把药换掉,是药就有药性,三分毒七分苦。

  幸福的家庭往往是由一个聪明的男人和一个智慧的女人组成的,夫妻双方一定是变化的,包容的,他们的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女人的智慧表现在非常清楚自己男人的聪明度,男人的聪明则表现在时时刻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有婚姻中的笨女人才希望男人将爱和性混为一体,以为她给了他爱情,又给了他青春,并为他生儿育女,赡养老人,陪伴他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历经了那么多坎坎坷坷,男人对她就应该一爱到底,忠贞不二的,最起码也应该做到她对他那样的全心全意,她们的心智停止在了初恋的阶段,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长。

  瓷婚男女 二(1)

  市文联。因为葛霖周末不能如期参加会议,改由季帆代替他参加,原来准备好的会议材料都需要重新准备,文联的工作人员只得全部加班。奚雅正在网上搜索着季帆的博客网页,她要寻找季帆的简历,下载下来交给打字员打印。奚雅是作协理事,说是作协理事在一个地级市文联其实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相对于一般业余作者水平高些而已,今年市里要争创全省文化先进市,所有和文化占上边的全被动员起来,有钱办事没钱也得搞活动,文联所有的人都被发动了,四处化缘,拉了三万元赞助,决定三一三十一,美协、音协、作协不偏不倚,举办一次画展,一次演唱比赛,再就是开一规格高些的创作研讨会,所谓的规格高是想请一些领导和知名作家评论家,当然请谁不请谁都是领导定夺,奚雅只需会前做些材料准备,其他不是她考虑范畴的事。

  奚雅游览着季帆的博客,很快就沉浸其中了,她被季帆那些精辟的文章所吸引,她读着那一行行文字感觉自己正在靠近一个敏感而睿智的灵魂,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登陆季帆博客的目的,忘记了打字员还在等着她的材料。

  忽听文联主席老乔喊她,奚雅抬头朝窗外望去,老乔正在朝她招手,奚雅走了出去。

  快,上车,跟我走!老乔急切地。奚雅说,我正下载季帆的简历呢,什么事?您这么急?老乔说,下载什么,只不定用得上用不上了,季帆来的途中出车祸了,听说随车的还有一个女的,你得赶紧陪我看看去。奚雅一惊问,严重吗?老乔说,不太清楚,是处理事故的交警告诉我的,我刚才打他电话怕他不熟悉路线走瞎道,打了三次电话才有人接,那位同志说他是出现场的交警,说我找的人出了交通事故,一男一女已经送医院抢救了,我问了他医院地址,还想打听一下情况,人家说不清楚。你说,咱怎么这么不顺呢?先是请葛霖,葛霖没来,换了季帆,季帆又,倒霉的事怎么全让咱们赶上呢?喝口凉水还塞牙,放个屁还砸了脚后跟,早知道,还不如,唉!

  奚雅知道老乔为了组织这次会议了许多心思,区领导、知名作家请谁不请谁的斟酌了半天,甚至连送这些嘉宾什么礼品什么等级都是老乔亲自定夺的,刚调文联不久,老乔很想做点事情,给领导个好印象,偏偏老天不帮忙。

  一路上老乔后悔不迭,奚雅从没有见过老乔乱过方寸,安慰老乔说,您也是为了工作,谁也不愿意出这样的事。

  老乔说,说是工作,可人毕竟是我请的,你说这要有个闪失,这个人情我怎么担啊?

  奚雅知道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劝老乔,您先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吧。

  唉——,奚雅的叹气几乎和老乔的叹气同时发出,只不过奚雅的短促,老乔的长些罢了。

  奚雅和文联主席老乔赶到医院的时候,急症室里,季帆正在和医生争执,他的伤势刚做过简单处理,头上缠着纱布,手臂吊在胸前,医生要他去照ct,他执意不去,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事,我要去看我爱人,她到底怎么样了?

  她到底怎么样,你能为她做什么?你要相信我们做医生的,一有情况我们马上告诉你。显然,医生已经费了一番口舌了。

  老乔见状上前问,您就是季教授?

  季帆看了他一眼,点头。

  我是老乔,我们通过电话的,您怎么样?真对不起,因为这次会议,让您——

  季帆拦住老乔,不要说了,拜托快替我去抢救室看看我爱人,赶紧告诉我她的情况,抢救室在二楼。

  老乔答应着快步跑开。奚雅很想替代老乔去抢救室打探消息的,她和季帆初次相识,不知道如何帮上手。可是老乔已经跑远了,奚雅迟疑了片刻,走上前搀住季帆,教授,听医生的话,我陪您先去做检查吧。

  季帆面无表情,象没听见她的话也没看见她的人一样。

  医生过来和奚雅一起扶他躺倒在床上,推起,朝ct室走去。老乔过来的时候,奚雅刚陪季帆做完ct,检查结果还不错,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奚雅见老乔赶紧问,怎么样?

  老乔示意奚雅别问,已经来不及了,躺在床上的季帆猛地坐起,焦急地问,怎么样?她怎么样?

  老乔说,您别急,医生正在给做手术,问题,问题应该不大。华人小说吧 m.hrsxb

  瓷婚男女 二(2)

  胡说!你骗我!我抱她下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现在肯定,肯定,小羽,小羽——

  季帆下床欲跑,奚雅来不及想上前抱住他,教授,医生不要你剧烈运动!

