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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听不懂,对牛弹琴。”
“啥叫对牛弹琴?”
败给他的无知了,秋转过脸去专心望著一江碧水,唇边却荡起了数月未见的笑容。
突然,几只黄羊急箭般从谷口狂奔而出,竟不顾有人夺路而逃。陈名秋正诧异间,元劲抢上前去大吼一声,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後一扯,说道:“王爷留神,有猛兽。”憨厚的神色刹那间变得狰狞恐怖。
话音刚落,乱石後草丛间刷刷一阵响动,一只斑斓猛虎探出头来,斗大的虎头扬起,发出粗重而低沉的一声长啸,两匹坐骑惊吓的一下子瘫软在地。若在平时以陈名秋的武功自不会将一只大虫放在眼中,奈何此刻大病才愈内力难以凝聚又手无兵刃,如何对付如此猛兽?
老虎爬上了岩石,这时才看清它的全身足有七尺多长,毛色如黄缎子般闪亮。他懒洋洋的伸了一下前爪,仿佛漫不经心的看看眼前的两人,一根长尾巴直竖起来,又是一吼“呼”的便直蹿过来。
“王爷小心。”元劲说著将秋向旁边一推,自己直迎向老虎,一场惊心动魄的人虎搏斗开始了。老虎粗大的双爪没头没脸的猛抓向元劲,元劲机灵的变换步伐,与老虎周旋。他在关外练就一身外家硬功夫,体魄如熊,竟赤手空拳与老虎斗个平手。几个回合後,元劲越打越猛,一个鹞子翻身,将老虎压在体下,一手死死搂住他的脖颈,一手运起全身力气向老虎头上猛击。那虎张著血盆大口却咬不到元劲,前爪後爪连爬带抓,元劲牛皮制的钢丝甲的後背被撕的一条一条,腿部也被抓的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再斗了一会,老虎渐渐没了力气,元劲运气搬起一块巨石向虎头直砸下去,虎血人血狼籍一片……
从此一主一仆的出游不再寂静无声,秋低声颂吟的诗词象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茫然的元劲分享低落的心情。快乐有人共享会加倍,悲伤有人分担会减少。这个夏天,被秋骂为“蠢的如牛”却仍高兴的傻笑的憨汉不知不觉中一点点闯入了那空虚的心灵,用坚实的肩膀背起了秋心中的重负。
转眼间秋天到了。如果人的命运也像脚下的道路一样又急转弯的话,那么这个百花凋零的季节无疑就是陈名秋命运的转折点。
一日陈名夏到书房向秋交待了公务,正要离开,秋忽道:“名夏,你的那块玉佩呢?”
“这……”陈名夏不安的低下了头,在秋收养他时送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给他,上面刻有他的新名字,多年来他一直随身珍藏。“我,我送人了。”
“不会是情人吧?”秋取笑道,“我们一本正经的夏爷也终於动了凡心了?”
“嗯,是女的。而且弟弟还打算娶她。”
“好啊,是哪家姑娘啊?我差人去提亲。”
扑通一声,陈名夏竟跪了下来:“大哥,我想向您借两万两银子。”
陈名秋一愣,道:“你要这么多银子作什么?”
“我要替她赎身。”
“赎身?你是说——”
“她就是许州城的名妓灼然。”
“不行!”陈名秋脸色一变,拍案道,“你可是堂堂四王爷的弟弟啊,你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娶一个低贱的妓女,亏你说的出口!”
“我爱灼然啊,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单纯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身份的差别世俗的偏见在爱情面前只能显得苍白无力。大哥,你自己不是也喜欢过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吗?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你给我闭嘴!”他记得,他当然记得那熊熊燃烧到几乎毁灭他的爱情,那段回忆好像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半年多来他小心翼翼得将它掩藏起来,静静的期待痊愈的一天。可是今天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又公然揭开了这血淋琳伤口!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注重身份血统,所以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对你讲。可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替她赎身啊。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求大哥就成全我吧。”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秋无力的坐了下来,对陈名夏挥挥手。深夜,他失眠了,辗转反侧中,白天的一幕反复浮现。静静的披上衣衫,秋信步出了房门。他应该成全弟弟的爱情吗?他可以再一次相信爱情的存在吗?一个微弱的灯光照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元劲的住处。难道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一个傻瓜似的下人了吗?怎么可能?陈名秋正要转身离去,窗纸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粗壮的是元劲,另一个竟是个女子!
难道他也瞒著自己有了情人?陈名秋一皱眉,轻手轻脚的来到窗下,打算听听两人的谈话。
“二哥,你到底打算何时回家?”一个很耳熟的声音问道。
二哥?是元劲的妹妹?听到这个称呼秋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萍妹,你知道的,自从在京中见到秋以後,我就怎么也忘不了他了。这次向父汗讨了这个差事,也是因为我实在想再见他一面。”
京中?父汗?秋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他想起来了,所谓的元劲正是那个当街被他鞭打的轩辕劲!
