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那也是一支精兵。
不过这些亲卫士兵相比起真正的精锐之兵,自己的那些内卫以及按照自己的规划由双龙亲手训练的玄龙军等队那是不用多说。就是李世民的玄甲虎贲也差得远,甚至比起李密的蒲山公营精锐也相差不少。要比杜伏威的红带执法团那肯定是比不了的,不过毕竟这些是用钱堆起武装的,比起一般士兵还是强出了不少。
看来王世充为了谋逆日后,也曾在这些人的身上花过不少银子,相信训练也颇有下过一番功夫才对。而王世充比起群雄。他的兵胜在多而不胜在强,随便出行也带一千多人护佑,简直就有点乡下暴发户的味道。
宫城极大,周围九里,四面开有宫门。
则天门位于南墙正中,南对端门,北对玄武门,与中央各殿的正门贯穿在一条中轴线上。
在千马的蹄音轰鸣下,整个皇城也似要晃动起来。
段誉淡淡然策骑于王世充左边,而另一边就是欧阳希夷那个老头子,前面由朗奉率三十骑开道,后方有宋蒙秋整军。整支王世充的千人精锐士兵倒干得有声有色的,规矩丝毫不差,还似乎非常熟练,显然王世充平时也摆贯这种威风。
一行人声势浩荡,直达宫城的天门之外。
天门此时已清楚现于眼前,门分两重,深达二十许步,左右连阙,被宽约十八步的城墙相接,城关高大十二丈,气象庄肃,令人望之生畏。门内便是外宫的金阕主殿,其乃是一座将瑰丽与庄严完美结合起来的殿宇,此时,它正沐浴在秋晨的阳光中,放眼望去,只见雪墙朱梁,雕栏画柱,更有粼粼的琉璃瓦当反映着柔和的光线,熠熠发亮,金碧辉煌。
而从这天门处就可以瞧见里面的金阕主殿里人影憧憧,声音嘈杂不断,显然里面正开着朝会。
“咦?”
段誉明知故问的故作惊讶道:“我没有眼花吧?怎么里面的人兵临城下居然还有心思开朝会?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是有点奇怪。”
王世充沉声道:“以孤独峰他的实力,决不会我们都堵到家门口了还不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诈,我们定要小心点。”
王世充一开口,众人便轰然应喏,声震皇城。
段誉一听差点没有晕过去,他想不到王世充这个人如此爱好面子,简直就像以前另一个世界的那些领导上台讲话,一开口发言便要别人大力鼓掌,仿佛不那么做就显示不出他是个好领导似的。
这一个王世充也是如此。在做事前不喊两嗓子就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和他老婆“做事”的是不是也先喊两嗓子!嘿嘿嘿!
就在段誉在那暗暗的打着王世充的八卦时。
天门内的金阕主殿里上面的御座阶下,被独孤峰以及小王爷的诏令召集而来上早朝的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黄权、右司郎卢楚,以及长秋监段瑜、起居侍郎崔长文、太仆少卿张权、朝请大夫崔善服、宣惠尉郭文懿等九人,已手执着象牙笏,站在朝班的左列,乘着小王爷小杨侗还未到便小声地纷纷议论着。
而站在朝班右列的,却是戴盔披甲的五名武将,当首按剑卓立的那短须男子,正是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他身后依序下去,分别是宣武将军费曜、显武将军田崂、承信校尉黄桃树、昭信校尉张志,比之文官,这五名武将倒是安静许多,但也并非说就无人谈论了。
显然他们也不知都到这紧要关头独孤峰和小越王杨侗为什么还要召集自己来参加朝会。
而这时殿外便传来了王世充一行人的呼声。只见这时殿内地诸人顿时大为震惊震惊之色,只是齐齐侧身转头,眼光唰地望向殿门的方向。心中默念“终于还是来了么!”
霎时间,只见那些已经吓破胆的朝臣在殿堂上喧沸异常,一如闹市。
“你们吵够了没有!”
