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妙妙女神偷
作者:苏打
男主角:诸葛东风
女主角:翟菁
内容简介:
身为“无双门”出品的天下第一女神偷上至龙袍刺金腰带,下至皇城脚下的千年老砖从来没有哪件委托能难倒她——呃,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早这回她就结结实实的被难倒了因为她要偷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绫罗绸?……
正文
楔子
“自古西京多轶事,奇人妙事必无双。”
对住在西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段连三岁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顺口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些年来,已经有太多太多与无双门相关的各式秘闻,在西京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
听闻,那桩曾经轰动京师的“龙袍失窃记”,便是无双门门人的杰作:听闻,那个以“神准”闻名西京,让皇亲贵族们恨不得以八人大轿迎至府中的超级卜算先生,也是无双门的一员大将;听闻,八大胡同里最红火的那家青楼的神秘幕后掌柜……听闻,那个手艺精湛却怎么也不愿入宫当御厨,宁可窝在隆升客栈里一不高兴就摔锅扔菜的厨子……听闻……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听闻”,西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爱的消遣,便是津津乐道这个神秘的无双门里究竟有多少名成员,又有多少名奇人潜伏在西京之中,这些奇人身负什么样的异能,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异事……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实无双门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多年前一名老妪与一名老头在斗嘴之时,老妪因气不过老头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以天,至今依然”的屁话,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赌气话。
也因此,无双门里的所有成员其实全是女红妆。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一章
翟菁这辈子最见不得这么没品的偷儿。
虽然她的这辈子也只不过十七年。
但要知道,就算偷儿也分三品——
最上品的偷儿下手时神不知、鬼不觉,不与人攀亲,也不与人结怨,独来独往、来去无踪;偷与不偷之间,全凭个人喜好。
第二品的则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银货两讫,再见面时两不相识。
第三品的则是为一己私利而偷,市井之流,没什么好多谈的。
至于她,当然不在上述之列,因为她“绝对”会是个眼光好、气质佳、有个性兼职业道德高尚的“偷王之王”——
虽然还得一段时间才会有人这样称呼她,因为她出道也只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但翟菁相信这个日子已不远了。
毕竟这世上年纪轻轻便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热爱劫富济贫、闲来无事还能偷得皇帝老儿的“绣金龙袍”来过瘾,过完瘾后再如期奉还的本事的,除了她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这个未来的“偷王之王”望着眼前这个人时,除了叹息之外,还是只能叹息。
因为此人莫说三品,根本就是“没品”!
他不仅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去偷错误对象的错误物品,还盗用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想出来、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好名声——
神盗御风。
一个如此不入流的混混,竟敢盗用她的名号,根本就是找打!
“别打、别打,我可是神盗御风啊!”
望着由青花楼跑出,在众人追赶之下抱头四处逃窜的那名男子,翟菁又低声叹了一口气。
叹气的同时,她迅疾如电的将右手往前一伸!
就见一股晶亮的丝线由她手腕中弹出,直直射向那个不入流的偷儿脚旁。
“三、二、一。”大功告成的翟菁转过身去默默的数着。
下一瞬间,咚的一声,人声哗然。
“他说他是那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神盗御风!”
“我要看、我要看……”
“别挤、别挤,谁都看得到,挤什么挤啊?”
“呸,屁个神盗御风!这根本是东村那个专门偷鸡摸狗的王二麻子嘛!”
“嗟,什么玩意儿!长成这样还敢自称神盗御风,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德行……”
在众人的嚷叫及打闹声中,翟菁潇洒地一个飞身,踏着高楼的砖瓦往城外移去,身形如电、迅捷如风。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翟菁亲眼看到一群人挤得头破血流,争睹神盗御风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有人傻到冒用她的名号,在被识破身份时遭人打得头破血流……
当个偷儿这么了不起吗?竟然有这么多人抢着要当!
要不是她打小什么技能都学不会,要不是她天生胆大心细兼手快,老实讲,她才不要过这种冒着风险四处做案的生活!
