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布满泪痕的无色面庞。
很想杀了自己。
她爱齐绍。所以来这里,希望可以为他报仇。而古年,接受她,训练她,一年来一直和她保持着相对和谐的距离。
她不讨厌他,却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她苦涩地一笑,自己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和古年,才相处了一年。你接近他,只是为了要给齐绍报仇而已。你们之间,除了好感,其他什么都没有,你们之间,除了朋友,其他什么都不是。呵呵,他或许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又何必当真?而且,你怎么可以接受他?”
“安音,你出来。”古年在门外敲门,声音清冷。
他不允许她逃避。
一年了,通过这一年的相处,他确信安音对他是有感情的,或许无关爱情,但这是他唯一的胜算。
而她对他的吻,并不抗拒。
他爱她,深藏了那么多年,从未变过。
他没有道理,再放过她。
安音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她冷冷地微笑。
古年认真地看着安音清亮的眼眸,锁住她的目光
“我爱你。不论你信不信。”
安音微怔,随即轻笑:“你耍我呢。爱?何谈爱。”
“有些事,你是不会知道的。就例如,你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从那之后,一直关注着你的生活。”
安音静静地听,不说话。
“你大一的时候,那晚被拦劫,齐绍保护你,也是因我安排。只是,后来你们相爱了,爱无错,我无法强求什么。”
安音的眼中闪过诧异。
“我从不求你爱上我。也不要你懂得我的心。我只要你不躲我。接受这个事实,即可。”
安音淡然地说:“我回蓝音住。”她不要在和他纠结。
古年拉住她:“不准走。走了,就别想再为他报仇。”
“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齐绍?”安音落泪吼道。
古年揽她入怀:“你就不能听话么。我只是爱你,一直都爱你。这么多年,我从未用自己的爱去困扰过你什么,也未曾逼你去做过什么选择。现在,我只是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接受我的感情和保护,就那么难么。你听话,好不好?”
那么冷傲的一个人,话语中竟充斥着温柔的哀求。
安音想起这个男人一年以来对她的好,陪伴,照顾,训练,关心,保护……
而他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
而她呢,是不是也在和他生活的这一年中渐渐的越来越在乎他依赖他。他在,她就安心。他不在,她就不安。
她是否,也不知不觉情非得已地喜欢上了他。
齐绍也曾抱着她对她说过,“你就不能听话么”,“好不好”……
安音终于放弃了挣扎。
“好。”
她紧贴古年温暖的胸膛。
古年将她抱得更紧:“谢谢你。”
可是此时,安音的脑中充斥着一个问句:古年,你说你爱我。那是不是意味着,除了为齐绍报仇,我还可以利用你的爱,依靠你,成功地一并为我父母报仇……
江家客厅。
江父一脸疲惫。
“爸,怎么了。”江叶平静地问。
“袁家出事了。没想到,袁晓露竟然那么不长眼。这种儿媳,不要也罢。”江父喝了口白酒。
“爸,你不再逼我娶袁晓露了?”江叶浅笑。
江父瞪了一眼江叶:“还娶她做什么。心狠手辣暂且不谈,无头无脑却是大忌。她连古年都敢惹,娶回家,保不准以后给我们江家添什么乱子。她爸亲自来找我解除婚约,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为我
们江家自己,也算给他们家脸帮他们一个忙。”
江叶冷笑,两家几十年的交情,除去利益,也不过如此。
江父沉声:“呵,他还劝我同意你娶那个赵萱,门都没有。”
“爸?”江叶冷了脸。
“怎么?没了袁晓露,你就以为我会答应,你爸我人脉多的是,不缺袁晓露一个大家闺秀,你想让我接受那个孤儿,痴人说梦。”
江父轻蔑地说道。
“爸。”
“滚,这事没的谈。”江父毫不动容。
江叶苦笑了一下,再也无法忍受。
“爸,这是你逼我的。”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不孝子你给我滚回来!”江父怒喝。
江叶没有回头。
不孝就不孝吧。
据他所知,母亲气病,更多方面是因为父亲在旁边危言耸听。
江父摔了酒杯,点燃了一支烟。
“萱萱!萱萱!”江叶在一个小房子门口焦急地敲门大喊。
门开了,赵萱憔悴的面容出现在江叶的眼前,她愣愣地看着江叶,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江叶猛地将赵萱拉入怀中:“萱萱,你受苦了。”
赵萱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浸湿江叶的衣衫。
夕云是回不去了。江父一定会派人来找人。
“萱萱,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想你。”赵萱哽咽。
此时,再不管其他。
如果没有你。
我的生活会一天比一天糟糕。
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
重拾生活的力气。
备战
姜成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姜毅,沉思了良久。
姜毅的身边站着吴泰和司青龙。
“这两年,也太平静了。”姜成突然开口。
自两年前古年劫货之后,古年对姜家就一直没有出手。
一切只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不是像之前的明争暗斗。
以前,古楼集团经常会对姜氏集团施压,竞争抢手的项目。
姜氏吃了不少亏。
不可否认,古楼的势力是莫城三大财团中最强的。
姜成一再努力使自己的姜氏变得无比强大,就是为了以防终有一天,古楼会把姜氏击成碎片一地。
“他们应该是想跟我们玩一次大的。”姜成冷笑。
“爸,我们和古家到底有什么过结。”姜毅还是想知道。父亲已经瞒了他十几年。
