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策马紧随,望着那奔在最前的背影,心中生出感慨:“此人善于把握士兵心态,将士兵哀伤之意化作怒火,行事风行雷厉,果断干脆,堪称将才也!但这乌垒太尉素来胆小怕事,但这几日他却是有勇有谋,当真奇怪……”
张辽率哀军趁夜偷袭,墨玄却仍在城内蹉跎,贾诩站在他身边说道:“墨公子,你还是在怨恨贾某吗?”
墨玄赌气道:“不敢,先生借势而为,就连士兵的哀伤也算计在内,并将其化作不畏死的复仇战意,如此手段在下怎敢怨恨!”
贾诩叹道:“公子莫说气话,你若是心里不好受,此刻便将贾某脑袋割去。”
墨玄道:“我师姑命我救人为先,我却听信你的话,耽误了时辰,导致百姓遇害,你叫我如何向师门交代!”
贾诩道:“此事不难,到时便请公子带贾某去见昆仑仙人,由吾亲自先他们解释,此番罪过由吾一肩担下!”
墨玄哼了一声,扭头不语。
贾诩道:“或者公子可到战场上宣泄一番,莫忘了那些妖怪才是这次惨剧的作俑者!”
墨玄咬牙握拳,长啸一声,御风而起,朝着城外飞去。
亥子交替之时,乌垒上空飘来一朵云彩,婀娜倩影踏云而立,衣裙飘摆,风姿若仙,一张素银面具笼在脸上,正是那名神秘女子。
就在此时又飘来一团浓云,云雾散开便见到一名驼背老妪前来拜见道:“主人,不知急召老身前来有何要事交代!”
银面女子淡淡地道:“虺姥,魔阙尊使和五大妖王已经开始入墓夺宝了。”
虺姥用沙哑的声音道:“嘿嘿,老身明白了,这便给他们来个黄雀在后!”
银面女子道:“不急,此事颇有蹊跷,我在这儿盯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看见昆仑的人。”
虺姥道:“老身愚钝,还请主人指教。”
银面女子道:“我深知我那云师妹的性子,她是慈悲心肠,断不会坐视瘟疫涂毒,夺去半城人的性命。”
虺姥道:“他们险些被主人的九阳天火烧成灰烬,元气大伤,料想也没本事干预此事了!”
银面女子道:“这倒是十分有可能!”
就在此时,银面女子嗯了一声,颇为惊愕地道:“这是净秽根的灵气,难不成我那云师妹来了?”
虺姥道:“主人莫急,待老身用千里眼一观究竟!”
那布满皱纹的眼皮缓缓睁开,精光顿显,一眼千里,将城内情形一览无遗。
过了片刻,虺姥回禀道:“主人,是一个黑衣小子将净秽根种出来的!”
银面女子笑道:“原来是他呀,这小辈受过孙猴子指点,倒也是个人才!”
虺姥道:“主人可是要招揽这小子?”
银面女子道:“这小娃娃资质并非出众,不过仗着孙猴子给他的九转金丹罢了,吾麾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甫一说完此话,银面女子似乎察觉了什么,脑海里念头急转:“这小子既然有九转金丹护体,伤势可迅速恢复,理应早早赶回来,种树祛毒,怎会拖到现在才出手救人?”
忽然闻及阵阵悲怒的喊杀声,银面女子和虺姥目光立即集中到城下,只见一支精兵夺门而出,朝着妖兵营地杀去。
银面女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好一招忍辱负重,调虎离山。”
虺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着她。
女子哼道:“其实那小子早就已经回来了,但他却将解毒时辰延后,为的便是制造昆仑派无法到场的假象,以及用这满城瘟疫来麻痹五只妖精,赚他们入城,然后再解毒,趁着妖王不在营中而趁虚偷袭!”
虺姥大惊道:“拖延解毒时辰,那岂不是城里的人岂不是死得七七八八了?剩下这些残兵又有何能力跟妖兵对抗?”
银面女子指着下方战场道:“虺姥,你且看,这些残兵气势如何?”
虺姥扫了一眼,回答道:“气势如虹,视死如归!”
