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傲慢大亨
作者:米琪
男主角:帅傲军
女主角:柯曼曼
内容简介:
帅傲军很久没被人气到这种程度了,
这个柯曼曼不过就是他请来小小小园丁,
她的工作就是拔拔小草嘛,但她的毛病怎么那么多?
而且胆子很大喔,而且还是大到不行的那种!
先怀疑他是幽灵,小手就失礼地摸过来确定,
还说他住的豪宅像鬼屋,一草一木里里外外全不合格。
像这样无法无天的小女生,他竟然会舍不得叫她走……
如果她的雇主帅傲军先生,不要暴躁得像饿了的猛狮,
如果他的态度可以不要那么冷冰冰,傲慢专断,
他真的会帅到完美的境界!帅到她老是忘了他的可怕。
每次她想对他发花痴,做做白日梦时,
他吓死人的狮吼立刻让她怀春的心情冻结!
不过他凶归凶,每次惹他生气后,她还是活得好好的,
可见得他是面恶心善,她真是愈来愈喜欢他了……
正文
第一章
初秋的黄昏,天上布满乌云,似乎将有一场大雷雨。
柯曼曼心底祈祷着老天别下雨,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借来的“铁马”,往台北近郊的一处山坡地走去。上山的小径十分清寂,路两旁的竹林迎风摇曳,竹叶婆娑声听来有点凄凉。
但她小姐可无心去多愁善感,因为这山坡还满陡的,害得八百年没登山的她走得双脚起泡,火气上升;但为了“钱途”,她咬紧牙根,就算脚瘸了,也要拄着拐杖走上去!
她刚从k大园艺系毕业,在网络上的人力银行应征工作,运气还真不错,很快地便发现合适自己的园艺工作;雇主要征一名专业园丁,而且还供食宿,月薪三万,虽然地点离市区远了些,她却有种捞到大鱼的感觉。她一定、肯定要得到这份工作,老爸总嘲笑她读园艺系将来肯定要饿死,她可不能就这么让老爸看扁了,说什么也要上山来面试。
这一路曼曼都在留意自己有没有“对手”,瞧这山径只有她一人,渺无人烟,她忍不住窃笑,拍拍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履历表,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正得意地这么想时,后头竟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她回头,看见一个身着黑皮衣、黑皮裤的女孩,骑着一辆拉风的重型摩托车呼啸而来,很快地超越了她;女孩的速度太快,曼曼只来得及瞧见她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没能看清女孩的面貌。
噢!太可恶了,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早知道这山径这么陡,她刚才就不向山下卖冰的阿伯借铁马了,那时她只想到下山时若有单车可骑速度会很快,没想到现在自己都快爬不动了,还得牵着这部沉重的铁马,速度严重落后,都怪自己没脑袋,她狠狠敲自己的额头一记。
一想到有人要来和她争这份工作,她拚命地跑着,深怕工作被抢走;没想到那名女骑士竟停在路边,爱笑不笑地睨着她问:“你上山来做什么?”
“我‥‥我‥‥”曼曼气喘吁吁,走得太急令她眼冒金星,垂落在胸前的两条辫子随着急促的呼息不断地起伏。
“我警告你,这整座山都是帅家私人所拥有,要运动请到别处去。”女骑士语带嘲讽地说。
曼曼挥去额上的汗,看清女骑士是个超级美女,她有张清丽绝伦的脸,双眼晶灿如星,说起话来却傲气十足,好似这里的一切都归她所有似的!
“我不是来运动的‥‥”就算要运动也会找座平坦一点的山!曼曼顺了顺气,问她:“你又是上山来做什么?”
女骑士牵动唇角,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回家。”说着她头也不回,加足马力,重型摩托车噗地冲向另一个转弯,消失了。
曼曼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是来应征的。听她一副大小姐的口气,说不定她就是雇主,既然如此就不必走得那么急了。
可是也不成啊!瞧瞧天空雾茫茫的,好像快下雨似的,秋天的季节天色又暗得快,等会儿她下山可能就要摸黑了。
曼曼提起劲儿,奋不顾身地只想“登顶”;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看到耸立在山头的那幢灰砖砌成的大别墅了!
