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腮男子仿佛受惊之兽,转身逃得无踪。
我转身问胡蔓蔓:“蔓蔓,你没事吧?”
胡蔓蔓仿佛只小鸟,下子扑过来,抱着我,甜甜地说:“爸爸,我没事!”
我哭笑不得:“蔓蔓,别胡闹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就是!”
胡蔓蔓松开我,在我面前跳了小段春哥的舞,然后竖起胜利的手势,说:“信春哥,得永生!耶!”
我没好气地说:“蔓蔓,那伙人走了!你快回去吧,省得他们又来找你麻烦!”
“才不怕他们呢!”胡蔓蔓撅噘嘴说。
“你不怕他们?”我笑笑说:“刚才要不是我们及时出手,他们能放过你?”
“他们敢出手吗?”胡蔓蔓从兜里摸出手机,说:“刚才,你们要是不出现,我早就报警了。他们厉害还是警察厉害?”
我心里暗道,这个胡蔓蔓其实鬼精灵得很,刚才要是我和黑姨不出手,估计那几名男子还真奈何不了她。
“既然这样,那我们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说着,我转身便走。
胡蔓蔓冲过来,拽着我,说:“爸爸,你过来下!”
“什么事?”
“过来嘛,过来就知道了!”
胡蔓蔓将我拽到附近的条小巷,只见小巷里的根自来水管上拴着她的那头宠物猪,那货正仰着头呜呜地叫着。
胡蔓蔓指着那头猪说:“爸爸,你都好久没见你你的婆娘了,快去跟你婆娘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好笑:“蔓蔓,你别胡闹了行不行?”
“谁胡闹了?”胡蔓蔓转头对那头猪说:“妈妈,这是你的男人,快叫老公啊!”
我甩开了胡蔓蔓的手,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胡蔓蔓的怒喊声:“没良心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要!哼!”
回到车上,我对丁少成说:“”少成,很不好意思,刚才耽搁了点时间。”
“咱俩是兄弟,你客气什么呀?”丁少成微笑道,顿了顿,问道:“刚才那女孩是谁?”
“她,”我想了想,说:“算是我的个朋友吧!”
丁少成坏笑道:“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哦,是不是那种朋友呀?”
“哪儿跟哪儿呀?”我苦笑道:“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抬手看了看时间,对黑姨说:“黑姨,把车开快点,可别迟到了!”
黑姨加快速度,劳斯莱斯便急速地向前奔驰起来。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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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到了弯海大道,拐过几个弯,来到了山脚下。抬头往山上看,见幢非常漂亮的洋楼,矗立在半山腰,两旁有青翠的林木遮挡。
“哥,那就是咱家!”丁少成指着那幢洋楼说。
“嗯!”我微微点点头,心湖仿佛丢进了个小石块,更加激动起来,沉吟片刻,问道:“少成,今天你来找我,咱爸和咱妈,他们都知道吗?”
丁少成微微怔了下,说:“知道啊!我告诉过他们,并得到他们允许的。哥,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呃,不!”我扭头看了丁少成眼,说:“有句话叫做,疑人己诈,意思就是,个人如果疑心特别重,那么这个人就是很狡诈的人,你哥我不是这样的人!”
丁少成拍拍我的肩膀:“哥,谢谢你的信任!”
绕了几个圈之后,车子来到了那幢洋楼前。洋楼有个院子,院墙是栅栏式的矮墙,透过栅栏能看到院子里有碧绿的草坪,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直达洋楼前。院门两旁各种有小片竹子,寓意节节高升。山上风较大,翠绿的竹叶迎风摇晃,洒下影影绰绰的小光斑。
院门左边有个停车场,上面停满了各种豪车,宾利宝马奔驰悍马等等,在白炽阳光的照耀下锃亮锃亮的。
下了车,我们三人朝院门走去。
丁少成像个导游似的,介绍说:“哥,咱家的房子安保措施是很严密的,整栋大楼都有红外线检测器和报警器。旦有异常情况,马上就能发出警报声。怎么样,上档次吧?”