银面女子道:“然也,正所谓哀兵必胜,他们目睹了亲友丧命,对这群妖兵早已恨之入骨,自会赌命一战,以报血仇!”
虺姥叹道:“用一座城的生死来换取胜利,此法当真疯狂!”
银面女子笑道:“舍半数人命以麻痹强敌,调虎离山,若无过人胆魄和智谋,怎敢用此毒计!”
虺姥跟随她多年,自知其心意,拱手道:“主子可是看上了那布计之人?”
银面女子点头道:“虺姥果然深知吾心。”
她指了指下方道:“那个领军的太尉是黑衣小子用术法伪装的,真的那人应该还在城里,你且潜入城内,从那狗官口中逼出真相!找到那个人之后,立即将他带去西凉!”
虺姥微微一愣,道:“主人要将此人交给董胖子?”
银面女子道:“然也,你速去速回,务必将人带回。至于那什么太古秘宝,能夺便夺,不能夺也不必勉强,这等重宝虽然厉害,但也是一个探手山芋,拿在手里只会引来天庭的注意!”
第十五回:乱局腥风
魔阙尊使、太平道、四大妖王率众踏入班超墓,甫过墓门便进入一条深道,其宽仅容两人并肩,一干妖邪只得一个接一个地往里边走,但魔阙尊使与五大妖王互不相信,于是便采取相隔的方式排列,前一个是魔阙弟子,后一个便是妖兵精锐,而接下来一个又是魔阙弟子……如此这般相互监视,前后牵制,使得双方暂不敢妄动。
暗道十分深长,伸手不见五指,群邪点起火把照亮,火光照在四周石壁上,映出其上浮雕。
群邪仰颈观之,只见浮雕刻着一名英伟男儿领着几十个随从夜袭营地,尽歼四周胡人,他们默数一二,那些汉服男子正好是三十七之数。
之后的浮雕便刻着一个王袍男子拱手称臣的情形。
波才看过,说道:“除去领头者共有三十六人,这应该便是班超三十六人平西域的事迹!”
东鬼和荒毒对这些人间事迹并不感兴趣,只是径直往前走。
又走了百余步,通道已然到头,前方豁然开朗,可让群邪聚众而立,前端便是一扇巨大的铜门,门上花纹独特,似天云霄汉,又有日月星辰。
门前立着一块铜碑,碑文如下——虎子在内,凶险异常,三思后行,开门有悔。
黑风熊嘿道:“虎子?就算是龙子,老子也要进去把他擒来下酒!”
说着便要用一掌拍碎大门。
狮怪暗骂道:“这笨熊真是鲁莽,你这样傻愣愣地去推门,要是遇上危险岂不是给别人做先头卒!”
他连忙上前一步拉住黑风熊,指着铜碑道:“老熊,你且看那碑文落款!”
黑风熊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果见碑文落款,乃一古怪印记,此印记是以八个古朴字体组成,黑风熊看得是两眼发昏,骂骂咧咧道:“奶奶的,写个劳什子东西,看得老子眼都花了。”
东鬼和荒毒笑而不语,目光鄙视不屑。
黄沙怪道:“老熊,这八个字组成四个词,你且仔细看,这左上角的是兼爱、右上角的是非攻,左下角的就是明鬼、右下角的就是天志。”
黑风熊哼道:“别给老子掉书包,你直接说这东西是什么来头就行了。”
狮怪开口道:“这是墨家巨子印。既然此印记在此出现,此墓穴之设计恐怕跟墨家脱不了干系。”
墨家肄战国时期,其弟子称为墨者,以巨子为首,立墨法以律己,其教义纲要有四,一者兼爱,提倡人人平等;二者非攻,反对兵戎侵略;三者明鬼,注重道统传承;四者天志,探索自然法则。
墨家精通机关阵法,战国时期曾多次以奇阵助小国对抗强国侵略,其道行可见一斑,但到了秦始皇时期,遭遇焚书坑儒之灾,墨家元气大伤,到了汉武帝时期,更有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举,使得墨家日渐微弱,弟子也越来越少,到了西汉末年几乎不见墨者行踪。
众邪绕到铜碑后方,上边写着一篇墓志铭,介绍了班超平定西域,扬汉雄威的事迹,最后几句更是表露出对其逝世的惋惜和悲痛之情,末尾落款则写着墨明二字,想来便是立碑修墓之人。
狮怪道:“这墨明想来便是班超那个时代的墨家巨子。”
黑风熊道:“一个没落的教派有何能耐,看老子一掌拍碎这扇破门,咱们冲进去把宝贝拿了!”
