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比雷鸣大。
五个人经常在一起玩,一起聊天,还一起干坏事。按年纪分,李铮是老大、唐培是老二、孔卫东是老三、黄猛是老四、雷鸣最小是老五。
四个人已经知道雷鸣要求分配到原籍的事,知道已经办完了,所以虽然心情都不好,但也没有人先提出来说。
雷鸣坐在李铮后面看牌,只说牌不说其它事。
唐培阴着脸,许久,才说:“老五就要走了,今晚上我们边打牌边喝酒,三件啤酒,喝完再睡觉。”
李铮也不讲话,咬开五支啤酒,一人一支,碰了一上,都对瓶口吹起来。
过一会,李铮又提议:“老五,有谁需要教训一下吗?”
李铮是特种兵,在部队立过二等战功,但因犯错误,被放出来了,在公安保卫处任科长。
李铮私下教雷鸣一些基本功,五兄弟还经常悄悄出去干架。孔卫东的女朋友被她领导无端为难,五兄弟在她领导下班路上制造了一起小交通事故,还借故把她领导的一条腿打断了。凡是五兄弟被人欺负了,大家都想办法帮出气,三年来,大小架也打了十几次。但都是有头脑的人,反侦查能力够强,都没被抓过。
雷鸣沉吟一下,说:“没有什么人需要教训了,杨强他们现在老实得象被阉过的猫,估计要上他的马子他都不吭一声”众人哈哈大笑。杨强是城区城区区长的儿子,找人打过雷鸣,三天后被李铮在家中堵住,被迫吃下两只大青虫,公安局竟然破不了案,这事也只有五兄弟知道。
唐培突然想起什么,说:“我看崔德先对你有成见,去年优秀学生干部都填好表了,他就是不同意评你。”
“评不上也不要紧,我可不敢充好学生”众人又大笑起来。
李铮看看表,说:“我出去巡一会,你们这些毕业生不消停的,校长和书记都不敢出去,要我们全天待命”说完又叫雷鸣和他一起出去:“我好久没有和雷鸣巡逻了,和我去走走,你们休息不小会儿”雷鸣知道李铮要他出去是有事情的。两人一出来,李铮就叫他到学院教授楼对面还在经营的小卖部前,要他在那等一会。
不一会儿,学院教授楼响起“呯、呯”两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尖叫和吵嚷声。
第二天9点不到,同一宿舍的马汉昌就跑进宿舍来嚷嚷,把雷鸣也吵醒了:“大好消息、大好消息,昨晚上崔德先那老狐狸被砸商户了,两块大砖头,把他家客厅的商户玻璃都砸烂了,他们家人都不敢住家里了,真是报应啊”你不让我兄弟好过,我当然不会让你安生,这是李铮的格言。在雷鸣离开学校前,李铮通过临别踢崔德先一脚,再次表达了他的兄弟情。
第04章上海滩,再见!