正在接到潜龙堂密报,安排好一切凝神默算接下来的“肉戏”的独孤峰被他们吵嚷声打断,心中一阵烦闷,冷喝道,“身为朝廷重臣,现在居然在朝堂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那些文官乍听独孤峰语气冰冷,呆楞一下,忽觉有两道霜剑般的目光电射而来,虽然只在自己脸上微一留滞,但他们都感觉到仿佛是被利针骤刺两下,让他们顿时安静下来了。
刹那间,大殿之内,静得鸦雀无声,掉针可闻——要知道孤独峰个人的修为绝对不低,虽然四阀之内他不能为首称雄,可是也绝对不是最尾,他最少能稳稳压现在的唐王李渊,与宇文家的宇文伤争一日之长短。这个孤独峰单论功力,乃不愧孤独阀之主,他的功力绝不在杜伏威、李密那级数的高手之下。那些不会一点武功的文弱文官又怎么禁得住他的威压。
这些文官,还真是一点都靠不住啊,到头来还不是得靠我们武将!
“行了,别杞人忧天了,我出去看看。”
独孤峰锐利无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了阶下诸臣地脸庞,独孤峰缓和了一下脸色和皇甫无逸对视了一眼,便独自一人来到天门外。
而此时的王世充一行人在等了一会后,就见一人负手,施施然而出,信庭阔步,顾盼自豪的一人独自于千人之众而来。王世充这一边虽有千人之众,可是那人身上的气势也不稍逊。他龙行虎步,双目如电,迫视众人,毫不畏惧,王世充及他的亲卫精锐在那人的眼中有如土鸡瓦狗一般。
自宫城天门里出来的那人便是刚刚的独孤阀阀主独孤峰。虽说在场的人除了段誉和王世充外都不认识独孤峰,但观其身上那种视王世充及千人之众无物的恢宏气势,则谁都推想他就是孤独阀之主孤独峰。
他爽脆有力的举止,他的一步一缓,都在表现出他对自己极强大的自信心。
此时他那刚刚的锐利眼神,首先从王世充的身上移到欧阳希夷的身上去,稍一注视,再移到段誉的身上来。眼神稍事一缩,但想到现在的情形,孤独峰便故作不识,迅速的就把目光移开了。
段誉也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
“世充兄。”
这时孤独峰好整以暇地微笑道:“未知尚书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孤独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只是不知郑国公有何事如此急急冲击宫城,又有何事令士兵们如此喧哗,甚至差点吵醒了小王爷呢?”
其实独孤峰也知道此刻谁最先发言,那谁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分,不过现在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今天的这场好戏的主角可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开场人罢了,所以他直奔主题里。
王世充正正想开口,这时他身旁的宋蒙秋却是马上开口来讨好自己的主子了,“啊哈,孤独大人却是有所不知尚书大人闻朝中又奸佞宵小陷害,所以想趁着早朝,来上朝表明清白正身。独孤先生与尚书大人相识相交,必知尚书大人之冤情,万望独孤大人也在小王爷面前代为正言。有独孤大人如此一言,则小王爷安心,尚书大人也感激,独孤大人如果不想士兵们继续激愤而喧,还请尽快通报小王爷,以免真的把小王爷给吵醒了!”
王世充听了自己手下的献忠心,心情愉悦,再加上马上自己就可以如愿以偿荣登皇帝宝座,简直想大笑三声,可是表面此时却淡然自若道:“哈哈!不错,还望独孤兄通禀一声啊!哈哈哈!”
“哦,是这样么,那还是请世充兄亲自去于小王爷讲吧,请!”
“呃?”
339.战局跌荡
“哦,是这样么,那还是请世充兄亲自去于小王爷讲吧,请!”
“呃?”
这时王世充却是有种有如打了一记空拳的感觉,郁闷不已,就连原本愉悦的心情都减弱了不少。不过死要面子的王世充可不会在对手面前示弱,反倒是一脸镇静的回到“哦,那就麻烦独孤兄了。请!”
