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啊。」男子虽然没射,但是他的欲火也早已被完全勾起,此刻他准备展示他强横的一面。
他将女人瘫软的身子反过来,从背后来个老汉推车,抱着她的屁股以更加激烈的姿态抽插顶撞。就好像发怒的公牛一样,从后面猛干。几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就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干进女人的卵穴里。
女人只觉得体腔皆被塞满,肥壮粗大的硬肉占领她阴户的所有空间,挤的满满的。
每一次强有力的律动都磨蹭她所有的敏感点,花芯被连连撞击,每一次都让她酥麻的想要便溺失禁,那种甘美痛苦混杂在一起的感觉她永远也不会厌倦。
身后的这个美男子,是她的丈夫的弟弟,自己是她的嫂子,现在却被他以最淫荡的姿态完全占有,被他将子孙浓浆不知多少次灌满自己的卵户花房,自己不知道喝下过多少他的腥臊精液,这种乱伦的行为自己却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反而感到无比刺激和快乐。
男人以这种最原始的野兽交配的姿态尽情奸污自己这个天下最高贵的女人,便是鱼玄机、夏姬这些史书上记载的最淫荡的荡妇都羞于如此,但是自己却感到浑身火热的快乐,自己将吸尽他的每一滴阳精,那种变态的快感让她的魂魄都要飞上云端。
「哦……哦……快些呼……呼……再猛些……」
女人美艳的面容因为快感而扭曲着,咬牙切齿的浑身又绷足了力气,一双凤目紧闭,浑身是汗。男人抱着她的腰撞的更加用力,几乎把她撞趴在榻上,拼命压着她的屁股猛耸。后来索性从后面把她压趴在床上,腿压别着腿,胯连着屁股,双手紧紧搂住女人的肩头和胳膊,手则捏着女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拼命痛吻,奋力冲击。
密室门外,黑袍文士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他的主子完事。
接着就听见几声狂野高亢的粗喘,夹杂着女人前所未有的欢愉吟叫,跟着一切就安静了下来。黑袍文士轻轻的吁了口气,毕竟自己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在外面听了这半天活人春宫,下体也是憋得难受。
接着,应该是穿衣的时间。
然后戏肉来了,主子向她摊牌了。
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一字不拉的传入他的耳内,女人从惊讶变成愤怒,再变成恐惧哀求,只可惜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应该是相当的精彩。
朝廷多少智者大臣都被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个淫妇算什麽?
这样一个女人,明明没有才能,却还不守妇道,通奸偷汉也不看看对象,最终把自己给搅和进来了。想来也是活该,这样的人居然如此轻易被主子控制,想来也是主子天命所归。
这就是主子的魅力所在,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正的帝王手腕。
苏轼真不愧元佑诸君之中真正的智者,一双鬼眼自芸芸众生里相中了这个端王,从万事皆休的败局之中找到了反败为胜的胜机,元佑党人与他结盟,看来东山再起并非无望。自己总算也不辜负苏学士的一番苦心。
接着,暗号响起,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他整整衣冠,按动机关,秘门开启,信步而入。眼看着惊讶不知所措的刘贤妃,唱个大诺,躬身施礼。
「小人高俅,拜见贤妃娘娘。」……
*(分隔线)
陕西泾源路,平夏城战场。
日落西山,天色将暗,但是沸腾的战场依旧没有改变。战鼓声、号角声如同滚雷,人马嘶喊,刀枪碰撞金铁交鸣,人山人海的攻防战仍在继续。
