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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乱世红颜-梅寒影|作者:寂寞飘零仍|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4:10:52|下载:乱世红颜-梅寒影TXT下载
  契子

  契子

  也许,是日有所思,才会也有所梦。

  也许,是重逢的喜悦,开启了我记忆的栅栏。也许因为重逢,才会有这个旖旎的美梦。

  总之,我梦到表哥汪思香了!

  梦里的我,是一身新娘子的打扮!

  我坐在布置一新的洞房里。

  那满头的珠花,在我的眼前颤动!满身的嫁衣,如杜鹃花一样红!那个轻纱做成的红盖头,被表哥抛到了空中。我满脸的羞涩,满怀的期待,也满心的恐惧,与所有穿嫁衣的新娘子一样!

  梦里的表哥,依然那么年轻!梦里的表哥,依然那么儒雅!梦里的表哥,依然是那对含情默默的眸光。梦里的表哥,依然是一身国民党军官的戎装。十字披红的他,依然是那样英武挺拔!

  “表妹,我的寒影,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把我拥在怀里,低头吻着娇羞无语的我。那甜蜜、那激动、那幸福、那期待、那热切,都揉在这忘情的一吻里。

  “表哥,哦,表哥。”我喃喃地喊道。

  一声惊雷响起,接着是一阵骤雨敲窗的声音。

  这该死的雷声,这讨厌的雨声。它们是那样的无情,赶走了我期待一生的美梦!

  睁开双目,四下观望。没有表哥,没有洞房,没有红花,没有嫁衣!

  有的,只是坐在电脑前写作的孙女梅香如。

  “骤雨敲窗旖梦断,百年岁月弹指间。鬓发如雪红颜老,梦里梦外忆当年!”岁月如梭,一转眼,已经是暮年了。带着满心的失落,带着满怀的惆怅,我随口吟出四句诗。

  “奶奶,你做梦了吧?”孙女关了电脑,坐到我的床前。

  “没有。”陈年旧事,何必再提呢!

  “奶奶,你在说谎!我听到你说梦话了。”孙女不依不饶地说。

  “我说梦话了?你都听到了什么?”真丢脸,让孙女听到了自己的梦话,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啊!

  “你在叫表哥!”孙女看着我的眼光,带着研判性。

  “是吗?”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老脸一定红了。

  “汪家老爷爷,是你的初恋情人?”孙女带着一脸的好奇。

  “我都这么老了,还什么情人不情人的?去去去,睡觉去。”老脸有点挂不住,只能倚老卖老。

  “奶奶,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好吗?你知道,我是搞创作的,我需要素材!”孙女抱着我的脖子,恳求着。

  “我能有什么素材?”我掩饰道。

  “奶奶,你就不要隐瞒了!大姑姓艾,爸爸姓梅,叔叔姓郑,从台湾来的这个老爷爷姓汪。以我的观察,你的身上,一定有离奇曲折的故事!”孙女一边给我垂背,一边说。

  “名字姓氏,无非是个代号。”我含糊其词的搪塞着。

  “奶奶,你不要当我是傻瓜,好不好!我可是搞创作的人呀!我给你推理一下,你看对不对!”孙女是个医生,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继承了我的爱好,喜欢诗词,热爱文学。业余的时候,常搞点儿写作。遇到她感兴趣的事,非要刨根问底不可。

  “那你推理一下,让我看看!”我想测试一下的她的想像力,看她是不是有做作家的慧根。

  “奶奶,你出生在清末,生逢乱世。既有现代人的热血奔放,也有古代女子的传统思想。在前线的时候,你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和平时候的你,如一副挂在墙上的仕女图,美丽端庄、高贵典雅!这样的你,该打动多少男人的心啊!你心心念念的汪爷爷,他一定是你的初恋情人吧?因为家庭的反对,迫使你们劳燕分飞。我猜想,大姑姓艾,她一定是你和一个没落王爷生的女儿吧?爸爸姓梅,他是谁的儿子呢?难道说,是汪爷爷的?叔叔,是你和郑爷爷的骨肉。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孙女一边大胆的推理着,一边得意的望着我。

