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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作品:缘昏而嫁|作者:敏儿不觉|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5:22:36|下载:缘昏而嫁TXT下载
  她不住地用自己的脸颊去温暖女儿的小胖脸,吻着她的眉心,流着眼泪喃喃道:「宝宝,妈妈的乖宝宝,妈妈这一生都会视你为瑰宝。」

  保姆赵阿姨带着外套来找清月,一把将她抱住,愤愤不平道:「走,我们回家!那个家是宋先生置下的,要走也是他们母子走!这大晚上,带着宝宝在外面晃,大冷天受了冻,或者万一遇见什麽脏东西,发起高烧,你哭都来不及!」

  清月本在犹豫,一听这话,赶紧抱紧女儿回家,恶婆婆已经入睡,杨冲仍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地抽烟,显然在等她们母女。

  多麽凉薄,妻女在外,都不出门寻找。

  宋清月啊,宋清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的父亲,善待妇孺,视妻女如瑰宝。

  可是她麻木得流不出眼泪,木然地坐在他对面,赵阿姨抱过英英去了婴儿房。

  杨冲冷漠地看了妻子一眼,厌恶地说:「你胖了,头发这麽长,乱蓬蓬的,什麽样子。」

  怀孕足月时体重高达七十多公斤,月子做完又胖了四公斤,读书耗神,带孩子费体力,她已经瘦了十多公斤,杨冲这时才说她胖了,可见这些时日来,他没有正眼看过她。

  也是,他「工作」辛苦,女儿都不顾,怎麽有时间关心她?

  她口中苦涩,泪泉已经乾涩,只是喃喃道:「你曾经最爱我这一头浓密的卷发,难道现在忘记了?」

  杨冲装作浑然不觉,继续冷漠地责问:「你怎麽可以忤逆自己的婆婆?」

  清月吃惊了,她张大嘴巴,怎麽是她忤逆,是她婆婆对她们母女百般羞辱,好不好?

  杨冲冷笑起来:「这些年在你家低声下气的,我已经受够了,难不成你还想奴役我的母亲?」

  等等,等等,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们杨家人难道都是黑说成白,白说成黑?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说不出话来。

  杨冲转过脸不看她,清月从他躲避的眼神里看出了慌张和厌恶。

  电光火石间,她全部明白了,她问:「她是谁?」

  「什麽她是谁?」杨冲装做不懂。

  「不要装了,杨冲,我好歹也念到管理系的硕士,这点花头看不出来,我枉活二十几年了。你同我好好说,我们坐下来谈,你要是遮遮掩掩,江城就这点大,你怕我打听不到?闹得不可开交,你也没有好处。」

  清月心里发抖,内心像是千百把钝刀子在割,痛苦到了极点便是麻木,此刻看上去,面色苍白的她仍是镇静自若。

  杨冲惊讶了,他看着妻子,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单纯好欺,不知世事,想不到竟也长大,一番话说的有棱有角。

  他不再避让,说道:「我是正常男人,我们多久没有睡在一个房间了?我是有自尊的男人,在你们宋家做小二这麽多年,只拿年薪,一点点实权都没有,连老蔡都比我混得开。」想不到,他外遇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清月不睬这些借口,单刀直入问道:「你打算怎样?」

  杨冲不假思索:「她要我回来同你坦白,早早离婚,但是我想到紫英还小,我决定和你先分居。」

  宋清月冷笑起来:「难为你还为女儿考虑,真谢谢你,杨先生,我们律师楼见。」奇怪,这话一出口,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看杨冲,他也似松了一口气,竟面带喜色。

  抛妻弃子竟然喜气洋洋,清月心头的钝刀子一刀刀地割得她鲜血长流,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杨冲见她木然坐着,问了一句只要是人都说不出的话:「怎麽,你还不收拾东西回娘家?」

  清月像是被提醒了,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力,猛然起身,进屋收拾起行李,一大包的婴儿衣物,尿不湿丶奶瓶丶婴儿润肤品……自己只是小小的一包。