飞蝗般的乱箭在空中横飞漫射,黑压压触目遍野的西夏人潮辗压过了护城河,就像一层层的由武装士兵组成的滚动的泥石流,不停的冲击着宋军的羊马墙,但是一次次的冲击,浪潮一次次的被粉碎,城外的宋兵死守最后的防线,就像一道坚硬的礁石大坝,任对手如何冲击,始终屹立不摇。
而城头宋军的弓弩手们则是尽情的望城下泼洒着乱箭和巨弩,城内的大炮也全力以赴往外开火,各种火药炮、霹雳炮、大石头、猛火炮拖着烟火直飞城外,好象雨点也似。
而城外密密麻麻的西夏兵拥挤着前进,根本无法躲闪,只能硬着头皮用盾牌去挡,结果可想而知,烟火滚裹巨炮,呼啸如同巨雷滚过地面,一砸下去就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和碎刀枪四散,还有大片火球腾空而起,人肉烧糊的气味,哭爹叫妈的惨嚎之声。
然后周围的夏兵通常都会忘记队形和纪律四散躲开,然后大部分人都会后退逃跑。
横七竖八的夏兵尸体陆续倒在进攻沿途,一具摞一具,一层摞一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无数士兵前进不几步就心惊胆战的后退,然后在督战队的大刀逼迫下再次前进,然后再次溃退……
而卫慕贺兰的脸色着实发青,前方战线迟迟没有进展,他都恨不得亲自冲上去和宋兵厮杀。而后面的填壕部队进展还算可以,土石草木摞着夏兵尸体已经填平了第一道壕沟,现在在填第二道。
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前面始终无法得手,这才是关键所在。
现在有数千宋兵就在城外,没有城墙的掩护,此乃难得的良机,自己若能抓住机会吃掉,便是大功一件。今天他的部众死伤决不会轻,大概会死几千人。若无法得到相应的战功褒奖,无法补充损失,这对于西夏国内的政治来说,可能就意味着自己的地位会不稳固。
谁能想到宋兵如此善战!?
这还是当年景宗皇帝时那任人欺辱的汉家兵吗?他曾经深信前辈老兵们的经验,和宋兵打仗,便只是要防他们的弓弩厉害。若是近身,宋兵便不行了。他还忘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经验,说是汉兵若和党项交兵,一早晨开始打可以不分胜负,但是到了下午,宋兵必败,因为耐力不行了。
但是眼前的宋军完全是天壤之别。
面对数量十倍于己的大夏兵马,这些宋军竟然打的顽强无比,甚至还有越战越勇的趋势,丝毫看不出疲态。甚至还有些宋兵居然敢逆锋反冲,夏军前锋竟被他们打的人仰马翻。这些宋朝的禁军都穿着精良的上等铠甲,强悍勇猛,丛枪乱刀冒刃推锋,血肉溅在脸上也不会眨一下眼,身被数创仍可保持可怕气势,他们排着一字横列长蛇阵,往前平推,便是刀枪临身也不离自己位置分毫。
这等暴悍气势,是这些河外夏兵一生都没见过的。攻进羊马墙的士兵不是死了就是被他们的铁甲人墙又给辗杀了出来,战至此时,最前锋的数千汉奴撞令郎基本上已经伤亡殆尽,仍在厮杀的不过数百人。
讽刺的是,这数千最低贱装备最简陋的炮灰奴隶兵恰恰是和宋兵交战经验最丰富的部队,也是最善战的部队。卫慕贺兰等发现这些奴隶的价值已经晚了,到后面请求再调些撞令郎却遭拒绝。
汉人奴隶在西夏可是相当宝贵的财富,平时会耕种放牧,战时可以充当炮灰,以汉制汉。元昊时期西夏号称十万撞令郎,更可随时抄掠宋境人口补充损失,故此用之不竭,战场上可以大大减少党项人的损失。但是现在可不是以前,西夏在两国相争之中处于下风,别说抄掠宋境,平日应付宋军的抄掠便已头疼,故此国内汉奴数量大大减少。此次出兵,汉奴撞令郎总共征调了一万多人,这便是全部家当了。
如今调了四千在卫慕贺兰麾下,结果第一天几乎就浪费了精光,还厚颜无耻的复来乞求援兵,乾顺岂能不怒,当即回绝,同时降旨卫慕贺兰加紧进攻。
只是后面的小部族联军和卫慕氏族兵战斗力尚不如汉奴,在督战队的威逼下拼命前进,结果只换来一次又一次迎头痛击,不但无法寸进,甚至还有动摇败退的迹象。羊马墙边,护城河旁,已经堆满了双方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但是其中夏兵尸体明显多于宋兵尸体。
这……这等对手?这就是现如今的宋兵?!
