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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作品:野蛮前夫|作者:laizhilie|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5:32:19|下载:野蛮前夫TXT下载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她以为她只要拒绝他的提议,他就真的会假装没有这回事,拍拍屁股走人吗?简直天真得可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要央央——”

  “不可能!央央是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我不需要你让给我,法院自然会判给我,如果你坚决不再嫁我,那我们就只能法院见了。”

  心,瞬间凉了大半。

  一股寒意从脊背一直透进她心底,骆向晚全身都在颤抖,因为愤怒,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失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央央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离开他之后唯一的寄托,要不是当年怀了央央,要不是为了努力让央央过最好的生活,她这多年来也不必那样的拼命。

  五年来,她为了怕被聂家知道有这个孩子,连亲生爸爸那头都不太来往了,只是偶尔拨个电话问候一下就算尽了责任,反正爸爸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她也长大了,能不打扰人家就不打扰人家,更何况打从爸爸娶了新太太之后,爸爸和她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疏离了,之后的不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她真正在乎的只有这个男人,还有这个男人跟她所生下的儿子。可是这个男人在五年前就背弃了她,她不想再爱,更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可如今……

  这个男人却要来跟她抢她的命根子!她的央央!她生命中仅存、唯一的寄托!该死的他凭什么?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聂焰看得有点心疼,却不心软。

  比起她对他所做的,他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算残酷,不是吗?他应该生气的把她掐死,而不是说要再娶她一次,这个女人却不领情,反而想赶紧把他给撇开,要他当没这回事?!

  啧,难道她以为他真的很愿意再娶她一次吗?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这就是你爱央央的方式?让央央有了爸爸、失去妈妈?”骆向晚似笑非笑的瞪着他,觉得他是个魔鬼。

  “如果不是你坚持不要再嫁我,央央两个都不会失去,选择权在你。”

  “你不爱我了,我也不爱你了,你以为这样的两个人再结婚,家庭就会美满幸福吗?央央就可以幸福的长大吗?”骆向晚理直气壮地说,心里却并不是那么确定。

  她知道自己还深深爱着这个男人,但,只有她对他的爱足以经营彼此幸福的未来吗?她不以为然。

  曾经,她也有过如果当初她和他没有离婚,两个人带着央央共度一生的美好憧憬,可是,伤害毕竟是存在的,他曾经那样质疑她的贞操、她对他的爱情,要她如何在深爱着他的同时不会深深的恨着他?

  更何况这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吧?否则他也不会狠心的一句话就把她的爱情给毁去。

  骆向晚的声声质问,让聂焰的心蓦地一震。

  她说,她不爱他了……

  她真的不爱他了,是吧?

  他早知道的,不是吗?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说要离婚的,他不要他爱的女人不爱他,如果他爱的女人已经不爱他,那么他也不要了。

  因为这样,所以他先放手,先舍弃。

  可是,她后来为什么没有嫁给那个她爱的男人?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所以那个男人不要她?

  聂焰烦闷的想着,突然不想再面对她。

  “你再想想,我先去睡了,明天早上再给我答复。”话落,高大的身影踩着有些凌乱的步伐,快速离开幽暗的大厅。

  第三章

  骆向晚决定尽速离开这个大宅,趁夜逃逸。

  反正当初她匆忙的跑来找聂元珍帮忙,身上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所以她抱起沉睡中的聂央,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下了楼。

  现在三更半夜的,管家佣人们也都睡了,而且聂宅有独栋的佣人房,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应该不太难;更何况她已经叫好车,只要她可以成功的走到外面的大门口,告诉保全孩子突然生病要看医生,应该可以顺利的搭车离开聂宅。

  她尽可能放轻脚步,紧紧抱着孩子,就在她的手握住大厅大门的门把正要轻轻转开时,她的身后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她。

  她差点尖叫出声,幸好聂焰机警的用另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否则她一叫,聂央被吵醒不说,连睡在一楼的老头子和风晓柔都会一并被吵醒。

  “是我,聂焰。”低沉的嗓音带着懒洋洋的性感,他宽大精壮的胸膛就抵在她的背后,一手堵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手,形成他将她整个圈在胸膛里的暧昧姿势。

  他说话的时候,浓烈的男性气息就吹拂在她敏感的耳畔,骆向晚的身子一震,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过往他从身后搂着她的腰,霸气的大手沿着她的臀线一路往上爱抚的画面,陡然跃于脑海——

  当时,他老爱在她的耳旁呵气,挑逗着她最敏感的耳窝,让她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呻吟轻泣……

  她忘不了他的那双手游移在她身上的感觉,连梦里都会一再地温习……

  该死的!