6月29日,是东方政法大学毕业生领取各种证件的日子。户口迁移证、粮油迁移证、党团组织迁移介绍信都要在上午办理,学校为了稳定,规定下午才能领取派遣证。
上午十点多,雷鸣就从公安保卫处领取了户口迁移证、从后勤处领取了粮油迁移证、从党委组织部领取了党员介绍信,一切都很顺利。
其实粮油证已经没有作用,粮食已经放开供应,但是粮油证还是没有取消,这就是中国特色。
回到宿舍,雷鸣把所有的证件都复印三份,连换洗的衣服也一起放到一个中号挎包中。
雷鸣的弟弟在五一节时从浙江大学过来,已经把他的其它行李如被子、冬衣都拿走了,两兄弟正好接着用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浪费,还省得雷鸣带回到西江去。
所以,现在雷鸣的行李很少,比一般人出差带的还少。
至于席子,就不要了,蚊帐也送给接替他管理健身房的卢植刚。
收拾好行李,同宿舍一伙人又坐下打牌。众人都拿赵晶晶和雷鸣的关系说事,雷鸣只能打哈哈。
宿舍中的兄弟不知道雷鸣的事,一直以为雷鸣没有交过女朋友,主要是因为雷鸣经常住在健身房,经常不回到宿舍睡觉。
明天就离开学校了,让他们说去吧。
刑事学院的毕业晚宴在学校第三食堂二楼举行,摆了30桌,都安排好了名单,毕业生和参加宴会的教师都要按名单就座。
学院书记、院长都参加宴会,但看不到崔德先。
宴会由院长龙广生主持,杨立言作了重要讲话。分配到上海第三中级法院的院学生会主席作为学生代表讲话。
当书记和院长提议干杯的时候,近300个学生拿着杯子敲击桌面,场面一片敲击声音,好象一个大大的手工作坊。
快速吃了一碗饭,雷鸣手拿一大杯可乐,一路敬酒去了。
院里只安排每桌上两瓶啤酒,狼多肉少,一下子就倒光了,幸亏雷鸣手快,不然只能用开水去敬酒了。
无论是谁,只要是认识的,雷鸣都主动或者被动地碰一下杯。
吴大伟曾经对他说过,饭局就是一个交际场所,只要你主动,就能交到很多朋友。
以酒不媒,有时比以人为媒还要好。
8点多,一众人又出校门去,校外的小摊、饭店,都坐满了年轻人,酒在一件件地喝。
雷鸣也不例外,他和同宿舍的几个都喝咩了,他和老包抢着交钱。
一行人唱着歌,小蒋扶着老包,大家相互搀扶着回到宿舍。
雷鸣至少喝了八成,眼睛红得象公牛眼,他一脚踹开房间门,大家一拥而进。
大家又唱起歌来,有人唱起了《对面姑娘看过来》接着又唱起《同桌的你》只要一个人开头,大家就跟着一起唱。
大家都光着上身,要不是小蒋坐在老包的床上,大家可能都全部赤裸了。
突然雷鸣听到东西砸落的声音,他向窗外看去,发现对面的宿舍楼上开始有人往下丢东西。
雷鸣抢起一只椅子,也丢下去。
接着,宿舍中能丢的东西都丢下楼去了,老包还拿了一个热水瓶交给小蒋,要她丢下去。
瞬间,物件纷飞,好象日本鬼子进村一般。
过了一会,基本上能丢的东西都丢完了,大家又开始吹牛皮。
大家第一次见到雷鸣干事,都很惊异,心想雷鸣也隐藏得太深了,越发敬畏起来。
雷鸣走进卫生间,站到喷头下,让冷水一直冲着。
许久,他才出来,穿上衣服,背上背包,去唐培家。
唐培家里,四个兄弟都在、唐培的女朋友、孔卫东的女朋友、李铮的妹妹都来了。
雷鸣自罚一杯,大家又继续喝酒。
显然,大家都在担心雷鸣。特别是雷鸣说单位还没有落实之后。
“大家放心,我调查过了,我们县没几个学法律的,本科的就没有,大不了我到我爸的长坡矿去,万人的单位,还能让我没吃的,我爸爸就住在矿长家书记家楼上。”
大家这才稍稍放心。
唐培又关心雷鸣的本科文凭来,他要雷鸣上班一年后就要注意这方面消息,得尽快把本科文凭拿到手。
12点,三个姑娘挤到床上去,五个男人又开始玩麻将喝酒。
麻将一直打到天亮,六点钟,大家都送雷鸣到宿舍前,雷鸣要坐9点半的火车去西江省江宁市了。
学校已经安排公交车在宿舍前送人去车站。
同宿舍的几个人都下来了,他们都是来送人的或者自己要走的,大家都握手、拥抱,表情各异。
院长和书记也来了,默默和雷鸣握手告别。这时,杜兰终于下来了,她同宿舍的姐妹们都下来和她辞别,她眼睛肿得象桃子,她的行李也不是很多,几天前已经托运走了一部分,只有两个旅行袋和一个小包。
这时人已经差不多满座了。
雷鸣的四个兄弟一拥而上,全部挤上车,他们要到车站送雷鸣。
上车坐定,雷鸣发现,车下有几对情侣相互拥抱着哭别。
这时,雷鸣不知道,不远处学校教授专家楼上,正有一双泪眼默默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汽车。
到了火车站,李铮看时间差不多,就找了在铁路公安处的老战友,带大家从办公室后门进入站台,直接上了火车。李铮的战友还交待车上乘警关照雷鸣。
李铮和杜兰都买了学生票,半价,当然也能是硬座了。
李铮不怕吃苦,坐哪都无所谓。他小时候太爷就教他练习几年基本功,上大学后又和李铮学习一些格斗擒拿术,身体条件还不错。