她被自己坚忍不拔的毅力所感动,几乎就要落下热泪了。她牵着铁马奔上最后一个弯角,到达大别墅前,看清了门牌写着“帅宅”,正是她所要找的地点。
可是——
乖乖!这幢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全被丛生的芒草“夹攻”,墙壁还爬满藤蔓,主宅四周的大树枝哑遮蔽了天空,几乎长到屋子的阳台上了,像是几百年没有修剪过,就快变成“神木”了;从外头往里看,只有通往别墅的路径是空旷的。
这真是太夸张了,简直像是传说中‥‥沈睡的城堡!里头有睡美人吗?还是住着钟楼怪人?
曼曼把脸凑向镂花铁门,取出牛仔裤后的小笔记本,专业地绘下新庭院的雏型。
“这些遮荫的大树要先请工人修剪,阳光才能透进屋里,必须动用大型升降机;院子的左侧可以建造一座喷泉景观,养几条色彩鲜艳的鲤鱼;右侧可以改成大型花坛,依季节变化可种不同的植栽‥‥但最好先给我一台除草机,这些芒草必须彻底铲除,一个月时间一定可以完成,这么大的庭院做起来会很有成就感!不过可能要请学妹来帮忙‥‥”她窃笑,喃喃自语,内心充满对园艺的热忱,很想看看这房子的后面和另一侧的真实状况是如何?
她瞧见幽暗的竹林里有条小径,擅自走了进去,爬上一道斜坡,从高耸的山坡上看见别墅的侧面和后院。后院背山,一片绿蒙蒙的蓊郁苍翠,但可怕的是后院也长满芒草,藤蔓交错,几乎将一座游泳池给覆盖住:还好她眼力不错,否则还真看不出其中有座泳池了。
真是可怕啊!怎么把好端端的一个庭院搞成这样?莫非前一任的园丁也跟着沈睡了?
她要让这里苏醒过来,在她的巧思下,这个院子很快地便会焕然一新;曼曼红唇微扬,双颊因憧憬而红润,亮灿灿的眼睛里有着满满的自信。
她转身,从站立的斜坡上眺望山下,整座城市就在她的脚下,心想这里的夜景一定更美了。如果雇主允许,她想建议在顶楼阳台设置一个孩童可以玩耍的草坪,中央放着秋千和欧风的休闲桌椅,四周种花卉,当成可观景的空中花园;她想着,脑海中立刻浮上一幅蓝图,唇角带着满意的笑容。
这下她可要一展身手,让老爸瞧瞧她的厉害;她要证明自己不会饿死,还能拿钱回家给他老人家安享天年呢,哈哈——
她兴奋地朝山下呼喊:“老爸,等着瞧啊——”当然,她的家远在中部,老爸是听不见的,不过等她领到薪水再回家向老爸臭屁一番也不迟。
她笑嘻嘻地回头,看着她的院子‥‥噢!不,是雇主的院子,正要把笔记本收回口袋时,忽然看见别墅三楼的落地窗边立着一头“狮子”!
随即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了,那男人用十足冷傲的目光,极犀利且不友善地瞪着她。
曼曼顿时一惊,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后的男子,他仍看着她,虽然隔着满远的距离,可是她就是能确定那男人正不悦地瞪着她瞧。
她甩甩头,努力地、用力地往他的方向看去,想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她看见的是一头狮子还是一个男人?但窗帘蓦地被拉上,教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窗帘是刚才拉上的吗?还是本来就拉上的?刚刚真有人站在那儿吗?
曼曼瞪大了眼睛瞧,忽然什么也无法确定了。
一阵冷风吹来,教她毛骨悚然,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天色好似一瞬间黯淡了,眼前芒草丛生的巴洛克建筑物更显荒凉。
曼曼咽了咽口水,转动僵硬的脖子,惊悚地望向竹林,那片竹林幽暗得几乎看不见出口‥‥
她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撞邪了,这幢灰涩的大宅也许不是什么别墅,而是‥‥鬼屋!
莫非,网络征人是个恶作剧?
她对园艺的热情一下子冷却到冰点,警觉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她头皮发麻,想跑双腿却颤抖得厉害,手足无措之际,天上竟唰地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天色更暗了。她心一慌,连滚带爬地冲进竹林,在幽暗的竹林小径中跌跌撞撞。大雨噼哩啪啦地拍打在竹林间,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地上枯叶的腐朽味窜入她的鼻息,令她更焦虑,心一急,竟在湿滑的泥泞地上滑倒。
“哎呀——”她惨叫一声,困难地爬起来,没时间去管浑身的泥泞和跌疼了的膝盖,没命地往前冲,慌急地跑出竹林外。
游陀大雨使景物变得模糊,她隐约见到那匹借来的铁马倒在地上,她冲了过去,只想着要骑上它快快下山。
她才蹲下身,身旁忽然响起“喀啦”的怪声,她倏地掉头去看,镂花铁门竟然慢慢地开启了!