  我不得不服气,这个孙女,实在是太聪明了。

  “香如,你的推理。大部分是对的,但也有一些出入的地方。你想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我从头说起。”既然瞒不过,索性就讲给她听好了。

  “谢谢奶奶!”孙女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窝进我的怀里,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述以前的陈年旧事。

  就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我的思绪又飘到了从前,飘到了那个乱世。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1)牢笼

  梅园里,亭台轩谢、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碧水长流。每一处的院落,都豪华典雅、清幽别致。

  这梅园再怎么美,在里面呆十七年,你也不会感觉它美了。现在的梅园,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囚笼。我很想摆脱这个牢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爹,明天,我想出去走走。”这天夜晚,父亲正在书房里看书,我推门进来。看见是我,他慈祥地笑了笑,并招呼我坐下。我坐在父亲的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

  “出去走走?你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不怕别人笑话?”父亲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厉的面孔。

  我父亲梅傲然,是晚清的御医。娶妻艾雍容,乃是靖王爷的次女,人称容格格。容格格嫁给我父亲之后,生了对龙凤胎。男为长,名梅凌寒。女为幼,名梅寒姿。我母亲方凝玉,是容格格的陪嫁丫鬟。被我父亲收在房中,成了他的小妾。而我梅寒影,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在梅家,排名为次女。

  清帝退位后, 父亲典卖京城的一切家当,隐居老家梅园。这些年来,在梅园悬壶济世,治病救人,颇得当地人的好评。

  “爹,我出去,可不是为了玩!”我了解父亲的脾气。他表面很严厉,实际上是个心肠软的人。不但乐善好施,而且通达明理。

  “不是为了玩?那你出去干什么?”父亲的脸色虽然没有好转,但声音和缓了很多。

  “第一,天天呆在梅园里,我又烦又闷!很想出去走走,透透气!第二,你给我的医书,我都看完了。我想到山上去,采些草药。既省钱买药,又学以致用。既锻炼身体,又陶冶情操。爹,你是天下最通达明理的父亲,你不会不答应我吧?”我走到父亲的身边,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为了能出去走走,我找了一千种理由,甚至不惜给父亲带高帽。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带高帽了。”父亲受不了我撒娇的本事,笑了。但是,他还是不肯答应:“寒影,你的想法很好。如果,你是男孩子,爹一定答应你出去采药。可你是女孩子,出去不方便。让人知道了,会笑话爹家教不严。”

  “我换上男孩子的衣服,不就行了。”

  “你要去也行!让你哥凌寒陪着!”父亲做了让步。但他的条件,我却不能接受。因为我是庶出的女儿,哥哥、姐姐从小就不喜欢我。我们很少在一起玩,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我的成长伙伴,是那一只又一只的风筝。每当心情烦躁、寂寞无助的时候,我就喜欢糊风筝。把自己的烦恼和寂寞,通通都糊进风筝里。在它飞上蓝天的时候,给它自由。

  “爹,我不要他陪着!再说,他也未必肯陪我。”我的不满,写在脸上。就连那声音,都充满了抵抗情绪。

  “不让他陪也行!让阿顺陪你去!他跟我行医这么多年,无论是治病还是采药,都是行家。跟着他,你也能多学一些知识!”阿顺,也就是梅顺。小时候,他是父亲的书童。现在,他是梅园的管家,也是父亲行医的助手。对梅家,一直忠心耿耿。

  “是,我知道了。女儿告退!”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因为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底线。我给父亲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第一章 (2)妾命

  “爹,我不要他陪着!再说,他也未必肯陪我。”我的不满,写在脸上。就连那声音,都充满了抵抗情绪。

  “不让他陪也行!让阿顺陪你去!他跟我行医这么多年,无论是治病还是采药,都是行家。跟着他,你也能多学一些知识!”阿顺,也就是梅顺。小时候,他是父亲的书童。现在,他是梅园的管家,也是父亲行医的助手。对梅家,一直忠心耿耿。

  “是,我知道了。女儿告退!”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因为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底线。我给父亲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今夜的星星,怎么这么亮啊?今晚的夜空,怎么这么美啊?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阵浓郁的花香,侵入我的肺腑。

  “娘,娘。”我兴冲冲地跑进凝香阁,要把这个好消息和母亲分享。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应,却听到了容格格刻薄的话语。

  “凝玉,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丫鬟。对傲然来说,你只是一个妾。你知道什么是妾吗?你要不知道,我告诉你!从古代的造字上,就能清楚地解释妾的身份。立女为妾,也就是说,妾,是一个立着的女人。你明白吗?”