至于杜兰就不一样了,她家境一般,另外女孩子也特别节约,更何况学校联系铁路部门过来统一办理学生票,所以几乎所有学生都买学生票。
两个人的票都在一个车箱,也就是前后排,为了相互照应,雷鸣就坐到杜兰旁边去,要等别人上车后再说明即可。
杜兰见到好几个人来车站送雷鸣,而且还有三个教工,不禁又流泪了。自己和那个人谈了三年恋爱,两个人除了做爱,其他都做了,还一起睡了两个假期,想不到那个男人那么懦弱,因为惧怕两地分居,害怕到西江去工作,居然分手了,连面都不敢再见一面,更不要说送上车了。真是无用的男人。
毕业就是大学生爱情的坟墓。
幸亏没有被他破了那层膜。但这和破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两个假期中,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裸呈相对,杜兰几乎每天都用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是他不敢破那层膜,而不是杜兰不愿。
现在杜兰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破那最后防线了,杜兰不禁从心底看不起那个人,也可怜自己的不幸。
乘客陆续上来了,这节车箱基本上都是返家学生,两人还分别认识几个人,雷鸣也顺利调整了座位。
临近发车,几个兄弟和一一和雷鸣拥抱告别,孔卫东笑道:“要是你在西江混不好,就回上海滩来,有兄弟们吃的,就没有你小五饿的”雷鸣哈哈大笑起来:“应该反过来说才对:我要在西江好好混,以后到上海罩住你们几位哥哥!”
第05章护花铁人
火车两边座位,一边是双人坐,一边是三人座,杜兰坐在三人座靠窗口位子,雷鸣坐她左边。
接着又和同卡座的几个认识一番。
雷鸣左边是一个女孩子,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二年级的,长得很一般,姓米,叫米娜。对面坐了两男一女,其中有一对是情侣,女孩子是四川的,男的是湖南的,两人都是交通大学的,另外一个男生上海体育学院的学生。四个人都还没有毕业。
站票的人不少,过道上基本上站了一排人。
火车出了上海市区,雷鸣就靠在靠背上睡觉,昨晚一夜不睡觉,困得不行。
气中都是汗味。
雷鸣很快睡着了。
杜兰看着倒退的景物发呆。
火车进杭州站后,一下子拥上很多旅客,以致过道上也站满了人,脚都迈不开。
雷鸣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稍微恢复了精神。因为昨晚喝啤酒不少,已经上厕所“放水”(小便)两次了。
火车上真不方便,以后有钱了,就不要再坐这种破车。雷鸣这几年坐火车已经坐怕了。
回到座位,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座位上,那男人见到雷鸣,就自学站了起来让位。站久了人很困,雷鸣很理解。
杜兰还是伏在两张椅子间的桌子上睡觉,左边那个同济大学的学生妹则拿出一个随身听在听,头上戴着耳机,还是sony的卡带walkman,不便宜,至少800多元。
无聊之极,雷鸣从背包中抽出一包“阿诗玛”拆开来,给坐对面的两个仁兄各丢一支,两人也不推,体院生还拿出打火机,三人就吞烟吐雾起来。
在校大学男生抽烟率很高,倒反大学毕业后,一些没上瘾的人不再抽了,如果说哪地方抽烟的人最多,大学男生宿舍绝对排第一。
这时,雷鸣发现杜兰还在抽泣,不禁烦燥起来。
这年头,谁心情又好呢?他真后悔答应这个只会哭的女人一起回去,把他的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搅得一团糟。
抽完一支烟,又取出一支接起来。
雷鸣没有烟瘾,但心情不好时,一天抽两包也有过。
抽了两支烟,喝了半瓶水,雷鸣又靠在椅子上睡起来。
雷鸣梦见了女人,首先有好几个女人为他争宠,让他忙得不亦乐乎,几个女人都在他*,白的地方耀眼,黑的地方诱人。突然崔德先凶神般冲过来,让他胯下的女人都不跑而光,崔德先还狠狠地打了他。
这一打够痛的,雷鸣挣扎站了起来。
确实有人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没有用全力打他,但还是把他给打痛了、打醒了。
“我以为你妈的是个睡星,打不醒的,快给老子让位,快点!别让我不耐烦!识相点”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男子指着雷鸣说道。
雷鸣这才看到,三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卡座间,都看着雷鸣。
“什么事?”