卫慕贺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党项人以骑射称雄河西高原,但是现在宋军的射术却令西夏毫无招架之力,远射不是对手,近战却更加不是对手,这仗还有的打麽?
那些河内兵几十年来一直在和这样可怕的对手交战吗?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开战之初的痴心妄想有多麽的可笑。
但是战斗仍在继续,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若承认失败,皇帝绝对饶不了自己。他咬咬牙,下令继续进攻,不计伤亡的进攻。然后又下令卫慕氏剩余的两万兵马做好准备,同时让各城方向的骑兵全体下马,准备参战。
命令传下,各军骚动。谁都看见了敌军是如何的狞猛狂悍,前军步卒几乎是成群结队的送死,自家又有何能抗衡如此强敌?按理说,打了一天怕不死了几千人了,却连人家城墙都没摸到,仗打到如此骇人听闻地步,稍有理智者早该鸣金收兵。除非是打算硬拿人命往里垫,但是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命都是自家的命,这般蛮干,于己有何好处?
一时间,各军骚动纷纷,将领拼命弹压,就连卫慕贺兰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何尝不想退兵,他想得要命。但是退兵可能就意味着自己的脑袋搬家。但是此时发生的这种情况他也没料到,若是前线失利,后阵又自乱军心,这不败还等什麽。
心慌意乱之下,他刚想亲自前去弹压,忽听得前方巨大的崩裂声轰然骤发,自家兵马阵阵大乱,呼喊声骤然升高。而身后皇帝本阵的兵马似乎也有些不对劲,骑兵调动频繁,成群结队往后行去,而皇帝军旗似乎也在移动。
皇帝想干什麽?难道在临时移营?!出了什麽变故了?
皇帝大旗乃是全军之胆,一旦轻动,必会引起全军的不安。再看号角齐鸣,大营中又冲出无数骑兵步卒,将皇帝本阵团团拥护,似乎在戒备着什麽。而另有大群大群的骑兵则奔向别处,远处细听,似乎传来战斗的号角声。
莫非别处来了宋兵?再看城前夏兵已经是纷纷大乱,烟尘飞扬处,似乎有宋兵马队的影子出现……
*(分隔线)
平夏城南城外。
残破沾满血污的羊马墙内外,无数丛丛摞摞的刀枪互相刺戳劈砍,插进人体,戳烂铠甲,带出血肉碎末喷溅,尸体倒地,挤挤挨挨,横摞竖倒。伤兵哭嚎不止,接着被踩成肉泥。
宋兵虽然禁军厢兵混杂,但即便是厢军乡勇,也都是百战之余,勇猛无比。夏军与此方向全是河外部落兵,还有千五骑兵不参战,人数上没多大优势,死伤数量倒是在直线上升。
唐云手持斩马刀,狂吼着猛劈而下。那西夏小校半跪在地上,举刀架过,竟格开这一击。但是也被震的半躺于地,旁边韩月举枪补上一下,将他扎死,血淌满地。旁边数杆长枪攒刺,两人格挡招架,挂彩数处,幸好身侧数名宋兵杀红了眼拥上,枪杆磕碰丛刺对戳,生生将对方给戳翻了下去。
两人自从随大队出来增援之后,力战至此时,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此时天都快黑了,双方依旧混战不休,便是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也累得气喘吁吁手脚酸麻。
否则,对付一个普通夏兵小校,何用两人联手。
唐云胳膊酸麻,手中砍崩了刃的血糊大刀变得沉重非常。一开始他一人对付七八人都是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地看哪里宋兵比较多就往哪里靠拢。韩月此刻也满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扔了枪头扭断的长枪,随手捡起一面盾牌和斧子,和唐云背靠背,直喘粗气。