  “格格,奴婢明白。”母亲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从她压抑的声音上,就能听出她在哭。

  “明白就好。以后,傲然要来凝香阁,你该知道怎么办!”容格格在春韵的搀扶下,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还穿着清朝的格格装,随着她的走动,一阵环佩叮当。清朝都灭亡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副装扮。因为,只有从这副装扮上,她才能重温做格格的梦。也只有从这副装扮上,她才能享受到一个亡国郡主的哀荣。

  “是。恭送格格。”容格格的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容格格从我的身边走过时,我只好给她福了一福。她好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出了凝香阁的大门。

  “娘,娘。”我走进屋子里,母亲还跪在地上,一脸的泪水。

  “现在是民国了,不是大清朝的天下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听她说那些难听话?为什么不反抗?”我摇晃着懦弱的娘亲,想摇醒她的愚忠。

  “不管是大清朝,还是民国。她都是我的主子,我都是她的奴婢!如果,我只是她的奴婢就好了!如果,我不是你父亲的妾,她也不会这么恨我。寒影,记住娘的话。宁为奴,不为妾。做奴,付出的只是体力。做妾,被奴役的是人格是尊严。”母亲哭诉着,声声血,字字泪。她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传统的思想,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她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也不敢跟她的主子争宠。对于她的良善,老天并没有厚待她。父亲每来凝香阁一次,她就会受到容格格的侮辱与嘲讽。

  “娘,你越这样,她就越欺负你。”从小到大,看母亲流泪,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每次看到母亲流泪,我的心,还是很痛。

  “这是娘的命啊!娘没有别的企盼,只希望你不要步娘的后尘。你若能幸福,娘就满足了。” 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庶出的女儿,在大户人家的眼里,也跟丫鬟差不多。我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娶我做正堂妻子。

  “我去糊风筝去。”母亲的懦弱,未来的渺茫,都让我感到烦躁。我跺了一下脚,走出了母亲的房间。没想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第一章(3)出门

  “娘,你越这样,她就越欺负你。”从小到大,看母亲流泪,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每次看到母亲流泪,我的心,还是很痛。

  “这是娘的命啊!娘没有别的企盼,只希望你不要步娘的后尘。你若能幸福,娘就满足了。” 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庶出的女儿,在大户人家的眼里,也跟丫鬟差不多。我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娶我做正堂妻子。

  “我去糊风筝去。”母亲的懦弱,未来的渺茫,都让我感到烦躁。我跺了一下脚,走出了母亲的房间。没想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寒影,你永远这么冒失。一个大家闺秀,就不能端庄稳重一些!”父亲那溺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算什么大家闺秀?我只是一个丫鬟生的丫鬟而已。”我一肚子的火气,都冲着父亲发出来。我之所以敢对他发火,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们母女的。就是对他使一使小性子,他也不会计较。人啊,都是这个德性。心里有气,总喜欢拿自己爱的人撒气。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暴躁。我只是顺口说一说,值得你生气啊?”父亲不明就理,他哪里知道,我生气的根源。

  “傲然,你来了。”母亲整理好衣服,一脸苍白地走出来。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父亲摸了摸母亲的额头,又给她把了把脉。

  “我没什么病!就是感觉有点儿困倦,很想早点休息。傲然,你去紫云轩吧!”母亲拒绝父亲留在凝香阁里,只为了少惹是非。

  “你不舒服,我更应该留下来陪你!”父亲关心地说。

  “你早点走,我才能早点休息啊!走吧!傲然。”母亲微笑着把父亲送出了凝香阁。她关上了凝香阁的门,却关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的耳边又想起了她的一句话:宁为奴,不为妾。

