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彤微微颔首道:“碑文上还写着西王母之山,应该就是穆天子了!”
墨玄道:“根据红尘之中的史书记载,当年西周天子姬满,坐八匹日行三万里的骏马,由京城出发,千里迢迢,穿天山,登昆仑,见到了西王母,并受到了盛情款待,举觞歌诗,流连忘返。”
柳彤接口道:“这也只是人世的传说,其实当年是周天子仗着国力强盛,举兵西征,西域部族死伤惨重。此时恰逢西王母不忍兵燹蔓延,于是便下凡制止周天子,又在昆仑山仿造了一个瑶池,引天界圣水填入池中,借着圣水净化周天子心中杀戮之气,平息战火。周天子离去后,感激西王母恩情便造了一个石碑刻字怀念。”
雨琴微微一愣,掩着小嘴道:“糟糕,我们闯入圣地,岂不是亵渎王母娘娘?”
柳彤笑道:“雨琴你不用担心了,穆天子妄动干戈,屠戮生灵,王母娘娘也以慈悲手段助他改正,再说我们只是误入圣地,王母娘娘又怎会怪罪呢!”
墨玄目光一亮,拍手道:“诚如柳彤师姐所言,瑶池圣水如此神妙,既然入得此地,那么我们更应该去寻一些瑶池水来。”
柳彤奇道:“这圣水乃是仙物,若无机缘气运者只是白费心思,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墨玄道:“小弟只是想替雨琴师姐讨些圣水,希望这能洗涤穆天子杀戮戾气的圣水可助雨琴师姐平息心火,以后可以静心修炼。”
听到墨玄前半句是要替自己寻圣水,雨琴不禁芳心暗甜,熟料这后半句却直接将她惹毛了——死黑炭头,竟然绕着弯子来骂我脾气差,还拿那个昏君跟我类比,真是岂有此理!我就是没有柳彤温柔,那又怎么样,那轮到你这死鬼指手画脚……既然你说我脾气暴躁,那姑奶奶就做一回悍妇给你瞧瞧!雨琴娇嗔怒喝道:“死黑炭头,本姑娘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心火暴躁!”
她玉手一抬,刀光吞吐,锐气朝着墨玄扫去,这便是又一变化——吞刀。
吞刀之术不同于江湖艺人那般将刀剑吞下喉咙,而是先以玄门心法吞纳刀兵之锐气,然后加以炼化,遇上邪物为祸,便可挥出刀气,斩妖除魔于千里之外。
墨玄那料到这火辣师姐说动手就动手,仓皇之间立即施展神行变化,欲以快疾的身法避开刀气,但还是被一道锐气割中,惨呼一声跌倒在地。
雨琴不由慌了神,她只是想吓唬黑炭头一下,谁知火气攻心之下竟是出手不知轻重将他打伤。
“元天!”
柳彤惊叫一声,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只见左臂处沁出一团血迹,想来是被割伤了手臂,也幸亏不是什么要害。
柳彤嗔了雨琴一眼,当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羊脂瓶,给伤口涂抹,然后再从裙裾撕下一块布替墨玄包扎好。
墨玄半挨着柳彤温软的身子,鼻子间飘来淡淡的少女幽香,也不知道是不是灵药起了作用,伤口痛楚减半,心里泛起一丝躁动。
柳彤柔声问道:“元天,手臂还痛吗?”
墨玄怕她看出端倪,急忙正容道:“多谢师姐,小弟没事了。”
柳彤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以后你让着雨琴一些,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少女呵气如兰,温润暖潮不住钻入耳孔,墨玄顿时软了半个身子,连连点头应是。
雨琴此刻也凑过来问道:“柳彤,黑炭头有没有事?”
柳彤凝视着她,柔声道:“雨琴,你也太冲动了,要是你那一刀真砍中元天的要害,你可怎么办!”
她性子温婉柔和,便是说教也是这般和颜悦色,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再说了,元天也是出自好意,希望藉瑶池水平静你的道心,根本就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
雨琴最怕就是听柳彤说教,一说便是长篇大论,活脱脱的一个小老太婆,唯一方法就是在她话唠没打开之前向黑炭头赔罪道歉。
“行了,我知道错了!”