最后王世充一行人就这么被独孤峰带进了金碧辉煌的金阕主殿,只见那些乱成一团的文官,以及眼见王世充将要*宫心里想着在结束后怎么靠近王世充去投诚,表示自己的忠心的墙头草。
“哈哈哈……”
王世充来到金阕主殿内,看着殿内乱糟糟的的群臣又是一阵得意,虽然他也猜独孤峰可能真的早有准备,不过自己也不会怕了他们,要知道虽然自己只带来了数千亲卫,不过他也知道皇城内的那些禁军将领都收了自己的拉拢,虽说还没有全向自己靠拢,不过也不会有哪个二货来打扰自己和小王爷独孤阀的对决。要知道这次自己可是把身边的高手全带来了,就连欧阳希夷那个老家伙都带来了,为的就是对付独孤峰这个独孤阀阀主,至于要是独孤家的老一代第一高手,独孤盛的老妈尤楚红当然是让段誉去解决了。
“王世充,”
虽说这些文臣里又已经被吓破胆,看到王世充进来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但也有像唐时魏征那样不怕死的直臣,只见一位大臣冷声道,“你擅自带领士兵在天门外大声喧哗究竟所为何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世充慢慢地看着殿内的群臣。他自忖自己的谋划已经快要完全实现了,马上就可黄袍加身,登上那九五至尊之座,再加上自负胜券在握,已经是无所顾忌,索性也不和那些大臣多废话,直接朗声说道,“时值板荡,那杨广昏君已经时日无多,大隋也是马上就分崩离析,我不过想搏个千秋功业罢了。若是你们肯投降本王,交出那杨侗小儿,奉我为帝。我可既往不咎,保你们安全。对了,当年大隋的建立,不也与这般的类似吗?”
“大胆!”
“妄言!”
“当诛!”
殿内顿时群情耸动一片沸腾。
卢楚曾受业儒学大家王通,正朔之念最是根深蒂固,他跳了出来。乾指斥道:“王世充,你这恶贼!你何敢言语天命!你陷洛阳内乱。伤杀人命,是为不仁;兵围昔日袍泽,不念旧情,是为不义;有负陛下深恩,擅动臣纲,是为不忠;你发动叛乱,玷污家门之清誉,是为不孝。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逆臣贼子,天命安能授你!”
王世充一声嗤笑,暗骂道:臭书呆子,你这些话也只能骗骗那些老实点的庄稼汉而已。
而卢楚还道王世充已被自己之大义折服,心中越发地得意,他捋着颔下的短须,在段达等人赞许的目光中好一阵的飘飘然。
段誉也将这些所谓的大臣地蹩脚表演一一地看在眼里,禁不住地撇了撇嘴:这帮书呆,没一个靠得住,看来还得去搜刮一些劳动力啊!
此时王世充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谈不拢了,也不废话,正要招呼欧阳希夷他们动手。
“住手!王世充,你好像忘了还有我独孤峰,以及我独孤阀了吧!”
这时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终于站了出来。
“哈哈哈!怎么会呢,独孤兄身为独孤阀阀主王某又怎么会忘记呢?我这不是请了武林名宿,欧阳希夷来和独孤兄过过着么?”
“哦!是么?那不知你又为老身准备了怎样的对手呢?”
忽然金阕主殿内已冒出了两个人影.左边的那个大汉。正是一直跟随着的杨广的独孤阀高手大将军独孤盛,而微微佝偻着身躯站在他身边地,却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这老妇人手握碧玉拐杖,满脸皱纹。虽然浑身有些颤巍巍,似是风中的残烛,但那副贵族的势头却是摆了个十足。
“尤老夫人,独孤将军。”
皇甫无逸与那些朝中资格较老的大臣看清两个来人的样貌,心中登时一宽。脸庞上微露喜颜,齐齐地拱手施礼呼道——红颜白发,江湖催老,这突如其来的两人赫然是独孤世阀内,老一辈的第一高手尤楚红!以及一直跟随隋皇杨广的大将军独孤盛,现在独孤盛都出现在这了,那显然皇帝果然已经回来了。
“几位大人多礼了。”
略显老态地尤楚红抖擞精神,手中的拐杖轻点瓦面,先向几人轻轻点头。
尤楚红白发迎风拂动,一双眸子骤闪精芒,她俯视了一眼前方严神戒备的亲卫之中的王世充,沉吟着说道:“王大人,却是不知你是否也为老身准备了一个对手呢?”