  如果做一个敢于争宠的妾,日子也许会好过一些。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妾,却是难上加难。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知道母亲受伤了,却没有办法帮她医治。那种痛苦的滋味,犹如万箭穿心。

  第二天清晨,我和管家梅顺乘坐着一辆马车,出了梅园。

  这辆马车,是父亲出诊时的代步工具。梅顺在前面休闲的赶着车。他赶车的技术,比父亲的医术还要好。我坐在车厢里向外望,天是那样的蓝,水是那样的清。少了梅园那压抑的气氛,犹如拨云见日一样。我感觉,自己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车子在一个山脚下停下来,梅顺把它存放在一个老乡的家里。

  我和梅顺顺着山坡,徒步走着。这是太行山的支脉,山势平缓,景色秀丽。我们俩一边观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聊天。

  “小姐,你这么一装扮,还真像年轻时候的老爷呢!”梅顺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旁。

  “是吗?梅叔叔,不会让人看出我是女孩子吧?”一身男孩子的装扮,真怕被人认出来。

  “刚看见你时,我都没有认出来。”也许,我没有小姐的气派。所以,我特别和梅叔叔谈得来。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我。

  “梅叔叔,这里有银翘。”发现自己认识的草药,我就止不住的兴奋。

  “二小姐,你真这么喜欢药?”梅顺笑着问我。

  “治病救人,是好事啊!爹要同意我悬壶,我肯定不输给他。”我知道,自己有些吹牛。不过,我真的喜欢大夫这个职业。

  “怪不得,你爹这么喜欢你呢!你们兄妹三个,就你喜欢你爹这一行。”是啊!梅家三兄妹,只有我喜欢药、喜欢治病救人。梅凌寒对别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喜欢绘画,并且画得不错。梅寒姿喜欢刺绣,她的绣艺相当精湛。

  “梅叔叔,这里有很多枸杞。”时值深秋,一丛丛的枸杞藤上,结满了红色的枸杞子。我向那一丛丛的枸杞丛跑去。

  第一章 (4)巧遇

  “梅叔叔,这里有银翘。”发现自己认识的草药,我就止不住的兴奋。

  “二小姐,你真这么喜欢药?”梅顺笑着问我。

  “治病救人,是好事啊!爹要同意我悬壶,我肯定不输给他。”我知道,自己有些吹牛。不过,我真的喜欢大夫这个职业。

  “怪不得,你爹这么喜欢你呢!你们兄妹三个,就你喜欢你爹这一行。”是啊!梅家三兄妹,只有我喜欢药、喜欢治病救人。梅凌寒对别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喜欢绘画,并且画得不错。梅寒姿喜欢刺绣,她的绣艺相当精湛。

  “梅叔叔,这里有很多枸杞。”时值深秋,一丛丛的枸杞藤上,结满了红色的枸杞子。我向那一丛丛的枸杞丛跑去。

  “二小姐,上面有刺,小心扎着。”梅顺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走进枸杞丛,我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画面:一只手臂,露在枸杞丛的外面。

  “二小姐,怎么啦?”听到我的叫声,梅顺吓坏了。

  “这里有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梅顺小心地扒开枸杞丛,在那个人的鼻子上试探气息。这个人,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有点像土匪的打扮。血从他的小腿处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

  “没有死,他还活着。”梅顺从他从枸杞丛里拖出来。

  “还有救吗?”我紧张的问。

  “他是中了枪伤,我们必须帮他把子弹取出来。要不然,他会成为瘸子。”梅顺把他的裤腿挽上去,露出血肉模糊的腿。他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了匕首与火柴。“找点干柴,把火生着。”

  我飞快地找来了干柴,划着了火柴,把火生了起来。梅顺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给他做手术。刀子剜开了他的伤口,从里面取出一枚子弹。

  “他在发高烧呢!小姐,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附近找点水,给他喂些药。”梅顺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找水去了。

  这一刻,我才有时间观察眼前的这个病人。他身材高大魁梧,相貌俊朗。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给人一种刚毅沉稳的感觉。

  “水,水。萨达克,我要喝水。”他的声音很微弱。

  “大哥,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啊。梅叔找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坚持一下,水马上就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很着急。

  “姑娘,我要喝水。”姑娘?他怎么知道我是姑娘?他眼睛都没睁,怎么会看出我是姑娘?我有些纳闷。

  “梅叔,你快点,他要喝水。”梅叔带着两个青年人,出现在山路上。看见他的身影,我大声的喊着。

  “累死我了。”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梅叔累得气嘘喘喘。是啊,来回折腾这么远的路,能不累吗?