这时荒毒堆上恭维的笑容道:“久闻熊王力大无穷,万兽金身刀枪不入,看来这破门重任还得靠你啊!”
黑风熊听得甚是欣喜,哈哈笑道:“算你这厮识趣,就让爷爷给你露几手!”
狮怪拦住他道:“你这莽货,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七罪邪君吗?”
这话一出,黑风熊打了个冷战,举起的巨掌也缓在半空。
三百年前,一邪修自诩七罪邪君,法力通天,强行赶走了太行山的山神土地,占山为王,振臂一呼,收纳四海邪鬼妖魔,自成一派,连续打退了天庭的几次征伐,声威大振。
然而就在十年前,他觊觎墨家机关阵法,便逼墨家巨子交出秘谱,那时墨家已经是人丁凋零,只余当代巨子,再连同他妻儿也不过四五人,哪是这魔头的对手。
但墨家巨子不愿祖师遗物落入奸人之手,一怒之下发动了护门大阵,便将七罪邪君一派尽数歼灭,邪君也陨落阵中,永不超生。
这一件事也惊动了诸天万界,使得仙魔尽骇,唏嘘不已。
狮怪道:“你若是想学七罪邪君,便尽管动手!”
黑风熊举掌缓缓放下。
荒毒道:“咱们可不能都僵在这儿,被一堵门给封死啊!”
狮怪道:“那阁下可出手一试。”
荒毒道:“我只擅长使毒,砸门这种力气活可干不来。”
狮怪眯着眼冷笑道:“那尊使有何提议打开此门?”
荒毒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吃亏,那干脆同时出手开门如何?”
狮怪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答应。
众人齐心协力,凝聚元功,对准铜门轰然出手,只见无数道光芒喷射而出,诸般术法夹杂成团,猛然轰击铜门。
谁料铜门竟然泛起一层水波涟漪般的光晕,群邪合招难进分寸,大门丝毫不伤,更是将众邪的法力给发射回来。
东鬼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避开,其余妖邪也纷纷躲避,然而这些法力打在密道的石壁上又被折射回来,轨迹更是刁钻,难以预测,一些修为不足的妖邪便就此丧命,其余众魔也是狼狈躲闪。
法力被洞道不断折射,纵横交错,越发难以辨认,他们也是躲得极为吃力。
黑风熊怒喝一声:“妈了个巴子,看老子的!”
他挺身而出,庞大的身躯猛然抖擞,周身金光大作,恢弘妖力沛然而出,将万兽金身催至极限,硬接所有攻击。
轰的一声,洞道内重归平静,其余众人幸免于难,黑风熊毫发无伤,傲立当场,哈哈大笑道:“这些墨家人就会使些小伎俩,有爷爷的不坏金身在此,谅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狮怪脸色黯沉,忖道:“这门和这密道皆可反弹攻击,咱们越是用力,伤害也就越大,若再来几次,就算老熊的金身恐怕也扛不住!”
“你们快看,那扇门有变化了!”
张曼成大叫道。
众邪回首望去,只见那铜门在遭受攻击后,上边的铜漆开始剥落,露出四尊浮雕,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此四灵兽盘踞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自成一派威严。
东鬼观望片刻,道:“是四象元灵阵,此阵可反弹一切攻击,遇力越强,反弹也就越强,再加上这洞壁也可折射攻击的特性,咱们一旦强攻,其力量便会在四周不断折射弹动,莫说进门取宝物,就算是保命也是难事。”
波才蹙眉问道:“敢问尊使,此阵如此玄奥,咱们如何进去?”
东鬼道:“要入门便不可强攻,需以钥匙开启,你看那四灵兽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圆形小孔?”