“可是父汗收到了你画下的许州的布兵图赞口不绝,你的差事已经完成了啊!”
布——兵——图!
秋已经无需再听下去了,他被骗了,又一次被他信任的人背叛了。他的弟弟要娶一个低贱的妓女,而看似忠厚的仆人竟是心怀鬼蜮的奸细!他们都背叛他,他们全是!
为什么信任是如此困难,而伤害确是如此简单。如果注定要他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流连选择,他宁可选择伤害!
伤痛的感觉,心痛的代价,他已不要再去傻傻的品尝。
片刻的混乱之後,一个声音在他心底清清楚楚的回荡著。他要把报复,他一定要让那些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残忍的笑容在他的嘴角慢慢浮现。
月色,正一片清冷。
第四章
轩辕劲一面准备马具,一面不时回头看看脸色阴沉的秋。昨天分手时他还兴致很高的在作画,仅仅一个夜晚,玉人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漠高傲的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劲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多年的野外生活锻炼出了他野兽般的直觉,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场暴风雨的孕育。
“王爷,今天您打算去哪玩?”
“闭嘴,你只要跟著就是了。”陈名秋翻身上马,一甩马鞭,扬尘而去。担心的轩辕劲立刻跟了上去。可是今天秋没有像以往那样出城游玩,反而向城中最繁华的花街骑去。行了一会,他竟停在了城中最大的妓馆花满楼前。
“王爷——”轩辕劲喊道,可是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对,他不会再回头,不会再心软,今天陈名秋要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们给他的痛他要一一奉还!
一进花厅,老鸨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哎呦,这不是四王爷吗?贵客贵客啊,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儿个怎么得了空啊?”
“少罗嗦,叫灼然出来。”
“感情您是想我们姑娘的琴了,要说这段日子,我们姑娘可是著实又练了几支好曲子,就盼著王爷哪天来赏脸呢。我这就叫她下来伺候您一曲。”
“不必了。我今天不是来听琴的。叫她打扮齐整过来陪客!”
“这——”老鸨犹犹豫豫的道,“王爷肯叫她来那是赏她的脸。可是您也知道,灼然姑娘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她是从不陪客的。”
陈名秋冰冷的目光在老鸨脸上一转,冷哼一声,将腰间的佩剑重重的放在桌上。
“您~这是~”老鸨声音颤抖的问道。
“没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白陪客的,这有一千两的龙头银票,应该够了吧。”
不可置信的接过陈名秋手中的银票,老鸨立刻喜笑颜开的道:“够了够了,我这就叫姑娘下来。灼然——”
“我不陪!”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老鸨的喊声,一身素装的灼然缓步来到陈名秋面前,缓缓跪了下来,“王爷不是已经知道名夏和我的事了吗?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们是兄弟呢。王爷若是不愿成全我们也无所谓,反正灼然既然认定了情郎,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一死而已,何惧之有?要我陪客,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灼然,你这是什么口气,你这是在和王爷讲话吗?”老鸨慌张的责备道。
“妈妈别慌,灼然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连累妈妈。”
陈名秋冷冷的打量著这个美艳的女子,如此刚烈的女子为什么他偏偏无福遇上?为什么他爱上的偏偏是贪恋荣华富贵的那一个薄情女?一股妒意涌了上来。
“你放心,本王不要你的命。你且坐在一旁,老鸨,去给我多叫几个姑娘来陪酒。”
“是是。”老鸨赶忙一招手,五六个花枝招展的美女立刻围了上来,娇滴滴的贴在秋身边。秋左拥右抱,一会从这个手中喝杯酒,一会在那个脸上印一吻,把个呆立一旁的轩辕劲看的妒火中烧。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拽开了如软泥一般瘫倒在秋怀中的一个妓女,“王爷,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我是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来有女人的地方?还是说你又什么别的隐情?”眯起眼睛笑著的秋似乎在鼓励轩辕劲说出心底的话。
“有,自从第一次看到王爷起我就爱上了你!”如此干脆的爱情宣言,如此豪迈的气魄,明明是不容於是的感情,在他的口中却犹如天经地义般理所当然,令在座的旁人一时竟忘记了这是一段同性的恋情,大家怔怔的看著陈名秋,似乎在企盼著他接受这个豪爽直率的汉子。
“哈哈哈,爱我?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谎言!你以什么身份爱我?马仆元劲?还是庆国的奸细轩辕劲!”陈名秋的眼中闪著暴扈的火花,“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洪亮的声音响起,早已埋伏在花满楼四周的士兵们如洪水般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参将挟持著被五花大绑的轩辕萍,被撕裂的衣服勉强地遮蔽著玉体,凌乱的黑发下是一双早已哭红的眼睛。“二哥——”哽咽而嘶哑的声音。
“你,你对我妹妹作了什么?”
