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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囚娇龙|作者:ericliuxin|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4:26:25|下载:囚娇龙TXT下载
  忍不住回头望了布满青苔的石门一眼,这是我生活了六年的囚牢,真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易地出来了,如果不是流玉,我又会被囚禁多长时间呢,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流玉,我们现在去哪?”

  我凝望着四周的高山完全没有了主意,流玉的腿伤得赶紧治疗才行,可惜我六年生活在阴暗的地牢中,身体异常虚弱,他现在腿又不便,怎么可能爬出这丝毫没有人烟的高山呢?

  “会有人来的。”流玉双手环着我的肩,信心十足地说道,眼神瞟向四周寻找着什么。

  看着流玉这般胸有成竹,我有些疑惑,一个念头跳入我的脑海,说不定身陷囫囵是流玉的苦肉计,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他是故意被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这个神秘隐蔽的地牢?

  我诧异地回眸看了看流玉,他那黑如宝石的眼瞳正蕴含笑意地看着我,似泉,似猫瞳,黑色柔顺的长发滑落到我的肩上,那因腿伤而显得格外痛苦的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个孩童的稚嫩,可是,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

  不一会儿,就见山上树林晃动,几个身着黑袍的汉子从树林间纷纷飞到我们面前,见到我背上的流玉后,统统执着手中的剑跪下了:“给辰王请安!奴才们该死,来迟一步!”

  这下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流玉并不只是一个没有母妃的落魄的次皇子,而是一个行事大胆、深谋远虑的小政治家……

  “都起来。”流玉冲最前面的一个人招招手,那人立刻会意地把流玉从我肩上抱下,流玉指指我,说道,“将她一起带走。”

  “我不走,我还要找婆婆。”我坚定地说道。原因不只因为婆婆,像流玉这样心机深重、智谋深奥的人是不适合做朋友的,我没有那个胆量去尝试,更没有那个智商去时时猜测他,也许平平凡凡地做一辈子孤儿对我是最好的选择。

  “婆婆她可能……”流玉被他手下扛在肩上,望着我皱了皱眉。

  “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到她。”我笑了笑,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去浪迹天涯,过我自由的一生。

  “娇龙……”流玉的语气中带着劝慰的意思,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沉默了好久好久,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向我伸出手,我愣了愣,然后开朗地一笑,伸手抓住他如瓷玉般的手指,也许是从不见阳光的关系,我的手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白皙,白得简直有些刺眼。

  “娇龙,记住,一定要到越城来找我。本王愿为你永远空着王妃的位置。”流玉说到最后一句时眼里竟闪过一丝稚气的霸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仍是微笑着。我想松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他的几个手下已经隐到树林里去了,扛着他的那个手下看看流玉,又看看我,慢慢向后退去。

  我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慢慢被分开,他修长的指甲在我手上留下几排鲜明的抓痕,那人飞身而起,一转眼便在山林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体验离别。

  第二章:重返夜山(1)

  毁容

  我望着流玉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欲走,却发现自己犯了个很白痴的错误,我居然没问那个破大王的贼窝在哪,这样上哪去找婆婆?唉,我果然是笨得不可救药。算了,随便选座山翻过去再说吧。

  站在一座山上抬头望了望山顶,我差点晕死过去,那座山还真是高得离谱。忽然身下的草丛一阵涌动,身旁的树林也震颤起来,我暗叫不好,这架势怕是有怪兽来了……

  我紧张地望着周围突至的狂风,突然感到背后被猛地一刺,一阵麻痛感袭来,好像身上的囚衣被抓破了。我整个人跌倒在草丛上,什么东西压在我背上使我动弹不得。我强忍着疼痛转过头,一张血盆大口蓦地映入眼帘,硕大的浅黄色脑袋正不断地向我前倾,庞大的身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锐利的眼球紧紧地盯着我,几根胡须在不停地颤抖着——是老虎!

