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荷叶自头顶歪歪的掉了下去,浸到泥水里。白小怜时不察猛地被人捉住手腕,张堆满肥肉的大脸压了过来,“哪哪里来的小美人跟跟爷走,爷疼你”
才想推开这醉鬼,耳旁却传来声石破天惊的‘放手!’,比方才滚动的雷声还要吓人,醉鬼和白小怜齐齐的扭头看去,就见禾清之正举着把伞正走来,拄着的拐杖每接触次地面都溅起不小的水花,气势颇为惊人。
那醉鬼显然是认识禾清之的,嘟哝了几句,就赶忙转身离开了。
白小怜却是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步步的走了过来,心里腾起股骄傲,这才是她恋上的男人该有的气势。
“你来啦。”看着他眼中那丝正在缓缓褪去的惊慌,白小怜忽然就觉得心情很好,他害怕了,怕什么?怕她走了吗?
“你要是要是再敢”
把伞装两个人太小,禾恶女总裁最新章节清之指着白小怜鼻头的姿势颇有些好笑。她抬手将那只手收入掌心,只笑笑问道:“玉粟和天青呢?”
“都去找你了!”没好气的说了句,扯着几乎浑身湿透的白小怜往最近的天香楼走去,店小二见两人有些狼狈的样子,二话不说就带他们进了个有床有椅的小间,转身出去找干净衣服了。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个不好的预感慢慢腾起,她搞不好要感冒。
兜头件暖暖的外衣罩住,遮住眼睛的同时听到禾清之说道:“先凑合穿上。”
‘哦’了声,却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衣衫里,闻着那股淡淡的白檀味。
“衣服是用来穿,不是用来抱的,笨妞!”几步抢了过来,硬是将外衫从她怀里抢走,重重的裹在肩上。
他是怕了吧,搭在肩上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口气也是出奇的差,“以后再走散了,就在原地等我!听见了没,不许满处乱跑。”
“嗯。”
“说知道了!”
“知道了啦,”仰起头,抬手抚了抚他那张后怕的脸,凉凉的,“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对母子?”
“什么母子?”弯腰看着她说话太累,禾清之干脆挤在白小怜身旁,抬了腿慢慢的揉着。
错了身,让他躺好,白小怜接过他的工作,轻轻的揉着他阵阵抽痛的小腿,“就是打着把破伞的母子,那大娘给了我片荷叶挡雨呢。”
“那回头让天青给她家送点银子。”闭着眼享受着她就在身旁的那种安详,下午发觉回身再也找不到她的那刻,禾清之的心下子空了,与听到程淡如跟人私奔是那种心痛不同,他连‘为什么’和‘怎么会’都不能想,好像自己的部分被拴在她身上,随着她的消失,而被带走了。若果不能找她回来,他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
翻了个白眼,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禾二少,你今儿个欠你家下人的银子赚齐了吗?手上的劲头大了些,惹得他‘嘶’声,对她怒目而视。
安抚的拍了拍,说道:“你不觉得那年轻人很眼熟?”
“青州城这么大,我又不是个个都认识。怎么?你喜欢他?”她敢!好大的胆子!
“你说什么呐!”捏他大腿上的肉,方才是不小心,这次可是纯故意,让他扭曲自己的意思。
顾不得腿上的痛,禾清之坐直身子,大有扑过去的势头,厉声问道:“那你问他做什么?”
揉了揉眉心,这位少爷究竟是怎么跟人做生意的?心眼这么不活分。
“那人就是中午砸了人家摊子的那个地痞。”
瞳孔蓦地收紧,禾清之认真的看着白小怜,沉默了好会,才放松的靠了回去,眯着眼问道:“然后呢?”