没等我回答,黑姨抢着说:“那还用说?你们家要是还不够上档次,那全国就没几个人上档次了!”
我表面上挂着微笑,心里却是阵感慨。普通人家,哪会设置什么安保措施?晚上坦荡荡地入睡,白天坦荡荡地出门,根本不用在乎什么。相比之前,富人得担心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论睡觉还是外出办事休闲娱乐,都没普通人那么踏实。真是钱越多,担忧也就越多啊!
来到院门前,丁少成拿出遥控器按了按,钢制栅栏门缓缓地移开。
“哥,进去吧!”丁少成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这让我心生感动,有种嘉宾受到礼遇的感觉。
番推让,丁少成愣是让我先进。
刚迈进去,突然,团棕色的影子从右边窜出,发出呜呜的低沉的吼叫声。我吓了跳,定睛看,是条大狗,目光凶狠地盯着我看,态度很不友好的样子。
“哥,把你给吓着了吧?”丁少成吃吃地笑起来:“跟你开个小玩笑,可别见怪啊!”
我转身捶了丁少成拳,笑骂道:“我说呢,干嘛愣是让我先进,愿意有意捉弄我!”
丁少成止住笑说:“哥,这不给你个惊喜吗?你猜,这是什么狗?”
我仔细看看那狗,见它体型庞大,目光凶狠机敏,跟普通的狗不样,拧着眉头想了好会儿,愣是想不出,摇摇头,说:“猜不出来!”
“这是藏獒!”丁少成说。
“原来这就是藏獒?”我惊叫起来,以前看过的有关藏獒的报道倒是不少,但现实中这还是第次见到。
“没错,这就藏獒,你猜它多少钱?”丁少成问道。
我摇摇头:“猜不出来!”
丁少成冲我得意笑:“八十万!”
然后,举步朝洋楼走去。我愣了片刻,才跟了进去。
洋楼有三层,楼大厅非常宽阔,里面早已宾客如云,不用说,个个衣着光鲜,谈吐不俗。丁云腾和黄玉婷穿梭期间,招呼着客人。
丁少成快步走到丁云腾跟前,说:“爸,我把哥请来了!”
我听着觉得有点不顺耳,什么叫把我请来?好像我是大人物似的,转念想,可能是丁少成说错话了吧?谁没有说错话的时候?今天是父亲生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破坏这喜庆的气氛!
丁云腾应答了丁少成声,朝我看来并招手,他今天身穿套咖啡色的西装,打了领带,头发梳得光亮,双鬓那花白的头发也染成了黑色。
我快步走到丁云腾跟前,喊了声:“爸!”然后向他旁边的黄玉婷也问了好。
说真的,虽然丁少成告诉我,黄玉婷已经接纳我,但见到她,我心里还是惴惴的。不过还好,黄玉婷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我向她问好之后,她微笑说:“毅儿,妈那天心情不好,说话有点冲,你不要见怪!”
我暗暗松了口气,说:“妈,没事的!您是我妈,是长辈,对晚辈发发脾气是很正常的!”
黄玉婷夸道:“毅儿真懂事!少成,你要跟你哥多学点!”
丁云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毅儿,咱是家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从大局着想,家人要团结,不要窝里斗,知道吗?”
我点点头:“知道!”
“那就好!”丁云腾说:“爸妈要招呼客人,你先找个座位坐,待会儿午宴上,爸要把你和少成隆重介绍给客人!”
我应答了声,到角落找了个座位坐下。
丁少成走过来说:“哥,本来,我应该带你参观下咱家的,但是,今天客人较多,很多叔叔我都认识,我得去招呼招呼他们,等午宴结束后,我再带你参观啊!”
我说:“行,没问题的!你先忙去!”
丁少成便转身去招呼客人了,看得出,他跟在座的客人确实很熟,他周旋于客人之间,如鱼得水,跟每个客人都能谈笑风生。在这点上,我自叹弗如。
刹那间,突然想起了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花,放眼在客厅里搜寻了遍,却没找到。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们也应该来才对啊,可为何不见她们踪影?