她宁可像其他的姐妹们一样,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擅长的事,然后在听到那惊天的赏金又往上飙涨时,个个面带笑意地说要捉她去投案……
不过,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不仅自在、没有束缚,也满足了她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把玩世上奇珍异宝的个性。
不知为何,当翟菁迎着风往城外奔去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个人一直在暗处注视她、跟随地!
是错觉吗?翟菁默默的想着,因为她虽然年纪尚轻,武功平平,轻功的造诣在江湖上却鲜少有人足堪比拟,尽管此时还未使出十成功力,但是能这样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的人,屈指可数。
会是谁呢?
翟菁提气加快身形,在夜风中像箭般向前飞射,而后猛然回转,又朝反方向奔去!
风声在她耳旁呼啸,虫鸣鸟叫声也几乎消失在速度感中。
就这样飞奔了十里,翟菁才缓缓地放慢脚步,站在一棵老松的树梢上,静静地聆听着。
没追上?看样子那个人的轻功还是太逊了……
“好俊的轻功。”
不知站了多久,原本独自在树梢上享受徐徐清风的翟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醇厚、慵懒至极的声音。
“你也不赖。”她眯起眼望着站在另一棵树梢上,任衣衫随风飞扬的男子,淡淡地说着。
确实不赖!不仅跟得上她,说话的声音还能如此平稳……
“那是自然。”男子咧嘴笑了笑,一口白牙在黑暗中显得亮晃晃的,“要不然被姑娘们追逐时,我怎么脱得了身?”
话语轻佻,但那放荡不羁的笑容却带着令人轻松放心的魔力。
“有事吗?”翟菁淡淡地笑了笑,耸耸肩问道。
平常的她不会如此多言,但今晚月色甚好,加上她一身男子装扮,跟这个男人多聊两句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没事。”男子摇了摇头,站在树梢上的身子随着风势轻轻晃动,“只不过兄台的轻功太令人惊艳,因此一时技痒,忍不住想看看自己脚底抹油的功夫退步了没。”
“事实证明,你近来还是常与姑娘们纠缠不清,而且每回都能脱逃成功。”
“好说、好说。”男子哈哈大笑,神情开怀,让旁人对他的防备之心几乎同时消逝在夜空中。
“兄台莫非就是那个臭名昭彰、令多少女子在暗夜哭泣、令多少男子终日咬牙唾弃的江湖浪子”死不认帐“!”
低头望着方才回身时“摸”来的虎形腰坠,翟菁脑中灵光一闪,缓缓地说道,然后扬手将腰坠丢还给诸葛东风。
是的,诸葛东风。
全江湖都知道,这个虎形腰坠只属于那个向来游戏人间、放荡不羁、亦正亦邪、视礼教为无物的江湖浪子——诸葛东风所有。
老实说,翟菁实在不知该如何将这个人分类。
因为这个人,好人称他是坏人,坏人称他是好人,而更多的人,特别是女人,说他不是人,更不是东西!
而他的“丰功伟业”更是多不胜数——
有人说,皇帝老子虽然拥有后宫三千佳丽,但这三千个嫔妃之中起码有两千八百个曾为诸葛东风哭泣。
当然,不会有一个嫔妃承认。
有人说,已成名的江湖女侠中有十分之七都曾暗自找过帮手围剿他,而其余的十分之三则是亲自上阵追杀他。
当然,不会有一个女侠承认。
有人说,他曾为了一个专爱盗窃、更爱在失手后谎称自己之所以如此,全是因被贼人灭门的孩童千里追杀凶手,用事实证明那满嘴谎言的孩童,其实也会说真话。
更有人说,他曾为了……
而这,便是诸葛东风,一个亦正亦邪,不知该如何归类的人。
“贤弟好眼力啊!”虽然不知道翟菁什么时候“摸”走了自己的腰坠,但诸葛东风却毫不在意地将它别回腰际,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你这身手,敢情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爷爷不疼、姥姥不爱、无聊到下手去偷皇带老儿大号内裤的二流偷儿”见不得人“?”
二流偷儿?见不得人?她的名声有这么惨烈吗?!