雷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大哥看中了你坐的这个座位,你识相点快点滚!让我哥们舒服一会。”
“这是我的座位,我的车票是有座位的”“你有车票了不起了?老子就是要坐你座位!给你10秒钟,你快点消失”寸头男显然吃定了雷鸣,一把推开他,往两个女人中间坐下去,两手一把搂过左右两边,搂住吓得脸发白的米娜和杜兰的肩膀。两个姑娘急忙甩开他的手站起来。
寸头不干了“嘿,给脸不要脸,哥哥来陪你们玩还不高兴?又没叫你们两个起来,你们紧张个啥?”
说完伸手要拉两个姑娘。
雷鸣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从座位上拿起背包。
见雷鸣拿走背包,三个男人不禁乐起来,心想这家伙还算识相。
雷鸣拿走背包递给对面三人,交大那个男生接过,交给他女朋友,他女朋友害怕得浑身发抖。
雷鸣转过身,双手突然伸出,分别勾住两个站着的男子的头,狠狠地撞到一起!
“呯”地一声,两人还不明白什么回事,刚刚想出手自卫,剧痛就从头上传来,两人哪里还想到要对付别人,马上双手抱头瘫下,痛得大叫。车箱里的乘客“哗”地叫了起来。
雷鸣得势不饶人,推开两人,趁势起左脚,朝已经坐下的寸头男踹去。
寸头男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惨叫声,知道不好,正好站起来,见雷鸣穿着皮鞋的脚已经到了胸前,他急忙转身,用左手推开雷鸣的脚。
雷鸣这一脚可是有来历的,李铮曾经要求他早上起来踹砖墙,每天踹100次以上,他坚持练习了好几个月。寸头男如果不及时转身推挡,至少肋骨会折几根,甚至会送命。
雷鸣心情不好,有火没处发,所以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过后还是有后怕,万一出了人命,谁也帮不了他。
这一脚也让寸头男够呛,痛得钻心,他不顾上那么多,从腰上取出一把牛角刀来。
杜兰见他们打起来,她哪里见过这阵势,害怕得不行,不顾一切地冲向雷鸣,紧紧抱住他不放。
寸头男这时才有时间将牛角刀打开,也害怕得浑身发抖。
这还得了!雷鸣急得要命,要是杜兰不放开自己,那不成了刀下鬼不成?
他顾不上那么多,左手一用力,往杜兰胳膊抓去,反手一扭一送,把杜兰往后面推送。巨痛让杜兰松开手,往对面座位倒下去。
这时寸头男已经将刀捅来,目标就是雷鸣的胸口,雷鸣吓得心脏收缩,赶紧一扭身,生生让过长达五寸的刀锋,刀锋贴着衣服从胸前擦过。
好险!