雨琴见机行事,急忙扶起墨玄在他伤口处又是轻揉,又是吹气,关切备至,”黑炭头,还疼不疼?我刚才是无心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墨玄性子本就豁达,而且自幼被雨琴戏弄惯了,对此也是见怪不怪,笑了笑道:“小伤而已,师姐不必介怀。”
雨琴白了他一眼,低嗔道:“真是个滥好人,一点脾气都没有,跟个面团似的,让人捏来捏去。”
柳彤笑道:“雨琴你这可就说错了,元天只是对你人没脾气罢了,你没看到元天刚才跟赤松交手的样子吗?所以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能欺负他。”
雨琴哼道:“你不提赤松还好,一提我就来火。”
说着杏眸圆瞪,伸出春葱般的玉指戳着墨玄的额头,娇嗔道:“平日叫你好好修炼你偏不听,一出来跟人交手就丢咱们的脸,回去后我一定禀告师父,让师父他老人家好好督促你!”
墨玄一听顿时冷汗暗冒,上回被师父”好好督促”那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什么吹风暴晒,焚烧冰封一一往自己身上招呼,现在想起来还有一阵后怕——”这回说什么也要抢到神符,先下山躲一段时间,避过风头再说!”
墨玄心里暗自盘算。
欲寻瑶池水,便得辨明方位,柳彤再施神通道法,玉指掐算,法眼观气:“东北方有水气涌动,咱们过去看看吧。”
雨琴蹙眉道:“柳彤,咱们还是先找出路和神符。”
柳彤道:“六阳神符乃至阳之物,而瑶池圣水亦是至净之水,正所谓物以类聚,两种仙器神物极有可能汇首,所以找到圣水便可寻到神符。”
墨玄笑道:“说不定神符就落入圣水之中,到时候雨琴你便可顺路喝些圣水了!”
这人一唱一和,雨琴端的没了脾气,只得点头应承去喝上几口圣水。
三人朝着东北方飞去,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平静入境,清澈如玉的湖水。
碧水无波,水烟轻绕,袅袅如梦,清风爽朗,端的是人间仙境。
三人也被这片湖水给吸引住了,仅仅闻着四周弥漫的水汽都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想来这便是瑶池了,雨琴奔到河畔,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顿时感到一阵清爽,心头暗喜于是伸出洁白莹润的手掌掬了一小洼水送入口中,晶莹的水迹与手掌肌肤相互映衬,也不知是水更清,还是手更洁。
弯腰掬水,使得腰臀向后撅起,少女饱满挺翘的玉臀将襦裙撑出了一道圆弧。
“奇怪,这水怎么跟普通的水没啥区别!”
雨琴喝了几口发觉不妥,便转过身来道。
墨玄不禁心头一颤,此刻雨琴嘴上挂着水珠,令红润丹唇显得为娇艳欲滴,也许因为掬水时不小心,少女前襟被濡湿了一小片,衣衫紧贴肌肤,隐隐可见粉嫩酥腴的乳肌。
就在墨玄心旷神怡之际,忽然响起一声厉喝:“何方小辈胆敢擅闯瑶池圣地!”
只见一名青衣男子浮空而立,长发飘飘,气度恢弘,眼眸之间透着一股出尘仙风,更有一股庞大的压力,雨琴和柳彤被他扫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心生怯意,连退数步。
墨玄虽然也是心惊胆颤,但还是凭着一股男儿血勇挺身而出,护住二女:“前辈见谅,晚辈无意冒犯,只因追寻六阳神符失了方向,才进入圣地。”
青衣人冷笑道:“小鬼头,三人之中就属你修为最差,你居然还敢挺身而出,胆子倒不小啊!”