摇了摇头,白小怜笑的很甜,没有然后了,他懂了,就好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白小怜认真的给他揉着腿,而禾清之则是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只在她忍不住打喷嚏时,嘲笑她是个笨妞,下雨了都不会找地方躲。
嘁,她不过是怕自己走了他找不到她会急死,看,呆在那里还是对的,他找到她了不是吗?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房间里慢慢昏暗下来,就在白小怜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禾清之忽然张开眼,问了句:“找到那个原因,我心里就能舒坦些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背弃他,背弃他们小时候的诺言。若是因为他做的不够好,若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么他就将那些彻底放下。
将前事了净,然后将她完完整整的留在自己身边,身也好心也好,统统都拴上根线,让她每动下让她的心每跳下,自己都能知晓。
而现在他不愿在心中装着别的女人时要了她,哪怕是因为恨。
第十六章发烧
预感这种东西,当你刻意去寻找时,总是不大灵光,但当你与它不期而遇时,却又准的让人牙痒痒。
年轻力壮,再加上常年在山中行走,白小怜的身体其实是很好的,就算是高烧都不能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这下,牙痒痒的那位就变成了禾清之。
张小脸因为发烧而显得红扑扑,眼睛似乎比平常还亮上几分。因为自己跟她制气,而害得白小怜生病,禾清之本来心中是很愧疚的,甚至都做好了强迫自己温言软语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个病人倒是比他还精神,叽叽喳喳的像只打了鸡血的麻雀。
“你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在床上躺会?!”实在忍不住了,白小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连手里的账本看起来都眼晕。
听话的从床底下拽出矮榻,屁股坐了上去,却只是盘着腿坐着,不肯躺下。
揉着眉心,是他的错觉吗?这丫头病起来格外的不好对付。禾清之几乎是叹息着说道:“不是这里,回你屋里躺着去。”
“我不是直睡这里?”小巧的鼻翼动了动,小兔子明显有点不高兴。
此时彼时,禾清之也不想让她离得太远,但既然起了心思要好好对她,总不能让她天天睡在自己脚底下。在他料理那些杂物的时候,就让玉粟盯着她好了,省的留她人,自己也不放心。
“你现在不能睡这里了。”朝气鼓鼓的白小怜招了招手,禾清之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生病的人最大,娘病起来也总是把鼻涕把眼泪的跟爹耍赖。像是哄孩子般,握着她的手,道:“这几天你先跟玉粟起睡,过阵子,再回来。”
“为什么?”发烧,可不意味着脑子就不清楚,白小怜现在清醒的很。她察觉到禾清之的转变,但却拿不准这转变是好是坏。而且那种不知明夕是几何的危机感,让此时的她有着很强的占有欲,难得能借着生病耍赖撒娇,总要赚点甜头吧?
“这间屋子要翻修。”随口搪塞着,禾清之扫了眼门外,天青那家伙,备个车怎么去了这么久。
“为什么?那你睡哪?”好端端的修什么屋子?再说,他也总不能跟天青睡吧,换间屋子而已,为什么自己就得单睡出来?
就当是生病的时候人最容易感到孤独吧,反正她就是不想从他身边离开。
“我咳,我睡书房。”心底暗自得意,书房就张软榻,这回她没词了吧?至于为什么要翻修他总不能说是要添些个女人用的家具,懒得重新摆,干脆做套新的吧,再说,那床也不够大,咳。
“那我把矮榻搬过去。”抽回手,白小怜作势就要弯腰将矮榻起来。
“你给我回来!”气急败坏的叫着,幸好这时天网游之命运先知青进来了,禾清之这才算是扯着白小怜的手,将她丢给同跟进来的玉粟,道:“乖乖睡觉。”
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哝了句:“又没什么好处。”
呼吸窒,这叫什么?打蛇随上棒?禾清之不怒反笑,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得寸进尺是门艺术,白小怜也许才刚刚入门,但显然她对度的把握相当好,连忙堆了脸的笑容道:“只要是你给的,什么都可以啦。路上要小心,我去睡了。”
钻上床的时候玉粟还在吃吃的笑她,“还说你跟少爷之间没什么,什么时候改口叫你二少夫人啊。”门第观念这种东西,在禾家似乎格外的淡薄,刨去浪荡在外的禾大少,就连不久前才出嫁的禾家大小姐,也是嫁给禾府的位前管事,似乎是就是禾家的传统。因此,对于小怜和禾清之之间的事情,玉粟是相当看好的。
“哼哼,搞不好我先要改叫你天青嫂呢。”白小怜揪着被子,不甘的反击,心里却是突,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关系,总觉得什么都是假的,就连他难得耐下心来说的话,都是假的。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呢。”放下手中的绣活,狠狠的瞪了眼偷笑的白小怜,玉粟摸了摸桌上的碗,道:“快起来喝药。没见过你这样的,生个病跟吃错药似得呀,不会真的吃错药了吧?”