波才望去,果然有四个钱币大小的凹陷,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四枚古币便是开门钥匙!”
四象灵兽镇守四方天位,纳九天十地之玄力,可抵天下攻击,若无天道圣人的境界,哪怕是大罗太乙也难以外力动此门分毫。
波才掏出朱雀币,塞入白虎灵兽的凹陷,东鬼和荒毒各取出白虎、玄武二币置入,三缺一,如今便省下狮怪手上那枚青龙币。
数道目光皆投向狮怪,狮怪摆了摆衣袍,捏出青龙币,走到门前,放入其中。
四枚古币归位,四灵浮雕彩光流转,四色光华充溢着灵兽周身,玄武体泛墨彩、朱雀羽染赤芒、白虎毛耀雪光、苍龙鳞透青华,绚丽夺目。
铜门发出阵阵沉重的声响,缓缓打开,群邪大喜,立即走入门去。
门后便是一墓室,长宽各三丈,置有铜俑三十六尊。
“这应该是一个陪陵墓室。”
波才看后,不禁奇怪道:“但墨家不是一直反对奢华墓葬的吗,怎么一个衣冠冢却弄得好似王侯陵墓一般。”
荒毒道:“既与墨家的习惯有违,那便得更加小心!”
黑风熊哈哈道:“管他有什么古怪,遇上我熊大爷,一并叫他歇菜!”
荒毒哼道:“莽夫笨熊,别以为仗着那身糙皮便目中无人,若这墨家阵法发动起来,保管叫你那金身变破铜!”
黑风熊对天湮魔阙早有不满,见荒毒寻衅,当即大怒,道:“狗杀才,你说什么!你怕这墨家阵法,爷爷可不怕!”
荒毒道:“谁说本座怕了!”
黑风熊脖颈憋红,声音提高八度道:“你若不怕,便跟爷爷那般硬抗这阵法攻击啊!”
荒毒道:“如此横冲直撞的莽夫行径,愚蠢之极,你发傻本座可不会学你犯痴呆!”
黑风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便将这瘟魔撕碎。
狮怪嘿道:“尊使神通,吾等自然佩服,但也只是传闻居多,如今有此机会,何不一展身手,叫我们兄弟一开眼界,也好叫吾等一睹魔阙风采,也不失天下邪宗之威名!”
荒毒嘿道:“算你这狮子识趣,本座便叫尔等开开眼界!”
说着朝前踏出一步,霍霍欲试。
黑风熊也要上前参战,不叫荒毒专美,却被狮怪一把拉住,喝道:“尊使妙法通天,自然可轻易应付这墨家阵法,你去凑什么热闹!”
黑风熊不忿道:“老大,你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瘟魔能做到,我老熊也能做到!”
狮怪心中叫苦不迭,暗骂道:“我怎么有你如此一个笨蛋兄弟,那荒毒要出风头便给他出便是了,咱们在后边瞧清这墨家阵法,然后坐享其成岂不更好。”
这话不能当面点破,只得瞪圆双目,怒视着黑风熊道:“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黑风熊胆气一泄,萎了三寸,乖乖服软道:“自然是认的。”
狮怪道:“既然还认,那便给我老实呆着!”
荒毒踏出三步之后,那三十六尊铜人身上皆泛起青芒,眼睛好似活过来一般,竟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荒毒立即收敛心神,屏气以待,铜人四肢发出咔咔的响动声,随即开始动弹起来。
东鬼瞧得真切,提醒道:“荒毒,那是墨家的御甲术,你可小心应对了!”