不过,既然自己先说人家是“死不认帐”了,被称为“见不得人”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不知为何,虽然被诸葛东风识破身份,翟菁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也许是因为她有不被人逮住的十足自信吧!
更也许,是因为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很有趣;而她一向对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物很感兴趣!
“彼此彼此。”翟菁含笑抱拳,不再隐瞒身份。
“好说、好说!”诸葛东风学着翟菁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朗声问道:“走,咱们喝酒去?”
“那有什么问题!”翟菁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
她可是自小在酒缸中泡大的,不仅嗜好酒,更相信自己的酒量在西京城中如果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只可惜姐妹们无一人能理解她这个小小嗜好,如今诸葛东风竟然敢约她一起喝酒,她实在没有理由不奉陪!
更何况,今天还是她十七岁的生辰……
“不醉不休!”
“好!先醉的是小猪……”
夜凉如水,只见两道黑影在月色下狂奔,诡谲却又优美至极。
三年后
夜凉如水,清风徐徐。
低头望着怀中的成果,一身男子打扮的翟菁扬起甜甜笑容。
姥姥的九十大寿就要到了,门中姐妹们都竭尽全力四处搜罗奇珍异宝作为寿礼,她相信这个宝贝绝对会让众人眼睛一亮、欣羡不已。
拍了拍怀中的宝贝,翟菁轻叹一口气。
唉,这样的夜晚,实在很适合喝酒,尤其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
此时此刻的她,真的好想好想喝酒啊……
一想到香醇美酒滑入喉咙中的畅快感受,翟菁着实有些按捺不住。
与此同时,她心中却也有一丝丝遗憾,因为那个最适合与她共饮的酒友,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那年,初识他时,也正是这样的夜……
这三年来,她已由一个初出茅庐的偷儿,成为西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之一!
纵使如此,她仍有一个遗憾。
那个遗憾便是无法与偷王正面交锋。
是的,偷王。
但严格说来,此人并不是偷王本人,而是偷王的嫡孙。
传说,此人目光如鹰、身手如电:传说,此人手法之妙、行踪之诡谲实难用言语形容;传说……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偷王的嫡孙干下他那第一桩也是最后一桩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案之后,竟然从此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也许正因为他的神秘出现、神秘隐没,才造就了人们对他无比推崇,让他成为一个扳不倒、比不过的传奇人物,也让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使人承认她的独一无二……
对别人而言,或许拥有这样的地位就已经满足了,但翟菁不是别人,她是翟菁,一个以成为偷王之王为毕生愿望的倔强女子。
因此她不断地锻链自己,挑战自己,相信总有一天她必定能让偷王家族走下神坛,让大家明白她才是真正的王中之王!
但此时此刻,成为偷王之王却不是她心里首要之事,因为在这样的夜里,总会让她想起自己最好的酒友——诸葛东风。
三年,不短也下长的时间,但她与诸葛东风的情谊却在一回又一回的“偶遇”之间逐渐深厚。
他们从未刻意相约,却经常不期而遇。
每一次的交会,不是在进京的郊道上,就是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更有时是在酒馆的大门前,甚或是赌场后的巷弄中……
正因为如此,在每一回的杯盏交错中,他们培养出浓厚的情谊,她还经由诸葛东风认识了一群九流三教的好朋友——
一个话多得不得了,十分爱说笑话,但却能让对方在谈笑间永远合上双眼的赏金猎人,笑面阎罗。
一个温柔得不得了、儒雅得不得了、手漂亮得不得了,但却会为古玩如痴如狂的古玩收集家,四面来风。
以及一个平常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仿佛还没睡醒,可是上了赌桌就热力四射、目露精光,令京城各赌场闻风丧胆,出道至今未尝败绩、号称“统统拿来”的千手如来。
若能在这样的夜里与那群怪人对饮,该有多好啊……
正当翟菁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时,突然心中一凛,全身戒备,因为在她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道目光投向她。
“别来无恙啊,见不得人!”
就在她脑中快速地辨别来人是敌是友时,那人缓缓地由屋顶坐起,眼眸灿烂如星,一口白牙闪亮无比。“想不到你居然还没被六扇门的人万箭穿心。”
“想不到你居然也还没被姑娘们的唾沫淹死,死不认帐!”定住脚步,翟菁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嘴角扬起笑意。
真巧!