“啊——啊——啊——”她瞪着那道诡异的门,吓得惊声尖叫,差点要昏厥。
“你叫够了没?”一声威严且吓阻意味十足的“男低音”,比雨势更惊人地传来!
曼曼颤栗地闭上双眼,咬住下唇,捣着耳朵,哭了起来,迭声地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她痛苦也害怕着自己竟能和另一个空间的“人”对话。
“那你就快滚开,你挡在那儿我的车没法子出去。”这声傲慢的命令,震慑住曼曼。
幽灵也要开车代步吗?
曼曼忽地睁开双眼,她瞧见一双满是水渍的光亮皮靴,住上瞧,墨色马裤包裹着一双矫健结实的长腿;一抬眼,她又是吓得尖叫“啊——”怎么会有这么帅又高大的幽灵?他的长相不似一般人那么平庸,光看那双傲视一切的眼睛就足以令人打冷颤,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好似把宇宙都踩在脚下的傲然气势!
“你这个疯癫的女孩,再发出吵杂的叫声,我就告你制造噪音。”帅傲军撑着伞,下车来警告她,他刚才从楼上看见这女孩鬼鬼祟崇地往里头探头探脑,早就感到火大了。
曼曼瞪大眼瞧他喷火的冷眸,心想他说话的样子竟然那么“活灵活现”的,开始怀疑他可能不是幽灵,她站起身来,心惊胆战地伸出颤抖的手触摸他的胸膛好硬,像石头,再摸摸他的脸,像雕像,可是全都是热热的。“你有体温!应该是人‥‥”
帅家主人帅傲军的俊脸已“风云变色”!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子,擅自侵入他的私人山坡地已经很过分了,还胆敢在屋外大呼小叫的,吵得他一肚子火,现在还敢大胆地触碰他!
他大力揪住那双在他脸上抚摸的小手,厉声低咆:“你太无礼了!”
曼曼瑟缩着,无辜地摇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身分“。”
不只无礼,简直无法无天!他是帅氏财团的总裁,名下有十家银行,三家地产公司,在金融界、地产界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个黄毛丫头竟敢如此放肆?敢情她是哪家小报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想来挖他私人的感情生活当新闻?但他和前妻向玉洁的事都已过去三年了,还会有人感兴趣吗?
“你真有种。”帅傲军冷酷地甩开她,睨视她苍白的小脸,没想到她竟傻憨憨地笑了。
“没啦!我其实挺没胆的,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幽灵咧,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曼曼松了一口气,噗哧一笑,晶亮的双眼瞅着他。
帅傲军当下一愣!这女子笑起来的模样可真俏丽、甜美,但她说什么?当他是幽灵!这可是今年以来他听到最离谱的话。
如果她是想用这么拙劣的招数来跟他攀关系,那她可真是太笨了,他最讨厌没脑袋的女人。
“你是哪家报社的狗仔队?”他问。
狗仔队?曼曼摇头正想说自己不是,可是——“我‥‥哈~哈~啾!”她浑身湿冷,忍不住打了个超级大喷嚏,她急急摀住口鼻,可是来不及了,她已喷了他一身。
她抬起双睫,接触到他嫌恶的表情,好像她喷在他身上的是“杀虫剂”似的,教曼曼不知所措。
帅傲军深恶痛绝地瞪着这傻女人,她竟弄污了他昂贵的西装,气得他想拎起这冒失的女孩,把她甩出门外!
“对不起‥‥”曼曼咬住下唇,从牛仔裤后头摸索出绉巴巴的面纸想替他擦拭,但人家可不领情,侧过身去,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
曼曼被他泛青的怒容惊吓住,拿着面纸的手僵在空中。
怎么办?她竟然得罪他了,他肯定是她的雇主,天啊!可不可以重新来过,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很希望为他的庭院“服务”,贡献一份心力的,而且好端端的一个大院子被摧残成这样,她实在是看不过去。
“对不起!”曼曼垂下手臂,低着头再次诚心地道歉。
但这岂只是道歉就能了事?
