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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锁深宫|作者:pkq_kitty|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9:20:20|下载:情锁深宫TXT下载
  第一章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芩。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耀王朝936年,朝政腐败,天下各地纷争四起。胡人叶赫族轩辕氏趁乱进兵中土。耀王朝1004年,轩辕劲攻克京城桐都,改名大同,开始了庆王朝纪年,轩辕劲为庆王朝一代帝。然而不满於外族统治的汉人纷纷起义,在一代帝这个马背上出身的皇帝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各地起义後,许多起义军转为地下结社组织,其中最大的组织之一就是——日心社。其宗旨就是光复耀王朝,恢复汉氏江山。暗中积蓄力量的这些组织很快成为庆王朝的一大隐患。

  现在正值庆王朝元年春,对於饱经战火改朝换代的大同来说,这是物是人非的一个新春。相传数十代的旧皇家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耀王朝最後一代皇帝陈企隆被杀,陈氏一族辉煌的过去就此灰飞烟灭,成为在劫後余生者茶余饭後的闲聊中偶尔才会提到的名字。

  穿过精雕细琢的木制回廊,几个太监手捧盖著黄巾的玉盘,亦步亦趋的尾随一个身著明黄龙袍的男人。男人五官粗犷,颇具男人味道的脸部线条加之高大的身材使他愈发显得威严,令人不敢正眼相望。一道深深的疤痕从他的左眼角一直延伸到额头,使这个男人更具野性的味道。轩辕劲来到皇宫深处的一处院落。屋内,一个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子正慵懒的卧在床上,他身材修长健硕,双目如星,剑眉高挑,容貌甚是俊美。听到太监的通秉和众人跪地请安的声音,他却只是不耐地把头转向床里侧。

  “秋,你看,这是东亚塞尔进贡的宝物,我让人都拿来了,你喜欢什么就先挑吧。”轩辕劲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对於被称为秋的男子的失礼似乎毫不在意。

  “东亚塞尔?是西亚塞尔吧。”秋的语气中充满讥讽,对太监们揭开黄巾後露出的各种珍宝看也不看上一眼。

  “嘿嘿,好像是吧。这些属国的名字又怪又长,你也知道,我轩辕劲打了一辈子仗,除了兵书没念过其他书,哪里记得住这些政务上的东西。”他摸摸後脑勺,露出憨厚的傻笑。

  “你怎么还没起身更衣啊?昨晚我又让你很累吗?”伸出大手笨拙的抚摸著秋乌黑的长发,轩辕劲的语气十分温柔,让人难以相信眼前的男人和战场上那个血腥好杀的皇帝竟是同一人。

  秋轻蔑的冷笑一声,挥手甩开了流连於自己发丝间的大手。

  刹那间,轩辕劲像一个被激怒的猛虎般从床边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一个太监手中的玉盘,珍宝叮叮当当的散落满地。看到皇帝突然面目狰狞的发起怒来,一个小太监害怕的轻声哭了出来,被轩辕劲一拳打飞,头部撞在雪白的墙壁上,脑浆迸裂,立时气绝。其他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再也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轩辕劲冲到床边,一下掀开了覆在秋身上的薄被,露出了白皙的躯体,点点红痕以及被啃咬过的青紫色淤痕布满裸露在外的胸部和双腿,不难想象被凌乱的衣衫所遮盖的部位也同样布满欢爱的痕迹。

  “看著我!”轩辕劲低吼著强迫秋正视他,捏住秋下鄂的大手微微用力,秋的双眉因疼痛而皱了起来,仍然冷冷的看著对方。

  “我讨好你,折磨你,羞辱你,无论我作什么,你都不在乎吗?看哪,我又杀人了,因为你,我又杀了一个汉人,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你到底要我怎样待你,你到底想要些什么,陈名秋?金银珠宝,珍珠玉器,甚至你陈家的天下,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给你。”

  秋无语,冷漠的眼神戏谑的打量著勃然变色的劲。轩辕劲扬起手来,左右开弓的抽打秋的脸颊,没有控制力道的耳光让他的双颊一片红肿。秋不反抗,也不求饶,任由对方殴打著。

  “你给我听好,我轩辕劲现在是皇帝,皇帝了,不再是身份卑下的蛮族,而你陈名秋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王爷了。你陈家的天下现在姓轩辕了!”