  我顿觉死期将至,要是在21世纪被老虎吃掉还能上电视、上报纸,我现在算怎么回事嘛……

  “呜……”

  几声细弱的虎啸在老虎身后响起,老虎的眼里立刻浮现出一丝慈祥,放掉了原本抵在我背上的爪子。

  原来这里有虎窝,怪不得老虎会这么害怕附近有人……

  那些小老虎慢慢支着还不太自如的四肢踱步过来,我冲它们善意地笑了笑,翻过身不自然地动了动。那母虎似乎以为我要逃跑,抑或是要伤害虎崽,突然再次把我压倒在地,爪子骤然伸起,我惊慌地看着那爪子飞快地落下,在我的脸上死命一拍……

  刺痛传遍我的全身,右脸上顿觉火辣辣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眼前凶残的母虎慢慢化成了一团白雾,紧接着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当一丝微弱的亮光撞入我眼里时,一双明亮的小虎眸正懵懂地盯着我,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身旁的状况:这是一个宽大的山洞,成片绿色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遮住了洞口,母虎正卧在里边打瞌睡,几只虎崽见我醒来都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六只。

  一只小虎突然爬到我身上,伸出舌头不断舔着我的右脸,黏黏的、湿湿的,夹杂着火辣辣的痛,我这才想起昏迷前被母虎袭击,右脸被狠抓过。

  我扶着洞壁费力地坐起身,伸出无力的手慢慢抚上右脸,一道、两道、三道……三道手感明显的伤痕,粗粗麻麻的,我苦笑一声,这张脸怕是已经被毁容了。

  突然想起流玉在地牢中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一阵苦涩的心疼掠过我的心中,我慢慢地躺了下去,任虎崽舔舐我右脸上的伤痕。难以想象,我居然能虎口脱险,大概是被这些本性善良的幼崽救下的吧……

  沉睡的母虎仿佛听到了响动,突然睁开双眼,那锐利的眼神吓我一跳,它直起身子朝我走来,走到我身边躺下,肥大的乳头就要往我嘴里送,我惊慌地侧过头,又隐隐觉得那味道有些熟悉。天哪!我究竟晕过去多久了?难道我一直是在靠喝虎奶续命的?

  “我昏过去多久了?”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可笑的错误,它听得懂才怪。

  母虎见我不吃奶,突然直立起身子,用脑袋在我身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扒开藤蔓朝外走去,它是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我不假思索地站起来跟着它走出去,只是身体太虚弱,腿脚怎么都走不快,害得母虎三步一回头、五步停一停地等我。出了虎洞好久我才渐渐对眼前的景象熟悉起来,是地牢的入口,之前的石门,此刻却是石块零落堆叠,像是被轰炸过一般。我刚停下,母虎却又用头拱拱我,示意我继续向前走……

  母虎领着我走到一处茂盛的藤蔓间停住了,我不解地拨开藤蔓,两块墓碑跳入我的眼里,我吓得倒退一步。

  好久,我才敢再向前,这才看清上面的字——“婆婆苏氏之墓”。是大镜皇朝的文字,非繁体文,虹衣死士们曾经教了我一些,自己懒得学,认识的字稀少得很。

  第二章:重返夜山(2)

  碑上没写立碑人的名字,刻印新鲜,显然是新刻的。我心中一紧:“苏氏?那是婆婆的姓氏呀,她真遭遇不测了吗?那是谁立的碑呢?”

  再看紧挨着婆婆的碑,上面清晰地刻着:

  爱女蓝娇龙之墓

  立碑人:大爹、二爹、三爹……七爹

  看着这块碑,我禁不住苦笑起来,从来孑然一身的孤儿居然凭空多出七个爹来。七个?是虹衣死士们立的吧?为什么要立得这么隐蔽呢?石门的毁灭他们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倘若不知情,以为我与石门一起被毁,立这碑也无可厚非;倘若知情,便是故意牺牲我的性命,再立这碑倒显得可笑……

  突然冒出的这些想法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何必要去猜测呢?婆婆都已经不在了,刹那间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旋转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侵袭着我疲弱的身体,脑中迷迷糊糊的,却只清晰地记住一件事:

  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那个亲切地叫我“狗尾巴草”的婆婆不在了……

  那么这世间还有我蓝娇龙眷恋的东西吗?以为穿越时空之后可以弥补亲情的空白,此刻却什么也没留下,我又成了一个孤儿,在异世界被人囚禁六年的孤儿……

  容貌已毁,婆婆已去,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

  脸上传来阵阵麻痛,我晕晕乎乎地又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缓缓睁开眼,一只浑身血淋淋的野鸡正睁着它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我……