话音未落,一尊铜人猛地一个箭步窜来,举拳砸向荒毒胸口。
荒毒拇指中指扣紧,在往前一弹,涌出一股毒雾,其质绵软柔韧,好似一团大棉花,将铜拳牢牢裹住,方寸难进。
甲者甲胄也,后又指兵甲,又特指各种机关巧物,御甲术便是以诸多机括巧妙相互推动,进而是使其行动起来,古有奇人鲁班制造出木鸢,拍打其背便可展翅而飞,行千里之遥。
铜俑不是活人不惧毒雾,只知拦截一切闯阵者,展拳为爪,左右一阵拨动,便将毒雾撩开,同时一脚飞起,踹向荒毒下阴。
荒毒大怒,手掌朝下一格,堪堪护住要害,但也被踢得手臂发麻,酸痛不已。
他本是天庭瘟部神官,已非凡体,但挨了这铜俑一脚仍感吃不消,不由得对墨家御甲术惊叹不已。
荒毒起手掐决,施出浓浓毒雾,他大喝一声起,毒雾随着他手掌翻舞,进而化作一条水桶粗细的独角巨龙,呼啸盘旋着扑向那尊铜俑。
龙身卷锁,缠住铜俑四肢,龙口大张,便咬铜俑脖颈,毒牙獠利,咬穿了坚铜。
荒毒旋指催功,遥控巨龙,欲将铜俑身首异处。
就在此时,其余铜俑亦开始动弹,踏着迅猛的步伐朝这边杀来。
其中一尊冲到毒龙身旁,伸手掐住毒龙脑袋,奋力一扯,毒龙顿时断成两截,化作毒烟,消散开来。
术法被破,荒毒亦受牵连,脏腑剧震,内息凌乱,转眼间便被三十六尊铜俑围住。
铜俑拳打脚踢,有板有眼,一进二,二守三、三变四……其战法不断叠加,生出三十六天罡之变化,将荒毒牢牢困杀起来,打得他好不狼狈。
这三十六尊铜俑正是以昔日班超麾下的三十六勇士为模本,从而制造出来的陪葬品,内里暗含御甲妙术,组成一个天罡铜甲阵,一旦有人胆敢觊觎这太古秘宝,便发动阵法困杀不速之客。
天罡变化巧妙,铜俑力大无穷,饶荒毒堂堂邪仙也被斗得昏头转向,连吃数计拳脚,筋骨欲裂,苦不堪言。
东鬼见状,急忙挺身助战,单足顿地,速念口诀,使出阴冥鬼术,无数冤魂从地底冒出,咆哮着跟铜俑厮杀起来。
鬼物最擅长吸食活物精血元气,但这些铜俑本是死物,它们根本无从下手,威力也大大减弱,只得与铜俑搏杀起来。
斗了片刻,鬼物的阴气刺激铜俑,使得其体内生出变化,三十六个铜俑一齐双手合十,击掌拍打,霎时铜躯绽放豪光,宛若三十六个太阳,发出至阳之气,鬼物惧怕,莫不游走躲避,但为时已晚,被阳气一冲立即魂飞魄散。
东鬼遇挫,真元被损,掩口吐血,他转头望向四大妖王喝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狮怪笑道:“尊使神通无匹,对付这些铜俑易如反掌,我们这点微末本事便不献丑了。”
东鬼气得大骂:“狮子精,你少说风凉话,再不出手咱们谁也进不去!”
狮怪道:“尊使与其责怪在下,还不如注意一下自己!”
东鬼正欲发怒,却见一尊铜俑欺身扑来,飞脚提来,他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敲了一记,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飞退出去。
另一尊铜俑从后方扑来,抬足又是一脚,将东鬼踹了回去,堂堂魔阙尊使便犹如一个蹴鞠般被几尊铜俑踢来踹去,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荒毒也是不好过,一身毒功毫无用武之地,被铜俑揍得鼻青脸肿,只余招架之力。
东鬼麾下七大阴将也上去助战,但这天罡铜甲阵不畏人多,入阵之人越多反而会被铜俑的精巧配合打得慌乱,从而互相影响,互相妨碍,越斗越是落入下风,不消片刻,七大阴将已经被打趴在地,无力再战。
东鬼和荒毒接连中招,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不住咳血,面若死灰,一副垂死之态。
眼见两大邪使性命堪忧,四大妖王皆是幸灾乐祸,狮怪笑道:“咱们先走一步,尊使后会有期了!”
他双臂一振,祭起七星元圣法,趁着铜俑围困魔阙众人的间隙,劈出一条通道,领着群妖冲了过去。
群妖离去,墓室内三十六铜俑继续逼杀两大妖使,而太平道的众人依旧伫立原地,并无动静,既不参战,也不趁机入内。
荒毒侧身避开铜人的一拳后,朝波才叫道:“你们怎么不进去?”