药碗才碰到嘴边,就被玉粟抢了回去,药汁荡漾着洒出来些。白小怜好笑着又抢了回来,口喝掉,道:“伤风感冒的药还能开错,我看这大夫也不用混了。”
借着捂汗的名头,玉粟用被子死死的把小怜裹在床上,起身的时候,忽而说了句:“少爷今儿个早,让玉禾收拾东西,明天就要送她走了。”
白小怜‘哦’了声,又听她说道:“小怜,你说,所托非人,是不是就是女人辈子最大的悲哀?”
玉禾算是所托非人吗?她这不还没‘托’呢么?歪着头想了想道:“最大的悲哀,是辈子只为了个人而活,玉粟,天青是个好人,你可以为了他死,但千万不能只为了他活着。”
“我不懂。”
“嗯就当是疼他吧,个人活着本来就够累的了,再加上你的,是想让他累死吗?更何况明天的事谁知道,万他死了不要你了,你要怎么办?是随他去?还是生不如死?”
唇角的弧度勾勒出抹清浅从容的微笑,仿佛是那拈花笑的佛祖,虚无缥缈着捉摸不定,却又真实的令人不敢侧目。玉粟时间看得痴了,竟是忘了要说话。等回过神来时,床上家伙已经睡着了,潮红的脸蛋上那双晶亮的眼睛已经闭起,少了古灵精怪,只剩下派安然。
是她看错了吧。
第十七章定情
醒来,是因为转身的时候鼻子撞上个硬硬的东西,皱着眉头睁眼看,片带着暗竹纹的蓝青色,正是禾清之上午走时穿的衣裳。
懒洋洋的仰起头去看他,黄昏的日光下,那双眼睛中的隐隐的带着丝怜色,却似乎并不是对着她。撑起身子,耍赖着挂到他的脖子上,白小怜的声音还带着些刚醒的嘶哑,“别可怜自己,这世上总有比你还要可怜的人,就好比我。”
心中震,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这个挂在自己脖子上撒娇的女孩,只眼便看透了他,那个自怨自怜的禾清之。
不该吗?青梅竹马十三年,竟是从来不知道她心中有着别人。
喜欢吗?也许吧,那个与他同长大的小女孩,曾经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妻。她与人私奔,他痛过伤心过,但更多的是怀疑,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她也曾经有过明媚的笑容,动人的眼泪,曾几何时,这些都变作了她的工具?那个曾令他怜惜的女孩哪去了?那个曾娇软的唤着他‘清哥哥’的女孩哪去了?
她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消失,就在他身旁,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本来是想要原谅她的,与人相恋却不能相守,想必她也是痛苦的。但当初又何必寻了人来将他害成这样?现在又何必凄凄艾艾的在他面前哭诉着忏悔想要回来?
竟是如此恨他吗?恨到只想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他禾清之是傻子吗?还是看起来软弱可欺?
盛怒之后,便是浓浓的自怜,做人至此,何不可怜?
轻轻的解开那双缠住他的手臂,真奇怪,这次竟是想也没想的赶了回来,只在她身边坐着,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里似乎就舒坦了些。
早就不该听这丫头的话,如果看着她就能满足,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只是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知道了程淡如背叛的真相,但却没有释怀,负了他的,他终归会讨回来!
“你怎么就可怜了?”抬手试了试温度,倒是不烧了,只是才出了身汗,亵衣微潮,居然还这么折腾,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拎起被子,不顾白小怜的挣扎,硬是将她裹起来后才拢到怀里抱着,感觉好像抱着个超大号的婴儿,禾清之自己也觉得很好笑,眉宇间的轻愁散了开去,咧着嘴笑了笑。
抗争失败,白小怜只得叹了口气,随他去了。脖子被他不大熟练的姿势扭的很不舒服,干脆侧头扎进他怀里,闷闷的说道:“名字啊,光看名字就知道了。”
“小怜”
“嗯?”