拿出手机给洪婷婷打电话,洪婷婷说,她和洪冰冰在外面办事,至于办什么事,她不能说。我心里纳闷,她和洪冰冰是丁少成的保镖,她们在外面办事肯定是丁少成的主意。现在,我和丁少成已经和解,她们为何不肯透露?
正纳闷的时候,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小毅!”
抬头看,是钟海峰,他身身穿深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额头有几丝皱纹,还是像以前那么慈祥。
“钟叔,是您啊!快请坐!”我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腾出个位置。
钟海峰挨着我坐下,呵呵笑,问道:“和你爸重新相认有好长段时间了,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还行吧?”
“我,”想起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儿,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好吧,也不算太好,说坏吧,也不算太坏,沉吟片刻,干脆敷衍道:“还行吧!”
“还行?”钟海峰毕竟是年纪比我大阅历比我丰富,下就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勉强,狐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被误会了几次而已!”我说。
“误会?”钟海峰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说:“被谁误会?你爸?”
“我,,,,,,”
钟海峰仿佛已经猜透了我的心事似的,冲我呵呵笑,说:“被误会可以向你爸解释啊!”
“钟叔,您又不是不了解我爸,他只看重结果,不问过程。”
“不会啊!你爸这人挺开明的呀,怎么,他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咱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好吗?”
“嗯!那倒是!”钟海峰说,沉默了片刻,问道:“对了小毅,你今天给你爸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了?”
“手表!”我从兜里拿出那个精美的盒子,说:“这块手表是块瑞士产的限量版名表,我爸那么喜欢手表,他定会非常喜欢这个礼物的。”
钟叔接过盒子看了看,又还给我,说:“没错,丁总他确实很喜欢手表,你送给他这么名贵的表,他肯定很高兴的!对了,小毅,你跟少成和他妈现在相处得怎么样?还融洽吧?”
“呃!”我有点勉强地笑了笑说:“还不错!今天少成还亲自去酒店接我呢!”
钟海峰说:“那就好!他们母子俩的性格有点偏执,我还担心他们俩会刁难你呢!”
我心里阵苦笑,很想把丁少成和他母亲之前的态度告诉钟海峰,可仔细想想,觉得没必要。既然,他们现在都已经接纳我了,我何必还揪着他们的过去不放。
提到丁少成和他母亲,我突然想起了黄玉婷在云星酒店说过的话,于是问:“钟叔,我问您个问题,我妈和我爸当年是不是真心相爱的?我的意思是,我会不会是我爸玩弄了我妈之后,我不小心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钟海峰转头惊诧地看着我:“小毅,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呃,不为什么,就想知道真相!”我避开钟海峰的目光说。
钟海峰说:“这个钟叔就不知道了!钟叔是在你爸妈分开之后才认识你爸的。你要是想知道真相还得去问问你爸。”
“哦,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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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午宴的时间到了。
丁云腾和黄玉婷领着所有客人,上到二楼的大餐厅。客人坐定了之后,几名身着大红旗袍的美女,端着精美的菜肴款款走进来,红烧鱼肚燕窝鲍鱼等等,全是美味佳肴,每桌还摆上了售价上万元的洋酒。
餐厅左右两边的角落各有只落地音箱,竟然英国知名名牌b﹠,光对音箱都要几十万元。高保真的音乐缓缓如流水,非常动听。
主持宴会的是钟海峰。
伴随着轻柔的音乐,钟海峰缓缓地走到餐厅中央,手里拿着话筒。音乐停止,钟海峰举起话筒,扫视了下全场,说:“各位朋友,中午好!今天是我们大寿星丁云腾丁总的生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他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未来的日子里,事业更上层楼,前程似锦!”
阵十分热烈的掌声过后,钟海峰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大寿星丁总给咱们讲几句话!”