  我不解地看向旁边躺在地上注视着我的母虎,它的身旁还有几只血淋淋的野鸡和野鹿。

  “你是要我吃这些吗?”我坐起身子靠在墓碑上,它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又伏下大脑袋趴在自己的爪子上,懒洋洋地看着我。我苦笑道:“我在想,如果你当初把我吃了多好,至少我会带着寻找婆婆的希望死去,可是现在婆婆死了,我的心突然变得好冷……我没有办法再过和十八年以前同样的孤儿生活,那比死亡更让人痛苦。”

  我蓝娇龙不想做孤儿,却奈何……两世为孤。

  不知不觉间,两行暖流夺眶而出,我懒得用手去擦泪,看了看认真凝视我的母虎说道:“我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你带走吧,我想睡了……”

  说完,我也不管母虎听没听懂,径自躺下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黑,我又被母虎拖到山洞中,两只虎崽窝在我的怀里满足地睡着了……

  我挠了挠一只虎崽,它舒服地低吟一声,转身换了一个姿势又往我怀里钻。也好,顺其自然,反正已出不去了,我虽没有求死的无聊思想,但从现状看来,早死一天或晚死一天对我又有何意义,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让我眷恋着的事物了……随波逐流,过一天算一天,这就是我蓝娇龙今后的生活!

  此后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求生意志,只是任自己在山野间自生自灭。

  我没办法逼迫自己去吃母虎猎来的野兽,于是常常自己爬上山胡乱采些药草来吃……

  每每我去采药草时,虎姨总会沉默地跟随在我左右,有危险它会及时扑上前保护我,可惜她不容许我逃跑,因为它清楚地知道虎崽喜欢我的程度远远胜过它,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逃离出一个囚牢,又被一只老虎用“别致”的方法囚禁了。

  久而久之,虎崽对我超乎寻常的喜爱让虎姨习惯用时而善意时而凶恶的眼神看我。对了,虎姨,是我对母虎尊敬的称呼,还有它的孩子们:虎大、虎二、虎三、虎四、虎五、虎小六……

  虎兄弟们渐渐长大,虎姨便带着它们去学习捕食,我常常待在离它们不远处,嘴中含着草,时不时地也学它们突然张开四肢向前扑去,惨痛地跌倒在草地上才发觉自己的无聊……

  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地过着。

  我离开虎兄虎弟的那天是虎姨的死期——看管我的“狱卒”死了,我被顺利地“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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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重返夜山(3)

  这段被“囚禁”的时间我不知道有多久,或许比六年短一些,又或许比六年长一些……

  其实我并不愿意离开,因为我心里明白自己很久没有和人交谈,恐怕适应不了人类世界的生活了,但虎兄虎弟坚持要送我离开。送行是段快乐的旅程,它们送了我一山又一山,一程又一程……

  我唱歌给它们听,它们也愉悦地在我身旁绕来绕去、蹦来蹦去,如果不是那一支黑色的冷箭射来,我想我们之间还可以快乐地走下去。

  那支冷箭擦过我的身子,直直地刺入虎大的眼睛,虎大发狂地乱叫起来。我焦急地想上前查看它的伤势,却被它狠狠一撞跌下一个小山丘……

  我抓着遍地的野草挣扎着想爬起来,突然下腹一阵疼痛,我整个人立刻晕厥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成年

  “姑娘,你醒了?”在我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横梁三秒后,一张漂亮的脸蛋晃入我的眼帘,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穿着五彩斑斓的服饰,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成数不清的辫子。见我醒来,略显丰润的脸上尽是欣喜。

  我支着身下的硬床想坐起来,她立刻过来扶正我,我才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同她一般五颜六色的服装,而正当我抬腿想下床时,却惊讶地发现乳黄色的床单上分明印着一丝血迹。

  哎呀,把人家被子弄脏了,我心直口快地叫道:“血!”

  “咯咯咯……”那女孩看到我惊呼不已的模样大笑起来,然后爽朗地笑问,“你是第一次来吗?”

