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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当男人遇上女人|作者:右代宫少女|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1 23:42:10|下载:当男人遇上女人TXT下载
  “没有……”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当柳下惠的。吃马。”他吃掉她的“马”。“我会负责,是因为你找对男人。或者,你想找另一个欣赏排骨身子的男人?”

  “我没有!”她红着脸,趴在抱枕上的身子不安地蠕动一下。“我,我只是想不必那么急……”

  “你想等多久?等开完刀后?”他的脸色闪过一抹冷冽。“你没把握熬过手术?”口气严厉起来。

  “不……”韦旭日咬住下唇。“我,我是怕……”

  “怕你死在手术檯上,我变成鰥夫?”

  “我是为你好!”她急促地说。

  “那么,五十年的承诺怎么说?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魂魄陪着我五十年。答应我,却没有足够的信心?”他注视着她犹豫起来,冷言道:“不结婚、不开刀、分手。”

  “璋云……”韦旭日心慌意乱起来。“我也不想的……”

  “你知道你的手术要几个小时吗?足足十个小时,没有你坚定的承诺,你要我在外头苦熬十个小时?你忍心吗?”

  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合开刀。离二十四号开刀那一天只剩二十天,要怎么养好她的身子?死在手术檯上头的病人不算少数,尤其身子孱弱的;別说十个小时,四个小时就足够受了。能靠的只有她的承诺——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就已教他生不如死,怎能还要他活生生地再受一次?

  “我会活下来的,会的。一定会的。”她举起手乖乖保证。“你相信我,等我一康复,我们再结婚。”

  “二十二号结婚。等你康复,我们去欧洲、去澳洲,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弥补你九年来的时光。二十二号结婚,或者——”他瞥一眼棋局。“你还有一个选择,贏了这盘棋,我可以考虑等你康复后结婚。”

  “嬴棋?”韦旭日正向往他所说的旅程,忽然听见他改变心意。她偏着头专心凝视棋局,还不算太槽,有贏局的可能。这一星期来跟他下棋可不是随便白混的。

  她坚定地点点头。“好。这是你说的。”她吃掉他的“仕”,朝着他露出小小得意的笑。

  他耸耸肩。“我会全力以赴的。”他脱下衬衫,露出健碩的体魄。

  “你……你在干嘛?”韦旭日忽然口乾舌燥起来。一双圆眼老瞟着他。

  “我的体温高。”他移动棋子。“该你了。”

  “哦,好……”她心神恍惚地注意到半开的牛仔裤里,竟有些春光外洩。显然,今天他没穿上內裤

  韦旭日甩了甩头,心不在焉地跟着移棋子。她开始怀疑他是有备而来。

  “下得不错嘛。”他轻笑着,引起她抬头注意。他的温舌慢动作地舔着嘴唇。

  “你,你在做什么?”她有些喘息。

  “我?你不觉得有些口渴吗?该你了。”

  韦旭日草草栘了棋子,心如打鼓似的。

  “旭日,你很渴望我?”低沉的嗓音富有诱惑。

  “我……”握着棋子的小手有些发抖。“我才没……”

  “我是不介意你扑上来的,毕竟为了避免你一时情绪低落,我可以牺牲我的身体。”

  “情绪低落?我没有……”说得好像她饿虎扑羊一样。

  “旭日,我从没问过你——你满意我的身体吗?”他的食指徐缓滑过胸肌,斜睨着她。

  韦旭日全身起了一阵酥麻。“你別这样……”

  “怎样?”

  “……我们在下棋,別……挑逗我……”她的脸红呼呼的,呼吸显然过分急促。

  “我是在挑逗你,不过,棋局已经结束了,欢迎扑上来。”

  “咦?”

  “将军。旭日。”

  美梦。鷘醒——

  小鹿似的圆眼瞪着天花板。心脏以不寻常的速度跳动着。

  韦旭日侧了侧身子,望着身边枕边人。熟睡的脸庞带有几分孩子气,嘴唇稍稍严厉了些。她沿着他的唇形轻轻划过,一圈又一圈……

  多少次能梦想看着他,只要是一眼,就心满意足了。然而,现在她的野心太大,想一生一世地守着他。

  “璋云、璋云、璋云、璋云……”她下意识地默念在嘴里。九年来喊着他的名字,从没人回应过她,现在璋云已经在她身边了,结婚是不是太奢求?

