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中被杀死,当人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人性就会为之陪葬。
不过看着这种景象,我似乎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阿纱嘉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深渊的接纳,大概就是由于人类弥漫在这片土地上的磅礴欲望吧。就好像当初黑无从我身上汲取嫉妒的力量一样,阿纱嘉从人类的饥饿之中像巨兽一样成长了起来。
或许,噬王能够准许我带着阿纱嘉来到这边,也正是因为他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吧。对噬族来说这是一种千载难逢的际遇,这史无前例的饥荒正是造就一名强大噬族的最佳契机。
我并不喜欢思索这种事情,当阿纱嘉离去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承受了依依不舍的痛苦。不过,如果她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得到了力量,我想那股力量一定非常强大。我希望她会凭借这股力量,更快的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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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们在主飞艇上接待了保罗他们一行人。虽然说是接待,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所有的飞艇的作物都用来全线生产蛋白棒了,所以普通的烹调食物就变成了不可能存在稀有奢侈品。
不过保罗他们对这种待遇并没有什么怨言,或者说他们所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我们提供的安逸庇护所足以赢得对方的好感,毕竟他们之前已经风餐露宿了很久。
除了苦苦之外,保罗还带了二十几个tbsp;对方不是傻瓜,他们很清楚我们此举的隐含意义。不过没有人直说,也没有人反对,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海蓝大陆的势力显示出了非常配合的低姿态,这让我们多少也安心了一些。
虽然人不多,但是要安顿他们也不是特别轻松的工作。我和初邪亲自从储藏间搬了备用的寝具出来,帮这些“客人”打点床铺。
“地板有些凉,女士的话最好铺厚一点。”我把一摞被单交到保罗手里的时候说道。
保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几秒,然后开口了。
“是你啊!”
我愣了愣,“什么是我?”
保罗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之前没有仔细看,我还觉得有点眼熟呢,一直在初邪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你!”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之前并不是不想和我打招呼,而是根本没认出我来。
“看来我的样子已经被你忘得差不多了。”我也微笑了起来。
“不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实在是差的太大了。”
“是么?那里差的大?”
“曾经我只能从你的眼里看到……嗯……得过且过的绝望;现在完全不一样了。而且……”
“而且发型比以前清爽很多。”苦苦走过来,从保罗手里拿走了被单,然后扔下一句评语。
我耸耸肩,或许他们说的没错,但是我并不讨厌自己很早之前的发型。
“似乎你对我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意外。”我把话题从自己的发型上面转移掉了。
保罗往墙上一靠:“嗯,早就知道了。对于思灭者和葬敌初邪,我们的情报工作必须要做到最细。关于传言中的初邪的男人是谁,无论是我们还是dreams那边可都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老实说,当知道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也并没有特别惊讶。”
听到他的话之后我感到自己的好奇心在跳跃:“为什么?”
“因为觉得你俩性格还挺配的。”
我实在没有料到保罗会这么说,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情感栏目中的八卦评论,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身后传来了嗤嗤的笑声。我扭头看了一眼,初邪正背对着我收拾什么东西。
不过她肯定听到了保罗的话,不然不会这么得意忘形的样子。
气氛被几句闲聊缓和的很好,所以我决定问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老实说,我一直不觉得你们会安安分分的挺燃墟的指挥……”
保罗看着我,并没有露出否认的意思:“你不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
“我应该相信吗?”我反问。
“的确,换了任何一个人站在我的位置上,都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就这么安顿下来,然后对一个曾经平起平坐的家伙言听计从。”
“那么你就能?”
保罗在笑,他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整齐的堆在刚刚整理好的铺位旁边:“你以前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你可以猜猜看。”
“我猜你是个好人。”
我忍不住哼出了声:“好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这种东西么?”
“按部就班的活着,知道自己明天会在哪里,知道自己的努力会得到什么样的成果……找个喜欢的女人成家,生几个孩子,把他们培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你应该是这种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那并不重要。
“那么你呢?”
“他?蹲了四次牢。”回答我的是苦苦,她也铺好了毯子,斜坐在了保罗身后的墙边。
“四次?”我哑然失笑,“听起来是个惯犯。”
“监狱是个很棒的地方,”保罗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很多人都觉得那里是一个牢笼,那只是因为他们全心全意的想着外面的世界。他们想着外面,却没办法触摸自己想要的,这个身处的牢笼就会变得越来越小。当它越变越小,困的你喘不过气的时候,人就会疯。”
我没进过监狱,所以也无法做出什么评论:“你为什么坐牢的?”