  “啊?”我被问得一愣,恍然明白,这血是……原来在陪伴虎兄虎弟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

  “我叫朗月,昨天我爹爹去打猎,当他瞄准老虎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个小姑娘与虎为伴唱唱跳跳,一时慌神,手里的箭也就射了出去,希望你不要怪他啊……”

  朗月兴高采烈地坐到我旁边和我大谈起来。也许山野中这些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突然听到有个女孩和我大谈特谈,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那虎兄虎弟呢?”我不禁问道。

  “跑了,我爹爹为了救你就没去管那些老虎。”朗月的声音就像是铃铛,叮叮当当的特别悦耳。

  希望虎大没事,我也只能这么想了,转过头见朗月还盯着我像看新鲜人一样,我只好说道:“我叫蓝娇龙。”

  “哈哈,你还是条龙啊……”朗月大笑起来,那么纯净,那么爽朗,即使在21世纪,这样的笑声也是难得听到的。

  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有镜子吗?”

  朗月一愣,眼睛迅速在我右脸上一扫,迟疑片刻才点点头,起身要去拿不远处方桌上的铜镜,我突然觉得心中一疼,忙叫:“别拿,我不照了。”

  这张自小到大我从不曾看过一眼的脸,又被虎姨毁了容,乍见到搞不好把自己吓死也说不定呢,还是别看了。

  朗月被我吓了一跳,随即看我抚摸脸庞便会意了。

  许久,她突然拿出梳子走到我面前:“今晚我爹要去参加大王的酒宴,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可好玩呢!”

  “大王?”

  我的回忆立刻被倒回到地牢中的时光,她口中的“大王”难道就是那些虹衣死士们的头儿?

  “是呀,你出去看,这一整片一整片的高山都是我们大王的,他是夜山最勇敢最崇高的人。”朗月一边梳着我长至膝盖的蓝发,一边神采飞扬地说道。

  “你喜欢大王?”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她倒也不害羞,直说道:“夜山的姑娘都喜欢大王!”

  “哦。”我浅浅地应了声,第一次知道囚禁自己这么多年的群山叫做夜山,继续问道,“朗月,夜山的人都是怎么样的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话刚问完,朗月替我梳发的手就抖了下,我正诧异地想自己是不是问错话时,她的眼眸里竟闪出异样的光彩:“我的名字从你嘴里念出来可真是好听极了。若不是你右脸上的三道疤,你一定是天下最美最美的人。”

  第二章:重返夜山(4)

  见我眼神一黯,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了,愧疚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被她这个幼稚的小动作一闹,我反倒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芥蒂了,释然笑道:“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容貌,也对它没什么感觉,所以并不在意的……”

  “咯咯咯……”朗月这才开心地笑起来,继续帮我梳理头发,并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们夜山的人都是以打猎为生,什么山都敢去……对了,八年前大王登基,夜山日日有人站岗,虹衣死士禁止猎人狩猎,那段时间我爹爹可犯闷呢,他可是最勇敢的猎人。”

  听朗月这么一说,我更加确信这夜山就是囚禁我六年的贼窝,想起婆婆的死……

  一股强烈的仇恨刺遍我全身,一个可怕的念头跳进我的脑袋——复仇。想到这,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娇龙,我帮你把头发也盘起来吧?”

  被朗月一喊我才回过神来,我摸摸自己垂顺的蓝丝,又看看朗月一头的辫子,忙摇摇头:“不要了,好麻烦。”

  “那就用宽丝带把头发扎起来,不然风一吹就全乱了。”朗月说着,拿出一条花花绿绿的布巾把我的头发包裹起来,又在下面打了个结,让我的蓝发无处漏泻,我完全能想象自己此刻村姑般的造型。

  我冲朗月感激地笑笑。

  这时,一个梳着许多辫子的大汉推门而入,朗月雀跃几步奔到大汉面前,冲我娇笑:“娇龙,这就是我爹爹索木朗。爹爹,她叫蓝娇龙,好俊的名字……”

  索木朗紧盯着我,鹰眼深邃幽暗,似在探究着什么。我不解地眨眨眼睛,本想道谢,但一想到射中虎大的是他,心里不知怎的,断然没了谢意。

  他看我良久,略带粗犷皱纹的眉突然散开笑意,声音粗哑地说道:“姑娘歇得可好?”

  “嗯。”他的转变让我愣了下,随即我轻轻颔首,正想再说些什么,朗月铜铃般的声音又在小屋中响起:“爹爹,我们带娇龙一起去酒宴可好?”