  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他只是这样站在她身后而已,她竟开始心猿意马?!

  她不知道的是,她脑海中此刻的所思所想,也正是聂焰此刻的所思所想,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鬈而蓬松的发上淡淡的水蜜桃味道,一一勾起往日两人温存时的甜蜜回忆。

  他记得,她拥有全世界女人都渴望的、最性感美丽的臀部曲线,当他的大手轻握住她的乳房时,她会因为异样的欢愉而不自主的将臀部靠向他,密密的与他的热情矗立相贴合。

  然后,他的大手会扣住她的臀瓣,她的双手会扶住窗缘或门板,弓起身仰着她那布满红潮的容颜,让他得以深深的进入她,融进她那幽深诱人的私密深处,一起拍击出层层眩目又惊心动魄的美丽浪花……

  他和她的配合,从第一次就是如此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他根本无法想象其他的男人可以替代他,那样的去爱她、抱她……那将会让他愤怒、生气和无法原谅。

  想着,聂焰松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骆向晚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同时有着莫名的失落感。

  “孩子给我。”聂焰伸手要把聂央抱过来。

  骆向晚死都不放手。“我不要!”

  “不要惹我生气,骆向晚。”他沉了声,冷着脸。“你该知道你今天晚上的行径已经触怒了我,再不把孩子给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把孩子给你我才会后悔一辈子!”他竟敢威胁她?一再的威胁她?可恶!她真的恨死他了!

  “骆向晚!”

  “不要对我大吼大叫!”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伸手揉了揉眼,一脸的睡眼惺忪。“妈咪,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乖,你快睡。”骆向晚哄着他、拍着他,嗓音转为低柔轻喃。“乖,央央快睡,妈咪抱你到房里睡好吗?”

  “嗯……我本来不是睡房里的吗?妈咪?”小小的手臂亲匿的环住骆向晚的颈项,并没看见爸爸聂焰也在旁边,白嫩的小脸直揉进她怀里去。“妈咪要陪我睡喔。”

  “好,妈咪当然要陪宝贝睡,你是妈咪的宝贝,永远的宝贝。”骆向晚边哄着央央边把他抱上楼,反正今晚她是别想走了,还不如快点上床去睡觉,养点精神跟那个臭男人继续作战。

  她前脚上楼,他后脚跟上,纤细的她抱小孩似乎抱得有点吃力,上楼这段路上好几次脚步跟跄,他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的,要不是怕吵醒儿子,他真的很想直接把他抢过来抱。他人高马大,扛一个四岁小娃再轻松容易不过,她偏要跟他争,真以为只要她紧紧抱住儿子,就可以永远保有儿子吗?

  他必须好好跟她谈清楚,而且要马上谈,要不是他今晚怎样也睡不着所以起来坐在大厅里发呆,她大概真的就会这样偷偷溜走了……无法原谅的愚蠢!

  骆向晚把儿子放在大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见他依然睡得深沉,这才转过身来面对他。

  她当然知道他跟进来了,而且亦步亦趋,害她走路好几次差点就跌倒。

  他跟得那么近,近到像只背后灵,让她怎么也无法忽略他所带来的影响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全身都在戒备中,而这让她肩颈酸痛,疲惫得想哭,可是她不能退缩。

  “我听爸说你是因为台湾的保母临时请辞,一时之间找不到人照顾央央,所以才把他带到纽约来出差,所以,你这些年一直住在台湾是吗?”聂焰靠在门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睨了他一眼,实在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好像也没在等她的回答,又道:“没想到这五年来我们住在同一个国度里,却从来不曾相遇过。”

  她住台北,他住在南投的山上,怎么相遇?她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之前听公公提起,五年前聂焰离家出走后,因为之前工作时存下一笔不小的存款,再加上聂焰母亲那边的嫁妆全给了他,他遂在台湾南投山上买了一块地养牛养羊,还盖了一间位处山林之中、像古堡一样的黄色维多利亚式建筑。

  这些年他不愁吃不愁喝,还因为养的牛羊都非常自然健康,取得了某大奶品公司的独家供货权,竟也将牧场经营得有声有色。

  “你本来打算来纽约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台湾?”