  突然轩辕劲粗暴的拽住秋的长发,把他由床上扔到了冰冷的地上。

  “好,你不肯说话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怒火化为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秋身上。秋咬紧下唇,默默承受著这由他挑起的愤怒。报应吧,从前他也曾毫不在意的鞭打著冒犯他的轩辕劲,给他留下了那险些夺取他左眼的永远的伤疤。

  是谁在笑,笑得如此放肆,却又带著一丝悲凉。

  秋侧耳倾听,才发现竟是自己在笑。被痛殴到几近昏迷的唇边流出的不是痛苦的申吟,而是狂放的笑。难道不可笑吗?只为那不该有的一次相遇,竟断送了陈氏千年的江山和数万计将士的生命,更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流倜傥的四王爷沦为一个卑微的男宠,何其好笑啊。

  “你笑什么?”厚底的朝靴狠狠踢在秋的胸侧,发出“咯吱”一声肋骨断裂的响声。

  鲜血从秋的口中不断涌出。大概是断骨戳在了肺部吧,秋一边想著一边无奈的听著撕心裂腹的咳嗽,难过的喘息伴随著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屋中。

  秋抬手捂住嘴,想止住随著咳嗽喷出的鲜血,过多的鲜血却如难以掬住的水般从手指缝隙间流出,刹那间将白衣染上点点红梅。眼前的世界也随之沉入了一片血红色中。

  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也好,终於可以解脱这尔虞我诈的尘嚣了。

  “哼。”轩辕劲抬手点了秋腋下的两处穴道,暂时止住了秋的吐血。

  看著秋靠在床边嘴角挂著冷笑喘息著,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冷漠让轩辕劲更加暴跳如雷的大叫著:“你想死,我偏要你活在这活地狱里,我为你犯下的杀戮,後果,你要和我一起尝!”

  後果?他陈名秋已经尝到了,是他亲手放出了一头猛兽,一头嗜血的猛兽,吞噬了天下苍生,吞噬了陈家王朝,也吞噬了他自己。可是他没有输掉这场游戏,因为野兽爱上了他,爱上了无情的他,因他有意的冷淡和忽视而愤怒,因他偶尔的一颦一笑而牵挂,付出心的人注定赢不了一场关於爱情的游戏。在他们两者之间,一个输掉了身体,一个输掉了心,爱情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踏入者注定要浑身烂泥的纠缠沉沦,谁会胜利,谁会失败,这些总有一天不再重要,就在就在他们共同陷落灭顶的那一天。

  看著涨红脸的轩辕劲和吓得浑身颤抖的太监宫女们,他只觉得这些人可悲又可笑,人活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一身臭皮囊,看破生死,又有什么事情可怒可怕呢?至少,他已不再在乎,在他失去一切的今天。

  想到这里,秋的嘴角又露出了那蔑视一切的笑容,纵然经历了这许多年的波折,与生俱来的高傲依然没有磨灭半分,依然如少年时一般耀眼。这个不经意的笑容,更撩拨起轩辕劲不可自抑的欲火,他要他,即使他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莲,永远孤傲的俯视众生,从不施舍一丝温情给痴爱他的人,他依然要他,在寒风中,他已经一身伤痕地爬上了天山顶峰,采下了这朵绝世的花朵。沾染了多少血腥,只为独占他傲然开放的花期。

  撕裂原本难以蔽体的单衣,露出了只属於他轩辕劲一人的身体,把秋翻转过身地趴在床沿边,没有任何前戏和爱抚,劲掰开眼前雪白的双丘,一个挺身动作,让自己滚烫的欲望全部没入了狭小的花洞中。他爱著秋的傲,也恨著他的傲,他要征服这身体,一如他征服了天下,在陈名秋的心中,必须烙印下他的存在,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伤害他所爱的身体。

  一缕细细的鲜血顺著秋雪白的大腿缓缓流下,洁白的雪莲再次染上了血的颜色。

  一声低吼後,轩辕劲开始了激烈的动作,凶猛的欲望之源在秋的体内搅动著,每一次抽离後的进入都夹带著狂野的原欲更深的顶入秋的身体深处,被撑到极致的洞口再次裂开了,鲜血顺著两人的交合处涌了出来。

  满屋的下人们更深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敢正视著兽性的一幕。

  秋姣好的面容再次因为疼痛而扭曲了,每一次那粗大的rou棒都犹如要捅穿他似的毫不怜惜的挺进著,腹部好像被人狠踢般的痛楚他只能咬紧牙关承受。可是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申吟,只是用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

  秋肋骨断裂的左胸此时已是一片青紫,无力地挂在床沿边的双腿间流满红白相间的浊液,可是轩辕劲依然满脸亢奋,狂野的目光在黑眼睛中跳动,额头的伤疤因兴奋而暴起,愈发触目惊心。

