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
最后,他隔着红绸轻轻地推挤她丰盈的双乳,然后头一低、口一张,含住红绸下突起的右半边乳尖!
“啊呀……”翟菁再也忍不住地娇啼出声,又酥又麻的感觉不断地由她胸口窜升,双乳也在他的逗弄下胀痛不已……
不知为何,当他用舌轻舔、用牙轻啃她敏感不已的乳尖时,她身下的最私密之处竟涌出一股不熟悉的热流……
“不要……”无法动弹又无法视物的无助感,令翟菁的感官全集中在被他撩动的部位,那种愉悦、痛苦、又难耐的感觉,让她的娇啼一声高过一声,“不要嘛……”
“就这样,我的小美人……”听到阵阵娇吟不断地响起,诸葛东风喃喃地说,“爷爱听得紧……”
“讨厌……”他邪肆的话语让翟菁羞得紧闭双唇。
她紧紧咬住下唇,无论诸葛东风再如何挑弄,都不再出声!
“想不到我的小美人还挺倔的。”诸葛东风低笑,“既然如此……”
耳中还回荡着诸葛东风的笑声,突然,翟菁发现他竟想曲起她的双腿!
一愣之后,翟菁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但那缠住她双足的红绸却在此时传来一股力量,让她原本夹紧的双腿不仅曲起,还彻底分开!
“不……”翟菁再无法保持静默,羞不可抑的低呼,“你不可以……”
是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虽然眼中望不见,但翟菁可以想像自己此时的模样是如何的羞人!
现在的她,全身赤裸,只有红绸缠身。
她雪白浑圆的双乳虽然包裹在红绸之中,但那饱满的形状与挺立的乳尖却是完全的突显,修长的双腿被红绸传来的力量强硬分开,身下最私密之处只能被动地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些,已经全被诸葛东风看进眼里了!
想到这里,翟菁的下腹突然一阵紧缩,那股不熟悉的热流缓缓地由花口泌出,一发不可收拾……
“真美的颜色。”望着那仿佛沾着清晨露珠的粉红色花瓣,诸葛东风喃喃说着,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拨弄,“让人忍不住想看看它盛开的模样……”
“呃啊……”当他粗糙的手指轻触她身下最私密的部位时,翟菁娇啼一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天……那是女子最私密之处啊!他竟然……
“不许……你用……你的脏手……碰我……”虽然心中又羞又怯,但混沌之际,翟菁却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
想起他用碰了其他女子的手碰触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强烈抗拒。
“你愈不让我碰,我就愈要碰!”听到翟菁吐出的话语,感受到她身体明显的抗拒,诸葛东风却笑了。
轻笑之际,他让手指沾满她身下的蜜汁,不断地在花瓣之中轻滑,最后,故意在掠过晶亮的花珠之时,轻轻一拈!
“啊啊——”翟菁的身子彻底颤抖,一声声的娇啼自红唇流泄而出!
“小美人,你真热情。”一手轻拈她左半边樱桃,一手不断地挑逗她身下的花珠,诸葛东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几乎让我的手掌湿透了。”
由于眼前只见一阵赤红,翟菁的感觉比平常更加灵敏。所以当诸葛东风的手指不断地在她身下的花瓣中游移,最后更就着蜜汁滑入她的花径时,她再也忍不住地弓起身子吟哦出声。
“不……”处女禁地被入侵的疼痛令她额上汗珠涔涔,顺着红艳的脸颊一滴滴落至耳旁。
“叫得真甜。”轻轻触及象征她纯真与青涩的薄膜,诸葛东风的手指不再前进,而是轻按、轻戳她最柔嫩敏感的丝绒花径,“而这里,竟是那样湿、那样热、那样诱人。”
“啊呀……”诸葛东风娴熟的挑弄,让翟菁根本无法抗拒。
被入侵的疼痛依旧存在,但随着他手指不断地挑弄,在疼痛之外,一股她不明白的奇异战栗感也出现了
当那股战栗感开始在四肢百骸奔流时,翟菁除了娇啼之外,再无法言语。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下腹又紧又热,一股难耐的压力随着诸葛东风在花径中的逗弄,不断地于她体内堆积……
她的意识已然剥离,只能顺着最基本的感官知觉,弓起腰身、轻轻地扭动身躯,希望能为自己体内的那股灼热找到出口……
“你现在的模样好美。”望着翟菁自然而撩人至极的反应,诸葛东风喃喃地说,手指的挑动则更加快速。
翟菁已经人整个酥软在诸葛东风的怀中。
“累了吗?”轻拥着她,诸葛东风去掉她身上的所有束缚,也解开蒙住她双眼的红绸。
“我……”颤抖地睁开双眸,翟菁在昏黄的灯火下望了他一眼,立即移开目光,羞得几乎无法言语。
她竟然让他……让他做出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事
“告诉我,来了吗?”此时,诸葛东风的声音由翟菁身前传来。
“我……”听到诸葛东风的话,翟菁更是无语。
她只能红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想拾回自己的衣裳。
但诸葛东风不让她有这个机会——
他一把拉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趴跪在地上,右手紧握住她右边丰乳,左手则迅速地探入她身下,攫住依然敏感而布满蜜汁的花珠!