“小怜。”
“干嘛啦。”闷在他怀里偷笑,白小怜喜欢他叫自己名字的语气,轻淡到好像呢喃,情人间连名字都是爱语。抬不了手,干脆在他身上蹭了蹭,含笑着唤了声‘清之’。
没成想身子突然低,脑袋被硬生生按到他的腿上,白小怜吓了跳,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小个月的调养,虽说身上还没长出什么肉,但不光脸色,就连头发都从之前的枯黄变得有光彩了些。禾清之若有所思的抚着披散在他腿上的黑发,喃喃的说道:“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唔她承认这样认真吟诗的禾清之是很诱人,只是他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点情调都没有了啦!
不知道她心中的抱怨,禾清之轻笑声,道:“也是,是比我‘可怜’。”
转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支簪子,紫檀簪身上雕了朵并蒂莲,莲心处镶着两枚上好紫玉。当然,在白小怜眼里就只是根木头簪子镶着两块不算大而且颜色奇怪的玉石。
可是只要是他送的,哪怕是根荆钗,她也是欢喜的,挣了几下,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出来,喜滋滋的把玩着,突发奇想爬起身来,道:“你帮我簪上吧。”
禾清之愣,道:“我哪里会挽髻。入戏三国”看着她略显失望的缩回身子,忽然想到什么般的拽了拽她道:“我送了你,你也得送我。”
“诶?为什么?”不是送她的礼物吗?为什么还要回礼?
“咳这种东西都应该是互送的。”脸,很可疑的染上了层红晕,禾清之不止次的庆幸屋里还没点灯。
“簪子都要互送的?”她怎么没听过?只知道镯子都是对的,没听说簪子也得两只起。郁闷的看了看禾清之挽发的墨玉簪她那里买的起啊。
她就是非要自己说出来是吧!原本搭在她身上的手都觉得别扭,禾清之转了几次头,清了几次嗓子,才微恼的说道:“定情物当然是互赠的!”这个笨妞!
‘呀’了声,白小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他直没说过肯定的话,让她总是忐忑患得患失,以为只是自己厢情愿。
定情啊
“傻妞,欢喜的不会说话了吗?”原本恼怒的嘴角看了她傻呵呵的表情,忍不住扬了起来。从她手里抽走簪子,禾清之笨手笨脚的试着想要把白小怜的头发挽成个髻,好不容易才插上簪子,却松松垮垮的好像在脑后坠了个毛球。
小心翼翼的不敢动弹,生怕动,那发髻就要散开了,只垂了头,轻轻扯过他的手,说:“谢谢。”
掌中的大手忽而向上翻,手心朝上的说道:“我的呢。”
呃定情物啊,那就不能耍赖不送了。可虽然她知道情谊无价,但物品总是有价的。根据杀价不二法则,想要把价钱压下来,就得先把东西说的很烂。他送的东西烂了,自己就可以弄个便宜点的回赠他了,反正情谊无价嘛白小怜心里虚虚的想着。
“那你要什么?先说好,太贵的不行哦。人家都说金玉良缘,你送的虽然带了个玉,可终归也是木头的。”
朝天翻了个白眼,禾清之没好气的弹了下她的脑门,“没情调的丫头,没听人说‘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我两个都占了,你还敢嫌弃?”敢跟他讨价还价?
眼珠转了转,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有些颓丧的垂了肩膀,“先说好,我只有七两银子,还都是你给的,太贵的我可买不起啊。”不然,腌上半扇猪肉,以鉴证他们的初次相遇?
“七两?我不是只给你了你五两吗?”这丫头什么时候又从他这里尅走了二两?