事实上,这等凶恶的大规模血战,便是他在辽军服役时,也从来不曾经历过。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对于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去,他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信心。
谁说战争不是比拼数量,至少就眼前看,就是在比数量。便是有能一骑当千的勇士,也会有第一千零一个人来结果他的性命。
「哥哥,小弟若是熬不过眼前这一关,哥哥可将我的骨灰带到老家去……」
「说什麽混账话!」唐云大喝,「你我兄弟……」话没说完,突然鼓角大作,周围正在死战的宋兵将校都是精神一振,同声狂吼。原本七零八落的宋兵,拼死扑跌也要抢上去占据战位,乱纷纷的队列汇聚成人墙横列,身子头脸便是顶着夏兵的刀枪,脖子被刺戳的血肉模糊也不后退,然后还能举盾的列盾墙泼命往前顶推,后面的刀枪兵器疯狂前打。
夏兵力战许久,早已疲惫不堪,且伤亡惨重,士气不振。没料到宋兵到最后居然还有余力凶猛反扑,顿时被推的步步后退,来不及收脚的,皆被推倒踩于脚下。前后挤撞,脚下乱绊,头顶乱箭不断,终于顶不住了,被生生推了回去。
唐云和韩月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此时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人群,只是随着人流往前推进。头顶上不时冒下粘糊糊的血雨,脚下踩着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胳膊腿,人头被踢的滚来滚去,只是一起大喊着前进。
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人群互相挤撞碾压之下,突然有一方崩溃了,无数西夏兵掉头后跑,试图退到护城河后面去,宋军大喊着追杀,在河边再次混战于一处。唐云和韩月眼见河对面大队西夏兵正在重新集结列阵,直到绝不能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关键是护城河上的西夏壕桥,得想办法烧了它!
「谁有火,烧桥!」唐云大吼,但是周围无人带有火种。
唐云急眼之下,举起大刀冲过去,对着壕桥便砍,周围宋兵见了也是一拥而上。而西夏士卒也知壕桥重要,狂吼着又冲过来几十号人,双方一阵血拼,各自死伤十数人,然后便见一名宋兵小校,自乱军之中满身是血的突然冲破了阻拦,直到飞壕边上,双手把住,一声狂叫,便如半空响了个惊雷。双脚用力竟蹬到了地里,沉愈千数百斤的巨大壕桥竟被他一个人生生的掀了起来。
如此神力,当真是骇人听闻,便是唐云韩月也没想到宋军之中还隐藏着如此武艺绝伦的猛将,令双方战士都吃惊非小。然后便见那小校双臂较力,血贯瞳仁,如同怒目金刚狂吼着将那壕桥一举掀翻,轰隆一声好像倒了一棵大树般翻进河里,激起大浪,水面上的浮尸也是荡漾不已。
宋兵呆了一呆,同时发出振天吼叫。夏兵为之夺气,同时却见东门大开,吊桥重重落下,大队大队的马军骑兵蜂拥而出,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疯狂的冲向夏军步卒。
「藩骑!」唐云一愣,却见种建中手持长枪,狂呼大喊。宋兵步卒们鼓起最后的勇力,也跟着他一起冲过河去。唐云大笑:「援兵!援兵来了!」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难耐,韩月急忙拖着他躲回羊马墙后。
再看伴随着上万铁蹄敲打大地的轰鸣声,数以千计的宋军马队又从城内出来的,也有自城外不知什麽地方突然冒出的,黑压压卷野而来,如同虎趟羊群一般,在西夏人群之中横冲直撞,枪矛飞舞摧枯拉朽般带起阵阵飞溅血肉。