“十五岁的时候故意伤害,打架捅伤了人,那是第一次。在牢里认识了几个黑鬼,出来以后跟着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儿,第二次的罪名记不太住了,不过应该是十九岁。你可以想象,那个年纪的我单薄的像个小姑娘,然后在里面真正的长了长见识,和我有同样待遇的基本一个月之内就拿磨尖的牙刷刺破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但是很多影视作品都有过相关的描写,我大概猜得出来里面会发生。
“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似乎明白了一些珍贵的东西。我发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监狱也一样。或者说,监狱是'规则'最为隐晦却也最能立竿见影的地方。与世隔绝,每一层阶级都非常鲜明,内部帮派之间的尔虞我诈就像是一个个小国家在交战。你要知道,游戏的规则越是鲜明,会玩的人就能从规则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里也一样。”
保罗笑着点头,他用双手在空中虚挥了一下:“这里就是一个大监狱啊。”
“有些意思。但你并没有解答我最初的问题。”
保罗说道监狱的时候显露出了高昂的兴致,就好像要和朋友分享一颗美丽弹珠的小孩。或许在这点上每个男人都一样吧。
“监狱和外面相比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那就是永远也不能忘记你头上还有拿着枪的狱警。狱警有高一层的控制权,但狱警们心思也很简单,他们认为囚犯们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按他们的规则走,偶尔出几个不听话的就关关禁闭。他们不知道,他们无法真正掌控那些看似服帖的囚犯,因为他们不在乎囚犯的生活。”
保罗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苦苦慵懒的伏在了他的腿上。苦苦把齐地的长袍提起来在膝上,露出了光滑笔直的小腿,非常有成熟女性的韵味。我得说,相比较初邪随意的小裙子而言,苦苦看上去打扮的更像一名法师。
这个女人接着保罗的话开了口。
“最后的一次入狱,是这家伙故意的。他就是喜欢在囚牢这种困顿的地方建立属于自己的规则,而且轻松的成功了。等他玩腻以后,掀动囚犯们发起暴动,然后烧了监狱。”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带着一点自豪,那是为自己的男人而自豪。
保罗不置可否的笑笑:“所以你看,现在就是这种情形。燃墟制定了属于他的规则,供给的分配,作为货币的刻印,以及那条唯一的法律。他就是这个大监狱的典狱长,我们这些俯首帖耳的人就是他制下的囚犯。可是囚犯中就必然要有囚犯的规则,我擅长的不是当典狱长,而是当一名囚犯,囚犯的王。如果囚犯真的有一天不高兴了,看上去任人宰割的肉鱼就会变成狼。”
我和初邪对视了一眼,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但是也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我希望你们可以知会燃墟。如果这所监狱能够良好的运转,我并不介意当一名模范的囚徒。但如果它破绽百出,我会让他明白囚犯们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第五十二章、仰望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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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换了个视角,自己感觉挺有意思的,下章就换回来了,客官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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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是我们给你供的!家里关系都找好了!然后你现在跟我们说你不上医学院!?你对得起我们么!?你说你对得起谁!?”
“不就是钱么?!我现在就借贷还你们!你们高兴了!?”
“你闭嘴!我们没你这种不孝的儿子!!”
“ok,我走。”
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我只觉得意识像裹满了泥浆一样沉了下去,我用尽全力挣扎着,身体仿佛又一次慢慢地浮了起来。
然后我发现那并不是关门的声音,只是不知道哪个混蛋弄出的噪音。
我醒了,并且感到挺高兴的,因为刚才的梦实在是让人难受。那是我最后一次和爸妈对话的情形,他们那个时候一定非常生气。
如果还能有机会见到他们,我会告诉他们,我会回去上医学院的。如果当初我这么做了,或许小钟就不会死。
胖子正蹲在门边收拾打翻的饭盆,他笨拙的弯着腰,裤子都兜不住那肥大的屁股。
我翻了个身,看到旁边的胡狼也已经醒了。他正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将一只胳膊放在额头上。
“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胡狼用干涩的声音说。
如果这句话是艾丽娜说出来的,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心里清楚,胡狼是个天生乐观的家伙,绝大多数让人不爽的事情甚至都不会在他的脑子里存留一天以上。
我们几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在一个社区长大,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当初胡狼为了跟我们上一所高中,破天荒的啃了整整一年的数学。你如果知道他有多恨数学老师,就会明白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当初不想去外地上医学院,很大程度上也有舍不得这群家伙的原因。不过后来的结果仍然没能如我们所愿,克鲁格这个软胖子还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去了临市的一所大学。
还有胡狼,没能考上大学的他去了几百公里外的一所体校,修炼项目是橄榄球。
最后留在故乡的只有独自执拗着的我、艾丽娜以及已经离开的小钟。
我们约好在游戏里继续厮混,却没料到会在游戏里永别。
当我们天真的在游戏里扮演行侠仗义的英雄的时候,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他们说,那一日被称为【末日】。有的人说是政府的阴谋,有的人说是某个企图毁灭世界的野心家计划,甚至还有的人说是外星人搞的鬼。而当时间慢慢流逝过去的时候,没有人再关心这些事情了,大家就只能够一心想着寻找能够果腹的东西。