  索木朗一怔,鹰眼扫了扫朗月,朗月笃定地点点头,他又盯着我半晌,才道:“蓝姑娘身子虚,别去了吧。”

  我臆测着他们眼中复杂的交流,脑中浮现出虹衣死士七个汉子的相貌,他们应该还在夜山,不知道再相见会是什么情形。

  我有些期待,便抿嘴一笑,学着朗月天真的模样开口道:“我自小没见过大场面,想去见识见识。”

  朗月听我这样说便更卖力地冲索木朗撒娇:“爹爹,娇龙都说了,你就让她去嘛!”

  索木朗敌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点点头:“那好吧。”

  我默默地杵在那儿看着他们,心中酸极了。前世今生,上帝大人从不曾给过我享受亲情的福分。

  酒宴

  酒宴设在山坳间难见的平原上,我随着索木朗父女走进一排篱笆门,一个浑厚的男声吼起来:“索木朗到!朗月姑娘到!”

  接着便是一些人陆陆续续地进来,和索木朗寒暄的几个人斜眼瞄了瞄我,在我的脸上停留的目光却不像我预料中那么惶恐,而是带了几分惊叹。

  我还好奇自己的容貌怎么没吓着别人时,发现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伤,半赤裸的胳膊上也有爪痕。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朗月,朗月告诉我,夜山的人去打猎时常常遭到动物的袭击,这些伤在他们眼中已经见怪不怪。

  酒宴分成长长的两排,中间竖着八个大火盆。黑夜中,火盆中不时有火星溅出来,显得格外地温暖。

  我和索木朗父女坐在半中间的位置,几个和我们一样服饰的女孩子托着酒盘往各桌上上菜。我哑然失笑,一个山贼窝竟也弄得像模像样的。

  “娇龙,你看,那就是大王坐的位置。”

  朗月兴奋极了,抓着我的胳膊要我看远处的一个黑色幕布,幕布两边燃烧着火盆,正中间搁置着一张华丽宽大的座椅,座椅的样式极其好看,镂空的雕刻,碧玉的镶嵌,在夜色中耀眼夺目,还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文墨味道,只不过那座椅上的虎皮垫子让我看得有几分不爽,到底是和虎兄弟们待在一起久了,也生出些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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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重返夜山(5)

  “朗月,你知道那片山为什么都没人去吗?”我指的是以前地牢边的山,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用手势比画,指指远方。

  “那是禁山,八年前大王登基后就不许人去那边打猎了。”

  朗月见我遥指的方向便豁然明白,可能夜山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禁山吧,怪不得我与虎兄弟们做伴的这些年都没有见过半个人影,登基八年?这么说我已经十四岁了……

  忽听一声“虹衣死士到”,全场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朗月搂着我的胳膊,大眼睛泛着激动的光彩,在我耳边说道:“虹衣叔叔们到了以后,大王就该来了。”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排篱笆门,一阵莫名地紧张,毕竟是八年未见,心里不由得慌得打起了鼓。

  为了消除紧张,我只好和朗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朗月,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要吸引大王注意吗?”

  “是呀,是呀,待会儿很多姑娘都会向大王敬酒,如果大王喝了哪个姑娘的酒就会娶她。大王老大不小了,夜山的人都劝他早日成婚,所以才有今天的酒宴。”

  “那他要是喝了很多姑娘的酒呢?”

  “那便都娶了呗!”朗月不在乎地笑道,眼中却也露出一丝伤感,还有些无可奈何。我一愣,随即明白这又是21世纪的我与这丫头之间的代沟问题。

  “那如果大王不喝你的酒怎么办?”

  “我不知道,但今天是我唯一的机会,如果今晚失望而归,我就终身不嫁!”朗月一扫眼中的伤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倒吸一口气,原本想和虹衣死士们相认,看看他们的表情是怎样,好让我知道婆婆的死亡原因。

  可若是和他们相见,凭紫衣叔和黄衣叔火爆快嘴的脾气,怕是要闹得酒宴办不下去。我欠朗月一个情,这就还给她吧。

  正想着,七个大汉便并排远远地走了进来,那七个我曾经熟悉的身影,曾经叫我“小魔龙”的汉子,曾经为我立墓的爹爹……

  望着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又看看朗月兴奋的模样,无奈地抿抿嘴,决定不在酒宴上与虹衣死士相认,于是连忙低下头。