  在木桌上摆着几张精致结婚小卡,上头画着可爱的新郎、新娘,是小李设计的。那张结婚卡会永远永远地藏在她的心头,不论开刀的成果如何……

  “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悄然地理在璋云的胸前。温暖的体温、璋云的味道是她九年来的奢想,在这段日子守着他,真的很满足了。

  “睡不着?”沙嗄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作了梦。”旭日闷闷地说:“梦见我们结婚、怀孕生子。”

  “是美梦。那很好啊。”

  “就因为是美梦才惊醒……我从没作过美梦……我怕是一场空……我怕我的幸福如曇花一现……”

  “女人家都会胡思乱想的吗?”她腰际的手臂使了些力,让她贴紧着他的身体。“后天就下山了。到时候住进医院,每晚可就没有取暖的身体,不多抱抱我?”

  “我想抱你,抱你一辈子。等我开刀完,我会缠着你,直到你烦、你厌。”韦旭日皱皱鼻,忽然仰起脸看着他。“定桀问我,要不要写遗书……”

  “那个混蛋!”

  “別气,別气,他也是为我好。”她吐吐舌,小声笑了。“我告诉他,我不写。因为我还有一个承诺要实践,我要花五十年的时间,去整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我吧?”他微笑:“花五十年的时间,去当一个被整的男人,非圣贤恐怕难胜任。”

  “嘻。”

  费璋云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若有所思地玩弄她的发丝。“明天我要下山一趟。”

  “啊?”

  “傍晚公司传真过来,出了点紕漏,叔叔走了,非我不可。”

  “我跟你下山。”

  “不!”他轻笑注视她担忧的脸孔。“我们还有一天的假期,没必要白白浪费。明天下午下山,午夜前我一定回来。”

  “我弄宵夜等你。”她的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保证不会再烤焦。”

  “随你。別忘把你放在盘子上,等着我就好了。”

  韦旭日的脸蛋习惯性地又红了起来。

  他轻笑:“想不想看旭日东昇?往东走十分钟,能看完全程的旭日东昇。”

  “嗯,想看。”

  在她额际上轻咬一口。“那就乖乖闭上眼。时候到了,我会叫你。”

  “上医院的峙候,我想带一张结婚卡在身边。”

  “我可以在你的皮带拴上一个心甘情愿的新郎。”

  “嘻——”她闭上眼,枕着他的臂。嘴角悄悄掀起,笑着。

  翌日,黑夜——

  阴沉沉的小木屋里点着小盞灯。从窗口望进去,小盞黄灯摇曳不定。

  他从靴子里拿出袖珍型的利刀,俐落地滑进门缝里,轻轻挑起木閂。“喀”地一声,小木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晕黄的盞灯擱在客厅里,显然防着有人回来,一时看不清路。

  他的嘴角露出诡异笑容。

  小木屋里有两扇门,左边的通往浴室跟廚房,右手边的是臥房——

  袖珍小刀紧握在侧,悄悄地走向右边,推开房门。

  里头一片漆黑。

  透着星斗,勉强可以看出床的位置有隆起,像是熟睡般。

  他无声息地靠近,袖珍小刀举起——

  刺下。

  没有反应。

  他诧异,警觉到不对劲,迅捷地往房门退去。

  “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灯光遽亮——

  站在门边的男子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热络地打起招呼:

  “嗨,非裔。”

  第十一章

  汤非裔恐惧地瞪着费璋云。

  “你……你怎么在这?”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小木桌上。

  “在找这个?”费璋云打开掌心,里头是黑色的小窍听器。“大哥,你想要听我说些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何必花费心思在桌下装窍听器呢?”

  汤非裔的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定下心。“我可不知道什么窍听器的事。”

  “何必再装呢?”费璋云阴沉沉地笑了,玩弄掌心里的窍听器。“你认为在这种情況下,还能清白辩解吗?”

  汤非裔赫然发觉右手里仍然握着小刀,床上毛毯被戳得稀烂。

  “我……”该死!“你是怎么发现窍听器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呢?我亲眼目睹你坐上车下山的!”

