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张惠钧给她开的药,打开大灯看说明。
“本品用于控制精神分裂症或其它精神病的躁动、紧张不安、幻觉、妄想等症状;治疗各种原因引起的呕吐;亦用于低温麻醉及人工冬眠;与镇痛药合用,治疗癌症晚期病人的剧痛……
“本品与乙醇或中枢神经抑制药,尤其是与吸入全麻药或巴比妥类等静脉全麻药合用时,可彼此增效。”'1'
精神分裂症……
乙醇……
她的心猛地一震,这药不是给她的,而是张惠钧自己吃得。
她甚至不怪他的隐瞒,这场婚姻本一开始就充满着欺骗,她只是希望从新开始,好好过日子,但她想的太简单,炸药一旦点燃了引子,就没有不爆炸的道理。
摸到电话,正在响,“喂。”
“皖云。”
低低的男声,稳重而沉郁。
她握着听筒的手不停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哭,最后勉勉强强发出了声音,带着哭腔,还十分沙哑,自己听来都不清楚:“你又要干什么?”
江文睿的声音骤然变冷:“不干什么。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情况。”
“你放心,我还活着。还和你说着话,说明我还没被打死。让我嫁给一个精神病人,真是好主意啊。”她咬牙切齿,“这是不是所谓不出自力,借刀杀人?”
他突然笑了一下:“许皖云,这怪你自己,贪图富贵,知道吗?你长得也不漂亮,学历一般,能力更是一般,凭什么就能嫁入豪门?小开若不是打了折,又怎会看上你?你被钱冲昏了脑袋,还以为天上掉馅饼呢。”
她脑袋空白,觉得头痛,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把电话挂了。
张惠钧应该去沙发上睡了,夜半三更,她睡不着,把窗户全部打开吹冷风,只觉得秋风刺骨,这才清醒,眼泪又簌簌而落。
打开抽屉,想找几张以前的照片,遇的事情多了,反而愈发怀念起以前单纯的日子。只记得相册在抽屉最里面,摸了一会儿,只摸出一本陌生的大相册,她随便翻了翻准备合上,目光却停不下来。
里面的女子依偎张惠钧怀里,背后是蔚蓝的海岸,笑容像是白色沙滩一般纯净,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遮住了弯弯的眼睛,却是遮不住的快乐。
她愣了愣,只觉得这女子的眉眼那样熟悉。细看背面的字,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零四年七月二十一日,盈盈和惠钧在希腊爱琴海留念。”
“零四年八月九日,盈盈和惠钧在意大利威尼斯留念。”
“零四年八月十九日,盈盈和惠钧在法国普罗旺斯留念。”
……
扉页上一行漂亮的英文:“we-can‘t-forever,but-we-want-to-put-each-other‘s-love-in-every-corner-of-the-bsp;。”
正愣神,突然门咔嚓一声响,她吓得手一抖,照片散落一地。张惠钧一脸阴翳地进来:“大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他看见了她正在捡的照片,面色更加铁青,“谁让你动的?”
——————————————————————————————————————————————————————————————————————————————————————
'1'盐酸氯丙嗪的那一段节选自百度百科氯丙嗪。
baike。百度。/viebsp;十二.重来
更新时间2011115 0:02:20 字数:2129
她结结巴巴:“我……”
张惠钧蹲下身子来捡,一张一张地握在手里,再放好,像捧着无数珍宝。
她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同情,说话小心翼翼:“你的病,和她有关系吗?”
“胡说什么?”张惠钧一般的脸色埋在阴影里,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颤抖,他站起身,“下次不要动我的东西。”
“都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念念不不忘?”她从背后抱住张惠钧的腰,听到自己说,“张惠钧,我们都有隐瞒。我什么都不计较了,你也别计较了,以后好好过,行么?”
他半天没有说话,许皖云低下头,把相册合上,突然一阵暗流用上胸口,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想哭。她也不说话,捂着嘴巴蹲了一会儿。张惠钧转过身,走出去的时候说:“对不起,那时候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许皖云知道他说的是他打她,也就淡淡嗯了一声。
他返身回来,手里提着药箱:“许皖云,来处理一下你的伤。”
伤很重,血和头发粘连在一起,已经结了痂,大腿和小腿全是淤青。她没有叫痛,他包纱布和上药也就没有刻意放轻。许皖云盯着他的表情看,只想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一丝心痛,哪怕是愧疚,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像是对待不相干的人。
他把消炎药放在床头柜:“吃了药,好好睡觉,好好调养。要痛得严重,再叫我。”
她低下头,低低应:“好。”
以为这些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早晨,许皖云一起床,就看到张惠钧坐在床头,神色怪异地瞧着自己。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唇就凑上来。许皖云别过头想站起来,他来拉她,她就歪在了地上,他粗鲁地咬着她的脸,咬着她的脖子,她觉的十分不舒服,又不能挣脱,只能顺着她予取予夺。他死死压着她,将她像个玩偶反过来倒过去的折腾,许皖云觉得十分屈辱,昨天被打的伤口一定裂开了,因为她感觉到有湿滑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
疼痛这才袭来,她虚弱地叫了一声:“张惠钧,你放开我。”
张惠钧冷哼,眼睛眯起来,“你说什么?”
