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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珊瑚初来时的故事)

作品:胭脂匀罢|作者:十三茶|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6:00:39|下载:胭脂匀罢TXT下载
  虽然在人前仍旧嬉笑着,但身上的伤处倒是真真切切的痛着,香之睡了两日,终于在傍晚时分疼的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加上腹中的确也是空空,她简单梳洗过后,便叫了简单的饭菜来吃。

  珊瑚正值月事,不用陪客,便来她房中陪她,香之这边端起碗来,她便殷勤的夹了菜过来。

  ∓quo;你多吃些,过会儿我替你上药。∓quo;

  香之点点头,忽的又将手中碗筷放下了。

  珊瑚奇怪道:∓quo;怎的不吃了∓quo;

  香之摇摇头,随手捻起垂在胸前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

  ∓quo;你是在害怕李公子∓quo;珊瑚轻拍她放在案上的那只手,诚恳道:∓quo;他每次来过,都要再隔半月余才会再来,况且他......他不会真的弄出人命来的,毕竟是在京中做官的人。∓quo;

  ∓quo;做官又能怎样,我们这些粉头姐儿,身份低贱,即使真弄出人命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quo;

  香之恹恹将捻在手指间的头发撇开,∓quo;况且每次都这样难过,真不如死了好受些。∓quo;

  珊瑚愣愣看着她,半响没能说出话来。

  香之看着她粉嫩的脸颊,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quo;罢了,我睡的太久,有些昏沉沉的,光说些胡话。∓quo;

  她拾起筷子,也拾起碗来。

  ∓quo;这次我伤的重,杜妈妈定会对我宽容些,待会子我去和她说声,给我们在做些新衣,你说她会不会答应∓quo;

  珊瑚毕竟年纪轻些,很快将方才的沉重抛在脑后,只兴致勃勃念起新衣来。

  香之暗暗叹气,想起珊瑚才来燕春楼时的情形来。

  珊瑚是一年前被官卖的女子,那时不过十三岁。

  珊瑚的父亲是一名武官,因着所投靠的王爷造了反,而被抄家杀了头。家族中男丁被充军流放,女子则被官卖。珊瑚是家中幺女,最终辗转被卖入了燕春楼。

  香之仍记得当时还是晌午,姑娘们才昏沉沉醒来,坐在凭栏前吃早饭,大门突然吱呀呀开了,杜妈妈领进几个怯生生的女孩子来。

  珊瑚当时穿着件嫩粉的裙子,脸也粉嫩嫩的,活像只糯米团子。

  旁的女孩子都寻死觅活的嚷着,唯有她一个怯怯的哭,样子怪可怜的。

  和香之一起用饭的寻云叹气道:∓quo;又是个可怜的孩子。∓quo;

  两个月后,珊瑚第一次接客,香之和寻云去替她梳妆,在开门前一个时辰便开始着手,为的是尽可能的打扮美一些,头一次能得个好价钱,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珊瑚的肌肤极柔软,胭脂也好抹匀,寻云替她描过眉后端详半响,不禁叹道:∓quo;果真是个美人坯子,这肌肤只怕不输给香之,也算是这燕春楼里数一数二的好底子。∓quo;

  香之用篦子拢好她的鬓发,柔声道:∓quo;就是性子太软了些,只怕叫人欺负了去。∓quo;

  她取过一只镶珠步摇轻轻插上,又寻了只钗来,转念又道:∓quo;软些也好,娇娇弱弱的,若是第一晚便能遇上个好人,见她如此能起了怜惜之心,或许便能赎走她了。∓quo;

  寻云不语,只带着浅浅的笑,弯下腰细细的为珊瑚唇上点胭脂。

  妆罢,珊瑚对镜莞尔一笑,只教两人都低低惊叹出声来。

  当晚,一位高大俊俏的公子出了还算不错的价钱买下了珊瑚的初香,杜妈妈送两人进房,笑的很是欣慰。香之远远看着那公子,不由得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去扯身边寻云的衣袖。

  ∓quo;你看那人,是否生的还好或许珊瑚明天便能离了这燕春楼,回去做个少奶奶了!∓quo;