“啊呀——”没想到诸葛东风又如此待她,翟菁的身子在他一握之下,再度的酥软了。
她的乳尖刺痛,身子虚软,体内才刚消褪的火焰重新燃起,身下的蜜汁随着他对各个敏感之处的揉拈、戳刺再度泌出……
“如果你忘了刚才的感觉,”听着翟菁甜腻的娇啼,望着她性感诱人的身姿,诸葛东风轻喃,“我不介意让你重新体会一次!”
“不要……了……”她不断地摇头,却怎么也摇不掉体内再度升起的热浪以及需要,更可怕的是,在了解会发生什么之后,她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入侵前后摆动……
“你要的。”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指刺激翟菁身下的花径,诸葛东风望着她的眼眸愈来愈蒙胧,额上的汗也缓缓滴落在她的背上。
“啊呀……”又一回的高潮到来,比第一回更迅速、更剧烈,也让翟菁彻底的崩溃了。
她只能任由羞人的吟哦自红唇中流泄而出,感觉身下泌出的丰沛蜜汁顺着他的手、她的腿往下滴落……
“来了吗?”明明知道她的高潮已再度到来,诸葛东风却故意问道。
“我……”体内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袭,令翟菁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顺着最原始的感受喃喃娇啼,“来了……”
“什么来了?”听到翟菁毫不掩饰的话语,诸葛东风却依然不放过她,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含住她左边的乳尖再度问道。
“啊……”上下的双重刺激与那仿佛永不停止的快感令翟菁崩溃了,“人家的……爱潮……啊呀……来了嘛……”
“那就记住它。”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诸葛东风望着初尝男女情事后,疲累得合上双眸的翟菁轻轻说道,“永远记住。”
是梦,那一定是梦!
翌日天明,当翟菁由自己散发着淡淡香氛的软床上醒来时,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这念头。
对,当然是梦,因为那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可若是梦,她的全身怎会这样酸痛?
可若是梦,她又怎会在夜半之时,才一个人在池畔醒转,疲惫不堪地走回秘密小窝?
该死的!这样的她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在铜镜前坐了半个时辰,翟菁望着自己眉宇之间的柔媚,以前胸上的斑斑红印,整个人几近痴傻。
最后,她还是举起近乎无力的手开始往脸上涂抹易容油彩,再换上男装。
因为她不能不出门啊!
昨天她跟那几个哥儿们约好了,今天要去迎宾楼大快朵颐,顺便聊聊最近西京城发生的几件大事,她若不去,不仅信用扫地,还极有可能错过这阵子他们所经历的江湖趣闻。
要知道,她翟菁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及信用,最不愿意错过的就是别人的新鲜事,不去多可惜啊!
再说,如果她没去,搞不好真会被诸葛东风看出什么端倪。
可万一去了……
不,不会的,诸葛东风一定不会发现她就是昨晚那名女子!
一来,他昨晚已喝得醉醺醺,根据过去的经验,喝醉的诸葛东风很少会记住什么事。
二来,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知道她是女儿身,纵使他平常再滑头、再机灵,也绝不会想到昨晚那名女子是她,否则依他的个性,昨天早就大惊小怪、大呼小叫了。
结论就是——只要她装成没事人一样,那个死猪头是绝绝对对不会发现他昨晚轻薄了她!