他九岁就被父亲训练。父亲说,他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毅。你别多问。”姜成制止;“总之,近来,要加强对亚德组织的训练。”
姜成知道,古宇不会放过他。自古年劫货之后,他一直紧绷神经。
和古宇作战,他是没有把握的。
呵呵,他和古宇的过结已经深得无法稀释了。
姜成望向三十层高楼的窗外。
天空是沉痛和苍凉。
姜毅坐在咖啡厅里的小桌旁。舒缓的音乐流淌在耳边。
姜毅的心里,想到的是齐绍,那个安音深爱的男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杀害齐绍的凶手,司叔杀人,为的是姜氏,也相当于为的是他。
当时,当父亲查出主使者是古年的时候,却不再去追究什么。
父亲说,那箱玛瑙就当做是送他们当弹珠玩的好了。
在姜毅记事以来,父亲一直是位不苟言笑的冷漠男人。
虽然父亲很宠自己的这对儿女,平日却也极少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
母亲是位本分的居家女人,闲来无事就出去和朋友聚会娱乐。
家庭也算和谐美满。
和自己相比,妹妹姜欣显然幸福很多。
妹妹不用像自己那样从小就要接受冷酷的训练,她过着正常女孩应该拥有的和美生活,而他的存在,却似乎是肩负了一种沉重的使命。
他又想起了她,在珠宝店遇到安音的那晚,他买完礼物,走向小巷,去取车,到了小巷尽头的时候,诧异地看到倒地的四个负伤的小混混以及正在快速逃离的安音的背影,他愣了愣,随即狠狠地又揍了那四个人,并派人带走了他们。回去后他问清了情况,思索良久,拨通了古年的电话。
“安音受伤了没?”他问。
“左臂,划伤。”古年不瞒他。
“伤她的小混混已经抓到。你抽空来领人。”他说。
“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你觉得我是她的上司?”古年淡问。
“难道
是她的男人?”姜毅苦笑了一下,“你比我更有立场去教训袁晓露。”
“我明早去领人。”古年挂掉电话。
姜毅不知道古年和安音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却愈发地明白,自己和安音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前不久,他从司叔的口中得知了安音父亲破产的原因。
她该有多恨姜家啊。
姜毅喝了口咖啡,苦涩在口中四溢。
“毅,今天我们应该去检阅一下亚德园和亚德组织。”吴泰说。
姜毅看了看吴泰:“也好。”
吴泰身着淡紫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肤色白皙,五官俊逸。
咖啡厅里,两位帅气的美男面对面地喝着咖啡。
吸引了周边无数女性的眼球。
“话说,欣欣现在很喜欢你。”姜毅开口。
吴泰望了望玻璃外的街道,扬起了嘴角:“我也喜欢她。”
“呵呵,两情相悦,不错。”姜毅心情大好,“放心,你们大可毫无顾忌地在一起。”
“你爸会杀了我。”吴泰笑道,“死了就无法再保护她了。”
姜毅认真地望向吴泰深色的瞳孔:“相信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会保护你们的幸福。”
吴泰清亮地一笑:“真是谢了。兄弟。”
景城,古年牵住安音的手,安音却抽回了。古年没有说什么。
到了全忆馆,古年对安音介绍:“这是胜龙社团的分支,在景城。”
安音点了点头。
身后的林海有点新奇:“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集训。”江叶微笑,“会很累的。”
“进去吧。”付修说,张信和林海一起跟了进去。
全忆馆表面上是一个巨型绘画作品展览馆,地下却特别建造了一层十分广阔的集训城。
铁刺阵,拉环阵,射击阵,独木阵,军火室。
“从明天起,为时三周的集训开始。同时,你们还要负责训练景城分支的团员。”古年说,“现在,自由行动。”
安音对景城很陌生,古年却很熟悉。
古年开车带安音来到一家气氛典雅的音乐西点餐厅。他知道,她爱吃甜品。
“嗨,年少。”莫米跟古年打招呼。
“嗯,一份红雨沙粒,一份森林布丁,一杯绿茶。”
“难得,见你带小女孩来我这里。”莫米明媚地微笑。
莫米的年纪看起来比古年稍大,黑色柔顺的短发干净利落,衬得本就无比白皙的面容更加明丽动人,这是一位干净爽朗阳光的美丽女子。上身鹅黄色短袖宽松长衫,□墨绿色小短裤,脚踩浅蓝色细跟高跟鞋,典雅迷人。
古年没有回话,他将西点册交给一旁的安音:“还想点些什么。”
莫米对古年的淡漠姿态早已习以为常,因此不以为意。
安音接过精美的西点册
认真地翻阅。
“深海雪域。”安音说。
“好的。”莫米微笑,“稍等,小美女。”
古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安音问:“这个姐姐是谁?”她知道,古年和莫米一定是好朋友。
“她叫莫米。莫白的姐姐。”
“莫白?是哪个?”
安音黑线,她不知道莫白是谁,他的解释不等于没解释么。
“为你处理伤口的那个。”古年回答。
原来,那个小医生叫莫白。
安音点了点头:“哦。”
安音看了看古年没有表情的脸,认定他生气了。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就是察觉到了。
“你对景城似乎很熟悉。”安音开口,不想他那么沉默。
“嗯。”他轻声。
安音看他这幅模样,突然笑了。
古年直视她,不解。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你是不是在介意上午我没有让你牵手的事?”
古年微愣,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其实,是因为,热。”安音笑着看着古年。
古年微怔,黑线。
确实,六月的景城,已似蒸笼了。
“这样的话,显得我很小气。”古年有点不是滋味地说。
“不啊。我没有这么觉得。”安音平静地微笑。
古年淡淡地勾起嘴角。
不论,她说的是不是谎话,但她的解释,至少证明了,她对他的接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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