  陈名秋冷漠的眸子闪过一丝悲哀,刚刚受伤後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蹂躏,渐渐昏迷过去,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与他,缘起而遇,注定纠缠至死——

  ———

  耀王朝934年春。

  叶赫族的轩辕氏刚刚建立了位於极北的小国庆,身为汗王的次子,年仅二十一岁的轩辕劲作为朝拜使臣来到了当时尚称为桐都的京城。等待皇帝召见的日子中,第一次来到京城的轩辕劲脱去公服,穿上叶赫族便衣,兴冲冲地带了一起上京的妹妹轩辕萍去逛最热闹的南门集市。

  他出生在辽东极寒之地,生来与军旅为伍,虽然贵为皇子,除了行军打仗外十分孤陋寡闻。京城繁荣的市面,稠密的居民前所未见,让他话也说不出来了。左顾右盼地走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许许多多的商品他连名字都叫不出,就连那些招牌上的大字也不时有他念不出的。忽然,轩辕萍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问道:“二哥,那是家什么店啊?”

  顺著妹妹手指的方向,轩辕劲皱著眉头念道:“参……耳……老……店。”可是参耳是甚么东西啊?牛耳?猪耳?可是人参也会长耳朵吗?轩辕劲拽过身旁的一个路人,指指招牌,高声问道:“老兄,请问这参耳是啥东西?味道可好?”

  “参耳?”那人略一回味,放声大笑,“哈哈哈!那是参茸!连这也不懂,哪来的乡巴佬。”

  周围的行人也跟著哄笑起来,嘲弄的话如雨点般摔了过来。轩辕萍涨红了一张俏脸,劲却只是略为尴尬的摸摸後颈,而後发出一阵压倒众人的洪亮的笑声。豪迈的气势立时镇住了众人。

  轩辕萍忽然指著他身後叫道:“二哥,马,我们的马跑了一匹!”

  轩辕劲扭头就追,当他好不容易赶上去时,这匹躁动不安强壮公马已经冲进了一长列仪卫队伍,直奔队中的一匹白色母马。马背上的一个卫兵粹不妨的被撞下了马,公马竟当街堂而皇之的扬蹄向母马俯了上去。一阵混乱的折腾後,被甩下马背的卫兵终於制服了肇事的公马,扬起手中的镶满华丽装饰的刀鞘毫不留情的狠击下去。

  轩辕劲疾步赶上,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赔笑道;“老兄先别动怒,它不过是个牲畜,不懂事的,就饶了它吧。”出身游牧民族的他们一向最是心疼牲口。

  卫兵挣了几下,奈何轩辕劲神力过人,根本挣不开他的阻拦,於是破口大骂。周围的卫兵们也都笑吟吟地看热闹。

  “养出这样的下流畜生来,想必主人也是个下流货。”不知哪个卫兵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锦衣光鲜的士兵们开始七嘴八舌的笑骂道:“看他这身打扮就是个蛮族,听说那些野蛮人和兄弟朋友共享妻子,大方得很哪。”

  “哈哈,小子,你家有没有漂亮老婆?也拿来给爷们玩玩,说不定爷们一高兴,就赏头母马给你呢。”

  轩辕劲涨红了脸,想要发作,但眼见对方衣饰华贵,只怕是京中显贵的随从,只得强忍怒气呆立著。

  这时队首驰回一匹栗色高头大马,马上一个眉目轩爽的少年喝道:“谁在当街捣乱,胆敢阻了本王的仪队?”

  卫兵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每人敢再出声。被轩辕劲攥住手腕的卫兵胆怯地看了来人一眼,抬手指了指轩辕劲。这时落在後面的轩辕萍也追了上来,被少年华贵的气势所摄的兄妹俩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冷哼一声,挥起马鞭向轩辕劲打去,劲慌忙躲闪,不想少年乃习武之人,身手甚是灵活,空中的马鞭一个转势,砸在了劲的额头上,险些打中左眼。鲜血顿时流满左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看到轩辕劲地狼狈样,少年朱唇微努,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美丽微笑,让受伤的轩辕劲忘记了发怒,呆呆的直勾勾的盯著眼前这姿秀神朗却又残忍的秀美少年。

  轩辕萍心疼的冲上去拦在兄长身前,指著少年骂道:“你敢打我二哥,他可是庆国轩辕大汗的次子,奉汗王之命上京的使臣。”

  “那又如何?”少年轻蔑的一笑,道,“你在教训本王吗,小妞?轩辕大汗算什么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本王是谁。”