应该吧……
第四章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翟菁在午时走进迎宾楼,其他几人早就如往常一样喝得醉醺醺,吵成一团。
“你们几个没出息的,亏我还不惜拉下脸带你们去见见世面,结果你们居然脚底抹油全溜光了!”一进门,就听到诸葛东风在包厢里大呼小叫,“就偷弟最带种,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你们光有色心,没有色胆,我想想都替你们丢脸!”
“叫什么叫?有色胆了不起啊!”被他说得挂不住面子,笑面阎罗也嚷了起来,“全天下谁不知道你诸葛东风除了色胆外什么都没有!”
“那也比你好,连色胆都没有!”
“色胆值几斤重,要不要我割下来替你量量?”
“有种来割啊!别以为你叫千手如来我就怕你……”
“你们有完没完?”踢开包厢大门,翟菁瞪着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低斥,“非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为了这事吵得天翻地覆,改明儿登上江湖大事记让人看笑话吗?”
“偷弟,你来啦!”一看到翟菁,诸葛东风又痞痞的笑了起来,“来,你来评评理,看到底是谁没义气?”
“懒得理你!都给我闭嘴,喝酒!”坐到桌旁的空位上,翟菁为了掩饰心里的不自在,索性举起酒瓶,毫不迟疑地将酒液灌人口中。
“喝!”一听到翟菁的话,其余几个人也爽快地大干一杯,然后擦擦嘴角的酒渍,开始狼吞虎咽。
“对了,说起江湖大事记,我倒是有点兴趣。你们有没有听说什么?”半晌,酒足饭饱的四面来风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哪能不听说啊?整个武林都快被这个写江湖大事记的神秘客搞疯了!”一听到这个有趣的话题,笑面阎罗立刻兴奋地说道,“想想,只要等到单月十五,便能知道江湖中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大事——谁又杀了师父、谁又发明了新剑术、谁又重出江湖、谁又找到武林秘笈、谁的武功排名上升、谁的家传暗器最实用……”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淡淡一笑,四面来风若有所思地说,“我想知道的是,这个神秘人的用意是什么。
他又为什么能探听到这么多的武林秘密,更重要的是,我居然不认识这么有趣的人,这岂是“可惜”二字了得啊!“
“那倒是。”笑面阎罗兴趣盎然地接话,“要知道,他居然可以长篇大论地分析失传已久,最近才刚出土的”至尊剑客剑谱“真假,绝对不是等闲人物!”
“要我说啊……”诸葛东风打了个饱嗝,缓缓地开口,“这人不是无聊透顶就是疯狂绝顶,管那么多别人的闲事干嘛?像我喝喝酒、睡睡觉,一天都觉得不够用了,哪有多余的时间到处搜集别人的垃圾,还当宝似的献给大家看!”
“这个人也许无聊,不过做的事其实还挺有意思。”
翟菁不认同诸葛东风的意见,“否则百年之后,还有谁记得江湖中的大小事,又有谁能证明我们身旁发生过的大小事?”
“是啊,真想认识一下这么有意思的人。”听完翟菁的话,笑面阎罗突然眼睛一亮,“因为我实在想知道他要怎么写我这个人。是英雄出少年,还是少年游侠,还是江湖史上最俊俏的年轻杀手……”
“这种事还用他写,我来说就行了!”诸葛东风懒洋洋地接话,“当然是……一个一天到晚说难听笑话的二流杀手。”
“去你的!你才是一个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二流剑客!”笑面阎罗没好气的回嘴。
“别吵、别吵,等写到你时不就知道了。”千手如来向大家挥了挥手,“要我说,我们之中最有可能第一个登上江湖大事记的非偷弟莫属!”
“认识你这么久以来,就这句话最中听。”翟菁咧开嘴,满意地点点头。
“小心,别笑得下巴,收不回来。”望着翟菁得意的笑容,诸葛东风轻哼一声,“那个老千的话能听吗?”
“为什么不能听?”这回换千手如来跟诸葛东风杠上了,“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我的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诸葛东风突然嘿嘿一笑,若有似无地瞟了翟菁一眼,“不过却能含住天下最柔软、最鲜艳欲滴的红樱桃。你说是不是啊,昨夜跟我只有一屋之隔、有共同体验的偷弟……”
其他几个人听到诸葛东风的话,全都暖昧地笑了起来,甚至连沉稳的四面来风都拿起扇子掩嘴轻笑。
只有翟菁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甚至连耳根子都红了!