  收拾了两个小时,她力气全无,颓然坐在英英的婴儿床边,,想到小小紫英还不会喊爸爸便失去了爸爸,她满腔的怒火又转为悲伤,泪水汹涌而出。

  还好,杨冲没有推门而入问:「你怎麽还不走?」他在大房间早已鼾声如雷。

  赵阿姨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撩起围裙擦眼泪:「清月你这孩子,早年多麽一帆风顺,怎麽人未到中年,这般不堪?」

  原来她听壁角听的清清楚楚,清月没有心思去责怪老人家,只是一味地流泪。

  她抬头看窗外,清冷的月亮也怕看这人世间的凄楚,掩身钻进了厚厚的云层,这又深又冷且苦涩的黑夜叫人怎麽才能熬到天明?

  丶第六章 离婚经济战

  离婚过程远没有清月想得那般简单,虽然早早搬回了娘家,可是杨冲丝毫没有放过对清月母女的骚扰。

  目的只有一个:钱。

  许多的钱。更多的钱。

  清月不愿意自己去面对他,更不愿意家人同他发生冲突——宋先生经此打击,血压升到一百八十,脸如重枣,只能在医院住着。

  宋太太整日地以泪洗面,无奈,宋清月只能全权委托律师。

  她经人介绍认识年轻女律师齐艳,从照片上看,身材娇小,微胖,但有一双洞察人心的大眼睛。

  她因打离婚官司出名,而且总是以女方辩护人的身份出现。

  律师楼装修得简单严峻,没有半点人情味可言,让本来心情灰暗的宋清月更是灰败无比,她坐在走廊上垂头不语,默默等待。

  一对离异无孩夫妇在办公室里吵起来:

  「你这无耻的男人,住我家吃我家,用我家,到头来,我家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在你家做孙子做了这许多年,实在不愿意了!」

  一声巨响从办公室里传来,像是椅子被踢倒的声音,一个气呼呼的年轻男子冲出来,电梯也来不及等,急匆匆地冲下楼去。

  一个秀气的少妇跟在後面哭哭啼啼,追着他而去。

  清月站起身叹口气:「既然还有感情,何必来律师事务所争锋相对?」

  齐艳凝视眼前这位憔悴苍白的少妇,伸出手:「你好,是宋清月?」

  清月点头,像是解释什麽似的:「我与他,已经没有半点可能而言。」

  齐艳示意她坐下:「能告诉我,怎麽回事吗?」

  那真是一个长之又长,忧伤无比的故事,可是清月口角清晰,不带感情地寥寥几句说完了。

  清月苦笑道:「他现在反而不愿意离婚了,他要二十万赔偿费。」

  「男人也索要赔偿费?」即使是专打离婚官司的齐艳也震撼了:这样无耻的男人!

  「是,青春赔偿费丶精神损失费以及劳务费。其实父亲的工厂月月都支给他薪水,从结婚到现在,他在我们小家庭上花的钱,屈指可数。」宋清月苦笑都笑不出,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杨冲才有馀钱和馀力在外面招蜂惹蝶。

  早知就像一般的拜金女子,将丈夫钱财与精力榨乾。

  或者乾脆对他颐指气使,这些年也可以过一过女皇的瘾,总好过她这样贴钱贴精力贴自尊。

  不不不,最好是,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更不会与他相恋,更不会嫁给他,更不会有英英这个女儿。

  想到女儿,清月终於忍不住哭了起来,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宋清月心已经死,她心底不再有这个男人,她的悲伤源自於她内心的悔恨,悔恨自己的年幼无知。

  她没有像一般女子,一开口就是历数对方缺点,种种不忠,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如何高效离婚。

  齐艳同情地看她,她伸出手拍一拍清月的肩膀:「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齐艳办事十分高效,仅仅一个星期便查出了杨冲的所有资料。

  虽然心已死,可是宋清月看了那一摞资料之後,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怎麽?!不可能!」

  齐艳冷静按住她:「全部是真实情况。」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原来,杨冲与那一个碰瓷的妇人是合作夥伴!