  这少年正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弟弟,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四王爷陈名秋。

  说话间陈名秋手中的马鞭又毫不留情地向轩辕萍的脸上打去,眼看少女就要被破相。这时一个同样身著华服,面容敦厚的少年驱马赶来拦住了他,道:“四哥,算了吧。皇上还在等我们进宫呢,别和这些人斗气了。”

  听到皇八弟陈佟为搬出了皇上,陈名秋这才住手,对满脸是血的轩辕劲不再看上一眼,策马离去。倒是轩辕萍感激地向陈佟为点点头,让年少的他一阵脸红。

  兄弟二人渐渐走远了,隐约飘来二人的对话:“八弟,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野丫头了?四哥做主给你抢回去。”

  “四哥别说笑了。”

  “哈哈,那你脸红什么?”

  …

  声音越行越远,终於听不见了。连跟在二人身後的队伍也消失在大街拐角处了,混乱过後,大街中央只剩下慌忙为兄长止血的轩辕萍和依然望著少年远去的背影呆立的轩辕劲。妹妹的抱怨,行人的指指点点,肇事公马在他身边的摩娑,他都已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那个云鬓高耸,杏目丰垂,粉腮娇艳的残忍而又高傲的少年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灵。只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瞬间点燃的熊熊爱火在两年後竟变为一场战火,燃尽天下苍声的血泪,也同样燃烧了此时身份有天壤之别的二人。

  耀王朝934年春,轩辕劲同陈名秋的初遇,为前者留下了永世的伤疤和爱情。而後者,还是意气风发,身份高贵的四王爷。

  第二章

  庆王朝元年夏

  转眼间,大同又进入了炎热的六月,今年的盛夏尤其酷热难当。过了六月六,一连十几个晴天,把个京城晒的天似蒸笼,地如火炉。大清早,知了就已叫个不停,把个粘杆处的太监忙得团团转,生怕宫里那个贵人被酷热闷出的火气被烦人的知了叫声撩拨起来,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奇怪的是,在这闷热的令人烦躁天气中,陈名秋的心情却比往常都要好。似乎随著寒冬的离去,他心中的那块千年冰川也逐渐解了冻,至少最近以来他都没有再刻意撩拨轩辕劲发怒,虽然对他神色上仍是淡淡的,但比起春天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来,现在的缓和气氛让服侍秋的下人们深深松了口气。其中有跟随秋数年的下人都知道,每年到了这个时节主子的心情都会比较好,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至於原因,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不过每个人都格外珍惜这暴风雨中的片刻间歇。

  今天,秋破例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後就叫了身边的大宫女宋幼惜进来摆纸研磨作画。早在少年时期,秋的文采武功在众皇子中都是最出色的,他的字画在京中更是赫赫有名,千金难求。再加之容貌出众,溜马玩鸟下棋各种少爷中流行的玩乐无所不通,让他不仅成为京中一众“淑女好求”的对象,更使他成为纨!子弟们崇拜的偶像。历经国难之後如今他武功已废,平日也绝少吟诗作画,也只有在这个季节他才偶尔会有此雅兴。

  “幼惜,你可还记得这幅画?”

  听到主子相问,宋幼惜探过头去细细观看。幼惜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三,可是她身形瘦小,腼腆得有点沉默寡言,看上去反像十七八的少女。

  定睛看时,上头画的不是山水花鸟鱼虫,而是一望无际的青葱可爱白菜,旁边的题字是:“官不可无此味,民不可有此色。”第一眼看到秋的画,她就认了出来,眼睛一亮,险些落下泪来。半晌,她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柔声道:“当然记得,这时我爹爹挂在中堂中的那幅自己画的画,不过他没有爷画的好。”

  其时,轩辕尽早已不顾众臣反对晋封了陈名秋亲王位,太监宫女们也都称呼他“王爷”,可是对於只因为成为皇帝男宠而受封的前朝王子来说,这无疑於在他流血的伤口上撒盐。所以幼惜很体贴的称呼他为“爷”。而且秋留幼惜在身边只是为了在乱世中照顾她,从不拿她当婢女,所以也从不允许幼惜自称“奴婢”。

  秋轻叹了口气,正色道:“令尊是位真正的正人君子啊,可惜我当年被愤世嫉俗的冷漠蒙蔽了双眼,一直当他是个口是心非,爱好虚名的伪君子,错怪了他啊。如今先人已逝,我也悔之晚矣。”

  “可是在我心中爷也是个有才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从我第一次见到爷到现在,幼惜对此从没有过一丝怀疑。”