又是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丁云腾缓缓走到餐厅中央,接过钟海峰手中的话筒。在说了下感谢的话语之后,丁云腾说:“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又是年过去。在过去的年中,我感觉体力精力和思维大不如以前。时间无限,生命有限,不管过去,我创造出了多么辉煌的成绩,将来,终究是要把事业传给后代的。今天,我将隆重向各位介绍我的两个儿子,希望各位今后多多提携和帮助!”
说完,丁云腾朝我和丁少成所站的位置看了看。我和丁少成前后,款款走到丁云腾旁,分立左右。
丁云腾把我来到他身旁,说:“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丁李毅!”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丁云腾接着将丁少成拉到他身边,说:“这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儿子丁少成!在座的各位大都认识了!”
台下又是阵热烈的掌声过后,丁云腾把话筒递给我,说:“毅儿,你给在座的叔叔说几句话。”
我从小在贫困家庭长大,虽然父亲曾煞费苦心地锻炼过我,但是,我毕竟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心情非常紧张。站到丁云腾身旁的时候,我的双腿其实直剧烈地抖着的。有心的人估计都已经看到。
见丁云腾递过来话筒,我慌忙伸手去接。由于过分激动和紧张,我的动作有点大,明明是接,看上却更像是抢。要是抢到,那倒也罢了,偏偏抓过话筒的时候还拿不稳,啪嗒声掉到地上,引得众人叽叽喳喳小声议论。悄悄看丁云腾,见他朝我投来不满和失望的目光,这目光仿佛道无比强烈的光芒,灼痛了我的心。
弯身捡起话筒之后,我不敢正视众人,微微低着头,舌头有点打结地说:“各位叔叔阿姨,中午好!我叫丁李毅,是我爸的大儿子,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今后希望各位叔叔阿姨多多关照!”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十秒钟,在我看来,却仿佛个世纪那么长。说完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着丁云腾,想把话筒给他。
站在我身旁的钟海峰急了,轻轻地扯了下我的衣角,低声说:“快给你爸送生日祝福啊!”
我听了,脑袋嗡的声响,今天午宴的主题是我父亲丁云腾的生日,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慌忙转过头对着众人,本想说祝福生日的话,谁知道,紧张竟然说:“今天是我爸的大喜之日,”听到人们笑声,才猛然惊觉,手心满是汗水,赶忙改口说:“今天是我爸的生日,在此,我祝他生日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又是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我哆嗦着,从兜里摸出表盒,说:“我还给我爸送个珍贵的生日礼物,块限量版的瑞士名表!”
说完,我把话筒递给钟海峰,双手毕恭毕敬地把表递给丁云腾。丁云腾微笑着接过表盒,我偷偷地看了他眼,发现他的笑容很难看!
钟海峰为我打气,说:“李毅今天心情特别激动,心情也很紧张,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他加油!”
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在人们的掌声中,丁云腾打开表盒,朝众人展示了番,然后说:“我非常喜欢这块手表,谢谢我的儿子!谢谢!”
钟海峰随后把话筒递给丁少成。丁少成落落大方地发表致辞。他具体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我直在为刚才的糟糕表现感到懊悔。
李毅啊,李毅,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当着父亲这么多朋友的面,你不但把话筒弄掉到地上,还说错了话。你把父亲的脸都丢光了!你真混蛋!
只见丁少成发表完致辞和祝词之后,从兜里拿出个模样的表盒,说:“今天,我也要给我爸送个特殊的生日礼物,同样是块瑞士产的限量版名表!”
说完,双手毕恭毕敬地呈给丁云腾。
丁云腾微笑地打开表盒,朝众人展示了下。此时,人们并没有鼓掌,而是面面相觑,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个个脸上满是惊讶。
我扭头朝表盒看去,顿时怔住了,只见那表盒里根本就没有手表,有的是只塑料乌龟,上面贴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丁云腾,你是个乌龟王八蛋!
这到底怎么回事?丁少成的表盒里为什么会有乌龟和辱骂的字词?