因为他的话,在刹那之间让她想起昨夜他用舌尖轻薄自己胸前粉嫩的旖旎画面!那个影像几乎让她晕眩……
“哎呀,偷弟,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屋里太闷了?我帮你开窗去!”
半晌后,不知是谁叫了起来,翟菁这才惊觉自己失态。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今天……是有点热。”
“对了,偷弟,我承认我的好奇心是重了点。”当轻风吹入包厢后,笑面阎罗突然好奇地问,“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天底下究竟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自然没有。”一听有人质疑她的职业技能,翟菁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你想要隔壁街王大娘的裹脚布可以直说,我改明儿就给你拿来。”
“那就不必了……”笑面阎罗摸摸鼻子道。
“这种话自己说没用,不如来打个赌吧。”诸葛东风突然开口。
“赌什么?”一听到“赌”字,千手如来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
“赌偷弟能不能偷到我要他偷的东西!”诸葛东风边说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谁怕谁。”翟菁不高兴地冷哼,最恨有人怀疑她的能力。“我赌。”
“我也赌!”笑面阎罗跟四面来风异口同声道。
翟菁挑战似地望向诸葛东风,“既然大家都加入赌局,你就直说吧,要偷什么?”
“偷心。”望着众人好奇的眼光,诸葛东风得意地一笑,指指心口。
这个回答,让翟菁整个傻眼了!
偷心?心要怎么偷?他又想偷谁的心?
“什么?!这是哪门子的偷法啊!”不待翟菁发问,其他几个人就先叫嚷起来。
“偷就偷!”只有翟菁还故作镇静。“谁的心?”
“这还用问?”诸葛东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当然是江湖上真正的第一花魁——芝娘!”
“好家伙!”笑面阎罗不敢置信地乱叫,“你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想对有史以来最知名、最冷艳、最难搞的第一花魁下手!你要知道,截至目前为止,见过她面的人连五根手指都数不完……”
“那又怎么样?”诸葛东风下以为然,“能得到像她琊样的女子,也才足以显示偷弟的奇能啊!一句话,赌不赌?不赌的一旁喝酒去!”
“为什么不赌?”静默了半晌后,笑面阎罗首先发难,“我押我西京东郊那栋占地百亩的四合院加花园,赌你没指望!”
“什么话,我为什么没指望?更何况你这样说分明是看轻偷弟的能力!”诸葛东风好整以暇地说。
“你不用挑拨离间。”笑面阎罗瞪了他一眼,望向翟菁,“偷弟,我之所以这样赌,只是想表达我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废物的心情!”
“我了解。”翟菁苦笑。
“我也懂,所以我跟你站一边。”听了笑面阎罗的话后,千手如来也接着说道,“至于赌注嘛……就是我这个月的全部所得!”
“乖乖,果然大手笔啊!”诸葛泰风咋舌,转向四面来风问道:“你呢,来风兄?”
“我相信偷弟的能力,所以我押偷弟,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他直视诸葛东风,淡淡一笑,“我当你是个废物的心情与其他兄弟们完全一致!!”
“损友,一群不折不扣的损友。”诸葛东风喃喃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时限一个月,如果偷弟没有办法为我偷到芝娘的心,赌注就全部归我!”
“那你押什么?”翟菁突然开口,“你要赔什么给我们?”
“万一我不幸真的输了……”诸葛东风倾头想了想后,嘿嘿一笑,“那么我就……”
“就什么?”其余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就让你们每个人痛打一顿!”
“去你的!”听到这个答案,他的身前立刻飞来一堆碟子及酒杯。
“什么啊,我诸葛东风白白让你们打还不够吗?”他赖皮地东闪西躲,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望向翟菁,“对了,偷弟,你的赌注又是什么?如果你输了的话下——”
“随你处置,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翟菁毫不在乎地说,“因为我绝对不会输!”
“是吗?”听到翟菁的话后,诸葛东风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很好……”
她真是自己坐上贼船,任谁也救不了她!
望着眼前邋遢兼吊儿郎当的诸葛东风,翟菁简直要气炸了!
这家伙根本是故意不让她有赢的机会,否则怎会半个月都不见踪影?