  他跟她闲话家常,态度悠闲得让她觉得十分碍眼!明明居心叵测的想要跟她抢小孩,现在是怎样?想先化解她对他的敌意再乘虚而入吗?

  “我明天就回台湾。”她已经打过电话跟老板关远报备过了,为了央央的安全,在警方逮到绑架犯之前,她不要待在纽约,关远也同意了,而且说要陪她回台湾,但被她拒绝了。

  她害怕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遇到一个体贴的男人,关远就是那样的男人,常常让人忍不住想心动,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前夫是如何伤害了她的自尊之后。

  “明天?”嗓音不自觉的扬了几度,聂焰嘲弄一笑。“那好,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她疯了才会跟这个男人一起。

  “没错,就你跟我,央央留在这里。”

  她瞪他,双手绞得死紧,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冲上前,抓花这个帅男人的脸皮。

  “不可能!”

  “还是你想让他跟我一起回山上住?我很乐意。”

  “去你的,聂焰!”她气得起身,纤细的身子不住颤抖着。

  “不要说脏话,向晚,这跟你的气质不符。”他笑着,眼神却闪过一抹淡淡的警告。他讨厌女人抽烟、说脏话、仪态不雅,这样的女人他不屑看一眼,但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犯了其中一种大忌,他以前的做法是用属于他的方式来惩罚她。

  “去你的气质!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一切?央央是我儿子,他去哪里、住哪里,是由我这个妈决定,不是你!”她朝他大吼,忘了床上还躺着一个四岁小娃,激动得近乎歇斯底里。

  聂焰大步上前扯住她的皓腕,往隔壁他的房里拖,她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这个臭男人的蛮力——

  把她拉进房,聂焰转身把门给关上,脸上那道浓黑的眉紧蹙着,眸色又深又浓,像探不到底的深渊。

  “我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以前我们的沟通没有问题……”

  “够了!不要跟我说以前,我们之问没什么好谈的!你放手,让我出去。”嫩白纤细的皓腕已被他的蛮力抓得泛红一大片,疼得她差点没哭出来,她才不要跟这个野蛮人谈事情!

  她死命的想甩开他的大手,还用脚去踢他的小腿骨,为的就是要远离他,离开这个房间。

  “不要逼我,骆向晚……”她像疯子似的一直挣扎乱动,对他又是挥手又是踢脚的,真的让人很难不动气。

  “是你逼我,不是我逼你!是你是你都是你!放手啦,臭蛮子!你以前的君子风度上哪去了?去山上养牛养羊,顺便也把自己的性子给养蛮了吗?再不放手,我就要大叫了……唔……”

  她来不及大叫,嚷嚷的小嘴便被一堵霸气火热的双唇给封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依然激烈的抵抗着,双手却被他的一只大手给反扣在身后,因此她越扭动身子就只会越与他精壮宽大的胸膛摩擦,透过薄薄的衣料,那粉红的蓓蕾因这剧烈摩擦而敏感的疼痛着……

  他的吻又急又狂,像是暴风骤起、席卷万物的肆虐着她的唇,她气得张牙咬他的唇,他痛得闷哼,接着是加倍似的惩罚着她!

  吻,落在她唇上,放肆的大手却扣紧她的纤腰,让她下半部整个贴紧自己。

  她无法不感受到那昂扬在他们之间灼热的巨大,她脑子缺氧,身子发晕,渴望被爱抚、渴望被亲吻的疼痛感,让她终是忍不住轻泣出声。

  他以为,他吻疼她了,事实上也没错,他咬破了她的唇,她也咬破他的,两个人半斤八两,不过,她终究是个纤细荏弱的女人,她一哭,他就心软,虽然他的身体非常渴望想要继续,该死的渴望着!