墨玄觉得他的目光犹如尖刀刻骨,让人不禁生畏,心神动荡,于是硬着头皮道:“晚辈修为虽差,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危急关头总不能躲在姑娘身后吧,所以就算不敌也得站出来,就算一命呜呼,也对得起这身皮囊。”
青衣人神情稍缓,施加在三人身上的压力也减轻了几分,问道:“尔等是何来历,给吾老实报来!”
墨玄道:“回前辈话,晚辈乃昆仑上玉虚法脉第九代弟子。”
青衣人扫了他们一眼,说道:“尔等体内仙气与哪吒颇为相似,看来没有说谎。”
哪吒乃是太乙门下,玉虚第三代弟子,早已修得正果得道成仙,此人竟认得玉虚法脉的师祖辈高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凶恶之徒,三人不由松了口气。
墨玄恭敬地道:“前辈既与哪吒祖相识,想必也是赫赫有名之上仙,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名号。”
青衣人道:“吾名青羽,只是王母娘娘座下青鸟,算不上赫赫有名。”
墨玄小小拍了个马屁道:“能入王母座下,岂是庸人俗物!”
青羽倒也听得受用,言语又多了几分和气:“小子倒也好会说话,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那我也不能对你这晚辈吝啬。有何要求便直说吧。”
墨玄心头暗喜道:“青羽前辈,晚辈误入圣地,迷失了方向,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青羽道:“你们只要朝西面走去,遇上白柳树左转,遇上桂花树右转就可以出去了。”
墨玄又道:“晚辈奉命追寻六阳神符,不知前辈可知这神符落在何处?”
青羽袖子一翻,手中顿时出现一枚晶莹透彻,金光闪烁的符咒,赫然便是六阳神符。
墨玄喜道:“多谢前辈。”
青羽反手又将神符收好,冷笑道:“谢什么,我又没说还给你。”
墨玄不禁一愣,哭笑不得道:“前辈不要开玩笑了。”
青羽哼道:“谁与你说笑,此符蕴含至阳之力,我正好用来培育蟠桃树。”
雨琴适应青羽的压力后,恢复了过来,见他诸多刁难,也不管他是什么王母青鸟,直接吹声叱问道:“神符是我们昆仑之物,凭什么给你培育什么蟠桃树,别以为自己是法力高就欺负人,这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
青羽不屑地道:“小丫头脾气倒不小,我可不管什么昆仑之物,到了我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了!”
雨琴哪想到他这般不讲理,气得俏脸酡红,酥胸不住起伏,银牙暗咬便想出手修理这个鸟人,也不管两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在她发作前,柳彤赶紧将她拉住,和声问道:“方才听前辈说,要用神符培育蟠桃树,不知是何道理?”
青羽哼道:“这什么道理管你何事,少说废话,立即给我滚出去。”
柳彤笑了笑,还是用温和有礼的语气道:“前辈,晚辈见识虽浅,但这六阳神符本是用来辟魔降妖的法器,从未听说过可以培育蟠桃树,再说了,这蟠桃树乃是九天至宝,又怎会在人间培育?这其中疑问还望前辈解答”青羽见她彬彬有礼,性子也随之按捺下来,说道:“看你这女娃这般有礼貌,我便跟你说个一二。天界蟠桃园已经被毁坏了,所有蟠桃树被连根拔起,尽数枯萎,就连灌溉蟠桃树的瑶池圣水也枯竭了,所以我才主动要求下凡,希望用当年遗留人间的圣水浇灌重新培育桃树,可惜到了今日我还是没有找到圣水的下落,只能用天才地宝来维持蟠桃种子的生机,所以这六阳神符我说什么也不会归还!”
天界蟠桃园被毁?圣水枯竭?这两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三人大脑一片空白,墨玄问道:“敢问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羽哼道:“还不是那个妖猴惹得祸!”