  我低着头,勉强能看到七双不同颜色的靴子从我桌前走过。

  一双脚突然停顿在我跟前,带着一丝战栗,是赤色的。少顷,又不露痕迹地继续举步向前走去。

  我这才抬起头,只见他们走到虎皮座椅前便分成两列站着,我坐在酒席的中间,隔这么远,估计他们也看不清我的模样,便大胆地张望四周。

  又传来一声“大王到”,全场人都站了起来,朗月也拉着我站起来。等一抹黑色影子站定在篱笆门边,朗月立刻攥着我同众人一齐“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我并不想给一个囚禁了我十四年的所谓夜山的主人下跪,虽然他只是八年前才登基,但我心里仍是不舒服。转而一想朗月姑娘的心我又只好作罢……

  该死的,那死大王也不让我们起来,居然慢吞吞地从我们桌前走过,留下一抹独尊的气息,直到坐上了虎皮座椅,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响彻全场:“都起来,酒宴之上不必拘礼。”

  我真想掐死他,不必拘礼还让我们跪这么久。

  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声谢过之后便站了起来,朗月遥望着远处的大王甜甜地笑着,未喝酒脸上却先有了一抹红晕。

  我好奇地也向大王望去,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庞,好像是披着黑色的风衣,没有扎辫子,只是由一个金色箍子绾住蓝色长发,夜风中那发丝显得特别飘逸,我顿时惊讶得呆住了……

  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一头蓝发,可是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该不会是这个什么大王的亲戚吧……

  也不对,哪有人把自己的亲戚囚禁起来的,我开始对这个大王好奇起来。

  正想着,一些姑娘又端上来几盘涮洗干净的生肉,看得我一阵反胃。夜山的人还挺前卫的,居然吃生肉,怪不得一个个长得胳膊壮大腿粗的。

  第二章:重返夜山(6)

  我把面前的生肉推了推,只是喝了一点杯中的酒,然后又一口喷了出去,辣死了……

  “娇龙,你不喜欢生肉?”朗月见到我这模样问道。

  我苦笑了下,脑中忽然萌生一个想法:“我知道有一种非常棒的吃肉的方法,你想不想知道?”

  “好啊。”朗月惊喜地说道,又别有含义地望了一眼远处的大王,她该不会是想把我的方法拿去敬献给大王吧,这丫头脑子转得还挺快的。

  我向朗月钩钩手指头,朗月把头凑过来,我立刻在她耳边如是说了一番,她便兴奋地离座而去。

  不一会儿,朗月带着几个手中拿着辣酱、甜酱、葱的少女走到前面向大王跪下了,眼眸含笑地说道:“大王,朗月为您特制了一道菜。”

  “朗月什么时候变成闺中女子了?”大王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带有一股加强级的磁性,像是有种致命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其中,只听声音已觉如此,怪不得朗月一心非君不嫁呢。

  朗月不乐意地撅起嘴:“大王你就取笑朗月好了,朗月做好了也不给你吃。”

  “呵呵,索木朗,你的女儿是越发刁蛮了,可真说不得!”大王的眼神朝我这边射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夜山人独有的豪爽,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声在我听来似有些牵强,像是伪装的。

  索木朗鹰眼一黯,冲大王点点头,然后教训朗月:“朗月,只管做你的菜就好,怎能跟大王撒泼。”

  “好嘛、好嘛,我这就做!”朗月被父亲一呵斥,也知多说无益,便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铁板放在中间的火盆上,在上面洒了一层油,待微热之后,把几片切得薄薄的生肉放了上去。

  几番颠覆、烧烤之后,生肉熟了,朗月便用筷子把肉夹起来,放进旁边少女端着的盘子上,再用毛刷蘸酱将肉均匀地涂抹一遍……

  空气中传来一阵熟肉的香味。

  没错,就是这种味道!

  我都多少年没吃过烧烤了,顿觉肚子空空如也。

  我睁大眼睛,偷偷给朗月使了个眼色,好朗月,先让我吃点吧。

  朗月笑了起来,站到我桌前刚要夹给我,却见大王走了过来,只好站到一旁不敢动。

  直到大王走到朗月旁边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嗯,是张可以通过国家质量检测的帅脸,十七八岁光景,一百八十五厘米左右的身高,黑色的披风让他显得十分飘逸,阳刚的面容,蓝色的垂顺长发更凸显他夺人心魄的绝美,一双大眼睛覆在长长的睫毛下,黑色的眼球锁在朗月手中的烧烤上。薄而红的嘴唇,洁净的面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电视上播的那些满脸胡子拉碴的山贼头头。