不小心说漏嘴。
“哎呀,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我没有钱!”挺直了腰板,白小怜副要钱没有要命条的无赖样。
白了她眼,口气很是勉强,“谁要你买东西给我。绣个荷包好了。”
“我不会。”声音小得很,没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那你说怎么办?”看着她难得的露出副心虚的模样,禾清之故意问的恶声恶气,在白小怜低头猛想的时候,悄悄将她拉得近了些。
“不然,我做套衣裳给你吧?”虽然他根本不缺这些,但白小怜还是充满了希望的问道。
“衣裳?不好。”又拉近了些,手指顺着她的碎发,看着自己的杰作,禾清之答的有些心不在焉,“簪子能天天带,衣服又不能天天穿。”
这个这个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身前的面孔在可疑的放大,可白小怜只顾着冥思苦想,待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是近的连呼吸都交融在处。
“那不然,你每天送我个,也勉强能接受了。”
声音低沉似蛊惑,隔着被子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是轻颤着僵硬呵,原来他在紧张啊。微微向后仰了身子,白小怜抬手捉住禾清之的襟口,学着他的口气,轻飘飘的问道:“送你什么呢?”
“清之”
“嗯?”
“你撞到我的牙了。”
“闭嘴!”
第十八章宵夜
禾清之似乎变得忙了起来,也许他直都是忙碌的,只是以前白小怜总是跟在他身边,不觉得什么,但最近他却总是丢下她个人出门。
有几次,玉粟看着她欲言又止,禁不住她的连番轰炸,只得是皱着眉头说道:“那日的集会上订下了不少订单,少爷这几日忙的像只陀螺似的。吃饭还好,有我跟天青跟着,可走了那么多的路,有好几次我都看见少爷在没人的地方皱着眉头揉腿,小怜,你找个机会跟少爷说说吧有些事,其实不用太放在心上的。”
原来是这样,白小怜心中放宽了些,虽然隐约觉着玉粟的最后句话有些奇怪,但时间也没有多想。
有时候她会觉得,如果得不到,也就不用担心会失去。自己到底在这自寻烦恼个什么劲,待满三年然后走人不就好了吗?
但事实是,只要是渴望的东西,就会想要捏在手里,而已经捏在手里的,就会想要握到最后至少,也是能多天是天。
这日玉粟回来后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早早的就上了床,白小怜在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抹黑溜到禾清之的书房外。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里面似乎有些嘈杂,能听到他和天青,还有个女人的声音。隔着窗户,白小怜瞧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情,只知道他们的声音并不大,看起来似乎不像在争执。
过不多久,天青打开门,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几天前就离开了的玉禾。曾经明媚的眼睛似乎有些暗淡,出门的那刻抬手抹了下眼角,看到白小怜的时候,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许久,然后才慢慢说道:“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这话从何说起?白小怜困惑的看了看天青,发觉他竟然有些闪躲自己的眼神,心里沉,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屋内的禾清之见到进来的是她,有些诧异的将手中的信折好,守在旁,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来看看你。”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笔墨纸砚,还有几本摊开的账本,看来他是在查对账目。桌子的角放着个盖碗,似乎是宵夜类的东西。
这几日事忙,确实是许久未见了,但想到最晚不过下个月初六,就能和她安心的守在处,禾清之就觉得甘之如饴。拉着她拽到身旁,道:“我让玉粟拿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
“收到了,”白小怜有些闷闷的问道:“我明天跟着你出门,好不好?”如果如果他有什么瞒着自己的话
“好啊。”没想到禾清之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手揽着她,手收拾桌上的账册,说道:“你要是不怕觉得无聊,就跟着出去好了。只是下午要回来,我明儿下午要出趟远门,后个才回来,你跟玉粟就别跟着了。”
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白小怜时养蛊笔记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禾清之的样子也有点愣。惹得他笑着说道:“发什么呆?不是你说要出门,怎么就呆住了?还是,不想去了?”
“去!我要去!”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应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雀跃着,没有什么比从他那里得到的肯定更能让白小怜愉悦。这几日她总觉得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吃饭都有些食不知味,如今这包袱已被去掉,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揉着肚子,瞄上了他的宵夜。
乍看她揉着胃,还以为她是胃疼,待问清了原因后,禾清之没好气的说道:“瞧你那点出息,想吃就吃吧。”
揭开看,是小碗馄饨,个个圆滚滚的泡在还冒着热气的汤里,甚是可爱。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更是勾动了白小怜肚中的馋虫,迫不及待的舀了颗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真好,还有人给你送宵夜。”
正凝眉瞧着本的账册的禾清之头也没抬的说道:“哦,好像是刚才天青端进来的,我记不清了。”
连谁给他送的吃食都记不清,真是个无情的少爷。白小怜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顾着解决手下的热汤馄饨。吃到最后几个的时候,开始研究他摆着桌上的堆东西。眼光瞄到进门时他看的那封信,于是顺口问道:“这信是谁寄来的?怎么信封上都没写名字?”