说着便将事情原委说出。
春秋时期,东胜神洲傲来国又冒出一个妖猴,此猴无父无母,吸取天地灵气从石中诞生,不但修成了八九变化玄功,还练就法天象地、筋斗云等高深法术,可谓神通广大,轻蔑天地,自封齐天大圣,三番四次滋扰事端,打地府,偷蟠桃,盗仙丹……无恶不作,十万天兵也拿他不住。
之后玉帝宣召杨戬率领梅山六杰降妖,可惜这妖猴神通过人,杨戬虽偶占上风但要拿他却是万万不能,最后还是依靠老君和观世音之助才拿下此妖。
熟料此妖金刚不坏身,不惧斩妖刀斧、水火风雷,让众神头痛不已,后来太上老君祭出炼丹炉欲炼化妖猴,不料没诛灭妖猴,反倒让妖猴借着三昧真火增进修为,练出火眼金睛。
那妖猴不忿被囚之辱,竟大闹天宫,蟠桃园跟瑶池圣水便是妖猴之乱而毁。
听到这里,三人不禁倒抽冷气,心想这妖猴竟然这般厉害,能将放肆至此。
青羽叹道:“妖猴虽厉害,但也并非无人能治,当时三清道尊真身皆在天外天,唯有太上老君留下一个分身在天庭,才由得妖猴胡来。”
墨玄问道:“那最后是如何制服妖猴的?”
青羽道:“是西方极乐天的如来佛祖收服妖猴!”
墨玄蹙眉道:“青羽前辈,若晚辈助前辈寻来圣水,前辈是否可将六阳神符交还?”
青羽哼道:“小子口气倒不小,我找了几百年都未寻到圣水,就凭你们这几个半仙?”
墨玄昂首道:“未试过怎知不能,还请前辈告之圣水线索,晚辈愿尽力一试。”
青羽凝视了他片刻,道:“也罢,我便让你们死了这条心。圣水因为流落人间太久,受红尘感染已生出情感,滋生出了自我灵识,当日我下凡之际曾与圣水灵识交谈过,它说除非我能解答它之疑问,若不然永世不现身。”
墨玄笑道:“小子狂妄,敢问这圣水有何疑问?”
青羽露出一丝不屑冷笑:“它要问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第二回:涉足尘世
双姝不由呆住了,脑海里不住思考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鸡生蛋,蛋生鸡……这般循环不息,想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柳彤蛾眉阵阵紧蹙,雪靥泛愁,雨琴更是不济,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也成了鸡蛋,母鸡。
墨玄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当然是先有鸡再有蛋了!”
青羽见他说得如此干脆,不禁奇道:“为什么?”
墨玄笑道:“从来就只有人叫鸡蛋,前辈可曾听过蛋鸡这般叫法?”
听到这般颇似无赖的说辞,青羽神色一敛,很快便陷入沉思,竟有几分冥想之态。
倏然,青羽长啸一声,宛若凤鸣九天,清亮高昂,顿时四方迎合,正是心锁得解,证道悟法之征象。
青羽笑道:“枉我深思百年,却不如你这小辈看得透彻,瑶池圣水这个问题其实便是在提点我,莫要执着于深究,答案往往便在眼皮底下。”
说罢顺手将六阳神符还给了墨玄。
柳彤不禁奇道:“前辈,这瑶池圣水可是已经出现了?”
青羽笑道:“出不出现都无所谓了!这蟠桃树再怎么神妙也不过是植物,并非要依赖什么圣水灵丹,而是要亲力亲为,诚心种植浇灌,我却一心以为神树要以灵物灌溉,这数百年来一直在寻找各种宝物,殊不知本末倒置,白白浪费了数百年光阴!就如同那小子说的一般,鸡蛋鸡蛋,从来没有人会说蛋鸡,同样道理,也没有人会千方百计地用什么圣水仙丹养育植物,说了半天还是我着相了,误以为仙界植物便得以仙灵宝物来培育!”
说完这句话,他衣袍一摆,三人身后立即出现了一个出口,正是外出通道。
青羽道:“你们似乎还有事要办,先去办正事,来日若有缘,我定会还你们这份恩情的!”
三人躬身摆了摆,便御风飞入通道,离开瑶池圣地。
重回昆仑山,三人立即飞往琼玉仙台,按照原先计划三人在仙台外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过了片刻,远远看到人影掠来,墨玄朝两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其做好准备,他则率先发难,使了个”吐焰”凝气成火,几个火球便朝来者砸去。
那人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但依旧临危不乱,袖袍一摆,瞬间便将火球收了去。
墨玄惊叫道:“点子扎手,快帮忙!”