朝丁少成看去,见他指着表盒,十分震惊地对丁云腾说:“爸,表表盒,,,,,,,”
丁云腾也发现了异常,将表盒转过来看,顿时脸色沉,仿佛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丁云腾怒目瞪着丁少成,厉声问道。
丁少成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表明明在里面的呀!”继而,他突然指着我,怒道:“爸,肯定是他干的!刚才我上来之前,他让我把表给他看,肯定是他趁机换了我的表!”然后抽泣起来:“爸,您定要为我做主啊!这混蛋早就对我不满,他肯定是存心报复我,让我背黑锅!”
听到丁少成这番话,我的心顿时凉透了。事实上,从丁少成来到酒店的那刻起,尽管他态度非常好,但我仍心存怀疑,隐隐地有不祥之感。但苦于没证据表明他是虚情假意,于是,只好认定,他是真心跟我和好。可谁料,,,,,,
不用说,这肯定是丁少成故意“谋害”我!以前,他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他如此设计害我,我实在无法容忍。看着他,股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牙关紧咬,拳头紧握,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似的。
丁云腾把头转向我,低声喝道:“李毅,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有回答,只个劲地盯着丁少成看。不是不敢回答,而是我深深知道,此刻,不管我说什么,丁云腾都不会相信的。
见我默不作声,丁云腾加大了声音:“李毅,我在问你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这时,阵皮鞋敲打地板的嘟嘟嘟声响起,黄玉婷款款走过来,她手上拿着张发票。她来到丁云腾跟前,将发票递给他,说:“肯定是他干的!这是少成买表的发票。这款手表当时咱们京华市只发售块,少成买到了。估计是他想讨好你,换了少成的表,在表盒里塞进乌龟,陷害少成!”
说完,黄玉婷转头厉声问我:“说,是不是你栽赃少成的?”
我还是默不作声,偷偷看了丁云腾眼,见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酱紫。
眼见火山即将爆发,钟海峰赶忙打圆场说:“嫂子,今天是丁总的生日,这事咱们日后再调查吧!”
黄玉婷怒道:“海峰,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插嘴,边站去!”
钟海峰只好退到了旁。
丁云腾再次厉声问道:“李毅,我在问你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上齿都快把下齿咬破了,忍住胸中的怒火,字顿地说:“不是!”
“还敢狡辩?”啪的声脆响,丁云腾狠狠巴掌扇在我脸颊,怒吼道:“我打死你个贱种!刚才你把话筒弄掉到地上,我还以为你是紧张,现在看来,你压根就是故意砸场!贱种,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处处跟我作对?”
眼前金星乱闪,脸颊哗啦啦地痛,心更痛!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落,滴接滴。以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丁云腾,愤怒?痛恨?痛苦?委屈?好像全都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发出的只有哭声!
这就是那个辛辛苦苦把我找回来口口声声说要疼我爱我的丁云腾?原先那张慈祥的面孔此刻为何变得如此陌生冷酷?这个人还是我的父亲吗?凭什么错的全是我,对的全是丁少成?丁少成和黄玉婷骂我贱种倒也罢了,为何他也这么骂我?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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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欲裂,我紧咬着牙关,字顿地说:“你你打我?”
不等丁云腾发话,黄玉婷怒道:“打你又怎么了?你这不知好歹的贱种,少成放低姿势把你请回来,你却使出这种龌龊的手段来害他。你还是人吗你?”
我怒目瞪着黄玉婷:“我没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然后又伤心又委屈又愤怒地对丁云腾说:“我希望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丁云腾指着门口,怒吼道:“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出去!出去!”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丁云腾真的是要赶我走吗?要知道,他把我找回来多不容易!而且,前段时间又煞费苦心地锻炼我,他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睁着惊讶的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丁云腾声音加大了倍,仍旧指着大门,说:“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刹那间,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哗啦声碎了。牙齿都快咬破了,怒目瞪着丁云腾:“丁云腾,这可是你说的!有种你别把我找回来!”
丁云腾怒喝道:“你滚!”