西夏步卒本已苦战一天,死伤惨重,早已筋疲力尽。刚才便已经处于败退之中,士气已经荡然无存。又突遭强敌袭击,本就已糜烂不堪的阵势立告崩溃,而宋军马队多达数千骑,人数上面更是占尽优势,霎时间密密麻麻的人群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对面的压阵的一千五百西夏骑军见势不好,纷纷上马挽弓搭箭准备阻击。然而还没等他们列好阵势,密密麻麻的败兵就被宋军马队驱赶着向他们狂涌而来。西夏骑将脸色顿时变色,当机立断下令射那些败兵,免得冲乱自家阵脚。
但是这些骑兵多于步卒同族同乡,眼见胞泽败退,如何肯落井下石。那稀稀拉拉的乱箭只射倒了二三十人,接下来至少上千的败兵便产生了混乱,有的继续闷头往后逃,有的左右散开,有的和别人撞在一起,接着后面追上来的宋兵藩骑就把他们冲的四散,随后好像狼群一般迎面直扑而来。
「孩儿们,杀!」西夏骑将令王雄狂吼一声,纵马而出,接着身后过千骑兵乱箭齐发,迎头便向宋军射去。宋兵冲在前面的倒下十余骑,接着便是一阵乱箭泼洒回敬,夏兵竟然被射倒了数十骑,随后大群冲锋的马队和大群四散的步卒就像数股洪水浊流狠狠迎头相撞,搅乱在一起……
北门外,夏主乾顺和梁太后所在的高坡之上,所有文武重臣都屏息凝神,观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战场之上满是黑压压的西夏兵卒,看起来占尽上风。突然大地陷落了下去,大片大片的轰然塌陷,无数西夏兵跟着一起塌陷了下去,然后烟尘涨天什麽也看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混乱惊恐的庞大失控人群。
那些人完全丧失了纪律和士气,大概是以为天塌地陷了,有的在逃跑,有的呆立原地,有的跪在地上向天祈祷,有的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总之上万兵马已经军心大乱,甚至还有将领带头逃跑的。
乾顺呆呆得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这……这是如何……莫非宋人有天兵天将相助不成?」在他看来,这等能令山崩地裂的手段,穷尽他的想象力也实在无法想象。
「陛下,此乃宋人守城惯用的地陷之术,东朝多工匠,土木机关之术天下第一。用于战阵,便是如此。以土木机关布置深坑大渠,布于城外,一旦发动,连绵塌陷不绝,远者可达数里之外,防不胜防。卫慕氏之兵未曾与宋人对阵,故此不识,不足为奇。此阵于我对垒巨车十分不利,必先引宋人发之,此后我方可无忧。」嵬名阿埋沉声禀奏。
「既如此,将军何不早言?」乾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此战之前,臣已将运筹庙算禀奏陛下与太后。河外兵数十年未曾与东朝交锋,不堪大任。决胜之关键,仍在右厢诸军。以河外兵消耗宋人实力,乃是即成之策。臣事先若言明,卫慕贺兰必然多加防备,又岂能试出宋人埋伏?」
嵬名阿埋跪倒叩首,乾顺略一思索,回头看着梁太后:「母后,嵬名老将军言之有理,但是前军此时大乱,天色又将黑,再不收拾,恐为宋军所乘。母后,是否令卫慕贺兰暂时退兵,重整旗鼓?」
梁太后毕竟是经历过战阵的,点点头道:「以卫慕贺兰为前锋,原本也不指望他能先登立功,既然已经试出了宋军埋伏所在,也算不虚此行,便先收兵吧。」话音未落,突然山下驰来一骑,乃是一名武将,身背令旗,验过了口令腰牌,到得御驾前跪倒。
嵬名阿埋一看是妹勒都逋的部下,心中便是一惊。那将领将军情札子呈上,嵬名阿埋得到乾顺示意后先看一便,便又奏道:「启奏陛下,妹勒统军传来紧急军情奏报,东山大营遭数千宋军偷袭,已告失守。宋军现在已据东山要道,作势欲往平夏城来。妹勒统军急调兵马前往迎战,发现古壕门一带屯驻有宋人大军,联营不下十余里,兵马有不计其数,旗号多有它路援兵。妹勒统军为防万一,已亲率铁鹞子前往东山。」
「东山?古壕门?宋人如何会在哪里屯兵?宋人援兵如何来的这般快法?」
乾顺和梁太后面面相觑,嵬名阿埋心中苦笑,宋军在古壕门的屯兵显然是早就有了的,这只能说明宋军对于此次平夏城作战早有准备,援兵早已到达,就在等着他们。难道此次作战计划又事先泄漏了不成?宋人细作也太无孔不入了吧?