“哈哈哈,独孤阀第一高手尤老夫人可是声名远播,王某又怎么可能不多准备一番呢,尤老夫人的对手便是王某身边的这位小兄弟了!”
此时的王世充已经是有些外厉内虚了,显然他也认出了这常伴在皇帝身边的独孤盛,也已经知道那人已经回到洛阳了,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能希望这个逍遥剑客段誉不要墮了他天下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名头。
独孤峰看见王世充竟然全把指望放在了段誉身上,顿时感到一阵好笑,可又不能笑出,只好强忍笑意,脸上皮肉不动,故作不识说道:“哦!那却是不知你这位年青哥儿究竟是何人?竟然成了郑王的底牌了!”
“哈哈哈,还未给总管引见我这位重金礼聘回来的段誉公子,我王世充若不在此时,洛阳的事尽交段公子代为掌理,以后你们应该多多亲热才是!”
“段誉?”
这时却是那个尤楚红一听,那双锐目神光一闪,有如实质般射出,直盯段誉不放,好久一阵才沉声缓缓道:“万军之中击杀任少名,吓退林士宏的段誉?”
这尤楚红却是一早就在家中听自己的儿子提起过这段誉,也是那大隋皇帝杨广,现在终于见到真人对传闻中“返老还童”之说也是不得不相信了。若不是尤楚红还能依稀能看出原先那个杨广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另一个人呢!
“想不到连尤老夫人也听过段公子的名号,哈!”
王世充一看对方的惊诧的表面,简直想浮上一大白,只是苦恨此时无酒,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王世充哈哈大笑道:“段公子年轻后辈,独孤大人看走眼了那也不奇怪,当日楚帝林士宏就是跟几位一样,不过却只能含恨于世人面前……哈哈哈!”
王世充笑得开心,笑得通体舒爽。
“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独孤峰却是笑的比他更开心。因为现在独孤峰是实在忍不住了。
“哼!死到临头还笑的那么开心,现在就是杨广那昏君在此也救不了你们了!动手!”
这时王世充看着独孤峰在那边大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烦躁之下直接下令动手了。
但就在这时,就在他身旁的段誉也突然邪邪一笑,冷声喊道“动手!”
“嗯!段誉你”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眼角只见一道身影闪过。随后,如同飞舞一般,身子飞了起来,最后…
“嘭…”
“哎哟…”
王世充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腰椎不停的呻吟起来。抬起头一看,他顿时吓的冷汗直流。
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落到独孤峰等人身前。他那在亲卫重重保护的位置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见到王世充落到独孤盛等人手,那些武林人士以及王世充的亲兵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正要上前营救。突然金阕主殿内那些原先软弱的太监宫女变成了一个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同时从殿中两边楼道中窜出五百玄衣禁卫冲向王世充那一千亲卫。
而那些王世充招揽来的武林人士以及那些用钱装备起来的士兵又怎么可能是段誉的内卫和玄龙军的对手呢?
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一一拿下,之中也就是欧阳希夷那老头麻烦些,不过也马上被尤楚红这独孤阀第一高手给拿下了。
“你、你、你…到底是谁?”
王世充看到形势竟然在这么短的一瞬间就急转而下,在看着眼前这个以前自己还以为底牌的逍遥剑客段誉,突然看到一旁扶着尤楚红的独孤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颤抖的问到。
“哦!我!王大人,难道你贵人多忘事,忘了我的名字么,我不就是段誉么?”