  “别哭了……”他轻轻吻去她的泪,嗓音温柔,吻掉她的泪之后又去吻她嫣红似血的唇,用他的舌舔着她的上唇,又滑过她的下唇,再一次密密的吻住那两片颤抖的唇瓣。

  他忘了先前之所以吻她是因为气得想要惩罚她,他忘了他吻她的目的是要她闭上嘴,冷静下来好好的跟他说话。

  他什么都忘了,只是专注的品尝着这久违的甜蜜,像以前她哭的时候那样怜惜的吻着她、疼着她,除此之外,什么都忘了……

  奇异的,怀中的女人不再挣扎了,而是颤抖。

  泪,却流得更凶。

  “向晚……”他温柔低喊着她的名字,就像以前每一次温存时那甜蜜的呼唤。

  “不要这样叫我!”她低吼出声,身子虚软的站立不住而倒在他怀里。

  她不要他的温柔!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该死的这样吻她、这样抱她、这样温柔的叫着她?他怎么可以?

  心,因回忆而痛着,却又再一次为这个男人而颤动。

  她不要这样,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又要再狠狠的痛一次……

  “为什么?你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屏住气息的望着她,胸口因为这个答案的可能性而隐隐揪着。

  她的身子一僵,离婚时他带给她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又回来了,方才的温存甜蜜,方才的温柔亲密全都在转眼间消失不见。

  她多傻呵,怎么可以再沉浸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

  他的温柔背后所带给她的将会是更深刻的伤痛呵,她忘了吗?

  骆向晚咬着唇,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的偎着;她还没准备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就只能这样维持现状。

  “如果是,为什么不结婚?”终究,聂焰还是把闷在胸臆间的疑问给问出口了。

  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也不必在意,没想到事过境迁这么久,他还是如此的耿耿于怀。

  天知道,他竟然还如此熟悉着她的身体、她的气味,还眷恋着她在他怀中难以自已的声音,就像,这五年来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就像,他跟她还是夫与妻的关系,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还爱着她吗?还恋着她吗?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一点!那像是对自己的背叛!

  明明决定舍弃的,他从来不曾后悔过,不是吗?万万没有理由对她还有眷恋……

  除了生理上的,他控制不了。

  是的,他有好一阵子没碰女人了才会如此。聂焰自我安慰着。

  骆向晚不懂他的内心挣扎,事实上,她觉得他问的问题很好笑,也很刺耳。

  她仰起脸,还带着泪痕的容颜突然笑若桃花,冷道:“你不是说我水性杨花吗?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再踏进婚姻的坟墓,然后再让自己的老公休掉自己?这样的经验一次就够了,你说对吧?前夫。”

  他皱眉,为她突来的花痴表现。

  她笑得更野了,因为非常得意自己可以轻易惹他不快。

  “所以,你现在究竟有没有男人?”这个问题才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重点,过住的不堪回忆,他不想再提起。

  “好多,多到数不清,放眼望去——”

  “骆向晚,我的耐性有限。”他不想听她胡扯。

  “我也是,所以我们今天的会谈结束了?晚安。”她从他怀里起身,笑着跟他挥手说掰掰,转身就走。

  “我话还没说完。”巨大的身影挡在门口。

  骆向晚没了笑意,定定的瞅着他。

  “既然你不想再跟别的男人结婚,而我们在床上一向又都很契合,为了我们的儿子,你是不是愿意再嫁我一次?”这一回,他说得婉转而且还带着些许的恳求意味。

  他希望她答应,那么他的问题就解决了。他想要陪在儿子身边,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而她跟他结婚,可以让他达到这个愿望,也同时可以不必让儿子失去妈妈,两全其美。

  “你在跟我求婚吗?”她冷冷的睨着他。

  在床上很契合?这种话他也说得出来?!可恶!

  他看了她良久,不太情愿的点头。“对,请你再嫁我一次。”

  骆向晚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我如果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他一愣,仿佛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俊脸蓦地一沉——

  “你想要什么?”

  “聂氏财团所有的财产。”她对他微笑的眨眨眼。

  明知这是这个男人给不起的天价,条件当然是开给这个男人气的。他给不起,她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算对不起他刚刚看似很认真的求婚了。

  多么渴望他是因为深爱着她,舍不得她,依然眷恋着她,所以才跟她求婚的;可结果偏不是,他为的是他儿子不是她。

  不过,不管他是为了爱她而想要再娶她一次,还是为了儿子,她的答案都一样:不可能。

  因为很爱,所以会很痛,因为已经狠狠痛过一次,所以没法子再承受一次……这道理,没受过伤的人怎么能懂?