许皖云只觉得脊背和脑袋痛得快要死了,并没注意到张惠钧阴鸷的神色,断断续续又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他却停止了动作,许皖云艰难睁开眼睛,却看他已经走了,缓慢坐起来,却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张惠钧正拿着皮带向卧室走过来。
她猛一惊,忙关上门,张惠钧砰砰敲着门:“许皖云,开门!”
她双手颤抖,慌慌张张摸出手机,翻了半天电话本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双手冰凉按来按去,最后竟然在江文睿的名片页停下,犹豫着,却听到钥匙开锁一声响,张惠钧拿着皮带站在门口。
她一吓,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大概砸中了拨号键,发出嘟的一声响。她不敢拣,撒腿就往门外跑,被他拽回来。他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胳膊:“你跑?!”情急之下,她又打又踢,却对他全无作用。他一下子红了眼,疯了一般拽着她的衣服就往客厅拖,她死命挣扎,大声呼救。他来捂她的嘴吧,许皖云对着他的手掌就咬,张惠钧痛呼一声,放开了她。
许皖云赶紧冲到厨房,拿起尖利的水果刀对准张惠钧:“别过来。”
他来捉她的手,想夺刀子。她惊慌失措,把刀子扔给他就往门外跑,手刚触到门把手又被他揪回来。他拿着刀子对着她就是一顿砍,许皖云瞬间就成了血人。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打开了门,往外爬,他却挡在身前,拉扯之间,许皖云迷迷糊糊听见一楼的单元门被打开,她想张嘴,却滚下了楼梯。
她想挣扎站起来,浑身虚浮浮地没有力气,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走近,然后就是一个很高大很模糊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竟然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到她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浑身都疼,过了好久,她才感觉到是有人紧紧抱着她,还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遮住了她的伤口。她感觉温暖的外衣上还有他的味道,闭着眼睛,知道是在做梦,就想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如果不说,憋了那么久,她真怕永远都没有说的机会了。
耳边却传来他低低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有什么用呢?
她隐隐约约感觉他是江文睿。
她多么是希望是江文睿。
她几乎又要哭出声,但嗓子哑的几乎发不出声,“我爱你,江文睿,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宁愿这是假的,哪怕我死了,我可能都不相信这真的,这是你对我做出的事情。你不是江文睿,江文睿怎么会这样对我。他知道我,他最知道我的。”
她说的声泪俱下:“你不是江文睿,江文睿已经死了……至少在我心里,他死了……”
感觉江文睿震了一下,然后他把她放在了哪里,她只是觉得舒服了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皖云的昏迷持续了一个星期。
江文睿也在床前守了一个星期。
按照往年,绿江过了九月就极少下雨了,可今年十分不同,已入十月,窗外的秋雨还是一阵阵下着,似乎从没停过,天气预报不停重复着秋汛的新闻。阴霾的乌云也一直压在天边,就像许皖云的高烧一般,久久散不去。
江文睿在她的床前坐了一会儿,点了根烟,又发觉在病房抽烟不好,便走到了走廊里。
病房里,许皖云动了动眼皮。听到旁边的护工叹了口气,轻声叫她:“许小姐。”
她睁开眼,看着护工,皱眉。
护工用手背试了试她前额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额前,自言自语:“不烧了,她怎么还这样昏昏沉沉的?”
她装作没听到,转了个身。
——————————————————————————————————————————————————————————————————————————
周末咯,大家周末快乐。
十三.作孽
更新时间2011115 21:43:57 字数:2311
走廊里传来江文睿打电话的声音,听话像是公司有事他立刻就要赶过去。他交代了几句,然后说,马上来。
接着就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许皖云就以为他走了。
她忙拔掉针头,撑着胳膊爬起来。这举动把护工吓了一跳,忙过来扶,还问她:“您这是要解手吗?怎么把针拔掉了?要解手跟我说就行了,我来拿输液瓶。”她抽出手:“不用。”
护工吓了一跳,忙去叫医生。她乘着这段功夫,立刻从床上下来往外跑,不意撞上人。她还没抬头,就被他捉住手腕,他皱着眉,眼睛下面阴阴的一片青,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要跑。”
“你管不着!放开!你放开!”她狠狠地甩手,还是挣不开,她发狠用力咬着他的手背。
江文睿一动不动,还是没放手。好半天,她才松口。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背,那里一排深牙印:“许皖云,你是狗吧。怎么每一次见面都要咬人?”
她又叫了一遍:“你放开!”他还是没反应,许皖云发狠,对着他手背的牙印又咬了下去,他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却仍没放手。许皖云感觉满嘴的血腥味,眼泪也掉落下来,他却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这段时间的片段,只觉得怀恨和委屈一瞬间全部袭上心头,牙上用力,竟是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她一下子惊惶起来,定定看着他:“我……”
江文睿笑得很浅,语气轻描淡写:“我若生活不能自理,你要负责。”
那她呢?
她若生活不能自理了,谁来负责?
许皖云捂着嘴巴,靠着墙角,觉得浑身都冷,她看着江文睿深不见底的眼睛,只有向后躲的念头,江文睿又问了一遍,“许皖云你没事吧?”
许皖云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墙,侧身背过去,感觉江文睿握着自己的手松了些,匆忙挣开又想跑,江文睿眼疾手快仍是把她圈了起来,她怔了怔,突然歇斯底里地又吼又叫:“江文睿,你不就想我死吗?我现在想去死你怎么反而揪住我不放?!你放开?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