要不是知道他卑劣的习性,及早做了安排,还布下多处眼线逮捕他归位,否则她就算花上一年,也休想将这个祸害推到芝娘面前!
“你给我安分点!”踢了被点住穴道而无法动弹的诸葛东风一脚,翟菁没好气地说。
“我现在这样还能怎么不安分?”诸葛东风莫可奈何地说道,“对了,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的点穴功夫这么好?”
“现在知道也不晚。”瞪了诸葛东风一眼,翟菁转头向屋外吩咐道:“水烧好了没有?”
“烧好了。”
“抬出去,给我洗!”翟菁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平常怎么洗猪的,就怎么给我洗他!”
“没问题。”就见屋外走进来三个大男人,像抬猪似的将诸葛东风抬了出去。
“偷弟,不用这样吧……”被人丢进木桶,只差没用猪鬃刷身体的诸葛东风还有闲情逸致打趣,“我是人不是猪啊!”
“少给我废话!”翟菁对着屋外大叫,“再废话,我让你连猪都做不成!”
“真是虎落平阳啊……”
“嘟囔什么?”压根不理会他在屋外不断发出的声音,翟菁开始为他挑选适合的衣物。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诸葛东风那懒散、不正经的个性一时无法改变,那她只好先由他的外在改造起。
毕竟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为他铺好路,又好不容易让那个“冰山美人”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这回的会面,自然不能让苦心白费!
“我说偷弟,”就在翟菁皱眉思考该让诸葛东风用什么模样出现时,屋外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你是用了什么法术,居然能让那个雷打不动的冰山美人勉为其难地见上我一面?”
“你真想知道?”翟菁没好气地说。
“当然。”
“我请了个世外高人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再配以日日在她屋外熏忘魂香,还有让人夜夜在她耳旁念咒,再加上……”翟菁顺口胡谵。
“正经点。”
“好吧。”听到他难得严肃的声音,翟菁轻叹一口气,“我每逢单日便奉上北岭的七彩红霓花、东海龙王岛的千年龙王珠、南海蜂后岛的陈蜜、西江胭脂花粉,双日则送上匿名情诗、古墓焚琴、孤本郁婆琴谱、陈林墨迹……”
“喷啧……你还当真下了不少功夫……”
“废话!”在一堆做工精细的衣衫之中,翟菁拎起一件青丝混边的白色长衫及七彩腰穗打量了半天后,才满意地将它拿给身旁等候为诸葛东风更衣的仆人,“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就不要做!”
是的,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就不要做——
这就是翟菁做事的根本信念,因此就算这是件令人发狂兼无聊的事,她还是安排好一切,绝不容有半点闪失。
“想到偷弟竟对我的事如此上心,若我今天无法博得佳人一笑,岂不让偷弟的一片好意付诸东流……”
“反正你只要装成一副神秘兮兮、莫测高深的模样,不要给我胡扯八道就行了!”翟菁边说边挑起一把带有淡点梅花的名家摺扇递给身旁的仆人。
“这样就行了?好像跟我的风格不符啊!”
“用你的风格,八百年也休想让人家看上你!”翟菁没好气地轻哼。
“不尽然吧?”
“就凭你那臭名声,你当真以为会有女子愿意将心交给——”听到诸葛东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翟菁边说边转身,却在看清来人时,话声突然中断。
老天,这是诸葛东风?!
他的胡碴呢?那头乱发呢?还有那经年累月看起来都像沾了尘土的脸、以及仿若永远睁不开的眼眸哪里去了?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根本与她印象中的诸葛东风没有半点雷同之处!
他的头发潇洒地绑在脑后,一顶儒冠衬得他的脸庞那样儒雅、五官那样俊俏,微微向上弯的嘴角似笑非笑,而他晶亮的眼眸在此时看来深邃如潭水,还充满沉稳智慧的光芒!
还有他原本便挺拔的身形,在一袭白色长衫的衬托下更显飘逸,拿着摺扇的手指那样修长……
“怎么样?还过得去吗?”望着翟菁微徽傻住的神情,诸葛东风故意抬起头望向远方,做出一副远眺群山的孤傲神情。
“差强人意。”翟菁心中一惊,连忙收回视线,故作平静地说。
该死的,她在发什么傻?牛牵到西京还是牛,他只不过干净了点,清爽了点,值得她这样大惊小怪吗?