  半晌,她听见聂焰极为淡漠的回应——

  “我可以给你该属于我的那一份聂氏财团的财产,不可能再多了。”聂家有三兄弟,财产自然得分三份,他能给的也只有属于他的那一份。

  她看着他,为他的大方而有些动容。

  聂焰本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事实上他很疼她,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二话不说的买给她,但她真的没想到他可以这么大方的把那三分之一的聂氏财产送给她,这绝对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做到的事,可,她还是消受不起呵。

  “那就免谈。”

  “你耍我?”

  “对啊。”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笑。

  他气结,为自己一再受挫感到不耐与烦闷。他气得很想把她掐昏,却无法将目光从她那笑得明艳动人的脸移开。

  他发现自己对女人的定力明显变差了,以前的他总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的他却非常容易对美色动性起意……这绝对该死的不是个好现象!

  “你真的要我用强的?你该知道,要一个孩子对聂氏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眯起眼,对他的话予以反驳。“我独自抚养我儿子整整四年多的时间,连他在我肚子里的时间算在内有五年,我的经济能力好到可以让他吃好穿好生活无虞,法官没有理由不把央央判给我。”

  “可惜你却无法保护他的安全。”

  “你——”她胸口一窒,觉得好疼。眼神幽怨的瞅着他,难过得快要无法呼吸。

  是啊,因为她的疏忽,差一点就让她失去了央央!这一回要不是聂家出手帮忙,她的央央可能找不回来。

  可归咎到底,还不是聂家树大招风,才会替央央惹来这么大的祸事?但,纵使如此,央央是聂家孙子的这件事是怎么也抹灭不了的。

  “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就不可能让他流落在外,更不能不尽到当父亲的责任,这一点希望你可以明白。所以,如果你坚持不要再跟我结一次婚,不想为儿子的幸福而努力,那么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失去他。”话落,聂焰打开门,摆明着送客。

  她气得差点连路都走不稳,几乎是夺门而出的瞬间,一滴滚烫的泪也同时跟着滑下了脸颊……

  冲回了房,把门给锁上,她背对着门无助的滑坐到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她抚着不住颤抖的唇,把指尖送进唇齿之间紧咬着,免得让自己不小心哭出声来。

  她很害怕,很生气,很委屈,却一点都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

  虽然嘴巴里说着法官没理由不把孩子给她,虽然她可以冲着聂焰说出一百个她可以拥有孩子的理由,但私心里她却明白得很,如他所言,她的胜算很低很低,唯一的胜算……就是央央选择跟着她。

  可要一个四岁的孩子到法庭上选边站,告诉一个外人他要选爸爸还是妈妈,这样的事实在过于残忍,这恐怕也是聂焰之所以肯开口跟她求婚的最大理由吧?

  当年他可以这么坚决的要离婚,现在却愿意再对她开口求婚,不都是因为儿子?

  所以,她应该欣然接受?

  所以,她就应该把未来的幸福,再次交到这个可以轻易舍弃她的男人身上?

  不!

  她做不到。

  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第四章

  清晨,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把沉睡中的骆向晚给吵醒。

  “喂,我是骆向晚。”昨夜哭了一整夜又伤神了一整夜,骆向晚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不堪。

  “骆经理,我是小悦啦。”

  “嗨……”小悦是台湾分公司事业部的助理,因为是她,骆向晚的声音更有气无力了。因为小悦跟了自己好多年,她早把她当成是自己人,所以可以在对方面前尽量显现自己的疲惫也无所谓。

  不过,前天在纽约总公司发生央央失踪的事她并没有让小悦知情。虽然当时闹得挺大,不过她昨天就已经打电话请老板转告纽约的其他同事,说她已经找到央央了,加上整件绑架案可能因为聂氏的缘故,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媒体上曝光,所以除了老板关远以外,总公司的其他同事应该没人知道央央其实是被绑架了。

  所以,小悦绝对不会是为了这件事而一大早打电话来吵她。

  “你会搭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台湾吧?那个英商公司的公关部经理杰森今天已经到台湾了,他上次和你约好明天要亲自跟你洽谈一下合作细节,就是那个上亿元广告预算的大案子,你没忘吧?”