帅傲军一脸气恼,打算掉头回到屋里去换一套干净的西装,看看时间,就快要错过和老同学洛丝琴的约会了!他冷冷地瞪着她,看这女孩一副无辜得要命的样子,本想狠狠削她一顿的,但他只是从齿缝逼出两个字:“算了。”
曼曼抬起小脸,惊喜万分地对他笑。“谢谢你,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呢!”
帅傲军睨着那张甜美可人的笑脸,感到怀疑,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天真无邪?
从来没有人做错事后,还敢在他面前笑得这么“放肆”;他的员工不曾如此,商场上的伙伴更不曾,泰半是见了他只会奉承,要不就是一脸畏惧或讨好的笑。
他一直盯着她青春小脸上的甜笑,竟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悸!不过,他很快地摒除那股奇妙的感觉,恨恨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这小女子长相堪称可爱,年纪半大不小了却还扎着两条辫子,而她身上那件湿透的白色上衣正贴着她纤瘦的身子,内衣若隐若现,可以轻易地看见是小碎花的图样和粉嫩的颜色。
一团莫名的火瞬间窜上他心头,他深吸了口气,猛然移开视线,瞪着她的双眼:她仍用世上最无辜的眼神揪着他,而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却完全厘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受不了?
“你快滚!”他冷冷地命令,不管他的伞外,雨势有多强劲。
“你们这里是不是要应征园丁。”曼曼心一急竟抓着他的手问。
“你是来应征园丁的?”帅傲军幽冷的视线缓缓地落在她冰冷的小手上。
“嗯!这是我的履历表。”曼曼赶紧掏出上衣口袋的纸张,可她一触碰才发现,她写了一整晚的履历表已被雨淋得湿透,拿出来时竟断成半截!
噢!她惶恐地住口袋里掏着另外那半截,却只捞到一团纸浆!怎么会这样?她首次的应征竟如此“出帅不利”,都怪这场大雨,太可恶了!
帅傲军冷眼睨视她的窘态,唇边挂着一抹傲慢的冷笑。“园丁哪还需要什么履历表,只要会拔草就好了。”
这句轻慢的话刺痛了曼曼的耳膜,她怔愕地抬眼,握紧那团纸浆,胀红着脸对他说:“先生,你怎么这么说,好歹我也读了四年园艺系,可算是专业园丁;现在是讲求专业的年代,你怎能说园丁只要会拔草就好?难道你不知道美丽的院子也要经过设计吗?你院子里的树有多久没修剪了?那些树会挡住阳光,会造成你的屋子光线不足,变得潮湿;那些杂草简直多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为蛇和蜈蚣提供了最佳住处,这些看在我的眼里都是不合格的。老实说,刚刚天一暗,你家看上去真像”鬼屋!“曼曼一鼓作气说出心中的想法。
帅傲军瞬也不瞬地冷睇她红通通激动的小脸;她说的他都知道,但她还真有胆,敢这么直言不讳。但若不是因为记者太无聊,老是上山来打扰他,还引来无法无天的小偷窃走他宝贝的骨董,他也不想任院子变成这副德行,但重点是真正爱这个院子的女主人已不在了,他不想触景伤情,干脆任它荒废。这次若不是小妹帅丽儿要结婚,需要有个光鲜的院子来宴客,他也不想征求园丁。
“谢谢你的指正,我就请你当找的园丁,你想把院子变成什么样子你自己决定。”
太好了!他的意思是她可以随性发挥,看来他还不是个食古不化的山顶洞人。
曼曼一脸欣喜,专注地聆听他继续住下说:“我只有一个规定,不准动用除草机,和任何电动式机械,我怕吵。”他存心挫挫她的锐气,不想让她太嚣张。
曼曼听得瞠目结舌!她记得网上只说征一名园丁,难道他要她以“纯手工”的方式拔除这一大片杂草?到时她还得爬到高树上去锯树枝?
曼曼觉得血压逐渐下降,先前的得意已被狠狠地消灭。她不解地望向他的双眼,看见他正以一种得意、骄傲的目光冷冷地注视她,像无言地说着——“敢接受这个挑战就聘请你”!
她终于明白,他是在惩罚她,但后悔已来不及了,谁教她要向他“呛声”?!
她深吸口气,把“纸浆”和那半截履历表一并塞回自己的口袋,装作无所谓的耸肩。“一言为定。”她说得从容,希望自己表现得够优雅、够专业,却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干么要这么好强,就为了这区区三万元,她必须为五斗米折腰?