“折腾了这么久也只不过是差强人意?”听了翟菁的评语,诸葛东风啪一声帅气地收起摺扇,“那我今天还是别去好了,省得你辛苦了老半天,最后功败垂成。”
“你要是敢不去,我现在就砍了你!”翟菁嘴里恶狠狠地说,却怎么也不敢再望向诸葛东风。
因为他现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无法移开目光,就算是她……
明明知道眼前的男子还是那个油嘴滑舌、没正经、不务正业的诸葛东风,可不知为了什么,她的心竟然怦怦狂跳!
那种心跳的速度,就连她初试身手、潜进皇宫内院时都不曾有过,今天却怎么也克制不住。
“我去就是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你也一起去吗?”望着翟菁的背影,诸葛东风懒洋洋地说。
“我……”翟菁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是应该陪着他一起去,以免到时他又开始胡言乱语,让她精心策画的一切全变成空!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却有些迟疑。因为她实在不敢,不敢待在这个她明明很熟悉,却好像完全不认识的男子身旁……
“偷弟,你怎么了?”许久没有等到翟菁的回覆,诸葛东风绕行至她的身前,用指节轻敲她的脑门,“回魂哪!”
“敲什么敲?!”诸葛东风的举动让翟菁受到惊吓,直直地往后跳了三步,“我最恨别人敲我的头!”
“是吗?”望着自己的手指,诸葛东风眨了眨眼,“那我更要敲敲看!”
话声甫落,他迅速地移至翟菁身前,大手在她的头顶乱揉一气!
“你干什么!”翟菁不断的躲开,可是他的手指却如影随形,不断的轻弹她的头、她的额、她的脸,让她怎么躲都躲不过!
“我生气了!”最后,翟菁大叫一声,用力地挥开诸葛东风的手,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生气了?”望着翟菁僵硬的背影,诸葛东风终于停下胡闹的动作,“真的生气了?”
翟菁一语不发的站在原地,因为不知迫该如何回答。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他们之间一直是这样笑笑闹闹的,不是吗?
为什么今天她的心情会这样古怪?古怪到几乎连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这样的心情究竟从何而来?她,究竟怎么了……
“好,是我错了,别不跟我说话啊!”静默了半晌后,诸葛东风轻轻站至翟菁的身前说道,“你是知道我的,别人一不理我,我就浑身不自在……”
翟菁还是不抬头,因为她从未昕过诸葛东风如此低声下气的与她说话……
“我一不自在,就会浑身不断地抖动,你总不希望我出现在芝娘面前时,活脱脱像条抖动的蚯蚓吧?”见翟菁还是不说话,诸葛东风索性边说边抖动身子,做出可笑的蚯蚓状。
“谁理你像不像蚯蚓!”望着他夸张可笑的模样,翟菁终于噗哧一笑。
“会笑了啊?”望着翟菁低头轻笑的模样,诸葛东风更是故意抖动身体,长叹一口气,“想不到逗你笑居然还得牺牲我一向端庄的形象,真是比让佳人一笑还难。”
“别耍宝了。”翟菁伸出拳头捶他右肩一下,迳自向大门走去,跨上马回头叫道:“时辰不早,该出发了,给我庄重点!”
“是的,主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跟在翟菁后方,诸葛东风吊儿郎当地应声,在一群男仆的簇拥下坐上轿子,朝艳芳阁前进。
第五章
夜里的艳芳阁,灯火灿灿,门前排成一列的青娘们,笑容也灿灿。
“去,通报一声,诸葛公子来了。”勒马停在艳芳阁前,翟菁低声吩咐身旁的仆人,又转向另一个人说道:“你带几个人去把红毯铺上。”
“是的,公子。”
不久,一条红毯便由艳芳阁前延伸至诸葛东风轿前,艳芳阁旁则挤满围观群众,窃窃私语来者究竟是谁,竟能让西京城首屈一指的艳芳阁谢绝其他来客,只为此人!
“哎呀,公子,您可来了!”艳芳阁的嬷嬷艳娘,顶着一脸让人看不清楚年纪及本来面目的大浓妆,站在门前娇滴滴地喊道,“芝娘已经在里头跟我使性子,说再不来就不见您了呢!”