说着再发变术,七十二变之定身赫然上手,只看他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捏出定身法诀,大喝一声定!仙灵之力立即锁住对手四肢百骸,熟料那人仅仅抖了抖身,便将墨玄的法咒仙力震溃。
一招失利,墨玄退后数步,定神一看,只见来者俊秀飘逸,一袭白衣无暇洁净,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气度高雅出尘,举手投足间大有仙家做派。
雨琴也不管这么多,娇叱一声,拉起袖子便要去帮忙,柳彤说道:“不要伤人,用定身咒便可!”
雨琴嘟囔了句滥好人,便捏了个定身咒决,朝那人点去。
墨玄见状立即加催法力,两重定身咒同时施加,誓要镇住对手。
那人闷哼一声,口念咒语,沛然仙气透体而出,将两人的定身咒拒之门外,墨、雨二人再提真元,仙气不断地压制过去。
这时柳彤也出手了,娇声念咒,玉指捏印,遥点对手:“给我定!”
加诸三重定身咒法,白衣人收敛潇洒姿态,面上首露凝重之色,只看他袖袍一扬,锐光绽放,一股强大气流泉涌而生,三重定身咒应声而破。
墨玄三人被震得连退数步,柳彤由于施加的法力最强,收到的反震也是最大的,整个人被抛了起来,犹如断线纸鸢般飞上半空。
就在她落地的刹那,白影瞬动,将她接在怀里。
柳彤睁开眼睛,迎上的便是一双宛若苍穹繁星的眸子,晶莹闪亮,俊秀脸庞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柔声问道:“这位师妹可有受伤?”
首度与男子亲密接触,柳彤俏脸泛起丹霞红晕,心如鹿撞,娇羞不已。
墨玄脸色一沉,哼道:“我师姐受不受伤与你何干,还不快松手!”
雨琴也怒道:“白衣服的,你趁机占便宜吗!”
白衣人抱歉一笑,将柳彤放下,拱手道:“方才这位师妹抛飞在空中,在下担心会损及玉体,所以才出手冒犯,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柳彤俏脸晕红,垂首道:“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是吾等学艺不精,妄自冒犯,还请师兄见谅。”
白衣人笑道:“以多围少,坐收渔利,可谓妙计之极,在下若非虚长诸位几岁,恐怕早就败下阵来。吾观三位师弟师妹,年纪绝不过二十,却有此等修为着实难得,在下太羽,还未请教诸位名号。”
太羽二字一出,三人不禁膛目,此人便是掌门弟子,亦是九代弟子之首,昆仑派之大师兄。
柳彤急忙行礼道:“久闻大师兄仙术精湛,品德超然,乃是吾等学习之楷模。”
说着便自报姓名,又介绍墨玄和雨琴。
太羽笑道:“柳师妹客气了,愚兄不过虚长几岁,如此大礼受之有愧。”
雨琴虽然性子火爆,但也耳闻太羽许久,对其是钦佩不已,朝他行礼赔罪:“大师兄,先前小妹无意冒犯,还请恕罪。”
太羽道:“吾曾听闻雷霄师叔门下有两位高徒,不足二十芳龄便修成融合三十余种神通变化,想来便是两位师妹了,我是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两女不禁脸上一红,雨琴开口嗔道:“怎么名不虚传,还不是被大师兄轻易打败。”
太羽呆了一下,随即笑道:“倒叫我这做师兄的惭愧了。为兄能侥幸取胜不过是仗着多了几年修为,这修道之途前半段是积累,而后半段则是悟性。依照两位师妹的天资,只要积累足够,来日定可一飞冲天,将为兄远远抛开。到时候我昆仑山又多了两位貌美如花,道法精纯的出尘仙子。”
闻得这俊朗师兄赞美,雨琴心中忽地一阵甜蜜,但面上仍作色道:“就会乱说,像什么大师兄了,不害臊!”