  “为了瞞过你,的确是要花点技巧。”费璋云悠闲地说:“清晨,我带旭日看东昇太阳的时候就掉了包,小李披着旭日的外衣回到小木屋,下午再换上我的衣服下山。如果你能再靠近点窺视,或者就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汤非裔恚忿地咬着牙。为了隐藏行迹,他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旭日衣服的女人畏缩在费璋云身边——

  “当年在希裴车上的女留学生是你僱来的吧?”费璋云忽然问。

  汤非裔沉默半晌,眼露杀机地盯着手里利刀。“是的,她是我僱来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瞞的;当年,经过中间人,我僱女杀手杀花希裴,那时候她正巧到美国度假,机会难得,真是天助我也!在外国杀人总比在这里来得有利;虽然没想到是用炸药炸死希裴,但希裴死了是事实……”

  “她没死。”

  汤非裔愕然抬起头。“没死?不可能!车里的尸体……”当年中间人还前来讨尾款,不可能骗他的。

  “尸体是你僱来的女杀手。”费璋云的嘴角有抹悲伤。“显然你们汤家父子有共同的想法。当年,是汤競声在希裴车上装炸药的,而你僱人杀希裴,各別行动的后果是你的女杀手成了希裴的替死鬼。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父子?如果没有配合得那么巧,如果你们的野心没有足以到杀人夺产的地步,今天希裴恐怕真要枉死九泉之下。”

  “爸也……”汤非裔怔忡着。

  “你还不知道?多可笑啊!汤氏父子是一丘之貉。你在想什么?想如果当初你爸有跟你商量,结局就不是如此了?或者在想被骗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费璋云!”汤非裔的脸漲成猪肝色。“你是怎么知道当年我曾僱杀手?”

  “是北岡告诉我的。”轻松的神色不见,他冷笑:“是他告诉我,企图推旭日下楼的是你!”

  “他不能说话!”汤非裔尖銳叫道,冷汗冒出额际。北岡从二楼滚到一楼,伤得不轻。

  “他是不能说话,但能在宅子里推人,除了自己人还会有谁?一个个念出宅子里的人,只要北岡眨眨眼,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冒牌的花希裴也是你找来的,你把我当什么?无用的小虫?从我开始怀疑她是冒牌的希裴后,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她是你找来的人,只消从你的背景往下调查,大嫂闹离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离婚的原因?半年前,你曾带你的情妇到德国整容,嗯?告诉我,日日夜夜看着你曾趾牧撑邮鞘裁锤芯酰啃孪剩靠志澹炕蛘呖吹剿拖氲交m掖蟊实囊挪俊彼挠锲豳缤虏还丶喊愕囊趵洹?br /》

  汤非裔握紧手里的小刀,瞪着他。“好吧!我承认冒牌花希裴是我带来的,从这点你又怎能发现当年我曾僱人杀了希裴?”

  “你找人假冒希裴,无非是为了花家剩下一半的遗产。由此联想到当年另一半的遗产是由监护人汤競声拿到手。他是你的父亲,一但到手,不可能不对你将倒闭的公司伸出援手;希裴一死,对你对汤競声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汤競声亲口承认他只僱人放炸药,那是谁让那女留学生杀希裴的?除了你,还会有谁?让旭日中毒的也是你。从九年前之后,汤競声就后悔了。旭日是我所爱的女人,一旦结婚生子,花家的遗产更不可能到你手里,因而除了你会毒死她,还会有?”

  “那么说,这是圈套,存心引我上当喽?”

  “如果你不来,我可以当以往的事不曾发生过。”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汤非裔举起利刀,冷哼:“从头到尾我根本不想杀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无用的小虫,如果你能继续行尸走肉下去,拿到花家遗产后,我甚至可以拨出一笔钱让你活下去。是你逼我的,璋云——”戛然而止。

  一把枪对准他。

  “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费璋云微笑,笑容寒意十足。“我给你父亲的是一把没装子弹的枪,因为他良心上的苛责足以弥补他曾犯过的错,但你就不同了。”拉开保险栓,一扣扳机。

  子弹“咻”地从汤非裔头上一吋飞过,嵌入木墙上。

  “费璋云,你敢杀了我……”子弹从他脸颊擦过,血线从他脸颊滚落。他的腿一软,跪了下去。小刀从手里飞了出去。

  “过去你想杀希裴,现在你又想动旭日。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伤害我的女人?”逼近汤非裔,再扣扳机。

  “啊——”汤非裔尖叫,子弹落在他膝盖前的地板,不到一吋!“你……你……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啊!就为那女人——不要,不要!”枪抵在他的额头前。

  “不要?不要什么?当你僱人杀希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恐惧?她的无辜?”费璋云的语气转为千年寒冰似的冷冽。

  “璋云,璋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不能动手杀我!杀人要償命的,你要旭日怎么办,对不对?你可以找警察来,或者放我走……我保证会离你离得远远釣,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一面的……”

  “我向来篤信斩草除根。这,不也是你的信条吗?”顿了顿,忽然倒出剩余子弹,快速地放一颗进去。“我要你尝尝当年希裴所受的恐惧。”

  “你……”汤非裔瞪着他转动枪轮,而后枪口再次抵住他的额际。

  “俄罗斯轮盘,你有五次机会。”

  “璋云,別……”

  “喀!”