  陈名秋闻言,不由得失笑道:“我虽有才却无德,当年作皇子时,每天只知和些花花公子们厮混,身在庙堂却从没向令尊一样想过为百姓出力做事,虽没有过什么大的恶绩,欺压良民的事也没少做过,算什么好人。如今又……”说道这,陈名秋冷笑一声,後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两人已心知肚明,“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那位一品大学士陈名夏奉旨修《贰臣传》,本朝第一个就是我。皇上看了以後大发雷霆,令他即刻删去,他却顶著说,‘臣奉旨修史,岂能不忠於史,应景应时的如此奸臣不明载在册,岂能令後辈心服。’”

  幼惜闻言大惊,道:“他可是爷一手抚养长大的,想当年他一个流落街头的乞儿,是爷在他被一群恶乞打的半死时救了他,给他起名,教他读书,一直待他如亲生弟弟一般无二。他怎能……”说到这儿,幼惜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秋瞟了幼惜一眼,转过头去一边在画卷底部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自嘲地道:“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哭什么?何况他也没说错。我陈氏满门皆亡,我身为前朝皇子却忝在此又居王位,仅凭不忠这一条,也够我进《贰臣传》了。是我自己行止有亏,怨的谁去?”

  “他过去都是唤爷为兄的,如今竟如此忘恩负义!”

  “那也没什么,当年我救他也不过是一时高兴,兴之所至难得作了件好事。比之我做过的坏事,寥寥而已。”

  “可是他自己还不是受了爷的大恩,又在新朝为官吗?”

  “不一样的,他又没在前朝作过官,何必效忠前皇。再者,是前皇和我有负於他在先。”

  “有负於他?爷指的是什么?” 幼惜擦干眼泪,不解的问道。

  陈名秋突然狂笑道:“我陈明秋一生负过的人多了,何止他一个?别人要说些什么由他们去好了,我还在乎什么?又何必作此惺惺自怜,英雄气短之态?”笑声中却充满了畸零苍凉的无力之感。

  “爷,你……”无声的哭泣代替了话语,她太了解秋了,甚至比秋本人更了解自己,她知道在秋冷傲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他不是个无情的人,正是因为太多情,他才会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中活的如此辛苦。他像一只刺蝟般小心翼翼的缩起身体,因为害怕再次的背叛却把每一个企图触摸他心灵深处的人次的鲜血淋淋。如果他是个自私而狠毒的大人或许你可以责备他的无情,可他的心灵世界却更像一个任性又害怕伤害的孩子,这样的他又让人怎能不为之难过?想到这里,幼惜更加怀念起那早已辞世的老父,如果那和蔼的父亲还活著多好啊,只有他知道如何教导眼前的人相信温情的存在,并且大胆的去信任,去付出。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现实只留下柔弱无力的宋幼惜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爱的人在痛苦的泥潭中挣扎翻滚,直至淹没,除了眼泪,她还能给他些什么?

  秋停住了笑声,掏出自己的手帕,走到幼惜面前,略带厌烦的胡乱给她擦著眼泪。秋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可是幼惜是不同的。他曾经在幼惜的父亲宋衍德死前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幼惜地,而秋唯一自傲的就是从不违背承诺。

  “王爷快别擦了,幼惜姐姐都被您弄成戏台上的花脸了。”一直在一旁静静掸拭屋中摆设的小宫女小花插口道。秋停下手来,和幼惜对望一眼,都轻声笑了出来。

  “哐啷”一声巨响,屋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都呆住了。只见轩辕劲涨红了脸站在门口,一幅丈夫对妻子捉奸在床的表情,手里一对正宗的唐三彩奔马摔得粉碎。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不在时,你们处的还真是好啊。”在秋面前,他总是会被气得忘记了皇帝的自称应该是“朕”。

  秋很清楚如果自己向劲随便解释几句,或者迎上去亲昵的撒个娇,一场冲突就会消於无形。可是他做不来,天生就是最尊贵的皇子的他,岂能向敌人低头,所以他宁可选择最伤害自己的那一种方式,只为自己仅剩的那一点尊严,而这,是支持他活下去的最後一丝力量。

  “你来干什么?”他昂起头。

  轩辕劲没有回答,迎著秋平静的目光,他猛地冲到小花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倒转过掸子的木柄向幼惜狠狠的打了下去。他嫉妒,嫉妒这个女孩可以轻易得到秋的笑容,而这笑容,就像星星从不在白日出现一样,从不曾为他而闪耀。