禾清之突然身子僵,小心的转过去看着白小怜,见她的注意力已经从那封信转移到旁的砚台上,边不着痕迹的将信收了起来,边说道:“没什么,下面掌柜的递上来的,生意上的事。”
‘哦’了声,白小怜取了他的毛笔自在旁涂涂画画,有点百无聊赖的模样。
“晚了,去睡吧。”
“再等会,感觉好久没跟你说过话了。”
“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昨个玉粟说你晚上还有点低烧,快点去睡,明天要是精神不好,就不让你出门了。”禾清之抻着白小怜的胳膊,本想将她拉起来,没想到拽之下,她竟然就这么软软的瘫在自己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身上,着实吓了他跳。
“你怎么了?”
“没有啊,我很好啊。”同样觉得奇怪的白小怜,尝试着自己站起身来,却是摇摇晃晃着又扑了回去,,这次干脆是直接坐在禾清之的腿上。郁闷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奇怪,刚吃了东西,怎么会没力?
“抬头。”
呼吸略微急促的白小怜乖乖的抬起头来,她现在也觉得不对了,脸上很热不说,连身上都很热。明明离着他还有小段距离,却似乎能闻到禾清之身上淡淡的白檀香,那味道似乎钻到心底,又慢慢扩散到全身,附在骨子里,轻轻的挠着,勾的人痒,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痒。眼前是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身子点点的靠了过去
第十九章中招
潮红的脸蛋晶亮的眼神,让禾清之第反应是,这丫头又发烧了。抬手覆在她额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热,抽回手,又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差的并不多啊。正疑惑着,忽觉得颈间热,白小怜不知何时轻印了个吻上去,困惑的问道:“清之,为什么这么热?”
被她搞得有些惊慌,禾清之边扶着白小怜的肩膀,将她往外带,边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问道:“什么?”
这低却正是合了白小怜的意,双手臂缠上他的脖颈,仰着头迎向他无意间压下来的唇,含混不清的又说道:“热。”
禾清之本能的回应她唇齿间的纠缠,比平时来得更加孟浪的亲吻几乎剿灭了他的神智。怀里,是她娇软的身子,耳畔,是她愉悦的轻吟。只小手顺着衣襟探到他胸前,那微微的凉意,让他猛地拉回心神,这不对!小怜偶尔也缠着他撒娇,但大都只是蜻蜓点水般,偶尔他走的过为深入,她还会推开自己,这是个将自己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纵。
手忙脚乱的捉住那只在衣衫中肆虐的小手,他想推开小怜,却又舍不得她甜蜜柔软的唇,断断续续的又追着吻了好几次,才算是强迫自己挣脱出来。
此时的白小怜已是衣衫凌乱,从微敞的襟口处,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的素兜,双美目半眯着,似乎有些不满意禾清之的半途而废,舔了舔自己的唇,唤道:“清之?”
真是要命!忍不住在心底哀号声,禾清之几乎不敢再看白小怜的脸,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却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渴望她的身子,没有经验不代表他不懂那股冲动所代表的含义,这怀中的女子,哪怕只再多看眼,他恐就要把持不住了。
他要她,但不是现在,也不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她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与怜惜。
七手八脚的用被子裹住白小怜往榻里丢,见她扭动着身子又想靠过来,连忙往后退了几大步,吞了口口水,喝道:“你给我在床上好好呆着!”