  他很干净,我看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大王,要朗月喂你吗?”朗月的脸泛着红晕,一脸憧憬地看着大王。

  大王看了看烧烤,又看了看朗月,面无半点表情,嘴里简单利落地吐出一个字:“好。”

  朗月笑得更开心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夹起肉踮起脚送到大王嘴边,另一只手轻轻托着。

  大王看了看朗月,嘴唇紧紧闭着,好半晌,才张开嘴把肉吃了进去,吃进去之后又深深盯着朗月,直看得她的脸红到脖子根。

  突然,他左手一伸揽住朗月的腰,朗月便没意识地倒在他的怀里,怔怔地与俯视她的大王凝眸对视,这么亲昵的举动,还真是拿我们这么多的外人不当电灯泡。

  “这菜好吃,也得有好酒配!”

  大王一笑,我惊讶地发觉他嘴角滑过的一丝苦涩、无奈。

  我愣愣地望着他,却没想到他突然抬眼盯着我,我便没预料地撞进他的眼瞳里,像是一团飘渺的白雾,让人找不到方向……

  “你,把酒杯给我。”

  大王看着我说道,我顿时回过神来。

  真是不爽,你又不是我爷爷,我凭什么端酒给你?我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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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重返夜山(7)

  又没缺胳膊断腿的。

  他没了刚才的漠然,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似的诧异,旁边的索木朗见状立刻推了推我:“不得无礼,快给大王倒酒。”

  “哦。”权衡再三我憋出这一个字。

  朗月,今天我让你得到幸福,那我欠你的情也就算还了,我本来也就是为朗月女儿家的心思而暂不认虹衣死士,送佛自然是要送到西。

  如此想着我心里舒服了许多,本来气呼呼的脸上顿时平静不少。

  我慢吞吞地拿起酒壶,缓缓地把酒倒进酒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那只环着朗月腰的手,心想:我用蜗牛爬行的速度倒酒,你就抱吧,累死你!

  我慢慢地站起来,把酒递到大王的眼前。

  他挑起阴戾的剑眉,傲慢的眼神缓缓扫了我一遍,然后才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往嘴里倒了一些,再将酒杯高举在半空,从上倒下,灌进仰头脉脉含情凝视着他的朗月的嘴里……

  我看得面红耳赤,琼瑶剧不找他拍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正暗嘲着,突然觉得有一道冷冷的目光从远方射来。

  我愣了下,抬眼望去,正好对上远处赤衣叔的眼神。

  我心中一紧,他认出我了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朗月刚刚得到幸福,我不能打乱。

  我焦急地转过身,对索木朗点点头:“大叔,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索木朗还没回答,就听身后的大王轻蔑地一笑,声音略沉却极为响亮:“你好像当我不存在,是吧?我是夜山大王。”

  我没敢转身,怕又对上赤衣叔的目光,只好说道:“大王,容我退下。”

  “若不容呢?”身后又是一阵轻笑,接着是一阵细细的脚步声,他放开朗月朝我走过来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今日朗月满心期待的酒宴就要被我搞砸了,于是,我提步飞速向前疾走。

  “真是胆大极了,连野兽都没在我手里逃脱过!”只听后边扬起一阵细微的风,该死的,他会武功!我知道逃不了,只好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愤怒地瞪着他。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眼神略愣了下,随即玩味地冲我挑挑眉,没有收住欲抓我的手。

  我怔住了,没敢逃,任由那只手抚上我的脸,一丝灼热之后,他已摘下朗月帮我包住头发的头巾……

  顿时,我的蓝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被夜风拂起吹乱……

  夜锁

  大王本来玩味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惊诧,抓到手里的头巾也落下了……

  “哎呀,头发乱了。”我脱口而出,有些抱歉地看向大王身后的朗月,是她帮我包起的头发,现在被风吹乱了。

  朗月见我看她,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眼眶里多了些莫名的东西望向大王。

  再看赤衣叔,不对,是虹衣死士,他们已经朝我走过来了,看样子我今晚左躲右躲,到底还是要和他们相见的。我冲他们浅浅一笑,他们浑然一震,紫衣叔和黄衣叔立刻快步走过来……

  我似乎一直忽略了眼前的人,收回眼神注视着面前这个伟岸的男生,大王看我的眼神已经慢慢由惊诧变成愤怒,然后是难以置信。

  “是……你?!”在我还未解读完他眼中的情绪时,我的身子一转,已经被他带入怀中,一瞬间,脖颈被深深地掐住了。

  他要杀我?就算我今天触怒了他,他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吧?