答案是肯定的,她毕业了,很想快点独立,不想靠老爸的退休金过日子,更不想让老爸成天叨念她学园艺将来会饿死;更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没有什么难题可以考倒她。
而且她就是看不过去,好好一个院子被他折腾成这样子。
“我可以请我学妹来帮我吗?”曼曼问。
“那是你的事,但我不会额外付出钟点费。”帅傲军说得很跟。
曼曼有点闷,但这次她聪明的不吭声,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她从三万元中拨出一些来付喽?瞧他住这么大的山坡地,算是大亨级的,竟然这么“抠”,未免也太“物尽其用”了,唉!谁教她如此“价廉物美”。
她落寞地一笑,问他:“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呢?”
“愈快愈好,我妹妹十二月要出嫁,你尽量赶在那之前把院子弄得象样,所需的花卉和造景款项我会支付。”
这倒还像是人说的话!曼曼点了点头。
帅傲军不耐烦地看了看表,他竟和这个小园丁在门口折腾了老半天。
“那我明天来好了,我回去收拾行李,联络学妹。”曼曼说。
“嗯。”帅傲军随意应了一声,转身执着伞朝唯一的走道走去。
雨再度打在曼曼身上,她觉得他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看着他走在雨中的傲然背影,忍不住碎碎念,替他取了一个绰号
“真是个傲慢大亨!”
她朝“傲慢大亨”的背影吐吐舌头,回头去牵倒在雨中的铁马,骑了上去,歪歪斜斜地冲下斜坡。
不知谁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其实上山一点也不容易,下山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在大雨中,骑着单车下山像在坐云霄飞车,车速快得令人心惊!
“啊——”曼曼忍不住害怕得尖叫,冲下斜坡,转弯,握紧手煞车,缓缓放开,再向下冲──
忽然,铁马的手煞车竟喀地一声断了,车子失速地往下冲,曼曼惊惧地控制车把,却在下一个转弯路口打滑,整个人扑进竹林里,铁马甩到路中央,她意识不清昏倒在泥泞之中,任雨水不断将她淋湿。
帅傲军回屋里换上新的西装后,驾车出门,车子驶过熟悉的道路,竟看见斜坡上倒着一辆老式的脚踏车。
这不是刚才那名小园丁的车吗?她人呢?
他停下车,取了雨伞下车去瞧个究竟,却没瞧见她,他扶起脚踏车,发现煞车线断了。他心底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甩开车,走进竹林里探视,看见她就倒在泥泞中,满身是泥!
他走过去,倾身试探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他问,拍拍她的脸颊。
曼曼的意识在幽暗中浮沈,彷佛听见有人在远方叫她,她拚命地想听清楚是谁在说话。
“你还好吗?”帅傲军又问。
“唔‥‥”曼曼睁开眼睛,看见是那个傲慢大亨!尽管浑身疼痛,却仍故作坚强地说:“我很好。”
帅傲军冷嗤,发现她有张逞强的嘴巴。“你想继续躺在这里吗?”
她当然是一千万个不想!“借你的土地躺一会儿,等一下我就走。”
他真不想理她,但怎能让她一直“躺”在这里,万一她在他的土地上有个不测,那可就麻烦了。
但他再不出发,和洛丝琴的约会就要迟到‥‥算了,还是救人要紧吧!若是他不理这傻女孩,她可能也无法自己下山去。
“拿着伞!”他把伞塞到她手上。
曼曼以为他要借她伞咧,立刻握住伞柄,正想道谢时,他竟一把将她抱起!
她讶异极了,他这是要“救”她吗?他的臂弯好强壮啊!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过呢!她一慌,伞没拿稳,伞柄撞上他的额头。
帅傲军瞪了她一眼,发出恶魔般低沈的命令:“伞拿稳!”
“其实,我不需要伞,我早就湿透了。”曼曼心底一面感到抱歉,一面又觉得他真是设想得太周到了,不过她真的是不需要伞。
“我需要!”帅傲军极度隐忍地低咆。这女孩这次不只害他约会迟到,又再一次的弄污了他的西装,也弄污了他的鞋,让他有说不出的懊恼。
“哦。”曼曼噤声,紧紧握住伞柄,免得再把他的头当木鱼敲。她悄悄地往他胸膛瞧去,她身上的泥已完全印到他身上去了!相较于她湿冷的身子,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她双颊蓦然嫣红,某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底扩散,但她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而他的表情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抛下山,教她不敢多问。
直到他打开豪华房车的车门,她才惊觉
他正是所谓“面恶心善”那型的人,他一定是要送她回家!她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她陶醉在自己感动中的下一秒,她手中的雨伞被夺走,整个人也被不客气地抛进车里,随即车门被用力地甩上!