  “啊,真幸运。空弹。”费璋云微笑。“第一发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中弹也是一剎那的事,没什么痛苦。接下来,我们可以试试看第二发——”

  “璋云,既然希裴没有死,你就放过我……”

  “喀!”

  “嘖嘖,真是幸运过头了……大哥,需不需要帮你擦擦汗?这间木屋是我费家的,我可不希望沾上任何汤家人污秽的汗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用你的血洗净,我倒是不怎么介意。”

  “你以为你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汤非裔的汗如泉涌,魁梧的身体剧烈顫抖着。

  “既然以你的头脑都能逃过,为什么我不能躲过呢?”

  “喀!”

  汤非裔张大了瞳孔,身体有些不支地倾向前。

  “我……你到底要怎样才放我?我……可以把名下的产业全数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开始神智不清了吗?该不会还没结束性命前,就先发疯了吧?在你打算动手杀希裴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她的无辜?为什么没有想到她的命凭什么结束在你手里?就为了几张钞票?”

  “喀!”

  “你是个真正的魔鬼,费璋云。”他咬牙,腿软如棉絮。

  “喀!”

  费璋云的唇边泛起冷笑。“而你则是幸运到家了。最后一发,有什么遗言要说?”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璋云……”眼神开始渙散。

  “那么,当初希裴能求谁呢?”

  他的眼一玻В昧巯掳饣

  汤非裔紧闭眼抽搐,牙关猛然撞击,静待死神来临。

  “懦夫!”费璋云冷眼看着汤非裔的长裤滲出液体来。“有胆子杀人,为什么没有胆子受死?”

  嘲諷的声音逐渐滲入汤非裔的知觉中。他微微地睁开眼,看见景物依旧。“我……我没死?”

  “我答应过旭日不会杀人。你滚,从现在开始,不要接近我一步!现在你该清楚我约为人,再有下回,我不敢担保我会不会坚守承诺。滚!”

  汤非裔迷迷糊糊地撑起虛弱的双腿,看见费璋云的掌心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颗子弹来。

  “滚。”冰冷冷的声音稍为唤醒他的神智,他勉强跌跌撞撞地逃出小木屋。

  他看错眼了。

  费璋云不是条无用小虫,从来就不是!

  “啪!”

  汤宅,哦,不,应该说是费宅。费宅里清楚响起巴掌击到人肉的声音。

  “啪!”

  “你在打蚊子?”费璋云有礼地问,摸着五爪印的左颊。

  “不,我在打你。”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回答。

  费宅上上下下的傭人躲在廚房里偷窺。

  “打我?因为我说我要偷腥?”

  “不是。”

  “不……是……”可恶,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你是怀疑我使詐贏棋?”

  “都不是啦……”她气得跺脚。“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下山?小李说……小李说,你要对付,对付他……”一气起来,就习惯性的结巴。

  “对付汤非裔?那是他应得的。”

  “我……我不要你杀人,不要,不要。”

  “我没有杀人。”费璋云老神在在,与她又急又气又紧张的模样成了明显对比。

  “那他……”

  “我放他走了。”

  韦旭日这才轻吁一口气,抓紧他的手。“不要杀人,不要再为我杀人了,我会內疚、会痛苦一辈子的。”

  “你会快乐一辈子的,我保证。”他微笑:“现在,你要怎么补償我的损失?”

  “损失?”

  “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总不能说我是皮粗肉厚,不会疼吧?”

  “活该。”韦旭日大胆地戳着他的胸。“谁教你要硬逼我下山。自以为能应付所有的事,也不问我的意见,害我担心。”总而言之一句话:“活该。”

  费璋云轻笑,捉住她正努力戳胸的手指。“这是我认识的旭日?我以前所知道害羞內向的旭日藏到哪里去了?”