冲出屋去叫了天青去请大夫,后者不小心跃过禾清之的肩膀,瞄到白小怜那双如丝的媚眼,浑身震,连忙低着头快步离开。
大夫来了之后,自然是得出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媚药。老大夫是在禾家药局做了辈子的坐堂医,对禾清之也向是当做自己的晚辈,很是疼爱。如今却是脸不敢苟同的样子,严肃的说道:“二少爷若是想行敦伦之礼,也大可不必借助外力。这位姑娘病体初愈,实在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禾二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想到屋里白小怜痛苦的模样,却又顾不得那么多,只径追问着可有解法。
老大夫以种看怪物的方式看了禾清之半天,撂下句:做晚上春梦就好了。
送走了大夫,禾清之特意问了天青,那馄饨究竟是谁送来的。天青脸诧异的反问道:“玉禾啊,少爷不记得了吗?”
苦笑声,要是记得,他还能让小怜吃吗?当时自己正忙到兴头上,根本都没注意是谁进来了,直到玉禾揽上他的手臂,才惊觉怒斥着叫来了天青。
“少爷,要不先去别的院子凑合晚?”天青面红耳赤沉香谷0的建议着,实在是他们现在离着书房太近,门缝里偶尔飘出的呻吟声,让他个大男人避无可避。
同样发觉到异样的禾清之猛地瞪了他眼,道:“下去!”
少爷,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实在不忍心丢白小怜个人在书房,但他又不能守在里面,只得深呼吸几次,做好了爬也得爬出来的准备,禾清之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却只敢站在门边,唤了声:“小怜?”
软榻上的白小怜听见呼唤,慢慢的自被子中露出个头来,看向禾清之的眼中,波光流转,尽是引人犯罪的妖媚与纯真。她似乎也明白了些,勉强笑了笑,说:“我没事。”
“我就在门口,你有事,就叫我。”说完,禾清之逃也似得赶忙关上门,只留下白小怜人,在那里做她个人的春梦。
身子里仿佛有把火般燃烧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白小怜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算停了下来,也不知是药劲过了,还是累得睡着了。
清晨,闻信而来的禾夫人劈头盖脸就把禾清之骂了通,“先前还说你聪明了,没想到还是样的笨!你身边的下人呢?都干吗吃的?就让她端着碗加了料的东西进到你房里了?进了也就进了,你赶她出来不就好了?怎么还让小怜吃了她端来的东西?”
夜没睡的禾清之被母亲吼的太阳岤突突的疼,却也只能皱着眉头受着。
“还有!结婚是多大件事,你竟然敢自己就应了下来?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娘我清楚地很,他们是罪有应得,可是你想过屋里那个没有?要是她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自己绝不会让她知道的。
“你又怎么能保证她不会知道?青州城这么大,你还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禾夫人气的直跳脚,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个孩子,怎么遇上事情就这么死性呢!
“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如果事后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我会解释。”他是犹豫了的,但心中的不甘渐渐占了上风,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他们既然敢在全城人面前将女儿硬塞给他,他就敢在全城人面前再将那个女人丢出去!
“好!”派桌案,禾夫人哂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计划好了,为娘的也就不再多说。只是你记住娘的句话,为了你恨的人,去伤害你爱的人,究竟值不值,你可要想好了。还有,你爹跟你大哥这几天就要回来了,你最好把皮绷紧点,别说我到时候不帮你。”
她会理解他的,毕竟他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情,不是吗?
推开房门的时候,白小怜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向门口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禾清之差点就以为他娘的嗓门太大,被她听到了,但仔细看了看,似乎又不像。遂问道:“醒来了?好些了吗?还咳,会不会不舒服?”