柳彤虽未说话,脸颊却是丹红晕潮,雪玉般的肌肤透出一层瑰丽的胭脂色,再配上她那恬静秀气的面容更是惹人怜爱。
墨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怪味,眉头轻轻蹙动,干咳一声道:“两位姐姐,既然我们不是大师兄的对手,那便不要再纠缠了!”
说罢转身欲走,却闻太羽说道:“三位在此守候,莫非是为了夺取六阳神符?”
他朝三人又看了一眼,又说道:“这位墨师弟身上亦有一枚神符,而两位师妹却还未取得,想必这守株待兔之计便是要夺下两枚神符吧。”
柳彤道:“师兄所言极是,但吾等不是师兄对手,不敢再做妄想。”
太羽笑道:“暂且留步,在下手中恰好有三枚六阳神符,若两位师妹不嫌弃,吾愿赠予二位师妹。”
只见太羽从袖袍中掏出两枚晶莹赤红的符咒,阳气充盈,正是六阳神符。
双姝互望一眼,不知如何答复和应对,太羽笑了笑,直接将两枚神符塞到二女手中,转身离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肌肤相触却令得柳、雨二人面红耳热,芳心乱跳。
墨玄心里酸溜溜的,抿了抿嘴唇,干咳道:“咱们快进琼玉仙台复命吧。”
两女点了点头,转身登上仙台。
仙台四周云雾飘渺,弥漫着沁人心脾幽兰檀香,闻之精神大振,仙台乃是晶莹透彻的玉石砌造,共有三十三重,暗藏于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含义,前十一重雕龙刻凤,仙风舞姿;后中间十一重印有万里山川,五湖四海;后十一重便是日月星辰,天穹寰宇。
琼玉仙台乃是宗脉之主和掌教会晤之所,平日皆设有阵法守护,墨玄等人可以安然上台皆是这六阳神符的功劳。
仙台顶峰共有十三座法坛,最高的一座便是掌教法座,其余十二座则是各大宗主的位置,法坛约莫丈许来高,除非是仰头垫脚,否则是看不到法坛上的人,登上巅峰仙台后,三人不敢逾越,低头叩首,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掌教和诸位宗主!”
一个和蔼的声音从高处响起:“呵呵,竟是同出玉鼎宗的三名弟子,雷霄师弟你真是教导有方呀。”
另一侧传来一个声音:“掌教师兄过奖了,愚弟这几个劣徒平日学艺不精,就知道耍些小心眼,这回若非太羽贤侄宽容大量,他们哪有资格站在此地!”
掌教的声音再度响起:“只要能够取得神符便是胜者,就算是他人相赠也是自身福分和造化。”
“哼,三个不成器的小鬼,还不快谢过掌教师伯。”
三人如释重负,急忙叩首谢礼:“多谢师伯。”
掌教笑道:“尔等平身吧。”
三人站直身子,壮着胆子朝掌教法座望了一眼,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男子端坐其上,面如玉冠,剑眉星目,一头雪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就像是这昆仑山的雪玉,至洁至净,不染半分俗尘,正是昆仑第八代掌教——道恒真人,在其法座旁边立着一名俊飒男子,同样是白衣长袍,正是方才赠符的太羽。
“你们三个站到为师这边来。”
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正是他们的师尊,玉鼎宗脉之主——雷霄。
三人不敢怠慢,也学着太羽那般站到法坛之下。
平日里,他们与师尊见面也不多,更别说同时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惶恐和不安。
道恒笑了笑,说道:“另外两枚神符也有了主人,是时候了!”
话音方落,又有两名弟子登上仙台,其中一个书生打扮,头戴毡帽,广袖儒袍,而另一个正是方才与墨玄交手的赤松。
书生拱手行礼:“广成宗脉,一虚子拜见掌教和各位宗主。”
一虚子行礼后,赤松也向诸位长辈行礼。
道恒扫了他们六人一眼,笑道:“昆仑封山两百多年,本不该涉足红尘,但两百年前遗落的太平经重现人间,有不轨之人以书中道术为祸神州,于公于私我昆仑玉虚皆不可坐视,所以本座定下这次夺符比试,为的便是选出六名年轻弟子下山取回太平经,严惩作孽之徒!”