  “她成长了。”韦旭日用心地点头。“她想要跟上一个叫费璋云的男人。”

  “想跟上我?”他柔和地撇撇唇,凝视她。“那她得先养胖自己的身子,不要风一吹来就轻得飞了;我可不想时时刻刻找老婆。”

  “老婆——”

  “对。忘了结婚的事吗?待会送你上医院,二十四号开刀,二十二号结婚。作新娘子的別糊涂到都忘光了。”

  “我没忘,没忘的。”韦旭日迟疑一会,忽然专注地注视他,问:“会幸福吗?我们真的可以有幸福的日子吗?”

  “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在三心两意。”费璋云趨于正色,道:“幸福可不是说说就来的,如果你爱我、信任我,那么你就会幸福。在小木屋的日子幸福吗?”

  “嗯,那段日子;还有,有你在的日子都是最幸福的。”她露出怯生生的笑容,贴近他的身体。

  “咳。”躲在廚房看好戏的傭人之一——司机小李提着简便的行李,终于忍不住甘冒大不諱,插嘴:“你们是不是该赶紧结束一下?车子在外头已经发动很久了哩。”

  可恶!这一辈子从没那么窝囊过!

  他只是一时小覷那个姓费的而已!

  他非要得到那笔花家遗产不可;没有它,一旦債主逼上门,他非死不可。

  以往不动费璋云,是因他一死,遗产自动捐给慈善机构。

  现在——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费璋云身亡而遗产归他?

  最重要的是,韦旭日必须死!

  她是璋云的情人。她一死,璋云结婚的念头立刻就会打散,接着弄死费璋云就简单了——

  精銳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对,还有一个法子可以置费璋云于死地,同时兼获遗产。

  那是他最后的法宝——

  好臭!他掩住鼻。这一身的尿骚味迟早要从费璋云身上讨回来。

  第十二章

  “一切顺利。”汤定桀收起听筒。“保持心情愉悅,三餐乖乖吃完,应该可以撑完开刀。”

  “谢谢。”

  韦旭日绽出笑容,轻抚早上老劉送来的白纱礼服。

  “很美。”汤定桀看着礼服。“恭喜你,旭日,需不需要我找护士来帮你?”

  “不用了啦。”她脸红。“我可以自己穿。”

  “那就好。旭日——谢谢你当初没亲口告诉璋云,我父亲、大哥的所作所为。”

  韦旭日抬眼看他。“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旭日。是我当初答应,只要璋云没找到带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的。”

  “但他找到了,算是命吧!”汤定桀拍拍她的脸。“我跟威廉谈过,待会儿威廉一结束今天的座谈会,会过来看看你。我先走了。”

  “嗯。”韦旭日目送他走出病房门,随即将脸蛋埋进白纱里。

  从她住院开始,结婚小卡就一直擱在她的病服口袋里。

  结婚小卡是她的梦想。

  费太太。

  从今天下午开始,她就是费璋云的妻子。

  “嘻——”

  “害臊啦?”熟悉的声音响起。

  韦旭日心一跳,抬起头。

  “是你?”

  汤姆搔搔头,拿着温热的饭盒进来。

  “小旭,少爷要我弄点东西过来给你填填胃。”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要吃,这是少爷吩咐的。”汤姆拿出一碗热呼呼的鸡汤,再端出一盘菜来。“从北岡住院以来,我这二廚勉强可以炒几道菜来。你们中国人说百合花象征‘百年好合’,我弄一上午,弄了一盘‘百年好合’,不吃就等于不给我面子。”

  “啊?”韦旭日好奇地接过来。“这是百合花烹调的?”

  “那当然。你可以吃吃看。”汤姆拍胸脯保证。“就算等北岡出院,我看宅子里的大廚也该换人了。”

  “嘻。”韦旭日小小地尝了一口,笑道:“好吃。”

  “好吃……就全部吃完。对对,汤也要喝完。婚前双方不能见面,少爷要我陪着你,我汤姆也不懂得说笑话什么的还派我来。”他注视着韦旭日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直到喝完。

  过了半晌,菜也吃完。

  “小旭,我的园艺懂不少,就说些花草给你解解闷吧!你大概不知道曼陀罗几乎跟百合长得一样吧。”

  “啊?”

  “曼陀罗属全株有毒的观赏花木,以花与种子毒性最强。不懂花草的人,常误认为百合花而拿来烹食,一旦误食,你猜会有什么反应?瞳孔放大、口部乾燥灼热,吞嚥困难,产生幻觉,昏昏欲睡等现象。小旭,你是不是眼皮沉重,想睡了?”