“这还用问,看她的样子也知道了吧。”无视轩辕劲那受伤的表情,秋继续说著,“喜欢我?一个和你一样的男人?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不过本王对男人没兴趣,到是你妹妹的滋味还不错。”
“你,强暴了她?”劲的双眼如同发怒的公牛般通红。
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不惜假扮下仆只为日日相伴他身旁;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欺骗了父汗画下了一张假布兵图;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置父汗三番五次招他回国的命令於不顾。他难过时,他可以无条件的陪伴;他高兴时,他愿意远远欣赏他的笑容。那个夏天,耀眼的太阳和他的光芒眩晕了他的心,竟让他一时忘记了他那如火焰般自顾自燃烧的残忍。是他的愚蠢和幼稚害了萍妹。
隐约中还有一个念头在他心底盘绕,可是他不能承认:比之萍妹所受的伤害,他更在意的竟是秋与她的一夜!只因为他们同性,他的感情被弃若敝履;只因为她是女人,竟轻易可与他共度春霄。
“把这个奸细给我拿下!”一把钢刀架在轩辕萍颈上,轩辕劲只得束手就擒,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他活似受困的猛兽。
“陈名秋,你会後悔的,我轩辕劲想得到的东西只能属於我!”既然无缘,纵然使用力量他也决不放弃所爱。
“是吗,那我就让你没有机会。”陈名秋抽出佩剑,砍向轩辕劲。
“不要——!”轩辕萍大叫著。一众躲在角落中的妓女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剑峰微转,七尺青龙剑落在了轩辕劲的肩头,热血顺著剑身流到了秋的手上。沾染了血的手竟是如此滚烫!当啷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把这两人都给我押入死牢,明日午後问斩!”
待士兵把轩辕兄妹押下,陈名秋转向灼然:“你不是想嫁男人吗?本王成全你。我不但要替你赎身,还会替你找个能给你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富贵的男人。”他的目光闪烁著危险的光芒,“明天我就送你上京献给皇上,以你的容貌和迷惑男人的功夫,要邀得圣宠不是难事吧。”对,他要让王兄也尝尝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感受。
“我不去!灼然绝不背弃夏爷。”
“哼,知道你有此一说。本王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余地,事到如今你还指望陈名夏来保你吗?实话告诉你,他违犯家规,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你老老实实上京入宫则罢,否则我就用家法处置他!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情郎的呢?”
“你,好狠的心!”
“带下去。”
空荡荡的大厅终於只剩下秋一人了。他的心中爱的火苗早已熄灭,如今连仇恨都已无存,失去了感情的寄托,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了。
我报了仇了!是应该哭还是笑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
现在的秋只觉得好累好累……
当夜,轩辕劲的手下劫狱,救走了轩辕兄妹。
灼然进宫後皇帝对她异常迷恋,新贵妃宋幼情失宠,可是不久後灼然与陈名夏的恋情被皇帝所知,盛怒之下杖毙灼然,更下令处死陈名夏。接到圣旨後的秋令仆人悄悄放走他。
同年冬,庆国轩辕大汗暴毙,轩辕劲带兵杀死了本应继承汗位的兄长,自立为王,起兵南下攻打耀王朝。同年,陈名夏投奔庆国,受到轩辕劲的重用,成为其开国重臣。
两年後,轩辕劲一路势如破竹,兵临许州城下,紧紧包围了许州。
“悠醒了过来,来不及呼喊,轩辕劲已将他牢牢压制在庭柱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吻上了他的唇。
那时掠夺性的深吻,狂乱的深吻,带著野兽气息的深吻。
“放开我。”秋的话语在两人舌与舌的纠缠中化为了一串模糊不轻的呢喃。
秋被吻几乎喘不上气来,胸口剧烈的起伏著,猛地,他向轩辕劲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该死,你是朕的,朕不会再放开你了。”轩辕劲咒骂一声停止了对秋的唇的摧残,亮丽的银丝在两人的唇间牵起一道暧昧的桥梁。接著他又再次深深吻了下去。
唾液混著鲜血在两人的唇边滴落。弥漫在空气中的,是错乱的呼吸和罂粟般淫糜的味道。
那是狂热的爱,那是无法割舍的爱,那是令人狂乱的爱。乱了的是心,疯狂的是人,沉沦的是情。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劲终於放开了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他将秋的一条腿架在他的肩头,硕大的凶器的顶端瞄准了又红又肿血肉模糊的密x入口。