若每回都可以在恰当的时刻、恰当的心情、恰当的地点,有这么恰当的巧合,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贤弟你都还没去奈何桥向孟婆报到,为兄的岂敢早你一步?”诸葛东风起身拍拍灰色长衫上的尘土,“废话少说,走,喝酒去!要知道,那群狐群狗党天天都在苦练酒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你扳倒在酒缸前!”
“那有什么问题?”翟菁笑逐颜开。随着诸葛东风的脚步,翟菁来到城外的一片原野之上。
就见原野中有一抹小小的火光,几个黑影懒懒散散地或坐或躺,一股浓浓的酒味随风传送至她鼻间。
“说曹操,曹操就到!”首先开口的自然是那个话多得不得了的笑面阎罗。
“你们都在啊,真巧!”看着一张张熟悉面孔,翟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偷弟,别来无恙啊!”千手如来看到翟菁,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几个月不见,你的技艺更加精进,居然连活剥皮最宝贝的镇宅之宝都弄到手了!”
“你又知道是我干的?”睨了千手如来一眼,翟菁一屁股坐在人群中,抢过酒瓶便往嘴里倒,大口大口地享受着香醇美酒。
“不是你,还有谁能把那个活剥皮活活的气得脱了一层皮?”笑面阎罗笑嘻嘻地说道。
“那倒是,偷弟的本事简直教人叹为观止,什么时候也教为兄两招玩玩?”千手如来醉眼蒙胧地问着。
“先别急着东家长、西家短,看看你们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再说。”在他们寒喧之时,诸葛东风躺到草堆上,懒洋洋地开口。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然后狐疑地摸摸自己怀中及周身。
“偷弟,不会吧?”半响后,几个声音此起彼落,“连自己人你都不放过?”
“当然!”翟菁好整以暇地轻啜美酒,“谁让你们都是值钱货?”
“那也别拿我的扇子啊!那是我唯一可以跟人家附庸风雅的家当。”笑面阎罗苦着脸说,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是男人还是女人?仇家还是爱慕者?”
“我问过你谁是出钱给你的主子没?”翟菁瞄了笑面阎罗一眼。
“没有。”
“那你有脸问我?”翟菁哼了一声,“上回是谁给你们想办法,让你们个个都能手拿烫金大红请柬、被奉为上宾到皇宫后花园白吃白喝一顿?还有,上回又是谁给你们想办法,为每个人弄了一条七彩腰带,让你们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大摇大摆的去青山之巅观赏武林第一高手交战?”
“是你!”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不就对了?”翟菁得意地睥睨众人,“才拿你们一点东西就斤斤计较,亏你们还口口声声兄弟!”
“偷弟,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比我这个杠子头还爱抬杠……”被翟菁一顿抢白,笑面阎罗只能喃喃说着。
“发现总比没发现好。”诸葛东风哈哈大笑,“别废话了,来,干!”
“干!”
“可是光喝酒好像有点不带劲……”酒过三巡之后,笑面阎罗突然说道。
“要不然怎样才叫带劲?”诸葛东风睨了笑面阎罗一眼,淡淡地问。
“听说……那个……翠花楼……”笑面阎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翠花楼?”一直在旁边静静喝酒的四面来风愣了愣,喃喃重复。
“好小子,我以为你只对取人性命时该用什么笑话感兴趣,没想到你居然……”千手如来一脸怪笑,暖昧地望着笑面阎罗。
“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听说翠花楼今年的花魁长得可美了!”被众兄弟取笑一番的笑面阎罗忙不迭地解释。
“行了、行了,你只会愈描愈黑。”诸葛东风大笑,随性地挥了挥手,“既然大家对这个话题都有兴趣,为兄的今天便牺牲我的一世清名,带各位贤弟去换换口味。”
“换换口味?”翟菁纳闷地开口。
“是啊,为兄的带你们见见世面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诸葛东风大声说道,“去看看今年的花魁究竟有多美,顺便……”
“见见世面?顺便?”翟菁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到翠花楼去找乐子啊!”诸葛东风贼贼一笑。
“什么?!”这下子,翟菁彻底呆掉了。
什么翠花楼?!什么找乐子?!