  “汤姆,你在说什么——”韦旭日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整个身子沉甸甸的。“为什么——”

  汤姆紧张地站起来。“我不想害你的,我不想害你的。”

  “璋云……”伟旭日吃叻地低喃。跟前的景物开始歪七扭八起来。

  她不能睡下去的,不能睡下去的。璋云,璋云,梦想……

  迷离的梦簦鸹褡∷k纳碜尤砣淼氐乖诖采稀

  “解决了?”门口站着阴沉沉的汤非裔。

  汤姆抬起头,急切地问:“钱呢?你答应给我的钱呢?”

  “我会给你的。一旦费璋云答应签字移转遗产,我会把你那份应得的给你。”汤非裔朝韦旭日頷首。“确定她死定了?”

  “当然。你该信任我的。上回夹竹桃不就是我拿给你的?小旭她的心脏不好,照她这样子睡下去,只要没人发现,迟早会呼吸衰竭而亡的。”

  “哦?”汤非裔沉思了会,弹弹手指。“那就得趁费璋云还没发现的时候,先骗他签字喽?”

  “你们在做什么?”一身白袍的外国老医生走过来,疑惑地问道:“你们是韦旭日的家人吗?”

  汤非裔的眉皱了皱,随即笑着迎上去。“你是威廉爵士?”

  “是的。你们是——”

  “我们是旭日的家人。”始终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抽出一把灭音手枪,抵着威廉的腹部就是一枪。

  “汤先生!”汤姆惊叫,眼睁睁地看着汤非裔拖着沾血的威廉走进病房。

  “快点,趁没人看见,我们先离开这里。”他将威廉塞进床下。“动作快点。”

  汤姆手足无措地看看沉睡中的韦旭日,再看看汤非裔,而后下定决心跟着后者出去。

  “两个死人。”汤非裔反锁病房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请勿打扰。真是绝配。”他低笑。

  他是疯子!汤姆震撼地想道。

  汤非裔是道道地地的杀人疯子!

  “北岡?”拉开车门的费璋云停下动作。

  “是啊。”小李点头。“刚才北岡打过来的行动电话,他坐轮椅下楼跟小旭道賀,看见汤姆从另一个转角绕出去;汤姆也看见他了,跟他做了个唇形。”

  “嗯?”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

  “november,十一月。北岡跟着汤姆研究过花草一段日子,也跟着汤姆学些其他东西。十一月,在古时的荷兰有屠杀之月的含意。”迟疑了会,小李说:“北岡曾经看见汤姆在花园里鬼鬼祟祟的。”

  “夹竹桃。”费璋云终于恍悟。“屠杀!该死!小李,快到医院。”

  车內的行动电话响起。

  “少爷!少爷!”老劉气喘吁吁地从大宅子里跑出来。“北岡打电话过来说,旭日小姐的病房里有尸体!”

  费璋云的心口紧缩。“旭日呢?”

  “还活着,可是叫不醒。”

  “少爷,是汤非裔打来的。”小李将行动电话交给他。

  “这一回,我要亲眼目睹你死在我脚下。”他低语起誓。

  费璋云接过电话,温暖的眼迅化为冰冷的寒眸。

  露天咖啡座——

  “好久不见了,老弟。”汤非裔冷笑。“东西带来了?”

  费璋云耸耸肩,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已经签上名,只要你一签,遗产全是你的。旭日呢?”

  “她很好。只要我一确定拿到遗产,我会立刻放了她。”贪婪的眼瞪着薄薄的文件,像要看透它的真偽。

  费璋云的唇边绽出寒笑,目光移至身后的汤姆。

  “你跟他串郑啃袢蘸芟嘈拍愕摹!?br /》

  “我……我……”汤姆急促不安的。“我无意背叛小旭的信任,但一个园丁能拿多少钱?五年前我爹地重病在身,我不得不到汤宅工作,光是支付每月医药费就吃不消。只要我帮汤先生做事,我……我可以拿到一大笔钱的……”

  “这就是你的苦衷?”费璋云靠向椅背。“告诉我,将来你打算怎么办?等钱用完,再帮另一个杀人魔做事?”