雷鸣不再犹豫,右拳往寸头男头上打去。
这一拳打得寸头男七荤八素。
这时坐在对面的体院男生出手了,他见寸头男执刀的手伸过来,马上擒住他的手腕,一个很漂亮的擒拿动作,空手夺刀,一气呵成,顺手把刀丢出窗外。
这时雷鸣才放下心来,他妈的,三个打一个,还出刀,操!
他一拧身用左肘部狠狠地朝寸头男背上砸下去。
砸到寸到男的同时,一阵剧痛从雷鸣背上传来,丫的这几个还有同伙,还从背后袭击!
雷鸣吃了背后一脚,直往对面座位靠近窗口那边飞去,脚下被对方倒下的人绊了一下,一下子倒在交通大学两个学生身上。
这时体育学院的学生摆开架式,盯住两个冲过来的寸头男的同伙。两人不以为然,仍然往前冲,想过去打雷鸣,体院男生一个漂亮的下劈,直直朝他脸上劈下来。
这时车厢里开了锅,尖叫声、哭声、吼声、呻吟声四起,有人大声呼叫乘警。
雷鸣忍痛挣扎着起来,一脚把要爬起来的寸头男踩下去,并踩住他的脖子,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寸头男的同伙见到五打二也不占便宜,又见自己一人被雷鸣踩在脚下,两人痛苦地抱头在地下翻滚,还有两人也攻不进去,顿时懈了气,看出这两人有两下子,况且要是把雷鸣逼急了,他一脚用力下去,寸头男可能就废了。
当下,谁也不敢出手。
一车的乘客都看呆了,这时车厢倒反安静下来。
雷鸣可不敢松懈,他满头大汗,全身也被汗湿透了,头发乱得象一团野草,眼睛通红,象一头发情的公牛。
他握拳站起来,如刀的目光从对方扫过。
许多年以后,杜兰还依然记得雷鸣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多次对雷鸣说,他那个样子最男人。
列车长、两个乘警、几个乘务员,甚至餐车师傅都过来了。
寸头男后面来的两个同伙见到乘警过来,慌忙中想逃走,体院生把他们拦住了。
乘客纷纷指责寸头男一伙。
列车长一了解放情况,马上叫乘警把后面来的寸头男一方两个同伙先控制起来,直接把两人铐在一起。
剩下三个,都伤得不轻,两个脸上肿起一大块,其中有一个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肥得象猪头,寸头男吃了雷鸣一肘,肋骨可能折了,躺在地上呻吟。
“什么回事?”
控制了两个后来的帮凶,列车长才开始发问。
雷鸣是学法律的,他知道怎么说才对自己有利,他指着寸头男说:“这个人抢我的位子,调戏两个女生,还打我,要拿刀捅我,我是自卫,这两个是自己撞在一起”这时候,最关键是两个打破头的同伙不好处理,他们两人不讲话、不动作,但被打伤了,要是追究责任,是最麻烦的。但瞬间发生的事,没有几个人看清楚,雷鸣先入为主,不承认自己打他们两个,就几乎没有责任了。
乘客佩服雷鸣,也知道事情不是他引起,所以也纷纷附和。
众口烁金,两个打破头的家伙有苦说不出。
他们几个本来是一个诈骗团伙,专门用假的“健力宝”中奖盒身在火车上诈骗,已经分成两伙准备演双簧的。但今天寸头男见到杜兰一路哭泣,且姿色不错,而雷鸣在一旁也不关照,以为她是单身一人,本想支走雷鸣,占杜兰的便宜,哪知道踢到铁板上了。
很快就从这伙人身上搜出管制刀具、诈骗道具,列车长马上把五人分开铐在椅脚上,一边布置人取口供。
乘警先前已经得到上海铁路公安处领导的交待,要照顾好雷鸣。现在雷鸣被打,他已经十分内疚,便先从雷鸣开始作笔录。
笔录直接在刚才打架的卡座上进行,旁边人也不回避,让周边的乘客也知道雷鸣的陈述。