  寻云却依旧浅笑着不语,垂着一双眼,教人看不真切里面究竟是何意味。

  第二日,待那公子离去之后,香之便第一个跑去找珊瑚,却见她弱弱的倚在床头,面色惨白,床单上到处都是血。

  珊瑚惊慌的叫她不要急,还说那公子心里也十分惭愧,说几日后凑足银两便会来替她赎身。

  香之替她清洗了身子,又喊来杜妈妈为她请了大夫,待一切都稳妥,已经又是傍晚时分。

  燕春楼的门口重又挂起红灯笼,香之和寻云站在凭栏前,已没有了朝着街上娇笑的力气。

  之后的一个礼拜,珊瑚都发着高烧,反反复复,喝下几大碗浓黑的汤药。香之有时间便去看她,她烧的嘴唇都裂开,却还在娇弱的笑。

  ∓quo;这样多好,我便不用再去见旁的客人,可以等公子来为我赎身。∓quo;

  香之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劝着珊瑚好好睡下,不要着了凉。

  等珊瑚终于又昏沉沉睡去了,香之关了门走出房来,正瞧见寻云倚在栏边对着热热闹闹的大堂在看。

  ∓quo;珊瑚可睡了∓quo;

  ∓quo;睡了。∓quo;

  寻云冷冷看着楼下,抬手一指,道:∓quo;我眼睛不大好,看不真切,你看那是不是那天买下珊瑚的人。∓quo;

  香之引首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身量高大的公子正坐在桌旁饮酒,身边还有几位锦衣华服的好友陪同,似乎正开怀。

  两人悄悄下楼去,装作为旁的桌上斟酒,偷偷去听他们的谈话,只听的桌上一位生的白胖的公子道:∓quo;谭兄,听说前几日你曾来此买得一位处子,不知滋味如何啊∓quo;

  几人似是已经半醉,说的话也不遮不掩,颇为露骨。

  那被称作谭兄的人正是珊瑚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香之和寻云互看一眼,都偏了头去听。

  谭公子不慌不忙倒了杯酒拿在手中,笑道:∓quo;奉劝各位友人一句,千万不要头脑一热便去买那处子初香,无趣不说,价钱也贵的很。∓quo;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低声道:∓quo;不过我那一个,确实也值得,肌肤柔滑,又羞怯怯的.....你们谁若是有意,不如一会我们再将她唤出来......∓quo;

  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一壶酒从他头顶淋了下来,谭公子措手不及,被淋了个透心凉。

  香之丢了酒壶,附身上前娇笑道:∓quo;哎呀,奴家方才脚下绊了下,结果淋了公子一身,这可如何是好。∓quo;

  那谭公子见她笑嘻嘻的,丝毫不见歉意,不由得怒冲冲地要叫鸨儿来讨说法。

  寻云暗暗拉扯香之的衣袖,叫她服软离开,可香之便不听,只笑嘻嘻站在原地,看那谭公子湿了一身的狼狈样子。

  最终杜妈妈现身赔了不是,免了几个人的酒钱,私下又罚了香之不少银子,这才作罢。

  第二日一早,香之睡眼惺忪的出房来寻吃的,才出门便撞见了穿着新衣打扮妥当的珊瑚,惊得睡意全无,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quo;烧可退了怎的醒的这样早∓quo;

  珊瑚笑嘻嘻躲开,娇声道:∓quo;躺了这样久,月底可要交不出银子,这便打算去和杜妈妈陪个不是,晚上要和大家一同迎客啦。∓quo;

  香之想起昨晚的事,嗫嚅道:∓quo;那你的那位公子......∓quo;

  ∓quo;什么公子我们身在这燕春楼,每日所见得那样多的公子,珊瑚不记得了。∓quo;

  香之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该难过还是开怀。

  ∓quo;怎的吃着吃着便出了神∓quo;

  珊瑚在她眼前摆摆手,将香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quo;没什么,我吃好了。∓quo;

  ∓quo;那便好,我先走了,一会便要开门了,我还未梳头。∓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