  原来,杨冲曾经有过犯罪前科!

  原来,杨冲与他的外室早已生儿育女!

  清月咬住嘴唇,死死地盯着那张幸福的一家三口照片:照片上的男孩比英英还大个一岁左右,幸福地站在父母中间。

  清月的心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实在是佩服杨冲,如何在两个家庭之间穿插演戏,如何又分身有方,一人分饰多角。

  她闭一闭眼睛,眼睛乾涩地竟然流不出眼泪。

  也许一个人心痛到极处,反而麻木,她忽然说:「这回杨冲的母亲得偿所愿,有了男孙。」

  齐艳冷哼一声:「你以为那是他亲生母亲?他那样的人,有什麽是真的?」

  有什麽是真的,都不再与宋清月有关,可是她还是咬破了嘴唇,尝到了满口血腥的味道,她镇定了许久,才沙哑着喉咙说:「不给,一分钱也不给,力争理据。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如果,你曾经爱过我,或许我会看在相爱一场的份上,给你一点补偿,毕竟我也有过欢乐的时光。

  可是,一切都是欺骗!

  所有温柔的情话,含情脉脉的凝视拥抱接吻,甚至是结婚誓言,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钱。许多的钱。更多的钱。

  震撼与屈辱并没有打倒宋清月,她反而挺腰吸气,重新振作起来。

  宋清月像是有了无穷的力气,开始打理父亲的工厂。

  第一件事,就是撤除了杨冲的经理资格。

  老好人蔡秘书一直抱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念头,仍与杨冲藕断丝连。

  清月知道杨冲早已暗地里成立了一家小型木材厂,榨取宋家的客户与资源。

  父亲的木材厂交给杨冲打理已经有几个年头,资格浅一点的客户,不知宋厂长,只知杨经理。一时间,便丢失了好几个客户。

  宋清月不为所动,只问:「供货商在谁手中?」

  蔡秘书擦擦汗,答道:「那几个是宋先生多年好友,一直追随在宋先生的鞍前马後。」

  清月冷笑起来,她知道:杨冲的那家小木材厂完全是依附在宋家身上的寄生虫,一旦宿主决定服下打虫药,那寄生虫如何嚣张,都终将成为一堆垃圾。

  果然,很快那几家流失的客户重新找上门来,并叫苦连天:「我们真不知道杨冲的真实身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宋小姐。」

  是宋小姐,不是杨太太。清月慨叹,看来所有知情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成为冤家对头,离婚势在必行。

  她微笑着接受了客户回流,并给了超低折扣。

  客户纷纷道谢,一时间,杨冲的客户被宋家争得七零八落。

  少挣点,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让杨冲的日子好过,她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这些客户本来就是宋家的,是他杨冲偷盗窃取。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冬去春来,夏雨又送走春天,经过一个春天的调养,她又恢复了好身体好气色,只是那面容冰冷,与夏日明媚的阳光毫不相符。

  蔡秘书同她商量过日常事务之後,见她一脸阴沉,忍不住道:「清月,你印堂发黑,恐怕这几日会有祸端,小心为妙。」

  丶第七章 逼入绝境

  清月愣了一愣,很快回过神,说道:「我还会有更凄惨的命运吗?难道现在还不够吗?」

  老蔡触及她的伤心事,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听说那个人,在外面到处叫嚣,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清月冷笑一声,语气似含着森森雪霜:「让他来,我等着他。」

  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去,杨冲将宋清月告上了法庭,理由是要求财产重新分割,并且恢复他探视女儿的权利。

  丑人多作怪,恶人先告状。

  清月不去理会这些,将所有法律事务交给齐艳打理,而她一心一意在经济上搞垮杨冲。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认为杨冲之所以敢於同她叫板,无非是因为钱夹鼓了起来,腰板直了起来。

  先是收回了杨冲居住的住宅,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写的是宋先生的名字,面对法院的人强制执行,老杨太太把电话打到清月手机上苦苦哀求,清月将电话扔得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