这时只见段誉一脸邪笑的对着现在已经是一脸惨白的王世充说道。
“哼,王世充,见到圣上,还不叩拜俯首!”
而一旁的独孤峰不忘拍着马屁接话道。
王世充缓缓抬头,这时听到独孤峰的话终于确定了,他心内不由一阵枯涩。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喃喃地说道:“原来你真的就是杨广。”
“大胆!”
皇甫无逸猛地踏前,呵斥道,“王世充,你胆敢直呼陛下名讳,实在是罪不可赦!还不快快请罪!”
旁边的独孤盛与独孤峰给皇甫无逸抢了台词,齐齐怒瞪了皇甫无逸一眼。心中暗骂道:竟给这混蛋夺了风头,下次定要他好看!
王世充呆楞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刚刚还志得意满地时候,绝难料想得到。自己竟还有这样的一天。
340.重主皇城
这时,不等那些文臣接着讨伐王世充来表示自己对大隋,对皇帝的忠心耿耿。却只见刚才还一个个身手狠辣的内卫女官,突然又变回了那些温柔可人的秀美宫人,手轻脚地走到段誉身前,端来清水毛巾,服侍段誉漱口净面,再套上备好的蟠龙衮服,戴稳了通天冠。
只是片晌之间,段誉已换上了天子服饰,俗话说,人靠衣装,只听那环佩叮当,珠串轻晃,段誉已由一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摇身变为一位威凌的君王。这衮服一上身,段誉似乎一下子便进入了君王的角色,他双手一分,猛然站起身来,架势十足地在殿内龙行虎步。这一下,顿时唬得那文武大臣一干人等慌忙拜伏下去,口中连颂万岁。
“都起来吧,现在便上早朝吧。”
段誉仰天哈哈一笑,当先来到大殿的御座前。
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嗓子长声喊道:“上朝——”
大殿的诸人脸色齐齐一肃。侧过身躯,朝着上座躬身施礼。
“恭迎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的文臣武将拜伏下去。
“众卿平身!”
段誉举足踏上御座,盘膝坐下。随即驾轻就熟地招手唤起底下地诸人,独孤盛与独孤峰两人似是深有默契,分别侍立在御座阶下的左右,而尤楚红因为年事已高,而且辈分也高,所以段誉破例让她坐在段誉座下的小榻上。
“谢万岁!”
底下各臣子虽然不朝多时,但礼仪倒是不见生疏。
“值此国难。诸位卿家对朝廷依然不舍不弃,昭昭忠心,由此深见。朕心里实在欣慰,”
段誉拿出了当日在江都的派头,侃侃说道,“朕日后定然不吝嘉奖,以彰诸位卿家之赤胆忠”殿下的众人乍一听闻皇帝果然变得如传言中的那般慷慨,心内均是大大地振奋,望着这归来的年轻英俊地皇帝陛下,只觉他真的前所未有地顺眼。但这些人宦海多年,表面上当然还是矜持谦让了一番。
“如今宫城被困,危安难定,诸卿请暂居其位,各尽职司。切勿去职离守,不日平扫叛乱之后。朕再行按功行赏,决不食言。”
“臣等自当凛遵陛下谕旨,鞠躬尽瘁,报效皇恩!”
虽然皇帝许下的好处仍是杳然不见踪影,但段达等人又怎么会不识趣,呼啦地又跪伏在地,优美动听的漂亮话更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撒了上去。
段誉自然也不轻易相信他们会真的“鞠躬尽瘁”说实在话,据他地记忆,这些人里面,除却寥寥几人,就没多少个是好货的了,但眼下用人之际,他当然不会蠢得大加排斥,驱散人。
可这时那些文臣又跳出来,嚷嚷着要将欺压自己这些文官许久的“落水狗”赶尽杀绝,绝对不能姑息片刻。
“行了!你们吵够了没有!”