我们还是很幸运的,由于要去探险而在【末日】前做了远行的准备,其中就有弥足珍贵的食物。在事发之后,我们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聚集在人口众多的大城市里,反而饶有兴致的在野外玩起了生存游戏。
幻觉很快就终结了,当我们遇到了一个拥有极高战斗等级的家伙的时候。我们凭着默契、信任和良好的身体状况打赢了那个饥饿的家伙,可是小钟却在那场战斗中受了重伤。我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
当他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的时候,我们才真正意识到,神经拟真级别已经不复存在了。这里和真实的世界一样,无论是死亡还是分别。
听说了结晶大陆的消息,我们相互扶持着在绝望中开始前行。曾经身为a级战士的我们,在【末日】之后的战斗中似乎又成长了一些。但那些力量并不足以帮助我们,还有我们的良心与道德。
在饥饿中我们见识到了无数的恶行,曾经天真的我们开始质疑人类的存在,并且像傻子一样对一伙食人鬼展开了攻击。这一切或许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是人类的办法。
被包围的时候,我是觉得真的要死了,可是那个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的家伙救了我们。
那是一个强大的可怕的战士,他一个人就杀了将近三十个敌人。当我看到他用那把奇怪的刀绞碎那些食人鬼身体的时候,心脏跳动的几乎要裂开一样。
我们已经觉得自己很强了,因为在和别人争斗的时候我们从来都能靠着配合与默契打个胜仗。
我们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更强的人,但是我们还从来没见识过像那个男人这么强大的存在。
血液、死亡、胜利、性命……这些词汇仿佛根本就不会在那个人的脑海中划过,他在战斗的时候就好像信徒的每日祷告一样熟练。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害怕,在他看我们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杀掉。但那个人身上似乎仍然有着和我们一样的人性。我不敢说他是一个好人,但他对弱小者所散发出的怜悯和同情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了。
这或许就是强大吧。那天晚上我偷偷的在墙边看着睡着的那个男人,他手里握着那把奇怪的刀,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轻的像一只猫,仿佛我只要靠近他一步他就会醒过来。
如果我也能强大到他这种地步,小钟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砍掉一只手……我们也能救更多的人。
想到她,我从铺位上爬了起来。
那群食人鬼曾经伪装的非常好。如果我们没偷偷看见他们在暗地里凌辱她的话,我们或许真的会傻乎乎的成为那群家伙的一份子。
艾丽娜虽然不是什么温柔细心的女生,但是总比我们这些男的要更适合照顾别人。
受伤的女孩在第三天的时候苏醒了过来,那只断手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发青,所以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久。艾丽娜很用心的照料她,也努力试着在她清醒的时候喂她吃了东西。
女孩的眼睛里一片死灰,但她还是吃了艾丽娜给她递到嘴边的食物。已经从那么残酷的噩梦中活了下来,我想她没有理由求死。
已经过了很多天,女孩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但是她在绝大多数时候还是躺在铺位上,一句话都不说。
是的,她几乎没有和我们说过一句有意义的话,除了谢谢之外。我们并不需要她的感谢,毕竟救她的又不是我们。
那个男人答应过我们,说他会回来带我们一起去铁辉城。可他却把女孩安顿在我们这里,然后一去不复返了。一周以后,食物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都抱着越来越深的失望开始度日如年。
胡狼是第一个把自己念头说出口的家伙。事实上我们早就开始这么想了,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
想想也是。朽骨贪狼,那么强大的家伙,怎么会把我们这种人放在眼里呢?不久之前,我们甚至还只是一群1级神经拟真的玩家,而他早已经是把这一切当做真实世界而厮杀的战士了。
大概他早就忘了我们的存在了吧,而我们却像傻子一样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禁这么想着。
胖子给我们热好了饭,昨天负责值夜的艾丽娜吃了几口之后就去睡觉了。我接过饭盒,胡乱扒了几口。能量棒浓厚的奶制品味道让我有些反胃,不过在饥饿的时候这种东西已经算是不错了。
胡狼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他从来都是这种坐不住的性格。胖子抓着他唠叨了半天什么“别走得太远”之类的废话,烦的胡狼差点骂娘。
我端起另一个饭盒,走向了女孩所休息的那张床边。虽然走到房间的那一段只有几步而已,但是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作响。尽管我努力做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手心的汗水还是出卖了我。
女孩闭着眼睛斜倚在枕头上,细密顺直的头发铺洒在旁边。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在做着怎样的梦。从她的面容上我看不出任何种族的痕迹,大概和我的那些朋友一样也是混血吧。不过她的皮肤真的很白,或许其中也有身体虚弱的原因吧。
我曾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因为在看到她的时候我确信自己看到了心目中的天使。现在她安全了,只是我没能如愿以偿的呈上英雄。
令我恼火的是,原本还算是善于交际的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每一次她将目光挪向我的时候我就退缩一般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像是逃避捕猎者的猎物一样。
也就只有现在吧,我才能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她柔若无骨的肩膀和樱花花瓣一样的嘴唇,并允许狂跳的心脏没有任何顾忌的发出震动胸腔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只觉得喉咙一窒,本能的转过了身去,脖子后面起了一层汗。这个尴尬的动作让我有种用头撞墙的冲动。