“住手,你这禽兽!”秋纠集起全身的力气,挥起右手向轩辕劲的脸上打去。可是没有了武功的手臂竟是如此无力,挥出的手已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接住。
“没错,从看到你的那一天起轩辕劲的理智就已经耗尽了。朕想好好爱你,是你不肯,是你不要,是你把朕的真心随意丢弃践踏,是你逼朕化为禽兽的!”撕心裂腹的叫著,轩辕劲一个挺身,昂然的粗大凶器贯穿了狭小的密x,在血的润滑下粗暴的挺进著。
突如其来的暴力扩张让密x周围的肌肤再次应声而裂,剧痛让秋试图推开对方的身体,好逃离这非人的折磨。无力的反抗只能加重轩辕劲的怒火,将反抗的双手压在头顶,腰向上一顶,凶器已挺进了密x的最深处。
秋悬空的身体无力的贴附在背後的木柱上,支撑他的只有密处结合的一点。疼痛,灼热,羞耻,被撕得粉碎的自尊,在种种交织的情感下,在无奈的悲鸣下,他一次次昏厥过去,又一次次在轩辕劲的粗暴中醒来。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交和的两个身体,却没有人可以触摸到对方的心。
暴力的交媾一次又是一次的进行著,那是占有的仪式,刻印著只属於帝王的印记,宣布著无法实现的爱情故事……
第六章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幼惜轻轻抚摸著纸笺上早已干涸的墨迹,永不干涸的,是洗刷脸庞的两行清泪。抬手拭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她珍而重之的将纸笺收进了摊放在床上的包裹中。这是从前秋随手写下又随手丢弃的文稿。他大概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有一个女孩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心收集著这些文章。
视线停留在另一张泛黄的草纸上,当中歪歪斜斜的写这三个大字:宋幼惜。不由得,抚摸著自己的右手,唇角勾起,少女的微笑。
还记否?还记否?曾是春风令人和。
随父亲入京等待选官的那个春天,自己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京城的繁华,川流的人群,精美的楼宇,如今能记取的,只是遥远模糊的印象。唯一日益清晰的,只有他明媚的笑容,一如春日下的和煦……
入京不久後,容貌娇媚的姐姐恋爱了,少女羞涩的笑容掩不住甜美的幸福。可是父亲却总是担心的暗地与母亲低语:“四王爷是何等身份的人?我们高攀不上的,何况他……”
後来她从仆人的窃窃私语中才知道,让姐姐露出那种笑容的他竟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更是个风评不佳的公子爷,来自於高贵身份的娇纵任性让他横行京城。
“那他做了什么坏事吗?”她问。
父亲皱皱眉,说:“他不爱国,不爱百姓。男儿身在朝堂怎能不时时心系百姓福祉,社稷兴衰?”
她不敢顶嘴,却一脸茫然。他要娶的是姐姐,只要爱她又有何不可?
绫罗绸缎,珍珠异宝,一担担的彩礼堆满了大堂,父母含忧点头答应了四王爷的求婚,姐姐含羞躲进了绣楼,敲不开情人大门的他热切的凝望著窗後纤秀的身影,像每一个热恋中的男子,久久,久久……
而自己,只能透过书房的窗扉,凝视著秋白玉的脸庞,俊秀的身姿,还有,与生俱来的高贵。那日的他,像夏日午後的白莲花,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为情人绽放他的全部。
天色忽而阴沉下来,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黑亮的发梢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她奔跑出去,把他拉进了自己小小的书房。
“你是谁?”
“幼惜,我叫幼惜,宋幼惜。”她怯怯的说道,惊讶於自己刚刚的大胆。他却在听到她的名字後溺爱的笑了。原来这个平凡无奇的小女孩是幼情的妹妹啊,也是他未来的妹妹。
打量到她凌乱的散摊在桌子上的习字,秋再次笑了,如梦亦如幻。带著一丝的嘲弄,他握起她执笔的右手,摊开的草纸上落下了她的名字。墨迹会干涸,纸张会泛黄,流入心田的暖流只会日复一日更加澎湃,在那个落雨的春日午後,从他握起她的右手开始……
有一天,琳琅满目的彩礼再次占满了客厅,含羞躲上绣楼的姐姐却不见了,握其她的右手教她习字的他也不见了,锁在父母眉间的,是悲伤?是愧疚?她知道的,只是她再也找不到那朵细雨中的白莲花了。
接著,父亲由一个白衣举子有了官职,即将携家眷前往许州上任,贺喜的陌生人一夜间挤破了冷落的门厅。
“宋大人,恭喜恭喜啊……”宋大人?应该是父亲吧。
“国丈爷,恭喜恭喜啊……”国丈爷?那又是谁?
於是带著再也见不到秋的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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