那……那不是青楼吗?除了青楼之外,那还是……
“没见识过?”望着翟菁发愣的模样,诸葛东风露出暖昧至极的笑容,“那么为兄的今天更要放下身段,不惜抛头露脸地带你们去大开眼界了!”
“啥?”听到这里,翟菁的声音莫名的虚弱起来。
她转头望向千手如来和笑面阎罗,只见他们眼中都有着一抹好奇与兴趣。
“你不会去吧……”再望向一向温文儒雅的四面来风,翟菁期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帮助。
老天,她可是女的啊!
到翠花楼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万一被发现她是女儿身,那她以后还混什么啊?!
“为什么不去?”四面来风淡淡地笑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去看看也无妨。”
“好了,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在四面来风一句“无妨”之后,诸葛东风边说边向翟菁仲手,“拿来吧!”
“什么东西?”翟菁不解地问道。
“银子啊,没银子怎么去见娘子?”诸葛东风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你又知道我有?”知道大势已去,翟菁的声音更显虚弱。
“此刻没有也无所谓。”望着翟菁有些抽搐的脸孔,诸葛东风笑得诡谲,“因为凭你的身手,就算此刻没有,等一下也会变成有……”
第二章
果然,银子有了,娘子也有了。
因为一到翠花楼,诸葛东风便摆出一副京城阔少的模样,而当他将一张银票塞到嬷嬷的手中后,翠花楼的姑娘们就几乎全挤到他们五个人身旁!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五个人被姑娘们各自带开,翟菁因为得到新花魁的赏识,几乎要被其余客人用好奇、嫉妒、羡慕的目光射死,其中当然也包括她那“酒袋四友”!
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被花魁带入房内的翟菁,此刻却坐在绣床上大口大口地吐气。
“要不是我,你今天就死定了!”站在床边的新花魁宝儿,正用纤纤玉指娇嗔地戳着翟菁的胸口。
“是、是!”翟菁被她戳得一步一步往后退,还是无奈地陪笑,“要是被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这辈子就毁了!”
“知道就好!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妹的同门,加上我们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份上,我才懒得做这种自贬身价、倒贴男人的事!你要知道,我这花魁的名声就是建立在我对所有男人都爱甩不甩上头!”宝儿嗲声嗲气地说。
“是、是……”翟菁的声音愈来愈虚弱。
她知道宝儿说的话一点也没错。毕竟宝儿一向卖艺不卖身,就算“出场”也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今天若不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也不会做出如此教众人傻眼兼气死嬷嬷的事来,可要不是宝儿破天荒出现在众人眼前,又二话不说地一把拉走她,现在她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姑娘的媚眼,以及那帮兄弟的暖昧眼……
就在翟菁暗自庆幸之时,宝儿却不断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东找西找。
“来!”半晌后,宝儿突然扔给翟菁一条绑在床脚上的绳索,“给我用力拉着,我没叫停不许停。”
“这是干什么用的?”翟菁坐在床上,有些纳闷地问。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宝儿神情诡异,在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呻吟时,好整以暇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开始绣花,边绣还边轻启红唇——
“啊……公子……您别这样急嘛……”
“哎呀……公子……您怎么……啊啊……”
“不要嘛……啊……”
看着宝儿一脸温柔娴淑,再听着由她口中传出来与动作毫不相符的淫媚声音,翟菁傻眼了!
老天,这是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我说……宝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半晌后,惊吓过度的翟菁终于清了清嗓子低声问着。
“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宝儿没好气地低声回答,“要不是你的狐群狗党非得选我旁边的房间逍遥,我用得着这样牺牲吗?”
“我还是不懂……”对于宝儿的解释,翟菁一点也不明白。
是啊,她刚刚是听到诸葛东风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的走道上,可这跟宝儿奇怪的举动,以及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有什么关系?