我猛地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眼泪如大雨滂沱而下—身的刻,我听到钟海峰喊我的名字,大概是见我不回头,他转而跟丁云腾说什么。
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了。丁云腾已经对我下逐客令,我根本就没脸面继续留在这儿。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忍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丁少成和他母亲几次辱骂我,我从大局着想,次次忍受下来,向丁云腾道歉。原本以为会博得丁云腾的好感,却不料,到头来,被他赶出家门。
这就是丁云腾,这就是那个辛辛苦苦把我找回来,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从此过上好日子的丁云腾!今天,我总算把他看透了。别了,丁云腾!我想,这个家永远都不会有我的席之地,我是不会回来的。也希望丁云腾不要再找我,否则,他带给我的可能更多的是痛苦,而不是幸福!
已经很久没有跑得这么快了!两边的人影闪而过,仿佛无声电影幕幕,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下了楼,出了大门,接着是院门,然后疯了似的狂奔。如果有路人看到我,必定以为我是疯子!
没错,此时此刻,我就是疯子,甚至,比疯子还疯子!多想自己是艘宇宙飞船,下子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宇宙。
不知是因为下山容易,还是因为我跑得太快,或者兼而有之。眨眼便到了山下,拦了辆出租车,径直来到了静息陵园。
狂奔到母亲的墓碑前,放声便哭:“妈,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和丁云腾到底是真心相爱,还是他玩弄了你?如果是后者,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不管是哪种,我毕竟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他为什么如此是非不分?他和丁少成生活了那么久,丁少成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吗?他明显袒护丁少成,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我!那个混蛋丁少成,简直阴险到了极点!他明着是去酒店找我,跟我和好,实际是表演给丁云腾看,博得丁云腾的好感,只有这样才能让丁云腾相信,他是被我‘陷害’的。还有他那个妈,配合他演戏演得这么好!真的想不通,丁云腾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婆和孩子!”
断了吧,断了对丁云腾的念想与期待吧!自从和他相认之后,他带给你多少痛苦?好男儿应当靠自己,你要证明给别人给你自己看,没有他丁云腾,你李毅也能活得很好!
突然想起了养父的那个家来。那个家虽然贫穷,虽然有争吵,但总体还是很温暖的。至少,养父打了我,不会真的赶我走。还有,我的弟弟李家富,他断然不会像丁少成这么阴险狡诈,设计陷害我!
阵秋风吹过,枯黄的叶片纷纷落下!
眼泪正如长江水滚滚而下,突然,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旋律如既往地熟悉,竟是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
抬头四下看看,却不见人影!
抹了把眼泪,大喊道:“你出来吧,我知道是你,别躲躲闪闪了!”
团绿影从左边株四季常青的茂密大树飘闪过来,悄无声息地落地。此人正是绿衣女孩,她手里拿着陶笛,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来做什么?”我瞟了她眼,冷冷地问道。
“你又来做什么?”绿衣女孩反问道。
“我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呵呵!既然不关我的事儿,我吹我的笛子,你干吗把我喊下来?”
顿时无语!没错,是我把她喊下来的。可为何把她喊下来呢?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我却在女孩面前落泪,真实丢人丢到家了。
又抹了抹眼睛,说:“我记得你以前曾经几次劝我不要进入丁家,你是不是知道丁家什么秘密?”
绿衣女孩上下打量了我番,不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是不是在丁家受委屈了?”
我略微不满地说:“你都看到了,还问?想取笑我是不是?”
“你太敏感了!我没取笑你的意思!”绿衣女孩将陶笛放进兜里,说:“丁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但是,我大概知道,丁云腾是个危险品,你离他远点是好事。”
“危险品?”我有些惊讶地看着绿衣女孩:“此话怎讲?具体怎么个危险法?”
“具体怎么个危险法,我也说不上来!”绿衣女孩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我是基于我的些观察和我的个人感觉做出这些判断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大确定?”
“没错,是不大确定!”
“那不是胡扯吗?你自己都没确定的东西,却要我去远离他,这靠谱吗?”