雷鸣抓住要害内容进行陈述,笔录很快做好。这时乘警撩起雷鸣的衣服,发现北面有一个红黑的脚印。体院生见状,马上拿出一支云南白药,连同保险子一起,给雷鸣服下去。
这时,雷鸣才觉得身体瞬间松懈下来,浑身无力,好象筋被抽了一样。
有了雷鸣做的样子,后面的笔录也做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几份重要的笔录做好了,乘警把五个人押到餐车去。
体院男生却不象雷鸣那么累,他取出一包白皮烟,抽出两支,点燃了,把一支递给雷鸣。雷鸣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接过猛吸一口。两人若无旁人地吸起来。
这也算事后一支烟吧,雷鸣想,真爽。
突然感觉身上象从水中捞出一样,他才想起背包在交大女生那里,他站起来,从那女生手中接过包,还不忘记谢谢他们。
他取出一套球衣,当场就换下湿透的衣服,只留下一条内裤,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穿上球衣,也不管几个女生就在旁边。
看着被撕烂的湿答答的衣服,雷鸣想一手丢下车去,但想到可能还要留下做物证,就把衣服丢在座位下。
杜兰一直木然地看着雷鸣,眼睛象桃子一样红肿,一点淑女味道都没有。
见雷鸣额头上又冒汗,杜兰拿起雷鸣的毛巾,想帮他抹汗,往他额头上抹去。
雷鸣一把甩开她的手,吼道:“你烦不烦啊!你这个贱人,我帮你打架,你却来抱住我让人用刀捅我,我差点就没命了,你妈的你带不带脑子!走远点,让我烦!”
杜兰当场愣了,她质疑地看着卡座内的几个人,见到没有人帮她解释,估计雷鸣所言不虚假,就“哇”地大哭起来。却没人去安慰她。
雷鸣知道,人在紧急状态下,动作会变形,判断力会下降,好象一些溺水的人提到什么东西都要抱死一样,经常把救他的人抵死抱住,最终同归于尽。今天事发突然,杜兰反映失常并不是不可以理解,但雷鸣差点中刀,他怎么也放不下脸来。
“我叫雷鸣,西江长坡矿子弟,今天幸亏你出手相助,不然我惨了,有空找我玩”雷鸣握住体院男生的手,诚恳地说。
“我叫黄相,住在西江省体委大院,你到那大家都认识我。”
黄相一点也不客气。
雷鸣拍了拍黄相结实的肩膀“你功夫真好”“嗨,丢脸了,我从小玩这个,在你面前我可不敢托大,你是学法律的,功夫却如此了得,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出来了。”
得到行家拍马屁,雷鸣心里得意得不行,又拿烟出来吹。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黄相去买了几支啤酒,卡座内三个人又对着瓶子吹起来。
三个女人几乎不吃饭,杜兰已经不哭了,看着窗外发呆。
晚上九点多,一个乘警过来叫雷鸣,叫他到餐车去。
原来几个家伙坚持指认是雷鸣打破两个人的头,需要雷鸣再次核实。
雷鸣又录了一份笔录,当然不承认打了那两个人的头。
如果没有证据证实那两个人是和寸头男的同伙,并且没有侵害事实,可能雷鸣就要负刑事责任,因为从两人的伤势看可能面部已经骨折,至少可以签定为轻伤。
现在除了寸头他们三个,没有人证明是雷鸣打伤他们两个,且两人在慌乱中有撞一起致伤的可能,所以乘警稍微询问一番,就放过雷鸣了。
雷鸣拿出香烟,敬一支。
“你身手不错,你和我们政委是什么关系?”