“就知道你不懂!”望着翟菁的傻样,宝儿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为了不让人看破你是女扮男装,更不想让你在那群怪朋友中丢人,我只好为你营造出一种”坚实“男人的假象啊!啊……公子啊……啊啊……”
“可是……你是不是……”望着宝儿又开始乱叫,翟菁苦着一张脸压低了音量,“太夸张了一些?”
“夸张?你听听隔壁的!”宝儿冷哼一声,抬起眼瞪着与邻房相隔的墙。
隔壁的?翟菁眨了眨眼眸,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隔壁也传来了“异响”。
“啊呀呀……爷……”
“啊呀呀……爷……好舒服啊……”
“啊呀呀……爷……给我……”
“这……”听着隔壁屋子传来那三条街开外都能听见的惊天地、泣鬼神浪淫声,翟菁的脸都快皱成一颗包子了!
“听到了吧?”宝儿冷哼一声,又睨了翟菁一眼,“为了给你做足面子,我就算明天嗓子坏了也不能让你被人比下去!还有,手别停,继续给我拉,如果造不出我们在床上地动山摇的”运动“声响,到时穿帮了我可不管!”
这种事也要比?!
是她太无知还是这群人太无聊啊!
“啊……不要啊……公子……”
“啊呀呀……爷啊……”
天啊!听着两间屋子此起彼落的浪啼声,翟菁简直要疯掉了!
这又不是杀猪,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难道男女在一起,一定要发出这种声音吗?
她不懂,真的不懂啊……
“爷,我这样叫行不行?”就在此时,隔壁屋里的青娘在淫声浪语的间隙也突然低声问道。
“行!”衣冠整齐、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的诸葛东风,眼睛连睁也没睁地丢给她一个大元宝,“继续叫,如果能叫得屋顶都塌了就更好不过。”
“那有什么问题……”看到银子的青娘笑得跟朵花一样,二话不说又张开了嘴,“啊呀呀……爷啊……我要死啦……”
简直就像是一场刀光闪动的江湖大对决……
在历经那样疯狂又剧烈的“动荡”之后,这左右两间房居然还没被摇成废墟,也算是奇迹了!
望着那张被她摇得快散架的大床,翟菁真觉得自己是在作梦。
因为若不是梦,她怎么会沦落至这么惨烈的境界?
竟然为了与另一名男子比较“能耐”,被迫忍受这么久的“怪叫”酷刑。
但无论如何,至少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宝儿也对她自己的“优良”表现感到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离去。
难怪人们老说男女之间就是一场战事……不,哪只是战事,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悲哀的是,她今天居然也成了“屠宰场”中的一员,莫名其妙的弄得自己大汗淋漓……
都是那个王八蛋想出的烂点子,好好的酒不喝,非要到这种地方来……
一想到诸葛东风,翟菁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复杂古怪的感受。
那种感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的。
原来,诸葛东风也跟普通男子一般:原来,诸葛东风真的性好渔色……
本来就该如此的,不是吗?
认识三年多了,虽然她从不知道诸葛东风究竟做何营生、平常又在干些什么,但每回只要过上他,他们总会把酒言欢,然后在天明时各奔东西,直到下一回的偶遇。
翟菁明白,诸葛东风本就是红尘江湖一浪子,以游戏人间为乐事;女人,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剂,永远也不会是他停泊的港湾。
正因为早就明白恋上这样的男子注定要孤独。所以她绝不会让自己做一个傻女人。
她只会在每次遇见他时,与他开怀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在心底默默期待彼此能做一辈子的“酒肉朋友”……
而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做得恰如其分。
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就是莫名的低落……
别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宝儿已经回她真正的卧房去了,她是翠花楼的台柱,说一是一,就连嬷嬷也不敢多讲半句话,在她吩咐过后,今晚绝对没有人会再踏入这间屋子。
因此她若有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去洗个澡呢!更何况宝儿的房里就有现成的温泉池,她不洗白不洗……
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翟菁由房间的侧门跨出,缓缓地走向屋后的温泉池。
望着那个注满热水,上头飘满玫瑰花瓣的大水池,翟菁缓缓地褪去衣衫,将缠住自己女性象征的布条解开,洗去脸上用来易容的深肤色油彩。
在一切的束缚都去除之后,翟菁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雪白的赤足缓缓踏入那潭氤氲之中。
一定是上天帮忙,否则今天她真要穿帮了!