波才笑道:“在来此之前,教主曾叮嘱吾等,一切以尊使马首是瞻!”
荒毒哈哈笑道:“张角果然是有见识,若你们也跟那些下妖离去,后果必然不同也!”
说话间邪气暴涨,吞吐剧毒,此毒极为犀利,腐铁蚀金,铜俑立即化作一滩铜水,再难动武。
波才和张曼成见状不由得倒抽几口冷气,庆幸没有学那些妖王落井下石。
这时,东鬼嘿嘿一笑,昂首站起,其神态气定神闲,哪有一丝垂死之态。
波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二位尊使是佯装不敌的。”
荒毒冷笑道:“若不如此,怎能引出那几只下妖的不臣之心!”
张曼成道:“尊使果然心思缜密,吾等佩服。想来这墓中机关阵法在尊使面前也是土鸡瓦狗,顷刻便可破去。”
荒毒道:“墨家手段万不简单,这三十六尊铜俑虽在本座应付范围之内,但充其量不过是守门阵法,墓内定然还有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绝阵,吾等犯不着去硬碰那等凶险!”
东鬼笑道:“所以我俩便故意示弱,给那几只下妖机会,也好让他们探探路,咱们跟在后边坐享其成便可!”
波才和张曼成听后不由一阵寒栗,皆惊骇于此二魔之阴险。
墓穴之外,墨玄排下的阵法正暗中酝酿,却见一道丰润婀娜的娇躯轻巧漫步,不费吹灰之力便穿过了符咒阵法。
银面女子嗤嗤笑道:“这小四象阵倒也有模有样,可惜道行还差了几分。”
她莲步挪移,走到墓门,星眸扫了一眼,莞尔笑道:“这两个泼魔倒也狡猾,可惜仍是别人局中棋子!”
“主人!”
虺姥驾着一阵寒风飞来,回禀道,“老身已经从那狗官记忆中搜出端倪,前些日子乌垒来了一个自称朝廷密使的男子,姓贾名诩,字文和,乌垒的一切行动都是此人在暗中排布!”
银面女子哦道:“那他归属哪一派系?”
虺姥道:“似乎跟何进有所关系,偏于外戚一派。”
女子不屑地道:“何进那等好大喜功的庸才怎会有如此智谋异士。”
她弹了弹衣袖,姿态极为优雅妩媚,慵懒地道:“罢了,不管是哪一派系,这人我要了。虺姥,你待乌垒大战尘埃落定之际再出手。”
虺姥奇道:“为何不现在出手呢?”
女子道:“现在出手则会惊扰贤士,就算他肯归降也会心含怨恨,不利日后大业。但大战结束后,我那云师妹得知城内惨状必然会寻他兴师问罪,到时再出手将他救下,便是施恩于他,还不怕他不归降吗?”
虺姥拱手道:“老身明白,这潜伏到他身边,随时出手抢人。”
全军将士倾斜怒火,奔袭冲杀,张辽摆手一喝:“弓弩——射!”
奔出数十汉军精骑,架起弓弩朝着妖兵敌营便是一轮乱击,百箭齐发,迅速射杀看哨妖兵。
但辕门处的妖兵快速围上,挽起弓箭回击。
“妖孽受死!”
墨玄此刻正是满腔怒火,驾云而来,迅速掐了个法诀,使出驱神玄通,引来雷罡神尊相助,对准辕门便一道落雷,炸得守门小妖粉身碎骨。
张辽领军奔入辕门,长驱直入,掩杀而去,麾下将士正是仇恨悲愤,手起刀落,便将四周小妖砍倒。
“弟兄们,杀光这群妖孽,替咱们亲人报仇!”