  你别管我!我要去看我爱人!走开!季帆伸手推开奚雅,奚雅站立不稳跌倒,老乔赶紧上前阻拦住季帆,奚雅站起说,主席,您还是告诉季教授实情吧,他应该知道真实情况!

  老乔迟疑片刻说,深度昏迷,颅骨、鼻梁破裂,医生正在手术清除颅内血肿,固定碎骨。季老师,您爱人的情况很危急,您躺床上,我们推您去手术室。

  手术室门前,奚雅和老乔搀扶季帆等在门前,气氛压抑,有医生出来,季帆上前询问,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刚清完颅内淤血,正在缝合,目前我不能对你做任何保证,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她术后要转入cpu,不允许探视。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干扰我们工作,有情况我会和你随时沟通的。

  医生走了。季帆泪流满面,扑通跪在了地上,小羽,是我害了你啊!你无论如何要挺住,末末还在家等你呢。

  奚雅背过脸,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如此哀伤悲痛。

  回到病房,安顿季帆躺好,老乔问,季教授,要不要通知家人和您双方单位领导?

  季帆木然地摇头,也不说原因也不说联系方法。

  老乔把奚雅叫到外面,你看,这,这——

  奚雅劝老乔,明天吧,等明天他的情绪稳定些再通知其他人吧,今天这个情况任何人来都帮不上忙。

  那我们今天只好留下了。老乔无奈。

  奚雅知道老乔有冠心病不能累,想了想说,您看这样行吗?您去附近找个旅馆休息,我在这里陪季教授,有情况我马上打电话和您联系。

  你行吗?老乔问。

  应该没问题,季教授只是精神紧张,行动还方便,还是我留下吧,您的身体顶不住。

  那就这么办吧,我先出去给你们买些吃的,然后再去找旅馆。你先去看护季教授吧,有情况立刻通知我。老乔说。

  奚雅答应着回到房间。季帆依然瞪着病房的天花板,毫无表情。奚雅试图劝慰他,又觉得任何语言此时此刻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护士走进来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走出去拿了一针镇静剂进来注射进吊瓶,告诉奚雅,我在液体里加了镇静剂,务必让他休息会儿,对他的恢复有利。

  奚雅点头。许是镇静剂的作用,半个小时后季帆终于合上了瞪着的眼睛,睡梦中的季帆不时有些神经抽搐和惊诧,奚雅看着睡着的季帆象个大孩子一样无助,不知道如何帮助他,除了丈夫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睡姿,而且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

  医院走廊,奚雅给家里打电话,嘉伟,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奚雅的丈夫孟嘉伟在那边说,我知道了,刚才老乔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们单位怎么这么倒霉?一百年不搞回活动,刚搞一次就遇上这事。本来我今天还有事想和你商量的。

  什么事情?

  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好,飞飞怎么样?奚雅问。飞飞是他们的儿子,六岁,从小到大,只有周末和他们夫妇在一起,平日都是爷爷奶奶带。

  我刚从爸妈哪儿回来,儿子没事,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们回去再说。奚雅挂断电话。

  深夜,季帆从病床上猛地坐起,惊恐地大声喊叫着,小羽,小羽——

  奚雅赶紧上前扶住他,季教授,您醒醒!

  季帆吃惊地看着奚雅,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叫奚雅,您刚才做梦了。白天,我和乔主席一直陪您,您忘记了?

  季帆皱紧眉头,片刻问,对不起,有我爱人的消息吗?

  奚雅摇头。季帆神情沮丧。

  您别担心,没有消息说明您爱人的情况在趋于平稳。

  你这么想?你说,她会好吗?

  会的,肯定会好的。奚雅使劲地点头。

  泪水从季帆的眼里滚落,奚雅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她情不自禁地把哀伤的季帆搂进怀里,季帆哭泣,象个孩子一样软弱无助。

  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奚雅擦着季帆脸上的泪水,慢慢地帮他躺回床上,知道他很难平静下来,双手握紧季帆没有受伤的手,神色坚定地说,来,季教授,我们给您的爱人加持,祈祷她闯过这一关!

  季帆眼睛里闪过一丝吃惊。

  相信我,您的爱人一定会感应到的!

  季帆听话地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他的脸颊滚落。

  两双手矗立在病床上,紧紧地握在一起。

  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瓷婚男女 三(1)

  早晨,奚雅去重症监护室找医生打探完季帆爱人的情况回到病房时,季帆的床前已经围满了单位的领导和同事,老乔见奚雅过来,对她说,我把他们单位的领导找来了,刚才他们领导又电话通知了他爱人的单位,一会儿他们派车去接他爱人的父母,听说季教授爱人是独生女,我说他昨天怎么不让咱们通知家里人呢。走吧,咱们回去吧。

  奚雅说,我得进去告诉季教授他爱人的情况,他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刚他的主治医生已经来过了,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那,不用进去说声了?

  不用了,我刚已经代你辞行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走吧,咱还得回去开会呢。

  奚雅看了眼满屋子的人,她很想再看一眼季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昨天才认识的男人,她迟疑地跟着老乔走出医院。

  路上,老乔问,昨晚,季教授没告诉你他爱人为什么在车上?奚雅摇头,不明白老乔什么意思。

  奇怪啊,莫非他要带着爱人一同去参加我们的会议?即使这样,他们去我们那里也用不着拐到那条道啊?早晨的路况又不拥挤,季教授的技术再差也不该出这样的事故啊?肯定有别的原因,奚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