段誉被他们吵得不耐烦了,直接厉声喝止。而那些文官乍听皇帝语气冰冷,呆楞一下,顿时感到一股无比磅礴的天子威压向自己压来,猝惊之下,他们心内恍有闪电划过,霎时记起眼前这位主子以往的霹雳手段,当即吓得噤若寒蝉,遍身生寒。
“王逆之事,稍后再议,等朕将那先将他那废物儿子王玄应也擒来再说吧。现在先将他压下去吧。”
段誉锐利无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了阶下诸臣地脸庞,他的眼底下,即便是皇甫无逸等武将,也莫敢与之对视,满意地点点头,段誉缓和了一下脸色,随意的说道,“现在既然朕已经重主皇宫,现在就借此机会检阅护卫皇城的禁卫军,重整我大隋天威,各卿家也一起去看看吧。”
“……是,谨遵陛下谕旨。”
这一下,那些文武大臣自是拜服遵旨。
“嗯!什么人在?”
这时段誉突然向殿内偏门厉声喝道。
“陛下,”
这时候,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宦官忽然急匆匆的从偏门跑了出来。从向着御座上的地段誉细声跪禀道,“陛下,先前越王殿下已赶了过来想向陛下请安,不过独孤统领吩咐所以将越王拦在这里,现在殿下知道陛下已经回宫,所以他请求晋见圣颜。”
段誉坐在御座之上,他默然半晌,心知一味地闪避不见也不是办法,便缓缓地说道:“宣他进来吧,朕也想见见他了。”
待那个小宦官又跑了出去,段誉便低眉细想记忆中的那个“皇孙”的模样,不多片刻,只见偏门的荧荧珠帘哗啦地钩了起来,人影闪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先前地那个小宦官便引着一个身着皇室朝服的小孩子走了进来,疾趋至段誉的近前拜下。
“皇孙叩见皇爷爷,愿皇爷爷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嗯,好,越王平身吧。”
段誉听到“爷爷”两字,心中一阵郁闷,也不多说甚么,抬手唤起了这个便宜孙子,然后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历史上尚还有点名气地隋朝末代皇帝“皇泰主”此时的杨侗不过十二三岁,但身形却颇为修长,容貌俊美,与段誉的仪容竟有四分相似,且举止行动,落落大方,神态凝静,从容不迫,进退亦毫无失宜之处,衬上朝服,颇有王者之气质,段誉一见之下,顿时大生好感,心中也起了亲近之意,同时也明白过来,为甚么王世充这么强势的人物谋逆*宫,却仍然有一大票臣子追随于他了。
段誉倾身扶起小杨侗,抚摩了一下他那束着金冠的黑发,伸手握住他的左手,微笑着说道:“很好,比年前倒是长高了不少了。”
小杨侗乃是杨广之长子、前太子杨昭的爱子,与已被李渊撵下宝座的长安代王杨侑,素来皆受杨广地宠爱,对杨广亦十分敬爱,年前,他一个小孩子被杨广留在了东都。
作为镇守东都的唯一男性皇族,无权无力,本已是万般的委屈,先后又有李密、王世充两人凌迫,寝食不安,不单皇权旁落,孤苦无依,还得承受着日不保夕的恐惧,这种种压力,实非他所能担当,故而,他常常对母妃刘良娣说道,“愿自今已往,不复生帝王家。”
昨夜他良久未眠,突得外祖叔公独孤峰的禀报,说道皇爷爷竟已从江都回来,他骤闻之下,心中地欢喜实难表述,当下就要前去谒见以往最为疼爱自己的皇帝爷爷,奈何独孤峰却说现在现在皇帝还有要事不在宫中。
这日清晨,小杨侗听到宫内内侍议论纷纷,又看见金阕主殿嘈杂不断,知道是发生大事了,拜见母妃之后,便令心腹小宦官来到金阕主殿,这时正好看见段誉大发神威,一举拿下王世充一行人,那小杨侗更是对自己的这个皇爷爷崇拜不已。
却说被段誉扶将起来的小杨侗,为段誉这么亲切地抚摩,忧虑之心登时蓦然地开解,他抬起头来,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果见皇帝爷爷真如独孤峰说的那般,看上去比自己的母妃竟还要年轻许多。
听到皇帝“爷爷”的语气比以往还亲切和蔼,小杨侗的鼻子不自觉地一酸,反手握紧段誉宽大温暖的手掌,嫩声唤道:“皇爷爷!”