  “大哥,水来了。我来喂你。”我抱起他的头,把水壶放在他的嘴边。他眼睛都没有睁,就着壶嘴,贪婪地喝着壶里的水。人不吃饭不行,不喝水就更加不行!他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缺少水分吗?

  “大哥,这是梅叔给你熬的草药,它有消炎止疼、清热解毒的功效。你吃下去,会减少很多痛苦。”我把梅叔递过来的药汤,喂他吃下去。

  “老乡,这是一些银子。你们俩把他背下山,等他伤好了,再让他回家。”我拿出一些银子,给了那两个老乡。

  “二小姐,我们也回去吧!这乱世道,还是家里安全些儿。”望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梅叔不安地说。

  第一章(5)外鬼

  “大哥,水来了。我来喂你。”我抱起他的头,把水壶放在他的嘴边。他眼睛都没有睁,就着壶嘴,贪婪地喝着壶里的水。人不吃饭不行,不喝水就更加不行!他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缺少水分吗?

  “大哥,这是梅叔给你熬的草药,它有消炎止疼、清热解毒的功效。你吃下去,会减少很多痛苦。”我把梅叔递过来的药汤,喂他吃下去。

  “老乡,这是一些银子。你们俩把他背下山,等他伤好了,再让他回家。”我拿出一些银子,给了那两个老乡。

  “二小姐,我们也回去吧!这乱世道,还是家里安全些儿。”望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梅叔不安地说。

  “老爷,我们回来了。”梅顺和我一起走进父亲的书房。

  “你们采的药呢?”父亲带着一脸的笑意问道。

  “只采到一些枸杞。”我拿出那一包红色的小豆子,给父亲看。

  “就这些啊?”父亲扑哧一声笑出来。

  “老爷,虽然没有采到药。但也不虚此行!”梅叔的话,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不虚此行?你们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们救了一个人。一个受枪伤的人!梅叔给他做的手术,我给他喂的药喂的水。”说起这件事,我竟然有些自豪。

  “老爷,那个人,伤得不醒人事。为了让他有个养伤的地方,我们给了老乡一些银子。如果要处罚,就处罚我好了。”梅叔怕父亲责怪我,把责任都揽到他身上去了。

  “爹,人是梅叔救的。钱,是我给的!你要处罚,还是罚我吧!”自己做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替自己受过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职。你们做了该做的事情,奖励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处罚你们呢?至于钱,乃身外之物,更不值得一提。”父亲的乐于助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老爷,保长王贵带着一个日本兵求见。”郑忠孝走进来,向父亲禀告。郑忠孝,是梅园的护院。他相貌清秀,却藏着一身的武艺。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会客。”父亲想来不喜欢跟日本人打交道,更不会为日本人看病。

  “梅大夫,真是难见啊!”王贵带着那个拿枪的日本兵,闯了进来。

  “王保长,稀客啊!梅某不是难见,确实是身体不适。”日本人真是嚣张,竟然拿着枪,公然闯进梅园。父亲很是不悦,脸色很是难看。

  “本田太君受伤,想请梅大夫出诊。梅大夫,您还是走一趟吧!”王贵是日本人的走狗,对待日本人,是眉开眼笑。对待同胞,是横眉立目。

  “王保长不晓得,梅某行医,有个规矩。”父亲一脸的不屑。

  “什么规矩?”明明知道是刁难,王保长还是不肯放弃。

  “只给国人治病,不给外鬼养伤。如果是王保长病重,梅某自当跑一趟。可什么本田太君,实在不值得在下诊治。”对王保长的所做所为,父亲虽然看不惯,可他毕竟是中国人。至于什么本田太君,父亲可不会给他治病。因为父亲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更知道东郭先生的典故。他不会给侵略者治病,让他们接着侵略中国。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一章 (6)护院