  “我没忘——”骆向晚才想开口要她这个有点莽撞的助理不必担心,没想到她才刚要说话就被小悦打断了。

  “啊,对了,应该先问你纽约的事办完了吗?这次飞去纽约开会应该没遇到什么问题吧?央央呢?他在旁边吗?我好想他喔,我可以跟他说话吗?”

  “这是越洋电话,小悦,还有,央央他还在睡……”骆向晚笑了,提醒她不要浪费公司资源。

  正当她坐起身想到旁边去讲电话,免得把央央吵醒时,眼角往旁边一瞄,竟没发现央央的踪影!

  她眉心凝起,心有刹那间的慌乱。“那个……小悦,我现在有急事,有空再跟你说,我挂电话了,掰。”

  挂完电话,骆向晚起身冲了出去——

  她先跑到隔壁聂焰的睡房去找,房间里却空空如也,匆忙下了楼,大厅里也没看见央央的身影,心急了、慌了、乱了分寸,正要冲出大厅到外面去找儿子,才打开大门就听见央央咯咯咯的笑声……

  “爸爸,我还要一次!”两只小小手期待的往上举,一张在阳光下笑得耀眼的小脸正仰头望着高大的聂焰,期望他再次把他放在肩膀上,在空中转圈圈。

  聂焰也不负所望,弯身一手便将聂央给抱起,轻而易举的将他扛在肩上,大手抓小手在偌大的花园里冲啊冲地追着蝴蝶跑,树上的小鸟也跟着凑热闹,吱吱吱的叫着。

  “爸爸,我要那一只小鸟,有红色羽毛的那只啦,不是那只,是这只……”央央边叫边笑,一边还因为害怕掉下来而紧紧扯住爸爸的头发。

  “我的头发快被你扯掉了,儿子,轻一点。”聂焰故意痛得鬼叫,却惹来儿子咯咯咯的笑声。

  “对不起啦……很痛吗?帮你呼呼……”小手在他头上乱抹,却把聂焰的头发搞得像鸡窝。

  不过,当事人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依然在儿子面前继续装可怜。“好痛喔,真的很痛耶……”

  “对不起嘛,对不起啦……”央央有点担心的一直用小手呼着聂焰的头发,害怕爸爸因此不喜欢他了,忙道:“爸爸,你不可以这样就生气喔,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妈咪说的,知道吗?”

  聂焰笑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小屁屁。“知道了,小老头,你才四岁,怎么讲话像四十岁啊。”

  “什么意思?”听不懂。聂央的小脸有点严肃的凝着。

  “就是……央央怎么会这么聪明啊?像大人一样聪明,不,是比大人还聪明,这样……了解了吗?”

  咯咯咯,聂央又放声大笑了,很得意的那种。

  爸爸说他聪明耶……虽然他本来就很聪明,可是是爸爸说的,他可开心哩!

  花园里,一大一小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画面却是那样的温馨甜蜜。

  骆向晚的眼睛有些湿润,心仿佛也要跟着受潮,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这里是她甜蜜的家,她拥有一个很棒的老公,央央拥有一个很棒的爸爸……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会变成真的。”一道苍老的嗓音从她身边响起。

  闻言,骆向晚愕然的侧过脸,这才发现她旁边竟然有人——是她的公公,不,是前公公聂元珍,他好像早已经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她刚刚是不是把她的想望不小心给说出口了?不然,聂元珍也不会突然开门跟她说这句话吧?

  天啊!她怎么会做出这么糗的事?骆向晚咬牙,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爸……早。”无论如何,还是得硬着头皮打招呼。而之所以还是喊聂元珍爸爸,是因为刻意的去喊对方伯父实在有点怪。

  “早啊,向晚,你看起来睡得很糟。”聂元珍关心的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很难不担忧。“是我那个臭儿子又欺负你了吗?”

  她笑笑,本想摇头,可是想到也许这个老人可以帮助她,她就很难不抱有一丝希望……

  “爸,关于央央——”

  “对了,央央可以暂时住在这里陪我吗?”没等她说下去,聂元珍便微笑的开了口。

  骆向晚一愕,想不到老人家会这么说。

  所以,老人家已经跟聂焰串通好了,决定要联手打压她,把聂央抢回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媳妇,我只是想让你先回去台湾找个适合的保母,顺便让央央在这里多玩几天,更何况歹徒还没落网,央央暂时还是先待在这里会比较安全,当初,你也是因为相信我的能力才会来找我帮你救央央的吧?”