墨玄等人一听,心头暗惊,原来这下山并不是什么游山玩水而是要去降妖伏魔,雨琴脸上露出雀跃欲试,恨不得一展降魔道法,倒是柳彤仍旧面若止水,端雅如昔。
“云师妹,灵境师弟,此番下山便劳烦你们引导这几名弟子了!”
道恒淡淡说道。
代表慈航、太乙的两座法坛散去云雾,两名仙人赫然现身,一者美貌出尘,一者飘逸潇洒,正是慈航法脉宗主云若溪,以及太乙法脉的灵境。
道恒说道:“尔等下山之后,一切以两位宗主为首,莫要逾越。”
众人应了一声是。
道恒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尔等下山去吧!”
说着袖袍一摆,化作一股清风离开法坛,其余宗主也纷纷离去。
雷霄真人望了三名徒弟一眼,冷冷地道:“元天,雨琴,你们两个下山后给为师小心点,别惹事生非!”
墨玄和雨琴哦了一声,拱手称是。
雷霄又望着柳彤,说道:“彤儿,你为人稳重,修为比他们要高,下山后好好照顾师弟师妹。”
柳彤点头道:“师父请宽心,弟子一定护全师弟师妹。”
雷霄交代几句后,便化光离去。
灵境淡淡道:“我们下山吧!”
说着示意腾云而起,云若溪随之跟上,众弟子急忙捏了个法诀追了上去。
孰料两大宗主越飞越快,转眼便不见踪影,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却听灵境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吾与云宗主在山下的天量坡等你们,最后到达者当罚!”
众人一听,纷纷施展所学,飞掠而出,生怕落后他人。
太羽白衫一摆,人若闪电,好似雪练横空,一下子便将众人甩开数里,柳彤娇靥一沉,蛾眉凝霜,不甘人后,融合御风和神行两大变化,紧紧吊在太羽身后。
雨琴娇叱一声,倩影瞬动,腾云而飞,位居第三,一虚子也使出广成仙法——鹤灵术,元气化仙鹤,乘鹤而行,省去不少脚力。
而墨玄和赤松却在最后,两人卯足了劲要把对手甩开,只看墨玄脸色憋得通红,把御风之法使到了极限,而赤松亦将三十六变中的驾雾腾云催至巅峰,两人你追我赶,毫不落后。
倏然,赤松袖袍一抖,”钉头七箭”立即飞出,七枚箭矢刺向墨玄七星之位,墨玄怒道:“卑鄙小人,你敢偷袭!”
说着也不客气,口吐烈焰,手劈利刀,正是七十二变中的吐焰、吞刀之法。
天干幻决,地支玄变,各展所能,在空中斗得璀璨异常。
双方斗法数个回合,赤松哈哈一笑:“傻瓜,你中计了!”
只见他借力使力,以墨玄的法术推动自身速度,一口气便撇下墨玄,飞向前方,这正是天干三十六变中的移星换斗。
墨玄气得两眼发直,暗骂赤松狡猾,也追了上去,但先机已失,悔之已晚。
赶到前方草原,墨玄已是最后一名,雨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住跺脚摇头:“黑炭头,你居然是最后一个,真是丢脸死了!”
“最后达到者当罚!”
灵境道,”限你十天内赶到乌垒!”
墨玄感到无所谓,只要用个神行法半天就可可达乌垒。
灵境默念法咒,低吟一声;”封!”
墨玄顿觉气力一衰,浑身乏力,竟不能催动法术。
灵境道:“处罚便是封汝法力,徒步赶路!”
柳彤微微蹙眉,低声道:“灵境师叔,这乌垒距此足有百余里,能不能网开一面……”
雨琴也道:“是啊,如今兵荒马乱的,若遇上贼徒,恐怕会有危险。”
灵境冷冷地道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