俏脸红,媚药的后遗症里可不包括失忆这项,昨天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如今想起来依然是历历在目,白小怜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蚊子般嘟哝了句:“嗯,好了。”
这才放心靠了过去,见她面色确实无异,禾清之说道:“今儿个就别出门了,等我后天回来,再好好陪你。”
第二十章成书
无巧不成书这句话已经被说的烂了,但事实却是如此。禾清之带着天青出门之后,白小怜直窝在院子里,关键是昨个晚上实在太丢人了,本是想在院子里躲人,却漏算了玉粟。她跟玉粟的房间离书房着实没有几步路,再加上早上的时候连禾夫人都惊动,玉粟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整个上午,看她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本来是好意,怕小怜面子上挂不住。但越是闪躲,白小怜越是觉得别扭,撑到下午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躲到大街上去,眼不见为净。
起初玉粟也是犹豫了下,但想大白天的,白小怜又只是在禾府周围走动下,总么不会离开多远,就也没跟着出去。她最近也很忙,自打禾二少将玉禾送走之后,天青便跟他提了自己跟玉粟的事,为了跟禾清之计划的时间错开,两人便合计着尽快寻个好日子办了。所以玉粟成日里尽是忙着给自己准备嫁妆,就连禾夫人房里的几个大丫头都被她拉了来做帮手。
只是玉粟太过于小看白小怜的脚力了,她东晃晃西晃晃的,竟然就晃到天香楼所在的主街上。抬头看,刚好是吃个下午茶的时间。酒楼自然是不敢进的,白小怜先是看上个干净的摊位,待问清楚店家只卖馄饨后,赶忙脸诡异的逃开,害得不少人以为这家的馄饨有什么问题,让店家着实气恼了把。
改换了家卖豆腐的摊子,点了碗豆腐脑。鲜嫩的豆腐脑里只撒了些盐和香菜,吃起来格外地爽口。举着勺子口口吹凉了慢慢的吃,反正时间还早。
旁边坐的尽是些下了工的工人,或是换班的伙计,个个边吃边聊着自家东家的些趣事,听着倒也有意思的紧。
“听说做瓷器的齐老爷又娶了第十房小妾,年纪都够当他孙女地了。”
老不休的,最好精尽人亡!
“城东转做玉器活的王二不是直想娶赵老头家的四闺女?前儿个啊。终于磨成啦,听说聘礼要了头猪,两头羊呢。唉,这年头。没钱,连媳妇都娶不起啊。”
嗯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错不错虽然猪二羊确实贵了点。十只鸡倒是差不多。
“,你们这都算什么?我们东家才叫厉害呢。上个月才把私奔逃家地小女儿给抓回来,这个月就把亲事都定下来啦。”
“扯呢吧你。都私奔了。还有谁要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禾家啊。听说是娃娃亲。东家小姐跑地时候。禾家二少爷还追出城去了呢。被帮地痞给打残了腿。可这小姐回来。竟然二话不说。亲事照旧。就定在下个月初六。请了全城人去看呢。啧啧。”
“唉。你说这禾二少究竟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事也能忍?”
木勺敲在瓷碗上。笃地声。就像白小怜地心样。闷闷地。她转了头。问道:“这位大叔。你们说地禾家。就是做药材地那个禾家吗?”
“是啊。青州城就只有家姓禾地。小姑娘刚来地是吧?这禾家可不仅仅只是做药材生意。还”
“那那大叔地东家是?”
“程家啊。”
奇怪,她又烧了吗?为什么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个月初六成亲哦?
他说:等我后天回来,再好好陪你。
请全城的人去观礼啊。
他说:你没听人说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我两样都占齐了,你还敢嫌弃?
定是,弄错了吧?
明明就直握在手里地啊,怎么会转眼,就没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炽烈地阳光将地面照的白花花地,随意走几步,就会腾起柱烟尘。虽然震惊,但也还不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只是呼吸间心口有些凉,白小怜灵黑焰焚神0巧地闪开几个人,经过天香楼前时,正在门前洒水的小二看着她,愣了下,自言自语到:“这不是那天跟着二少爷起来地姑娘吗?”
脚步猛然顿住,身前几步远外,正是那个说着今晚不会回家的人。他背对着自己,站在街边,望着离天香楼不远的另座酒楼。那个即便拄着拐杖也称得上挺拔的背影,她绝不会认错。
眼眶忽而有些酸涩,也许,他只是还没出城白小怜不愿看向那楼中相对而坐的双男女,那是他痛苦的根源,也是她的。
强迫自己前行的脚步只是挪了挪,就再也不肯动上半分。他微微侧过来的脸颊,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猜不透他瞳孔的颜色?为什么他的背影会是落魄?为什么他的轮廓会在阳光中慢慢淹没?
闭上眼,再张开。起阵风,吹凉了颊边的泪水,就像睡醒了场梦。他们的爱情呵,才开始,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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