“呃‥‥”他的粗鲁打碎了她的花痴梦。
她看着车窗外,他大步绕过车前,进到驾驶座来,收起满是水的雨伞,正眼也没瞧她就问:“你家在哪里?”
他当真要送她回家!不过见他火气那么大,她多少也知道他是不情愿的。
“在台中。”她忍不住恶作剧地说,但她干么要贫嘴,瞧他又瞪过来了,那模样可把她给吓坏了,难道他那双眼睛生来就为了要瞪人的吗?
她心底叨叨念,却也不敢再造次,毕竟人家对她做出“人道救援”,她怎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管他有多傲慢,她只能感激了。
“在k大附近的女生宿舍。”曼曼小心翼翼地说。
他仍然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很快地将车子驶下山去。
第二章
车外下着哗啦啦的大雨,车里却也下着“小雨”——一滴滴的雨水从曼曼头顶和身上不断淌落在真皮座椅上。
她正襟危坐,对“傲慢大亨”感到很抱歉,小心翼翼地瞄过去,他雕像似的表情没变,害得她到嘴边的歉意又吞了回去。
“后座有盒面纸。”帅傲军冷漠地开口,他知道他的车子座椅“泡汤”了,心底很无奈,谁教他无法见死不救。
“喔,不用了。”曼曼腼印推厮怠
帅傲军狠狠瞪她一眼,又被她惹毛了!“你的手在流血。”他咬牙切齿地说,开始后悔为何要费事地载她,他实在该直接把她扔下山算了。
“啊!”曼曼经他这一提醒,才知道自己的手臂被断裂的竹子划破了,有一道血痕!她很快取来面纸按住伤口。
“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她说着,下意识地看了湿漉漉又满是泥浆的皮椅一眼。
“明天上工时,你必须先把车子里里外外擦干净。”帅傲军惩罚地看了她一眼。
“这简单,交给我就成了。”曼曼倒不在意他的责罚,还庆幸着自己有赎罪的机会。
帅傲军漠然地牵动唇线,不再理她。
“那你待会儿回去时可以帮我把铁马牵回你家吗?那是我向山下卖冰的阿伯借的,我押了两百块在他那儿呢!万一车子不见了,找的两百块就要不回来了。”曼曼天真地请求。
帅傲军缓缓地、缓缓地掉过头去,重新打量她说话时那副不把他看在眼底的傻样子!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日理万机,时间就是金钱,她凭什么以为他必须帮一名小园丁处理一辆破脚踏车?
“两百块又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他冷哼。
曼曼眨眨眼,瞧他高傲的态度,她又很想“有感而发”了。可是这次她学聪明了,深知雇主才是老大,她说话得要有点分寸,于是不亢不卑地说:“那是我两天的饭钱。”
帅傲军不以为然的一颗心,被她淡淡的低语牵动了!从她朴实的衣着看来她并不富有,除了一脸学生气质,就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精神,也许他该佩服她有勇气这么跟他说话。
“两百块我给你好了。”他大方地说。
曼曼一脸怔愕,自尊受损。“你不肯帮我牵车就说一声,也别给我两百块!”
这小妮子竟一语道破他的想法,他开始讨厌起她有点不经大脑的直爽,紧绷着脸,他不发一语,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其实脚踏车倒在那里很危险的,万一有人要下山没看到怎么办?我刚刚上山时有遇到一个骑车型机车的小姐呢!”曼曼不理会他的扑克牌脸,有话直说。
帅傲军一怔,这话听来有几分道理。他老妹帅丽儿总喜欢在深夜外出,若没看清而撞上脚踏车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他正想答应帮她牵车时,没想到她那张可恶的小嘴竟说:“也许是你富有,财大气粗,不把钱看在眼底,才会说出这种话吧!”
这话十分不中听,更令他动怒,他什么时候表现得财大气粗了?又什么时候不把钱看在眼底?而且他还每年都拨款救济南部贫苦的孤儿院呢!这小女人未免太过口无遮栏,他警告:“你给我闭嘴!”