东山有失,理论上那股偷袭的宋军已经可以威胁到乾顺御驾所在的阵地……
当然中途那数以万计的党项铁骑都不是死人,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宋人通过……
但是这股宋军显然只是后面那数万援兵的先锋,若是宋军主力也顺势而来,倒是个趁机重创宋援军集团的好机会。妹勒都逋手下有数万精兵,而拱卫夏主的精锐步骑在这周围方圆十余里的区域内层层部署有近十万之众,如此庞大的力量,足以摧毁他们!
嵬名阿埋梦寐以求的战机,突然出现了!
若是乾顺不在这儿,嵬名阿埋必定下令让妹勒都逋诱敌深入了。但是乾顺在这里,梁太后也在这里,有这二位在,嵬名阿埋不会考虑任何哪怕一点点的冒险。他平时虽然杀伐果决,但是他毕竟是夏臣。夏主的安全是他任何时候都要首先考虑的。
所以他只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这个机会。
「陛下,东山失守,情势不明,臣以为可调一万精骑前往支援。再者为防万一,请陛下和太后移驾稍退。卫慕贺兰所部久战无功,再打下去徒增伤亡,天色又将晚,不如先令收兵,以免两线作战为敌所乘。待击退宋军重夺东山,再攻城不迟。」
「准奏。」
嵬名阿埋眼看着天子旗缓缓移动,虽然明知这样影响军心,但是也没别的办法。
大夏马上立国,历代君主都视军权如性命,如遇大规模战争,君主必定亲自上阵以激励士气,也便于君主掌握军心。所以明知这麽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皇帝啥都不懂,还尽碍事,但是他也不可能阻止乾顺到前线来,否则他必将是乾顺以后权力障碍黑名单上一员。
可惜啊,平白放过一次大好机会。
嵬名阿埋正在气闷,突然听到战场突然喧哗大作,他定睛一看,瞳孔猛地收缩,面色冷峻之极,咬着牙冷笑:「郭信之……哼哼哼,你果然来了。」
再看从东城绕城而来大批溃兵,黑压压如同汹涌溃堤洪水一般,人马参杂哭嚎连天,冲的北城正在收兵撤退的夏兵惊恐大乱,顿时溃不成军,而大批宋军马队则出现在视线之中,郭字大旗高举,连同北城外宋兵一起出阵,大举反击!
而此刻连续有旗牌斥候驰至中军,带来消息令他面沉似水。
南城夏军遭到宋军大批骑兵突袭,数千兵马竟然一触即溃。宋军赶着败兵又至东城,溃兵冲乱了东城夏军,遭到宋兵夹击,再次大溃,近万人被追杀着又溃了到了北城,此时已经是兵败如山倒的架势了。
嵬名阿埋当机立断,令旗一举,层层旗号招展,低沉的号角声又响起……
北城外,卫慕贺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如狂潮般溃退下来的西夏士卒。
怎麽就突然败了呢?
刚刚得到鸣金收兵的信号,怎麽回事?
他手持大刀连砍了数名败卒仍不能止,再看自己的儿子和他的督战队已经被败兵人潮裹挟得不知去向,长叹一声知道败局已定,身不由己的被自己亲兵护着败退了下来,然而往哪里跑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溃退的人潮好像黄河之狂澜激流般真个是惊天动地。
而宋军得势不饶人,在后面追杀不舍。看样子竟打算趁此机会再利用他们冲乱后面夏主亲军的本阵。
他虽知道大事不妙,但是却犹如大海中得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旁边根本没人听他的。正着急间,却见迎面一阵遮天盖日的箭雨扑来,那些跑在前面的溃兵霎时间被射的人仰马翻躺了一地,后面的人收不住脚,被绊倒踩死无数,接着乱箭不停,再看对面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已经列阵进逼,大阵绵延数里,阵容严整杀气冲天。
宋军!?宋军绕到后面来了!?完了?主上呢?!