绿衣女孩笑了笑,说:“至少你现在对他很失望,对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自己人跑到这儿哭!”
我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己的丑事都被她看到了,还能说什么?面子都丢光了!转念想,绿衣女孩是怎么知道我来这儿的?难道她直跟踪我?不对啊,丁家的安保那么严密,她怎么可能进去?
我瞅了她眼,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是不是直暗中跟踪我?”
“暗中跟踪你?”绿衣女孩咯咯地笑起来:“我是偶然看到你往这儿跑,才跟过来的。”
“那还不样是跟踪?”
“如果你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不过,在我看来,这不是有意跟踪而是偶然跟踪!”
“你跟踪我到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绿衣女孩在我面前踱了个来回,说:“那是以前的事儿。”
“想告诉我,我母亲还在人世?然后要我学武?”
“嗯!”绿衣女孩点点头。
“既然你说,我母亲还在人世,那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她现在在哪儿,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我,”绿衣女孩沉吟片刻,说:“你如果想知道你母亲在哪儿,那就请跟我学武。等你学成了,我自然会带你去见她!”
“胡扯!”我怒道,右手朝绿衣女孩喉咙抓去,心想,这个女孩怪怪的,不如给她来个突然袭击,扼住她的命脉,逼她说出真相。
这抓很意外,而且很迅猛,原以为能抓到绿衣女孩,却不料,她宛如片落叶,随风飘荡了下,便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这抓落空,我便知道,再也奈何不了她。
却见绿衣女孩点都不恼怒,脸上仍旧挂着盈盈的笑容:“你想偷袭我?没门!按我的性格,如果有人偷袭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过,你不样,我不会见怪你的。”
我有些恼怒了,说:“你三番四次跟踪我,救过我,还要我学武,看着是对我很好。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为何对我这么好?目的何在?”
“原因很简单!”绿衣女孩轻轻叹息了声,有些感伤地说:“你母亲帮过我,我这是为了报恩!”
“我母亲帮过你?”我朝绿衣女孩投去费解的目光:“具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嘛,将来我会告诉你的!眼下,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句劝,跟我学点本事,省得将来被人打了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冷笑声,说:“瞧你说的,好像社会上到处充满杀机似的。”
绿衣女孩笑笑:“你扪心自问,这段时间来,你遇险多少次了?难道学点本事防身对你有害处吗?”见我沉默不语,她继续说:“别太任性了!请你务必相信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突然,绿衣女孩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似的,低声喝道:“不好!”然后纵身跃到刚才的那棵大树上躲了起来。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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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女孩这是怎么了?她难道发现了什么不妙的情况吗?
正诧异间,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见钟海峰正款款走来。他脸色凝重,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钟叔!”我惊叫道,迅疾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儿,心里沉,冷冷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钟海峰径直走到我跟前,说:“你放心好了,不是你爸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
“不是他让你来的?”钟海峰的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嗯,不是他让我来的!”钟海峰说,看了眼墓碑上的刻字,深深地叹息了声。
“你来做什么?”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来?要知道,伤害你的是你的家人,而不是我!”
我时无语,钟海峰说的没错,伤害我的是丁云腾和他的老婆孩子,看得出钟海峰想帮我的,我纵然心中有莫大的委屈,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
“钟叔,对不起!”我嗫嚅道。
钟海峰背着手,在我面前踱了个来回,语重心长地问道:“小毅,那事儿不是你干的吧?”
我苦笑声,反问道:“您认为呢?”
钟海峰朝我投来诚挚的目光,说:“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是!”
我抬脚将地下的小石块踢飞,又是声苦笑:“那又如何?”
钟海峰扭头看着我,说:“你可以去找丁总解释啊,这可不是件小事,你总不能就这么受委屈吧?”
“解释?哼!”我冷笑声,说:“你认为,丁云腾会听我的解释吗?”
“那倒是!”钟海峰长长地叹息了声,皱了皱眉头,说:“你爸最近脾气确实有点古怪,跟以前大不样,有时候挺不可理喻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钟海峰说:“钟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丁云腾脾气以前比现在要好?”