被我说中了吧!曼曼翻了个白眼,别开脸去不想理他。两人僵持着,车内的空气彷佛冻结了。
帅傲军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不只约会运到,还得跟这个浑身是泥的小园丁磨菇。他怒火上升,加快车速,车子驶过无数街道,一路奔驰到达k大门前。此时天色已完全暗沈,路上满是繁华的街灯、过住的行人,而且市区并没有下雨。
“下车吧!”帅傲军乐得甩掉这个讨厌的小园丁。
曼曼迟疑地看着热闹的街头,心想自己这么狼狈地下车,不知要遭来多少侧目。“我的宿舍在下一条街,可不可以请你再开过去一点,停在那个挂有红色招牌的巷口?”她很怕他会削她,或者干脆不答应。
帅傲军对她的予取予求相当不耐烦,难道她一点都不懂得客气,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只是一个小园丁吗?还摆谱地指使他?
他又瞪过去,却看见她那双无辜的眼睛,颤动着担忧,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他不自觉地收敛怒容,无语地顺了她的意,老实说他真感到挫败,踩了油门将车子驶到她指定的地点。
“下去吧!”
“谢谢你。”曼曼开了车门,脚才要跨出去,就望见巷子里的女生宿舍前,有名男子坐在摩托车上。那人是邵光亮,纠缠了她三年的一个学弟,她一再拒绝他的追求,可他偏偏不死心!她心底有个很糟的感觉,脚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又怎么了?”帅傲军语气不善地问。她的状况为何如此之多?!
“嗯‥‥有个‥‥学弟在我宿舍门前‥‥”曼曼绞扭着双手,低着头,心底有个想法
想对雇主来个不情之请,可是他会帮这点“小”忙吗?
帅傲军神情不耐地朝巷弄看去,果真看见一个高瘦的男子正坐在摩托车上。
“你可不可以‥‥跟我下车,假装是我男朋友,那他一定就不会再来缠我了,求求你‥‥”曼曼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问。
什么跟什么?要他假装是她的男朋友?
“你倒说说我耍怎么假装才像?”帅傲军将车打了空档,拉起手煞车,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你就用你瞪人的样子跟他说你是我男朋友,叫他别再缠我,他一定会吓坏的。”
“我瞪人是什么样子?”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帅傲军玻鹧畚省
“应该是这个样子吧!”曼曼学他昂起下巴,鹰眼微玻В桓比癫豢傻病17莶豢煞傅纳裉
帅傲军挑起右眉,睨着她的“模仿秀”,不知该甩她一耳光,还是该鼓掌。
“你还真有模仿的天分。”他削她。
“还好啦,小学时我一直都当康乐股长,因为我很会耍宝。”曼曼听不出他“削”人的语意。
“看得出来。”帅傲军又削她,没想到她竟又笑了起来,他再次看见她甜美的笑脸。
他看看表,他已迟了半个钟头,洛丝琴应该已等得不耐烦了,他该断然拒绝她疯狂的请求,别再跟她瞎耗下去,除非他头壳坏了:
“要就快点,我没时间了。”他竟应允了,将车熄火,率先下车,车外沁凉的空气有别于车内的乌烟瘴气,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他怀疑自己为何会答应?他头壳真的坏了吗?
“你答应了!太好了!”曼曼如释重负地大叫,跟着下车。
帅傲军走在前头,直接朝邵光亮走去,曼曼心跳加速,希望一举让邵光亮打退堂鼓。
苦守在宿舍门前的邵光亮,身材高瘦,五官堪称漂亮,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他满脸“痘花”,像个青春期还没有结束的大男孩。
邵光亮发挥了高度的耐心,从下午就苦等着曼曼归来,等得心情郁卒加焦虑,一见曼曼一身是泥的从巷口走来,双眼一亮却也心疼,急急地朝曼曼走去,无视于走在前方那个尊贵非凡、仪表堂堂的英挺男人,直到帅傲军阻挡了他的去路。
“做什么?”邵光亮不解地望着帅傲军。
“我才想问你接近她做什么?”帅傲军面无表情地说。
“我要问问曼曼为什么弄成这样?”邵光亮心底纳闷,想移开帅傲军的手臂,但他却文风不动。
帅傲军这才知道他的小园丁名叫曼曼。真可笑,绕了一大圈他还没问过她的姓名。“以后曼曼的事你都别管,更别再骚扰她。”他警告。
“你是谁?她哥哥吗?”邵光亮气不过地问。
“我是她男朋友。”帅傲军面不改色地说。
他竟说得跟真的一样!曼曼躲在他身后,暗自叫好。
“我不信!”邵光亮脸色发青,孩子气的大喊,冲过来,要和曼曼当面对质,却再度被帅傲军阻栏。
“你敢再接近她,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我才不信,你这冒牌货,我追了她三年,从没见过她有什么男朋友!”邵光亮气急败坏地吼着。“你用什么证明你是曼曼的男朋友?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最喜欢的花是什么颜色?”他提出质疑。
帅傲军没想到这小子比这小园丁还难缠!现在的“小孩子”都像他们这么讨厌吗?还是他已经老得和年轻人有代沟了?