张辽怒吼道,手中钢枪上下抖擞,耍得泼水不入,几个冲杀便刺死十几个小妖,其动作迅速,快不及防,他领着这一支队伍火速奔袭,犹如一口尖刀直插妖兵军阵,可谓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哪怕子夜阴气加持,群妖一时间也难以招架,被杀得人仰马翻。
遇上夜袭,阴阳邪胎立即作出反应,掏出一支令旗,左右摇摆,阴气马上凝聚,滚滚翻涌,众小妖精神大作,凶光毕露,蜂拥扑向张辽等人。
左翼的将士率先不敌,被妖兵撕开一个口子,袭杀阵势微微凌乱。
此次奔袭最注重一股血气,若阵势被大乱,哀兵则成了败兵。
张辽久居军阵,知晓情况危急,连忙招呼道:“墨公子,千万不要让妖兵冲散军阵!”
墨玄喝道:“不必担忧,且看我的!”
单足一顿,半身悬空,撮指成刀,劈出一道五丈长的火焰刀气,朝着左翼扫去,一众妖兵无不毙命。
右翼侧亦有妖兵缠战,却见韩遂、马腾刀枪奇出,杀出一道血路。
中路汉军处也迎来一股最强的敌军,只看那些妖兵皆化出本源妖相,或虎或狼、或豹或熊,兽性大发,汉军战马未战先怯,瞬间便被妖兽连人带马一并撕烂;上空更有牛犊大小的猛禽盘旋,利爪尖啄尽往汉军身上招呼,几个俯冲后,汉军便有好些人或被抓碎头颅,或遭挖眼刮鼻,好生凄惨。
忽见古锭刀横空飞起,旋出一抹寒光,嗖嗖几下便将数头恶鹰断头斩翅,孙坚朗声大喝道:“妖物休得逞凶!”
江东猛虎雄风威武,惊得一众猛禽不敢造次,孙坚虎目环顾四周,看准一头苍鹰,旋即纵身跃上它背后。
那头苍鹰惊得不住扑翅挣扎,孙坚一把扣住它脖颈,强势灌入内劲,冷哼道:“扁毛畜生,乖乖听话!”
内劲入体,那头苍鹰身不由己,在孙坚的操控下朝自己同伴飞去。
孙坚以气控鹰,无异于多了一头可飞天的坐骑,在一众猛禽间飞来窜去,手起刀落,杀得羽毛飘落,鲜血四溅。
孙坚在空中扫荡凶禽,地上则有双雄主战,只看颜良转动三叉戟,挑刺劈杀,皆取恶兽命门,文丑抡舞狼牙棒,狠敲猛砸,尽碎妖魔天灵,河北双将勇不可挡,武姿威赫,千万妖兵竟无一合之敌。
得各路豪杰相助,再加上满腔血勇,张辽所率孤军竟是锐不可当,长驱直入,那般架势堪比昔日勇冠侯北伐匈奴,扫荡大漠。
张辽暗忖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匹夫血勇可用也,但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若不尽快拔出妖兵帅旗,我军危矣!”
他迅速环顾四周,欲寻出对方中营帅帐决战。
张辽看了几下,见那妖兵之动静皆围绕东方而动,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墨玄也以观气之法瞧出敌将所在,说道:“张大人,东面阴气汇聚,想来便是敌酋所在!”
张辽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挥鞭一指,下令道:“敌帅便在东面,兄弟们,给我杀!”
张辽策马东奔,领着众军杀了过去,然而那些重伤的妖兵却有爬了起来,伤口迅速恢复,精神十足,好似并未受伤一般。
妖兵阵营内布下五方阴灵阵,可助妖兵战力,如今更是子夜阴时,只要未死的妖兵即可复原。
眼见如此异象,汉军士气颇受影响,那股子的复仇恨火也被削弱了三分。
妖兵凶悍勇猛,对准张辽这一孤军不断扑杀,汉军将士死伤惨重,张辽勉力约束全军,维持阵容,但面对这些打不死的妖兵,汉军将士再如何勇战也有胆怯之时。
墨玄瞧出士兵气势减弱,暗叫不妙:“妖兵邪气嚣狂,需压制这五方阴灵阵,若不然我军只会越打越弱!如今情形,只得请师门相助了!”
他掏出一支火箭,灌入炎气朝空打去,立即在空中炸成火花,正是昆仑传讯之号。
火花为号,只见数朵祥云朝这边飘来,仙霞一荡魔氛妖气,云雾拨开,只见七道清奇身影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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