我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将自己支撑着坐了起来。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平静,端着饭盆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来吃点,额,吃点东西吧。”我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声音的颤抖,却磕巴了一下。脸颊有些发烫,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谢谢。”她淡淡的道谢,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女孩用仅存的左手接过饭盒在自己的腿上放稳,然后拿起勺子去舀汤。勺子推挤着饭盒的边缘,一个劲儿的往旁边滑动,所以这动作她做的很吃力。
“我来吧……”我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和她坐的更近一点。
女孩没有拒绝,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直起了身。我替她捧着饭盒,她这才好好的吃起了东西。失去一只手是什么感觉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但那一定是非常让人痛苦的经历。生活上的不便则会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已经失去的那一部分。
女孩吃的很慢,下咽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艰难。她白皙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没有消去的淤紫,这仅仅是那些畜生们留下的伤痕之一而已。
看着她的样子,我非常想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给她一点温暖或者慰藉,任何东西都好,只要能让她稍稍的开心一点点就好……
“好了,谢谢。”就在我看着她的头发入神的时候,女孩放下了餐具,对我说道。
“哦哦,没关系,给我就行了。”我端着饭盒从座位上闪了起来,因为我看到她似乎想要下床。
我伸手想去扶她,但是她的动作缓慢而坚定,我只能虚托着手,小心翼翼的护在她旁边。女孩站了起来,迈着极小的步子向外面挪去。在这些等待的日子里,她身体状况好些之后就经常出去。她并没什么事情做,只是在屋子后面的楼梯上坐下,整日的盯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发呆。
“我陪你一起。”我这么说着,她一如既往的没有拒绝。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裹在厚重毛线毯子里面的纤细身躯,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她的顺在后背的头发。
我们两个人在最近一直会来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她就靠在铁质的阶梯扶手上静静的出神。我托着腮,用余光偷偷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发现,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才会有一些神采,而我并不确定那是来自前方生机勃勃自然的反光还是她内心的一点点流露。
很多次我都想要鼓起勇气问她在看什么,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我们所看的根本就不会是同一种景色。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僵硬着脸颊强作轻松的问道。
女孩扭头看了看我,那目光带着某种你不得不退缩的力量。那目光就好像在责问我“名字这种事情重要么?”,或许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我终究还是没办法解读。无论如何,她最终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多了解她一些,想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玩这个游戏,喜欢什么样的花,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然而她就像是在鸟笼外飘过的一片叶子一样,当风不想把它吹过来的时候,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抓到它。
“我们……打算最近去铁辉城,你和我们一起吧?”我问道。
女孩的嘴唇轻轻张了张,发出了细不可闻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为了照顾我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
我们从来没和她讲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我们冲进这所房子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昏迷的状态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救她的人到底是谁。我承认我心里面带着一种非常卑劣的想法:希望她能把我们认作救下她的人,或许这样她能更有安全感,或许她会因此而对我多出一些好感……
“哎,不能这么说,我们其实和人约好一起,所以主要还是在等他。现在看样子可能还是我们自己动身比较好……”
虽然我们交谈的内容枯燥,但能和她展开这种对话我已经觉得十分开心了。可是当我正准备借这个机会将话题引到她身上的时候,一股能量波动传了过来,距离我们只有十多米的样子。
我慌忙站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剑,并示意女孩躲藏一下。
“阿杰!!”楼上传来了胡狼叫喊声。
我浑身一激灵,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因为胡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你别乱跑,如果安全我来找你!”我交代了女孩一句,然后用能量跳跃窜上了二楼。
胖子、胡狼靠在窗边,艾丽娜也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卧室里多了两个人,看上去是挺厉害的战士。
“他们是贪狼派过来接我们的!”胡狼看我跳进来,连忙说道。
“你是阿杰?”为首的那个战士问我。他比我们的年龄大不少,可能快要三十了,头发有些杂乱,脸上也有疲倦的神色。后面那个战士要精神一些,大概比我们大五六岁的样子。
我点头:“我们现在就走吗?”