  眼见幼惜就要被打到,陈名秋手疾地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後:“你干什么?”他低吼。,如果被打的小花,秋连眉梢都不会动一下,可是幼惜不同,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还护著她!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了私情?”劲勃然变色的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形成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护著谁和你轩辕劲有什么相干?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掸子再次愤怒的落了下去,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秋的背脊。木棍撕破空气的凌洌声音後,是落在人体上的一声闷响和强抑的低吟。秋脸色煞白的紧紧把幼惜报在怀中,木棍落下的地方肿了起来。再一棍落在相同的地方,肿起的伤口破裂开来。不一会儿背部雪白的衣衫便被染成了红色。

  “爷,你放开我,别再护著幼惜了。”

  幼惜哭泣的在他怀中挣扎著,“皇上,不要再打了,不要啊。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您要罚就罚我吧,别在折磨爷了!”

  可是秋只是无言的地把她抱得更紧。

  卡嚓一声,木柄竟被打断了。轩辕劲冷哼一声,扔下手中掸子,向屋外走去。陈名秋这才放开幼惜,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爷,我扶您起来。”

  秋推开她,指指桌上的画,道:“收了这幅画,趁著他还没回来,你赶快出去。”他知道,盛怒中的轩辕劲就向扑向猎物的野兽,不撕裂对方是绝不会罢手的。

  窗外一声闷雷响过,一场清凉的夏雨就要来了,也预示著那炎热中的短暂和平就要过去了。

  幼惜咬咬牙,卷起画卷,一手拉过被吓呆的小花迅速离开了。又一声闷雷尾随著割裂天幕的闪电轰隆著,六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脾气般说变就变,瓢泼大雨瞬时倾盆而下。

  果不其然,轩辕劲很快面色狰狞的回来了,手中,是一段刚刚折断的树干。约莫拳头粗细一尺多长的树干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树节,表面坚硬而粗糙,用手折断的两端更是参差不齐的尖锐。刹那间秋的脸色一片苍白,虽然早有承受痛苦的心理准备,看到这样的性具又有谁能安然自若呢?但很快那惯有的嘲讽似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唇边。

  盛夏本就单薄的衣衫很快被剥个精光,赤裸的秋被压倒在作画用的桌案上,受伤的背部粹然受到挤压的疼痛让他申吟了出来。

  “这个样子就喊疼,那待会儿怎么般呢?”劲残忍的笑著将树干的尖端顶在了那干涩的後蕾上一双眼睛却在仔细捕捉著秋的每一个表情。只要身下的人儿有一点点表示,甚至无需开口的一个动作,他也会停止这残酷的折磨。可是他失望了,在秋澄清的双眼中他找不到一丝丝感情,依恋,害怕,求告,什么都没有。他不爱野兽,就像他不爱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他们只是相互折磨的两个人,无情的嘲笑他人多情的那一个身体在流血,义无反顾付出了爱情的那一个只换回了受伤的心。有形的伤口总会治愈,无形的伤害却只能在无人处独自舔舐。野兽的心就像被人狠刺了一下似的疼痛了,他的心又刚硬了起来。

  如果注定了要彼此伤害,那就一起沉沦吧!

  紧闭的菊穴硬是被大大的撑开了,尖锐的顶端一寸寸的被推了进去,划破了嫩粉色的内壁的表皮。粗糙的树节随後擦过受伤的地方,疼痛已经超出了忍耐的界限。

  “啊——”凄惨的叫声冲口而出。

  “原来你也会喊痛嘛,我还以为你已经冷血到早就对一切都没有感觉了呢。”

  手下一个用力,侵入身体的异物更深的进入了体内从未被触及的地方,尖尖的木刺刺入了肠壁,鲜血因出口的堵塞而倒灌入内脏,身体犹如被刺穿的痛让原本苍白的脸色更转为可怕的青色。

  “求我啊,秋,现在还来得及。”

  “做梦——我的嘴——不是用来向低贱的蛮族求饶的。”颤抖的双唇依然高傲的吐出这断断续续的话语。

  毫不遮掩的蔑视更加挑拨起施虐者的怒火:“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我会让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的。”

  粗大的异物被完全抽出,大量的血从後面奔涌而出。

  可怕的痛让秋连昏厥的机会都没有,凄厉的惨叫绕梁回荡著。隔壁的幼惜痛哭著堵上了双耳,她早就该知道的,她是他的包袱,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因为道义而背负的包袱,可是她却爱他啊,以至於如此自私的不肯离开。

  “我要你完全臣服在我脚下。”劲手中的凶器又再次毫不怜惜的一举侵入。纯然的怒火借著反复抽cha的暴力举动发泄著。

  意识渐渐涣散了!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洁白的柔夷,借以保持最後的清醒,硬是不让屈服的话语脱口而出。他的心还没有认输,他的身体也同样不会!