  “王保长不晓得,梅某行医,有个规矩。”父亲一脸的不屑。

  “什么规矩?”明明知道是刁难,王保长还是不肯放弃。

  “只给国人治病,不给外鬼养伤。如果是王保长病重,梅某自当跑一趟。可什么本田太君,实在不值得在下诊治。”对王保长的所做所为,父亲虽然看不惯,可他毕竟是中国人。至于什么本田太君,父亲可不会给他治病。因为父亲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更知道东郭先生的典故。他不会给侵略者治病,让他们接着侵略中国。

  “梅大夫,你不走一趟。恐怕,不好交代吧?”王贵给持枪的日本兵使了个颜色。

  “不去治病,死拉死拉的。”日本兵举起枪,对着天放了一枪。

  “在梅园,岂能容你鬼子撒野!”郑忠孝飞起一脚,踢飞了鬼子的步枪。一把匕首,已经横在鬼子的脖子上。

  “好汉爷,饶命。”一阵尿臊味传来。那个日本人,裤子湿淋淋的,原来是吓尿了。

  “梅大夫,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能不能想个变通的办法?既不坏你的规矩,也不得罪日本人。说实话,我也恼恨日本人。可咱不是打不过人家吗?要能打过他,谁愿意看他们的脸色?”王保长满脸堆笑,说起好话了。

  “那好,你捎话给本田。只要他愿意带着他的人滚回日本去,我就给他看病。否则,哼哼。”父亲的退步,其实是毫无意义的。日本人正在侵略中国,他怎么舍得滚回老家去?他们不会回去,父亲就不需要给他治病。

  “好,我们这就回去捎话!”王保长看了看那个被匕首控制的日本人。

  “忠孝,放他人回去吧!但必须把枪留下。”父亲发了话,郑忠孝才放了那个日本人。两个人,如丧家之犬一样,一溜烟地跑了。

  “老爷,你这样做,会不会惹火烧身?”梅顺担忧地问。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父亲的回答,就是这两句诗。

  “爹,你真是好样的。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我抱着父亲的脖子,佩服而崇敬地说。

  “父亲的倔强,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孩子,你怕死吗?”父亲的眼睛湿润了。也许,是因为我说的那些窝心的话。也许,是对家人的内疚。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也许,我们上不了史册。至少,我们没有辱没的人格。爹,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什么英雄?我看是糊涂。傲然,你这样做,不是把梅家逼上绝路吗?”我的话音还没落,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随着一阵环佩叮当,走进来一个穿着格格装的女人。

  “雍容,你是大清的郡主。你和我,都经历过国破家亡的心酸!难道你希望我做一个没有骨气的人?去医治一个肆意践踏中国的侵略者?”父亲问。

  “真是大清朝的格格!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当年有慈禧太后向列强割地赔款,今日有容格格对鬼子摇尾乞怜。大清朝不亡国才怪呢!”我暗暗地骂道。

  “日本人横行霸道,当然可恨!可你也不能不顾家人的死活吧!傲然,听我一句话,三思而后行啊!”容格格有些低声下气。

  “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我再考虑考虑。”父亲叹了口气。他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不担心亲人的生命。

  “爹,容格格。我先下去了!”我给他们福了一福,转身走出去。我的身后,穿来了容格格的声音:“一个大家闺秀,打扮成这么个样子,真是辱没了梅家的脸。”

  第一章 (7)纸条

  “日本人横行霸道,当然可恨!可你也不能不顾家人的死活吧!傲然,听我一句话,三思而后行啊!”容格格有些低声下气。

  “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我再考虑考虑。”父亲叹了口气。他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不担心亲人的生命。

  “爹,容格格。我先下去了!”我给他们福了一福,转身走出去。我的身后,穿来了容格格的声音:“一个大家闺秀,打扮成这么个样子,真是辱没了梅家的脸。”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却听到有人“哎哟”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郑忠孝带着一个穿着国民党军官制服的青年。他有文人的儒雅,也有军人的英武挺拔。这个人,好熟悉的相貌,在哪里见过呢?我暗自思索着,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