“我们的错。”翟菁跳下马来,先掏出一张银票塞入艳娘手中,嘻嘻笑道,“但这还不是为了给芝娘带件像样的见面礼吗?”
“哎呀,人来就好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呢?”望着手中的银票,艳娘喜上眉梢,笑得连眼眸都看不见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风大,万一把公子们吹坏了,那我可就担待不起了!”
点了点头,翟菁走至轿旁朗声道:“诸葛公子,您都听到了,请落轿吧!”然后又低声警告,“给我老实点,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这辈子再也没法说话!”
“得令!”轿内的诸葛东风低笑着,在轿帘一掀开时,啪地一声打开摺扇,大步由轿内走出。
当诸葛东风在众人眼前亮相时,所有人都低呼起来!
因为他的背脊是那样挺直,走起路来的模样是那样潇洒,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吸引住所有的目光,而他那一身不知从何而来的贵气,更让旁观者对他的来历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太俊了!你看看他那种神态,只有西京的第一才子才比得上……”
“该不会是传说中北山之巅的北王之子吧?否则怎会有这样的派头,这样的贵气!”
“我听说他送给芝娘的礼物皆为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这绝不是普通人的手笔……”
虽然四周的议论声如此纷扰,诸葛东风却旁若无人的走在红毯上,对着另一头的艳娘微微一笑,缓缓地步入艳芳阁。
砰地一声,艳芳阁的大门在诸葛东风与翟菁进入后整个关上,将议论与惊诧全留在门外。
屋外依旧人声鼎沸,屋内却是丝弦满屋,一门之隔,宛如两个时空。
而芝娘,此时正端坐在大厅上方的阁楼,身前垂着一道长长的珠帘,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正容颜。
在她身旁燃着一炉馨香,以及放着一把琵琶。
“芝娘宝贝啊,诸葛公子来了,你还不赶紧问候!”等诸葛东风与翟菁都落坐之后,艳娘故意细着嗓子往楼上叫唤。
但话声落下许久之后,阁楼中却依然无声。
“你这丫头,真是的……”艳娘有些下不了台,但还是不断地向诸葛东风陪笑脸,“刚刚诸葛公子没来时使性子,现在诸葛公子来了还使性子……不好意思啊,公子……”
“无妨,”诸葛东风淡淡地笑着,“使性子本来就是姑娘家的专利,更何况是我来晚了,我错在先,就算芝娘转身就走,我也绝无二话。”
“公子,您说的是什么话!”艳娘呵呵地笑了起来,“要不就让芝娘先为您奏一曲琵琶吧,您爱听什么曲儿?”
听到艳娘的话,翟菁深怕诸葛东风出状况,正想替他回答,耳旁却传来低沉而醇厚的嗓音——
“那就来一曲东风破吧。”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那如同天籁般的音乐,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彻底陶醉在其中,直到整首曲子结束。
“好!”一曲弹罢,诸葛东风温柔的喝采声立刻响起,“姑娘不愧是琵琶子的高徒,整首曲子奏来毫无差池,只是……”
诸葛东风未完的话,让翟菁双眉一皱。
因为他这样胡说八道,摆明是要让人不开心嘛,若她不赶紧圆场,今天苦心安排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费了?
然而,翟菁尚未及开口,珠帘之后便传来一个淡淡的、冷冷的嗓音——
“请公子赐教。”
“只是姑娘似乎心中有事,”诸葛东风潇洒地站起身,淡淡一笑,“以致于东风破成了风流子。”
说完这句话,他便向门口走去。
“诸葛公子,您怎么这就走了?”艳娘急忙迎向前去,“时辰还早呢!”
“是啊,你干什么?”翟菁也走近诸葛东风身旁低声问道。
但诸葛东风只是投给翟菁一个微笑,大步向门口迈进。
“诸葛公子请留步。”就在他走至大门口即将离去时,芝娘的声音再度响起,语音中的冷漠已淡去不少,“如果您不介意,就让芝娘为您再奏一曲。”
柔美的嗓音伴随着一阵珠帘声响起,翟菁回过身,望着走出珠帘的芝娘,整个人傻傻地呆在原地。
好美,果真是第一花魁……
那柳叶般的眉、樱桃似的小嘴、冷漠中却又带着微微娇嗔的神情、以及娉婷的身姿,仿若是从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那样空灵、那样绝美……
“是啊,你们好好聊,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一见芝娘走出珠帘,艳娘立即含笑说道,然后转身望向翟菁,“这位公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随我至后花园品尝今年的春茶。”
“我……哦,好。”翟菁从恍惚中回神,傻傻地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任何理由地回身望了诸葛东风一眼。
诸葛东风只是投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过身去对芝娘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事已至此,翟菁只能愣愣地随着艳娘离开大厅,向后花园走去。
“菁菁,你是在搞什么鬼?”一走进无人的后花圈,艳娘立即左手擦腰,用右手食指戳着翟菁的胸口,“是来捧我的场,还是来砸我的场?”