“应该还有一个受伤的女的,人呢?死了么?”他扫视了一下房间,发问道。
我连忙又从窗户跳了下去。女孩竟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根本就没动,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害怕一样。
不过我没有细想,而是借着兴奋的情绪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听见她的喉咙里轻轻嘶了一口气,但是没有拒绝我的鲁莽的动作。
“我们可以走了!接我们的人来了!”
我兴奋地大叫其实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怀里像是被塞上了一团柔软的羽毛,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传了过来,这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我重新跳回来的时候,胡狼在我身后发出了细微但刺耳的笑声。我默默的向后伸腿想踢他一下,他灵巧的躲开到了一边,以至于我踢到了胖子的腿。
我从那个年长的战士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轻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能够和女孩靠的这么近,我所有的思考能力好像都被破坏掉了。
我偷偷看她的眼睛,却没能读出任何东西。
“你把人家放下!”艾丽娜从后面锤了我一拳。
我手忙脚乱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但女孩只是很安静的离开了我的怀抱,没有任何表示。
“赶紧收拾东西,回去晚了就麻烦死了。”后面的战士露出了烦躁的表情说道。
胡狼一边胡乱往背包里塞着东西一边扭头看他:“什么麻烦啊?”
二十出头的战士看起来比较爱说话:“你们从海蓝来的吧?现在你们的人都过来了,想入铁辉城就要走程序,你们也不想跟在几万人后面排队吧?”
胡狼冒冒失失的大叫一声:“快走快走!我他妈最讨厌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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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中午之前上了路,大家的食物都剩的不多了,幸亏那两个战士还带了不少补给。
大家的精神都挺振奋的,胡狼更是拉扯着那个健谈的战士聊个没完。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是艾乐祖,那个年纪高的叫马歇斯。
马歇斯一直在门口等着,似乎是嫌乱,当我们整装待发走出这座庄园的时候他才开始搭理我们。
“都报一下能量等级,我们用能量飞行。”他说。
胡狼嘴快:“我们几个都是9级,胖子是a.”
胖子在旁边嘟嘟囔囔的发牢骚,怪胡狼不给他面子。
马歇斯完全没把他们的态度放在心上,他又转向女孩:“你呢?”
女孩摇了摇头:“我没有战斗等级。”
虽然这游戏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能量,但是大家只有练上一段时间以后才能在一些公共设施里测定等级。她说自己没有战斗等级,也就是说她是从来没战斗过的普通人了。
马歇斯点了一下头:“我们保持a级速度行进,除了胖子意外,你们几个轮流带她。”
“a级速度还带着人!?能量消耗这么大,要是路上遇上危险怎么办!?”胡狼叫了起来。
“所以我们两个会保持全能量,有危险就由我们应付。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听我们指挥。”
“你……”胡狼又想说些什么,我立刻就打断了他。和这些人争执没有任何好处,胡狼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们就这么启程了。虽然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一直带着女孩飞,但是那两个战士完全不是光嘴上说说而已,他们真的是全程在用a级速度飞在前面带路。很快我就感觉到了能量的压力,不得不让胡狼接过了带女孩行进的负担。
巨大的能量负荷让我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一路上我们也看到了不少其他的难民,不过他们都没有找我们麻烦的力气。
虽然中途我们休息了两次,但是到晚上扎营的时候我们仍然累的够呛。那两个战士和我们不同,他们没有露出疲态,所以我猜他们比我们高大概两三级。
我们挑了一个远离大路的山坳处扎营,随便吃了些东西以后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唯独胡狼兴致勃勃的开始寻找可以聊天的话题。
“艾乐祖,贪狼原来就是思灭者的人么?我听说他好像是个很厉害的通缉犯来着?”
马歇斯看上去对我们很冷淡,所以胡狼找了艾乐祖做交谈对象。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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