幸好诸葛东风来的是翠花搂,这个她其实一点也不陌生的地方——因为,这里根本就是她的秘密窝。
人家说“狡兔有三窟”,像她这种天天水里来、火里去的神偷,自然得有几个窝,而像翠花楼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自然最适合藏身。
因此,平常只要做完工作,她就会到翠花楼后的秘密小院休息、放松。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恢复女儿身,不必在酷夏之时将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一般。
“舒服……”放松的感觉,教人不发出满足的声音都不行……
就在翟菁第八十五次发出满足的轻叹时,突然,一个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居然这么快就人去楼空了?亏我还兴致勃勃的起身想跟他们喝喝酒、讨论讨论心得,谁知道竟然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这声音……
翟菁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过头去,无法判断自己现在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的,还是出自幻想。
因为……不应该啊,不应该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她一定是听错了。
“咦,还有人!”
就在翟菁怀疑自己的听力出错时,熟悉的慵懒嗓音再度传入耳中,池畔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影!
“你……你……”望着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翟菁完全傻住了。
怎么可能……
按宝儿的说法,他不是应该睡得像头死猪一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按宝儿的说法,这房间不可能有人踏人,否则她怎会安心的在这里洙浴?!
“小美人,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望着池中的出水美容,诸葛东风与她对视半响后,突然眨了眨眼眸,“不过长得还挺俊的!”
听到诸葛东风的话之后,翟菁终于确定自己不是白日撞鬼了。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绝对就是那个皮厚、无聊兼好色的“死不认帐”——诸葛东风!
并且,她还全身赤裸,傻傻地站在水池中!
“我……我……”意识到这一点,翟菁立即转身,用双手环住胸口不让春光外泄,“你快出去!”
“你愈让爷走,爷就愈不出去。”诸葛东风一屁股坐在池畔,凉凉地跷起了二郎腿,“更何况欣赏美人出浴可是爷从会作梦起,就天天想梦到的事。”
这样轻佻的诸葛东风,翟菁不是没看过,只是如今被他调戏的对象是她,纵使她明白诸葛东风绝对认不出他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是他放肆的眼眸却让她几乎晕眩了!
“你真的不走?”她尽力维持平静,眼眸瞄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池畔,突然伸手,“那我走!”
翟菁原本打算取来衣物蔽体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浴池,再施展绝世轻功由窗户飞出,仗着她对地形的了解到宝儿房里避难。
如此一来,即便是诸葛东风,也决计追不上她的。
只可惜意外的变化总是来得突然、而且快速。
就在翟菁往池畔迅速地移动时,脚底突然被池底的小石子绊倒!
“小心!”她原以为自己要撞上浴池边了,突然,一个浑厚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一只健臂伸入水中箝住她细柳般的腰肢,“跌坏了你这个小美人,爷可是会心疼的。”
“你……”惊魂甫定的翟青不断地喘气,突地身子一僵,娇媚至极的啼声由红唇流泄而出,“啊……”
老天,怎么会这样?
他的手在干什么……而她发出的又是什么怪声音啊……
“怎么了?”听到那声甜腻的娇啼,诸葛东风邪邪地笑了起来,双手在水面下轻轻揉弄她丰满浑圆的双乳,“突然叫得这样撩人……”
他竟然在轻薄她!如此放肆又邪佞地轻薄她从未被人碰触过的柔嫩……
“你不要……”从未被人如此对待的翟菁,此刻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仅凭本能不住地挣扎,想脱离那双箝制住她的烙铁,“放开……我……”
“爷偏不放开。”诸葛东风又笑了,大手更邪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抚弄,“就想看看你这个小美人能拿爷怎么办?”