  “我……”

  “闭嘴,汤姆。”汤非裔站起来。“想见旭日,就跟我到律师事务所。”他的脚步轻快起来,从没想过遗产会轻易到手,他以为费璋云是个恶魔——

  他驀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你怀疑我会作怪?”费璋云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

  就是这笑容使他不安。不,才短短二十分钟里,费璋云不可能发现韦旭日不在他手里。是他多心,还是——

  他的目光出奇銳利地注视四周。有埋伏在等着他?既然当初他有管道僱到杀手,难保费璋云不会找到一打杀手等着他。

  或者,在他的车上装炸药,就如同当年花希裴一样……

  “不走了吗?我可等着见旭日。”

  “希裴没死,你却干上旭日?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汤非裔讥諷。

  “希裴就是旭日。”费璋云沉静地回答。

  汤非裔身形一楞。死一个韦旭日就等于死一双?嘿,瞧他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幸运之神?真想亲眼看看费璋云痛不欲生的惨況——

  有时候,不见得死亡才是人类最大的痛苦,活着慢慢受折磨也是一种酷刑。而韦旭日的死,足以让费璋云坠入无间地狱。

  “我决定了。”汤非裔意气风发,如同骄傲的孔雀般走出露天咖啡座。

  “决定不找机会杀我,以报你在小木屋窝囊的德性?汤姆,我有没有说过,这位老兄曾经被嚇得屁滚尿流过?很可惜并没有留念拍照,或者你的天性容易遗忘任何不利……”

  “住口!”他怎能像谈天似的!他不担心韦旭日的生死?为什么该悚惧忌惮的时候,他反而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为什么他不怕不惊不嚇?因为没有拿着枪顶着他的头?

  “我杀了威廉!”汤非裔得意地宣布:“没有他,谁能替你的爱人开刀?快恐惧啊!没有他,韦旭日橫豎都是死。”他满意地看见费璋云的眼底闪过杀机。“老弟,世上可不会事事都如你意啊!”

  “在当初,我就不该放你走。”费璋云的眼如寒石,吐出的字句如冰。

  “哈!”他得意忘形地挥舞双手:“我日盼夜盼就等你这句话!当初没杀了我,是你的错误……”手指间一松,薄薄的文件溜飞了出去。

  如羽毛似的飘向空中。

  摆荡而飘落地面。

  “不!”汤非裔狂叫。眼如铜铃地瞪着车阵中輾过的文件。

  彷彿那件文件具有灵性向他招手似的,他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移动,以冲百米的速度跑进车阵——

  “汤先生!”汤姆嚇呆。

  煞车声不绝于耳。在繁华的市区马路上,染上一片罪恶的嫣红。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人群中有人模糊的喊着。

  停顿的车阵缓缓绕开破败的身躯而行。

  费璋云避开来往车阵,走向躺在地上的躯体。

  “钱……我的钱……”那副躯体是委顿的,泛白的嘴唇无意识地低喃,沾血的手指迟鈍地探向几呎远的文件。

  “钱对你真这么重要?重要到连命也不要?”费璋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帮忙的打算。

  “有了这笔遗产……我可以重新开始……”黑色的瞳孔收缩,没有知觉的手指在抓到文件,露出喘息的兴奋。“我的钱……我死……钱还是我的……”

  “不是你的。”费璋云的眼直视他,冷语:“所有的遗产在十分钟前已经捐给慈善机构。你拚死拿的是假造文件。”

  “不……魔鬼……”汤非裔激动地挥舞着拳头——想像中的挥舞。他的手臂沉重地连动一动也是奢侈。

  为什么眼前的费璋云没有脸?为什么感到他在等待?为什么感觉费璋云正冷冷地望着他,眼前的费璋云明明没有眼睛的啊……

  “从一开始,我被自己的承诺束缚,不杀你不表示拿你没奈何。对你这种视金钱比命重要的人来说,失去你最渴望的,反而比死还痛苦。很可惜不能目睹你痛不欲生的未来,你——没有未来了。”

  “嘿……你以为你鸁了吗?”他喷血,拚命凝聚的精力逐渐渙散,霜雪似的寒意一点一滴地占据体內。沉重的意识模糊而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唯有眼前没有脸的费璋云是如此地清晰,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手里是长串的手銬脚鏈。

  “不,不要靠近我……就算我死,也有人陪着我……黄泉之路……旭日死了,死了,不信,汤姆……”

  “不!”汤姆发着抖说:“小旭没有死。从我给汤先生截枝的夹竹桃后,我的良心不安,那盘菜是真的百合花烹调,没有毒的……小旭会昏睡是因为我放在汤里的安眠药生效……”

  “不……”汤非裔细若蚊声。他到底得到些什么?他费尽苦心趾θ耍酵防此λ雷约骸露赖厮廊ァ?br /》

  眼前的费璋云一把捉起他的手,銬上手銬脚鏈。

  为什么要抓他?他快死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费璋云——

  没有脸的费璋云化为一张骷髏脸。

  “不——”他瞳孔睁大,嚥气而死。

  指间的文件再度飘起,浮沉在天空中如白絮般——

  张大的眼无神而骇怕。在死前的光景究竟看到了什么?