“既然来了,就跟皇爷爷一起去检阅禁军吧。”
段誉见到粉雕玉琢的小杨侗对自己这样地依恋,不由想起了远在仙界被嫦娥那小妞的肚子里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刹那间,心情竟莫名的大好起来。看着眼前的自己的这个便宜孙子越王小杨侗也是越来越顺眼了。
这时段誉转向后边的神色更是恭谨了地独孤峰,问道:“独孤将军,检阅禁卫军之事,你安排好了吗?”
“回陛下,已经安排妥当。”
独孤峰心内暗自抹去一把冷汗,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应到皇帝地身上,蓦然间散发出了一丝令己生悸的帝皇威压,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一丝威压,竟教他生出一种几乎要跪地膜拜的冲动,错非他的灵觉敏锐非常,亦觉察不到,这应该说不愧是九五之尊吗?
“那好,这便去吧。”
段誉招手喊下那个一直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小杨侗,牵起他的右手,便转身过去,从两列大臣的中间昂然而过,向着殿门行去,而小杨侗本就不想这么快离开段誉的身边,他甫一闻言,便乖巧地应了一声,欢喜地拉着段誉的手掌。
两人身后的独孤盛与独孤峰见此情景,不自禁地互相对望了一眼,便招手唤人将垂头丧气的王世充及其那些亲信武林人士重新收押,然后率着那些宫人向皇帝追去,紧随段誉的脚步行了过去。
此时大殿外边的青石阶下。满脸恭谨的独孤盛和独孤峰浑身披挂,已率着两大列甲胄鲜明的执戟禁卫等候多时,远远地望见段誉出殿,缓步下阶,他们两人连忙领着那些神情昂奋的禁卫。向皇帝行了军礼。
收买人心永远不嫌迟,段誉甫一登上备好地车辇,便拉开了嗓门对那些禁卫一番抚慰,宣布不单拿出内帑犒赏忠心护卫皇室的将士,稍后还将对表现特别出色的个别人等加官晋爵。封妻荫子。
那些在守卫金阕主殿的禁卫从龙日久,本就执着隋室正统的理念,且对这位重新崛起于江都的皇帝大有信心。这下听他抛出了大把大把的好处,哪里还不识趣,当下欢呼跃雀着舞蹈参拜,一表誓死护卫皇帝周全的忠心。
就这样,此时的天下第一城——洛阳城的皇城已经不知不觉的换了个主人了。
341.尘埃落定!
“陛下这么一现身校场,禁卫军各卫士都道陛下既然归来,那便断断不会抛弃他们,军心果然大是振奋,眼下,各卫的将军都已纷纷递上言书,直表耿耿忠心,”
此时独孤峰微笑着朝座中的段誉说道,“由此可见,陛下之圣明实深值人心,才致他们皆思效命,报答隆恩。”段誉安然端坐在凉亭内的石板墩上,微微眯着的双眼,正细细地望着八角亭的左旁,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晌午的阳光,从浓密枝叶的间隙洒落了下来,在描朱雕饰的亭栏壁柱上留下了斑驳闪亮的碎影。
在解决了王世充一行人之后,段誉便乘机前去检阅安抚禁卫军,先是发表了数通煽动人心的演说,当场颁发了若干赏赐,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召见了十数名禁卫将军,着意地抚慰一番,总算稍稍地收拢了军心,但这么一来,他却忙得几乎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直把他累得够呛,只觉比当日在江都处理政务还累。至于段誉的那个便宜孙子,越王小杨侗检阅了驻在皇宫的禁军后更是是在累的不行,被自己的母妃刘良娣带回寝宫休息了。
“启禀,陛下,内卫按照吩咐,现已将王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