“嗯!”丁云腾点点头:“你爸他闯出今天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他向来比较沉稳,不轻易动怒。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吧,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对你发怒的,更不用说动手打你了。”
“哦!”我更加惊讶了:“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纳闷呢!”钟海峰深深地埋下头,想了好会儿,说:“也许他受到了什么刺激吧!”
“他受了什么刺激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小毅,要不你去找他解释清楚吧?毕竟,你和他是父子,人人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会听你的解释的。”
“算了吧,钟叔!”我凄然笑:“如果你来找我,就是要我去想他解释,那么,我只能对你说,钟叔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做不到!”
钟海峰深深叹息了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钟海峰转身走了。才走几步,他回过头,说:“以后需要钟叔帮忙的地方,你尽管给钟叔打电话。”
看着钟叔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阵难过。为什么钟海峰个外人都能理解我,信任我,丁云腾身为我的生父却如此蛮不讲理?难道真像黄玉婷所说,我是丁云腾玩弄我妈之后,不小心来到这个世界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但不会认丁云腾这个父亲,还会背后给他捣乱,让他永不得安宁!
钟海峰已经走远,却迟迟不见绿衣女孩出来。我对着她刚才藏身的那棵大树大喊道:“喂,出来吧,我朋友已经走了!”
久久不见人影飘落,也久久不见有人回音∵到那棵大树下,抬头看,茂密葱茏的叶子间,根本没人影,绿衣女孩早已不知道何处去!
真是怪人!我心里暗道。
离开静息陵园,回到云星酒店发现,我住的那个普通标准间门口放着我的行李袋,门上了把锁。
这是谁干的?谁把我的行李拿出来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酒店客房部经理快步走过来,说:“丁先生,对不起!你的房间已经被收回,您不能再免费住在我们酒店了。”
“是谁干的?”我怒问道,话出口便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我已经和丁云腾家闹翻,他们怎么可能还允许我住在酒店?
云星酒店客房部经理是名中年妇女,在此之前,她对我的态度非常谄媚,每次见到我都挂着甜蜜的微笑,微微地弯着身子。
此刻,她皮笑肉不笑,目光中透露出丝丝不屑。她说:“这是云腾集团那边的人安排的!真的很抱歉!”
我二话不说,拎起行李袋转身便走。也好,既然他们丁家的人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何必厚着脸皮赖住在这儿?这儿毕竟是酒店,长住也不是办法。我现在需要的是个家,这儿是酒店,永远都不会成为家,也不会有家的温暖。
在酒店门口,我打开行李翻看了下,丁云腾给我的那张存有两个多亿的银行卡开在。卡里的钱,我已经花了将近两千万,还有个多亿。
想到丁云腾的绝情,我很想把这张卡还给他。后来,转念想,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和我母亲相爱,我终究是他的儿子≡打出生到长大成丨人,他没对我尽过个父亲的义务,他完全应该补偿我,这笔钱便算做是补偿款吧。
如此分析,我便心安理得起来,决定不把钱给他。就算他催我,逼我,我也不会还!是他丁云腾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
老子卡里这么多钱,不让老子住酒店,老子根本就不愁。把老子惹恼了,老子现在就去买套别墅!
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点,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黑姨给我租的小单间来。眼下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在哪里将就着吧!
打定主意,我打车来到了那个光线很阴暗的单间。进入单间,我却深深地不安起来,我卡里可是有两个亿呢!这个单间肯定比不上五星酒店安全,万偷了我的卡怎么办?虽然可以挂失,但手续多麻烦呀。万有人知道我卡里有这么多钱,绑架我,我岂不死定了?
转念想,我禁不住发笑,偌大的京华市,有几个人认识我?除了丁家的人和钟海峰,又有几个人知道我腰缠万贯?我这是杞人忧天啊!
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丁云腾啊,丁云腾,你和你的臭婆娘,还有你那个臭儿子,你们不让老子进入丁家,老子才不稀罕。老子有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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