  是看到无尽的金钱淹没了他?

  或者,他看到了死神?

  “醒来,旭日。”

  “给我醒过来,旭日。你想睡过一生一次的婚礼?或者,想要新娘换人?”严厉的威协敲醒迷糊的神智。

  韦旭日倏地睁大圆眼,喘息着。“我不要!”

  “不要?”賚璋云捉住她的小手,眼底闪过一抹松懈。“不要什么?”

  韦旭日迷惑地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我……”她躺在病床上,孱弱的身子沉甸甸的。“我好累。”

  “你几乎睡了整个下午。”他小心地扶她坐起身来。“想不想喝水?”

  “想。”记忆回到脑海。她诧异:“汤姆他——”

  “一切都解决了。现在乖乖当新娘子就好。”费璋云站起身,拿下挂在墙上的白纱礼服。

  他快速而俐落地解开她身上的一排保守鈕釦。

  韦旭日正小口小口吞着温开水,差点喷到他的脸上。“你要帮我换礼服?我可以自己来的。”

  “我可不打算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害羞上。现在闭上嘴,神父在隔壁等着,再过十分钟,你就是费太太了。”

  韦旭日注意到窗外夕阳西下。她到底睡了多久?身子还很沉重,全得靠他帮忙穿上白纱礼服。

  “嗯哼,还不错。”他退后几步凝视,眼神凝重而轻笑道:“脸色是苍白了点。起码看起来不再像剩菜似的。”

  “剩菜?”她倒抽口气。他竟然称她为残败不堪的剩菜?

  “不喜欢?那就排骨肉好了。”他的手指划过她胸前薄纱,皱起眉头。“似乎比我想像中小多了。旭日,不是我有意挑剔,但对于二十四岁的成熟女子而言,你的乳房的确过小了些。让我想想,最后一次碰你,正好能完全掌握住你的乳房,现在嘛……”他摇摇头,叹息。

  “费璋云!”她的脸颊又红又辣了。是气红气辣的!

  他轻笑,低头咬一口她的蘋果脸颊。“瞧,现在脸色不是好看多了?”他轻松抱起她轻盈的身子,让她坐在他的双臂上。

  “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试试看。吃了安眠药能现在清醒是意外,你自己要走走看吗?跌髒白纱,造成婚礼上的遗憾,我可不负责。要走吗?”

  “不……”韦旭日瞪着他飞扬的笑意。“等我,你要等着我。等我开完刀,等我成为费大太,等未来约五十年间,我要让那个姓费的丈夫后悔今天的作为。”

  “我求之不得哩。”他微笑地说,埋进她乳房间——不,该说只能碰到膨松多层的礼服。他不悅地皱皱鼻。

  “幸亏我情商借了今晚的病房。”他咕哝。

  “嗯?为什么要借?”

  “牺牲自己喽。想想看你有多久没碰过我?一个星期住在医院里,不想念我的身体?”

  “嘻,你在想念我。”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

  “我会想念你那全身上下没有半两肉的缩水女人?嘖,勉强凑和些好了。”

  “溱和?”韦旭日不满地抗议。

  “是啊,今晚是洞房春宵夜,难不成我睡地板?”黑眸跳跃着愉悅的光芒。“不必等五十年,从今晚开始你这费太大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蹂蹣我。欢迎你扑上来,亲爱的。”

  “费璋云!”

  结婚了——

  韦旭日发呆似的盯着环住指头的真钻。

  她真的结婚了。

  如愿已償地嫁给今生唯一最爱的男人,就在十分钟前。

  结婚。韦旭日含笑地闭上眼。

  费璋云与韦旭日;费先生与费太太。

  一直以为这是永远不能成真的美梦,嘻——

  “旭日!旭日?”

  韦旭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费璋云的下身围着毛巾,半湿的黑发淌着水珠。一双黑濛焦灼的眼须臾不离她。

  “怎么啦?浴室淹水了吗?”她挣扎地爬坐起来,赶跑瞌睡虫。

  费璋云盯着她。从没这一刻感受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