  骆向晚看着他,欲言又止。

  虽然聂元珍的话一点也没错,可是要她把央央放在这里她就是舍不得啊,尤其,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儿子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被聂家的人抢走……

  “只是暂时的,向晚,我希望你答应我,这么一来你也可以安心的工作,把事情先忙完,并且在台湾慢慢的替央央找保母,再者……你就当作可怜我这时日无多的老头子吧,让我的孙子陪陪我,也许他这辈子对爷爷的回忆就只剩下这段日子了。”

  “爸?”骆向晚怔愕的望住聂元珍。“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时日无多?你不要乱说……”

  相对于骆向晚的惊愕,聂元珍反倒轻松自在的大笑出声。“傻媳妇,不必为我伤心,至少我现在还没死呢,我只想快乐的活着,就算剩下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但能快乐过一天就是一天。向晚啊,人如果一直执着着某些事,这辈子就会离幸福很远很远,一旦放宽心,不要执着某个点,我们就可以马上拥有快乐和幸福,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我的儿子,他跟我不一样,不是那种会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他爱了就会爱一辈子,不管他曾经对你做了什么,他爱你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你也还爱着我儿子吧?”

  她不语,沉默以对。

  聂元珍看着她,笑得眼都亮了。

  果真他老人家猜的没错,他们两个都还爱着对方呵,真好。

  “一对依然相爱的男女,为什么不能够再幸福一次?人生无常,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你说是吗?再给聂焰一次机会吧,也等于是给你和央央一次幸福的机会……”

  经过和儿子十八相送的深情戏码之后,骆向晚和聂焰搭同一班飞机返回台湾,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眼眶总是红红的,俏丽的鼻尖也是,整张漂亮的脸蛋就像浸在水里似的,如果他伸手去摸铁定是湿的。

  老实说,他非常意外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同意老头子的请求,将央央暂时留在纽约而且还和他一起回台湾,因此,他自动把它解读成——她终于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来过。

  是他的威胁奏效了吗?还是老头子对她说了什么吾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话来?

  不管是什么,她终于答应退一步的举动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一点都不想否认,他的心着实为此雀跃不已。

  “先生,您的咖啡,需要加糖还是奶球吗?”一位空姐微笑的端着一盘咖啡出现在聂焰身旁。

  聂焰高大英俊又充满着原始野性的男人味一上飞机就开始发酵,空姐们对他议论纷纷,揣测着他的身分他的工作他的职位。

  一个穿着牛仔裤、简单背心,全身散发着丛林猛兽般气质的头等舱客人,话少寡言,不怒而威,但对她们礼貌性的微笑时却温柔得可以溺死人……这样的男人,怎不令人情生意动、小鹿乱撞?

  聂焰和骆向晚坐的是头等舱,虽然是同一排座位,却是左右分开独立的,再加上打从一上飞机开始,这两个人从来不曾说过话,所以空姐们自然认为聂焰是单独搭飞机的独行侠,示好意味十分浓厚,不时端来一些点心蛋糕什么的。

  聂焰对此却有点烦厌,基于礼貌,他上机以来已经喝了三杯咖啡,外加两个蛋糕和两杯茶,只要空姐端过来他就喝,没想到这些空姐们反而变本加厉,竟轮番来到他的位置串门子。

  烦~~

  看来不让她们死心的话,他接下来的时间就得花在应付这些花痴身上了。

  “谢谢你,请你把这杯咖啡送给旁边那位小姐,一匙白糖,两颗奶球,还有,再请你送一份巧克力蛋糕给这位小姐,她喝咖啡时喜欢吃你们航空公司专为头等舱客人准备的巧克力蛋糕。”聂焰迷人的微笑着,迎上空姐一脸的尴尬与苍白。

  “呃……好的。”空姐依然维持专业的笑容。“这位先生认识那位小姐吗?呃,我的意思是我刚刚也问过那位小姐,她说她什么都不需要,所以……”

  聂焰温柔一笑,愉快的宣布道:“她是我太太。”