  “寒影表妹,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害我差点认不出来!”看见我,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汪表哥啊!”我口里的汪表哥,其实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是容格格的外甥,是靖王爷长女艾雍颜的独子汪思香。汪思香的父亲汪屏紫,现任山西行政要员。

  “汪少爷,你不是急着找老爷、夫人吗?”郑忠孝的眼里,有一丝落寞和失意。虽然只是一瞬,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寒影,我去见姨妈和姨丈去。回头,我们再聊。”一张纸条塞在了我手里。他对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跟着郑忠孝走了。

  我展开纸条一看,是一首小诗。

  一曲风筝怨,

  俘获余心田。

  一日不相见,

  如隔三秋天。

  两载不相逢,

  晃如一百年。

  夜夜梦佳人,

  天天思卿颜。

  当年小玉女,

  今当赛广寒。

  大胆表爱意,

  成败皆随缘。

  流水若无意,

  落花自哀怜。

  佳人同我心,

  相见月中天。

  握着手里的纸条,细读那纸条上的诗句。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甜蜜的感觉。他是第一个向我表达爱意的男人,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我有些心慌意乱,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我只知道,他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

  我的思绪,又飘到了两年前。

  那是一个春日的早晨。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骑马装,在梅园里放风筝。一边跟着风筝跑,一边唱着自己编写的歌词。

  风筝怨

  我有一只风筝,东风送上碧空。

  寂寞无奈一重重,怨风筝不知情。

  园外乱世凄风,园里溪水匆匆。

  多少美梦与憧憬,化做只只风筝。

  今生不甘妾命,敢于上天抗争。

  知音难逢终身等,众里寻他身影。

  谁名我心痴梦?谁与我公驰骋?

  君心我心若相通,牵手共放风筝。

  第一章 (8)初遇

  我的思绪,又飘到了两年前。

  那是一个春日的早晨。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骑马装,在梅园里放风筝。一边跟着风筝跑,一边唱着自己编写的歌词。

  风筝怨

  我有一只风筝,东风送上碧空。

  寂寞无奈一重重,怨风筝不知情。

  园外乱世凄风,园里溪水匆匆。

  多少美梦与憧憬,化做只只风筝。

  今生不甘妾命,敢于上天抗争。

  知音难逢终身等,众里寻他身影。

  谁明我心痴梦?谁与我共驰骋?

  君心我心若相通,共此乱世风筝。

  “你不但歌唱得好听,风筝也很漂亮。”听到一个陌生男孩子的声音,我向那声音的主人看去。

  说话的男孩子,有十七八岁。他穿着一身中山服。料子和做工,都非常考究。不难看出,他是个漂亮好看的男孩子。那俊朗的五官,有一股学者的儒雅,也有一股军人的英武。

  “谢谢。”我礼貌的答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可以和你一起放风筝吗?”他走进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朋友?”我诧异地问。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想要做我的朋友。

  “是的,朋友!”他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我都不认识你。”我疑惑极了。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呢?

  “来,我们认识一下。我叫汪思香,是容格格的外甥。你呢?”他大方的自我介绍道。

  面对这个热情的少年,我不知道该怎样介绍自己的身份!低头沉思片刻后,才喃喃说道:“我是梅傲然的二女儿,叫梅寒影。”

  “梅寒影,表妹有个好名字!”这个汪思香,他很会说话。。

  “谢谢,汪先生。”我有点害羞。从小,我就没有接触过男孩子。跟他说话,总感到心慌意乱。

  “什么汪先生啊?我们是亲戚,叫我表哥,或者是思香!”他带着命令的口气说。

  “表哥。”虽然,他跟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从我大娘那儿论,他确实是我的表哥。

  “哎,这就对了!”他答应了一声。“这梅园,真的很美!亭台轩谢、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碧水长流。每一处的院落,都豪华典雅、清幽别致。你放风筝的时候,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那有你说的那么好!”他无意中的一句赞美,却让我有些飘飘然起来。