乘警问。
雷鸣老实回答:“你们领导是我大哥的老领导,我大哥是我们学校的公安保卫处科长”这时,杜兰施施然走来,见雷鸣在和乘警聊天,才放心地站在车厢接头处。
“我没照顾好你”乘警说道,“政委知道了我肯定被k,我找车长安排一个休息间给你和女朋友吧,反正也还空着一个”本来休息间是没有多余的,但有两个乘务员住到一起,所以就空出一间来。
雷鸣还想客气一番,那乘警已经去向列车长请示了。
听说是政委交代照顾的人,列车长很干脆,还叫乘务员送了一个大西瓜。
雷鸣马上就叫杜兰一起去搬行李,杜兰木然地跟着。她本来不怎么想和雷鸣独处一室,但今天的事让她害怕不已,而且内心极度不安,所以也没有反对。
回头和黄相一说,叫黄相也过去一起混,黄相使劲摇头,望着杜兰神秘地笑了。
休息室不大,但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上下两个铺,还有一个座位,一个桌子。
雷鸣泡了一盒方便面,坐在桌子前吃起来。
刚刚打了一架,累得要命。
吃不饱,又拿出两个面包吃起来,接着又开始吃水果。
他还不想和杜兰讲话。吃完东西,就上到上铺,睡觉去了。
雷鸣很快进入梦乡。杜兰无耐也只好到下铺休息。
雷鸣一夜无梦。
第06章崩溃
两人睡得迷迷糊糊的,火车上睡觉的质量本来就不高,火车行进的声音、到站的广播声,都可能让人醒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雷鸣就起来了,他感觉浑身无力,头昏脑胀,是感冒了,他赶紧到乘务员那里买了两支十滴水。
回到休息室,用开水送服一瓶十滴水后,雷鸣感觉浑身无力,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时杜兰正好出去,他艰难爬到下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杜兰回来后,也没有注意雷鸣的情况,还以为他故意气她的。
过了许久,她发现雷鸣是侧躺的,就去拉起他的衣服,她要看他背后的伤,她的手触到雷鸣的皮肤,发现雷鸣身体热得烫手,摸他的额头,才发现雷鸣病倒了,赶紧去叫乘务员。
车上没有卫生员,只有一个急救箱,乘务员也手足无措,杜兰想到车上可能有医生或者医学院学生,赶紧去找黄相。
听说昨天打了几个流氓的学生病倒了,大家都紧张起来,很快,一个在上海进修的医生出来去为雷鸣看病。
雷鸣是过度劳累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中暑状的感冒。
车上没有吊液体的条件,幸亏这个医生出身中医世家,当听说雷鸣已经吃过一瓶十滴水时,他决定用传统方法为雷鸣治病。
只见他关掉休息室风扇,从腰上解下一决玉,用干净毛巾包起来,沾上酒精和万花油,就熟练地在雷鸣全身擦起来。
仅仅过十来分钟,雷鸣就醒过来了。
医生让雷鸣喝了一大杯糖水,又给他做全身推拿。
半个小时下来,两人都全身出大汗,医生赶紧叫杜兰擦干雷鸣汗水,让他休息,就叫众人出去了。
男人身体她见多了,所以无没有什么,但看见雷鸣的短裤已经脏得象抹布一般,犹豫一下,就从他的背包中找出短裤,帮他换上了。
雷鸣沉沉睡着,根本不知道裤子被换了。
下午五点多,雷鸣才醒来。感觉头不痛了,但仍然全乏力。期间黄相、乘警、列车长、医生唐群都来看过他。雷鸣挣扎起来去厕所。
乘警特意叫餐车做了一大碗肉粥给雷鸣,雷鸣搬了一小碗给杜兰,命令她吃下去。
几个人又过来聊天,雷鸣终于知道救他的命的医生叫唐群,是江宁市中医院的副院长,乘警叫李景峰。
雷鸣体力恢复不错,又大吃大喝起来。杜兰到站台站上买了一个猪脚,他一个人就干掉了,让杜兰目瞪口呆。
吃过饭,雷鸣又开始睡觉。
半夜10点,雷鸣给尿憋醒了,卫生间里到处是人,雷鸣看杜兰伏在桌子上,好象已经睡着了,就用一个垃圾袋接着,在休息室内把水放掉,然后丢出窗外。
雷鸣坐下喝水,杜兰才抬起头来,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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