  借著血的润滑木棒又一次被彻底抽出,黑暗也在秋的双瞳中渐渐扩散,无情的折磨终於要夺走他的意识了。

  “这样就想晕倒,正戏还没开始呢。”扔开染满血的树干,一只手探向秋的下体,握住软软的欲望大力一捏。

  “啊,你作什么?”

  “别著急,宝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轩辕劲从头上取下一只银色的白金发簪,一手轻轻玩弄著秋前端的小孔,看著那男性的欲望不受控制的逐渐变硬,一声冷笑另一手中的发簪对准小孔直插了进去,直到顶端几乎完全淹没。鲜红的血珠由小孔中一滴滴的滴落,好似血泪一般。

  “你不是喜欢那个臭丫头吗?这里没办法用看你拿什么和她作?”虽然明知秋对幼惜并无男女之情,但刚刚那欢笑的一幕就是让他无法释怀。

  扳过秋紧咬住下唇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狰狞。轩辕劲撩开衣服的下摆,早已高高挺立的欲望蹦了出来:“惩罚还没结束哪。”说著远大於常人尺寸的男根在秋的惨叫中一举攻入了後面的血穴中。

  “你是我的,是我的了……”低声呢喃著,粗大的阳刚急切的在血流不止的菊穴中进出著。两只大手一路抚过那完美的男性身材,“这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腹部,红色的乳头,白皙的长颈,还有这张脸,全部只都属於我一个人——”

  好痛!可是秋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活生生被分成两半的痛楚让他一时昏迷,下一刻却又在同样的痛中清醒过来。他折磨著他的感情,而他却折磨著他的rou体,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痛哭历程——

  身体的伤口加之伤到内脏的内伤让秋一连七天高烧不退,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著。滚烫的高热夺取了清醒的意识,昏迷中,他好像看到双眼深凹的劲守在床边低声啜泣著:“为什么你不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爱?他早就没有了,从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和最深爱的女人狠狠的背叛後,他的血就冷却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爱任何人,他恨这个世界,他发誓要报复这世上所有的人!结果他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他又梦到了,梦到了那个惨死的无辜女孩和义弟陈名夏那仇恨的目光。他笑了,他又哭了,他的身体好痛啊,他的心却更痛,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那是发生在耀王朝935年的夏天,一个无比炎热的季节——

  第三章

  路几重?幽涧涟漪愁波涌,荆树摇曳有惊风!丝蔓藤缠山鬼歌,莫信芳草满心径。王孙欲归须早行,须待炎日下地平。

  雾迷蒙!遮住云山第几重?空山子规枉啼月,书剑孤客倦单行。衣满花露须忘情,谁撞暮鼓与晨锺?青梅不解春归意,奈是王孙酒未醒。

  耀王朝中期以後,即位的万岁爷一代比一代懒散昏庸,置朝廷大事於不顾,只享受万民君父的威严和奢华,决不肯负万民之父的一点责任。末代帝泰昌帝陈企隆更是彻底荒怠政务,深居後宫,往往数月不早朝,不批复奏章,只孜孜不倦於酒色中。

  耀王朝935年春,深得圣眷的皇上的同母弟弟陈名秋突然被贬至位於北部边境许州,官封四品监军,原双亲王封号降为亲王,事出突然,且朝廷未有明发文书昭示其罪,百官哗动,在流言纷纷中陈名秋带同义弟陈名夏来到了任上。之後不久,新贵妃之父宋衍德荣升二品,任许州巡抚,很明显,皇帝派了他来监视失宠的皇弟。

  是夜,陈名秋扶醉归来,天又过了二更。陈名夏急忙跑出来禀告:“宋巡抚又来了,说是三天前送来的奏请朝廷补发军饷的折子急等著发出,请大哥速速盖了官印,他正在书房等候。”听到宋巡抚三个字,陈名秋象是被人在心头上砍了一刀般,霎时脸色苍白。在许州他谁都不怕,唯独不想见这个宋衍德宋巡抚,可是他偏偏躲不开的也是他。宋衍德,这个名字好像一句魔咒,不时的提醒著他发生在京中的那场噩梦——