  “我们一起放风筝,好吗?”他征求着我的意见。

  “好吧!”我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这片碧绿的草坪上,我们俩跑着放风筝。风筝盘旋着,越飞越高。好像要与蓝天白云媲美,又好像要摆脱束缚,追求自由。

  他高兴地跳着,叫着。

  我放开了手里的引线,风筝飞了。它越飞越远,越飘越小。最后,成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儿。

  第一章 (9)志向

  在这片碧绿的草坪上,我们俩跑着放风筝。风筝盘旋着,越飞越高。好像要与蓝天白云媲美,又好像要摆脱束缚,追求自由。

  他高兴地跳着,叫着。

  我放开了手里的引线,风筝飞了。它越飞越远,越飘越小。最后,成了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儿。

  “为什么要放掉它?”看着我放掉风筝,汪思香不解地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自己糊风筝,又喜欢放风筝吗?”我不回答他的问话,却反问道。

  “为什么?”

  “我喜欢糊风筝,是想把烦恼和寂寞都糊进风筝里。我喜欢放风筝,是喜欢看风筝摆脱束缚、追求自由的勇气。我把风筝放掉,是想给它自由,也想把我的烦恼和寂寞放飞。”风筝最大的悲哀,是它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风筝的可贵,在于它敢于挣断枷锁,寻求自由。

  “寂寞?烦恼?”他一副诧异的神色。

  “每个人,都有烦恼。每个灵魂,都会寂寞!我常想,为什么,人就不能像风筝一样,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天空和幸福呢?”名义上,我是梅家的二小姐。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一个囚徒。一个被梅园囚禁的囚徒,一个被母亲眼泪囚禁的囚徒。

  “是啊!每个人,都会有烦恼。每个灵魂,都会寂寞。”他似乎被我的忧郁感染了,脸色也凝重起来。

  我不再说话,看着那蓝蓝的天空发呆。那个风筝,早已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一片湛蓝的天空。

  “你喜欢看书吗?都看过什么书?”看着我不说话,他想打破沉默。

  “看一些医书,也看一些诗词。”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母亲的理论。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喜欢看书。

  “你喜欢看小说吗?”

  “看过一本翻译小说。名字叫《简爱》等。”

  “我也很喜欢看翻译小说,也很喜欢《简爱》。喜欢简的自尊,喜欢罗切斯特的深沉。被他们的爱感动,也为他们的结合喝彩。”

  “如果,你是罗切斯特,你会喜欢和自己不同阶级的女孩子吗?”我若有所思的问。

  “当然。我要喜欢一个女孩子,决不考虑她的家世背景。我要的只是爱情!只要有爱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他真的会不计较女孩子的家世背景吗?我暗暗地问自己!如果,他真的不计较这些,他到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也许,在那一刻,表哥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你人生的理想是什么呢?”很想知道他的人生目标,又害怕交浅言深。但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我还是问了。

  “我有两个志向。第一志向,我称它为小志。就是拥有一个红颜知己,和她组成一个美满幸福的家,生很多可爱的孩子!另一个志向,我称它为大志。那就是,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让同胞们再也不要受外国列强的欺辱。”他说话的声音,时而温柔憧憬,时而激动高昂。

  “我相信,你能找到自己的红颜知己,实现你的小志。我也相信,你能把侵略者赶出中国,实现你的大志。要是中国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那我们就再也不用受鬼子的欺负。”

  “你有什么理想?”

  “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子,我一定像你一样带兵上战场。可惜,我是一个女孩子。只能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为国家,为勇士们尽一点儿自己的微薄力量。我想,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儿!”

  那一天,我们谈了很多。从诗词歌赋,到人生梦想。也许,从那一天,我们就彼此喜欢上了对方。

  第一章 (10)犹豫

  “你有什么理想?”

  “如果我是一个男孩子,我一定像你一样带兵上战场。可惜,我是一个女孩子。只能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为国家,为勇士们尽一点儿自己的微薄力量。我想,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儿!”

  那一天,我们谈了很多。从诗词歌赋,到人生梦想。也许,从那一天,我们就彼此喜欢上了对方。

  圆如玉盘似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柳稍。

  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如水的月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