  我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好像快要死掉一样,我抬起眼勉强能看到他脸上的杀气,心中一寒,呼吸困难地问出电视剧中配角快死掉时普遍说的三个字:“为……什么?”

  “你若不死,我当如何?”他的话低吟得像是自言自语,我疑惑了,为什么他绝美的脸上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一丝不甘,一丝不忍,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忍住喉间的疼痛再定睛细看,却依然是俊美无瑕、面无表情的人,又是我的错觉?

  第二章:重返夜山(8)

  这时,一条紫色的影子已经飞来跪到我们面前,粗犷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大王,紫衣未曾求你半事,今日求大王饶娇龙不死?”

  我脖子上的手一颤,只听大王冷冷地说道:“我倒是没想过紫衣会做杀人以外的事。”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衣叔,以前只看过他审囚犯时的跋扈样子,没想到他今日会为我下跪。

  正想着,大王蓦地扣住我的脖子将我转头与他对视:“说,他是你的谁?”

  “七……爹。”

  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只见他眼中异光一闪,嘴唇嚅动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见六条人影纷纷跪倒在地:“求大王饶娇龙不死!”

  “他们又是你的谁?”

  “还用问吗,你的七位虹衣死士便是我的七位爹爹!”虹衣死士是不容许娶妻生子的,此刻我一个人就拥有了他们七个人做爹爹……

  “荒唐!”他果然被激怒地吼了一声,我的脖子被他的手掐得更紧了。

  我顿觉窒息:“呃……”好难受,脑子里已经供氧不足了,我蓝娇龙的命运还真是几经波折,早知道就听婆婆的话取名叫狗尾巴草,说不定真的还能活得好些。

  “娇龙!”黄衣叔看着我快要死去的模样焦急万分,可又不敢与大王动手,在旁急得汗如雨下。

  “求我,或许我能饶你不死。”他此刻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听来是如此可恶,虽说婆婆是在他登基之前已经遭遇不测,以他的年纪那时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多数是不知所以的。

  我恨夜山,却没有理由偏激地恨他这个大王,但要我向他求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本就没有强烈的生存意志,若是能替婆婆报仇雪恨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死亡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杀了我吧。”我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你宁愿死也不肯求我,你当真不怕死吗?”

  “不是不怕,是无所谓……”我想了想,又睁开眼,撞进他那双探究似的疑惑的眼里,我没想其他,就干脆而平静地说道,“下手快一点,我怕疼。”

  “你是在赌我不会杀你吗?”他的手劲加大了些许,我顿时觉得快要归天了,可他的手又戏谑般地一松,让我再缓过一口气来。

  我瞪着他那双白雾般的眼瞳:“我从来都讨厌猜来猜去,我不会赌任何人的想法,但你也不要把我当成玩物,任君宰割!”

  “哦?那你还有办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他戏谑地一笑,像捏着一只随时可玩死的蚂蚁。

  “有!”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咬住了自己的舌,早听过“咬舌自尽”这一说,只是轮到自己身上我还是害怕会疼……一丝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真的好疼,早知道还不如让他掐死算了,我疼得直皱眉。见我如此,他倒是慌了神,双手紧紧卡住我的下巴,让我没力再去咬舌。我难受地咳了几声,嘴角溢出几滴血珠,滴落在他的袖口上,洇成妖艳的血色花朵……

  “你当真是疯了!”见我不再咬舌,他愤怒地一甩卡在我下巴上的手,我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所说的“疯”是指我居然敢自杀,还是指我竟敢把血滴在他的袖子上……

  不过我弄明白了一件可笑的事,我除了舌头疼痛、缺氧过度以外并不觉还有任何的不适,因为我只是咬破了舌尖,真不知道那些咬舌自尽的人是咬哪部分的……

  我还真是蠢,连自杀都不会,想到这儿,我低头嗤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大王见我突兀地笑起来,一张绝美的脸渐渐露出不悦,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嘴唇轻张,“我讨厌你这种旁若无人的惺惺作态!”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他:“怕是改不了呢。”是的,改不了,谁让我过了这么多年与虎为伴的生活,就是想让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