  “嗄?”空姐一怔,盘子差点拿不稳。

  不过,聂焰没空去欣赏空姐下巴快掉下来的样子,他比较关心另一头那个始终望着窗外天空的骆向晚,听到他这么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答案是:没有。

  她想儿子的程度着实令他叹为观止,而且有点吃味。否则,此时此刻她至少应该气极的回过头来瞪他一眼,或者气得跳起来大声的对空姐宣告:“我才不是他太太!”等等之类的话来。

  “怎么啦?有那么意外吗?”目光重回空姐身上,聂焰依旧笑得迷人。“麻烦你了,否则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

  “嗄?是,我马上送过去。不好意思。”空姐的眼睛终于从他身上移开,转个身照刚才聂焰交代的方式,把咖啡搁在骆向晚面前的小餐桌上,这才踩着低跟鞋失落的离开。

  空姐走后,聂焰优雅的起身走到骆向晚面前,替她将糖和奶球加进咖啡杯里然后递给她——

  “喝点热咖啡吧,不要再哭了。”轻柔的嗓音带着他独特低沉的性感,在骆向晚耳边温柔的响起。

  她挣扎着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细白的手紧紧扯着身上薄薄的毛毯,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接,一只大手却突然伸过来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然后把咖啡塞进她的掌心里——

  “喝下去,你的手很冰。”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她的体质还是这么怕冷。聂焰转身从自己座位上又拿了一条毛毯披在她身上。

  空姐适时送来了一份巧克力蛋糕,他伸手去接,侧坐在扶手上,用叉子切了一小块便往骆向晚嘴里送。一旁的空姐看着这般体贴又亲密的举止,不禁红了脸,想开口请他回到座位上坐好,却又觉得此时此刻这样做好像有点吃味找人家麻烦的嫌疑,索性先退开,反正这男人高大稳重又健壮,天塌下来恐怕也能扛着。

  唉,明明长得如此高大健硕又迷人得像个西部牛仔,行为举止却可以如此优雅与体贴,根本就是世上几乎要濒临绝种的男人,怎么就全被别的女人给订走了呢?越想越让人唏嘘。

  “可以了吧?人已经走了,你不必再演戏了。”骆向晚淡淡扯唇,对他又送来一块蛋糕,不由别开了微红的脸。

  “我又不是风飏,哪会演什么戏?”聂焰不理她的拒绝,再次把蛋糕凑近她唇边。“吃下去,不然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喂你,如果你想的话。”

  用他的方式来喂她?就像以前他们在一起偶尔会做的那种事,用嘴巴喂对方吃东西,然后一起吃完,吃完再依依难舍的把对方嘴边的碎屑舔干净……

  光想,就让骆向晚一阵口干舌燥,苍白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粉红色泽,瑰丽得十分引人遐思。

  聂焰心一动,突然俯过身便去啄取她的唇,密密的含进嘴里,像咀嚼美食一样的品尝着她……

  突如其来的激吻让骆向晚惊吓而慌乱,手上的咖啡差点打翻,只能伸出一只手去抵挡这倾靠过来的火热胸膛。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吻她?!

  她还要不要见人啊?该死的野蛮人!她应该马上推开他的,至少应该可以再多用点力把他推开的!可是,她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

  心跳得好快好快,觉得整个人都在腾云驾雾中……

  等到理智好不容易回来了,想骂人时他已经退开,很快的又塞了一块蛋糕到她嘴里——

  “好吃吧?”他笑得坦然,言语却玻痢

  她放下咖啡杯,伸手把他手上的蛋糕抢了过来。“滚回你的位置上去坐好,不要吵我了!”

  低下头,她开始假装专心的吃蛋糕,一口接一口,好像这样就可以淡去口中的他的气息,冷却掉方才那个激情的吻……

  台北大直重划区的一栋高级住宅,就是骆向晚在台湾的落脚处,住处在五楼,不算高,但因为面对的是一大片河滨公园,视野辽阔,美景天成,约莫五十坪大的房子规划了一间书房、一间客房、一间主卧和更衣室,还有一间儿童房,对于一对母子而言,已经十分宽大且舒适。

  看起来,她的确过得很好,也有能力提供央央很好的成长环境,不算言过其实。

  聂焰进屋后像要买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