他确实不知道答案,无以应对却也已经被激怒了。
曼曼更是紧张,这邵光亮简直是太厉害了,竟一眼识破,这下她糗大了!她额冒冷汗,僵立着。
忽然帅傲军一个转身,揪住她的手臂;她完全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的脸火速向她靠来,她的唇被他封住了,火热的舌占有了她的!她脑子轰然一响,血液全往脸颊上冲,心跳频率严重失控!
这‥‥这‥‥老天!他是在吻她吗?
他的唇好热,舌间有淡淡的烟味,而她不知要如何反应,因为她根本没接过吻!
他很快地放开她,但她已头重脚轻,魂不知飞哪儿去了,连站也站不稳,幸好他有力的大手仍揪在她的臂上,否则她真要瘫了下去。
“她的生日和喜好固然重要,但你该问问她的心属于谁。明天起她就要跟我同居了,你给我闪远一点。”帅傲军沈声警告。
曼曼愕然地望着他
他怎能乱放炮,她只是要住到他家去当园丁罢了;但他说得好逼真,自然流露的威严令邵光亮退却。
“好,算你厉害,我认输,再见了曼曼,我不会再追你了!”邵光亮受伤地别开脸,掉过头去骑上他的摩托车,朝巷子的另一端呼啸而去。
曼曼怔了一怔,她似乎瞧见邵光亮的眼中泛着泪光,望着他那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她心情很复杂,而莫名其妙丢了初吻,更令她心绪纷乱。
“我好像伤害了他‥‥”她惆怅地喃喃自语。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帅傲军冷风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曼曼像是当头被人泼了冷水,一转头,他却已走出巷子,她没见到他说话的表情,只来得及看见他上了车,消失了踪影。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抚触自己的唇,那上头留有他的余温。她竟胡涂地弄丢了自己的初吻,一颗心也不知陷落在何方了。
真是太糟了!都怪她想了这个冒充男朋友的纪点子,而她竟连吻她的人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雇主,她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立在宿舍门口发起呆来,直到有人重重地拍了她的肩头一记。
“阿姐,你怎么了,像从火山口爬出来似的。”
曼曼失神地回头,看见个头娇小,一脸淘气的学妹辛可淳正提着一个便当,对她笑盈盈的;两人住同一楼,寝室相邻,感情很要好。
“火山口,你还真会形容,也差不多啦!”曼曼无奈地说笑,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咦,邵光亮呢?我去买饭时他还在这儿等你呢!他还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淳鼓着腮帮子说:“他好黏人哦,如果将来有人追我像他这么黏,我一定会被烦死的!”
“他不会再来黏我了。”曼曼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开了宿舍门,和可淳一同进了楼梯间,走上三楼,进了一方共享的小客厅。
可淳见曼曼神色不太对劲,觉得奇怪。“你们”分手“了吗?”她开玩笑地问。
曼曼耸肩,笑不出来,心有千千结似的走进房间,取了衣服进入公共浴室。“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儿跟你商量一件要事。”
“好,我边吃晚餐边等你。”可淳见她不正面回答,也不好再追问。坐到矮凳子上,取了遥控器打开电视,也打开香喷喷的便当,安分地等曼曼。
浴室里,曼曼脱去满是泥渍的衣裤,站到水龙头下冲冷水,盼能洗去身上莫名的灼热,停止疯狂的心跳!可是一想起方才那一吻,她的心就狂乱地跳个不停!
“他一定只是顺应剧情的需要,你可别胡思乱想,想太多对胃肠不好‥‥不不,应该是对身心不好!你得要把工作做好,目标三万元,三万元啊‥‥”曼曼不断地提醒自己,要自己别想太多,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乱想,甚至忍不住为他那一吻‥‥心花怒放。
车子直奔向敦化南路,帅傲军心情郁闷,烦躁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他疯了不成?!竟吻了那个小女人!
原本只是将计就计,也算给她一个惩罚,没想到她的唇出奇的柔软香甜,而她的生涩惹人遐想,他的心竟为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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