  半年前,他疯狂的爱上了一个进京待选的举子的女儿——宋衍德的长女宋幼情。自从结识了她,他像失掉了魂一般彻底迷上了这个来自江南的柔情似水的女子,甚至不顾身份差别执意娶她为王妃。就在他们决定了婚期後的一天,她进宫给皇太妃请安後就没有再回来。她不见了的那段日子他像疯子一般找遍了京城,终於宫中一个要好的公公悄悄告诉他——幼情被皇上看上了,劝他死心吧。不,他怎么可能死心呢,他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任何阻挡他爱之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那个人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他不顾一切的仗剑闯宫,自幼师从大内高手的他武功过人,加之一众大内侍卫不敢真的伤了他,他居然一路打入了内宫。他找到了幼情,但已不再是他的幼情了。他永远忘不了他心爱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撒娇的样子,心碎原来只是如此简单!後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模糊记得恍惚中幼情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她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王妃的封号怎能和皇妃相比?”世界就此朦胧了,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纱,不再带一点色彩。然後呢?皇上下了圣旨处分他,他没上折请罪,也没告别兄弟朋友,简单收拾了行装,逃到了许州。他心中的那团热烈的火焰被无情的浇灭了,他整日不理公务,以酒买醉。他憎恨这个世界,他诅咒那些尔虞我诈伪君子,除了把自己也包裹上厚厚的硬壳,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避免另一次伤害。从那时起,他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大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要不明天再见宋巡抚吧。”陈名夏关切的问道。

  “没事。”秋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趁著酒意,晃进了书房大门。

  案前,灯火明亮,宋巡抚一身便装,正在灯下看书。一袭百衫,衣著简朴却不贫寒,满脸书卷气,神态自然洒脱,温文尔雅。短短一瞬间,惜才的赞赏抵消了心中的敌意,他暗暗叹道:好一位儒雅之士!但软弱顷刻消散,他受的伤害还不够多吗?难道他还能再去爱,去相信吗?他大笑著道:“巡抚大人不愧是举人出身,至今善读,令人钦佩之至啊!”不错,一个举子出身的人居然如此轻松的一举升为二品大员,甚至有权节制於他,当然是拜他那新贵妃女儿所赐。可是今夜秋有意借酒冒犯一下这个国丈爷。

  宋衍德只是用那乌黑深邃的眼睛凝望著他,似乎完全看穿了他心底的软弱和悲伤。许久,他才很温和的道:“你又醉了。”

  醉了?是醉了今夜,还是醉了今生?

  又醉了?那慈悲怜悯的口吻,好像陈名秋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一个任性的病人!而说话者,好似一个和蔼睿智的长者,既在哀惋,又似劝导。短短的话语渗透了秋的内心深处,也刺穿了他最後的自傲。秋只觉得怒气上涌,立刻顶撞道:“道学先生,伪君子。”说罢,他竟自顾自的转身拂袖而去,回房昏昏睡去,也不知宋衍德何时离去的。第二天,他把处理文书的工作都交给了陈名夏,又开始了终日流连於酒肆妓馆的日子。

  毫无节制的生活和内心的郁闷很快整垮了陈名秋的身体,一场大病直拖到了夏天来临方才痊愈。在医生的嘱咐和陈名夏的劝慰下,他戒掉了女人和酒。每日清晨带了新收的马仆骑马出游,没有目的的乱行一天。他在想什么呢?旁人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变得沉默寡言,总是高傲而轻蔑的打量著一切,好在随行的马仆元劲个性忠厚少语,只是终日紧紧的默默的跟随著他。说到元劲,高大魁梧,长相憨厚,甚至有些呆气,颇为英俊的脸上不知为何竟在额角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痕。他自称是辽东的牧民,因家产败尽才进关谋生,调养马匹最是在行,这才被陈名秋选中为马仆。

  这一日,两人在荒野中漫无目标的前行,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一条大江挡住了去路,滚滚河水激荡之声似裂石破冰,又如千军交锋,轰隆之声震耳欲聋。水击河岸,如热血鼓荡心田,秋不由得口内微吟道:

  琴音人音兮两俱渺茫,

  桐焦凤尾兮丝弦空张。

  潜力流沙兮昔日凌霸,

  可奈絮落兮东风不扬!

  白水芦荻兮一碧无情,

  扁舟一去兮惟余怅惘。

  司命昏昏兮遗我奇数,

  对水闲叹兮慰我永伤。

  回头看时,只见元劲一脸迷茫的傻笑,秋怔了。初见元劲时,陈名秋不由觉得他有些面熟,还未开口询问,元劲嘿嘿的傻笑起来,就此被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