他故意将翟菁挤在池岸与他的身躯之间,望着她羞怯不已的神情,用力搓揉着掌下的浑圆,大拇指还有意无意地扫过那悄悄挺立的尖端……
“呃啊……”当双边乳尖被他拈住时,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觉由体内兴起,翟菁无助地娇吟,身躯频频扭动,试图让那双魔掌的主人快些离去……
但诸葛东风的手就像烙铁一般,无论她如何抗拒都不肯离去。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刚刚才跟别的女子……
这是梦,一定是梦!
“不……不要……”翟菁脑中乱成一片,根本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状况,只能不断地低喘、轻喃,同时体会那绝对真实的快感。
“真是个会让人控制不住的小东西……”望着她脸颊、胸前一片嫣红的娇态,诸葛东风喃喃地说,“爷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甜又这样娇的女人……”
“你别……说了……”听着他口中吐出的羞人话语,翟菁断断续续地逸出一只求,“能……能不能……轻些……我好……难受……”
“是吗,我让你难受了?”轻轻拈住那两颗艳红的樱桃,诸葛东风望着翟菁娇媚至极的眼眸低声说着,然后倏地松手,“这样呢?”
他放手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翟菁脑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
她飞身而起,随手捡起池畔的一件衣物,用极快的速度将它裹至身上,同时急急地往外奔去!
就在此时,更让她讶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腰带凌空飞来缠住她的右腕,然后,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整个身子带飞了起来——
“原来小美人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轻轻抱住翟菁柔美的身子,将她平放在浴池边,诸葛东风笑眯了眼,露出那口声名远播的白牙,“没问题,爷就陪你玩玩。”
“你……”诸葛东风的话让翟菁彻底愫了!
如果是平时,她自然可以脱困,但此时此刻,她面对的人是诸葛东风,这个与她相识多年、对她知之甚详的男人!
她的点穴功夫与轻功举世无双,但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若此时动用了这两样独门绝活,精明如诸葛东风,轻而易举便会猜出她的身份!
她能冒这个险吗……
就在翟菁心中挣扎之时,诸葛东风已用极快的速度,将原本挂在浴池边作为装饰的红色长绸在她胸前交叉,然后手一抛,轻易地将长绸两端挂至梁上!
而她的脚也分别被两条稍短的红绸缠住,绸布的另一端牢牢地掌握在诸葛东风手中。
“你……你……”被他摆布成如此羞人的模样,饶是翟菁平常反应再快,此刻也无计可施,只能侧过脸去、咬住下唇,任凭嫣红爬上双颊。
望着翟菁一身白皙赛雪的肌肤与红绸相映成趣,以及娇颜上的阵阵嫣红,诸葛东风笑嘻嘻地开口,“美人裸身缠绸,当真是赏心悦目、人间至景……”
“不许看!”听到他的话,翟菁更是羞得连胸前都泛起红云。
“这有点难。”诸葛东风耸了耸肩,笑得那样无赖,“但若要让你看不见我就容易多了。”
话声甫落,大手一挥,霎时,翟菁的眼前只剩一片赤红——
因为一条红绸,结结实实地蒙住了她的双眸!
第三章
被红绸蒙住双眸的翟菁,再也望不见任何东西。
她只能急促地喘息,然后在心跳激烈得像要蹦出胸腔之际,察觉诸葛东风已走至她身旁,距离近得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吹拂在脸上,温热又暧昧……
他是不是将她当成青楼女子了?
否则,怎会用如此邪气的举动对待她……
“你……不要……”心中是那样的慌乱,翟菁不自觉地流露出楚楚可怜的娇态。
望着她美丽醉人又无助的神情,诸葛东风不禁有些恍惚。
他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抚过她娇艳欲滴、诱人至极的红唇。
“唔……”唇瓣被他这样来回抚弄,不知怎地,翟菁感觉全身无比灼热。
一股奇异的热流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窜,几乎要将她烧灼成灰……
“别怕,”听着她极力克制却又止不住的甜腻娇喘,诸葛东风轻笑,“爷一向很懂得怜香惜玉,特别是对你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缓缓地往下滑去。
他用手指轻画翟菁的瓜子脸,然后一路往下,游移过她雪白的香颈、性感的锁骨,以及高耸的乳峰、诱人的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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