“艳子,你这是什么话!”翟菁皱了皱屑,睨她一眼,“我可是给你做足面子了,现在整个西京城谁不知道艳芳阁?”
“那倒是……”听到这里,艳娘也得意的点点头,“被你这么一弄,倒是省了我打名声的银子!”
“你那爱钱的个性真是一点都没变,瞧瞧你那眼珠子都快瞧不见了!”望着艳娘手指在空气中打着算盘的模样,翟菁叹了口气轻笑道:“小守财奴!”
“喂,我一个人打理这地方,手中没钱可办不了事!”
艳娘噘起小嘴,“更何况还要整天化个大浓妆跟那群死男人打交道,你以为容易啊!”
“所以只有打小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外加爱钱如命的你才做得了这种事啊!要我的话,一辈子也干不了。”轻点一下艳娘的鼻头,翟菁笑得那样温柔,却又带点惆怅,“姥姥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没好的话我帮你。”
“谢啦,不过我早就准备好了。”一说到姥姥,艳娘的眼底出现一抹依恋,“姥姥养我们这么大,我怎么可以连礼物都要别人帮忙呢?这可是她老人家的九十大寿!”
“是啊,不知道其他姐妹们准备得怎么样,这阵子我忙,都没空去探望她们。”翟菁叹了一口气。
“说到忙,对了,我问你,那家伙是什么来历,居然让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安排!”艳娘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发问。
“哪个家伙?”翟菁愣了一下。
“外头那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啊!”艳娘努努嘴,指着花厅的方向,“我怎么没听说西京有这号人物?”
“他?”了解艳娘口中“人模人样的家伙”是指诸葛东风,翟菁不禁失笑,“是啊,他还真是号人物,一天到晚混吃等死、外加死不认帐的”人物“!”
“什么?!他就是诸葛东风?”翟菁的回答让艳娘吓得不轻,“你那个酒肉朋友,那个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痞到让江湖上男人喊杀、女人喊打的诸葛东风?”
“除了他还有谁?”艳娘的评语让翟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以为江湖上有几个姓诸葛的?”
“可是……他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回想起诸葛东风刚才的言行举止,艳娘喃喃地说,“我以为他一定是个邋遢得半死、粗俗得半死、长相很吓人的男人……”
“还不是靠我的改造?”翟菁没好气地说道,“否则他现在依然邋遢得半死、粗俗得半死……”
“我不明白,”艳娘皱起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翟菁莫可奈何地说道,“因为我们打了个赌。”
“打赌?”艳娘愣了一下。
“是啊,”翟菁点点头,“赌我这个神偷能不能为他偷得芝娘的心。”
“原来如此。”艳娘恍然大悟,“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倒是符合你的本行跟本性。”
“所以罗,记得多帮我在芝娘耳旁敲边鼓。”翟菁望着艳娘坚定地说,“因为这个赌我一定要赢!”
“那有什么问题。”艳娘二话不说地点头,“只不过……”
“不过什么?”
望着翟菁的眼眸,艳娘吞吞吐吐地问:“你……舍得吗?”
“什么舍得舍不得?”翟菁莫名其妙的反问。
“我记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艳娘不知道如何将心中的话说明白,“以往跟姐妹们聚会,你老是会提到他,告诉大家你们在一起时发生的点点滴滴跟很多趣事,听得我们都好开心。”
望着艳娘凝视自己的神情,不知为何,翟菁突然有些不自在,“是啊,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一直以为……在你的心中,他应该跟别人不太一样。”迟疑半晌后,艳娘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他在你心中其实占有很大的分量……”
“什么?”翟菁整个人愣住了。
“我有时还会跟姐妹们开玩笑,说如果这个死不认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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