不对!是夏军!
卫慕贺兰从昏头胀脑的恐慌中清醒过来,却见对面数十名旗手站在阵前摇晃大旗打着旗语,要败兵立刻绕阵退却,胆敢冲阵者,就地处决!
便是有人看不懂旗语,但是那迎面飞来的乱箭却是明明白白。
卫慕贺兰眼看满地卫慕氏男人的尸体,心中恨不得立刻将嵬名阿埋碎尸万段,但是也不敢再退,只好冒险调转马头,狂奔绕阵而过。
而其他的溃兵却前赴后继的试图冲阵,在被毫不留情的射倒了数百人之后,终于不再往墙上碰,大约数千骑兵成功绕阵而过,逃往后方,另有过万步卒竟就此停了下来,呆呆站在双方骑兵之间,黑压压聚成一大片,看样子竟然放弃了逃跑,放弃了抵抗,准备束手待毙。
出乎意料的是,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隔着这一大片败兵对峙着。宋军骑兵没有继续进攻,夏军骑兵也没有接应他们撤退。
宋军大旗之下,郭成全副铠甲披挂,手持染血长刀,端坐马上。他的铠甲上带着两只箭,但是铁甲坚韧,未伤皮肉。身侧寇士元、刘仲武、种建中等数十将校皆骑战马持兵在侧,各个满身血污,铠甲多有破损,显然都是经历苦战,此刻眼见西夏颓势,人人扬眉吐气。
「哈哈哈,西贼也有今日!」寇士元乃是郭成副将,职位最高,言语较为无忌。「太尉,何不一鼓作气赶尽杀绝,眼前这些丧家之犬,禁不得儿郎们一阵冲杀。」
其余将领纷纷称是,这些败兵在他们眼中就是首级战功,就是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他们身后的战场之上已经是遍地堆积的西夏人马尸体,只不过战斗还未结束,谁也不敢妄割首级,否则早就乱起来了。
郭成却不为所动,冷眼越过败兵,注视着西夏那黑压压蔓延战场的骑兵阵势。
「过去冲杀,我军马军四千余众,如今全在这里。而夏军败兵至少过万,你们杀的尽吗?」等到众将不说话了,他才冷冷回了一句。
「太尉,夏狗虽多,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不足为惧。」
「那后面的骑兵怕不有几万人,他们岂会坐视我等逍遥自如?」郭成冷冷又道。
众将之中,如刘仲武、种建中等智谋之辈已经从胜利的狂热亢奋之中清醒过来,略一思索便明白端倪,暗叫侥幸,心想对面的夏军将领果然非是等闲之辈,友军刚败,他便来了个将计就计,利用这些败军布局,试图引宋军入彀。若非郭成经验老辣,只怕现在已经落入对方算计之中。
这等毒计,便是成了,只怕这些败兵也难逃一死。对方将领的杀伐果决,令人不寒而栗。
「对方骑兵虽众,然只要我等驱败兵冲乱他们,人数再多也是不堪一击。」寇士元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说的话也有一番道理。
「此一节夏军将领已经想到了,你看此兵刚败,对面骑兵阵势便已列成。分明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若能以我等之力冲得乱他们,何用等到现在?刚才无法得手,现在再冲十趟也是枉然。你看他们本有机会接应败军回去,却故意将他们留在这里,便是布下的饵,等我们来冲。」
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伙败兵,便是毒饵。宋军若是贸然进击,一旦达不到目的,自身阵型必然被这些败兵搅乱拖累。到时候对面的西夏骑兵便会趁机发动进攻,在场的都是久战老将,都知道再强大的军队若乱起来,面对比自己弱小的敌人也毫无抵抗能力。更何况对手的兵力数倍于己。
这也是那些西夏骑兵不愿意接应这些败兵的原因,他们也害怕被搅乱阵型。
自家已经苦战连场,对手那数万骑兵却是以逸待劳。一旦有失,西夏顶多是陪上这万把人,反正他们号称百万大军,这点人对他们来说不疼不痒。但是对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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